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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人文知识
张德芳:西北汉简与丝绸之路信史研究
一般认为,“丝绸之路”的概念是由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于1877年出版的德文著作《中国》第一卷中最早提出的。其定义是“从公元前114年至公元127年间,中国与中亚,中国与印度间以丝绸贸易为媒介的交通道路。”对这一定义,李希霍芬的学生阿尔伯特·赫尔曼于1910年出版的《中国与叙利亚之间的古代丝绸之路》一书中,又把丝绸之路西段延伸到地中海沿岸的叙利亚。另外,最近又有学者考证,在李希霍芬提出“丝绸之路”概念之前,德国相关的地理文献中就已出现过13次之多。而最早提出“丝绸之路”的是李希霍芬的老师卡尔·李特尔。早在1838年,他在柏林出版的《地球科学》第8卷中就已提到“丝绸之路(Seidenstrasse)”(王冀青:《“丝绸之路”概念的提出者应为李特尔》,《中国社会科学报》2023年10月27日)。
过去,由于传统史料的阙载和模糊,我们对西北史地和丝绸之路的整体认知一直处于朦胧状态。一个多世纪以来大批西北汉简的发现,为秦汉史、西北史地、丝绸之路和中外关系史等研究带来了巨大变化。敦煌悬泉置遗址出土的悬泉汉简,就是当时丝绸之路历史的原始档案和实时记录。纪年简的时间为汉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年)至东汉安帝永初元年(107年),时间上同李希霍芬的定义大致吻合。空间上除了记载西域诸国(天山南北)外,还记载了如乌孙、大宛、康居、大月氏以及罽宾等。也就是说,从空间范围看,悬泉汉简关于丝绸之路的记载也与李希霍芬的定义相吻合。因此,不管“丝绸之路”的概念最早由谁提出,这一定义同悬泉汉简记载的情况从时间和空间上都十分契合。悬泉汉简等新发现,使我们对丝绸之路的研究进入一个全新的信史阶段。
河西四郡的设置与边疆治理
《汉书》中有“设四郡,据两关”的记载,还有汉末元始二年(公元2年)4郡35县地理和人口的记载。但对河西走廊的军事设防、行政管理、经济开发以及社会生活等各方面的内容比较粗疏。出土汉简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在军事方面,根据汉简的记载,敦煌地区有玉门都尉、中部都尉、宜禾都尉和阳关都尉,居延地区有居延都尉和肩水都尉。都尉是比二千石的军官,负责边疆地区的军事驻防。都尉以下有若干候官,秩比六百石。敦煌地区玉门都尉下属有大煎都候官和玉门候官;中部都尉下属有平望、破胡、吞胡、万岁等四个候官(王国维认为还有步广候官);宜禾都尉下属有宜禾、鱼泽、昆仑、美稷、广汉等五个候官,阳关都尉下属有博望候官和雕秩候官。居延都尉下属有殄北、甲渠和卅井候官,肩水都尉下属有肩水、广地、橐他、仓石、庾等五个候官。候官下属有若干候部,候部下面有若干烽隧。根据李均明《甲渠候官规模考》(《文史》第34、35辑)研究,甲渠候官所辖部隧的戍卒总数在240~300人之间,其他候官亦可据此推知。留存至今的汉塞烽隧在河西走廊蜿蜒1500多公里,被誉为“露天长城博物馆”。从最西面榆树泉盆地的广昌隧、凌胡隧、厌胡隧到居延地区最北面的殄北隧、鉼庭隧,相当一部分汉代烽隧都可指认其当年的名称、驻防戍卒和发生过的相关事件。《塞上烽火品约》还详细规定了不同敌情下如何燃放烽火、升降各种预警信号,以确保边防军事信息的准确传递。所有这些,都是通过出土汉简得到的新知。
在行政管理方面,郡县乡里完整的机构设置和治理体系,确保了中央政府对地方的直接控制,防止了地方割据势力的形成,维护了国家的统一和稳定。根据汉简的记载,我们几乎可以罗列出历任敦煌太守和玉门都尉的任职名单和任职时间,为研究相关的历史事件和治理措施提供了重要依据。对基层社会的研究,根据汉简中的材料可以列出如效谷县下属的乡、里组织和相关名称,详细了解对基层社会的精细化管理,确保了中央政令的畅通和地方事务的高效处理,减轻了中央政府的负担,提高了社会治理的效率。还有,通过大量的汉简材料,可以了解官僚体制下的文书行政。严密的文书管理制度,确保了行政运作的准确高效。所有这些,在传统史料中没有详细的记载。同样,在经济发展和社会生活等各个领域,出土汉简都提供了一些翔实记录。
西域都护府与大一统格局的形成发展
西域,是汉匈长期争夺的战略重点。“西域诸国大率土著,有城郭田畜,与匈奴、乌孙异俗,故皆役属匈奴。匈奴西边日逐王置僮仆都尉,使领西域,常居焉耆、危须、尉黎间,赋税诸国,取富给焉”(《汉书·西域传》)。后来日逐王先贤掸率众降汉,成为汉匈关系史上的大事。关于日逐王归汉,汉简中的记载从出土文献档案的角度,实证了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发生。从此后,汉朝设立西域都护府管理西域。汉简中关于历届西域都护的记载、西域都护下属官员和戍卒路过悬泉置的记载以及西域都护给朝廷上书的记载,提供了大量微观、具体、原始的第一手资料,弥补了传世文献的不足,更为详细地实证了西域与中央王朝的隶属关系,说明自古以来新疆地区就是中原王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仅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而且对于民族团结、边疆稳定和国家统一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另外,西汉王朝先后在西域的轮台、渠犁、伊循、车师和乌孙赤谷城屯田积谷,以发展生产和保障西域驻军的后勤供应。汉简中对西域屯田的记载弥补了传统史籍的不足。从规模、区域、管理、人员等方面可以看到,西域屯田是汉王朝加强和巩固西域统治的重要措施。屯田戍卒平时从事农业生产,战时迅速转化为战斗力量,既减轻了内地军队的负担,又增强了边疆地区的军事防御能力,使汉朝在西域的军事存在更加稳固,有力地保障了丝绸之路的畅通和西域地区的安宁。《汉书·西域传》载:“西域以孝武时始通,本三十六国,其后稍分至五十余,皆在匈奴之西,乌孙之南。”如果按36国(此处的“国”沿袭史书的记载,不同于现代“国家”的概念)计,悬泉汉简记载了其中的24国到京师朝拜、进贡、受封、纳质、通使、和亲的活动。来京师长安的人员有国王、王后、质子、贵人、官员、使者以及商人和其他人员。这样的记载,反映了西汉王朝同西域各国的密切关系。
丝绸之路与中西文化交流
中国的丝绸,在张骞出使西域前的几个世纪就曾出现在多个西方国家的记载中,考古发现亦有证据。比如老普林尼的《自然史》、托勒密的《地理学》以及西伯利亚巴泽雷克大墓中的出土文物。但中西对接的正式标志,还是从张骞开始。上文提到,悬泉汉简中记载的两汉丝绸之路,同李希霍芬定义的“丝绸之路”在时间、空间以及内容上完全吻合,因而我们的讨论从汉简的记载开始。
居延汉简有一枚里程简,记载了20个地名,从长安出发一直到河西走廊中部。悬泉汉简中也有一枚里程简,记载了从古浪峡到酒泉的14个地名。两者行进的路线有所不同,但殊途同归,可以把东到长安、西到敦煌的这段丝绸之路连接起来。里程简中记载的驿置机构、停靠站点、行走方向、沿途经过以及里距长短,为研究丝绸之路东段路线提供了准确细致的描述,从空间范围实证了丝绸之路的诸多细节。根据悬泉汉简的记载,仅敦煌郡东西三百公里的地面上,如悬泉置这样的驿置机构就有九座。每座相隔30公里左右,横贯敦煌全境,进入西域地区。
悬泉置是一个具有综合功能的驿置机构。占地面积2500多平方米,有房屋28间左右。定员有官卒徒御37人,传马40匹,传车10多辆,包括了厨、厩、传舍、驿等多个单位。作为驿置机构,悬泉置承担着公文、邮书的传递任务。汉简中邮书传递的记录涉及邮书传递的方向、种类、数量、发文单位、收文机构、传递时间、经手人、邮书保存状况以及传递过程等诸多方面,确保了汉代政令的快速传达和信息的及时沟通,保障了中央与地方、内地与边疆之间的有效联系。作为官方接待机构,还负责过往人员的食宿接待。设有专门的传舍,供客人住宿;设有厨房,以不同标准的饮食,满足不同身份、不同规模过往人员的需求。从简牍文书中可以了解过往人员的身份、同行人员、所带牲畜和物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具体任务、吃了几顿饭、吃了什么食品、花了多少钱等。此外,还要根据不同情况,为过往使者、官吏、商旅更换和补充交通工具,如驿马、传车等,以方便他们继续前行。所有这些,都促进了各类过往人员在丝绸之路上的流动和往来,保障了丝绸之路的畅通。
在这条道路上与汉朝互通使者的中亚国家,首先是大宛(现位于费尔干纳盆地,属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的部分地区)。张骞通西域后,汉武帝求取汗血马不果,便派贰师将军李广利远征大宛,最后订城下之盟,岁献天马二匹。汉简中有大宛使者进献天马的记录。此外还有车骑将军长史多次出使大宛的记载和大宛贵人、使者来汉的记录。如“客大月氏、大宛、踈勒、于阗、莎车、渠勒、精绝、扜弥王使者十八人,贵人□人”(Ⅰ91DXT0309③:97)来汉的记载以及“大宛贵人乌莫塞献橐他一匹,黄、乘、须两耳、絜一丈,死县泉置”(Ⅱ90DXT0214②:53)等记载,说明汉朝与大宛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是丝路交往的主流形态。
其次是康居,在今哈萨克斯坦南部及锡尔河中下游地区,中心驻地卑阗城,在今塔什干或奇姆肯特。张骞出使西域造访的第二个国家就是康居,康居的态度极为友好,派车派向导把张骞送到大月氏。在汉简中,有汉朝送康居质子的记录,说明当时康居王纳质于汉王朝。还有一条比较完整的记载:“甘露二年正月庚戌,敦煌太守千秋、库令贺兼行丞事,敢告酒泉太守府卒人:安远侯遣比胥楗罢军候丞赵千秋上书,送康居王使者二人、贵人十人、从者六十四人。献马二匹、橐他十匹。私马九匹、驴卅一匹、橐他廿五匹、牛一。戊申入玉门关,已阅(名)籍、畜财、财物。”(Ⅱ90DXT0213③:6+0214③:83)这是甘露二年(前52年)派使者、贵人来汉朝进贡的记录。一个76人的外交使团,浩浩荡荡进入中原,充分说明两国关系的密切。还有汉简中的《康居王使者册》,全册七简,编绳尚存。内容是永光五年(前39年)康居王使者杨伯刀、副使扁阗、苏薤王使者姑墨、副使沙囷、贵人为匿等5人,从康居国东往汉朝京师贡献骆驼。结果一行人入关后发现与以往不同,从敦煌到酒泉一路上无人照应。到达酒泉后,酒泉太守和手下人对其进献的骆驼单方面作出评估,本来是膘肥体壮的白骆驼却被评定为羸瘦体弱的黄骆驼。使者认为“不如实,冤”,因而上告中央。朝廷要求沿途地方彻查此事。文件下达到敦煌后,敦煌太守府再下达到效谷县,效谷县依次下达到悬泉置,要求悬泉置将相关经过在三天之内上报县廷。就是这样一份文件,让后人看到了康居与汉朝关系的起落。此时的敦煌、酒泉地方当局之所以轻慢康居,估计同北匈奴郅支单于西逃后与康居结成联盟、互为翁婿的事件有关。
月氏是公元前5世纪至公元前3世纪活动在河西走廊的游牧民族,势力强大,为匈奴劲敌。但到匈奴冒顿单于时,势力反转,约在公元前174年左右为匈奴所败,被迫西迁伊犁河流域。经过40多年后又再迁阿姆河流域。至公元前后,五翕侯中的贵霜翕侯统一全国建立了贵霜帝国,势力发展到印度西北。汉简中保留了贵霜帝国建立前,大月氏和汉王朝来往的丰富记录。1978年,阿富汗北部朱兹詹省席比尔甘发现的黄金大墓,出土了21000多件精美文物,其中包括希腊神灵雕像、罗马金币、安息银币、中国西汉铜镜与丝绸、叙利亚或埃及的玻璃器、印度象牙雕件以及草原风格的黄金饰品。学界一般认为,这些墓葬填补了从大夏灭亡到贵霜王朝建立的历史空白,展示了大月氏与周边文化的广泛互动,为我们理解古代中亚地区的文化和社会提供了宝贵资料。悬泉汉简中记载大月氏历史的简文年代先后与此吻合,两者互相映照,成为照亮这段“黑暗时期”的星光。
乌弋山离位于今阿富汗西部的赫拉特一带,包括德兰吉亚那和阿拉科西亚。这里原来是大夏的领土,后被安息(帕提亚波斯)吞并。其政治中心在锡斯坦,即今阿富汗与伊朗之间的赫尔曼德河下游盆地。大月氏西迁迫使安息北部的塞人南迁,占据了德兰吉亚那和阿拉科西亚。安息王为驱逐塞人收复失地,便派贵族苏林前往镇压。苏林经过十年战争降服塞人,却建立了自己的军事独裁政权,名义上属于安息,实际上完全独立。《汉书》把苏林家族统治下的安息人与塞人杂居地区称为乌弋山离。“绝远,汉使希至。自玉门、阳关出南道,历鄯善而南行,至乌弋山离,南道极矣。转北而东得安息。”如此“绝远”的地方,汉简中记载的乌弋山离资料十分珍贵,说明当时的丝绸之路已延伸到了伊朗高原的东南部,接近波斯湾。汉简中有一枚折垣王献狮子的记载。有学者研究,据《汉书·西域传》记载,乌弋山离“有桃拔、师子、犀牛”。汉简中的“折垣”就是对乌弋山离别名Zarangiana或首都Zarin的译称,所谓折垣王献狮子就是乌弋山离向汉朝进献狮子的记载,这是中西文化交流史上的经典一幕(罗帅:《悬泉汉简所见折垣与祭越二国考》,《西域研究》2012年第2期)。
罽宾的大致范围在今阿富汗东部至巴基斯坦西北部,包括喀布尔河中下游地区和克什米尔西部。其首都为循鲜城(在今巴基斯坦的塔克西拉附近)。张骞第二次西使曾派副使到过罽宾,“自以绝远,汉兵不能至,其王乌头劳数剽杀汉使”。后来关都尉文忠出使罽宾,联合希腊裔军阀阴末赴推翻乌头劳之子,扶立阴末赴为新王,接受汉朝的册封。《汉书》中记载的罽宾使者“无亲属贵人,奉献者皆行贾贱人,欲通货市买,以献为名,故烦使者送至悬度……实利赏赐贾市”。可以说明罽宾与汉朝的来往主要是在贡赐名义下的商贸往来。另外,塔克西拉一直是印度西北的佛教圣地,著名的犍陀罗艺术就产生于此,悬泉汉简关于罽宾的记载是丝绸之路通往南亚次大陆的实物见证。“出钱百六十,沽酒一石六斗。以食守属董并、叶贺所送沙车使者一人、罽宾使者二人、祭越使者一人。凡四人,人四食,食一斗”(Ⅱ90DXT0113②:24)。记载中每顿饭都有酒招待,反映了当时接待外宾的礼遇。
总之,出土简牍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原始档案,是我们进行历史研究的第一手资料。它既可以发挥纠史、补史的功能,还是国家信史的实物佐证,其所提供的详细、具体、微观的诸多细节和史实,刷新了我们对以往历史的认识,具有极为珍贵、不可替代的历史和现实意义。
本文转自《光明日报》( 2025年03月17日)
李海峰:古代两河流域创世神话与史诗[节]
古代两河流域文明大致可以划分为两个阶段,前一个阶段是苏美尔文明,后一个阶段是巴比伦文明,划分依据是这两种文明使用了两种不同的语言文字。公元前2000年之前的文明,由苏美尔人创造,使用的语言为苏美尔语,文献多数用苏美尔语写成。公元前2000年之后,阿摩利人侵入两河流域,征服了苏美尔人,这一时期使用的语言主要为阿卡德语,文明的载体由苏美尔语变成了阿卡德语。这两个文明的内核相同,外在的表现形式有所差别。古代两河流域这两个不同阶段的文明都留下了关于创世的众多神话和史诗。
目前为止,考古出土的古代两河流域文明文献,有两类最为重要,数量也最多。一类是法律文献,包含各种财产交易契约;另一类就是文学神话类文献。
苏美尔创世神话
两河流域的先民将地球想象成一个边缘被群山环绕的平坦圆盘,漂浮在一片由甜水(名为“阿布祖”或“阿普苏”)构成的海洋之上。圆盘的上面是天空,圆盘的下面是冥世,地表和冥世之间是一个浅水层或者淡水层(阿普苏),是孕育生命的地方。天空分为三层,最上层为“彩石层”;中间层叫“中天层”,是神灵居住的地方;最下层叫“下天层”,是日月星辰所处的位置,整个地球被原生海洋包围。
苏美尔人对世界万物的起源、人类的创造有自己的思考,但不成熟,没有形成专门的创世史诗,只是在一些赞美诗或相关的神话中有些许表述,如《吉尔伽美什、恩基都与冥府》中记载:
“当天空从大地上移开,当大地被从天空上分离,当人类的名字已经被制定;当天空神安带走天空,当空气神恩利尔带走大地,当埃瑞什基伽勒女神被库尔当作礼物带到了地下世界。”
这段话描述了原初世界混沌一片,然后天地分开,天空神安带走了天空,空气神恩利尔带走大地,女冥王埃瑞什基伽勒进入地下世界,于是世界被划分为三部分:天、地和冥世,三部分分别由三位大神创造。
另外一篇针对引起牙痛病的“蠕虫”的咒语开篇中说道:“安奴神创造了天空,天空创造了大地,大地创造了河流,河流创造了水渠,水渠创造了沼泽,沼泽创造了蠕虫。”
锄头赞美诗《锄之歌》则透露了当时人观念中的人类诞生——神把一个人类的模具种在地里,再用锄头刨出这个模具,于是人类诞生了。
在另一首著名的神话史诗《恩基和宁胡尔萨格》中,讲述了多种植物的起源。《恩基和宁胡尔萨格》是迄今为止发现的苏美尔神话中保存最完好的之一,该神话所讲述的内容近乎完整。在神话的情节内容相当复杂的情况下,大部分细节内容仍然可以被理解。该神话主题内容主要来源于一块刻有六栏楔形文字的泥板,该泥板19世纪末出土于尼普尔,现存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图书馆。该史诗重点解释了多种植物的起源,认为这些植物物种都由神创造。
另一首史诗《恩基和宁玛尔赫》描绘了神灵创造人类的具体过程,通过研读这首史诗的相关内容,学者认为古代两河流域居民已经有了对人体生殖器官的初步认知,并认识到婴儿出生时需要接生婆以及其他人的帮助。
出土于西帕尔的一块神话泥板中记载:巴比伦神马尔杜克“在水面上建造了一个芦苇平台(或是浮台),然后创造了尘土,并沿着这个平台将尘土倾倒”。这一记载实际上是伊拉克南部沼泽地区的阿拉伯人建造人工岛的方法,他们在人工岛上建造芦苇小屋。
一般而言,苏美尔人相信“原始海洋”独自孕育出一个阳性的天空和一个阴性的地球,他们结合在一起,产生的果实是空气之神,空气之神将天空与大地分开,并与大地一起产生了所有生物。海洋则是宇宙诞生的原始元素,宇宙的形状是由第三方(神)强行将天地分离的结果。这一创世理论在苏美尔、巴比伦和亚述时期被普遍接受,并构成了巴比伦时期完整详细创世故事的基础。
巴比伦创世神话和史诗
巴比伦文明在苏美尔人对创世认识的基础上,对苏美尔人的神话进行改编和提升,形成了自己专门化和系统化的创世神话和史诗。
在众多巴比伦创世史诗中,影响较大的主要有两首。第一首是有关大洪水的故事《阿特腊哈西斯》,该史诗以主角的名字命名,内容可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叙述了神创造人类的原因和创造人类的过程:起初没有人类,小神们负责挖掘运河,辛苦劳作。因为小神们的罢工,大神们决定创造人类,使小神们免于劳动。于是水神恩基和大母神合作,通过混合黏土、一个神的血肉、神灵们轮流吐出的唾液等材料,最终创造出了人类。第二部分主要叙述了大洪水的故事:由于人口繁殖过多过快,他们日夜吵闹,打扰了大神恩利勒的休息,他试图用瘟疫、旱灾等方法来减少人口。但是由于水神恩基在暗中通过人类领袖阿特腊哈西斯给人类提供帮助,恩利勒没有达到目的。后来恩利勒决心用一场特大洪水来灭绝所有人类。但恩基在芦苇屋子里悄悄告诉了阿特腊哈西斯这个计划。于是阿特腊哈西斯建造了一艘船,带上了他的家人和各种鸟兽,在七天七夜的恐怖大洪水的灾难后存活了下来。大神们在大洪水之后也体会到了人类的重要性,他们通过讨论给予阿特腊哈西斯长生不老的能力,并决定利用其他方式控制人口。
《阿特腊哈西斯》的主题是关于神创造人类和早期人类的传奇故事,这是“苏美尔—巴比伦”时期非常重要的文学题材。在巴比伦文明繁荣昌盛的时代里,这个故事被不断传播、改编,诸如《吉尔伽美什史诗》就改编了《阿特腊哈西斯》中大洪水的故事。
古巴比伦文明关于万物创造的史诗中,故事情节最为曲折、复杂和最具逻辑性的当属《埃奴玛·埃里什》。该史诗共由七块泥板组成,因此又被称作“创世的七块泥板”。该史诗大约创作于公元前2000年代中期,是在苏美尔创世神话基础之上创作而成,全文现存约1000多行,用阿卡德语写成。19世纪中叶,随着对两河流域地区考古工作以及楔形文字解读工作的开展,这部埋藏在地下的文学作品开始呈现在现代人面前。该史诗最初由英国人于1848年至1876年在尼尼微阿淑尔巴尼帕图书馆遗址(位于现在的伊拉克摩苏尔)中发掘出土。1902年至1904年,德国考古队在亚述帝国首都阿淑尔城遗址又发掘出了该史诗的亚述版本。在这个版本中亚述人用阿淑尔城的主神替代了马尔杜克神的位置,并且拉赫姆神和拉哈姆神成了阿淑尔神的父亲和母亲,这种变化在第一块、第六块和第七块泥板中体现得最为明显。随后,哈佛大学和芝加哥博物馆在1924年至1925年期间,在基什遗址中发掘出了完整的新亚述版本中的第一块和第六块泥板。1928年至1929年期间,德国考古队在乌鲁克遗址发掘出了新亚述版本的第七块泥板。通过以上考古发现和从古物市场购买的泥板残片,这部史诗大体上被复原,只有第五块泥板残缺较为严重。
与考古工作同时进行的是对《埃奴玛·埃里什》史诗的翻译工作,且随着考古工作的逐步发展,对该史诗的翻译工作也不断深入,相继出现了许多译本。不过截至目前,国内尚无直接从该史诗楔形文字翻译的中文版本,现存的中文译本都是从英文或日文译本翻译而来,存在一些不够准确的地方。
以后世眼光审视,当初两河流域神话的编撰者们其实是从他们所处的地域获得灵感。今天,我们如果在一个有雾的清晨站在伊拉克的海岸边,站在入海口的沙特—埃勒—阿拉伯,我们将看到这样一番景色:低矮的乌云笼罩着地平线;由地下渗出或是河水泛滥而来的大量淡水与波斯湾的咸水混合在一起;在形成景观的低矮泥滩中,可见度较低;在我们周围,海洋、天空和大地混合在一片朦胧、模糊、水一样的混沌中。我们所见,也正是两河流域神话的古代讲述者们经常目睹的景象。《埃奴玛·埃里什》史诗中记载:
“上界,天尚未命名,下界,地尚无称谓之名,此时,原初之父阿普苏,木恩木生养他们全体之母提尔玛特,他们的水(淡水和盐水)融为一体。草地还没有形成,见不到芦苇的繁茂。诸神〔还〕都不曾现形,天命也还没定。此时,诸神在那混合之水中被创造出来。(男)神拉赫姆与(女)神拉哈姆现出身形,(并且)有了名称。他们年龄增长,身材增高期间,创造了胜似他们的安沙尔和基沙尔。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去。他们的儿子安努,不亚于父祖。安沙尔将长子安努做成(与自己)一个模样,而且,安努又生了活像他的努底姆德。”
上述内容描述的正是这样一幅图景:当太阳升起时,大块陆地在薄雾中浮现,随后有一条分割线将天空与水、水与陆地分离开来。这一神话中,最先从混沌中浮现的神灵是拉赫姆和拉哈姆,代表淤泥。然后是安沙尔和基沙尔,代表天空和大地的孪生地平线。安沙尔和基沙尔生了安努,安努接着生了埃阿(恩基)。在同一时间或稍后,一些较小神灵从阿普苏和提尔玛特处出生了。
根据《埃奴玛·埃里什》记述,众神灵出现以后整日争吵打斗,使阿普苏和提尔玛特不得安宁。于是阿普苏决定灭亡这些不安宁的神灵。智慧之神埃阿得知以后,先发制人杀死了阿普苏。埃阿将阿普苏杀死之后,建造了神圣的正义大厅,命名为“阿普苏”。不久后埃阿生下了一个男孩,这便是后来创造万物和人类的主神马尔杜克(史诗主角)。
阿普苏死后,其妻提尔玛特召集大军前来复仇。诸神积极应战,推举马尔杜克前去迎敌,最终马尔杜克杀死了提尔玛特,随后作为胜利者开始安排天地秩序。接着马尔杜克又创造了人类,人类被神灵创造出来之后为神灵提供服务,史诗也至此结束。
该史诗故事真实反映了当时两河流域居民的一些观念:一、描述了世界如何形成,宇宙秩序如何建立的重大问题;二、提出人类必须是诸神的仆人,为神服务;三、在证明马尔杜克极高权力合法性源自其英雄事迹的同时,也间接证明了当时两河流域国王(人间主宰、人间神)的合法性。
古代两河流域创世神话的主要特点
通过对古代两河流域创世神话和史诗的梳理和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其具有多样性、继承性、政治性和现实性的显著特征。几个特征之间互相联系、互相影响,共同反映了两河流域当时的社会政治和宗教文化现实。
1.古代两河流域创世神话的多样性
在古代两河流域,不同时期、不同城邦会出现不同版本的创世神话,即使在同一时期的不同城邦或者同一城邦的不同时期,也会出现内容各异的创世神话。
苏美尔文明早期,在村落过渡到城邦之时,苏美尔地区便形成了几十个相互独立的城邦,虽然基什、乌鲁克、乌尔、拉加什和温玛都试图统一苏美尔地区,但并未成功。此后即使阿卡德王朝统一了两河流域大部分地区,但苏美尔各城邦也并未完全臣服,仍具有很强的离心力。阿卡德王朝末期,苏美尔各城邦开始纷纷独立。阿卡德帝国灭亡之后,库提人对两河流域进行统治,但主要控制了北部阿卡德地区,南部苏美尔地区基本上保持自治地位。库提人被赶走后,乌尔第三王朝统一了苏美尔地区,但苏美尔人的王朝统治较为短暂,百余年后便退出了历史舞台。整体来看,苏美尔文明时期的政治状况以城邦分立为主要特征。乌尔第三王朝灭亡后,两河流域成为由多个王国组成的拼盘状态,南方以伊新、拉尔萨为主,北方以亚述、埃什努那为主,共存长达两个世纪之久。直到古巴比伦王朝第六王汉谟拉比时期,两河流域实现统一,在此之前古代两河流域的政治形势较为松散,多城邦、多政权并立。古代两河流域从文明之初便是一个宗教色彩浓厚的地区,每个城邦有自己的保护神。为了宣扬和提升本城邦的保护神,便创作了各种以其城邦保护神为主角的创世神话,所以古代两河流域的创世神话版本众多、内容多样、创世主神各异,呈现出多样性特点。
2.古代两河流域创世神话的继承性
苏美尔人虽然没有形成专门完整的创世神话,但从存世的文学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出其创世神话的基本思想。乌尔第三王朝灭亡,苏美尔人退出政治舞台之后,其创世思想被后继的巴比伦人继承。首先,巴比伦人将苏美尔人创造的各位神灵完全纳入了自己的宗教体系,只是给这些神灵起了一个阿卡德语的名字,各位神灵的属性和职责没有改变。其次,在创世神话方面,巴比伦人在创世神的选择、创世情节方面都吸收和继承了苏美尔人的创世思想,比如巴比伦人的洪水神话《阿特腊哈西斯》,在关于人类起源描述中,创造人的方案由水神埃阿(恩基)提出。埃阿和其他女神帮助大母神宁图完成了造人活动,创造人类的主角是水神埃阿。在一篇古巴比伦时期的分娩咒语中,关于人类起源的描述中同样是埃阿提出造人方案,宁图或宁胡尔萨格创造出人类。上述两篇与创世神话有关的内容片段,在造人主角选择上与苏美尔人的《恩基和宁玛尔赫》神话中的主角选择是相同的,造人情节也存在很大相似,都提出人类是主神与大母神合作的结果。同样苏美尔人的《恩基和宁胡尔萨格》神话中宁胡尔萨格的名称和职能也被巴比伦人继承过来。因此我们认为,巴比伦时期的创世神话对苏美尔人的创世神话有较多的吸收和继承。即使当巴比伦城成为统一整个两河流域王国的都城,马尔杜克成为创世神话歌颂的主角之时,巴比伦人的创世神话中也包含着从苏美尔人那里承袭而来的各路神灵。亚述时期,亚述人在统治稳定之后积极学习吸收苏美尔人和巴比伦人的宗教文化,表现在创世神话方面更是如此。亚述人的创世神话实际上是对巴比伦人创世神话《埃奴玛·埃里什》的简单改编,只是将前者内容中的神灵世系、主神名称和城邦名称换成亚述人自己的神灵名称和城市。纵观整个古代两河流域的创世神话,可以清晰地看出其具有较强的连续性和继承性。
3.古代两河流域创世神话的政治性和现实性
神话并非凭空想象,而是社会现实生活的真实反映。古代两河流域创世神话编撰的目的之一是为国家统治服务。史诗主旨宣扬人类为神灵服务,绝对服从于神。而国王则极力宣扬君权神授,国王的统治权来自神灵、代表神灵进行统治。古代两河流域的创世神话,尤其是创世神角色的选择方面,则与其所处时代的政治状况密切相关。古代两河流域神灵众多,每个城邦都有自己的保护神,为了提高保护神的权威,城邦保护神便成为当地城邦的创世神首选。但在城邦林立,单一城邦无法统治其他城邦时,就存在某一城邦吸收和引进其他城邦保护神与本城邦的神灵共同创世的情况。因此,从苏美尔时期至汉谟拉比统一两河流域之前,两河流域创世神话的角色选择上,存在着城邦保护神独立创世或者城邦保护神和其他重要神灵共同创世的情况。在汉谟拉比统一两河流域之后,巴比伦城成为整个两河流域的政治中心,巴比伦的守护神也就成为创世史诗中最有权势的神灵。在最著名的创世史诗《埃奴玛·埃里什》中,史诗主角马尔杜克在诸神中的位置其实就是巴比伦城在两河流域诸城邦中地位的反映。此后,亚述帝国统一两河流域后,同样出于政治现实需要,将其城邦保护神阿淑尔提升为诸神之主。由于亚述人之前在文化领域相对落后,创造不出自己的创世神话体系,只有将巴比伦人的创世神话加以改造使之成为自己国家和民族的创世神话。于是神话主角发生更迭,阿淑尔代替马尔杜克成为诸神之主,阿淑尔城代替巴比伦城成为大地的中心。古代两河流域各时期的创世神话中,创世神角色的选择都与该地区政治发展和现实需要密切相关,具有一定的政治性和现实性。
本文转自《光明日报》( 2025年03月15日)
刘煜:二里头文化时期的青铜技术
金属技术的发生和演进在早期文明史上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大事件。从史前时代到文明时代的转变,是以金属的发现、金属工具的制作和使用为界标的。使用陶范铸造技术制作青铜礼器是中国青铜时代最为突出的特点,这一点迥异于西亚、中亚和欧洲等地使用锻打技术制作兵器、工具、装饰品以及使用失蜡法制作雕像的传统。二里头文化时期是这一技术体系形成的关键时期。
在二里头文化时期,青铜器开始规模化生产,贵重的青铜器作为礼器的特质开始出现。根据最新的统计,二里头遗址出土铜制品的数量超过了250件,已经发表的近170件。冶铸遗物主要发现于二里头遗址IV区和V区的建筑基址、灰坑和地层中,其中宫殿区发现17件,包括铜渣和矿石;作坊区发现55件,包括铜渣、坩埚、浇勺、陶范、泥芯等遗物。二里头一期铜器数量很少,仅有一些铜块和铜刀等小型工具;二期除了刀、锥等小型工具外,还出现了铜铃、镶嵌绿松石的铜牌饰;三期器类和数量显著增加,有工具、武器、容器等,出现了爵、戈、戚等器物;四期容器种类丰富,出现鼎、盉、斝、觚等器物。二里头时期青铜器器壁普遍比较轻薄,纹饰简单,为单层花纹。礼器中酒器突出,代表器物是爵、斝、盉,爵与盉往往相配使用,也有鼎、鬲等炊食器,兵器已占较大比重。
二里头遗址出土铜器的材质非常复杂,共计有红铜、锡青铜、铅锡青铜、铅青铜、砷铜、锡砷铜、铅砷铜、铅锡砷铜八种类型,人们已经认识到锡、铅的加入对青铜器的机械性能和铸造性能的影响。容器多为三元合金,工具有较高的锡含量。但是,大部分青铜器的锡含量不高,与之前新石器时代晚期和之后二里冈文化出土的铜器相比,具有早期冶金技术从发端迈向成熟和规范的发展期特点。从二里头一期到四期,红铜逐渐减少,但始终占有一定的比例;含砷铜器也在逐渐减少,但存在波动;锡青铜和铅锡青铜逐渐增加。三、四期显著地出现大量应用铅锡青铜的情况,特别是四期,铅含量有较大提高,说明合金材质发生了较大变化,可能与使用的矿料来源和冶炼技术的变化有关。
二里头二、三期时主要使用一种矿源,新砦期与二里头二、三期铜器的矿料来源有可能较为接近。这或许意味着在夏纪年晚期之前,有着比较稳定的矿料来源。这种矿源在二里头四期时逐渐弃用,转为使用另一种矿源,后者为偃师商城所继承。随着青铜生产规模的扩大,人们需要不断寻找新的矿源以满足对原料的巨大需求,二里头文化铜器的重要铜料来源之一可能是晋南地区的中条山。
巴纳指出,由于铜容器形制上的复杂性,复合陶范铸造技术(块范法)很可能是专为制造铜容器而发明的,这是早期金属技术的一大飞跃,它不像锻造技术是靠改变金属的形状制造器物,而是靠改变金属性状和使用复杂的组合陶范制造器物,后者因涉及金属的合金化问题及“陶”与“铸”的关系而使得技术较为复杂。比如,陶范的材料选取和制作要符合铸造性能的要求,多块陶范的拼合使得铸型配合及对强度的要求增加。二里头出土的陶范上多有刻划符号,一些陶范上有榫卯结构,就是为便于合范而设置的。此外,二里头遗址出土的铜爵壁厚最薄处不足1毫米,如何控制陶范的变形,不使型腔尺寸受影响,如何控制充型平稳性,不使铸件产生气孔等缺陷,都是技术性很强的问题。
二里头文化一、二期,铜刀、锥、牌饰等简单器物可以用双面范制作。二里头文化三、四期出土了爵、鼎、斝、盉、觚等青铜容器,造型复杂,器壁匀薄,浑铸成形,可能采取正浇的方式,显示了一定的铸造技术。铜爵是出土最多的容器,大部分爵都是2块外范,并在腹、足间各设一内芯,只有少数爵存在水平分范,腹部2块外范,足部3块外范。3件铜斝中,有1件使用2块外范,在腹口、足间各设一内芯,2件使用3块外范以三足中脊分型,由口部向下兜底。后者是二里冈文化及殷墟时期爵和斝的常见铸型方式。
尽管此时的铜器相对比较简单,形制往往是仿自同期或略早的陶、石等器,还保留一定程度的原始性,但已肇建了中国青铜器的基本构架,形成了中国青铜器的独立传统——特殊的形制和块范法。此时已具备陶范铸造的基本技术特征:按照垂直和水平方向进行分范设计;合范时严格的定位技术 (画线和销钉);一些简单器形铜器(如工具和兵器)的铸型设计已成熟;纹饰的设计沿水平方向展开,在范上制作等。后者是中国青铜器范铸技术最重要的特征之一,即在青铜器成形之前,纹饰的设计、施工在制范的过程中预先完成。这种技术过程和理念迥异于以美索不达米亚和古埃及地区为代表的青铜器成形后再在器表上直接施加纹饰的技术传统。
二里头时期已经出现分铸法和泥芯撑技术的应用。河南洛宁的一件角,其流部后铸接于器身。这种技术起源于补铸,直到早商时期,才在盘龙城遗址出土的青铜器中有更多的应用。爵鋬上的长三角形镂孔,是范自带鋬部泥芯上的三角形凸块形成的,是泥芯撑技术的最早应用。而某些爵假腹部分的镂孔,是在底范上设置突起的小块,浇注后形成的孔洞。这些小块用于底范或泥芯与外范之间的定位以及保持壁厚,具有泥芯撑的功用。
目前已发现的二里头文化近20件牌饰中,均装饰绿松石镶嵌而成的兽面纹,兽面纹构图复杂而规整,显示出高超的镶嵌工艺。牌饰有两种装饰方式:一种纹饰主体是由凸出的铜框架构成,绿松石几乎都被切割成长方形的片,规整地从上到下成行排列;另一种则相反,纹饰由绿松石组成的纹带来表达,绿松石被切割成不同的形状,排列成弧曲的宽带构成兽面和兽角。
二里头文化时期已有大型专业青铜作坊出现。出土的熔炉推测直径约20厘米,深约18厘米,处于竖炉熔炼的初期阶段。浇铸的工场、可能用于烘烤陶范的陶窑、预热陶范的房子等,展现出铸铜工艺及设施的专门化。遗址出土有大量熔炉残片、大量陶范和1件石范。研究显示二里头时期的陶范材料由经过淘洗的黄土制成,具有高粉砂、低黏土、高孔隙率的微观结构,与黏土含量很高的制陶原料完全不同。造型材料的选择与制备工艺的基本规范和方法,在二里头时期已经形成。
由此可见,块范法铸造技术传统的形成,是文化和技术交流、发展及选择的必然结果。首先,二里头文化时期的新兴贵族需要将青铜器作为彰显身份、铸鼎象物的载体。其次,中原地区地处广袤的黄土地带,黄土具备良好的复印性、可雕性以及较高的耐火度等,非常适合青铜铸造需要。最后,自新石器时代以来,高超的陶器制作技术传统就使得工匠熟练掌握制模翻范技术以及高温技术。
遥想四千年前的中原大地,青铜容器的出现揭开了青铜时代礼乐制度的序幕。发达的青铜冶铸技术以及对金属资源的控制、青铜生产的组织管理,奠定了礼乐制度的物质基础。
本文转自《中国社会科学报》
卜宪群:秦汉的乡里社会与国家治理
秦统一后,“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中央集权郡县制国家。郡县制的基础是乡里,先秦以来的乡里制度至秦的统一被整齐划一,推行全国。汉兴,实行郡国并行制,但封国之内采取的并不是等级分封制而是郡县制,乡里制度也继续得到巩固发展。乡里制度的持续发展,形成了人口庞大、结构复杂的乡里社会。
乡里社会流动与治理
秦汉大一统国家建立后,统一的政治环境与社会环境为乡里社会流动创造了更好的条件,乡里社会的流动性特征也更加突出。一是政治性流动。秦统一后为防止“六国后”、豪强等政治势力扰乱地方和巩固边防,曾多次大规模迁徙,如秦始皇二十六年“徙天下豪富于咸阳十二万户”,三十五年“因徙三万家丽邑,五万家云阳”,三十六年“迁北河榆中三万家”,还有“以适(谪)遣戍”“徙谪”等方式的大规模移民(《史记·秦始皇本纪》)。秦虽短祚,但移民数量十分庞大。汉兴,这些迁徙政策继续得到执行,并扩大到吏二千石等高级官员范围。政治性迁徙对被迁者来说是被动的,但仍为社会流动的一部分。在迁徙过程中,他们的社会身份与地域空间都被改变,所处的社会结构也被改变。政治性迁移虽然是针对特定人群的有组织的集中迁移,但他们一般也都散落在所迁之地甚至沿途的乡里之中,并非按照原有乡里组织的整体搬迁或重新建制。《史记·货殖列传》记载秦破赵后“诸迁虏少有余财,争与吏,求近处”,只有卓氏夫妻推车到达被迁处。这说明原赵国豪富是一家一户被迁徙的,卓氏夫妻与“求近处”的迁虏也都会被安置在沿途乡里之中。东汉马援的祖先武帝时以吏二千石身份从邯郸被迁往茂陵,安置在成懽里(《后汉书·马援列传》注引《东观纪》),马氏必成为成懽里的居民之一。二是贫困性流动。秦汉民众一般都居住在固定的里中,拥有户籍,称为编户齐民,受到严格管理,非经政府允许不能擅自迁徙,但在贫困等特殊情况下,其迁徙往往突破限制。《汉书·食货志》云:“贫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农,不农则不地著,不地著则离乡轻家。”秦汉民众因贫困、灾害和统治阶级的压迫而“离乡轻家”者人数众多,《汉书·鲍宣传》记载鲍宣列举了水旱灾害、官府重责、贪吏苛取、豪强蚕食、徭役无度、盗贼劫掠等七种致使民众流亡的情况,称之为“民有七亡”,大体反映了汉代流民实际。与政治性迁移不同,他们离开乡里是散乱无序的,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往往还被法律定为失去户籍的“亡命”或“脱亡名数”之人。三是职业性流动。士农工商是秦汉职业划分的基本形式,乡里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民是多数,但实际上他们的职业是多样化的。有人教书、游学,如陈平“伯常耕田,纵平使游学”(《汉书·陈平传》),王充“后归乡里,屏居教授”;有人出为官府小吏,如王尊“求为狱小吏”(《汉书·王尊传》),许荆“家贫为吏”(《后汉书·循吏列传》注引《谢承书》),这些“吏”不是官员而是为官府服役的穷苦人;有人打柴、放牧、庸作,如朱买臣“常艾薪樵,卖以给食”(《汉书·朱买臣传》),公孙弘“牧豕海上”(《汉书·公孙弘传》),《汉书·昭帝纪》云:“比岁不登,民匮于食,流庸未尽还。”师古曰:“流庸,谓去本乡而行为人庸作。”足见灾年为庸者人数不少;还有人从事商业、手工业及其他各种行业,如齐地“好末技,不田作”(《汉书·龚遂传》),张楷“常乘驴车至县卖药”(《后汉书·张霸传》),崔寔“以酤酿贩鬻为业”(《后汉书·崔寔传》),申屠蟠“庸为漆工”(《后汉书·申屠蟠列传》),贡禹曾描述西汉后期在繁重的剥削压迫下,“故民弃本逐末,耕者不能半。贫民虽赐之田,犹贱卖以贾”(《汉书·贡禹传》)。汉代察举又称为“乡举里选”,乡里民众或因受到“乡论”赞誉而被察举出仕,或被本地政府辟任属吏,大多离开了故土,又因致仕、罢免等各种原因回归乡里,形成闭环式流动。
秦汉国家针对上述社会流动都制定了不同的治理措施。对政治性迁徙者,国家不仅没有剥夺他们的财产,还给予经济上的宽松政策和一定的政治待遇。如汉初迁徙齐楚大族到关中时就“与利田宅”(《汉书·高帝纪》),而对普通民众的迁徙,或赐予爵位,或备好房屋和生产工具,保障他们的基本生活条件甚至社会政治地位。对贫困性迁移者,国家采取安抚政策,如允许从狭乡迁往宽乡,或给予流民基本生活生产资料,但并不主张流民留在他乡,而是让他们返归故里。对职业性迁移者,除官员外,国家并不鼓励民众离开乡土。秦汉有“禁民二业”的政策和“重农抑商”的政治传统,但实际作用并不大。由于官员的户籍可能仍留在乡里,故回归乡里是官员仕途终结后的常态。《后汉书·苏不韦列传》云:“汉法,免罢守令,自非诏征,不得妄到京师。”至少反映法律规定部分官员不能随意留在京城。
乡里社会阶层结构变化与治理
战国以来的户籍制度推动了乡里编户齐民社会阶层的形成。秦及汉初,动荡结束之后,国家鼓励军人和民众回归乡里,登记户籍,按照爵位身份分配土地,成为编户齐民。“编户者,言列次名籍也”(《汉书·高帝纪》颜注),“齐等无有贵贱,故谓之齐民”(《史记·平准书》《集解》引如淳注)。编户齐民就是在乡里登记户籍的民户,国家按照什伍编制将他们组织起来,承担赋税徭役,维护基层秩序。他们身份平等,没有贵贱之分。一家一户的编户齐民是秦及汉初最为广泛的社会阶层,对稳定基层社会起到了很大作用。汉初“文景之治”及社会繁荣局面的形成,与编户齐民社会结构有很大关系。但是,这样稳定的局面并没有延续很长时间,汉兴六七十年后,一种称为“豪民”的社会阶层兴起,他们暴虐乡里、兼并土地、扰乱社会,其势力持续发展,成为影响乡里社会结构的重要力量。
汉代的豪民来源大致有三种:一是六国贵族豪民的延续。史称“汉承战国余烈,多豪猾之民”。虽然汉初对他们采取了强硬的迁徙政策,但由于在经济上不仅没有剥夺他们的财产,甚至给予照顾,使得他们在乡里的经济势力又很快得到恢复和发展,“其并兼者则陵横邦邑,桀健者则雄张闾里”(《后汉书·酷吏列传》),就是写照。二是编户齐民自身的分化。汉代的编户齐民在法律形式上是平等的,但国家并不赋予他们经济上的平等,乡里民众的经济状况实际上千差万别。如张家山汉墓竹简《二年律令·户律》关于爵位授田的规定中,关内侯至庶人的授田标准从九十五顷至一顷不等,数额相差巨大。又据竹简《奏谳书》十六记载,里中还居住有关内侯、大庶长、右庶长、封君、五大夫等高爵之人,他们在经济上与普通编户民显然不同。此外,编户民各家人口不同、劳动力强弱不同、居住地域不同以及抗衡自然灾害能力不同等因素,也使他们的贫富差别客观上各不相同。如江陵凤凰山汉简《郑里廩簿》所载郑里的25户百姓中,家庭人口有1人到8人不等,能田作者1人到4人不等,占有土地的数量有8亩到54亩不等,贫富差距明显。三是工商业者和贵族官僚向乡里转移。汉武帝时期,工商业者受到新的官营政策打击,“以末致财,用本守之”的理念愈加普遍,其势力“大者倾郡,中者倾县,下者倾乡里者,不可胜数”(《史记·货殖列传》)。贵族官僚“身宠而载高位,家温而食厚禄,因乘富贵之资力,以与民争利于下”(《汉书·董仲舒传》)。
“豪民”不是法律上的称呼,一般也不具备特殊的政治权益,但因为经济势力强大而改变了乡里社会结构,原本平等的编户齐民之间有了明显的高下贫富之分。如《史记·平准书》云武帝时:“网疏而民富,役财骄溢,或至兼并豪党之徒,以武断于乡曲。”《索隐》云:“谓乡曲豪富无官位,而以威势主断曲直,故曰武断也。”又《后汉书·仲长统列传》云:“汉兴以来,相与同为编户齐民,而以财力相君长者,世无数焉。”豪民因财富形成了独立于国家权力之外的权威,“宁负二千石,无负豪大家”的谚语就是写照(《汉书·酷吏传》)。西汉中后期到东汉,编户齐民的人身依附程度不断加强,乡里社会阶层结构也随之变化。
秦汉治理豪民的政策基本是打击,如政治上迁徙、经济上限制、社会地位上贬低和使用酷吏等,也采取利用方式,改造他们“佐吏为治”或“以为爪牙”(《史记·酷吏列传》)。豪民也通过自身转变,学习经学、调整自我行为,进入官僚队伍。西汉中后期到东汉,豪民及子弟或辟为属吏或察举入仕成为常态,促进了豪民的国家认同。
乡里宗族势力兴起与治理
先秦宗法制度解体后,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宗族意识与宗族组织仍然顽强保留了下来,这些宗族不仅限于六国后,基层社会也有宗族。如《岳麓书院藏秦简(叁)》中的《识劫案》,就记载了秦王政时大夫沛在娶为妻后,还要召集宗人征求意见,获得许可后其妻方可入宗,说明宗族在基层社会中仍发挥作用。又,刘邦说“今萧何举宗数十人皆随我”(《史记·萧相国世家》),萧何当时的身份地位也不高,但却有自己的宗族“数十人”。经过汉初六七十年的发展,宗族势力开始抬头,故汉武帝设置刺史时,把打击“强宗豪右”作为考核官吏的第一条标准。当然,在整个西汉,宗族内部之间的联系还不十分紧密,族内公共事务管理机制也不完善,宗族活动大都限于宗族内部家庭之间的议事、赈恤、互助或政治上的提携,干预国家政治、扰乱乡里社会的现象并不十分突出。两汉之际的政治动荡和东汉政权的建立,推动了宗族势力的大发展。战争为有势力的家庭扩大在宗族中的影响力创造了条件,宗族的凝聚力加强。东汉政权的建立者,其本身或为大族,或有大族背景。东汉宗族内部的制度建设、联系机制、政治活动都明显加强。“祠堂”(《盐铁论·散不足》)在西汉中期已经产生,至东汉更普遍,“郡县豪家”往往兴造“庐舍祠堂”(《潜夫论·浮侈》),祭祀祖先。宗族内部已经有较明确的族际范围,有一定的议事制度,有族长支配全族,有相互收养赈恤义务,有法律连带责任以及宗族内部的礼仪规范等。东汉的宗族显然较之前有了更全面的发展。
取代宗法制度的宗族及其组织在秦汉的发展,本质上是社会经济发展在社会结构与阶级结构上的反映。史书上所称的“大姓”“强宗”“豪族”“衣冠”“著姓”等,往往都是宗族中的代表性人物或家庭,背后都有强大的宗族支撑,他们既是乡里社会中的一员,也与乡里社会融为一体。而宗族的发展及其内部组织化、规范化程度的不断提高,也对乡里社会产生重大影响。一方面,宗族组织的内部互恤救助等行动,弥补了国家政权力量的不足,起到稳定乡里社会、保全民众的作用;另一方面,宗族中的代表性人物以及这个社会阶层,在政治上对国家权力产生强烈要求。东汉后期,不仅乡里基层政权多为各地宗族势力所把持,察举选官制度的核心“乡论”也被宗族势力所垄断。
秦汉四百多年的历史,乡里不仅始终是国家最重要的经济基础、政治基础、文化基础与社会基础,也始终是国家治理的重要对象。秦汉乡里社会与国家治理积累了丰富的历史经验,也留下了深刻的教训,在中华文明发展史与国家治理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高江涛:都邑遗址考古与中华文明探源——陶寺考古的历程与成就
陶寺位于临汾盆地的核心区域、塔儿山脚下,如果将其置于更大的时空背景中考察,可以发现陶寺遗址处于我国两大农耕区的交汇地带。考古学界多用“重瓣花朵、多元一体”形容史前文化格局,其中,花蕊所在区域就是中原地区,即陶寺所在区域。可以说,陶寺遗址是探索中华五千多年文明的代表性遗址之一,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考古学发展历程中的“亮点”,也是探索与传承中华文明丰富内涵和精神标识的典型遗址之一。全面系统梳理陶寺遗址发现与研究的历程,并在此基础上阐释与总结其成就和贡献,对于中国考古学的未来发展具有启示意义。
初识陶寺
1958年,山西省开展文物普查工作,在陶寺村的南沟与赵王沟之间,发现面积可能为数万平方米的史前遗址,陶寺遗址遂被发现。1959年,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今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组建山西队。同年,徐旭生的夏墟调查研究给当时的中国考古学带来了新的研究方向,推动了“夏文化”研究的升温,甚至成就了时至今日未曾中断的研究热点,夏文化探索也成为“考古中国”的重大项目之一。
1959年至1963年秋冬,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山西队在晋南地区进行了四次大规模的考古调查,从行政区域看包括临汾地区和运城地区的15个县,8000余平方公里,发现仰韶文化至北朝时期遗址306处,其间发掘垣曲县的丰村、龙王崖、口头遗址等,尤其是1963年冬,在陶寺村南、李庄东南、中梁村东北和沟西村北又发现4处遗址。以往学界对1959至1963年晋南大调查的重要性认识不足,这次调查不仅发现了众多遗址、开展了一些田野发掘,一定程度上还奠定了山西考古的早期基础,也是徐旭生夏墟调查工作的延续,调查中发现的陶寺遗址以及东下冯遗址等成为探索晋南夏文化的重点遗址。更为重要的是,这些考古调查材料揭示出河南龙山—二里头时代晋南政治中心的兴衰, 学界普遍认为与陶唐、夏墟传说紧密相连。此外,在考古学理论与方法上,此次区域调查可以说是聚落形态考古引入中国前,具有聚落考古特点的“区域系统调查”。
值得注意的是,1973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与山西省文物工作委员会复查了陶寺遗址,敏锐地发现之前陶寺周边的几处遗址基本连成一片,面积已达到数百万平方米,陶寺从一个普通规模的遗址跃居成为超大型遗址。考古工作者初步认识到它是一处属于龙山文化时期的十分重要的遗址,于是将其确定为晋南首选发掘对象。1977年,高天麟、高炜、郑文兰与襄汾县文化馆的尹子贵、陶富海,再次复查陶寺遗址,为接下来的正式考古发掘打下基础。1978年4月初,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与山西省临汾行署文化局合作,开始正式发掘陶寺遗址,拉开了陶寺考古科学发掘与研究的大幕。
1978年至1985年,是陶寺遗址的初始发掘阶段。考古学是一门实证学科,根据人类活动遗留下来的实物研究人类社会的历史,田野发掘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手段。这一阶段,陶寺遗址的发掘获得突破性进展,发现了面积达4万平方米的墓地,发掘了1309座墓葬。此外,对居住址进行了小规模发掘,发现年代属于庙底沟二期文化的遗存。随着墓地和居址的发掘,在边发掘、边整理、边研究的理念指导下,发掘者初步认识了陶寺遗址的内涵、特征、年代,并建立起了陶寺文化早、中、晚三期文化发展序列,将其文化性质认定为中原龙山文化的“陶寺类型”,为深入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
研究深入
发掘整理与研究阐释应是考古学同等重要而不可偏废的两个基本方面,不能重“发掘”,而轻“研究”。1985年之后,陶寺考古在之前重要发掘的基础上,开始转入不断深化研究与阐释阶段。
首先是对陶寺发现墓地和墓葬的研究,主要成果集中于对大、中、小型墓葬进行了细分:9座大墓分为甲、乙两种,80余座中型墓分为甲、乙、丙三种,610余座小型墓分为甲、乙两种。这些墓地和墓葬的研究表明,陶寺文化早期族群内部就已经呈现金字塔式社会组织结构,极少数贵族占有大量财富和拥有权力,90%的墓主很可能是族群一般成员甚至是奴隶,没有任何随葬品。发掘者据此认为其可能进入了阶级社会,国家的雏形已经产生。
具有突破性意义的研究是张岱海所撰《陶寺文化与龙山时代》和高炜所撰《陶寺考古发现对探索中国古代文明的意义》,在之前中原龙山文化“陶寺类型”基础上,直接改称其为“陶寺文化”。文化命名的提出意义非凡,使得学界对史前时期这一特殊区域、特定年代、特有属性的文化体及相关人群有了具体而清晰的研究对象,大大拓展了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使探讨中华文明起源及早期国家形成等重大问题成为可能。
需要强调的是,“陶寺文化”并不等同于“陶寺遗址”,陶寺遗址被发掘之后,考古学家发现它周边还有很多与其物质文化类似的其他遗址,经过考古调查,大概有近百处,主要分布于晋南地区的临汾盆地,即峨嵋岭以北汾河下游及其支流浍河、滏河流域。陶寺遗址是其中典型代表且发现较早,所以以“陶寺”命名这个地域的考古学文化为“陶寺文化”。自此,分布于晋南区域的这类龙山时代遗址有了统一的考古学文化称谓。即使如此,这一考古学文化却也存在观点上的分歧。1990年,一些学者曾提出陶寺文化早期属于庙底沟二期文化而非陶寺文化的看法,可谓是基本统一认识之前的小插曲,这恰恰是研究不断被引向深入的直接体现。
正是因为陶寺遗址所在“夏墟”的史迹和探索夏文化的预设背景,早期发掘后主流观点认为其是夏文化遗存,1983年发掘简报的结论就指出其是探索“夏文化”的重要资料。同时,高炜、高天麟、张岱海撰写《关于陶寺墓地的几个问题》一文,专门探讨了陶寺遗存与夏文化,认为陶寺遗址及墓地很可能就是夏人的遗存,但同时也不排除这里是与夏人居处邻近的另一个部落。这种肯定而又留出开放讨论空间的认识为之后夏文化属性的探讨拉开了序幕。何建安、刘起釪、黄石林等学者认同陶寺文化很可能是夏文化,有的学者考虑到陶寺遗存的测年数据与传统认为的夏纪年有所抵牾,认为陶寺类型文化可能是夏代早期文化,而二里头文化可能是夏代中晚期文化。1985年,十分关注考古发现的先秦史研究专家李民首先挑战了当时的主流观点,在《尧舜时代与陶寺遗址》一文中提出了陶寺遗址与尧舜相关而与夏文化无关的看法。一石激起千层浪,陶寺一类遗存的属性姓“夏”,还是姓“尧”,乃至“尧舜”及其他,争论逐渐火热起来。1987年,王文清明确指出陶寺文化可能是陶唐氏文化遗存。紧随其后,罗新和田建文等明确指出陶寺文化属唐尧文化。大体同时,刘绪也专文否定陶寺类型属夏文化。还有学者如许宏与安也致持陶寺文化属有虞氏文化遗存的看法。值得注意的是,1994年高炜等专家改变原来夏文化的看法转而主张尧文化,而2001年王克林改变原来认为龙盘与夏人有关的认识,认为陶寺文化是以陶唐氏为首的联合有虞氏和夏后氏等氏族部落联盟所在的文化遗存。
硕果纷呈
世纪之交的1999年,陶寺遗址重启田野发掘工作。2000年,考古人员在陶寺遗址的北部,钻探解剖了疑似夯土墙遗迹,分别编号Q1、Q2和Q3,并排除了城墙Q1和确定了城墙Q2、Q3为陶寺文化中期的性质,确定了城墙Q2、Q3的年代。在遗址东部与南部,发现并确认陶寺文化中期城墙Q4、Q5与Q6。陶寺三面城墙相连而成、面积约280万平方米的大城逐步得到确认。此外,2001年还在大城以内的东北部发现有疑似墙基的夯土遗迹,即墙Q8~Q11,暗示大城内还有重要城墙类遗存。1999年至2001年,经历三年的逐步发掘确认,陶寺发现了当时黄河流域最大的“城址”,一座面积达到280多万平方米、沉睡4000多年的大城渐渐露出“庐山真面目”。陶寺遗址再现大城意义重大,成为陶寺考古史上的又一次突破,使得陶寺遗址由一个重要的聚落成为一个大型城址。
2002年至今,陶寺考古进入了新阶段。随着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的启动与推进,陶寺遗址重大发现层出不穷,主要有“观象台遗迹”、中期墓地及中期大墓M22、城北夯土建筑基址、手工业区官署基址、宫城及其门址、宫城内的大型宫殿基址等一系列重大发现。其中,2012年至2017年钻探发现并历时五年发掘确认大城之内面积近13万平方米的“宫城”,2018至2022年又连续在宫城内发掘面积达6500平方米的1号宫殿基址和面积近600平方米的2号夯土基址,使得陶寺出现了外有郭城内有宫城的“双城”结构。中华文明探源工程中的这些重要发现逐渐确立了陶寺遗址为史前一处都城的重要地位。一座“文明都邑”逐渐显现在世人面前,而且这座都邑又很可能与我们共同的文明先祖尧密切相关。
值得关注的是,陶寺遗址正式发掘伊始,就较为广泛地采取自然科学手段如古地磁、孢粉分析、动物考古、铜器分析、地貌水文考察等,有着先进的发掘理念和研究思路。中华文明探源工程开展以来更是如此,包括系列测年、古环境、动植物考古、手工业技术、天文考古、同位素分析、古DNA、残留物分析等手段全面展开并推向深入。可以说,从单一学科研究到多学科、多层次、多角度联合科技攻关,陶寺遗址是考古技术与方法理论的“实验场”与“孵化器”。在不久的未来,陶寺考古还将在都邑的年代序列、环境、资源、生业、人群族属等科技考古方面取得丰硕成果。
六十余年陶寺遗址的一系列不间断重大发现和丰硕研究成果表明,陶寺文化已经呈现早期国家特征,礼乐文明初步形成。距今约4300至3900年间,以陶寺为代表的中原地区,在广泛吸收各地文明要素的基础上创造发展、迅速崛起、走向一体,中华文明形成与发展进入新的重要阶段。这些考古成果体现着几代考古人的不懈求索、薪火相传,展望未来,我们仍将脚踏实地、孜孜以求,向着不断推进陶寺考古取得新的成果稳步迈进。
本文转自《光明日报》( 2025年03月03日)
陈志武,林展,彭凯翔:海洋贸易与中国南方的兴起(671-1371年)
今天中国的经济重心显然在南方,特别是在包括广州、深圳、杭州、上海等特大城市的南方沿海省份。然而,在唐代(618-907)之前的数千年里,中国的社会、经济和政治中心一直位于北方。正是在唐、宋(960-1279)和元(1279-1368)三个朝代,南方才崭露头角。那么,是什么促成了这一转型?是谁推动了这一根本改变中国经济社会地理的转型?陈志武、林展和彭凯翔在Asia-Pacific Economic History Review 2025年最新一期的论文发现,阿拉伯-波斯商人触发并主导的海上贸易,特别是瓷器贸易,是唐宋元时期南方崛起的重要原因。
中国大概在9千至1万年前进入定居农耕。在接下来的数千年里,许多地区出现了人类定居点,包括南方沿海地区,但代表当时先进发展水平的防御性城邑(由城墙或壕沟所包围),仅出现在长江流域沿线及其以北的地区。目前,已发掘的城邑遗址,新石器早期(公元前8000年-前5000年)有13个,新石器中期(公元前5000年-前3000年)有56个,新石器晚期(公元前3000年-前1700年)有128个。这些小型城邑,虽然按现代标准是面积较小(通常小于一平方公里),但它们是中华文明的早期摇篮。
在解释为什么中国的史前发展及早期发展未在南方发生时,陈志武、Peter Turchin和王万达(2023)指出,北方地势较为平坦,缺乏自然屏障,使得当地居民更容易受到武力攻击,因此不得不推出人工防御措施,尤其是建设防御性城墙,并引发早期城邑的诞生;因为这种较高的战争威胁迫使北方建立城墙城邑,让北方起先建立并治理高人口密度的复杂社会,开启文明化发展进程,而南方因山区多、易守难攻,故战争威胁少,就无必要建立城墙城邑,错失发展早期复杂社会的机会。因此,战争驱动型增长是北方史前和早期历史时期的特点,这可以称之为北方发展模式。(这里的北方与南方大致以长江为分界线,文章还考察了南方沿海的府,见图1)。
图1 1820年清朝的南方沿海、南方和北方 然而,从公元8世纪南方开始崛起,表现为其人口占比从742年时的24.6%增长到1393年时的58.3%(南方沿海府的比例在同一时期从5%增至18.5%),这彻底改变了中国的社会经济格局,使经济与社会重心转移至南方(见图2)。
图2 中国本土(相当于清代的内地十八省)南方(红色)及南方沿海(蓝色)的人口占比 注:对于公元前5000年至公元2年之间的时间点,使用每个地区的考古遗址数量作为人口的代理度量,数据来源于香港大学量化历史中心的中国考古数据库(CADB)。对于公元2年后的时间点,每个地区的人口估算来自《中国人口史》和国家统计局。
从唐代初期(618年-907年)到明代初期(1368年-1644年)的七个世纪,历史学家称之为唐宋元(或简称唐宋)转型,因为它涵盖了唐、宋(960年-1279年)和元(1279年-1368年)三个朝代。自新石器时代早期以来,南方一直是中国的边陲地区,因此南方常被称为“南蛮”,但在转型的高潮时期,南方出现了许多繁荣城市。当马可·波罗在13世纪后期访问中国时,他对泉州——一个在唐代之前并无太多人烟的港口城市——印象深刻,称其为“世界上两个最大商贸港口之一”,并称之为“东方的亚历山大”。另一个例子是,广州的户数从713年-741年时的64,250户增加到1174年-1189年时的195,713户。
从14世纪末开始,尽管南方在明清时期经历了绝对人口的增长(除了太平天国时期 ),但相对占比逐渐衰退,其人口比例从1393年时的58.3%下降到1953年时的38.1%(见图2)。在1393年至1953年间的每个分时期,北方的人口增长率始终超过南方和南方沿海地区(见图3)。因此,到明代晚期,社会经济重心再次回归北方(至少在中国本土范围内)。
图3 中国本土(相当于清代的内地十八省)南方、南方沿海和北方的年人口增长率 注:蓝色、红色和黄色线条分别表示南方沿海、南方和北方各时期的年人口增长率。数据来源与图2相同。
唐宋元时期发生了什么?
那么,到底是谁、什么事促成了唐宋元大转型?现有文献强调了(1)农业技术进步的作用,如占城稻的引进,(2)水道和河流网络的改善,(3)战争引发的从北向南大移民,以及(4)国内商业的增长。关于海上贸易是否在唐宋转型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学术界也存在争议。有学者认为,海上贸易推动了宋代南方的商业革命,也有学者认为海上贸易的影响不应被过分高估,因为关税收入仅占财政收入的一小部分。而关于阿拉伯波斯穆斯林商人发挥的作用,就更是研究甚少。
本文指出,推动南方崛起的正是从7世纪末开始逐步进入广东及其他沿海地区的阿拉伯波斯穆斯林商人(以下统称阿拉伯商人),他们引发了海上贸易的繁荣,并使海洋贸易在南宋至元代期间达到顶峰,推动了南方中国的崛起。从这个意义上,这种由市场驱动的斯密式增长,通过对外开放和远程国际贸易,创造了南方。
正因为南方的崛起是由贸易和商业推动的,而北方早期的社会经济发展是由战备驱动的,所以,南方文化明显偏向商业和市场(南方重商、志在经商),而北方文化则倾向于政治权力和等级制度(北方重权、志在做官);南方和北方发展的驱动力差异带来了新的城市类型——北方发展出了“城”(突出防御功能的城墙),而南方发展出来的是贸易“市”镇(market towns),虽然现代中文里把两类高人口密度的聚集地合在一起叫“城市”。南方兴起的市镇与北方的防御性城邑之鲜明对比,也在于南方市镇更加开放,专注于商业和民生,而非防御性战备的军力建设。
证据何在?
为了验证以上假说,文章聚焦到海上瓷器贸易。在明代之前,瓷器是中国最主要的出口商品之一。尽管并非唯一的出口商品,但却是海上贸易的代表性商品。
本文展示了海上瓷器贸易的三组宏观数据。首先,从生产方面看,从7世纪末到14世纪末,南方生产瓷器的主要窑址数量增加许多,尤其是在宋元时期达到顶峰;在唐宋时期,主要陶瓷窑址多半在北方,而到宋元时期,61.9%的主要窑址在南方,特别是沿海。但,从15世纪开始,南方的陶瓷窑址数量和占比都急剧下降(因为朱元璋开始实施的海禁)(见图4)。
图4 隋唐、宋元和明清时期主要窑址及位于南方的百分比 注:左侧和右侧纵轴分别表示每个时期(隋唐、宋元、明清时期)主要窑址的总数和位于南方的主要窑址百分比。
其次,从陶瓷消费端——出口目的地:中东、西亚、东非、北非——来看,在那里已经考古发掘出的中国陶瓷碎片总数,自公元9世纪以来逐年上升,也在14世纪达到顶峰,随后显著下降(见图5)。如果将这些当年陶瓷出口目的地挖出的中国陶瓷碎片总数视为衡量中国每个世纪瓷器出口量的代理指标,那么,瓷器出口也应在14世纪达到巅峰,这跟图4反映的瓷器生产端的起伏情况高度吻合,也跟图2反映的南方人口占比的起伏高度一致:从唐朝中期开始上升,到元末、明初达到峰值,然后因朱元璋海禁而逐步下滑。这表明,海上贸易,尤其是瓷器贸易,在推动南方崛起的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图5 西亚和非洲出土的中国瓷器碎片与南中国出口瓷器的百分比,按世纪划分 注:左侧和右侧纵轴分别表示“在西亚及东非和南非出土的中国瓷器碎片总数”和“从南中国窑址出口到西亚和非洲的瓷器百分比”。本图使用的数据来自张(2024),涵盖了来自170个遗址的27,729件瓷器碎片。
为了正式检验上述假说,文章以覆盖清代中国的269个府为基本分析单位,基于三个不同时期的面板数据集做具体量化验证:742年–976年(唐代)、976年–1393年(宋元)和1393年–1851年(明清),每一分期为面板分析的基本时间单位。由于数据的限制,尤其是古代窑址和府级人口的数据,这些时间段并不完全对应各个朝代的始末年份。由于历史上府的边界变化频繁,他们采用已有文献中一贯做法,将各时期的数据调整到以清代1820年的府为基准。
(A)隋唐时期 (B) 宋元时期 (C) 明清时期 图6 各时期的海关位置(星)、主要窑址(蓝点)和年人口增长率(橘红深浅)的分布
分析中,被解释的结果变量为每个府在一个时期的年人口增长率。在文献中,人口密度常常被视为度量经济发展水平的代理变量,因为在工业化之前的马尔萨斯经济中,繁荣的地区能够支持较高的人口密度。然而,由于文章中的面板数据涉及不同年数的分时期,作者采用各期的年化人口增长率,以确保结果变量的跨期可比性。
核心解释变量(原因变量)是每个府到最近海关的距离。这一指标的设计是基于这样一个理论:离海关越近的地区应当具备更低的海贸成本、更强的市场信息优势和更便利参与海上贸易的条件,因此,他们更会参与海上贸易,其地方经济和人口增长应从海上贸易受益更多。唐代之前并未设立正式的海关。大致自公元713年起,唐代在广州设立了专门管理海上贸易的官员——“市舶使”。宋代至明代的海上贸易管理机构为“市舶司”,清代改名为“海关”(其各时期的分布,见图6)。为行文方便,这里统一称为“海关”。
实证分析表明,在研究期内,越是靠近海关的地区,其人口增长率就显著高于远离海关的地区。具体来说,如果一个府在各方面与一般地区相同,但其到海关的最短距离是后者的两倍,那么,该府的年化人口增长率会低于一般府,仅为后者增长速度的一半。因此,海上贸易对742年至1851年间地方社会经济发展的影响是显著的;尤其在唐宋元时期,海上贸易带来的经济与人口增长最为凸显,成为南方崛起的主要推动力,但从明初开始,这一效果就逐渐式微。
为了将海上贸易的影响与其他混杂因素区分开来,文章在稳健性检验中加入了若干控制变量,如地区的地形崎岖度和水稻、小麦宜种指数(以排除农业生产条件的影响)。作者还控制了每个时期各府经历的战争数以及战争移民的影响,以排除战争和大规模迁徙的影响。此外,还控制了河流网络密度,以消除国内商业活动对检验结果的影响。在考虑了这些其它效应之后,基本结果仍然成立:海洋贸易参与度越高的地区,在唐宋元期间的人口增长速度显著越快。
是陶瓷贸易吗?
以上分析表明,接近海关代表着较高的海上贸易参与潜力。但潜力不等于现实。为了深入挖掘一个地区的实际出口贸易参与水平,文章使用各府主要瓷器窑址的数量作为代理变量,以衡量该地区在一时期内的出口贸易参与程度。因为在十五世纪之前,瓷器和丝绸是中国主要的出口商品,茶叶还没唱主角。根据考古发掘,南方沿海地区自唐代起就有窑址,但起初,大多数窑址位于北方,远离海岸(见图6A);但在宋元时期,由于海上贸易的蓬勃发展,沿海地区兴建瓷窑,许多主要窑址就位于更接近海岸的地区(见图6B);1371年海禁政策出台后,许多沿海窑址在明清时期(1644–1911年)被废弃(见图6C)。文章的分析显示,在742年–1393年(唐宋元时期),靠近海关的地区拥有显著更多的窑址,这些地区的人口增长率也显著更高,而这一效应在明清时期则明显减弱。这些结果在控制了多个协变量的影响后仍然成立。
与实证结果密切相关的一个问题是:为什么阿拉伯商人能够长期主导远洋贸易?值得注意的是,南方沿海的海上贸易至少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公元前475年–前221年),而陶瓷窑址的历史则更早。但在公元7世纪之前,海上贸易的规模和范围是有限的。转折发生在7世纪,伊斯兰教在中东兴起,并很快在西亚、东非和北非扩散传播,带来了以下变化。
首先,伊斯兰教的圣训禁止使用黄金和白银作为饮食器皿,因此瓷器成为穆斯林精英以及后来的中产阶级的良好替代品。早期的瓷器如陶碗、杯子、罐子和瓷壶占据了商船的大部分空间。其次,伊斯兰艺术和建筑必须避免描绘人类和动物形象,因为教义禁止偶像崇拜,这促使采用抽象的几何和植物图案以及书法来进行装饰、绘画,如清真寺、建筑、家居、装饰、坟墓等场景所见。瓷器的非具象特性使其成为同时满足宗教和装饰功能的理想媒介。正因为如此,瓷器成为了伊斯兰艺术的标志性元素,结合了功能性、宗教规则和美学。尤其是,伊斯兰艺术和装饰偏好重复使用同样的形状图案,需要重复使用大量一模一样的瓷片,这就要有大量劳动力,而唐宋元时期的中国是同时期人口最多的国家,加上中国有悠久的精良陶瓷工艺传统;于是,随着伊斯兰教的成功传播,也由于伊斯兰艺术的特殊要求,通过阿拉伯商人作为贸易中介,创造了对中国瓷器的巨大需求,让中国在宋元时期就成为“世界工厂”(当然,制造的是陶瓷),促成了本文所研究的海上贸易繁荣并造就中国的南方。
总结来说,从唐代到元代,中国南方的崛起是由于阿拉伯和波斯商人唐初来到中国,带来对瓷器和其它商品的巨大需求,并在宋代中期以前主导了远程海洋贸易;为了配合长程贸易的陶瓷等商品需求,不仅沿海地区的经济和社会得以发展,而且也带动了离海岸线较近的南方各地的商业、手工业和农业,这种外溢辐射效应就跟1980年代的对外开放贸易不仅带动沿海,也带动了南方其它地区的发展一样。阿拉伯波斯商人催生的这一变化促使南方成为中国经济和社会的中心,并将中国的市场经济进一步融入到全球网络中。与此同时,北方的传统发展模式依旧与战争和防御相联系,形成了南北两种截然不同的经济文化模式,分别代表了北方与南方的历史发展轨迹。
总 结
本文的贡献涉及三方面。首先,它加深了我们对海上贸易和斯密增长影响的理解。工业革命之前,斯密增长主要是由市场扩展带来的专业化增加推动的,是社会经济发展的主要原因。本研究强调了海上贸易在唐宋元时期推动斯密增长的关键作用。此前,斯密增长被认为是宋代收入增长的重要因素,但阿拉伯商人主导的海上贸易并未被视为其主要驱动力。此外,根据本文的发现,斯密增长在中国的开始时间应追溯到唐代,而非宋代,因此比现有文献中所述的时间要早得多。这一研究也补充了Acemoglu等(2005)的工作,后者将大西洋贸易确立为现代欧洲沿海国家社会经济发展的主要驱动力,然而,本文的研究重点是中世纪时期印度洋和西太平洋的海上贸易,比西方大航海时代要早九个世纪。
其次,本文的研究为唐宋变革的讨论做出了贡献。特别是,文章不仅描述了中国社会经济中心从北方向南方的转移,而且实证性地展示了是谁(阿拉伯-波斯商人)和是什么(海上贸易,尤其是瓷器贸易)触发了这一转变,丰富了我们对中国历史从7世纪末到14世纪末的理解,阐明了南方崛起的原因。尽管以往的研究侧重于农业技术进步、水路改善、战争引起的大迁徙以及国内商业发展在解释这一转型中的作用,但它们大多忽视了阿拉伯-波斯商人对海上贸易的影响以及海上贸易对唐宋变革的催化作用,尤其是由阿拉伯-波斯商人建立的远距离跨国信任网络,这些网络根植于他们共同的伊斯兰信仰。
第三,本研究为应用考古学和历史数据研究中国历史做出了贡献。正如王庚武(2003)所强调的,历史记录的编纂者大多数来自北方,尤其是在唐代之前,他们并不了解南方,特别是不知悉沿海地区的情况,因此无法将许多关于南方发展的事件和进展纳入早期的历史档案。由于传统的历史学家在研究这些早期王朝时主要依赖历史档案,他们的研究深度和广度因此受到了限制。然而,近年来,中国、西亚、西南亚、东南亚、东亚和非洲的陆地及沉船遗址的考古发掘出版了大量文献,为研究海上贸易史的全貌及其社会经济影响提供了丰富的数据集。通过将考古数据与历史数据相结合,本文为揭示唐宋元变革的触发因素提供了新的视角,进一步阐明了南方崛起的过程。
Chen, Zhiwu, Zhan Lin, and Kaixiang Peng. “Rise of the south: How Arab‐led maritime trade transformed China, 671–1371 CE.” Asia‐Pacific Economic History Review (2025).
杜润生:对深化改革的一点看法
关于农村经济政策问题的一些意见
今年(1981年)元月一日至八日,我随紫阳同志到鄂豫鲁三省的宜吕、荆州(重灾区)、南阳、开封和菏泽(困难地区)五个专区,对农村情况进行了考察,听取了地方干部的汇报,访问了一些农户。据一路所见所闻,深感农村形势比我们所想象的还要更好一些。在生产方面、党群关系方面、干部工作作风方面,都出现了好的势头。这就进一步证明了党的三中全会以来,中央关于农村的重要决策都是完全正确的。坚持下去,必然会推动农村事业更加蓬勃地向前发展。
一、困难地区实行包产到户稳定几年,大有好处。
河南省的兰考县和山东省的东明县,属于长期落后、贫困的地区,是生产靠贷款、吃粮靠返销、生活靠教济的“三靠”穷县。这两个县都是实行了包产到户和大包干到户。从一九七八年开始试行至今,兰考县已占生产队数的百分之八十,东明县占百分之九十以上,经济效果显著。兰考县粮食总产量,近十几年在二亿斤上下徘徊,一九八〇年达到三亿一千万斤,全县一九七八年还净吃返销粮八百万斤,一九七九年转缺为余,一九八〇年净交售三千二百万斤。棉花、花生也大幅度增长。社员人均集体分配收入,由一九七九年的四十九元七角,增至八十元,如将超产部分的个人收入计算在内,可达一百几十元。有个最穷的生产队,社员常年在外要饭棚口,包产到户后,一年人均口粮即达五百八十六斤,最困难户收入亦达三、四百元,还出现不少千元以上的“富裕户”。一九八〇年全县累计社队陈欠国家贷款一千五百万元,当年增产增收后,农民立即偿还陈欠贷款一百八十万元。东明县一九五八至一九七八年二十年间,净吃国家返销粮四亿五千万斤,花国家救济款和累欠国家贷款达七千八百万元。现在也由缺粮县变为余粮县。到目前为止,国家已收购粮食六千万斤,棉花三百万斤,花生七百四十万斤,芝麻四百七十万斤。社员人均集体分配收入一九七九年为三十一元,一九八〇年连超产部分的收入计算在内,超过百元。全县农村的人均储蓄存款,一九七九年为三元,一九八〇年达十七元。
开封地区的登封县和菏泽地区所属各县均实行了包产到户,与兰考、东明的变化情况大体相同。
目前,这些地区社员的温饱问题已大体解决。农民喜气洋洋说:“过去愁着没饭吃,现在愁着粮食没处放,再不用出门要饭了。”“联产联住心,一年大翻身。红薯换蒸馍,光棍娶老婆。”农村市场上,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的确良等消费品供不应求。有百分之十的农户盖起了新砖瓦房。同时,对生产资料的需求量也大大增长,大牲畜、架子车、双犁、轧花机、小型脱粒机、高质量的手扶拖拉机等添置不少。他们说:“二十多年了,可熬到自己能当家了”。现在是“既有自由,又能使上劲。”“戏没少看,集没少赶,亲戚没少串,活没少干,粮没少收”。到处听到同样的呼声,希望能三几年不变,“一年不变有饭吃,二年不变有钱花,三年不变小康家,国家赶快盖粮仓。”
这些长期落后,贫困的地区,在短短一两年内发生了如此显著的变化,原因是多方面的。气候好,“天帮忙”固然是一个重要因素,但是在极左路线下也有天时好的时候,并未见引来象去年的这种变化。看来起主导作用的,还是党的政策。据菏泽地委谈,三中全会以来,他们根据中央文件精神落实了十一项政策,其中主要的有三条:
(一)尊重社队自主权,因地种植(过去沙壤地不准种花生,盐碱地不准种棉花,淤地不准种大豆)。
(二)收购价格优惠(这些穷困地区没有征购任务,或基数很低。现在交售的粮、棉、油多按超、议购价格收进)。
(三)生产队建立了各种生产责任制,并允许包产到户。包产到户激发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这是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过去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把集中劳动和平均分配当作集体经济的优越性来提倡,大呼隆加上吃大锅饭,把农民的主动性和积极性都搞掉了。社员在干部的监督下进行“集体劳动”,干多干少、干好干坏一个样,一年干到头,分到的东西还不足棚口。农民穷得活不下去,想自己谋点生路,又被当作资本主义行为来批判、斗争、限制,一点自由都不给。社员出工不出力,搞低效劳动或无效劳动。干部管得越紧,群众应付办法越多:“队长在,我就磨,队长走,我就站。”人们把这种情形概括为三个字:“摽、穷、靠”。摽在一起受穷,穷得没饭吃,就靠国家救济。干群关系越来越坏。一个支书说:“一年之内,春、夏、秋拿龙提虎,冬天当狗熊。”意思是平时想法儿整治社员,得罪了人,一到冬天搞运动时,就成了斗争对象。上级领导看到集体办不好,总认为是“资本主义作怪”,连年整顿,越整越“左”,离群众也就越远。集体经济本来是为了解放生产力,可是由于采取了上述过左做法,压抑了社员积极性,就走向反面,变成了生产力发展的桎梏。了解了这些情况,就不难理解包产到户为什么在贫困、落后地区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对于包产到户,群众热烈欢迎,干部冒险倡导,这正表明,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性质这个法则,在背后起着不可抗拒的作用。在与干部谈话中,紫阳同志说:“包产到户,堵是堵不住的,只能导,不能堵。群众要求政策三年不变,我们就按群众意愿办。在这些地方,包产到户的办法要稳定一个时期。”只有这样,符合当地实际,有利于大局。
类似兰考、东明这样的穷困地区,全国大约有一亿五千万人口。退到包产到户,搞它三、五年,使这里的社队转变穷困面貌,使每个农民平均收入达到一百元上下(集体收入和家庭收入),并减轻国家每年返销儿十亿斤粮食的负担,是完全有可能的。包产到户,特别是包干到户这种形式,虽然带有个体经营性质,但由于它是处在社会主义经济条件下,不同于历史上封建社会时期的小农经济,今后一个时期还会有相当大的生产潜力可以发挥,这是可以肯定的。以两千年搞小农经济受穷为理由,来否定包产到户有增产可能性,是缺乏根据的。当然,包产到户也有它不容否认的局限性和消极因素。在这些地方,包产到户和大包干到户带来的各种矛盾和问题,如计划种植、农机利用、水利设施的维护和使用、地块零散、军属和五保户的优抚、民办教师赤脚医生的待遇等等问题,已经遇到了,也提出来了。但据已有经验,凡是生产队组织和领导能继续下去(这点至为重要)的地方,都能找到某种解决办法。如:农机具可以包给机耕承包组或户,实行计费代耕:民办教师包了一份田,又补口粮几百斤,加上每年公助费一百八十元,收入不算太低,军烈属也有照顾办法。而且,对于包产到户,应当作为一种过渡形式来评价其作用。随着生产的发展,农民对扩大再生产的要求必然会提出来,那时就会重新走向新的联合。一些农民也很清楚:“包产到户是个穷法儿。三几年后,叫俺咋办就咋办,俺还要集体的。”听说实行包产到户较早的社队,社员之间由于各种条件不同,已出现了收入差距;一部分农民为了克服生产上的困难,又开始了小规模的合作,如简单的牲口插犋、换工、调整地块等等。有些资金较充裕的人,三、五联合起来,自负盈亏,搞打井、机耕、育种、粮米加工等专业性的技术服务业务。预计今后承包土地会逐渐向务农能手集中,副业向另一些能工巧匠集中,逐步形成专业化分工。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扩大联合范围。可以看出,包产到户走向联合是必然的,但不一定再走过去的路子-一声令下,全面组织起来,而将根据经济上的需要,通过各种自愿的小型合作,走上逐步扩大的道路。这是后话。现在应当先稳定下来。在稳中求变,不要急忙图进。
本文来源:农业集体化重要文件汇编,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1年10月第一版
对深化政治体制改革的几点看法
一、当前中国要过好“市场关”与“民主关”
在加入 WTO 以后,中国承诺了,而且国际认同了中国将按WTO的规则,即全球化贸易规则,重新修订中国的有关法律、规章。包括总结历史经验,需要在《宪法》中规定市场经济和私有经济的合法性,并接受工商联的建议,进一步确认在现阶段,和公有财产一样,应“保护私有财产不受侵犯”。
过“市场关”,必须同时过好“民主关”,两者密不可分,不能只接受市场,不接受民主。经济上所有制多元化,反映到政治上必然出现多种经济主体参与的新格局,他们分别代表不同所有制与不同阶层的经济利益,提出不同的要求。为使这些不同声音、不同要求得以充分表达,作为执政党,必须发扬民主,尽可能地从多方面集中群众意见,避免决策的失误。这就是在过“市场关”的同时,还要过“民主关”的经济动因。那些不利于经济发展的体制性障碍,实质上是当前深化改革、稳定社会的主要桎梏,也是对于执政党,地位的一种潜在的威胁。江泽民同志提出加强民主法制,进行具有中国特色的,而不是形式上照搬西方的深入的政治体制改革,是一项正确决策。
二、过好“民主关”,必须确立相应的制度框架
(一)政府主要官员经民主选举,候选人实行差额选举法,行政司法立法,相互分工,相互制衡,防止政府过度集权。
(二)给农民以国民待遇。从制度上、体制上、法律上废除歧视农民的分割城乡的户籍制,让农民享有自由迁徙权和《宪法》给予的其他公民权利。除土地税外,免除其他附加税,经营服务业按城市居民一样收取所得税。
(三)根据江泽民同志“七一讲话”精神,加强执政党的建设。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必须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不动摇。鉴于市场经济包含多元化的经济成分,极为分散的独立的企业,复杂的对内对外的经济联系,以及频繁的社会交往,党的一元化领导应主要依靠制定方针政策和党员模范作用来实现。不可以党代政,干涉政府、社团、企业、事业单位的具体业务。党要管党,特别是管好在不同岗位上担负领导工作的干部,要求他们以身作则,凭本人道德品质和优良业务水平,以及贯彻执行党的方针政策的坚定性,密切联系群众,从整体上推动社会进步。要发动群众实行民主监督,防止公务人员违法乱纪,贪污腐败,蜕化变质。
(四)加强全国人大、政协的民主功能。建国前后,毛泽东、周恩来极其重视政治协商会议,拟订政协《共同纲领》,实行共产党领导下的多党合作制,通过民主讨论,集思广益,共商国是,提倡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批评自我批评达到新的团结,以利于发挥各阶层、各界人民的建设积极性。关于政府组成,早在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就规定了“三三制”的权力结构。放手使用、信任非党民主人士参加政府工作。今天,党具有崇高威望和掌握政治上、军事上及组织上不可替代的实力,应当更充分地发挥人大、政协的作用。党不宜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要从直接干预经济事务中退出,以便发挥好领导作用。
民主的实质,首先是一种办事秩序,重大的问题要经过当事人、有关者,特别是法定协商机构,表达意见,体现决策民主化与科学化。人大是最高权力机构,应充分发挥《宪法》赋予人大代表的神圣的民主权利。对于人大代表提出的问题以及批评、建议,党组织应采取热情支持、鼓励的态度。由人大、政协承担部分民意的反馈作用,对全局和长远的稳定是极为必要的,不可或缺的。
(五)要消除民主“恐惧症”。一个民主国家发生一点小乱子不可避免,不必害怕。中国不会由于民主而出现大规模的动乱,只会由于不民主而出现暴力闹事局面。
有13亿人口,占地960万平方公里的大国,出点小乱子有利于暴露出隐患和潜在矛盾,及时研究对策,改正错误,有利于防止小病酿成大病。因此,对个别地方群众集体反映意见,无需惊慌失措,但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和预警方案、对策。在和平建设时期,人民内部矛盾是客观存在,甚至会突出起来,解决矛盾的惟一办法是根据毛泽东同志倡导的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指导方针,发扬民主,建立民主制度。全球化,不只是经济全球化,也伴随民主政体全球化。“民主关”必须过,中国一定会在这一进程中走在前列。
本文为2002年6月11日,杜润生谈话记录整理稿,选自《 杜润生文集》下册,山西出版集团2008年7月第1版第1283—1286页
韩建业:论五帝时代
“五帝时代”指古史传说中夏代以前的中国上古时代,其历史真实性在古代原不成问题。但自晚清民国以来,中西文化激烈碰撞下疑古之风盛行,五帝时代因之基本被否定,极端者甚至有“东周以上无史说”。虽然因晚商都邑殷墟、早商都邑郑州商城等考古学发现,此说宣告破产,但对商代以前的夏代乃至五帝时代,学术界的质疑声至今仍未断绝。五帝时代的真实情况究竟如何?只有紧密结合文献史学和现代考古学,并以适当的方法展开研究,才有希望逼近答案。
一、文献记载中的五帝时代
《周礼·春官·宗伯》:“外史掌书外令,掌四方之志,掌三皇五帝之书。”其中“三皇五帝”显然指人而非神,且“五帝”晚于“三皇”。《周礼》所载官制等基本符合西周或者春秋时期的实际情况,可知“三皇五帝”的提法也当出自西周或春秋,而非战国以后的发明。战国时期出现“五帝”的情况增多,《荀子》《战国策》中各3处,且多与三王、五伯并举,《吕氏春秋》中有14处之多,一般连称“三皇五帝”或“五帝三王”。和“三皇”有多种组合的情况不同,严格来说“五帝”说其实只有一种,就是出自《大戴礼记·五帝德》《帝系》当中的黄帝、颛顼、帝喾、尧、舜,在《国语》中也有同样的排列顺序,很可能是至迟在春秋时期已有的说法,后被《史记·五帝本纪》采用。其他一些曾被称为“五帝”者其实并非确指,或者属于神圣而非人王。即便真正的“五帝”就一种说法,那也应该是从众多古人中挑选的结果,同时期还存在很多其他杰出人物。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就可以使用“五帝时代”这个概念,指称以“五帝”为代表的那个时代。有关五帝时代的记述,目前只能在商周及以后的文献中见到,被认为部分可能是“口耳相传”的结果,五帝时代一般也就被划到“传说时代”的范畴,相当于西方学术界所谓“原史”时期。
疑古学者多视“五帝”为神话人物,基本否定五帝时代的历史真实性。顾颉刚在1926年出版的《古史辨》第一册中明确提出“层累地造成古史说”,认为东周初年《诗经》里有天神禹,东周末年《论语》里出现尧、舜,战国至西汉伪造了许多尧、舜之前的古“皇帝”,结论是“东周以上只好说无史”,“自三皇以至夏商……都是伪书的结晶”。更早的时候,胡适也主张“中国东周以前的历史,是没有一个字可以信的”。但1928年开始的对殷墟的发掘,发现甲骨文、宫殿、王陵等大量证据,确凿无误地证实晚商属于信史。这不但推翻了“东周以上无史说”,而且证明“层累地造成古史说”逻辑难以自洽。又因晚商史业已被证为信史,早商、夏代甚至五帝时代的历史真实性也理应重新加以考虑。
其实早在1917年王国维就发表《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论定《史记·殷本纪》所记载的商殷世系几乎完全合于甲骨卜辞所见商人世系。王氏明确认为尧、舜、禹属于历史人物,不应疑古太过。之后蒙文通于1927年出版《古史甄微》,提出中国上古民族可以分为江汉、海岱、河洛三系。徐旭生在1943年出版的《中国古史的传说时代》一书中提出中国古代部族可以分为华夏、东夷、苗蛮三大集团。1935年傅斯年则提出“夷夏东西说”。这些研究虽与传统的中华一脉古史观有别,但却都是在承认五帝时代真实历史背景的基础上做出的综合研究。
五帝时代的诸多人物并非出于战国西汉以后的杜撰,这在晚商、西周和春秋时期的出土文献中也有所证明。殷墟甲骨文中的“四方”“四方风”,见于《山海经》和《尚书·尧典》。殷墟甲骨文中商人将帝喾(高辛氏)作为高祖,这也和传世文献吻合。刻有“天鼋”或“天”族徽的先周和周代青铜器主要分布在陕西,或与轩辕黄帝的名号有关。西周图片公图片记载禹敷土浚川,春秋秦公簋记载“鼏宅禹迹”,春秋晚期的秦公一号大墓石磬上秦人将高阳(颛顼)作为高祖。战国时期金文简牍上关于五帝时代的记载就更多了。比如齐侯因图片敦铭文记载田齐的高祖为“黄帝”,长沙子弹库楚帛书关于炎帝、祝融、帝俊、共工等的记载,清华简《五纪》关于黄帝、蚩尤等的记载,以及其他简牍上有关于尧、舜的记载。
但需要承认的是,不管传世还是出土,目前尚不见晚商以前的相关文献。换句话说,所有关于五帝时代的记载都见于至少七八百年之后的文献中,它们的说服力因此大打折扣。但学人很早就提出新的解决途径:“要想解决古史,唯一的方法就是考古学。”即便顾颉刚也认为,地下出土的古物既可以用来破坏旧古史,也可以用来建设新古史。李学勤则从文献和考古结合的角度,提出要“走出疑古时代”。显而易见,探索古史真相不能仅依靠文献记载,还得和考古学结合。
二、五帝时代考古学探索的方法
利用考古学探索并一定程度上实证古史,最重要的是达成传说和考古资料这两个古史系统之间的互证互释。考古资料是传说史料最可靠的参照系,经过百余年的工作,这个参照系已经以中国史前(原史)考古学文化谱系为主要内容基本建立起来。假设五帝时代为真,那么当时不同族群集团的遗存及其时空框架也应包含在其中,只待与传说史料相印证。
早在20世纪30年代,徐中舒就提出虞夏对应彩陶文化(仰韶文化),太昊少昊对应黑陶文化(龙山文化)。到了50年代,范文澜又推测仰韶文化可能为黄帝时代文化。七八十年代以来,关于五帝时代的考古学探索更多。既有对炎黄、三苗、东夷、有虞氏、陶唐氏、共工氏 等族群所对应的考古学文化的探索,有对“大禹治水”等个案的研究,也有从宏观上对五帝时代的把握,并主要形成两类意见。第一类意见认为,五帝时代大体可以与仰韶文化和龙山文化时期对应。如严文明、苏秉琦等认为仰韶文化后期(铜石并用时代前期)对应炎黄时期,龙山时代(铜石并用时代后期)对应尧舜禹时期,笔者等进一步提出仰韶文化前期已进入炎黄时期;许顺湛认为仰韶文化对应炎黄文化,仰韶文化末期到龙山时代早期为颛顼时代,中原龙山文化早期对应帝喾时代,中原龙山文化晚期对应尧舜时代。第二类意见认为,五帝时代和龙山时代大体对应。如童恩正认为中原龙山文化和“五帝”符合,沈长云、江林昌认为五帝时代大致对应龙山文化时期,李先登等具体提出五帝时代早期的黄帝、颛顼、帝喾时期相当于龙山时代早期,五帝时代晚期的尧舜禹时期相当于龙山时代晚期,徐义华认为龙山时代城址的大量出现可能与黄帝时代的战争背景相关。
总体来看,上述关于五帝时代的宏观认识,时间上不出仰韶文化时期和龙山时代,空间上集中在黄河中下游,涉及长江中下游和西辽河流域。空间范围的框定基本就是根据文献传说,时间范围则是从夏商所对应的考古学文化前溯,大致符合“从已知推未知”的逻辑思路。殷墟和郑州商城遗址的发掘,确证殷墟文化和二里岗文化分别为晚商文化和早商文化,二里头遗址的发掘基本确定二里头文化为夏文化或晚期夏文化,则五帝时代只能在之前的龙山时代甚至更前,但到底“前”到何时则不好确定。有些学者在基本信任文献传说的前提下,以神农氏“教民稼穑”为依据,设想当时应为农业社会,认为应该从仰韶文化开始,但实际上中国农业在距今8000多年的前仰韶时期已有初步发展。不少学者以《史记·五帝本纪》所记轩辕黄帝征战四方、统一天下、置官监国为根据,设想其社会应该比较复杂高级,但到底高级到何种程度,是初步开始社会复杂化,还是即将进入或已经进入国家社会?这些其实都难以遽断。考古学上对农业起源发展和社会复杂化进程的认识本身就存在不同意见。还有就是这种“比附”式宏观观察方式,很依赖于文献记载细节的真实性——而这本身是需要验证的。也有不少人想当然地以为,既然关于五帝时代的记载比较模糊,那么与考古学的对应也自当比较宏观笼统才对,但问题是如果每一个细节和局部都得不到证实,又如何能保证整体和宏观的真实性?因此,对五帝时代的考古学探索,最终还需从细节和局部入手,而且必须遵循严格的论证逻辑,找到有效的研究方法。
“由已知推未知”的思路建立在考古学文化一定程度上可以对应于族群、国族的前提之上。我们可以将族群分成三种情况:一是具有相同文化传统、文化习俗和语言的事实上的族群,一般和考古学文化有较好的对应关系;二是当时人所认同甚至包含一定程度建构成分在内的族群,最容易在民族志中找到案例;三是文献记载中的族群。这三种族群多数情况下其主体部分应该是重合的,是以第一种情况作为基础的。国族指国家层面的族群共同体,由一个族群扩展或多个族群融合而成,因国家力量整合形成血缘、文化、语言、历史等方面的共性。因为文化等共性的存在,国族也会和考古学文化有一定程度的对应关系,但情况更为复杂。族群和国族的复杂性,提醒我们考古学文化和族群不宜做简单对应,已进入早期国家阶段的五帝时代尤其如此。但从商周二代国家范围和考古学文化圈存在一定程度的对应关系来看, 考古学文化和国族的对证研究并非不可行,与一般族群的对证研究理应更有可能。
尽管如此,古史传说中关于特定族群的记载往往存在模糊或歧异之处,加之很难对族群和国族进行区分,而考古学文化本身通常也并非毫无异议,这就使得考古学和古史的对证很容易导向诸多难以验证的推论,对五帝时代的考古学对证尤其如此。这也是很多人质疑古史和考古学能否对证研究的主要原因。但如果我们遵照严谨的逻辑,找到若干比较确定的关键点,再将这些关键点串联成面,而且和古基因、古语言谱系研究结合起来,就有可能增强古史对证的准确性和有效性。为此,笔者有针对性地提出两种研究方法,即变迁法和谱系法。
“变迁法”就是以考古学上观察到的巨大变迁来一定程度上证实文献传说中的重要战争或迁徙事件的方法。考古学上的巨大变迁,包括考古学文化巨变和中心聚落巨变两个方面,前者指考古学文化面貌格局发生大范围的剧烈变化,后者指中心聚落、古城等突然毁弃或者出现破坏、暴力现象,两者通常互有关联。而这些在考古学上都是相对容易识别到的。巨变往往是大规模战争和迁徙事件的产物,推测也应当是古人最倾向于记载、传承下来的内容。因此,用考古学上的巨大变迁对古史加以验证,相对容易且确定性也较高。而用这种方法所获得的关键认识,又可以进一步作为其他相关研究的基点。
“谱系法”则是将文化谱系、基因谱系、语言谱系和族属谱系相互结合的方法。族群既然和血缘、语言、文化都密切相关,那么如将它们都结合起来进行研究,推论的确定性一定会增加。如果再将四个谱系结合起来,就会形成更加确定的推论。目前中国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谱系的基本框架和基本内容已经确立,只是需要不断完善。对古代人群基因和语言谱系的建立方兴未艾,目前已经在揭示东亚现代人基因组、中国南北方史前人群迁徙与融合过程,以及汉藏、南岛和阿尔泰语系等人群的基因和语言谱系等方面取得了初步成果。族属谱系则需要对涉及五帝时代的传世文献和出土文献进行整理分析,最终构建出上古时期族群谱系的基本框架,允许有几套可能性框架,最终以文化、基因和语言谱系来验证。当然,这里的关键是对“四谱”的互释,最佳的办法依然是结合重大历史变迁,由点及面逐渐展开。
三、考古学视野下的五帝时代
五帝时代有文献记载的重要战争事件,首先要数五帝时代之末的“禹征三苗”;与其大略同时的“稷放丹朱”事件,可能也有军事暴力发生;还有一个就是五帝时代之初轩辕黄帝和蚩尤之间爆发的“涿鹿之战”。考古资料显示,这些战争事件可能都真实发生过。
(一)禹征三苗与黄河流域文化的南下
“禹征三苗”事件在《墨子·非攻下》有详细记载:“昔者三苗大乱,天命殛之。日妖宵出,雨血三朝……五谷变化,民乃大振……禹亲把天之瑞令,以征有苗……禹既已克有三苗,焉磨为山川,别物上下,卿制大极,而神民不违,天下乃静。”古本《竹书纪年》对三苗灭亡前夕的天灾有类似记载:“三苗将亡,天雨血,夏有冰,地坼及泉,青龙生于庙,日夜出,昼日不出。”可见,“禹征三苗”应是趁后者发生天灾内乱之际发动的一场有计划的征服战争。
从文献记载来看,禹或夏禹主要活动在黄河流域,但具体地点不好遽定。史载“禹兴于西羌”、“禹会诸侯于涂山”、“禹都阳城”或“平阳”。禹的兴起或诞生地被认为在中国西部,禹会诸侯的“涂山”有被认为是在江淮地区,禹所都的阳城或平阳有晋南、豫西、豫东等不同说法。“大禹治水”“禹画九州”传说中禹的活动范围更广。禹是夏人首领,夏人主要的活动区域多被认为在晋南和豫中西地区,但也有其他观点。比较而言,三苗的居地更好确定。三苗属于徐旭生所说苗蛮集团,其活动地区虽然涉及黄河下游、长江中下游广大地区,但到和尧舜禹发生冲突的时候,基本就是在江汉两湖地区。《战国策·魏策》:“昔者三苗之居,左彭蠡之波,右洞庭之水,文山在其南,而衡山在其北。恃此险也,为政不善,而禹放逐之。”据考证,这个范围大抵东至鄱阳湖、西以洞庭湖为界、向北及于桐柏山。
夏禹作为夏王朝的创建者,其主要活动年代当在距今4000年左右。距今约4100年之前,在豫西南、豫东南和江汉两湖地区分布着范围广大的石家河文化,但之后发生文化巨变:石家河文化特色鲜明的陶器群大范围快速消失,新出矮领瓮、细高柄豆、侧装足鼎等与王湾三期文化煤山类型接近的陶器,出现鬶、盉等龙山文化或造律台文化因素,致使豫东南、豫西南、鄂西、鄂北等地都突变为王湾三期文化,江汉平原及附近地区突变为和王湾三期文化接近的肖家屋脊文化;聚落遗址急剧减少,如大洪山南麓由石家河文化时期的63处遗址锐减到14处;从屈家岭文化延续至石家河文化的大约20个古城,此时基本都遭到毁弃,包括石家河文化的中心天门石家河古城;最保守的祭祀方式也发生突变,石家河文化大量用首尾相套的陶缸祭祀的现象消失,数以十万计的红陶小动物、小人、红陶杯等祭品祭器也基本消失或者数量剧减;在肖家屋脊文化当中出现前所未见的浅浮雕、透雕的小件玉器,此类玉器在更早的龙山前期晚段就出现在山东临朐西朱封、山西襄汾陶寺、河南禹州瓦店等遗址。如此大规模的黄河流域文化南下引起的文化和聚落巨变,只能是大规模战争的结果,和“禹征三苗”事件吻合。此前曾有人将“禹征三苗”解释为二里头文化向江汉地区的渗透,但此说在年代上似有抵牾之处,因为二里头文化已经是晚期夏文化了,和夏禹不能对应。
(二)稷放丹朱与北方文化的南下
古本《竹书纪年》:“后稷放帝朱于丹水。”后稷指周人的始祖弃,《诗经·大雅·生民之什》:“厥初生民,时维姜嫄,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无子,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载震载夙,载生载育,时维后稷……即有邰家室。”《国语·鲁语上》:“周人禘喾而郊稷。”记载中他是帝喾的嫡长子,理应最有资格成为帝喾的继承人,但他勤于农事而被封为后稷,就是当时的农官,实际继承人是和他同代的尧,这或许为后来的矛盾埋下了伏笔。关于后稷的诞生地“有邰”,汉代以来流行泾渭说,近世有晋南说。尧子丹朱的居地被认为是在豫西南丹水,其实当为被流放后的结果,之前应与尧居于一地。尧的居地又有山东、河北、山西诸说,山西说本身又有“平阳”说和“晋阳”说的分歧,还有晋阳徙平阳说。虽然后稷和丹朱—尧的居地有多种说法,但他们发生交集的地方却只有晋南。文献记载尧时已在丹水流域征服苗蛮, 《吕氏春秋·召类》:“尧战于丹水之浦,以服南蛮。” 丹水附近的陶斝极似晋南者,晋南的丹砂也可能来自丹水地区,后稷逐放丹朱于丹水比较符合情理。
按《尚书·尧典》所载,稷和禹所处时代大致相同,则“稷放丹朱”发生时间应也与“禹征三苗”接近,在距今4100年前后。从考古学上来看,当时晋南地区确实发生了一次文化和聚落巨变:大量双鋬陶鬲出现在原本有斝无鬲的临汾盆地,致使本地陶寺文化剧变为陶寺晚期文化;陶寺遗址甚至附近的临汾下靳、芮城清凉寺等地大中型墓葬,几乎都被挖毁;陶寺遗址还有宫殿废弃、暴力屠杀、摧残女性等现象。双鋬鬲是老虎山文化的典型陶器,其分布范围主要在今内蒙古中南部、陕北、晋中北和冀西北一带。在陕西神木石峁、内蒙古清水河后城嘴、山西兴县碧村遗址都发现了距今4000年多年前的充满军事气氛的大型石城聚落,尤以400万平方米的石峁石城最为瞩目,显示其具有强大实力。考古学上的晋南巨变应当同老虎山文化南下密切相关,和“稷放丹朱”事件能够吻合。
“稷放丹朱”的考古学实证,证明陶寺古城在该事件发生前至少有一段时间应当是陶唐氏尧的都邑,而老虎山文化人群中至少有一支参与了后稷对丹朱的战争放逐事件。据记载,后稷是轩辕黄帝的直系姬姓后裔,北狄也是,而石峁古城很可能为北狄故城,则以后稷名义发起的这起事变,有石峁人群参与也是有可能的。至于《竹书纪年》等有关舜囚尧和阻丹朱的记载,似乎和儒家历来所称道的尧舜禅让之说相去甚远,其实有相通之处,即尧、舜更迭必然是因某一重大变故而发生,这一变故很可能就是“稷放丹朱”事件,“稷放丹朱”或许还有舜的参与。
(三)涿鹿之战与黄土高原文化的东进
《逸周书·尝麦》记载:“蚩尤乃逐帝,争于涿鹿之河(或作阿),九隅无遗。赤帝大慑,乃说于黄帝,执蚩尤,杀之于中冀,以甲兵释怒。”似乎蚩尤和炎帝(此记载中误作赤帝)、蚩尤和黄帝之间的战争都发生在涿鹿,蚩尤曾一度侵凌炎帝,黄帝应炎帝所请而击杀蚩尤。但在《史记·五帝本纪》中,黄帝和蚩尤之间的才是涿鹿之战,另有炎黄之间的阪泉之战,没有提到蚩尤和炎帝之间战争的具体情况:“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而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 《战国策》《庄子》等都有黄帝、蚩尤战于涿鹿的记载。至于炎黄间的“阪泉之战”,在《大戴礼记·五帝德》《左传》《列子》等中也都有记载。但先秦汉晋以来文献记载中两场战争就已有混淆,除上述《逸周书·尝麦》记载蚩尤逐炎帝也在涿鹿,《逸周书·史记解》、《水经注》也有类似记载,近世学者也多将二者混同,不过尚不足以否定《史记》的说法。
上述文献所记涿鹿之战中的轩辕黄帝、炎帝和蚩尤,显然都是具体的个人,也有不少记载中的黄帝、炎帝和蚩尤只是部族首领的统称。当然无论是个人还是部族,都应有个大致的活动范围,只是炎、黄等的传说遍及大江南北,自汉代以来就众说纷纭。《国语·晋语》:“昔少典娶于有蟜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炎帝为姜。”徐旭生据此并结合其他材料考证认为,黄帝部族发祥于偏北的陇东陕北地区,炎帝部族则发祥于偏南的渭河上游地区,二者都属于华夏集团。此后他们向东迁徙,在路线上同样是前者偏北而后者偏南。徐旭生还认为蚩尤属于东夷集团,是九黎的首领,九黎的活动范围从晋东南一直延伸到河北、河南、山东三省交界之处。但从《尚书》《国语》等相关记载看,蚩尤还是苗蛮集团的先祖,将之归入苗蛮集团也未尝不可,可见蚩尤部族活动范围很大。关于黄帝和蚩尤发生交集的“涿鹿”虽也有不同说法,但大致都在华北一带,尤其今冀西北涿鹿一带为涿鹿古战场的观点被更多人认可。黄帝部族从陕北东向经内蒙古中南部到达冀西北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至于炎帝部族,按照徐旭生的说法,是偏南沿着渭河流域东向发展,应该是抵达晋、陕、豫交界地带才更合情理,与冀西北相距较远,炎黄之间的阪泉之战也就更有可能发生在晋南附近。
轩辕黄帝早于后稷、夏禹的时代。从大约距今4100年往前追溯,直到距今4700多年,就能看到在陇东陕北至华北这一大片地方,曾经发生过一次考古学文化格局的巨变。黄土高原大部分地区在仰韶晚期向庙底沟二期转变的过程中,文化仍连续发展,而内蒙古中南部、河北大部和豫中地区则不然:内蒙古中南部老虎山文化代替仰韶文化海生不浪类型,冀西北地区老虎山文化替代雪山一期文化,冀南豫北和郑洛等地的仰韶文化大司空类型、秦王寨类型衰亡,西辽河流域的红山文化消亡,海岱地区的大汶口文化当中新增不少横篮纹。这种突变当和黄土高原文化的东进有关。与此同时,在陕北、内蒙古中南部地区突然涌现出许多军事性质突出的石城。这些变化可能是由黄土高原人群在大规模战争事件中的胜利而导致,很可能对应文献记载中的涿鹿之战。尤其是在冀西北张家口贾家营遗址明确存在老虎山文化前期遗存,文化面貌和陕北、内蒙古中南部同期遗存近似,上限有可能早到庙底沟二期。崇礼邓槽沟梁甚至还发现老虎山文化的城址。冀西北被认为有可能是古涿鹿之地,张家口的这些发现为涿鹿之战的实证增加了新的线索。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冀西北等地在庙底沟二期之前是雪山一期文化,其与海岱地区的大汶口文化有着密切关系。海岱地区是蚩尤或东夷部族的大本营,大汶口文化很可能是以蚩尤等为首的东夷部族的文化。大汶口文化和江汉两湖地区的屈家岭文化的形成有很多共性,屈家岭文化被认为是三苗或苗蛮的文化,而记载中蚩尤又是苗民的领袖,可见东夷和苗蛮关系非常密切。距今5000年左右的仰韶文化晚期,中期大汶口文化和早期屈家岭文化分别强烈向西向北影响,很多文化因素渗透到郑洛、晋南、关中东部各地,这或可视为蚩尤所代表的东夷和苗蛮集团大力扩张并侵凌黄河中游各部族的考古学证据。这种情况从庙底沟二期开始发生重要转变。距今4700多年恰好是中国考古学上一个重要时代——庙底沟二期的开启年代,不少人认为庙底沟二期已属于广义龙山时代的早期;传承下来的黄帝纪元元年为公元前2698年,也正在这个年代范围之内。
(四)五帝时代的基本时空格局
从考古学上大致实证禹征三苗、稷放丹朱、涿鹿之战事件,建立了进一步探索五帝时代的三个基点,其基本时空格局也可由此初步推定。
禹征三苗事件的实证,进一步确定了夏禹的历史真实性和夏代的上限,证明以王湾三期文化后期为代表的中原龙山文化后期属于早期夏文化,石家河文化及其前身屈家岭文化等属于三苗文化。禹征三苗之后,黄河、长江流域文化融为一体,奠定了夏王朝版图的基础,因此,《尚书·禹贡》的“九州”很可能记载的是距今4000年左右的真实状况,基本等同于夏初疆域,而非出于战国时人的想象。
稷放丹朱事件的考古学探索,说明尧、丹朱、后稷可能确为真实历史人物,由此可推知《尚书·尧典》等文献记载的舜等其他人物也应当基本属实,证明晋南的陶寺文化至少有一段时间和陶唐氏尧有关。
涿鹿之战事件的考古学探索,说明轩辕黄帝、蚩尤、末代炎帝,以及文献所载同时期人物,都可能有一定的历史真实性,推测黄土高原的仰韶文化后期至龙山文化早期可能属于黄帝部族文化,以东华北平原直至黄河下游地区的仰韶文化后期、雪山一期文化、大汶口文化等,可能与蚩尤部族有关。这两大区域之间的晋南、豫西和关中东部等地区,可能就是炎帝部族的核心分布区。
由此可见五帝时代人物的活动范围主要是黄河和长江流域,尤以黄河流域为主,时间上则从4700多年前延续至约4100年前。又可归纳为早、中、晚三期,其中轩辕黄帝、蚩尤和末代炎帝等最早,距今4700多年;帝喾、尧、舜、稷、丹朱、禹等属于晚期,距今4100年左右;颛顼在中期,年代介于二者之间。《大戴礼记·五帝德》《史记·五帝本纪》记载颛顼、帝喾分别为黄帝的孙和曾孙,之后紧接着就是尧、舜,似乎五帝时代不过五六代人,充其量也就100多年,现在看来应当存疑。如果承认颛顼为黄帝之孙,帝喾为后稷之父,则颛顼和帝喾之间就可能间隔了20多代、500多年。
早于距今4700多年的前五帝时代的文化,在考古学上也是有线索可循的。既然距今4700多年的黄土高原地区的仰韶文化晚期有可能为黄帝部族文化,那么黄土高原或者渭河流域更早的仰韶文化理应与更早的黄帝部族有关。仰韶文化初期开始于距今7000年左右,当时分布在关中和汉中地区的零口类型诞生不久,即东向扩展至晋南豫西地区,形成与零口类型大同小异的仰韶文化枣园类型。联系《国语·晋语》黄炎同源而分道的记载,零口类型有可能是最早的黄炎共同的文化,此后的零口类型中晚期和半坡类型则可能是黄帝部族文化;而晋南豫西的枣园类型,以及后续的东庄类型、庙底沟类型,则主要为东迁后的炎帝部族文化。黄炎之外其他部族的文化也可以循此逻辑向前追溯。
以上对五帝时代时空框架的建构主要是根据几个关键点做出的,如果能在此基础上将文化、基因、语言和族属谱系结合起来进行全面深入的研究,相信会得到更加令人信服的结论。
四、五帝时代与中华文明的初步发展
从现在的考古学研究来看,中华文明起源于距今8000多年,形成于距今5100年左右。因此五帝时代并非中华文明的起源和形成时期,而是已经进入初步发展时期。
距今5100年左右中华文明形成的最重要的标志,就是良渚和南佐两个超大型聚落遗址的发现。浙江余杭良渚遗址内城面积近300万平方米,计入外城则达630万平方米,内城中部有30万平方米的人工堆筑的“台城”和宫殿建筑,有随葬600多件玉器的豪华大墓,出土了大量玉器、水稻等,外围更有高低坝、沟壕等构成的大规模水利系统。甘肃庆阳南佐遗址面积600万平方米左右,遗址核心区由两重环壕和九座大型夯土台围成,面积达30多万平方米;其中央偏北处围出数千平方米的“宫城”,主殿夯筑而成,占地700多平方米,出土了大量精美白陶、黑陶和水稻。这两个规模超大的中心聚落,宫殿建筑、壕沟水利等工程浩大,玉器、白陶、黑陶等的制作都有很高的专业化水准,说明已出现强大的公共权力或王权。两个聚落都在继承原有聚落(社会)的基础上实现了跃进式发展,超常的规模依赖于对较大范围内人力物力的统一调配,这无疑指向地缘关系对早先区域性氏族社会格局的重塑。笔者认为,王权和地缘关系的同时出现,显示两地业已迈入早期国家行列,中华文明正式形成。但两处早期国家的统治范围基本不出太湖周边或黄土高原地区,称之为“古国”或“邦国”比较合适,属于“古国文明”阶段。
距今4700多年是中华文明初步发展的关键节点。黄土高原文化的东向强烈拓展,很可能已将内蒙古中南部、河北大部和河南中部等地区纳入一个更大的国家组织之内,甚至黄河下游的大汶口文化区可能也属于这个早期国家的统治范围。而按照《史记·五帝本纪》的记载,通过涿鹿之战和阪泉之战,轩辕黄帝已经统一天下,置官设监,监于万国。不但统治黄河流域,还“南至于江”。考古发现和文献记载大致可以吻合。距今约4500年以后,面积达三四百万平方米的襄汾陶寺都邑和神木石峁石城先后在晋南和陕北地区出现,黄土高原的文化中心地位得以延续。
距今约4100年是中华文明早期发展的关键节点。此时至少长江中游地区已经通过“禹伐三苗”事件被纳入华夏集团版图。《尚书·禹贡》等记载的夏禹划分“九州”,很可能即真实发生在这一背景之下。据此可以说,至迟在夏朝初年夏王已经初步建立起“大一统”的天下王权。其统治特色是由夏后氏及许多其他族氏共同构成统治集团,从而建立起“血缘组织基础之上的政治组织”,而所谓“九州”即统治天下“万国”的结果。这些标志着“王国文明”阶段的到来。
结语
通过对文献传说和考古学的对证研究,我们现在可以说,文献传说中的五帝时代应该是真实存在过的,其年代大抵从约4700年前延续至约4100年前。前后可划分为三个时期,大体自轩辕黄帝、蚩尤和末代炎帝等起,继以颛顼和其后诸帝,最后为帝喾、尧、舜、稷、丹朱、禹等。五帝时代,中华文明已经过起源和形成的时期,进入初步发展阶段。经过长期兼并融合,跨区域的王权国家在此时萌芽,早期时已至少形成对黄河流域大部的统治,晚期时更以“禹征三苗”为契机,将长江流域也纳入国家版图,夏王朝初步“一统”的格局正是在此基础上建立的。
五帝时代是古代中国人心目中信史的头一篇章。以五帝为代表的上古祖宗先圣,其后更成为历代敬仰效法的对象,奠定了中华民族数千年来追求文化“一体”、政治“一统”的基础,也成为延续中华文明的重要原因之一。可以说,百年来对五帝时代的质疑和否定,一定程度上就是对中华历史根脉的质疑和否定。虽然考古学为复原、重建中华上古史带来了新的途径和方法,但考古学的局限性又决定了它并不能独立解决上古时代的精神创造、制度创造、族群认同、历史记忆等重大问题,而精神创造和制度创造才是中华文明之所以区别于其他文明、之所以伟大长存的核心所在,族群认同和历史记忆更是中华民族凝聚发展的关键。因此在缺乏深入论证的情况下,不应轻易否定五帝时代,更不该轻率地把结合古史传说的研究看作考古学发展的障碍和误区。
当然,从考古学出发探索五帝时代古史并不容易,它要求研究者必须熟谙相关文献记载和考古学知识系统,必须掌握严谨可靠的研究方法,而不是盲目比附。它更要求研究者必须认真辨析后世文献对五帝时代真假杂糅的记载;根据新的发现不断完善仍比较粗糙的考古学文化谱系;大力加强基因和语言谱系的建设工作;以及完善创新进行古史和考古学对证的理论方法。唯有如此,我们才有机会逐渐接近五帝时代的真相。
本文转自《中国社会科学》2024年第12期
李金操:“里斯本丸”沉船事件的本事、记忆与纪念[节]
1942年10月1日,日本政府运送盟军战俘的船只“里斯本丸”沉没【1】。二战期间,随着侵略范围的不断扩大,日本国内众多劳动力被征召入军。为解决本土劳力资源短缺问题,日本政府派遣船只将大批盟军战俘运往日本充当苦力。因运输环境极其恶劣,不少战俘在运输过程中死亡,美国学者米切诺将此类船只表述为“地狱航船”【2】。“里斯本丸”是众多“地狱航船”中既普通又特殊的一艘:说其普通,是因为该船仅是日本陆军省征召之众多民用商船中的一艘【3】,在型制功能和任务执行方面并无特别之处;说其特殊,主要在于船只沉没之际,日方负责人曾欲屠杀全部战俘,此举可谓相当匪夷所思。沉船事件不仅将英、日、中等国卷入其间,更是引发了一场持续数十年的史实论争与记忆重塑。
……
一、虚假记忆的建构
“里斯本丸”原是日本邮船株式会社名下的民用货船,该船总长445英尺(135.6米),实测排水量7053吨,净排水量4308吨,运输规模尚称可观。抗战前后,该船主要在东亚、东南亚、南亚海域执行运输任务【8】。1942年9月,伪“港督”矶谷廉介在日本政府要求下,开始着手向日本本土运送羁押在香港战俘营内的白人战俘。“里斯本丸”号承载人员于当月26日集结完毕,共计有日本军人、乘客778名,英俘1816人,此外还有1676吨战略物资【9】。
9月27日,“里斯本丸”正式起航,是当月离港的第二艘战俘运输船【10】。未料几日后的10月1日,船只在航行至舟山列岛附近时,因遭美国潜艇攻击而沉没。消息一出,引发舆论关注。最先报道“里斯本丸”沉船事件的是日本媒体,10月8日,日本官方喉舌——《朝日新闻》刊登两则相关报道。第一则报道中,日方强调该船是“载有1800名英俘及少量日军官兵的陆军运输船”,凸显船只“战俘运输船”身份的同时,隐瞒该船运送大量日军,即具备军用船功能的事实。日方首先披露,该船遇难并非因自身或环境原因,而是“遭美潜艇袭击而沉没”。事故发生后,日军“立刻派船前往现场救援,救起了数百名英军”。在此基础上,第二则报道意在论证“英美敌军”的不人道。论者旁征博引,结合“里斯本丸”“哈尔滨丸”“朝日丸”以及停靠在马来海岸哥打巴鲁海边的医疗船等一系列所谓非军事船只被英美军队袭击的事件,在充分“证实”英美军把“国际法如同草鞋一样丢弃”之观点的基础上,深入“印证”英美军“非法不人道”的结论【11】。
与此同时,为日方掌控之中国沦陷区媒体也在借“里斯本丸”沉船事件大作文章。奉天(今沈阳)的《盛京时报》声称“英美现在已漏出了图穷匕现的情况,唯以其穷途末路,所以竟而不择手段,不辨识清楚,莽撞地把搭载自己方面俘虏的日本船只给击沉”的行为实在“滑天下大稽”,同时不忘强调“日船载送英俘虏兵,原为使之居于安全所在”,嘲讽盟军的同时彰显日方的“光辉”形象【12】。北平的《晨报》在讥讽美方潜艇“盲目妄为之行动,终于引起将自己联合国之俘虏葬入海底之可讥事态”之余,结合当时美国出动军队帮助英国守戍英属殖民地的背景,将装载英俘之“里斯本丸”被美潜艇袭击一事视为美军对英属殖民地“暴行”的延伸,并意味深长地表示“此美潜水艇击沉英兵俘虏事件,所予英国民之影响,极堪注目”【13】;张家口的《蒙疆新报》也有“其(美潜艇)盲目行动,遂惹起使自己联合国之俘虏葬于海底之事态”,以及“将英兵俘虏收容船击沉,因此与英国民之影响,殊惹注目云”等语【14】,离间英美同盟的图谋跃然纸上。
显然,在沉船事件发生后,日本政府很快主导其所掌控下的舆论,刻意塑造出一段有利于日本国家形象和国际地位的历史记忆。纵观日方关于“里斯本丸”沉没事件的报道,主观性宣泄较多而对事件本身的客观性记述乏善可陈,尤其是隐瞒了该船运送战俘的主要目的,并在关键节点上语焉不详。可以想见,其宣传并不能令反法西斯阵营,特别是英国满意。侵华期间日本对占领区舆论的管控十分严格,周边报纸均无刊登对日方不利言论之条件,故日方想当然地认为可以独享该事件的叙述权和解释权。由于反法西斯阵营各国仅能基于日方提供的只言片语了解和跟进“里斯本丸”事件,故而很难明晰事件全貌。
鉴于所知讯息有限,英国在最初围绕沉船事件与日方展开交涉时,一直秉持措辞谨慎的态度。得知“里斯本丸”沉没导致千名英俘溺亡后,英国政府迫切想了解幸存英俘的消息,于是委托中立国瑞士代为咨询。10月13日,瑞士驻东京公使致电日本外务省,代英方表达了“希望能够尽快向英国政府报告相关信息”的意愿【15】,但日方却置之不理。10月19日,英方又通过国际红十字委员会向日本政府发送电文,希望相关机构“将船上所有俘虏的姓名写封电报发还”【16】,日本仍不予理会。英国政府见状,于10月下旬再次通过瑞士向日本政府传递消息,希望瑞士驻日本公使代替英国“访问拘留在收容所中的俘虏”【17】。但日本似乎心中有鬼,不仅不敢让战俘与外界接触,甚至拖延一个多月才勉强答复,且给出了完全否定的答案——“根据情况,此次许可是难以实现的”【18】。显然,日方不愿给他国了解真相的机会。日本欲盖弥彰的行为引起当事国英国的警觉,但英国政府苦于所掌握信息有限,难以采取进一步措施。
事情很快发生转机。三位被中国渔民营救的英俘被成功护送至安全区域后,日方极力隐藏的真相被初步揭露。12月5日,《中央日报扫荡报联合版》提到有船只运送大量英俘,在北上途中因潜艇袭击而沉没,英俘伊文斯等三人艰难“脱险”,正在中国游击队帮助下“赴渝”【19】。该报道暗示,日方相关宣传是否属实,可得以验证。12月19日,《中央日报扫荡报联合版》再次刊登一则相关通讯,指出“里斯本丸”英俘“华莱士、尹士等数人”在中国民众帮助下逃出日本封锁,正在向安全地带转移。该通讯还提到驻港日军在香港集中营“对待英俘,极为残酷”,强令“不得一饱”之英俘“均次服苦役”,并时常实施“侮辱”或“枪杀”。此外,该通讯还首次提到日方此次运送英俘是为将他们“送入工厂,罚充苦役”【20】。虽然该通讯未对日方前期报道进行针对性批驳,且未描述沉船经过,但它首次揭露了日方对“里斯本丸”所载英俘政策宣传的虚伪,不失为一有分量的质疑。
伊文斯等战俘抵达重庆后,英方大使馆相关人员通过三人口述了解到“里斯本丸”沉船事件的经过,并通过重庆军事参战处,于12月22日将有关信息传递至英国【21】。依据三位英俘传递回来的讯息,《泰晤士报》于次日刊登一则通讯,重点强调以下信息:其一,“里斯本丸”受袭当天傍晚,日方下令封闭战俘所在船舱,导致若干战俘在船只沉没前非正常死亡;其二,日本弃船离开后并未打开封闭的船舱,战俘们自行撕开密封帆布,才为获救争取到一线生机;其三,包括伊文斯等三人在内,不少战俘在游至日方救助船只时,日方并未理会;其四,一些本可以获救的战俘在落水后被日本无故射杀;其五,有不少英俘在中国渔民的帮助下获救;其六、日方救助船虽然也救起一些人,但并未全力施救。此外,英方通讯还首次公布了获救英俘的姓名和被俘前的职务,以便向国际舆论明确通讯确实来源于当事人,且内容真实可靠【22】。自此,英国政府终于通过英方当事人,掌握到关于沉船事件的可靠讯息。
既已明了事情经过,英国政府一改往日交涉时的谨慎态度,开始借沉船事件抨击日方的卑劣行径。1943年3月26日,英国政府再次通过瑞士向日本政府传达外交文件,强烈谴责日方在船体受损后“不顾战俘,任其自生自灭”的行为,以及封闭船舱等促使战俘处境急剧恶化的行径,要求日本政府对沉船事件展开调查,将有关结果尽快通报,对相关负责人进行处罚,并承诺此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23】。收到抗议后,包括日本驻瑞士公使铃木、日本陆军省次官富永恭次和外务省次官松本俊一殿在内的一批高层官员着手研究解决方案,在此期间,他们都极尽可能为日本相关人员进行开脱。铃木声称日方已在救助问题上“尽了最大努力”,因而“不应对参加行动者有任何批评”,同时强调其本人“很难认同英国政府所提抗议理由”【24】。富永恭次、松本俊一殿认为英方抗议“完全就是捏造的”,其目的便是“意图诽谤我们帝国的正义之姿”;他们还强调“遇难时,护送人员,船长及下属船员都跟着俘虏行动到了最后一刻,其中还有一部分人员壮烈牺牲”,并附言“遇难时的具体细节只有当时担负任务的人知道”,英国无权质疑【25】。
日本外务省于5月20日通过瑞士驻东京公使馆,对英国政府的抗议文书进行正式外交答复,声称“英国政府以毫无事实依据的情报为基础,对帝国当事人采取的妥当措施进行毁谤”,并强调日方全体人员已为英军战俘的人身安全“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甚至牺牲”,被救助的900多名俘虏就是“对英国政府抗议中捏造事实的最好回击”【26】。在外务省给予正式书面答复的同时,陆军省俘虏情报局也出台文件,对英方抗议声明所提内容逐条批驳,诡称日方是为避免战俘骚乱才不得已将英俘关押于船舱内(实际是封闭船舱)【27】。为应对英方驳斥,俘虏情报局还向外务省提出三点“建议”:其一,英方抗议“完全是捏造事实”,是为“毁谤我们帝国的正义之姿”,外务省需“以强硬的态度对此予以反驳”;其二,推断英国是通过俘虏患者与外国代表之间的邮件往来而取得相关“歪解”,建议“相关管理者有必要注意”;其三,虽然此次事件经过已在适当时间正确处理,但今后类似事件很可能成为“敌方外交战略宣传上的手段”,日方当事人“需要将足以粉碎反击的资料尽早送至相关当局”【28】。陆军省俘虏情报局等机构似已沉浸在“日方在拯救‘里斯本丸’运载英俘上展示出了正义且光辉的帝国形象,英方对日方的诋毁讯息纯属捏造”的认知中难以自拔。
王明珂指出,对于已发生的事情,人们的记忆“常常是选择性的、扭曲的或是错误的”【29】,其主要原因是一个族群往往通过塑造或强化集体记忆的方式来与“其他群体的社会记忆相抗衡”【30】。“里斯本丸”沉船事件发生后,日本政府凭借信息垄断的优势,通过舆论媒体,对外传递“美国潜艇不顾国际公约,无故攻击日本战俘运输船”,以及事故发生后“日本方面竭尽全力拯救数百名英俘”等讯息,迅速构建起对日本形象绝对有利的社会记忆,借此对抗美英等国的反法西斯同盟。当英方通过伊文斯等三位英俘了解到事情经过后,立即着手批驳日方虚假宣传,希望通过澄清事实等方式打破日方宣传的影响,但从以驻瑞士公使铃木、陆军省次官富永恭次和外务省次官松本俊一殿为代表的日本政府高层官员对英方外交诉求的驳斥可窥知,日本精心构建之扭曲记忆对日本社会的影响业已根深蒂固。
在日本有意建构扭曲记忆以对抗反法西斯同盟的情况下,单凭外交手段,很难达成重塑相关记忆的目的。暴行暴露后,日本非但没有迷途知返,反而竭力扭转事件走向。1943年,日本大阪出版社出版发行的《大东亚战争记录画报》后篇收录了三篇与“里斯本丸”事件有关的文章。第一篇题为《美国潜艇在东支那海的暴举》,内容与《朝日新闻》第一则报道类似,唯在用词、叙事上更为考究。文章将“里斯本丸”运送的陆军官兵美化为英方战俘的护送者,为该船搭载军队谋求一合理解释。此外,该文在描述日方“立刻派出救助船”的同时,强调他们“经过努力”才“成功救助数百名英国俘虏”,进一步凸显日方“英俘拯救者”的形象【31】。而题名为《揭露美军之凶恶,连友军也屠杀的背信弃义行为》的文章则与《朝日新闻》第二则报道有一定区别,主要表现为日方已不再用“英美敌军”等将英美视为牢固同盟的表述,转而单独攻讦美国。日方称“美国终于露出了其凶恶的獠牙”,贬斥“将道义挂在嘴边,时常自我宣扬为正义的拥护者”的美国是一个“连至今一起扛枪的战友英国也无情打击”的“背信弃义”国家,同时将美国保护英国海外殖民地——爱尔兰岛、格陵兰岛的举措描述成“强行派兵入侵英国领地”。该文预言美国还会“不断采取手段谋取英国的澳大利亚、印度等殖民地”,进而“夺取过去几百年来英国的世界霸主地位”。与此同时,日本将所谓日方不念旧恶、救敌性命的行为与美方之“背信弃义行径”进行对比,借此彰显所谓的“大日本帝国的正义身姿”【32】。显然,此时日本政府的主要宣传目的已由最初的凸显“英美敌军的不仁道”转变为“尽可能孤立、打击美国”。最后一篇题名为《天罚》的英日文对照文章是上篇内容的延续,有“此次事件在敌方阵营中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之表述。英日对照的形式显示出日方希望该文内容能影响到西方世界【33】。
至此,日本社会对“里斯本丸”沉船事件的认知并没有因英方交涉而有丝毫改变,沉船事件依旧是不同国家各执一词的罗生门。
二、沉船事件本事
在日本传统文化中,存在一种根深蒂固的“对名誉的义理”理念:“即使做错了,只要别人不知道,名誉就不算受到损害。”【34】日本政府在“里斯本丸”沉船事件发生后所做的一系列虚假宣传,都可视为此理念的具体实践。不仅顽固坚称英方关于“里斯本丸”沉船事件的宣传属恶意捏造,此后每当反法西斯阵营抨击日方战俘政策时,日方都不忘以其在“里斯本丸”遭遇潜艇袭击后的“卓越表现”予以驳斥【35】,似乎只有日方构建的历史记忆才契合事情本源。
直到日本无条件投降,英国政府主导的香港军事法庭对相关战犯的审判工作宣告完成以后,“里斯本丸”沉船事件的全貌才第一次较为完整地呈现在公众面前【36】。在这次审判中,多位英方当事人出庭或提供宣誓证书,船长经田茂、翻译新森源一郎等战犯为了脱罪,也向法庭提供不少书面文件或口头陈述,这些材料包含诸多被掩盖的信息。实际上,“里斯本丸”共有7个货舱。在包括负责押运之日方成员在内的绝大多数当事人看来,战俘被集中安置在第1至3号三个船舱【37】,但根据经田茂出庭时对法官疑问的回答可知,英军战俘被集中安置在前4个货舱,之所以造成这种误解,主要是由于“2号舱和3号舱之间没有隔断”,导致它们被误认为是一个船舱【38】。
1942年10月1日凌晨2时45分,在“里斯本丸”航行至距离中国舟山列岛之东汀岛8海里海域时,天气骤变似欲降雨,海面能见度极低。为防止触礁,船长经田茂向东偏北60度方向调整航向,船只驶向离海岸线较远的深水区。5时42分,在航行27海里后,航向又向东偏北调整10度,稍稍向海岸线靠拢,以防敌袭【39】。早7时10分,身为船长的经田茂“稍稍打了个盹”,恰在此时,早已埋伏在附近海域的美军潜艇“鲈鱼号”向“里斯本丸”发射鱼雷,经田茂“错过了命令大副进行曲折航行的机会”【40】。船身被数枚鱼雷击中,其中有两枚发生爆炸,使船只失去继续航行的能力【41】。值得一提的是,日方不仅未在船身添加任何战俘运输标志,还在船首、船尾甲板上分别加装一门本不该出现在非军事船只上的火炮,加上日军频繁在甲板上活动,极易让观察者误认为该船是在执行军事命令,为“里斯本丸”被美军潜艇击沉预设了伏笔。
“里斯本丸”遇袭后,相关人员很快向外传递求援信号,并以船首火炮还击【42】。收到求援信号后,负责警戒舟山附近海域的上海方面根据地队(下简称上根队)第6警戒队(原第13炮舰队,下简称6警队)迅速组织救援。紧接着,第1、7、8警戒队也在上根队司令部的要求下加入救援行动【43】。最先抵达出事海域的救援军机迅速拱卫“里斯本丸”,向“鲈鱼”号可能出没海域投放深水炸弹,“鲈鱼”号难以发动进一步袭击,如此,“里斯本丸”避免被即刻击沉,得以又在海上漂浮约一天。由于受损严重,即便关闭船尾舱门,依旧不能阻止船身进水、下沉。15时20分,经田茂向最先抵达的救援船只——“栗”驱逐舰【44】发出“船尾正以每小时10英寸速度进水,6小时后水就会到达甲板”的信号;17时10分,该信号又被修正为“船尾正以每小时8英寸速度下沉,7小时后水会到达甲板”【45】。得知情况后,“栗”舰长于17时30分致电上根队6警队最高指挥官,指出紧急情况下应考虑先行转移全部日军;对于战俘,或是由于当时在场船只运载能力不足之故,“栗”舰长仅建议救助“半数”【46】。
据经田茂事后回忆,“17点左右”他通过旗语接到一个“用‘里斯本丸’上救生筏将船上所有日军转移至‘栗’驱逐舰上”的命令【47】,这当是“栗”舰长在传达上根队指挥官对其前所提营救建议的答复。该命令未涉及战俘群体,表明上根队最高指挥官在一开始就未有救助战俘之打算。在用救生艇运送三次日军后,6警队最高指挥官矢野美年大佐乘该舰队旗舰“丰国丸”抵达,从“栗”舰长手中接过现场最高指挥权。矢野美年并未改变此前所接命令,8时左右将剩余日本部队和乘客转移到附近舰只后,日方仍未将救护战俘纳入考虑范围,而是着手用牵引绳连接“丰国丸”和“里斯本丸”,意欲将“里斯本丸”拖拽至岸边浅水区【48】。以上信息表明,无论是统筹救援行动的最高指挥官——上根队司令,还是在场最高指挥官——6警队司令官矢野美年,对战俘生命均持漠视态度。这无形中助长了留在船上的两位日本军官——杉山中尉和和田少尉的虐俘气焰【49】。
当晚19时多,在“里斯本丸”上与经田茂、杉山、和田商议解决方案的矢野美年刚一离开,和田秀男便在大副陪同下找到经田茂,要求封闭战俘所在船舱,被经田茂劝阻【50】。第一次封舱要求被拒后,和田仍不死心,于21时纠合船上最高指挥官杉山,再次找到经田茂,以指挥警卫看管战俘是其职务,船长无权干涉为由命令封舱。因有杉山支持,经田茂命令大副执行了封舱命令——将木板在舱口铺齐,盖上防水油布,钉上楔子,并捆上绳索【51】。封舱之举可谓是丧心病狂【52】,战俘们本已超过24小时未补充食物、水及正常如厕,一旦封舱,缺少正常空气流通,战俘生命将危在旦夕【53】。当时即便是人数较少、关押战俘条件最好的1号舱,也有至少两位战俘因身体虚弱、缺少新鲜空气等原因死亡【54】,更遑论其他几个船舱【55】。是夜,战俘最高指挥官斯图尔特上校命令稍懂些日语的波特中尉不断向日本警卫和船员哀告,但日方人员毫不理会【56】。
如果说封舱之举是泯灭人性,残忍杀害努力自救以求一线生机之战俘的行径则称得上是丧尽天良。10月2日8时10分,“里斯本丸”船体向左倾斜7度即将下沉,经田茂向“丰国丸”打出“‘里斯本丸’即将沉没,我建议船上所有人员弃船”的旗语。8时20分时,“丰国丸”回复的指令还是“船上所有人员准备弃船”。但到了8时45分,该指令被修改为“把警卫和船员转移到即将开过去的一艘船上”【57】。显然,日方负责人刻意规避了战俘群体。在船只即将沉没的危急关头,2号舱几个战俘拼尽全力破开封舱口逃到甲板【58】,准备进一步打开其他3个船舱的封舱口,解救同伴逃生,但在船桥的和田秀男向卫兵“下达了开枪的命令”【59】,绝大部分战俘被压制回船舱【60】。万幸的是,冲上甲板的几个战俘中,有“一两个人躲在了甲板上的绞车后面”【61】,他们趁机打开几个船舱的舱口(第4号舱仅打开了舱门,舱口未及打开)【62】,为战俘们逃出舱体创造了条件。随着船只倾斜愈发严重,再不作为等同送死,1号舱战俘法瑞斯怒吼道:“我们必须死的像人一样,而不是像老鼠一样!”在其精神感染下,几位勇敢的战俘冲上甲板。此时船身即将沉没,2、3号舱的许多人“正在逃生”【63】。战俘们在帮助舱内战友逃出船舱后迅速跳海,如此才使得千名左右的英俘免于随船淹没。
“里斯本丸”上的英俘是运往日本的重要劳力资源,即便是出于该方面考虑,日方也应积极施救,更遑论国际人道主义理念的约束。但让人遗憾的是,10月1日17时左右通过“栗”舰长传达的将“所有日本部队转移至‘栗’驱逐舰”上的指令表明,上根队司令官并无救助战俘之意【64】。18时左右,矢野美年率领“丰国丸”“百福丸”等日舰抵达出事海域后,“里斯本丸”附近的船只运载量已足以救护全部英俘,但矢野美年仍未更改前令,亦证明救援行动指挥高层内部已达成“不用顾及战俘安危”的共识。正因如此,负责船上警卫工作的和田秀男才胆敢纠集杉山中尉向经田茂施压封仓,亦敢悍然在2号舱战俘第一次冲上甲板时命令警卫开枪。如果说封舱、射杀第一次出舱英俘的举措只代表和田秀男等少数在场底层日本军官的意见,那后来战俘跳海后的遭遇足以证明,将所有英俘葬身大海本就是日方最高指挥官的本意。
“里斯本丸”即将沉没之际,预感危机将至的战俘们协力逃出船舱,跳海求生。当时有至少20艘救援船只围绕“里斯本丸”【65】,且从战俘跳海至船完全沉没期间至少有一个半小时可以“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进行救援工作”【66】,泅水战俘本应轻松获救。但据战俘回忆,日方人员不仅不主动施救,当他们好不容易靠着救援绳索爬上日舰时,日本士兵迅速将他们“踢进水里”【67】。事实上,日方采取的最普遍做法并不是“踢”而是开枪射杀,这在幸存战俘的回忆中有充分表述:伊文斯在描述沉船细节时指出,有部分战俘跳海后“被日本人射杀”【68】;迈尔斯在回忆落水后的经历时指出,日军曾用步枪对在水中挣扎的英俘实施“持续射击”【69】;豪威尔在落水后曾听到附近有持续数分钟的枪击声,并亲眼目睹一位离他约2码距离的同伴被日军射中【70】;查利斯等人在跳海后的第一反应是“向船只游去”,但他们很快便遭到日方射击【71】;希尔在落水后发现在其游往岛屿的路线上“有一些日本巡逻艇”,艇上的日军在“用机枪和步枪向水中的人射击”【72】;克拉克森跳海后周边有数艘日本船只,但上面的士兵“丝毫没有要救我们的意思”,且只要战俘们靠近日船,便会“被射杀在水中”【73】。战俘们的回忆印证了射杀举动不是个人行为,而是集体行径,日本士兵显然是在执行上级命令。
“里斯本丸”沉没的地点位于浙江省舟山市定海县东极乡,这里的渔民有救助落水者的传统。船只沉没的动静很大,惊动了岛上居民。当渔民发现落水英俘后,果断实施救助,与正在实施射杀的日本官兵形成鲜明对比。在2021年12月17日中国中央电视台“国防军事”频道播出的纪录片《亚太战争审判》第3集《活着回家(上)》中,幸存英俘丹尼斯·莫利回忆到:“是中国渔民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当他们出现,日本人看到他们,就停止了射击”;“如果不是看见中国帆船里的中国人救了很多战俘,日本是不会改变主意来接走战俘的”,汉密尔顿在香港军事法庭上提供的证词中也有类似表述【74】。中国渔民的加入超出日方预期,使现场局面愈发复杂。
抗战期间日本极力宣扬由其为主体的“大东亚共荣圈”,诡称其发动的是一场肩负“东亚全体民族兴废”“为要确立大东亚永远的和平”“决然而起对于中日共同敌人英美”的必胜战争。在其宣传口径中,“日本就是因为要救东亚而与敌人交战”,所以“友邦日本的敌人”就是“中国的敌人也就是全东亚民族的敌人”【75】。日本军人政客对于英国俘虏的极端仇视心理,与上述军国主义宣传不无关系。而中国渔民救助英俘的行为,不仅与日本所谓黄种民族共同抗击白种民族的宣传相悖,更无形中映射出日方的卑劣。由于中国渔民的干预,日方负责人出于控制局面等因素考虑,下令停止射击。在离“里斯本丸”约一英里远的一艘日舰发出“停止射杀英俘的”信号后,射击行为很快停止【76】。日本士兵听从官长指令停止射击一事同样从侧面证实,之前的射击是在执行上级命令。此后,日本方面停止了对英俘攀靠日本舰只的阻拦,并逐渐开始主动解救泅水战俘【77】。根据当日13时51分矢野美年发送给上根队指挥官的电报,日方最终救起644名英俘【78】。
当时东极乡渔民没有现代化船只,只能依靠平时打渔的小木船,运载能力有限。为最大限度实施拯救,不少船只往返多次,救助行动一直持续到深夜。由于地理位置荒僻、物资匮乏,加上战争影响,渔民生活相当拮据,但他们尽最大努力照顾获救战俘,无偿为他们提供衣物、饭食、沸水和住处【79】。根据《亚太战争审判》第3集《活着回家(上)》播出的幸存英俘查尔斯·佐敦口述资料(藏于伦敦英国战争博物馆),佐敦与十几位同伴被中国渔民救起后,渔民们对他们“非常非常好”,还给了他们米饭和红薯。中国渔民的勇敢无畏和真诚无私给幸存英俘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以致70余年后,对过往很多事情都已遗忘的幸存英俘贝宁菲尔德在面对纪录电影《里斯本丸沉没》制作团队采访时,还清晰记得他“一生中吃到的最美味的食物”,是被救起后中国渔民给他的“半块萝卜”。贝宁菲尔德还感叹:“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们,日本人有可能因此摧毁他们的整个村庄。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根据10月3日晚21时45分矢野美年发给上根队指挥部的电报,沉船次日,日方在青浜、庙子湖等岛屿上共搜捕英俘414人【80】,连同被中国渔民隐藏且最终被成功送至大后方重庆的伊文斯等3人,以及日方在中国渔民影响下救起的644人,共有1061名英俘因中国渔民的出现而免于随船湮没。这便是“里斯本丸”沉船事件的真相。
三、中英对沉船事件的纪念
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后,各国人民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暂时忘却战争带来的苦痛。受大环境影响,“里斯本丸”事件幸存者最先想到的并不是开展对逝者的缅怀,而是践行对恩人的答谢。自1946年9月王继能赴港后,伊文斯等人又先后多次邀请唐如良、翁阿川等人到上海或香港会晤,不仅设宴款待,赠送钱财、衣物,还设法帮助恩人寻找合适的工作【81】。
香港军事法庭审判结束后,英国政府也很快将如何答谢中国渔民提上日程。1948年4月12日,英国驻华大使特意致函中国外交部次长叶公超,商议答谢事宜。英国政府感谢了中国渔民的营救及其“以最大爱心给幸存者们食物、衣物和照看”的善行,并特地为渔民筹备专款。赠款形式颇为隆重,“国王陛下的‘康姆斯’号将于5月7日带着这笔款项前往东渔父岛访问,正式授予此项赠款”,为防止国民政府多心,英国政府特意强调“康姆斯”号驱逐舰“不带任何飞机”【82】。赠款仪式的落实有利于提升中国的国际形象,对坚固中英当事群体间的友谊亦大有裨益,这一建议本应得到鼓励,但相关文件转送至国民政府国防部审核时却遭否决。
国防部认为,国民政府正在舟山群岛筹建海军基地,英方的访问虽然名义上是为赠谢中国渔民,但暗地里很可能是为窥探海防虚实【83】。1948年国民政府深陷国共内战的泥淖,英国访问东渔父岛的行为难免会触动当局者敏感的神经,故其并不愿意节外生枝。稳妥起见,国民政府提议委派浙江省政府委员周向贤代表渔民赴上海英国舰队司令部领取赠款。对英国而言,抗战胜利后国民政府在接收沦陷区时掀起的劫收风潮“闻名当世”,贪腐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英国政府不放心将此款项交给其官员。加之如果不能当面向渔民致谢,赠款仪式的纪念意义便会大打折扣,故英国政府未再回复国民政府,英舰造访一事不了了之【84】。
但在英国政府影响下,国民政府也于1948年10月25日下发对东极渔民的褒奖令。其实早在1946年12月,当年参与组织救助行动的本地乡民沈品生当选为东极乡长后,便曾提议将营救英俘一事“呈报政府备案”,但由于多数当事人以营救“为吾人应有之天职,罔求邀功”为由推辞,报备方案未得落实【85】。直至英国驻华大使致函叶公超,南京国民政府才开始重视此事,并立即着令浙江省政府查验事情真伪【86】。经层层落实,东极乡乡公所如数告知上级营救经过,并对当年参与救助的渔民登记造册【87】。下令调查时,国民政府已顺带告知沈品生英舰拟答谢渔民并赠款一事,故在沈品生上呈县政府的文件中列有赠款分配方案:“拟分别以两山(岛)发起救护赵筱如、吴其生等10人,及参与动员各船户暨冒险护送3英人至内地之唐品根等6人列为甲等,凡献衣供饭者列为乙等,其各帮同送衣服送饭者列为丙等,用示大公,以励将及义务来兹。”【88】
后来,英舰造访一事不了了之,为避免尴尬,国民政府要求“希酌定政府褒奖办法”【89】。10月11日,国民政府行政院内政部根据浙江省政府所呈当受褒奖人名册,发布褒奖令198件【90】。25日,定海县政府正式拿到由行政院内政部下发、浙江省政府转领的有关褒奖本县东极乡渔民的褒奖令,并将其发放给渔民。次日,《定海民报》对此事予以报道:“英人追怀旧德,尝有派舰至东极慰问及赉致谢金之说,嗣又有改由中央转发奖金之说,且一度层饬县府查复,案悬经年。今始奉到荣誉奖令,亦可谓久矣。”【91】虽然南京国民政府腐败无能,昏招频出,将英舰“至东极慰问及赉致谢金”这一简单事情神秘化、复杂化,导致本该大力宣传的善举“悬案经年”,但最终救助者也算“奉到荣誉奖令”,扩大了东极渔民营救英俘一事在地方上的影响。
派使者至东极乡当面赠予渔民专款的方案既不能实施,英国政府只能另想他法。1949年2月17日,英国政府在香港举行悼念“里斯本丸”英俘官兵遇难仪式,英港当局决定借机在香港皇后码头举行答谢舟山渔民典礼。答谢仪式由港督葛洪亮亲自主持,英国政府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典礼开始后,先由港督葛洪亮代表英国政府致答谢辞,简要陈述中国渔民营救英俘之经过,继而举行颁发答谢奖品仪式。奖品主要包括“海安”号机动渔轮一艘,以及为在营救过程中做出突出贡献者准备的奖金、奖状。在仪式最后,葛洪亮亲自为“海安”号剪彩,并示意该渔轮搭载来宾解揽出海,绕海面环驶一周后才返回码头【92】。客观来看,这次酬谢仪式存在很多不足:未邀请渔民代表参加;向渔民转赠奖金、证书的中间人胡栋林与舟山渔民并无太多交集;所赠“海安”号是汽油船,以当时东极乡的条件,根本无力维持其正常运转【93】。即便存在诸多不足,港督葛洪亮在现场千余人面前亲自宣扬中国渔民的正义形象,并通过隆重仪式表达英港当局感戴渔民救护英俘情谊的举措,依旧能在寄托幸存战俘情感、巩固幸存战俘与渔民间的情谊上发挥积极作用。
抗战胜利后,幸存英俘及英国政府主导下的答谢中国渔民行动很快成为这一时期中英两国纪念“里斯本丸”沉船事件的主流。英国政府为此特意策划一场造访赠款仪式,只是由于国民政府处理不当不了了之。为缓解“英舰恐不来”的尴尬,在“一度层饬县府查复,案悬经年”后,南京国民政府最终也下达了对渔民的褒奖令,从国家层面对营救义举给予了肯定。因不能成行东极乡,英国政府最终选择在香港举行答谢典礼,此举扩大了对中国渔民营救英俘义举的宣传,但也因缺乏渔民代表在场而留有历史遗憾。让人颇感无奈的是,南京国民政府未认识到“里斯本丸”沉船事件在宣传中国国家形象和巩固中英友好关系层面上的积极意义因而始终未有主动挖掘该事件纪念价值的举措。
1949年10月新中国成立,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奉行孤立、封锁新生人民政权的政策,新生政权不得已采取“一边倒”的外交方针,加入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在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两大阵营意识形态的对立极其尖锐,中英关系难以融洽,这也影响了两国官方、民间交流活动的开展,进而影响到“里斯本丸”沉船纪念活动的深入推进。故新中国成立后,中英两国有关“里斯本丸”沉船事件的记忆长期处于尘封状态,未被全面唤醒【94】。
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宣告世界两极格局的结束,开展“里斯本丸”纪念活动的外部条件初步具备。1991年12月,港英政府举办抵抗日本侵占香港50周年纪念活动,邀请参加过香港保卫战的250名老兵出席,成功出逃大后方的三名英俘之一的法勒斯也在受邀之列。法勒斯到达现场后“多次谈及他在浙江省定海县东霍洋遇救的经历,亟盼与舟山群岛昔日救命恩人重聚”,并在报纸上刊登“阔别香港四十载,亟寻救命恩人”的启事【95】。与此同时,浙江省舟山市部分政府工作人员也逐渐重视并开始着手挖掘“里斯本丸”事件背后蕴含的深层价值【96】。
2004年中英建立战略伙伴关系……为“里斯本丸”沉船纪念活动的逐步开展奠定良好基调。2005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8月15日至9月5日,中共浙江省委宣传部、省政府新闻办公室等部门通过联合举办纪念反法西斯胜利60周年大型图片展,扩大对“里斯本丸”沉船事件的宣传,确保不少舟山以外的民众了解到东极渔民的英勇事迹【98】。除此之外,在浙江舟山和中国香港等地还举行多次有当年在场人士参加的“里斯本丸”沉船纪念活动。无论是当年参与营救的东极渔民代表应香港“二战退役军人会”邀请访问香港【99】,还是幸存英俘携家人来到浙江舟山东极海岛感谢恩人【100】,均使久被尘封的“里斯本丸”沉船记忆愈加清晰。
此后十年间,“里斯本丸”沉船事件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在学术领域,以中国学者唐洪森、田庆华和英国学者托尼·班纳姆为代表的文史工作者开展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研究,为学界了解沉船事件作出卓越贡献。在艺术领域,以“里斯本丸”沉船事件为主题的歌曲、影视作品和戏剧被创作出来并呈现给中英两国民众,客观上扩大了该事件在两国民间的影响力【101】。社会各界人士对沉船事件的关注推动了“里斯本丸”纪念活动的深入推进。2015年10月2日,浙江海洋学院隆重举行“里斯本丸”英军士兵遇难73周年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活动,不仅中方相关人士积极参与,英国驻香港领事馆和退伍军人协会等组织机构也给予大力支持【102】,足见该事件的纪念意义及其背后蕴含的精神价值,已为两国人民高度重视。……
如今中英两国人民围绕“里斯本丸”沉船事件开展的纪念活动仍在不断推进,舟山本地热心人士与幸存英俘及其后人间的书信往来不断,并相约让双方下一代延续这份宝贵情感,使新生一代成长为“情感维系的传承者”,以确保“这份跨越中英两国的友谊长存”【104】。……
四、结语
“里斯本丸”事件是日本所制造的战时悲剧,若非中国渔民及时出现,船上1800多名英俘很可能会全部葬身大海。事件发生后,日本政府曾主导构建出关于“里斯本丸”沉船事件的虚假记忆,在掩盖运送大量英俘赴日做苦力及枪杀泅水英俘等真相的同时,借虚构日军是“英俘拯救者”来鼓吹所谓的“大日本帝国的正义身姿”。后来,英国政府通过中方护送至大后方的幸存英俘了解到事情经过,开始要求日本政府调查并公布事情真相。但由于此时日方建构的记忆已成功主导日本政府各机关工作人员的思维和意识,英国政府并未达成对事件正本清源的目的。直到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取得胜利,对相关战犯的审判结果公之于众后,笼罩在日方谎言迷雾中的真相才为世人所知,英方重塑相关记忆的工作才宣告完成。稍显遗憾的是,不仅重要历史事件的发生会受政治影响改变走向,记忆的修正亦会因政治力量的介入而有所迟滞。
中国渔民在营救英俘过程中表现出英勇无畏、无私奉献且不图回报的品质,受到获救战俘的高度肯定和赞扬。抗战结束后,幸存英俘和英国政府迅速着手对中国渔民实施答谢,两国围绕“里斯本丸”事件开展的纪念活动发轫颇早,但国民政府并未对中国渔民救助英俘的国际人道主义行为大力宣扬,错失了在国际舞台上展示中国国家形象的宝贵机会。新中国成立后,受冷战格局下东西方两大意识形态对峙的影响,相关纪念活动并未持续开展,与该事件有关的历史记忆也长期封存在当事者的脑海中,未被全面唤起。直至2004年中英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确立后,借着两国关系步入“黄金时代”的春风,该事件背后蕴含的深刻价值才逐渐被两国政府和人民挖掘而重视,“里斯本丸”事件纪念活动才再次活跃起来。相比于官方路径,“里斯本丸”沉船事件的民间路径,即被救英俘与中国渔民之间的情谊自始及今,它在修正被政治力量遮蔽的历史真相之余,揭示出人性的温度和善意,这或许也是沉船事件至今仍为两国人民纪念的原因所在。
本文转载自《史学月刊》2025年第2期
侯卫东:中国古代理想城市规划理念探源
城市的出现是人类文明史上一座关键里程碑,古人通过营造城市而构建了全新的社会秩序、塑造了城市生活方式。城市自诞生以来就成为人群聚居之地、资源汇集之处,在古人身份构建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以城墙为界限的地缘关系与以血缘为纽带的宗族关系深度融合,居住形态和社会组织之间高度耦合,共同形成了中国古代社会治理和宗族生活交织在一起的人文景观。
中国古代理想城市规划理念
学界一般认为战国时期成文的《周礼·考工记》,是现存中国古代最早对以王城为代表的城市规划进行理想化描述的文献,其核心文本为:“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市朝一夫。”这种理想的王城由两重城垣相套构成,大城为边长九里的城墙围合的方形城池,每面设三座城门,四面环抱位居中央的宫城。这样理想的城市规划以大一统王朝的王城为基准,诸侯国都城、卿大夫采邑的规格则按照等差进行削减。在周王朝的天下秩序中,古人是否践行过这些理想城市规划理念,是追溯其历史渊源的关键环节。
(一)理想城市规划理念与鲁国营造实践
根据浙江大学陈筱博士的研究,可将《周礼·考工记》理想城市规划的核心内容提炼为:①王城由内外两重城垣相套构成,外城四面环抱着中央的宫城。②外城为边长9里(约合3750米)的正方形,每面设三座城门,城门内通城市干道而构成井字形路网,城内可能还有若干次干道。③城内的功能区有王宫、祖庙、社稷、朝堂和市场等,不论它们位于宫城之内还是散布在外城中,其相对空间关系不变。④王城有明确的南北中轴线,形成了显著的几何中心点,不同功能区的规模存在整数倍的比例关系,很可能采用了模数制进行设计。
陈筱博士认为《周礼·考工记》不是对既有城市模式的记录,而是在成书阶段并未完全实现的理想城市规划,描述的是周王朝理想王城的边界与规模,城门、干道、城市主要功能构成及布置,应视作中国古代理想城市的文本渊源。宋代以来的学者根据自己对《周礼·考工记》文本的理解,绘制有多种王城布局推测图,图中都有贯通全城的南北向中轴线,轴线南部通过穿越城门的主干道、北部指向宫城。中轴线控制着城市功能单元和道路的空间布局,轴线东西两侧的城区结构对称、功能元素彼此呼应。这种中轴线控制全城布局的推断,在周代都邑考古资料中也有与之相应的案例,比如曲阜鲁城的布局就有此类现象。
田野考古和研究工作确认的曲阜鲁城城墙,始建于西周晚期,鲁国是西周初年周公的封地,鲁城应当有更早的城市建置基础。陈筱博士通过对鲁城路网结构和地貌的勘探复原,将南北向纵贯全城、大致居中的8号道路指认为控制全城布局的中轴线,这条道路通过城内自然高地中部,其延长线连接城南礼制建筑舞雩台。曲阜师范大学徐团辉博士认为鲁城中部偏东的南北向9号道路连接周公庙宫殿区和都城正门南墙东门,共同构成一条南北向的宫城中轴线,这条中轴线很可能在鲁城最初营建之时就已设计;春秋晚期在周公庙宫殿区增筑了一座横长方形小城,南门设于南墙正中并与9号道路相连,更加凸显了9号道路的宫城中轴线地位。
曲阜鲁城8号道路及其延长线贯通的全城南北中轴线,控制着宫城及各类功能区划的方位、道路网络的布局、礼仪性建筑的选址、冶铸工业区的分布,将城市内外空间紧密连接起来,使整座城市秩序井然。9号道路贯通的是以鲁城宫城为核心的南北中轴线,控制着宫殿、宗庙、衙署等高规格建筑的布局,使鲁城的核心日常运转整肃有序。
可见,《周礼·考工记》理想城市规划理念在曲阜鲁城的营造实践中有很多体现,因为鲁国的始封君周公是周王朝制礼作乐的主要负责人,曲阜鲁城应当是按照周王朝诸侯国都城规制营造的典范,其布局应是《周礼·考工记》理想城市规划文本的重要依据之一。
(二)周王朝都邑制度的郑国营造实践
在周王朝及诸侯国的城市营造实践中,《周礼·考工记》理想城市规划理念是否按照等差体现在不同规格的都邑建置上?我们可以通过考察来判断这种理念践行的历史纵深。
文献上最早关于周王朝都邑营造制度的描述是《左传·隐公元年》记载的祭仲规劝郑庄公的话:“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叁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这里的“先王之制”指周王朝早期就厘定的都邑营建制度,郑国这样的诸侯国从国都到最基层的城邑分为四个层级,可根据周代尺度转换成通行的表述方式:1.国都的城垣规制是三百雉,相当于“方五里”即每边城墙长约2079米的方城,面积约432万平方米;2.大都的城垣规制是百雉,相当于“方三分之五里”即每边城墙长约693米的方城,面积约48万平方米;3.中都的城垣规制是六十雉,相当于“方一里”即每边城墙长约415.8米的方城,面积约17.2万平方米;4.小都的城垣规制约三十三雉,相当于“方九分之五里”即每边城墙长约231米的方城,面积约5.3万平方米。
郑国是否实施过祭仲所说的都邑营造制度,是检验这种理想的都邑制度是否为历史事实的关键。
荥阳京襄城村一带的春秋时期古城就是祭仲所说的郑国京城遗址,该城平面呈纵长方形,南北长约1820米、东西宽约1460米,面积约266万平方米。京城平均边长约1640米,约合3.94里、237雉,其规模远超“大都不过百雉”的标准。《左传·庄公二十八年》说:“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无曰邑,邑曰筑,都曰城。”公子段被称为“京城大叔”,可知京城最初营建时是一座“有宗庙先君之主”的郑国“大都”,其宗法和政治地位都很高,作为国都新郑西北方向国君直辖的“大都”应当符合制度,并不存在“不度”和“非制”的问题,只是后来作为公子段的“都城”才“不度”并“非制”。
荥阳南城村南的春秋时期古城是郑国境内的古城遗址,该城平面呈横长方形,东西长约770米、南北宽约675米,面积约52万平方米,是一座约合边长为721米的方城,城垣规格约合1.73里、104雉,相当于“大都”的规制。
新密古城寨古城内有丰富的龙山时期至汉代遗存,城墙至今在地面仍可见,春秋时期郑国境内显然也能看到这座古城的城垣。该城平面近横长方形,南城墙和北城墙均长约460米、东城墙长约345米、西城墙复原长度约370米,面积约16.5万平方米,是一座约合边长为407米的方城,城垣规格约合1里、60雉,相当于“中都”的规制。
荥阳娘娘寨内城营建于两周之际,后来又营建了外城。内城平面近方形,边长约210米,面积约 4.41万平方米。外城南墙长约1200米且西接索河,东墙长约800米且北接索河,南城墙和东城墙呈直角曲尺形连接在一起,与索河共同形成相对封闭的围合空间,北墙和西墙未找到。娘娘寨内城城垣规格约合0.5里、30雉,接近“小都”的规制,说明春秋早期郑国境内应当存在祭仲所说的“小都”。
上述案例表明,田野考古发现的春秋时期郑国城邑与《左传》里祭仲所讲的都邑制度有高度的对应关系,郑国境内符合“先王之制”的“大都”“中都”“小都”是存在的,周王朝这种理想的都邑制度至少在一定范围内实施过,是一定时空范围内的历史事实,并非没有实践的理想制度设计。
中国古代理想城市规划的渊源
《汉书·礼乐志》载:“故象天地而制礼乐,所以通神明、立人伦、正情性、节万事者也。”“王者必因前王之礼,顺时施宜,有所损益,即民之心,稍稍制作,至太平而大备。”在古人的认知中,礼制的核心是维护社会秩序,既强调对前代礼制的继承,又注重顺时施宜、因地制宜。以曲阜鲁城及郑国城邑为代表的周王朝诸侯国城市规划与营造实践,是《周礼·考工记》理想城市规划的直接实践渊源,也是对此前夏商王朝政治文化遗产的继承和发展,可以鲁城为基点向前追溯理想城市规划理念更早的历史渊源。
周王朝在武王、周公带领下追寻“地中”“土中”“天下之中”的过程中,舍弃了前朝故都“大邑商”,选择了更早的夏都故地二里头一带。西周初年青铜器何尊的铭文记载了成王追述武王的话:“余其宅兹中或(国),自之乂民”,把营建于夏都故地二里头附近的东都成周称为“中国”,即周公“乃作大邑于土中”的中央之城,体现了“择中立都”“建中立极”的政治观念。以二里头夏都为中心的中原腹地,在西周初年已经明确成为观念上的“地中”“土中”“中国”等四方仰慕的中央神圣空间,中国古代逐渐形成“居中而治”的传统政治观。
二里头夏都的营造以及中原腹地作为中央神圣空间的形成,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4000多年前的龙山文化时代,出现了一次广泛筑城的浪潮。在中原腹地临近水源的高阜平坦之地,用黄土夯筑城墙;在城内居高居中之地营造贵族宫室和公共活动空间,民居、作坊和墓地有序安排;干道连接城门,地下陶水管、暗渠或明渠构成完善的给排水系统。龙山时代的筑城和宫室营造技术,为夏商王朝城市规划和营造实践提供了技术积累,成为中国古代城市营造技术的主流,也是重要的中华文明基因。
公元前1800年前后,中原腹地形成以二里头夏都为代表的二里头文化,是对此前中华文明肇始阶段文化的凝聚和升华。纵横多条十字正交的路网结构,将二里头夏都区划成网格状多宫格“里坊式”布局,宫城位居中部偏东南。每个网格单元都是面积10万平方米左右的纵长方形,并且长宽比例接近,路网形成之后不久又分别在多个网格单元的道路内侧营造夯土围墙。二里头夏都宫城内10余座大型宫殿宗庙建筑排列有序,采用回廊庭院式布局,即是其后数千年官式建筑四合院式布局的渊源。二里头夏都的规划理念和营造实践已有建筑模数的意识,体现了王都规划“模写天下”的宇宙观。
新郑望京楼二里头文化城邑(夏城)及二里岗文化城邑(商城)的选址和规划理念与二里头夏都最为接近,其城垣围合的面积约37万平方米、平面近菱形,商城内由道路及其延长线界隔成九宫格式布局,每个单元格的面积约4万平方米,相当于二里头夏都的缩略版。
二里头夏都以宫城为中心的“多宫格”布局、中轴线理念、四合院式宫室制度,以青铜礼器为核心的多材质组合的器用制度,以宴享、祭祀、丧葬为代表的礼仪制度等,创造了新的空间秩序和价值秩序,体现了更加成熟的王朝礼制。
商王朝早期以郑州商城和偃师商城两座王都的营造为引领,也出现了一次广泛筑城的浪潮。郑州商城营建在丘陵与平原过渡地带的高阜平坦之地,临近河湖等充足的水源,300万平方米左右的大城(内城)平面为纵长方形,东北角受紫荆山自然土岗的影响形成一个折角。郑州商城大城东北部发现的垣墙及其延长线,可将宫殿宗庙建筑界隔成多个“宫城单元”。也有学者结合夏商王朝都城布局特征和规划理念,提出“宫城”应在大城中部一带。根据目前的考古发现情况,郑州商城大城中南部很可能存在多个重要的功能单元。
郑州商城与历代郑州城重叠,很难对“宫城单元”或“网格单元”进行清晰识别,也无法确认其是否存在如二里头夏都一样的网格状“里坊式”布局。但这种将都城按功能区划分成若干单元的方式,无疑继承了二里头夏都的规划理念。在郑州商城大城之外,又结合周围岗地及河湖水系,因地制宜营建了防护范围达到1000万平方米以上的外城,实现了中原王朝都城的第一次超大型建设。郑州商城作为商王朝取代夏王朝前后营建的都城,继承了二里头夏都的营造技术和规划理念,又有很多创新和突破,比如上文提及的因地制宜营建了面积达到1000万平方米以上的外城,给排水设施更加复杂完善等,其都城规划和营造实践体现了商王朝建立者们的理想和追求。
偃师商城是在二里头夏都附近选择理想之地平地起建的,既有近在咫尺的二里头夏都作为模本,又有营造郑州商城最早一批宫殿宗庙建筑和宫城的实践经验,因而其营造可以更好地体现商王朝初年的建城理想。偃师商城首先营造了面积4万平方米左右的近方形宫城,宫城居于其中部偏南的位置,之后向外营造面积约81万平方米的纵长方形大城(早期大城,即考古报告中所说的“小城”),从而形成重城相套的结构。早期大城与宫城大体是同一条南北中轴线,且以此对称有序、布局严整地营造了多个近方形功能单元,每个功能单元约4万平方米。偃师商城西南角有一个约3.5万平方米的府库类封闭单元,西北角有一个约4万平方米的仓储类功能单元,而东南角、东北角的城墙都有与西南角、西北角相似的拐折,由此推测这两个位置也应有相对独立的功能单元。虽然目前还无法确认81万平方米的大城是否都用垣墙和道路界隔成“里坊式”的功能单元,但可以明确的是,其继承了二里头夏都网格状“里坊式”布局的规划理念,并且进一步发展了建筑模数意识。偃师商城功能单元的建筑模数明显小于二里头夏都的宫城,表明其规格低于真正的王都。偃师商城宫城内营建的东西两组建筑,每组建筑也依然遵循始于二里头夏都的南北向中轴对称原则。
郑州商城和偃师商城的城市规划,体现了商王朝“模写天下”的宇宙观和对都城秩序的追求,影响后世数千年的都城规划和城市营造。商王朝中期营建的安阳洹北商城,总体布局更加追求方正规矩、重城相套、中轴对称、四合院式建筑等,把“模写天下”的都城规划理念推向新高度。
这些自二里头夏都以来的营造实践积累的城市规划理念,包括城圈方正规矩、重城相套、中轴线控制全城、网格化分区规划、四合院式宫室建筑等,与后来曲阜鲁城代表的理想城市的早期实践有明显的渊源关系,当为《周礼·考工记》所载理想城市规划理念的历史渊源。
中国古代理想城市规划理念的赓续
中国古代理想城市规划文本形成之后不久,秦统一六国,建立了大一统王朝。《史记·秦始皇本纪》《三辅黄图》等文献记载表明,秦始皇重新营造都城咸阳的原则是“法象上天”,与理想城市规划“模写天下”的理念不是一个传统。西汉帝都长安城按功能区划营造多个宫城的方式,虽与理想城市规划理念有接近之处,但比起二里头夏都、偃师商城的布局,仍然因地制宜有余、规划严整不足。
后世都城营造实践中,在东汉魏晋帝都洛阳城基础上重新营造的北魏帝都洛阳城,是遵循中国古代理想城市规划理念的一个关键节点。洛阳城内,铜驼街北端连接宫城、南端延伸至礼制建筑圜丘,这条线就是控制全城布局的南北向中轴线,与曲阜鲁城的南北向中轴线非常相似;宫城和衙署之外,北魏洛阳城还有纵横交错的道路网络界隔的大量里坊空间,与二里头夏都、偃师商城的规划理念遥相接应。这些应当反映了从北方迁入中原的魏孝文帝竭力追求正统王朝理念的迫切心情。
北魏王朝的后继者东魏北齐在北魏洛阳城规划理念和营造实践的基础上,重新规划并营造了东魏北齐帝都邺城,新邺城与北魏洛阳城的形制相仿,其布局更加方正规矩、中轴线更加突出。整座城市以宫城为中心,围绕全城中轴线对称布局,城内分布着数量众多的里坊。东魏北齐邺城的布局,体现了对中国古代理想城市规划理念的继承与创新,对后世的隋唐长安城、洛阳城的“棋盘式”里坊布局产生了直接影响。
北宋东京城从州桥经天街到宣德门一直纵贯至大内,有一条明确的南北向城市中轴线;东西向穿城而过的汴河以象天汉,州桥也称为天汉州桥。因此,北宋东京城的布局理念“象天法地”,对中国古代理想城市规划理念既有继承、又有创新,也形成了新的开放式城市空间。起家于北方草原地带的元世祖忽必烈营造帝都元大都时,在金中都的基础上采用《周礼·考工记》的理想王城规划理念设计并营造,与魏孝文帝营造北魏洛阳城时竭力追求正统的心情非常接近。元大都受原有建筑和地形地势的影响,营造时并不能很好地实现理想城市规划理念,此后平地起建的元中都、明中都是更贴近《周礼·考工记》规划理念的城市。明清北京城继承了元大都的城市规划理念并拓展创新,中国古代理想城市规划理念融入明清北京城的营造实践中,也成为赓续至今的中华文明基因。
本文转自《光明日报》( 2025年02月08日 10版)
俞可平: “奴婢贱人,律比畜产” —— 中国古代贱民的政治学分析
对贱民阶层的专门研究源自民国时期。瞿同祖根据历代的法律制度对中国历史上的良贱阶层做了明确的分类,陈序经、王书奴等则对疍户和娼妓等贱民群体进行了比较系统的考察。但总体而言,民国时期对贱民群体的研究非常稀少。对贱民阶层真正系统而专业的研究,是1978年改革开放以后开始的。一批历史学者,特别是经济史学者从不同的层面对贱民群体进行了分门别类的专门研究,如对奴婢、娼妓、乐户、堕民、疍户、官户、杂户、田仆的专门研究。不少学者对贱民的来龙去脉、生活方式、人际关系、社会地位和法律规定等各个方面都做了非常出色的探究,如对徽州田仆的研究。不过,迄今学界对贱民的关注,多偏于具体的专门论述,而缺少综合性的宏观分析。此外,已有的贱民研究,几乎没有政治学者的参与。而从根本上说,贱民首先是一个政治等级或政治阶层,只有深刻揭示贱民的政治意义,才能真正认识贱民的本质及其在中国传统社会中的实质性功能。本文将首先对贱民的定义、性质、特征、类别和历史演变做一简要的宏观考察,在此基础上着重从政治学的角度分析贱籍制度与中国传统专制政治的内在联系及其本质功能。
一、“四民”之外的贱民
“明贵贱,辨等列”(《左传·隐公五年》)是中国传统等级秩序的根本法则,“编户齐民”是贯彻这一根本法则的社会管理制度。“编户齐民”即是通过户籍制度将普遍平民进行分类管理,它把广大民众分为士、农、工、商四类。春秋时期的管仲说:“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管子·小匡》)。战国时期的谷梁赤也说:“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农民,有工民”(《春秋谷梁传·成公元年》)。《汉书·食货志》曰:“士农工商,四民有业。学以居位曰士,辟土殖谷曰农,作巧成器曰工,通财鬻货曰商”(《汉书·食货志》)。后晋刘昫等撰的《旧唐书》进一步延续了古代的“士农工商”四民说:“凡习学文武者为士,肆力耕桑者为农,巧作器用者为工,屠沽兴贩者为商”(《旧唐书·职官志》)。直至明清,“士农工商”四民依然是对国民的基本分类,但明清两代的户籍制度则分别将居民的户籍进一步细分为“军民匠灶”和“军民商灶”四类,将从军的“军户”、从事手工业的“匠户”和从事盐业的“灶户”单列,并明文规定上述“四民为良”(《大清会典》卷十七)。
然而,自正式确立“四民”体系以来的漫长历史进程中,无论在哪个朝代,在上述“士农工商”或“军民商灶”法定的“良籍”之外,还有一个被列入“贱籍”的特殊群体,他们的社会政治地位比普通“四民”更低,不能享受普通平民的法定权利,甚至不属于普通的“庶民”“百姓”范畴。这个被排斥于“士农工商”四民之外而处于社会最底层的特殊社会群体,就是本文所说的“贱民”,亦称“贱人”“贱口”或“贱色”。之所以称这一特殊群体为贱民,一方面,是因为无论就其从事的职业还是就其所处的社会地位而言,这一群体都处于最低劣和卑微的社会末端;另一方面,无论从国家的法律规定还是从社会的伦理评价来看,这一被打入“贱籍”的特殊群体,都与属于“良籍”的平民有着本质的区别。贱民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和不同的地区,各有不同的称呼,如奴婢、部曲、客女、佃客、番户、杂户、乐户、堕民、娼优、丐户、疍户、世仆、伴当、九姓渔户等等,这些不同的称谓大体上反映了贱民群体的构成。
在传统中国政治语境中,“贱”实质上是一个等级关系概念,即所谓的“贵贱有等”(《荀子·王制》)。一是从官民关系上说,官贵民贱;二是在平民之间,还有良贱之分。普通的黎民百姓是“良民”,可以享受基本的法定权利,而“良民”之外还有“贱民”,他们连最基本的平民权利也被无情剥夺。“贱”的第一种含义是以官为贵,以民为贱,贵贱有别,以强调名器之尊。这里的“贱”,是指普通平民,是相对意义上的“贱”。另一种平民关系上的“贱”,则是绝对意义上的“贱”,“是指在社会上处于特别低下的法律地位和社会地位、没有独立人格的个人,以及由这些人构成的等级。这个意义上的‘贱’或‘贱民’,就不仅相对贵族、缙绅,即使相对一般百姓而言,他们的地位也是卑下的”。进而言之,这个处于社会等级最末端的贱民群体,鉴于其连最普通的平民身份也被法律所剥夺,他们实质上已经不是正常意义上的人,而被贬低到其他动物和财产的地步。正如《唐律》所毫不隐晦地宣示的,“奴婢贱人,律比畜产”(《唐律疏议·名例六》)。贱民之“贱”体现在其政治地位、生产劳动、社会交往、教育科举、日常生活、荣誉奖励等各个方面,并且以国家的法律制度和社会的礼仪习俗加以规约和维系。
贱民不得拥有正常的户籍,没有独立的身份,更无独立的人格,从而也不享有普遍平民的基本法定权利。将每一户人家以及家庭的每一成员编籍入册,是中国历代王朝的强制性要求,违犯者会受到法律的惩罚。唐律规定:家长若不如实登记户籍信息,将受到刑事处罚,面临牢狱之灾:“诸脱户者,家长徒三年……脱口及增减年状以免课役者,一口徒一年”(《唐律疏议·户婚一》)。《清会典》也规定,凡民必须入籍:“凡民之著于籍,其别有四:一曰民籍,二曰军籍,三曰商籍,四曰灶籍,察其祖籍,辩其宗系,区其良贱。”“凡民”之中的“民”不包括贱民,列入贱籍的贱民根本就没有独立的户籍权,他们必须寄身或依附于主人的户籍。上引唐律同时规定,“奴婢、部曲亦同不课之口”,必须登记在户主名下,不许自主为户。不仅私奴不得拥有正常的户籍,即便官奴也同样如此。官奴必须隶属于所服役的衙门,不得在地方自立户籍。唐律对此有诸多详细的规定:“官户隶属司农,州、县元无户贯”(《唐律疏议·名例六》),“杂户者,前代犯罪没官,散配诸司驱使,亦附州县户贯……官户亦是配隶没官,唯属诸司,州县无贯”(《唐律疏议·户婚上》),“工、乐及官户、奴,并谓不属县贯。其杂户、太常音声人有县贯,仍各于本司上下”(《唐律疏议·贼盗二》)。《大明律》也以“军、民、匠、灶”四民分籍,严格限制贱民进入正常的民籍,并将所有贱民列入“丐籍”。但此“丐”并非通常意义上的“乞丐”,列入“丐籍”的贱民其地位连乞丐也不如:贱民的“丐籍表示身份,同没有职业的乞丐相比,在户籍分类上截然不同:一属贱民,一属良民,不可混淆”。
贱民的生命安全没有基本的法律保障,其生存权和人身自由随时可能被主人或其他“良民”所剥夺。“杀人偿命”这一古典法律通则,并不适用于贱民。主人可以对奴婢施加各种人身伤害而不受惩罚,对男女奴仆的体罚、残害以及对女仆的奸污,只要不出人命,几乎都不会受到法律制裁。有学者指出,在唐律中没有发现任何条文用以约束主人对奴婢的虐待和残害行为。“除了擅杀一事,主人控制下私奴婢生命、身体的安全无法受到保障,主人对奴婢的权力几近绝对。”即使是故意虐杀奴婢,主人也不用偿命,而只需受到轻微的处罚。唐律规定:“诸奴有罪,其主不请官司而杀者,杖一百。无罪而杀者,徒一年”(《唐律疏议·斗讼二》);“诸主殴部曲至死者,徒一年。故杀者,加一等。其有愆犯决罚致死,及过失杀者,各勿论”(《唐律疏议·斗讼二》)。清律也有类似的规定:“若奴婢有罪,其家长及家长之期亲,若外祖父母,不告官司而殴杀者,杖一百;无罪而杀者,杖六十,徒一年……若违犯教令而依法决罚邂逅致死及过失杀者,各勿论。凡官员将奴婢责打身死者,罚俸二年;故杀者,降二级调用;刃杀者,革职……”(《大清会典事例》卷八一《刑部》)。对贱民生命安全的保障,有时甚至还不如对动物生命的保障。例如,清律规定,“凡私宰自己马牛者,杖一百”(《大清律例》卷二十一);而官员残杀奴婢只需“罚俸二年”或“降二级调用”。由于历朝对贱民的生命安全几无法律保障,发生在贱民身上的种种惨绝人寰的虐害行径,可谓罄竹难书。
贱民的自由权、平等权和人格权被剥夺,不享有基本的人权。贱民虽是人类,但他们仅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人,而非社会学和政治学意义上的人,在本质上,他们并不被当作正常的人类,而是当作主人的工具和财产。虽然贱民群体内部还有不同的差别,奴婢是最低下的贱民,是贱民中的贱民,但是所有贱民,无论是奴婢还是部曲、堕民、乐户、佃客,都没有独立的人格,而是附属于主人的工具,从而没有起码的人身自由权和人格平等权。贱民必须绝对听从主人的使唤和遣差,不得有违主人的意愿,否则主人可对其进行任意处罚。贱民也没有职业、迁徙、婚姻和交往的自由,没有任何隐私权和人格尊严。例如,贱民不仅自己须由主人决定其婚配,甚至其子女的婚配权也得由主人决定,否则,也将受到法律的惩罚。清律规定:“凡家仆将女子私嫁与人,不问本主者,鞭一百。无论年份远近,生子与未生子,俱离异,给予本主。”与剥夺贱民基本自由相伴随的,是历代法律明文规定贱民与主人、良民的极度不平等。以斗殴、杀人及强奸为例,主人殴伤、奸淫,甚至杀死贱民可以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普通平民(良民)殴伤、奸淫和杀死贱民也只需承担轻微的刑事惩罚;反之,若贱民殴伤、奸淫和杀死主人或良民,则要受到法律的最严厉惩罚。唐律规定:主人杀死奴婢部曲,只要杖一百,至多徒一年;良民殴伤贱民者,其罪“减凡人一等,奴婢又减一等”(《唐律疏议·斗讼二》)。然而,若贱民殴打主人,则“伤者绞,杀者皆斩”;若贱民殴打良民,则罪“加凡人一等,奴婢又加一等”。主人强奸女性贱民,则不受惩罚;良民强奸女性贱民,也只需受到轻微惩罚:“奸他人部曲妻、杂户、官户妇女者,杖一百;强者加一等……明奸己家部曲妻及客女,各不坐”(《唐律疏议·杂律上》)。反之,若贱民奸淫主人或良民,则面临极刑的处罚:“其部曲及奴奸主及主之期亲,若期亲之妻者绞,妇女减一等,强者斩”;“诸奴奸良人者,徒二年半,强者流,折伤者绞”(《唐律疏议·杂律上》)。明清两代几乎完全继承了历朝对贱民在法律上的非人性歧视,在某些方面甚至比前朝更严厉。例如,洪武《大明律》规定:“凡奴婢骂家长者,绞。骂家长之期亲及外祖父母者,杖八十,徒三年。大功,杖八十;小功,杖七十;缌麻,杖六十。”“凡奴婢殴家长者,皆斩;杀者,皆凌迟处死;过失杀者,绞;伤者,杖一百,流三千里。若殴家长之期亲及外祖父母者,绞;伤者,皆斩;过失杀者,减殴罪二等;伤者,又减一等;故杀者,皆凌迟处死”(《大明律》)。清律规定:奴婢对主人的辱骂和殴打,均要受到极刑的处罚:“凡奴婢殴家长者(有伤;无伤。予殴之奴婢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凡奴婢骂家长者,绞”(《大清律例》卷二十八、二十九)。
人以役贱,也是历代贱民的基本特征。贱民从事的职业都是社会中最低劣的行业,欲称“贱业”;反过来说,最低贱的工作非贱民莫属。除了侍候主人或官员的各类仆役,以及各种最辛苦的劳役外,凡是被当时的社会舆论视为最下贱的各种职业,均由贱民群体承担,例如唱戏、卖淫、行刑、埋尸、抬轿、剃头、阉割、丧葬等等。以宋以后浙东的“堕民”为例,男女贱民从事的各类“贱业”竟多达数十种。清律明文规定“奴仆及倡优隶卒为贱”:“凡衙门应役之人……其皂隶、马快、步快、小马、禁卒、门子、弓兵、仵作、粮差及巡捕营番役,皆为贱役。长随亦与奴仆同”[《大清会典》(光绪)卷十七]。因此,“清代的贱民首先是指奴婢和娼优。长随跟奴仆同等;开豁以前的乐户隶属‘乐籍’,与娼优是一样的。为官府服役的皂等所干的各种差事,被认为是侍候官老爷的‘贱役’;人以役贱,所以凡应承这种差役的人都被划进贱民的圈子里”。明清时期徽州的佃仆,是等级高于奴婢的贱民群体,其服役的范围,“主要是冠婚祭喜庆,以及属于地主生活方面的一些劳役。但也有一些是属于生产性的劳动,如看守树木、除草、修路、建筑仓库、搭桥、春渡等。还应指出,如抬轿、奏乐、丧葬杂役,等等所谓‘贱役’,也是由佃仆承担的,而且成为佃仆的一种标志”。
作为“四民”之外的一个特殊群体,贱民被强制要求赋有某种侮辱性的身体标识和社会符号。历朝对贱民的服饰、出行等均有明确规制。违犯贵贱的规制,即要受到法律的惩罚。首先是服饰的穿戴必须有别于良民而凸显其贱民身份。如《大明会典》载明:“正德元年,禁商贩吏典、仆役、倡优、下贱,皆不许服用貂裘。僧道隶卒下贱之人,俱不许服用纻丝纱罗绵”(《大明会典》卷六十一)。清律也规定:“只许奴仆穿茧绸、毛褐、葛布、梭布、貂皮、羊皮;不准穿纺丝、绸绢、缎纱、绫罗、各种细毛、狼皮以及石青色衣。只许戴狐皮、沙狐皮、貂子皮帽;不许戴貂帽。乐户只准穿戴本色黄骚鼠皮帽。凉帽用绿绢裹,绿绢沿边。不许穿各项绫缎及狼皮衣。”据明代徐渭记载:浙江的堕民,“四民中即所常服,彼亦不得服”。其服饰的典型特征是:“帽以狗头状,裙布以横,不长衫”(《徐文长集》卷十八《风俗论》)。其次,在出行、就餐、称谓等社会生活的许多方面,历代都有关于贱民的特殊定制。贱民不能走道路的中间,不能与主人同桌共餐,与良民相逢必须主动避让。如浙东堕民,其出行“不得乘坐车马,只能步行。路遇平民,堕民必须让路。绍兴乃是水乡,出行的主要工具是船。然而,如果有堕民同行,即便是冰天雪地,北风呼啸,平民也不允许堕民入舱……堕民外出时总是低着头,迈着碎步,靠右急速而行。如果双方相向而行,堕民得给平民让路”。
对贱民最为残酷的制度,就是贱籍的世袭性。在中国传统社会,历代的规制是,除了极其特殊的例外,贱民自己及子孙后代均不能脱贱为良。换言之,一日为贱,不仅终身为贱,而且世代为贱。尤其是贱民及其子孙永世不得参加科举考试,不能进入朝廷官僚体系,成为朝廷官员。在中国传统社会,由贱入贵的主要制度性途径,便是通过科举考试进入官僚体系。这一选拔精英的道路对于普通平民而言,是转变其身份的主要通道,而这条通道对于贱民而言则是完全关闭的。唐律对科举取士的资格要求很高,普通的工商阶层都被排除在外,更何况贱民阶层。到了明清时期,法律已明确规定贱民不得参与科举考试,不得进入仕籍。如清律明文规定:“凡出身不正,如门子、长随、番役、小马、皂隶、马快、步快、禁卒、仵作、弓兵之子孙、倡优、奴隶、乐户、丐户、胥户、吹手,凡不应应试者混入,从重治罪。认保、派保互结之五童互相觉察,容隐五人连坐,禀报黜革治罪”[《大清会典》(光绪)卷十二]。“其八旗户下人及汉人家奴、长随、倡优、隶卒子孙,概不准冒入仕籍。步军统领衙门番役缉捕勤奋者,止准该衙门酌加奖赏,毋许奏给顶戴,其子孙概不准应试出仕”[《大清会典》(光绪)卷十]。在贱民群体中地位稍高一些的佃仆子弟,即使因为特殊的机遇,其经济地位足以供养子弟上学读书,也同样因贱民身份的限制而“不准应试出仕”。
婚姻是传统社会中人们改变身份的重要途径之一,为了阻止贱民通过婚姻变更贱籍,历代均对贱民的婚姻做了严厉的限制,禁止贱民与良民之间的通婚。唐律认为,各色人等各有自己匹配的婚姻,良贱之间尤其不能婚配。违犯良贱之间的婚配关系,就打乱了既定的等级秩序,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人各有耦,色类须同。良贱既殊,何宜配合。”故此,“诸与奴娶良人女为妻者,徒一年半,女家减一等。其奴自娶者亦如之。主知情者,杖一百;因而上籍为婢者,流三千里”(《唐律疏议·户婚律》)。“工、乐、杂、官户及部曲、客女、公私奴脾,皆当色为婚。若异色相娶,律无罪名,并当违令,各改正”(《唐律疏议·诸杂户不得与良人为婚》)。明清两代不仅沿袭了唐律关于良贱禁止通婚的规定。明律专门辟有“良贱为婚姻”的条文,良贱通婚不仅贱民本人要受罚,主人若有责同样要治罪。“凡家长与奴娶良人者,杖八十。女家减一等。不知者不坐。其奴自娶者,罪亦如之。家长知情者,减二等。因而入籍为婢者,杖一百。妄以奴婢为良人,而以良人为夫妻者,杖九十。各离异改正”(《大明律·婚姻》)。《娶乐人为妻妾》条规定:“凡官吏娶乐人为妻、妾者,杖六十,并离异;若官员子孙娶者,罪亦如之”(《大明律·婚姻》)。清律也认为,良贱通婚有辱良民,“婚姻配偶义取敌体,以贱娶良,则良者辱也”。因此,“凡家长与奴娶良人为妻者,杖八十;女家减一等。不知者不坐。其奴自娶者,罪亦如之。家长知情者,减二等。因而入籍为婢者,杖一百。若妄以奴婢为良人而与良人为夫妻者,杖九十(妄冒,由家长,坐家长;由奴婢,坐奴婢)。各离异改正”(《大清律例》卷十《户律·婚姻》)。
历代统治者之所以对贱民有如此苛刻、侮辱和非人的法律规定,归根到底是因为不把贱民当作人看待,而视其为工具、物产和资财。唐律明言的“奴婢贱人,律比畜产”,道出了中国历史上贱民群体的共同本质。因为本质上没有把贱民当作人,而是把他们视作“会说话的工具”,因而贱民的人身自由、生命安全和人格尊严等基本人权便被残酷地剥夺。正因为实质上被当作是所有者的工具、物产和资财,所以贱民便可以被主人合法地买卖、转让、没收:“奴婢皆同资财,即合由主处分”(《唐律疏议·户婚三》)。一旦主人犯罪,其奴仆因视为财物反而不用受到连坐,可以像其他财物一样被籍没分配。“诸谋反及大逆者,皆斩……若部曲、资财、田宅并没官”(《唐律疏议·贼盗一》)。
二、历史上的各类贱民
贱民的历史在中国源远流长,从文字记载和考古发现来看,贱籍制度几乎与早期国家同步。这一点符合马克思主义史学的主流理论,即人类在进入文明社会之前,经历了原始社会和奴隶社会。最早的贱民脱胎于奴隶,贱民制本质上是奴隶制的残余。
夏商周三代是中国历史上文字记载的最早王朝,也是中国的早期国家形态。分别记载夏朝和商朝政治军事制度的《甘誓》和《汤誓》中均出现了“孥戮”的概念,据训诂学家考证,这里的“孥”同“奴”,说明夏商时期已存在“奴婢”。清代学者江声注释《甘誓》曰:“‘孥’或为‘奴’,当从‘奴’,谓有罪而没为奴也。或奴,或戮,视其所犯”(《尚书集注音疏》卷三《夏书》)。另一位清代学者段玉裁也认为“孥”与“奴”在上古时代是通假的:古“奴婢”“妻孥”字,皆作“奴”。“孥”字是俗称,《尚书》原文只作“奴”。“其实‘孥子之孥’两‘孥’字,亦当正为‘奴’,古子女奴婢统称奴,其既也假‘帑’为‘奴’字,其后又制‘孥’为之”(段玉裁:《古文尚书撰异》)。孔子在论及商代的三位杰出“仁”者时,提到了其中的箕子曾经为“奴”,这也间接证明商代奴婢的存在:“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殷有三仁焉”(《论语·微子》)。《周礼》关于奴婢的记载相当多:《秋官》曰,“其奴,男子入于罪隶,女子入于舂槀。凡有爵者,与七十者,与未乱者,皆不为奴”(《秋官司寇·司民/掌戮》)。《大宰》曰,“八曰臣妾,聚敛疏材”,东汉经学家郑玄说,“臣妾,男女贫贱之称者,或奴戮之余允,或背德之质子,晋惠之男女皆是”(《周礼注疏·正义序》)。《周礼》在详细分述“治官”“宫正”“宫伯”“膳夫”“庖人”等50余种职业时,包含了大量的“胥”“徒”等奴仆群体,甚至其中提及的“女酒”“女浆”“女幂”“女祝”“女工”等,据专家考证也均为女奴。
春秋战国时代,中国政治逐渐进入绝对的君主专制时期;到了秦汉时期,这种绝对的君主专制政治得到逐渐稳固。与此相一致,中国的贱民制度大约在春秋战国至秦汉时期正式形成,并且成为国家法定的重要政治制度。《左传》论及春秋时期鲁国的社会等级时,就出现了“隶”“僚”“仆”“台”等贱民群体:“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左传·昭公七年》)。西汉王莽说,“秦为无道,置婢奴之市,与牛马同栏”(《汉书·王莽传》)。这说明,在秦王朝时,已经把奴婢视作牛马般的贱民,这一点已为后世出土的秦律等文献所证明。抄录于秦王政时期的《睡虎地秦墓竹简》中的《秦律十八种》就有关于“隶臣妾”和“人奴妾”的专门条款;而形成于秦统一后的《岳麓书院藏秦简》中所载的秦律,则不仅有“隶臣妾”的条款,而且首次在法律条文中出现了“人奴婢”的用语。到了汉代以后,奴婢作为主要的贱民群体已经大量存在,并且以法律制度的形式加以明确规定。例如张家山汉简《二年律令·告律》就明文规定,奴婢不是正常的人而属于财物的范畴:“民欲先令分田宅、奴婢、财物,乡部啬夫身听其令,皆参办券书,辄上如户籍。”奴婢向官方诉讼主人不仅不得受理,而且还要受到“弃市”的极刑:“子告父母,妇告威公,奴婢告主、主父母妻子,勿听而弃告者市。”汉以后的唐宋明清历代大体沿用了秦汉的良贱律,以国家法律的形式将贱民群体打入另类,被剥夺基本的人权。从此以后,贱民群体一直伴随着中国传统的专制政治而长期存在,但其表现形式及构成在历史上却有所不同。中国历史上出现过的贱民群体主要有奴婢、部曲、娼优、佃仆、乐户、丐户、疍户、皂隶、堕民等。
1.奴婢。在中国的贱民演化史上,奴婢是典型的贱民,也是出现最早、数量最庞大、存续时间最长、分布范围最广的贱民群体。奴婢是“男奴女婢”的通称,又常常被称为“奴仆”“家仆”“家奴”“人臣”“人妾”“家僮”“丫鬟”“丫头”“使女”“苍头”“驱口”“驱奴”等。根据其隶属或所有关系,奴婢又可分为官私两类,为朝廷官衙所拥有的为官奴,为家庭私人所有的则是私奴,官奴和私奴在一定条件可相互转换。“如官奴婢往往被皇家或官府当作赏赐品赐予下属官吏,从而变成了私奴婢;原是私奴婢者,也有因主人犯罪,其家属和奴婢没官,而转弯成为官奴婢者。”一般认为,奴婢是奴隶制度的残余,因而在战国后期和秦汉早期奴婢就作为一个特殊群体而大量存在了。史载,战国末期秦国大臣吕不韦和嫪毐的私奴婢就数以万千计:“不韦家僮万人,嫪毐家僮数千人”(《史记·吕不韦传》)。秦汉之后,官私奴婢的数量不断增加。汉代的“官奴婢十万余人”(《汉书·贡禹传》),唐代仅宫廷的官奴婢就有10万多人,私奴婢的数量则更为庞大。唐太宗的儿子越王李贞,“家僮千人”(《旧唐书·越王贞传》),大臣冯盎更甚,拥有“奴婢万余人”(《旧唐书·冯盎传》)。地方官僚和豪富巨贾蓄奴成风。如,广州刺史胡证,“善蓄积,务华侈,厚自奉养,童奴数百”(《旧唐书·胡证传》),京师巨富王宗,“侯服玉食,僮奴万指”(《旧唐书·王处存传》)。历史上不少朝代对奴婢的数量曾经做出过各种限定,因为奴婢规模过大,在一定程度上会削弱社会生产力并减少政府的税收。例如,汉时曾规定:“诸侯王奴婢二百人,列侯公主百人,关内侯吏民三十人”(《汉书·哀帝记》)。唐代规定得更为详细:“王公之家不得过二十人;其职事官,一品不得过十二人,二品不得过十人,三品不得过八人,四品不得过六人,五品不得过四人,京文武清官,六品不得过二人,八品九品不得过一人”(《唐会要》卷八六《奴婢》)。清朝亦有蓄奴的定制:“旗下督抚家口,不得过五百名,其司、道以下等官视汉官所带家口,准加一倍”(《清圣祖实录》卷二〇八)。然而,是否拥有奴婢,以及拥有多少奴婢,是专制政治下等级特权的体现,一般的制度规定难以有效约束权贵家庭的蓄奴之风,历代关于蓄奴的限定很大程度上形同虚设。例如,直至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存在合法贱民的清朝,权贵家庭成百上千地蓄奴仍是十分普遍的现象。有清一代,“仕宦之家,僮仆成林”。乾隆宠臣和珅,“供厮役者,竟有千余名之多”(《清仁宗实录》卷三七)。不仅督抚大员奴婢成群,甚至七品州县之官也“多置僮仆以逞豪华,广引交游以通声气,亲戚往来,仆从杂沓,一署之内几至百人”。
2.部曲。作为贱民群体的部曲,源于南北朝,主要盛行于唐代。部曲原泛指军队士兵,后来则专指私家军队。“部曲”一词在东汉末、三国、西晋时代的历史文献中已经常出现,泛指部队、军队、队伍和士兵。但在当时,“无论是官方部队还是私家士兵,都可以用部曲一词表示”。然而,随着历史的演进,部曲一词逐渐更多指私家军队,再从私兵进而蜕变成为私家仆人,成为有别于“良人”的“贱人”。到了唐代,部曲已成正式制度规定的贱民群体。清末民初的沈家本和何士骥等曾对部曲做过专门的考证。沈家本认为,从三国至周、隋三百多年间,兵祸战乱不绝,地方将吏纷纷拥私兵以自重。“第其初,部曲虽供役私家而尚未沦于卑贱,故别于奴婢,而不混为一等。洎乎朝移代易,荣悴不齐,此等人不供役公家,不系户籍,其妻儿衣食仍仰给私门,而部曲之称犹袭畴昔,于是杂户、官户之外遂有一项名目矣。”何士骥也认为,部曲源自东汉三国时期的私兵,并逐渐从私兵蜕变成为供主人役使的贱人。但何士骥和浜口重国都认为,在南北朝时部曲已经完成了从私兵向贱人的转变。部曲的女性眷属则称为“客女”,“客女,谓部曲之女”(《唐律疏议》卷二),从事“典型的奴隶劳动”,在《唐律》中亦被列入“贱人”。宋代关于部曲的文献记载已经不多,因而也有专家断定,“部曲作为一个贱民阶层,在宋代已不存在”。虽然部曲在宋代最后逐渐消亡,但至少从法律制度来看,宋初仍然存在作为贱民群体的部曲。《宋刑统》沿袭《唐律疏议》仍有不少关于部曲的条款,例如,宋初的《户婚律》也如唐律一样规定:“诸奴婢诈称良人,而与良人及部曲、客女为夫妻者所生男女并从良,及部曲、客女知情者,从贱。即部曲、客女诈称良人,而与良人为夫妻者,所生男女亦从良;知情者从部曲、客女。皆离之。其良人及部曲、客女被诈为夫妻,所生男女经一载以上不理者,后虽称不知情,各同知情法”(《宋刑统》卷十四《户婚律》)。
3.杂户。杂户是四民之外从事“百工伎巧”等各类社会贱业的贱民群体之一,通常认为源自北朝,而特别盛行于唐代,是唐代贱民阶层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学界对作为贱民阶层的“杂户”何时形成尚有争议,但通常认为,“北魏时期存在一种专门服务于官府不同部门的杂户,它主要由隶户、屯户、兵户、营户、牧户、乐户及佛图户诸户构成。北魏杂户不是某一特定人口,而是一种社会群体或社会阶层的专称,且相对于当时的编户齐民,他们处于社会的底层,身份和地位近似于奴隶”。据一些专家考证,杂户之名北魏之前就出现于典籍律令之中,但通常是指“杂役之户”,从事官府的各项劳役;也指“异族”“部族”等繁多的含义,其地位低于一般庶民,但仍属于良民群体。但在北魏分裂后的西魏和北周年间,“杂户”一词的含义发生了重大变化,从良民阶层变为贱民阶层了。北魏以后,“杂户”作为贱民群体正式形成,恰如其称谓所示那样,其含义确实十分庞杂。有些专家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杂户、营户、盐户、金户、乐户、僧祗户、屯户、牧户、新民、府户、城民、驿户、伎作户、百工技巧、绫罗户、丝绸户、匠户等通称为“杂户”。按魏律和唐律的规定,杂户属于官贱民的一类,非为私属,不得列为普通民籍,而由州县单列贱籍。“杂户者,前代犯罪没官,散配诸司驱使,亦附州县户贯”(《唐律疏议·户婚上》)。“杂户者,谓前代以来,配隶诸司,职掌课役,不同百姓。依令老免、进丁、受田,依百姓例,各于本司上下”(《唐律疏议·名例三》)。
4.官户。官户是籍没的官奴婢,是官贱人的一类。与杂户不同的是,官户仅限于朝廷衙司,不属地方州县。唐律载:“官户者,亦谓前代以来,配隶相生,或有今朝配没,州县无贯,唯属本司”(《唐律疏议》)。官户主要从事各种苦力型的劳作,因其“分番输作,又称番户”。“诸律令格式有言官户者,是番户之总号,非谓别有一色”(《唐六典·刑部尚书》)。据考证,作为贱民群体的官户,最早出现于隋朝。在隋朝,官贱人中已正式确立了“官户”的类别,并在某种程度上承担了杂户的义务,而隋朝的“官户”之名又沿袭自陈朝。到了唐朝开元年间,法律已将官户与奴婢、工户、乐户、杂户和太常声人等六类人一同列为“官贱人”。作为唐代重要的贱民群体,官户归属刑部都官曹管辖,但其劳作则主要分配到司农寺。“凡诸行宫与监、牧及诸王、公主应给者,则割司农之户以配”(《唐六典·刑部尚书》)。官户女奴主要给达官贵人家庭提供侍役,“官户奴婢有技能者配诸司,妇人入掖庭,以类相偶,行宫、监牧及赐王公、公主皆取之。凡孳生鸡彘,以户奴婢课养”(《新唐书·百官志三》)。而官户男奴则主要从事农业生产和放牧业,并配给一定数量的农田和牲口,“诸官户受田,随乡宽狭,各减百姓口分之半。其在牧官户、奴,并于牧所各给田十亩。即配戍镇者,亦于配所准在牧官户、奴例”(《天圣令·田令》)。上述律令提到的“官户、官奴都是唐代的贱民”,两者的区别在于“丁、官户是分番的,而官奴则无番”。作为重要贱民群体的官户,唐代之后基本上不复存在。到了宋代,“官户”之名仍在,但其意义却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从原先的下层贱民变成了上层权贵。北宋中期的“官户”指的是“品官之家,谓品官父祖子孙及同居者”,且唯有以军功入仕或“至士大夫以上方有资格作官户”。
5.乐户。顾名思义,乐户就是从事音乐舞蹈职业的群体,故又称“乐工”“乐人”“乐籍”。音乐舞蹈是人类生活不可或缺的内容,伴随着有文字记载的整个人类历史。商周、春秋、战国和秦汉时期,已有大量关于礼乐舞蹈的文献,但尚无将乐舞当作贱业的记载。法律条文明确将“乐户”列入贱籍始于北魏,魏律载:“有司奏立严制:诸强盗杀人者,首从皆斩,妻子同籍,配为乐户;其不杀人,及赃不满五匹,魁首斩,从者死,妻子亦为乐户”(《魏书·刑法志》)。北魏后,中国历史上的绝大多数时间中乐户便作为贱民阶层而存在,成为存续时间最长的贱民群体之一。乐户以“贱民”身份活跃在宫廷、军旅、地方官府、寺庙和民间,“从北魏时期发端,到清代雍正年间被禁除,前后经历了一千四百余载”。唐代作为贱民的乐舞职业者分为两个群体,即“乐户”和“太常音声人”,前者籍在朝廷的太常寺,后者籍属州县。“工乐及官户奴,并谓不属县贯,其杂户太常音声人有县贯”(《唐律疏议·贼盗一》)。但“乐户”和“太常音声人”两者本质相同,均属贱民:“工、乐者,工属少府,乐属太常……‘太常音声人’,谓在太常作乐者,元与工、乐不殊”(《唐律疏议·名例三》)。总之,音声人作为单独的一类,与官户、杂户是有区别的,但“其地位绝对低于良人”。有些研究者认为,乐户的地位在宋元时有明显提升,甚至在宋代已不属于贱民阶层。而在元代,出现了一个不属于贱民阶层的“庶民乐户”,即“礼乐户”。“他们不仅享受着正常人的权利,可以应试、做官,甚至还有免除赋役的特权。”不过,更多的研究表明,“乐户”在北魏以后的中国传统社会中长期属于“四民”之外的贱民阶层,特别是在明代,“乐户”的数量剧增,而其社会地位则极其低下,“没有哪个时代的乐户比明代更为低贱”。
6.倡优。中国古代作为贱民阶层的乐户,在相当程度上与娼妓是重合的。在中国最早的古代典籍没有“娼”只有“倡”,而“倡”与“乐”相通。如“《说文》没有‘娼’字,梁顾野王《玉篇》上始有‘娼’字,并说:‘娼,也’。字作何解?《说文》说:‘,放也,一曰淫戏’。宋丁度《集韵》说:‘倡,乐也,或从女’。明人《正字通》说:‘倡,倡优女乐,别作娼’”。由此可见,“古代娼女起源于音乐。所以后世娼女虽以卖淫为生,而音乐歌舞,仍为她的主要技术”。从语源学上看,娼妓与乐舞这两种职业有着内在的联系,林语堂甚至认为,中国的娼妓继承着音乐的传统,没有娼妓就没有音乐。娼妓以出卖自己的肉体为职业,无疑属于中国传统社会最低贱者的行列,毫无例外地被历朝的法律制度打入贱籍。然而,中国历代的法律条文中,很少明确将娼妓单独列为贱籍。之所以这样,主要原因应该就是如上述所言,中国古代法律语境中的“乐户”很大程度上包含了“娼妓”。王书奴说,“‘女乐’这种人物,一方面牺牲色相,他方面也可谓出卖肉体,实为‘巫娼’演进之产物”。《魏书》所谓“‘乐户’,即‘女乐’的化名”,“女乐”与“娼妓”实为“一途”。另据一些专家考证,古代娼妓与专业歌舞女艺人名称上通用。“如对‘妓籍’‘伎籍’‘娼籍’‘倡籍’‘花籍’检索,发现其与‘乐籍’相通,吴梅说‘伎女’从良,则脱‘乐籍’;从四库全书检索‘妓乐’一词的数量结果占‘妓’字检索结果的22%,说明中国古代传统社会的娼妓是专业歌舞女艺人。”根据经君健的研究,在明清两代,“乐户”与“娼妓”同类。例如,明景泰八年有议:“凡良家妇女不许教坊司买作倡优,民户为乐户者皆令改正。”而在清代,朝廷废除教坊司的乐籍后,山西等地仍保留不少“乐户”户籍,这些“乐户”仍是“娼妓”,被当地视为“贱之甚者”,“不齿于齐民”。
7.胥吏。作为贱民群体的胥吏,是官贱人的一种,主要在衙门和高官家庭从事低贱的劳役,其主体是各类衙役、差役、隶卒、皂隶、长随和家人。胥吏、隶卒是国家政权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因此这一阶层随国家政权而产生,具有悠久的历史。《左传》所描绘的鲁国昭公时期的胥吏阶层就已经十分复杂:“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左传·昭公七年》)。沈家本在总结历代刑法时,对属于胥吏阶层的隶卒做过详尽的分类,从先秦的司隶、罪隶、蛮隶、奚隶、臣隶、臣妾等,到汉魏至唐宋明清的皂隶、民隶、徒隶、胥隶等,虽名称各异,但内容大体相同:“隶,贱官”也;“隶,贱臣”也;“隶,奴也,贱也,役也”。作为在中央与地方政府机关中从事衙役的这个胥吏阶层,在中国历史上的各个朝代中都处于非常低贱的地位,大体上均属于“四民”之外的贱民阶层。有学者指出,虽然这个阶层在今天看来属于“公务员”的范畴,但在历史上实际履行着“官奴婢”的职能。“官署中的低级公务员由官奴婢担任,其工作受到歧视,列为贱业,变成中国历史上的特殊传统,残留了几千年之久。这些工作统称为‘吏’的工作。吏又称‘皂吏’‘隶吏’‘青吏’,都表示其职业之卑贱及其从业者身份之低下。皂、隶直接点明其奴隶身份。”衙门中的胥吏、役差虽然地位类同贱民,但不少研究者认为在明清之前的历朝法律制度中,很少有明确的条款将其列入贱籍的。但明清之后,胥吏衙役群体被列入制度性的贱民阶层则是明确无误的。例如《清会典》明确规定,衙门中的“隶卒为贱”。“衙门应役之人,除库丁、斗级、民壮仍列为齐民外,皂隶、马快、步快、小马、禁卒、门子、弓兵、仵作、粮差,及巡捕番役,皆为贱役。”
8.佃仆。佃仆是一种区域性的贱民,分布于明清时期的安徽、江苏、浙江、江西、湖南、湖北、福建、广东、河南等地。佃仆制源于何时,历史学家并无明确答案,但多数研究者认为,佃仆制至少在明代以前就存在了,明清时期已在许多地方流行。有些认为源自东晋南朝,有些认为源于唐宋时期。有人考证,“佃仆”的称呼在北宋时就出现了,盛行于南宋并且一直延续到元明清以后,“累世相承,遂不得自齿于齐民”。佃仆在不同区域和不同时期,有各种不同的称呼,如佃民、地仆、庄仆、庄人、住佃、火佃、庄佃、细民、伴当、世仆等。一般认为,安徽的徽州是佃仆制流行的典型地区,以致对徽州佃仆的研究成为中国历史学界,特别是中国经济史研究界的一个引人注目的领域。但也有人认为,作为明代独具特色的土地占有关系,佃仆制虽盛行于南方各省,“而江西尤为突出和盛行”。作为贱民群体的佃仆,其本质特征即是其奴仆身份,不得与四民相齐,从而不享有普通民众的基本权利。佃仆首先是主人的奴仆,同时也是主人的佃农。如清律明确规定,佃仆是“奴而兼佃户者,即退佃而名分永存”。“佃仆和地主具有主仆名分,是人身依附强固的标志,也是佃仆区别于一般佃户的重大特征。主仆名分是终身的关系,而且延及子孙,世代相承,经‘数十世不改’。”这种双重的人身依附关系常常以佃仆与主人之间的契约形式得以确立,并且由国家的法律条文加以保障,永世不得改变。作为奴仆,为主人服役是佃仆分内的工作,从服侍主人的衣食住行,到服务主人家的婚丧嫁娶;作为佃农,佃仆还要为主人家从事生产劳动,从耕种田地到经商买卖等。鉴于佃仆身份和劳役的这种双重性,有的专家认为这是由于将大量奴仆用于农业生产,从而使“佃农奴仆化”的结果。因此,佃仆是一个不同于奴婢而接近奴婢,不同于佃户和雇工人,但又不属于良人的特殊贱民阶层。
区域性的贱民除了佃仆外还有很多,比较有代表性有江浙的“堕民”或“丐户”、浙江的“九姓渔户”和广东沿海一带的“疍户”。堕民又称堕贫、惰民、惰贫、大贫、小姓、轿夫、丐头、丐户等,最早出现于南宋,盛于元明清的浙江和江苏部分地区。堕民的服侍对象称“主顾”或“脚埭”,两者之间形成人身依附性的主仆关系。“九姓渔户”或“九姓渔民”亦称“江山船”,自称“船浪人”,主要存在于浙江和江西的水乡,尤其是聚居于浙江的衢江、东阳江、桐江以及富春江流域,这些船户因陈、钱、林、李、袁、孙、叶、许、何九姓得名。九姓渔户以捕鱼为业,女子也常兼以卖淫为生。疍户或疍民,亦作蜑户、蛋户。“疍”,古时又作为“蜑”“蛋”“蜒”,因而疍户又有别称蜑族、蛋民、蜒户等。主要分布在广东、福建、广西沿海地区,台湾和浙江也有分布。与江浙的九姓渔户非常类似,疍户也主要从事水上的捕捞业和采珠业等,不少疍户女子亦被迫卖淫为生。一方面,堕民、疍户和九姓渔户被社会排斥于“四民”之外,他们与其他贱民一样被粗暴剥夺作为普通民众的基本权利;另一方面,从制度层面上说,他们又不像其他贱民群体那样有明确的法律条文规定,因而,有些专家亦称这类区域性贱民为“习惯型贱民”。
三、贱民制度与中国专制政治
贱籍制度与中国传统专制政治有着内在的联系,对巩固绝对君主专制发挥着特殊的功能。作为一种特殊政治存在的贱民等级,不仅是中国君主专制不可缺少的政治基础,而且是中国专制政治体系中超稳定的结构性要素。
贱籍制度是专制社会等级秩序的产物,是专制政治结构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专制政治的结构基础就是等级秩序,专制政治越发达,等级结构就越复杂。中国传统政治的本质,是绝对的君主专制,或称王权政治。王权政治也是一个社会结构体系,君主处于整个社会结构的顶端;王权是至高无上的权力,王权体系在社会结构体系中占据主导地位。“臣民在社会与历史上只能为子民、为辅、为奴、为犬马、为爪牙、为工具。”相对于皇帝而言,其他所有子民都是“臣仆”或“奴才”。中国传统社会中作为皇帝“子民”的主体,即是所谓的“士农工商”四民,这些“子民”自身也构成一个庞大复杂的等级结构体系,其中“士”居于“子民”结构体系的顶端。作为中国士大夫阶层主体的各级官僚,自身也是一个复杂的等级体系,即所谓“九品中正”制,拥有朝廷品秩的官员就多达十八个层级。士尚且如此,其他子民自无可逃遁于等级秩序体系之外。政治等级在传统社会意味着政治秩序,在子民中间划分等级,根本目的就是为了便于统治。对此,西周和先秦的文献就已有明确表述。例如,《逸周书》就认为,如果没有必要的等级秩序,不仅社会的正常生活无法维持,人们之间也必然会发生各种利益冲突,最终导致相互残杀。如果人群之间为了争夺利益而发生战乱,那么,人们就不可能安居乐业,统治者也无法驾驭民众。“凡民不忍好恶,不能分次。不次则夺,夺则战;战则何以养老幼,何以救痛疾死丧,何以胥役也”(《度训解第一》)。荀子也说得很明白,先王之所以区分贵贱富贵,就是为了防止混乱失控:“先王恶其乱也,故制礼义以分之,使有富贵贫贱之等”(《荀子·王制篇》)。《左传》所描述的王权体系,实际上就是一个复杂而完备的等级秩序体系,它建立在君王为顶端、贱民为低端的结构体系之上:“封略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谁非君臣?故《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左传·昭公七年》)。
贱籍制度的存在,是中国传统特权政治的社会等级结构基础。从上面《左传》的这段引文和其他记载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不仅普通民众之间须“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左传·隐公五年》),而且贱民之间也还有不同的等级之分。为便于政治统治,在贱民这个最低端的社会阶层中再划分出不同的等级,贱人中间还有“高级贱人”与“低级贱人”之分,这正是从先秦至明清的贱籍制度的共同特征。如果“皂”以下为奴仆的话,那么《左传》所列的先秦奴仆便有五个等级。唐律的相关规定同样清楚地表明,不同的贱民群体之间存在着严格的等级差别:“诸部曲殴伤良人者(官户与部曲同),加凡人一等。奴婢,又加一等。若奴婢殴良人折跌支体及瞎其一目者,绞;死者,各斩”(《唐律疏议·斗讼二》);又规定官贱人升为良人须经过几个等级:“一免为番户,再免为杂户,三免为良人”(《唐六典·刑部尚书》)。直到清王朝,贱民阶层内部的等级差别依然十分明显。据经君健的研究,从法律地位、政治地位、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的综合考察来看,清代的贱民可分为四个等级:奴婢、娼优和乐户是最低级的贱民群体,是“贱民中的贱民”;堕民、丐户、疍户和九姓渔户是比奴婢地位稍高的倒次第二个贱民等级;佃仆虽没有独立的人格,却因从事生产劳动而接近佃户,因而地位比前两个贱民群体更高些;隶卒和衙役、家人、长随直接服侍官府,是官僚的爪牙,其地位在贱民中最高,属于贱民中的“统治阶级”。从政治文明的角度看,社会的进步程度直接体现为政治上的平等程度。政治上的等级差别越大,表明社会的专制程度越高,而政治文明的程度则越低。在中国传统的专制政治条件下,处于等级秩序顶端的君主不仅拥有至高无上的王权,而且以皇帝为代表的统治阶级还拥有超常的政治经济特权。从某种意义上说,皇帝为代表的统治阶级的超常特权,正是建立在剥夺大量贱民群体的基本权利这一基础之上的。换言之,统治阶级的超级特权体制,是以贱民阶层完全丧失其基本人权为代价的。
贱民群体的产生是政治镇压的结果,贱籍制度本身就是赤裸裸的国家暴力制度。按照马克思主义的国家理论,国家本质上是一种暴力机器,是一个阶级统治另一个阶级的暴力工具。“到目前为止,一切社会形式为了保存自己都需要暴力,甚至有一部分是通过暴力建立的。这种具有组织形式的暴力叫做国家。”从国家的历史发展进程来看,这一判断无疑是极为深刻的。为了夺取和巩固国家政权,历史上的各种政治势力集团最终都会毫无例外地使用军队等暴力工具,对敌对势力进行残酷的镇压和杀戮,并运用暴力手段将被统治阶级牢牢控制在既定的政治秩序之下。中国历史上贱民群体的形成,有力地证明了马克思主义的上述论断。大量可靠的历史文献记录表明,贱民群体的来源虽然多种多样,但贱民阶层的主体来源就是国内外战争中被战败的俘虏、国内政治斗争中被镇压的敌对集团成员,以及受到统治阶级法律惩罚的形形色色罪犯。
历代的文献记载表明,将大量的俘虏分赏给将帅大臣为奴,是王朝征服敌人的常用手段。恩格斯说:“战争提供了新的劳动力,俘虏变成了奴隶。”把战争中的俘虏当作法定的奴仆,既可以增加战胜方的初级劳动力,又可有效防止这些昔日敌对力量的反抗。因此,将战争中的俘虏当作奴仆,是世界历史上早期国家的通例,中国当然也不在例外。现代汉字中的“虏”源自甲骨文,本意即是战争中的俘虏:“虏,获也”(《说文》),后引申为“奴隶”和“奴仆”。俘虏是奴婢等贱民群体的最早来源,这一点在先秦时代是十分清楚的。睡虎地秦简的法律就有明确的条文:“寇降,以为隶臣”(《睡虎地秦墓竹简》,第89页)。从甲骨文、金文和竹简关于降寇的大量记载表明,战争中的俘虏是奴婢隶臣等贱民群体的主要来源。汉唐以后国家政权日益稳定,战争俘虏不像先秦时代那样众多,但仍是贱民的重要来源。班固在《汉书》中还把“奴”与“虏”并连在一起:“齐俗贱奴虏,而刁间独爱贵之。桀黠奴,人之所患,唯刁间收取,使之逐鱼盐商贾之利”(《汉书·货殖传》)。别人都怕凶狠狡黠的“奴虏”,但齐地的刁间却善于使用“奴虏”来发财致富。有的专家认为,在唐朝的对外战争中,“有关俘虏对方人口的记录虽然很多,但除了少数是用以‘献俘’,一部分予以释放外,只有在某些战役中的俘虏才被成奴隶,而其中的绝大多数俘虏,究竟如何处理,往往并无明确交待。这说明唐代的对外战争,已经不以掠夺奴隶为其主要目的。因此说,俘虏只是唐代官属奴婢的来源之一,而不是其主要来源”。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的文献明确记载,即使在唐代,战争中的大部分俘虏仍是贱民的重要来源。历次对外战争中抓获的众多俘虏,有些转为奴婢成为官贱民,有些分赐给大臣成为私贱民。唐律规定“凡俘馘,酬以绢,入钞之俘,归于司农”(《新唐书·兵志》)。俘虏成为农奴,是王朝的常态;而战俘赦为良民,恰恰是少数的例外。《旧唐书》的一则记载即是明证:“初,攻陷辽东城,其中抗拒王师,应没为奴婢者一万四千人,并遣先集幽州,将分赏将士。太宗愍其父母妻子一朝分散,令有司准其直,以布帛赎之,赦为百姓。其众欢呼之声,三日不息”(《旧唐书·高丽传》)。明清两代在这一点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例如,明灭元,凡蒙古部落子孙流寓中国者,另所在编入户籍。其在京省,谓之乐户,在州邑,谓之丐户。又如,顺治帝将满清入关时俘获的近百万青壮年称为“血战所得人口”,作为犒赏将其中部分俘虏分赐给将帅为奴:“或有因父战殁而以所俘赏其子者;或有因兄战殁而以所俘赏其弟者”(《清实录》第3册)。
将敌对政治集团成员贬为贱民,剥夺其基本的尊严和权利,防止敌对力量的复辟和反抗,是传统社会中政治镇压最常用的残忍手段。从传说中的“三代”原始国家政权到宋元明清的中国历代王朝,都毫无例外地将直接针对君主政权的反抗行为称为“谋反”“大逆”,列为“十恶不赦”的重罪之首。除了主犯处斩处绞之外,其余家属则籍没为奴,成为历代贱民群体的主要来源之一。《隋书》载:“其谋反、降叛、大逆以上皆斩。父子同产男,无少长,皆弃市。母妻姊妹及应从坐弃市者,妻子女妾同补奚官为奴婢”(《隋书·刑法志》)。《魏书》载:“大逆不道腰斩,女子没县官”(《魏书·刑法志》)。唐律载:“诸谋反及大逆者,皆斩;父子年十六以上皆绞,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子妻妾亦同)、祖孙、兄弟、姊妹若部曲、资财、田宅并没官,男夫年八十及笃疾、妇人年六十及废疾者并免”(《唐律疏议》卷十七)。后来的宋元明清历朝法典,基本都沿袭了上述规定,将被镇压的敌对政治集团成员或直接处死,或籍没为贱民。即使被誉为“盛世”的唐朝,也同样需要运用残酷的贱民政治来巩固和维护政权。滨口重国在详细梳理唐武德至开元年间包括“玄武门之变”“房遗爱事件”“长孙无忌事件”“越王贞事件”和“太平公主事件”等上百起“谋反”与“大逆”事件后指出,这些事件中被籍没为“官贱人”等奴仆的被镇压政治集团成员,数量最多估计有20万人左右,中位数也在10万人左右。浙江堕民的来源相传有五种不同说法,即“宋焦光赞部曲说”“蒙古后裔说”“赵宋皇室后裔和忠臣说”“反抗洪武的忠臣义士说”以及“项羽余部说”。明朝的徐渭说,“丐以户称,不知其所始,相传为宋罪俘之遗,故摈之,为堕民。丐自言则曰,宋将焦光赞部落,以叛宋投金故被斥”。鲁迅也说,小时候听说堕民是宋朝降将后代,但后来他怀疑了:“他们的祖先,倒是明初的反抗洪武和永乐皇帝的忠臣义士也说不定。”不难发现,上述五种观点中无论哪一种,都与政治斗争和政治镇压相关。
在利用贱民政治来无情摧毁敌对政治力量方面,明朝堪称典范。大明律规定:“凡谋反及大逆,但共谋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祖父、父、子、孙、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异姓,及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异同,年十六以上,不论笃疾、废疾皆斩;其十五岁之下,及母女、妻妾、姊妹,若子之妻妾,给付功臣之家奴”(《大明律·刑律》)。不仅如此,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政治反抗,《大明律》还专门增设奸党条,运用连坐与贱民制度严厉禁止臣下结党和内外官员交结。吏律规定,“若在朝官员,交结盟党紊乱朝政者,皆斩,妻女为奴,时产入官”,“内外官员相互勾结者,皆斩,妻子流二千里安置”(《大明律·吏律》)。为了削弱相权,消除可能出现的政治威胁,朱元璋制造了一系列令人发指的政治迫害事件,其中尤以“胡惟庸案”和“李善长案”为甚,创造了中国历史上连坐之最。胡惟庸案连坐人数高达3万余人,除了丞相胡惟庸本人及其成年亲属被处死外,其余均被籍没为奴。民间相传,江浙贱民“九姓渔户”最初也是朱元璋对敌对势力政治镇压的产物,“九姓渔户为明初与朱元璋争天下的陈友谅的部属,明朝建立之后,其子孙九族贬入舟居,以渔为生,改而业船”。明成祖朱棣全面继承了其父的血腥传统,在发动靖难之役夺得皇位后,对建文帝旧部进行无比残酷的政治清算。《明史》有载:“成祖起靖难之师,悉指忠臣为奸党,甚者加族诛、掘冢,妻女发浣衣局、教坊司,亲党谪戍者至隆、万年间犹勾伍不绝也。”朱棣不仅处死建文帝的所有干将,将建文帝其余旧部贬为贱民,而且对其极尽羞辱,将其妻女统统贬为倡优,或被送入教坊司、浣衣局,或被充宫廷乐户成为官贱人。
将罪犯及其连坐的家属籍没为奴婢贱民,是中国最早的政治法律制度之一,并贯穿于整个中国传统社会。《周礼》就有罪犯为奴的条款:“其奴,男子入于罪隶,女子入于舂槀。凡有爵者,与七十者,与未乱者,皆不为奴”(《周礼·司寇》)。汉郑玄对此的注释则更加清楚:“谓坐为盗贼而为奴者,输于罪隶、舂人、槁人之官也。由是观之,今之奴婢,古之罪人也”(郑玄:《周礼注疏》卷三十六)。汉律也规定:“罪人妻子没为奴婢,黥面”(《三国志·魏志·毛玠传》)。从历代法律的成文规定来看,贱民的主要来源是朝廷的罪犯,许多专家也据此认定贱民群体主要源于各类罪犯。从表面上看,这样的判断无疑是对的。一是因为国家的法律本质上体现了统治阶级的意志,掌握政权的统治者总会尽量运用法律的手段,首先将其镇压对象的行为列为“谋反”“谋叛”“大逆”等罪行,再判以重罪,从而使其政治镇压行为具有“合法”的外衣;进而将失败的政治对手打入贱籍,使其永世不得翻身。二是因为国家的统治者要有效维护政权,除了维护政治秩序外还必须维护基本的社会公共秩序,这就需要严厉打击杀人盗窃等普遍的犯罪行为,将罪犯打入贱籍便是一种十分有效的手段。由此之故,一方面,所有被镇压的政治集团成员除被处死者外都会被作为罪犯而籍没为奴婢倡优等贱民,历代官修的史书对此都有相当详细的记录;另一方面,除了政治罪犯外,也确实有大量普通的刑事罪犯及其缘坐亲人被籍没为贱民。例如,籍没罪犯为奴贯穿于整个唐代,但由于政治斗争的原因,在初唐和后唐时有大量达官贵人的“家口”以谋反或叛逆罪而被籍没为奴婢。此外,“也有的本无‘反逆’之实,只以酷吏所陷,或因事触犯刑律,或因坐赃、逃亡等等原因,而家口被籍没为奴婢的,在唐代也大有人在”。又如,罪犯及其家口入奴的数量在清朝极大地增加,清朝在继承历代“罪奴”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发奴”这一新贱民群体。清初,入“发遣为奴”的罪行约30多条,到了同治年间增多至103条,诸如“给付功臣之家为奴”“发黑龙江给披甲人为奴”“发新疆给官兵为奴”“发各省驻防官兵为奴”等等。与历代王朝的贱民制度一样,这些罚为奴仆的罪犯分为两类,一类是政治犯,另一类则是普通刑事犯。“给付功臣之家”之奴,多为政治犯:犯谋反、大逆、谋叛、“谋危社稷”和“不利于君”等死罪的连坐家口,包括母女、妻妾、姊妹、儿媳及15岁以下的男性家人。其他“发遣之奴”则为普通刑事罪犯及其连坐的家人。
作为中华民族政治解放过程的重要内容,废贱为良经历了极其漫长而艰难的历程。从历史文献的记载来看,从贱民群体形成之日起,就产生了反对贱民政治的努力。早在西周,就出现了反对将罪犯家属籍没为奴的呼声。《康诰》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左传·僖公三十三年》),周文王则被认为是“罪人不孥”的代表性人物。孟子说:“昔者文王之治岐也,耕者九一,仕者世禄,关市讥而不征,泽梁无禁,罪人不孥”(《孟子·梁惠王下》)。东汉的毛玠甚至当着皇帝的面说:“将妻子没为官奴婢”是“使天不雨者”的行径,他为此触犯龙颜而遭受了牢狱之灾(《三国志·魏志·毛玠传》)。历史上不仅时有反对贱民制度的呼声,更有一些统治者将废贱为良付之行动。沈家本详细列举了历代废奴为良的各种尝试,比较重要的有:汉代高祖、文帝、光武、建武均有过免贱为良的举措,如高祖五年诏曰“民以饥饿自卖为人奴婢者,皆免为庶人”,文帝四年“免官奴婢为庶人”;晋、魏、唐、宋、辽、金、元、明亦偶见免贱为良的实例,如唐显庆二年“敕放诸奴婢为良及部曲客女者听之”,宋开宝四年“诏广南有买人男女为奴婢转佣利者,并放免”,金天辅六年“诏奴婢先其主降,并释为良”,辽世宗大定二十九年“诏诸饥民卖身已赎放为良,复与奴生男女,并听为良”,明洪武五年诏“诸遭乱为人奴隶者复为民”,明英宗时“谕吏部曰:教坊乐工数多,其择堪用者量留,余悉发为民。凡释教坊乐工三千八百余人”。然而,所有上述这些免贱为良的事例,均是零星而偶发的皇帝“善举”。有些是出于饥荒的原因,有些是为了收买人心,还有一些是为了增加朝廷的税收,而都不是制度性的废贱为良。
在中华民族废贱为良的政治解放历史进程中,有过三次里程碑式的改革与突破,第一次是清朝雍正年间首次从正式制度层面推行“豁贱为良”;第二次是民国时期,从国家法律上全面废除贱民制度;第三次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不仅从法律上而且从社会经济的现实基础上彻底铲除贱民制度,终结了盛行中国数千年的贱民政治。
清廷统治中国后,一方面沿袭了中国传统的贱民制度,将大量的战俘和罪犯变为朝廷和贵族的奴仆,另一方面也对贱民制度实行了不少重大改革。例如允许奴婢独立开户,逐步解除开户奴婢出旗为民的禁令,顺治八年废除了教坊司乐户,康熙十二年又下诏裁撤地方乐户,等等。清朝关于贱民制度的突破性改革,则是雍正年间一系列的“豁贱为良”政策。这一重大政治改革,首先从废除山西和陕西的乐户开始。雍正元年(1723)三月,监察御史年熙上奏曰:“山、陕两省乐户另编籍贯,世代子孙勒令为娼。绅衿地棍呼召即来侑酒。间又一二知耻者,必不相容。查其祖先,原是清白之臣。因明永乐起兵不从,遂将子女编入教坊,乞赐削除。”雍正十分赞同此奏,立即批转交由部议,部议结果认为:“压良为贱”,乃“前朝弊端”,“亟易革除”。雍正随即同意部议结果,下旨在全国范围内废除所有乐户的贱籍:“各省乐户皆令确查削籍,改业为良。若土豪地棍仍前逼勒凌辱及自甘污贱者,依律治罪。”同年七月,两浙巡盐御史噶尔泰上奏请豁除丐户贱籍,在部议不同意的情况下,雍正仍下旨废除丐户的贱籍。雍正五年(1727)四月,又主动下诏豁除“佃仆”“伴当”和“世仆”的贱籍。雍正皇帝说:“近闻江南徽州府则有伴当,宁国府则有世仆,本地呼为细民。其籍业下贱,几与乐户、惰民相同。又其甚者,如二姓丁户村庄相等,而此姓乃系彼姓伴当、世仆……若果有之,应予开豁为良。俾得奋兴向上,免至污贱终身,累及后裔。”雍正七年(1729)后,又相继发布上谕豁除疍户和九姓渔户等的贱籍。对雍正帝的豁贱为良政策,清史官方文献有如下记载:“雍正元年,直隶巡抚李维钧言,请将直隶丁银摊入地粮内征收,嗣是各省计人派丁者,以次照例更改,不独无业之民无累,即有业民户亦甚便之。二年,天下人丁共二千四百八十五万四千八百一十八口。时山西省有曰乐籍,浙江绍兴府有曰惰民,江南徽州府有曰伴儅,宁国府有曰世仆,苏州之常熟、昭文二县有曰丐户,广东省有曰蜑户者,该地方视为卑贱之流,不得与齐民同列甲户。上甚悯之,俱令削除其籍,与编氓同列。而江西、浙江、福建又有所谓棚民,广东有所谓寮民者,亦令照保甲之法案户编查。”
虽然雍正的“免贱为良”也有扩大户籍人数从而增加税收的经济目的,但却是对传统贱民制度的一次全面改革从而伴有某些政治因素,因而遭到保守势力的竭力反对。最初对废除丐户贱籍的“部议”就没有通过,但拥有绝对权力的皇帝仍可排除阻力强制推行。然而,即使皇帝运用其至高无上的君权推出新政,若执行过程中遇到大批官僚的抵制,新政实际上仍然无法有效运行。雍正帝“豁贱为良”的新政也遭遇了中国历代政治改革同样的困境,在其强行推出一系列废贱为良的政策后,同时在中央与地方两个层面均遭到了强烈的抵制,以致在他去世后这一新政很大程度上被实质性地否定了,其标志性事件便是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重新限定贱民群体“报官改业”的资格。在官本主义的传统中国,对于普通民众来说,科举入仕是其人生价值的最高体现。同样,对于贱民群体而言,还其良民身份最实质性的体现,就是允许其与良民一样参加科举考试,进而入仕为官。然而正是在“豁贱为良”这一关键环节,雍正帝的政策遭遇了保守势力的顽固抵制。乾隆三十六年,陕西学政刘墫上奏曰:已经豁贱为良的乐户丐户,“应请以报官改业之人为始,下逮四世本族亲支皆系清白自守,方准报捐应试”。换言之,贱民正式豁免贱籍后,再要经过子孙四代及直系亲属被证明“清白自守”,不再从事“贱业”,方能应试捐官。这其实就是在最关键点上剥夺了从良贱民的权利,实质上也就是否定了雍正帝的豁贱为良新政。然而,刘墫的这一上奏不仅获得“部议”同意,而且为乾隆钦准,成为清朝的律令:“凡开豁为良之乐籍、堕民、丐户及已经改业之疍户、九姓渔户人等,耕读工商听其便。仍以报官改业之人为始,下逮四世,必其本族亲支系清白自守者,方准应试报捐。若豪棍借端攻讦,欺压讹诈,依律治罪”(《大清律例汇辑便览》卷八《户部则例》)。显而易见,乾隆三十六年条例,是一次严重的政治倒退:“如果说雍正时期贱民已因豁贱为良获得凡人等级地位,到将近半个世纪之后的乾隆中叶却又对这部分凡人的部分政治权利中以剥夺,给以新的侮辱。堕民、疍户等过去为贱民,法无所据;开豁以后不同于良民却定例在案了。”因而可以说,“乾隆三十六年条例”是中国贱民解放史上的最后一次反动,也标志着雍正“废贱”改革的最终失败。
四、结论
贱民是中国传统社会中一个数量庞大的特殊群体,是士农工商“四民”之外的一个特殊阶级,处于中国社会等级结构体系的最底层。以往的研究者通常把贱民视为传统社会中的一个低贱等级,严格地说,这是不确切的。按照“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这样的类型学标准,无论是从经济地位,还是从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的标准看,贱民不是一般意义的等级或阶层,而是一个相对独立而且极其特殊的阶级,是中国传统社会阶级结构中一个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中国历代究竟有多少贱民人口?至今没有,实际上也不可能有答案,但从历代典籍档案的相关记载中,大体可以推算出这是一个数量不小的群体。从贱民的来源看,由于贱民的世袭性,一日为贱不仅终身为贱,而且子子孙孙永世为贱,除了极个别的特赦、军功和赎身外,即使改朝换代也无法改变贱民的身份。在世传的贱民群体之外,历代都会有罪犯、俘虏等大批新的贱民产生。因此,无论中国社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总有一个庞大的贱民群体始终存在着。
据《隋书》载,隋炀帝时“异技淫声咸萃乐府,皆置博士弟子,递相教传,增益乐人至三万余”(《隋书·裴蕴传》)。唐时有所收敛,但宫廷乐户贱人也少则“音声人一万二七人”(《新唐书·百官志三》),多则“总号音声人,至数万人”(《新唐书·礼乐志十三》)。皇帝和朝廷拥有的奴婢乐户等官贱民数量众多自不待言,达官贵人家庭拥有的私贱民数量则更多,传统中国从中央的政要到地方的土豪,几乎每家都会使用各色贱民。汉武帝时,“治郡国缗钱,得民财物以亿计,奴婢以千万数”(《汉书·食货志》);三国时糜竺“祖世货殖,僮客万人”(《三国志·蜀志·糜竺传》);东晋的陶侃,拥有“家僮千余”(《晋书·陶侃传》);唐代一个都督,可以“家僮数千”(《新唐书·李谨行传》);北宋时有些地方豪富,“家饶于财,僮奴数千指”(《宋史·吴延祚传》);明代仕宦之家的奴仆,“有至一二千人者”(《日知录·奴仆》);清朝乾隆年间徽州六邑总人口20多万,仅一次性开豁的佃仆就达“数万丁”(《大清会典事例》卷七五二)。即使在法律正式废除贱民制度的民国初年,仅绍兴一县的堕民竟还有“三万余人”之多。与全国的总人口相比,贱民群体当然只占一个较小的比例,但从历代的各种记录可以窥见,中国历代贱民群体的数量总规模却超乎想象地庞大。唐长孺曾整理过贞观盛世的一份详细户籍资料,该材料记载:唐西州某乡总人口为2064人,其中奴婢为116人,占总人口比例的5.6%。王天石也整理过另外两份唐贞观和永徽年间的户籍档案,贱口的比例则更高。一份材料记载,全乡总人口为1200人,奴婢人口140人左右,贱口比例为12%;另一份材料记载,全乡人口2300人,奴婢337人,贱民比例为14%。可见,唐贞观永徽年间平均贱民比例高达10%以上。唐代的这个户籍数字,也许接近于中国传统社会贱民阶级在全国总人口中的比例。
贱籍制度将非人性和反人道的行为合法化,它本质上是一种政治奴役和社会奴役。作为处于社会等级结构最底层的特殊阶级,中国的贱民实质上是一个被全社会奴役的群体。在生物学和人类学意义上,贱民毫无疑问是人类的一部分,是中华民族的同胞,但在社会学意义上,贱民并不被视为正常的人类和同胞,而被视作动物与财产,即所谓“律比畜产”。他们同时被国家的法律和社会的礼仪剥夺了作为平民的基本人权,不仅受到享有权力与财富的统治阶级的奴役,而且也被普通的平民百姓所歧视,不仅没有独立的经济地位,而且也毫无社会政治地位。在国家制度的层面,历代王朝均将贱民群体打入“士农工商”四民之外的贱籍,被无情剥夺基本的人身自由和人格尊严,他们不能像普通平民那样开户立籍和成家立业,不能自由迁徙,不能应试入学和入仕为官,不能与其他阶层子女通婚,一旦触犯法律,他们就要受到比普通民众严厉得多的惩罚。在法律的层面,贱民群体因为被当作“畜产”和“资财”,因而可以被主人买卖,其市场价格有时甚至不如牛马;他们是主人的奴仆,不仅人身依附于主人,而且可以被主人随意处置,包括任意的人格侮辱、人身虐待、性侵害,直至被主人虐杀。在社会的层面,贱民没有正常的社会生活,他们不能从事一般的职业,而被严格限定于各类最低劣的“贱业”;奴婢、佃仆、乐户、部曲等官私贱民不仅要受到历代官僚阶级和地主阶级的奴役,而且也要受到普通民众阶层的严重歧视和欺压。他们不能与普通平民居住在一起,而常常被限定在特定的贱民居住区域;他们的穿着打扮和出行交往,都不能同于常人,而有特定的贱口标识;即使他们的祖先也曾跻身名门豪族,一旦沦为贱口便要被家族除籍。总之,贱民的“一切权利被剥夺,使之处于最卑下最受奴役的地位。倘若奴婢设法去奴籍为良,或以逃亡等方式试图摆脱所受的各种压迫和虐待时,则又要受到严酷的刑律处罚”。因此,贱民受到的不是一般贫民阶级的经济剥削与政治压迫,而是被残酷地剥夺人之所以为人的基本权利,是被中国传统的礼法体系彻底非人化和奴化的特殊群体。
贱民制度是中国专制政治条件下政治奴役与政治压迫的集中体现,贱民的解放程度是中国政治解放的重要尺度。历代贱民的种类、称号和来源多种多样,然而,无论哪个朝代,贱民最重要的来源都与政治压迫和政治镇压直接或间接相关,各种不同种类和称呼的贱民本质上都被剥夺基本人权,并受到非人道的对待。贱民作为中国传统社会最低贱的阶级,不仅仅是由于其经济地位,更是由于其社会和政治地位。在主人眼中,贱民与可供自己随意使唤的牲口并无实质差别,为了使贱口更好地服侍自己,主人反而必须像饲养牲口那样维系贱民的生命和体力。因而,纯粹从物质生活方面看,在经济极度困难以至威胁到生死存亡的某些特殊情况下,贱民的生存条件甚至可能比普通贫民要更好。这也是为什么在一些饥荒和灾难时期,平民会自甘出卖为奴的主要原因。然而,统治者和主人之所以要为贱民提供必需的物质生活条件,仅仅是为了使其维系生命以更好地被主人役使。
在中国传统专制政治的条件下,贱民阶级存在的真实意义,就在于供统治集团奴役;贱民以牺牲基本的人权,来满足统治阶级的特权需要。在漫长的中国专制政治历史上,在所有的社会阶级群体中,贱民是受奴役和压迫最深重的群体。他们不仅受到以君主为代表的统治阶级的奴役和欺压,而且还要受到被统治阶级中其他平民阶层的歧视和侮辱,贱民阶级的政治解放超乎想象的艰难。即使国家的政治法律制度正式废除了贱民的卑贱身份,即使经济收入和物质生活条件已经不再处于社会的最底层,社会对贱民群体根深蒂固的歧视以及贱民群体的自我鄙视也难以在短时期内消除。一位研究浙江堕民历史的学者回顾了从明初设立“禁止再呼堕民碑”开始的极其漫长的堕民解放历程,最后不无感慨地说,直到改革开放后,堕民的政治、经济和文化障碍才完全消除,而成为国家的正常公民:“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堕民被列入劳动人民的行列,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堕民发家致富,平民消除了歧视堕民心理,堕民也不再有自卑心理,平民与堕民的界线得于泯灭,堕民作为一个贱民群体被彻底消融。”鉴于妇女在历史上被更多地剥夺作为人的基本权利,比起男性来受压迫更加深重,马克思和恩格斯曾引述傅立叶的话说,“妇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标准”。据此我们可以说,在中华民族的政治进步史上,贱民解放的程度是衡量中国政治进步的重要尺度。
贱民制度在中国持续存在数千年,是中国专制政治的结构性要素之一,给中华民族留下了沉重的政治和社会遗产。中国历史上贱民群体的形成,并非“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自然竞争结果,而更多的是内外战争和政治斗争的产物。贱民虽然从事社会最低贱的职业,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受到最残酷的奴役,但这并不等于贱民群体是中华民族的“糟粕”。恰恰相反,大量的贱民源于残酷的政治镇压,昔日万人之上的皇亲国戚和达官贵人,完全可能一夜之间变成众人唾弃的奴仆罪隶。因此,数千年的贱民制度和数量庞大的贱民阶级的长期存在,深刻地影响了中华民族的国民性,依附性、不平等、对权力的崇拜和对人格尊严的忽视成为国民性中严重的负面遗产。
贱民政治即是奴性政治,奴性的形成与专制政治和贱籍制度有着内在的联系。鲁迅对中华民族的国民性有过极其深刻的分析和批判,他认为中国的国民性中有着浓厚的“奴性”。他说:中国人在历史上虽然经历过许多朝代,但实质上就是两个时代,即“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因此,“中国人向来就没有争到过‘人’的价格,至多不过是奴隶”。中国传统的专制政治环境,导致了严重的人身依附关系,使得许多人身上带有深深的奴性:“专制者的反面就是奴才,有权时无所不为,失势时即奴性十足……做主子时以一切别人为奴才,则有了主子,一定以奴才自命。”
等级特权本来就是专制政治的内在属性,而贱民制则将等级特权从官僚阶级的价值转变成全民的价值,对等级特权的追求成为一般民众的内在精神。特级特权是官僚政治的产物,官员的权利与其官爵紧密相连。然而在中国,由于士农工商这些普通民众之下还存在着一个更低下的贱民阶级,在贱民群体面前庶民百姓也有强烈的优越感。不仅如此,贱民阶级内部还有三六九等,从而使得贱民群体自己也拥有等级意识。因而,在中国的传统国民精神中,存在着一种强烈的等级意识,使自己或自己的子孙成为高于别人的等级,成为传统中国人的普遍追求和内在激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成了许多人的励志语和座右铭。
中国的传统社会是一个典型的官本主义国家。“官本主义就是以权力为本位的政治文化和社会政治形态,在这种政治文化和社会政治形态中,权力关系是最重要的社会关系。在各种类型的社会权力中,政治权力处于支配地位,是官本主义的核心要素。因此,权力本位通常也表现为官本位。在官本主义条件下,权力成为衡量人的社会价值的基本标准,也是影响人的社会地位和社会属性的决定性因素。权力支配着包括物质资源和文化资源在内的所有社会资源的配置,拥有权力意味着拥有社会资源。”传统中国的官本主义与贱民制度是一种互为增益的关系,正是政治权力催生了大量的贱民群体,贱民群体的存在本身就是政治特权的宣示。剥夺贱民的基本权利,最实质性的就是剥夺其通过科举考试或捐官的途径成为朝廷官员的权利。官本主义与贱民制度的相互增益,导致了传统中国人对政治权力无以复加的崇拜。在相当程度可以说,在权力面前不仅贱民是奴婢,其他普通民众也同样是奴婢。
贱民制度彻底剥夺了人的尊严,极大地遏制了中国人对尊严的追求。在现代社会,人的最高价值就是人的尊严,“人人生而自由,在尊严和权利上一律平等”成为全人类的共识。然而,在中国的传统政治文化中,尊严与权力相辅相成,权力而非德性和理性成为尊严的基础。谁拥有权力,请就拥有尊严;谁拥有多大的权力,谁就拥有多大的尊严。皇帝拥有最高的政治权力,他也因此而成为最有尊严的人。反之,没有权力就没有尊严,处于最底层的贱民没有任何权力可言,也就没有任何尊严可言。贱民制度的长期存在,不仅彻底泯灭了贱民群体的尊严意识,也在很大程度上泯灭了普通中国人的尊严意识。即使强调德行的儒家本身,其主流观点也把最高的尊严给予了皇帝,例如朱熹就说“人主极尊严”。
总之,数量庞大的贱民群体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政治存在,是士农工商四民之外一个特殊的阶级,处于中国传统社会最低贱的地位。贱籍制度是中国历史最悠久的政治制度之一,是中国绝对君主专制主义的重要制度基础。从根本上说,贱民阶级的产生,是专制政治统治的需要。贱民具有世袭性,最早的贱民群体源自俘虏和罪犯,是战争和政治镇压的产物。贱民被当作是牲口和财物,完全剥夺了基本的人权,没有起码的人身自由、人格尊严和生命保障。贱民制度是一种极端非人道的政治奴役,与人类的政治文明完全背道而驰,贱民解放的程度是中华民族政治文明进步和政治解放的重要尺度。
本文载于《学术月刊》2025年第1期。
冯克利:自然法的“文明化”
公元前四四二年,雅典悲剧作家索福克勒斯写了一部悲剧,即赫赫有名的《安提戈涅》。它主题鲜明,剧情铺展有序,被标榜为古典悲剧格局之极致。其中最为后人称道的,是安提戈涅对底比斯国王克瑞翁的一段台词:“天神制定的不成文律条永恒不变,它永远存在,不限于今日和昨日,也没有人知道它出现于何时。我并不认为你的命令是如此强大有力,以至于你,一个凡人,竟敢僭越诸神不成文且永恒不衰的法。不是今天,也非昨天,它们永远存在,没有人知道它们在时间上的起源!”
按底比斯的法律,犯叛国罪的人不允许下葬。安提戈涅面对克瑞翁的禁令,执意要将犯下叛国罪暴尸荒野的哥哥入土为安,她把兄妹情升到天理层面,力陈高于人定法,天神的律条压倒君命。这寥寥数语,被奉为千古绝唱。安提戈涅所说的“永恒不衰的法”,很容易让后人想到备受推崇的“自然法”,这也是它能引起强烈共鸣的一个原因。
不过,若说《安提戈涅》这种自然法联想一直激励人心,那一定是夸大了它的作用。在索福克勒斯时代,希腊并不存在成熟的自然法思想,安提戈涅的愤怒,反映着她对主管冥间之神的敬畏,这只是希腊诸神崇拜的一部分。智者学派有过一些隐喻式的自然法观念讨论,却被柏拉图斥为巧言令色的诡辩。亚里士多德的《修辞学》提到过安提戈涅,从她的言论得出了“不正义之法不是法律”,但他并没有就其中涉及的自然法话题有过任何深入的讨论。
“自然法”观念真正成为一个思想体系,始自稍后的斯多葛学派。按这个城邦没落时代崛起的学派,世界是一个由形式和质料构成的整体,它们相互依存,井然有序,在理性法则的支配下,向着一个预定的目的运动。斯多葛学派所谓的“自然”,便是指这种内在于宇宙的秩序结构。人类应当运用理性能力,去发现内在于这个结构中的法则,它是普遍有效,恒久不变的,服从它是获得正义—即最广义的“法”—的先决条件。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斯多葛学派和柏拉图理性主义的继承关系。
不过,就像柏拉图的思想一样,这个学派的自然法学说,也仅仅是一种哲学,它喻示着理想的法律或正义的终极来源,但它进入法律实践之后会产生什么作用,仍是不明确的。在特定的历史和族群背景下,它对于社会组织方式会有什么具体的规范性影响,人们事先很难做出判断或推测。如何平等对待众生,如何限制强权,不是自然法观念本身所能解决的问题。
原因是,希腊从未出现过一个以法律为使命的法学家阶层。当时城邦社会的审判,是在民众大会中进行。会场上进行的辩论,并不依赖法律论证,而是更多地来自道德和政治的考虑。以柏拉图为代表的希腊哲学家,也不接受把法律条文作为推理的出发点。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依靠推理才有可能获得更高的哲学真理。
到了罗马时代,由于西塞罗等人对自然法观念的传播,这种情况发生了显著的变化。西塞罗的思想可概括如下:自然法是永恒不变的,无论元老院的法令还是人民的决定,都不能使自然法失效,它们都受这个唯一法的约束,不可能“罗马有一种自然法,雅典有另一种自然法;现在有一种自然法,将来有一种自然法”。这就是说,自然法的普遍适用性超越历史和经验,无论人类生活经历何种变化,或各地的生活方式有什么不同,自然法都统一地发挥着作用。
西塞罗的自然法学说备受世人推崇,但他这些说法并无多少新意,其基本思想,我们都可以从斯多葛学派找到。唯其有异于希腊人之处,是他把自然法直接与法律制度联系在一起,这意味着自然法在罗马已经不仅是一种哲学,而是进入了制度建构的层面。按西塞罗的说法:“法律是植根于自然的最高理性,它允许做应该做的事情,禁止相反的行为。当这种理性确立于人的心智并得到充分体现,便是法律。”这种基于自然法的法律观意味着,任何成文法的正当性,都应以符合自然法为准,即使以合规的方式通过的法律,也不能取消罗马公民基本的权利。
不过,说到自然法与罗马法的关系,西塞罗算不上最杰出的代表。大约到了图拉真(五十三至一一七)时代,罗马帝国的疆域达到极致,与历史上其他帝国不同的是,它同时获得了另一个著名的称号,变成了一个举世无双的“法律帝国”:它治理广袤疆域的重要方式,是采用了一套不断完善的法律体系;建立这个帝国的人,是一些不见于其他帝国的贤达,即以盖尤斯和乌尔比安等人为代表的专业“法学家”。
这些法学家深受自然法学说的熏染,但并无兴趣探讨自然法这个抽象概念本身。他们的成就多得自实践。对他们来说,自然法的价值,不是引导形而上学的思考,而是如何用来建立人际关系的秩序准则,为解决司法纠纷指出正确的路径。这种思维风格,已大异于自然法观念在希腊思想世界的状态。
从法律史的角度看,这种法学家看待自然法的方式,给自然法思想带来了一个显著的变化。在希腊仅仅作为一个哲学概念的自然法,已转化为一种塑造制度的实践活动。罗马法学家的用力之处,是将继受的自然法观念落实于他们每天从事的法律活动。他们在不同的法律领域讨论各种案件,针对具体案情发现适当地调整规则,同行之间相互交流法律意见,引用彼此的观点以形成司法共识,由此自然法的理念色彩渐渐淡去,融入了市民社会日益繁密的法条之中。
为了使他们的成果易于理解,这里可以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抱持自然法观念的人,很容易推论出,有人得到一件“无主物”,他便是该物的所有者。如《法学阶梯》所说,不属于任何人的东西或战利品,属于最先得到它的人。这是很容易从自然法推导出的规则。像人没有义务做不可能的事,精神错乱者做出的承诺无效,等等,这些都是其合理性一望可知的法条。但是,对“无主物”或“不可能之事”的定义,却不是自然法能回答的。不给“无主物”设定明确的界线,难免会带来太多的冲突,除非无主物是取用不尽的。
一个人定居在一块无主土地上,从罗马法的角度来看,他只是自然法意义上的占有。这样的占有,任何人对他都不承担明确的法定义务。如果发生侵犯或剥夺的行为,他需要借助于司法救济,才能使占有物变成正式的财产。有了这种财产,相应地又会产生处置的问题,这就涉及要式买卖、抵债、转让、借贷、继承等一系列法律规范。溯及源头,这些规则可能多来自习惯,经过自然法衡平下的具体司法过程,逐渐形成了法条。
这种获得财产的方式,在罗马法中称为“民法占有”(domiumcivile),它有别于罗马法管辖之外的“自然占有”(domiumnaturale),为罗马人所专享。这大概是罗马人最初不轻易将市民身份授予蛮族的原因,有点类似于“华夷之辨”或“文野之分”,不过这种区分偏重于义礼之有无,罗马人则是以市民法意义上的身份作为标准。
罗马法学家在建构实体法的过程中,也通过观察习惯性规范的持续时间、普遍性和适用的一致性,判断它们是否真正合理。基于自然法的理性原则,他们发展出了一些司法实践中必须遵守的原则,比如制定法不能溯及既往,当事人不得审理自己的案子,同一罪名不得两次定罪,等等。这类检验法律合理性的标准,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直到今天依然有效。
从这里可以看到,自然法就是“符合理性的法”这一斯多葛学派的基本信念,在罗马法中获得了反复运用于实践的持久稳定的力量,由此也可以得出一点认识,用自然法观念规范社会行为时,不借助于人定法是不可能的。正义秩序的建立,需要借助于原始正义观之外的智力资源。
马克斯·韦伯在谈到罗马法时,曾用“高度分析的性质”来概括它的特征。诉讼可以分解为各种相关的基本问题,人的行为被定义为明确的不同要素,交易过程可简化为一些最基本的成分,一次交易只针对一个特定的目标,一次承诺只针对一个特定的行为。相应地,一次诉讼也只针对一个特定的案件。在这种操作下,自然法哲学层面所说的“人”,已变成了一个复杂的法律结构,“权利”也不再是一个哲学理念,而是一个法权概念。在这个思维框架中,罗马民法自然不会涉及空泛的“自然权利”,而是跟各项具体权利有关。
罗马法的成长过程,是自然法演化为社会规则的过程,也可以把它称为自然法的“文明化”过程。自然法意义上的人,只有进入受罗马市民法保护的秩序,他的“自然权利”(iusnaturale)才变成了“文明的权利”(iuscivile),即“公民权”,才能说他进入了“文明状态”。
同样的特点,也可以在英国法中看到。法律史上有一种常见的说法,英国的普通法是欧陆罗马法之外一种独特发展的产物。这样说固然不错,却不是完整的画面。英格兰在中世纪后期集权化的过程中,为了统一王国的法律,难免要去除繁杂多样的诉讼方式,使其变得更有条理。普通法的两部早期经典,《格兰维尔》,尤其是《布莱克顿》,都采用了很多罗马法的编排体例、推理方法和技术,这大概也是托克维尔抨击罗马法的复兴为君主专制助力的原因。不过与欧洲大陆不同的是,英国不但率先完成了王的集权化过程,也逐渐形成了一个高度专业化、相对自治的法律共同体。
如戴雪所说,英国的普通法与罗马法至少有一个共同特点,它更为看重的不是一般权利,而是“有效的司法救济”。这里所谓的“有效”的表现方式之一,便是职业法律人的司法专业性。其中最为人称道的案例,莫过于十七世纪英格兰大法官柯克和詹姆斯国王的对抗。
这位国王以他“同样具备人的理性,有判断是非的能力”为由,要求亲自参与司法审判。詹姆斯的这个想法,反映着欧洲绝对专制主义的兴起对英国的影响,但它并不是国王毫无根由的托辞,从福特斯丘和圣吉曼等人的普通法典籍中可以看到,法律是基于人类理性能力的主张,也是受到罗马法熏陶的普通法最基本的法理学叙事。
柯克这位以“普通法崇拜”著称的法官,肯定记得布莱克顿的古训,“国王在万人之上,但是在上帝和法律之下”。不过以此反驳国王是无效的,国王大可以说,我也会遵照法律判案。面对詹姆斯一世的要求,他先是奉承说,“上帝确实赋予陛下丰富的知识和非凡的天资”,然后话锋一转:“但是陛下并不精通王国的法律。涉及陛下臣民的生命、继承、动产或不动产的诉讼,并不是靠自然理性,而是靠技艺理性和法律判断力来决断的。法律是一门技艺,只有经过长期的学习和实践,才能获得对它的认知。”柯克分出“技艺理性”(artificalreason)和“自然理性”(naturalreason),这种事实上会限制王权的说辞,并不是来自人类原罪的宗教信条,而是法律的专业性。柯克不会像后来的浪漫主义者那样蔑视理性,只是强调了理性也是一种需要加工的能力。依他之见,运用于司法过程的理性,并非每个人生来具有,而是漫长的研究和实践训练培养出的技艺。
从这里可以看到罗马法学家所确立的民法自治传统的余晖。从十四世纪开始,英格兰逐渐形成了一个职业法律人群体,这个群体日益成熟和壮大,到柯克时代,与议会权贵一起,使普通法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了国王和教会势力的控制。这也是使它有异于欧洲大陆的情况,那里的专制君权强力扩张之时,法律共同体抵制王权干预的宪法功效并没有发生。
柯克更进一步说,一个人即使集合了众多人的技艺理性,仅凭他个人的头脑,仍无可能创制出英国的法律,因为它是经历了世代兴替,由伟大的博学之士一再去芜取精,才有了今天的状态。没有人靠一己之理性,能够比法律更有智慧。这意味着法律和相应的司法技艺,更不必说习惯,都是漫长社会实践的产物。与这种实践形成的判断力不同,自然法所要求的正义带有永恒不变的性质,不受时间的影响,技艺理性却是无法超越时间的,它只能以历史的方式完成。柯克这种思想,是两百年后保守主义鼻祖埃德蒙·柏克的主要思想来源之一,也可以让我们想到哈耶克的一个著名论断:理性能力同样是文明演进的产物。
柯克对詹姆斯国王自称拥有理性的排斥,透露着一种独特的正义观。确定正义在社会生活中的实际意义,需要靠技艺理性来完成;未经文明洗礼的理性,即后来被柏克讥为抛弃一切文明成果的“赤身裸体的理性”是靠不住的。詹姆斯国王插手司法的企图,也许不是出于邪恶的动机,但自然法赋予他的“理性”,会给权力任意践踏正义打开方便之门。
由此我们不难理解英国法律人的一个习惯。每遇疑难案件,他们通常会尽量避免直接援引自然法,而是把习俗、案例或先辈法学家的著述作为权威。就像罗马帝国时代的情形一样,每遇疑难案件,法学家就会引用乌尔比安或盖尤斯,因为这样更容易结束争议。英国的法律人把《布莱克顿》和《格兰维尔》奉为圭臬,美国的法官、律师眼中的可靠权威是柯克和布莱克斯通,都可作如是观。这种依赖既有知识体系的习惯,是柯克反对国王直接干预司法审判的动机之一。
相反,对于动辄诉诸自然法原则的做法,他们会视为一种“智力上的恶习”。如梅因所说:这些人“蔑视实在法,对经验不耐烦,先验地偏好推理,……使那些不善思考、不以细致的观察为据的头脑,形成一种牢固的成见,执迷于抽象原则”。这让他们失去了对例外或偶然的容纳能力,也不会诱发细致理解经验世界的愿望和耐心。
英国法律人这种重实务轻理念的传统,塑造了历经数百载完善权利保障的传统。以一纸公文宣布人民享有哪些权利,并非困难的事,难在如何使之得到落实。倘不能进入司法,这类宣言便无异于一纸空文。法治之优劣,一定是反映在对救济手段的专注上,个人权利的确立,也是以司法判决为准绳,英国人把这称为“处理基本权利的法律人方式”。道德风尚和社会环境的变化会使法律适时做出调整,同时又必须兼顾它的必要性、可持续性和统一性。这个过程,可以把它称为iusnaturale(自然法、自然权利)融入文明社会的过程。
也可以反过来说,自然法直接成为救济手段,可能意味着文明秩序的失败。梅因说,“时代越黑暗,诉诸自然法和自然状态便会越频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统治者的昏聩骄横导致的法治不彰之地,自然法更易于引起共鸣,它以至高无上的超验正义和天赋权利,为革命者提供了摆脱既有制度羁绊、逃离历史进入永恒的强大动力。在急于建立新世界的人看来,未经理性检验的社会沉积物,如宗教信仰、习惯、民俗礼制和偏见,总是对正义理念的拖累。
可见,自然法观念存在着一个内在的悖论,它既可表现为通过理性完善法治的努力,也可能意味着文明之外的野蛮状态。乌尔比安在《法学汇纂》中的经典定义,自然法是“自然教导给所有动物的东西”,其中便暗示了未开化的野蛮状态。西塞罗在《论开题》中也说:“远古之时,人游荡于荒野,茹毛饮血,与野兽无异。他们全靠体力,不受理性的引导,既不拜神明,也无社会责任;野合是常态,所以也不识子女,更不知公平法律为何物。”这大概是有关“自然状态”的最早描述,它更接近霍布斯而不是卢梭的自然法学说。
柏克和亚当斯听到潘恩为法国人的“自然权利”疾呼时,即嗅到了这种粗野的味道,他们二人都是有深厚普通法修养的人,潘恩的人权呼吁意味着对“旧制度”(不仅是法国的,而且还有英国的)的全盘拒绝,而在他们看来,正是来自这个“旧制度”的宗教信仰和法治传统,维护着殖民地人民的自由与财产安全。潘恩以天赋人权(原始正义)向专制宣战,痛恨暴政的激情,淹没了他的历史感,这使他无暇严肃看待一个问题:文明社会或有种种弊端,但它是否真能回到“造物主造人时的状态”,对一切利益关系进行重组?
可以再回到《安提戈涅》的故事。安提戈涅的反抗,换作今天的话,可以称为“私力救济”。这种情况,时常发生在强权导致司法救济失败之时,自然法开始绕开既有的法律,直接发挥作用。此类现象若是频繁出现,或变成大规模的集体行为,古人谓之“替天行道”,现在通常称为革命。美国的《独立宣言》和法国大革命的《人权宣言》,挥舞的是同一面自然法大旗,它会带来文明与正义还是灾难,更多地取决于挥舞它的人所仰赖的社会和知识资源。
安提戈涅的愤怒,很容易唤起观众朴素的正义感,自然法所预设的理性能力,已转化为单纯的义愤,让克瑞翁留下了千古骂名。但是在索福克勒斯笔下,克瑞翁并不是骄横无道的君主,反而更像是一个被安提戈涅的坚韧意志压垮的英雄,索福克勒斯的悲剧是同时献给他们两个人的。在战乱中的底比斯,克瑞翁的角色类似于罗马政制中的“独裁官”,他有权出于集体安全的考虑,为儆效尤,下令不得为叛国者殓尸。读一下剧中克瑞翁的辩词,也是同样有说服力的:“国家制定的法律必须得到遵守,没有比不服从命令更危险的事情,城邦将毁于此,家园将成废墟,军队溃不成军,胜利化为泡影。而简单地服从命令可拯救成千上万的生命。因此,我坚持法律,永不背叛。”这与现代国家在战时暂停或限制某些公民权利的行使并无二致,这涉及的不是自然法的正义问题,而是自然法和人定法的衡平问题,正如罗马法谚所说,“兵戈一起,法律就沉默了”(Interarmaenim silent leges)。
本文转自《读书》2025年1期
徐冠勉:舞女、械斗与全球史的异托邦
一七五二年十二月十九日夜,巴达维亚(现印尼雅加达)以西约二十多公里处的一个糖业种植园举办了一场舞女(ronggeng)表演。在性别失衡的商品边疆,这场演出算得上是一场盛会。为此,该种植园的华人劳工招呼邻近糖业种植园的劳工共同观看,并邀请其中头人共享晚餐与茶水。但是,随着演出的深入,盛会转为一场械斗,两个种植园的劳工因不明原因相互持械斗殴,最终造成数名劳工受伤,而主办该场演出的种植园亦被打砸抢劫。
该案卷宗现存于海牙荷兰东印度公司刑事档案,内有一百多页记载,包括约二十位当事人的口供以及前后数份调查报告。长期以来,这些内容琐碎、字迹潦草的刑讯记录并不为研究者们所关注。当面对这家世界上最早上市的跨国公司的庞大档案时,研究者们通常会选择首先关注它的全球贸易、资本网络,它所促成的全球艺术、医疗、知识交流,以及它所参与的全球军事与外交行动。
那么,我们为何需要偏离主流研究,来关注发生在这个全球网络的边缘的一件关于舞女表演与劳工械斗的事件?这样一件看似非常地方性的事件与学者们关心的东印度公司的全球网络有何关联?它又能否帮助我们从边缘、底层出发,从被全球化异化的底层民众的劳动与艺术出发,书写一段不同于帝国精英视角的庶民的全球史?思考这些问题,或许可以促使我们从新的角度进一步消融全球史与地方史之间的边界,探讨在一个特殊的种植园空间里艺术、性别、劳工、族群、资本主义这些议题之间复杂的纠缠,进而反思传统全球史所建构的全球化的乌托邦,关注在这个过程中被边缘化、异化的人群所实际生活的异托邦。
一、舞女
首先可能会让读者们浮想联翩的是这些在糖业种植园里表演的舞女。表面看来,她们似乎是在一望无际的蔗田里,以蓝天绿野为舞台,翩翩起舞。但细究之,便会发现一个悖论,因为一望无际的蔗田并非绿野,而是资本主义商品边疆扩张的现场,是资本将劳工与自然转变为商品并榨取剩余价值的场所。那么为何在这样的地点会有舞女起舞?
事实上,这样一幕在十八世纪巴达维亚乡村的糖业种植园中每年都会上演。据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的殖民史料,舞女表演在种植园已成为仪式。每年三月份,为准备新的榨季,种植园需要搭砌糖灶、竖立蔗车,为此要动员大批劳工连续高强度作业。蔗车竖立后,便要举行一系列仪式,包括由一位头人将一只白色母鸡作为祭品放入蔗车碾压,并有数天节庆,其间便有舞女表演。该节庆甚至有一个专门的爪哇语名称,即badariebatoe,意为“竖立石头”(蔗车的主体是由两大块竖立的石磨组成的),或许可理解为种植园的巨石崇拜。榨季结束后,种植园还会安排另外一场舞女表演。这些表演不只是仪式性的,也是劳工们重要的娱乐。
但不能因此便认为这些种植园里的舞女表演与中国乡村戏班演出无异,将其理解为传统乡村节庆的一环。巴达维亚乡村的糖业边疆并不传统,它不是一个由小农家庭构成的亚洲乡村社会,而是一个缺乏家庭结构且性别高度失衡的种植园社会。在这里,载歌载舞的舞女们并不是在参与一场传统的爪哇乡村节庆,而是在参与全球资本主义商品体系的扩张。她们的舞蹈、她们的性别和她们的身体都已深深融入了这个体系,而她们的表演甚至成了这个糖业边疆的必需品,被荷兰殖民者们污名化为巴达维亚糖业经济的“必要的恶”。十九世纪的殖民者们更是将这些舞女理解为妓女,将她们的歌声与舞蹈理解为一种低俗的娱乐。
到底谁是这些舞女?她们如何表演?又如何进入这个糖业经济体系?这些问题涉及印尼艺术史的一个重要议题,即爪哇音乐与舞蹈中的ronggeng问题。Ronggeng一词无法被准确翻译,其词源亦不可确考,大体可以将其理解为一位在数位乐器演奏者伴奏下亦歌亦舞的女性(本文简称其为“舞女”)。不同于东爪哇地区的宫廷舞女,ronggeng舞女通常并不依附于宫廷,而是在乡村、市井间游走、表演、谋生,有时服务权贵获取利益,有时又会为乡村节庆表演。在近代早期,她们在缺乏强大王朝国家的西爪哇地区尤其活跃,其中一个舞女文化中心是井里汶。这种传统在十五世纪爪哇伊斯兰化之前便已存在,舞女们最初应该是作为爪哇地区稻谷女神的化身,负责在每年稻米耕作之前提供表演,以祈祷稻米丰收。在伊斯兰化之后,她们又与苏菲神秘主义结合,进而延续这种舞蹈传统。从现有史料来看,舞女们大多来自贫困家庭,需要接受一定的舞蹈、音乐训练,才能成为职业的舞女。
由于不完全为宫廷所禁锢,舞女们有着一定的能动性为自己谋取利益。一七四三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井里汶的驻防官报道,马辰(Banjarmasin)的一位王公派遣一位使臣到井里汶,请求一个乐器(某种锣鼓)与一位舞女,为此该使臣带来了半两黄金与两只红毛猩猩作为礼物。经该驻防官协调,只有一位舞女愿意过去,她表示愿意到马辰为该王公服务五个月,条件是八十西班牙银元酬金,并确保五个月后将她送回井里汶。马辰位于南婆罗洲,是当时东南亚胡椒贸易的一个中心,也是荷兰与英国东印度公司外交争夺的重要对象。目前看来井里汶舞女可能以特殊的身份参与了这场全球贸易、外交冲突,现存档案中有一份一七七〇年井里汶苏丹致荷兰东印度公司信件,便讨论了胡椒贸易问题,同时还请求荷兰东印度公司帮助其获取一组年轻且“面容俊俏”的井里汶舞女。
另外,荷兰殖民档案不曾记载的是那些活跃于乡村的舞女。由于缺乏乡村本地档案,我们无法确知殖民时期乡村舞女到底如何活动,但是非常值得注意的是,在今天西爪哇乡村分布着不少舞女墓地。尽管乡村舞女作为一个群体已经在二十世纪印尼现代民族文化建构中,因其被污名化的身份而逐渐消失,但是至今仍然有村民维护、参拜这些舞女墓地。例如,笔者在二〇二四年七月份便曾两次走访了位于井里汶西部村庄边缘的一个舞女墓地。该墓地地处稻田之间,墓地入口标识为“舞女娘祖”(BuyutNyaiRonggeng),里面有两个建筑,分别为礼拜堂与墓室。墓室里面有两座墓,一座为一位舞女的,据称是生活在满者伯夷时期(十三至十五世纪),另外一座是某位男性的,但是村民强调这位男性不是舞女的丈夫。当地村民一直看护该墓,并每周四晚上(伊斯兰历周五)参拜。
那么作为稻谷女神的舞女又是怎么进入巴达维亚郊区蔗田的呢?首先井里汶地区本身就有蔗糖生产,根据十八世纪初的两份合同,上述舞女墓地所在区域就有大片土地被一位井里汶王公租给井里汶华人甲必丹,用于设立拥有两三个糖廍与两百头水牛的种植园产业。在十八世纪,该地也是巴达维亚糖业边疆的重要劳工供给区,每年都有大批井里汶村民背井离乡去巴达维亚乡村糖业种植园工作。因此,我们可以想象伴随糖业边疆的扩张与乡村人口的流动,井里汶乡村的舞女文化也进入了蔗田。原来为村民在稻田演出的舞女,开始为蔗田里面的劳工起舞。
二、械斗
但是,蔗田不是稻田,巴达维亚糖业种植园的社会结构与井里汶乡村截然不同。不同于作为家乡的传统乡村,巴达维亚糖业种植园是一个无家之乡,这里主要容纳的是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单身男性劳工,他们来此不是为了安家,而是为了赚取工资。以一七五二年十二月十九日夜那次械斗为例,主办方参与械斗的主要是华人。不同于从事海洋贸易的南洋华商,在巴达维亚乡村有着大批华人从华南而来成为糖业种植园劳工。他们在此主要占据着管理层与熟练工人角色,工资高于当地劳工。这也部分解释了为何这批华人会在这场舞女表演中作为主办方出现。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华人已在此过上富足、安定的生活,他们更多是苟活于一个动荡不安、充满暴力的边疆社会。这群华人服务的直落纳迦(Teluknaga)种植园位于丹格朗(Tangerang)区域。今天这是印尼的门户,就在雅加达苏加诺—哈达国际机场周边,但在近代早期,这是一个偏远的糖业边疆。在十七世纪,它一度是荷兰东印度公司与万丹苏丹国争夺的交界地区,一六八四年万丹将其割让给公司后,便成了巴达维亚糖业扩张的边疆,并在十八世纪发展为爪哇蔗糖主产区。糖业边疆的扩张带来一系列社会问题,尤其是族群与阶级矛盾。一七四〇年的红溪惨案就是这些矛盾集中爆发的一个结果,当时巴达维亚郊区的华人形成了一个个以糖业种植园为核心的武装据点,对抗荷兰东印度公司。丹格朗地区则是这场武装起义的重要根据地,直落纳迦种植园也名列荷兰军事行动名单,是该地区六大华人反抗据点之一。
与一七四〇年红溪惨案相比,一七五二年的这次械斗事件可能微不足道,但它所留下的丰富史料为我们揭露了一些深层、复杂的矛盾。大体而言,械斗之前这两个种植园之间已存在纠葛。其中主办舞女表演的种植园属于巴达维亚华人甲必丹王应使(OngEengsaij),但种植园土地属于一位已故东印度公司高级官员的遗孀玛利亚(MariaHerega)。王应使在事发前约两年(一七五〇年底或一七五一年初)于玛利亚处租得这块土地以及土地上包括糖廍在内的所有附属房屋、设备。但一七五〇年底玛利亚又将另外一个糖业种植园的设备转移到直落纳迦,建立一个新的种植园。这就埋下了冲突的伏笔。
为开拓这个新的种植园,玛利亚聘用了一位土生基督教徒沙龙为账簿书记,一位华人西姆为廍爹(potia,种植园管理者),并且雇用了六十位劳工,并侵占了原已租赁给王应使的土地,包括将一块放养水牛的草地开垦为蔗田。此外,玛利亚的手下还阻止王应使种植园的几位爪哇劳工修复他们的房屋,迫使他们迁移,进而侵占遗留下来的房屋与土地。玛利亚甚至亲赴现场,指令她的劳工们将王应使种植园廍爹的四头猪杀死,投入河中。
我们无法完全确定这些供词是否完全属实,也不能断言上述纠纷均为玛利亚单方过错。不过从中可以看出,在这个糖业边疆存在很多摩擦,这些摩擦正如罗安清在《摩擦:全球连接的民族志》(Friction:AnEthnographyofGlobalConnection)一书中提到的,是全球化在这些资本主义“资源边疆”的必然呈现。可以说,十八世纪发生在巴达维亚乡村的这些纠纷很大程度上预演了像人类学家们在当代印尼种植园与矿场的观察。这些纠纷的源头并不是两个当地村庄之间的世仇,而是在种植园主利益驱使下,两群素未谋面,且不定居于此、分属不同族群的种植园劳工在日常工作与生活中不断累积的矛盾。
十二月十九日夜的舞女表演不幸成为矛盾的爆发点。尽管各方供词龃龉,但大致可以确定的是,当天下午四点时候,从城里坐舢板船回来的沙龙刚一到岸便碰到王应使种植园的廍爹,后者邀请他去观看当晚的舞女表演。该消息很快在玛利亚的种植园内传开,晚上八点钟左右,沙龙带着手下大约三十名劳工前去观看,其中不少人都携带武器,似乎有意赴一场鸿门宴。到达现场后,沙龙走入了王应使廍爹的房屋,发现里面的华人正在用餐,并邀请他共进晚餐,但沙龙婉拒。不过,沙龙可能还是坐下来和华人们一起喝了一杯茶。沙龙的随从们则直接去观看舞女表演,其中几位还走近了舞台附近的赌桌,围观赌钱。此后不久,冲突爆发,双方持械互斗,各有伤害,最后王应使种植园财物被抢。
关于械斗的起因,双方各执一词,沙龙的手下声称是源于赌博时双方言辞冲突。王应使廍爹则否认赌博存在,坚称种植园内部不允许赌钱,当晚没有赌博,只有舞女表演。让事态更加复杂的是,荷兰司法当局调查发现,沙龙手下参与械斗的并非华人或爪哇劳工,而是一批奴隶,其中包括不少逃匿奴隶。不同于大西洋的奴隶制种植园,巴达维亚乡村的种植园建立在一个高度货币化的劳动力市场上,依靠雇佣劳工维持日常运作。雇佣缺乏议价能力的逃匿奴隶,便成为种植园主控制劳工成本的一个重要手段。
这批被捕的逃匿奴隶一共四人,均是二三十岁青壮年男性,其中有二人来自苏拉威西,一人来自帝汶,一人来自印度西南部的马拉巴尔海岸。通过公司的全球贸易网络,他们被贩卖到了巴达维亚三个奴隶主家庭。之后,他们选择了逃亡。从他们的供词来看,巴达维亚的糖业边疆已成为奴隶逃亡的重要目的地,并已形成复杂的逃亡路线。被玛利亚的种植园雇用后,一位华人工头信誓旦旦地和他们说:“在这里不需要害怕,没有人敢对你做什么,我现在就给你一把砍刀,以及其他你需要的东西。”
三、异托邦
经过近一年半侦办,公司司法机构最终于一七五四年六月十五日宣判此案,被告只有这四位逃亡奴隶。他们被判处鞭刑,外加带铐服劳役五年,之后被流放。为何一场在舞女表演时爆发的大规模械斗,最终却只有这四位逃亡奴隶领刑?这样一件最终以四位逃亡奴隶顶罪的械斗案和我们要讨论的全球史又有何关系?
这需要重新思考东印度公司以及东印度公司背后的全球史。不同于传统认知中的那个开放、自信、进取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我们在庞大的公司档案中读到的更多是一个个狭隘、惶恐、保守的公司官僚。荷兰东印度公司不是一家现代航运公司,而是一个有着垄断特权的殖民帝国,它并不擅长自由贸易获取利润,而更倾向于诉诸武力与强权。在实际运行中,它亦非无差别地促进全球化,而是积极切断竞争对手的全球联系,以此维持它在全球贸易的垄断地位。它所用于参与全球贸易的商品亦非完全通过自由贸易获取,而依赖于复杂的权力运作。其中最典型的个案便是香料贸易,公司通过战争、不平等条约控制东南亚香料产出,然后在全球市场高价出售香料,获取暴利。同样的重商主义思维被贯彻到了巴达维亚糖业,公司在此扮演着双重角色。其一,它是一个垄断性商人,可随时出台法令限制私人贸易,管控糖价,然后再将收购到的蔗糖高价转卖到阿姆斯特丹、波斯湾、印度与日本等地;其二,它是一个殖民政府,通过一整套政治制度维系这个糖业边疆的社会秩序,防止劳工暴动。
种植园舞女表演时所引发的械斗戳中了这种双重角色的内在矛盾。公司管理者们既要垄断贸易,又要武力占领一个能够提供垄断贸易所需商品的殖民地,还要保证这个高度不平等的殖民地社会的稳定、和谐与繁荣,最后还要兼顾股东的收益和自己的私利。要同时实现这些目标,就需要不断从种植园劳工那里榨取尽可能多的剩余价值,同时又要防止这群性别失衡的、躁动的单身劳工暴动。在此背景下,蔗田里的舞女,因为她们对于男性劳工不可否认的吸引力,便成为公司管理层关注的问题。公司为此出台了一系列法令,试图规范舞女能否跳舞、怎么跳舞、在什么场合跳舞、谁可以看跳舞、谁可以从中获利甚至如何规训舞女。这些法令一方面极力预防舞女跳舞所可能引爆的社会矛盾,但是同时又为舞女表演网开一面,因为舞女被认为是吸引男性劳工到种植园边疆工作的“必要的恶”,同时还是维持爪哇乡村社会稳定的一个传统习俗。为此,东印度公司不断调整舞女法令,从一七〇六年的严禁(规定没收舞女首饰并罚款),到一七五一年的部分解禁、开始征税,到一七五二年修改舞女税率,到一七五四年再次收紧,再到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更加细化的规范(规定如何领证表演、何时表演、在什么场合表演等等),最后到一八〇九年出台了在井里汶建设三所模范舞女学校的管理规定。
这次械斗案恰恰发生在一个重要的政策转折期。该案事发一年前,东印度公司于一七五一年十二月十一日颁布了一则新的法令,承认完全禁止舞女表演不可能,故选择一个中间路线,通过税收与条例来规范舞女表演。条例规定城内与近郊仍然严禁,远郊与乡村可以,但表演必须在室内,闭门表演每场收税一银元,开门则每场五银元。不过,所有这些都不适用于奴隶,法令第十五条规定,奴隶不能进入舞女表演场合。因为舞女对于奴隶们而言是“如此有吸引力”,以至于他们会偷窃主人财物去看表演,甚至仅仅是“为了看舞女一眼”。
但是,这些法令很难管辖到糖业种植园。公司所拥有的治安力量非常有限,糖业边疆是一个法外之地,那里何时举办、如何举办、谁来观看舞女表演完全超出了公司的控制。更何况这些地方本来就是大批逃亡奴隶的避难所,在这里他们至少实现了不受公司限制观看舞女表演的自由。一七五二年底的这次械斗事件将这一切暴露在公司高层面前。一七五四年,该案结案后不久,公司便出台一个新的舞女条例,决定不分城乡,全面禁舞,违者每场罚款一百银元。对作为奴隶主的公司高层而言,很少有事务会比防止自己身边奴隶犯罪与逃亡更重要。但是,公司并没有能力在种植园禁舞,蔗田里的舞女是个公开的秘密,被十八世纪后期的出版物反复提及。到了十九世纪初,公司不得不特许种植园内部舞女表演,将其明确定义为糖业经济必要的恶。
全球史可能存在两条非常不一样的研究路径,一条是正面赞颂全球化,关注能够在全球化中获得社会流动性的精英人物以及他们的全球网络;另外一条是反思全球化,关注在全球化中失去社会流动性的边缘人群以及他们生活的边缘空间。前者所呈现的也许会是一个符合新自由主义理想的全球化的乌托邦,后者也许比较符合福柯提出的异托邦概念。这个被异化的、与传统亚洲乡村社会截然不同的种植园社会可能就是那样一个异托邦,只是它不是福柯所理解的现代民族国家的异托邦,而是一个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异托邦。
这个异托邦让我们看到传统全球史中容易忽略的一些问题,看到在全球化中被边缘化、被污名化的劳工、艺术与性。这里的劳工非常全球化,有来自华南的华人移民,来自爪哇乡村的季节性农民工,还有来自苏拉威西、帝汶、印度等地的奴隶。但是这种全球化并未让他们受益,他们在此劳动,却难以在此安家。他们在此为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生产,却无法在此实现自身的人口与文化再生产。舞女的表演或许承载了他们对于艺术、性与再生产的全部幻想。但是这种合理的幻想却被殖民者理解为这个糖业经济的必要的恶,而被污名化。事实上,造成这场舞女表演期间械斗的根本的恶,既非舞女,亦非逃亡奴隶,更非单身华人与爪哇劳工,而是东印度公司用暴力推动的不平等的全球化。作为一个异托邦,巴达维亚乡村的糖业种植园就如同一面镜子、一张底片,可以帮助我们更加深刻地洞悉这种恶,进而反思传统全球史背后的新自由主义乌托邦。
本文转自《读书》2025年1期
俞金尧:近代早期世界市场上的白银贸易与中国的黄金外流[节]
一
地理大发现以后,欧洲人奔走于世界各地,全球贸易联系开始建立起来,世界市场逐渐形成。明清之际的中国对外贸易也因此而与世界市场产生更多关联。
从中国输出的货物主要是丝绸、茶叶、瓷器等大宗商品,而从海外输入中国的商品包括胡椒、大米、布匹等生活必需品和象牙、珠宝、珊瑚、檀香等奇珍异宝。无论是进口还是出口,在欧洲人到来之前,这些商品中的大部分都是中国商人在东洋和西洋贸易中常见的货物。但是,欧洲商人加入亚洲贸易,使得中国的外贸有了世界性的维度,即从过去的区域性国际贸易,转变为全球贸易的组成部分,例如丝绸和瓷器不仅被直接贩运到欧洲,也通过跨太平洋航线被销往南美洲。
从区域性国际贸易到世界贸易,这是一个重要的转变。从亚洲区域性国际贸易来看,中国至少从唐宋以来就是这个贸易区域的主要国家。郑和七下西洋使中国在这个区域的影响力提升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不过,到全球贸易发生以后,欧洲人不仅在全球层面上了解货物产地和销售市场,而且掌握市场行情,包括商品的成本、价格、利润、数量、款式等。结果,他们把亚洲市场整合进世界市场。这样一来,中国作为过去区域性国际市场中的主导国家,被卷入全球贸易关系中。
欧洲人不仅擅长商品交易,也要为市场生产所需的产品。白银是近代早期世界市场上的重要商品,中国作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其商品进出口总量对世界经济产生重要影响。中国对白银的需求量大,与从中国输出大量丝绸、瓷器、茶叶一样,这些贸易都蕴含着巨大商机。欧洲商人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开始从日本贩运白银到中国。后来,西班牙人又在南美开发银矿,并通过“马尼拉大帆船”将白银贩运到亚洲。
二
近代早期到底有多少白银从世界各地输送到中国?这很难准确统计。中外历史学家对此都进行过研究,结果却不尽相同。有的估计,光是明代流入中国的白银就超过5亿两;而有的估计约2亿两至3亿两,其中又以3亿两左右的估计为多数。实际上,由于计量单位、研究时段、资料来源等不同,彼时中国到底流入多少白银,只能是一个无法取得准确结果的估计数。不过,中外研究者在一点上能取得共识,那便是流入中国的白银数量巨大,且输入中国后不再外流,中国因此而被看作当时全球白银的终极“秘窖”。
近代早期白银被当作世界性货币,有了白银,当时的世界贸易仿佛被注入润滑剂。随着欧洲资本主义的发展,世界市场成为欧洲商人的广阔天地,他们到处奔波冒险,建立贸易关系。白银最初是欧洲人为了购买亚洲的胡椒、香料、丝绸、瓷器、茶叶等商品,专门从母国运来的货币。他们从东方购入大量商品,当然也意味着要给中国、印度、日本和东南亚国家等运来大量的贵金属。贵金属大量外流曾引起欧洲国家一些人的不满,早期重商主义者就反对从本国输出金银。不过,由于贸易挣来更多贵金属,增加了国民财富,这种对外贸易最终获得社会的理解和支持。
白银在世界市场具有货币和金属产品两种角色。在中国,从明代开始,官方认定以白银作货币。欧洲人由此发现巨大商机,作为货币,欧洲人用白银从中国和亚洲市场购买欧洲市场上畅销的商品;而当白银可以从日本和南美洲的银矿大量开采时,白银对欧洲人来说已经超越单纯的货币角色,而成为与铜、铅、锡等一样的金属矿产品。当中国市场大量需求白银之时,欧洲人便不失时机地为中国输送白银。
于是,明清之际白银大量流入中国,而中国的货物也大量流出到欧洲人手上,其中也包括大量黄金。
三
有多少中国黄金流到欧洲同样很难估量。实际上,研究中国黄金外流的数量,要比估算白银流入中国的数量更难,因为从中国获取黄金是一种私下交易,难以获得公开数据,甚至难以推算一个大致数字。但这并不意味着不能讨论这个问题,而且我们基本上能得出一个结论:中国黄金随着大量白银流入中国而流至欧洲。
欧洲人对黄金有一种渴望。大航海的初衷之一就是寻找黄金。自马可·波罗游历中国,给欧洲带去东方遍地黄金的信息以后,欧洲人便做起到东方寻找黄金的梦。起初,葡萄牙人沿非洲海岸航行和探险,在非洲发现了“黄金海岸”。西班牙人到达美洲,也是以掠夺黄金为主要目的。当他们最终到达中国后发现,与中国相比,欧洲金贵银贱。这是一个重要的市场行情,其中套取收益空间巨大。
最早发现中国银子贵、金子便宜的欧洲人是马可·波罗。不少人注意到马可·波罗在游记中说中国黄金遍地,却很少有人提及他的游记中三次谈到中国的金银比价,这说明马克·波罗已经意识到贵金属的价格问题。利玛窦以传教士身份来中国,他在1582年也发现中国金价低。在马尼拉大帆船贸易之初,墨西哥的金银比价为1∶12,而中国的金银比价竟然是1∶4,西班牙人惊呼:这儿所有的东西都很便宜,几乎免费!
研究表明,明代绝大部分时间里,中国的金银比价大约为1∶6。清初,金银比价为1∶10。而同时期欧洲的金银比价大约在1∶15左右。这就意味着把欧洲和美洲的白银运到中国,套取中国的黄金,是极为有利可图的买卖。亚当·斯密在1776年发表《国富论》,其中有一段话把这桩买卖的利益讲得十分透彻:“贵金属由欧洲运往印度,以前极有利,现今仍极有利。在印度能够获得好价的物品,没有什么能与贵金属相比……贵金属中,以金运往印度,又不如以银运往印度为有利,因为在中国及其他大部分印度市场上,纯银与纯金的比率,通常为十对一,至多也不过十二对一。而在欧洲,则为十四或十五对一……对于航行印度的欧洲船舶,一般地说,银是最有价值的运输品。对于向马尼拉航行的亚卡普科船舶来说,也是如此。新大陆的银,实际就是依着这种关系,而成为旧大陆两端通商的主要商品之一。把世界各处相隔遥远的地区联络起来,大体上也是以银的买卖为媒介。”
从马可·波罗到亚当·斯密,几个世纪中,欧洲人一直注意到亚洲与欧洲在金银比价方面的明显价差与套利空间。由此来看,欧洲人从世界各地运白银到中国,并非都用来购买中国的丝绸、瓷器和茶叶,有很大一部分银子应当是用来购买中国的黄金。
四
尽管我们没法精确计算欧洲人在近代早期从中国套走了多少黄金,但欧洲人在中国购买黄金的历史材料并不少见。
1580—1614年,澳门葡萄牙商人把大量中国黄金出口到日本长崎,对日本的黄金交易一次性达750公斤。那时,日本开采银矿,银子多而黄金需求大,葡萄牙人做转口贸易,用日本的白银换中国的黄金,获利不少。华人学者王庚武曾指出,对荷兰和英国而言,特别是对于那些绕过东印度公司的个体商人来说,黄金可比基督徒重要得多,而亚洲黄金最便宜的地方是中国。学者刘勇也发现,荷兰人在中国购买货物,最吃香的当属黄金。17世纪是荷兰经济的“黄金时期”,荷兰人试图独占中国的黄金交易。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欧洲人都有意购买中国的黄金。18世纪中叶,荷兰巴达维亚政府负责对华贸易的“中国委员会”,要求大班们在广州代购黄金。175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捷达麦森号”在返航途中沉没。1985年时,人们打捞这艘沉船,发现它装载了147块金锭,重达53公斤。1731年,英国东印度公司要求投资60000英镑购买黄金,最终购买到7000个金元宝,价格为每个110~115银两不等。瑞典东印度公司的大班也在广州购买黄金,斯德哥尔摩北欧博物馆收藏了1747年中国商人与瑞典东印度公司大班签订用10000西元银子支付黄金的价格合同。1760年的合同显示,几位中国人与荷兰东印度公司交易了4500两(450锭)的“南京银”。
可见,近代早期到中国进行贸易的欧洲国家,几乎都参与了购买中国黄金的交易。完全可以推断,流入中国的大量银子有相当一部分是以中国流出相应比例的黄金为代价的,这就是学者万志英所说的:在“白银世纪”里,中国吸收了银却流失了金。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说,“据麦根斯氏的计算,每年输入欧洲的金银数量之间的比例,将近一对二十二,即金输入一盎司,银输入二十二盎司。可是,银输入欧洲后,又有一部分转运东印度,结果,留在欧洲的金银数量之间的比例,他认为,约与其价值比例相同,即一对十四或十五”,“每年由欧洲运往印度的银量很大,使得英国一部分殖民地的银价和金对比渐趋低落……中国金银之比,依然为一对十,或一对十二,日本据说是一对八”。由此可见,欧洲的金银比价从1∶22回落到1∶16或1∶15,主要是因为欧洲人把白银运到亚洲去了。白银贸易让欧洲人套走了黄金,还减轻了通胀压力,一举两得。
本文转自《光明日报》( 2025年01月20日)
《俄罗斯解密档案选编:中苏关系》1972-91
1972年
№22929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苏联对尼克松访华的反应(1972年1月21日)
№22932 多勃雷宁致外交部电:中美可能就越南问题达成协议(1972年1月26日)
№22933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美苏高层会晤、中美会谈等(1972年1月28日)
№22934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通报尼克松访华的成果及印象(1972年3月1日)
№22936 多勃雷宁致外交部电:对尼克松访华成果的评估(1972年3月8日)
№22937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尼克松访苏安排及中美军事合作问题(1972年3月9日)
№22938 勃列日涅夫与基辛格会谈记录:美苏关系及越南问题(1972年4月21日)
№22941 勃列日涅夫与尼克松会谈记录:如何结束在越南的战争(1972年5月24日)
№06767 葛罗米柯与基辛格会谈备忘录:美苏解决越南问题的讨论(1972年5月27—28日)
№10413 苏共中央书记处会议记录:关于成立中国问题顾问专家小组(1972年10月20日)
№06768 谢尔巴科夫与黄文进谈话记录:越南通报与美国谈判情况(1972年12月27日)
1973年
№10414 苏共中央书记处会议记录:兄弟党中央国际部代表会商中国问题(1973年4月9日)
№06770 谢尔巴科夫与黄文进的会谈记录:巴黎会谈情况及越南局势(1973年6月14日)
1975年
№24836-2 雅科夫列维奇的回忆:关于对中国进行的访问(1975年)
№25984 外交部第一远东司的报告:澳门情况及中国的立场(1975年5月5日)
№16061 苏共中央书记处会议记录:关于出席各兄弟党中央国际部代表会议(1975年6月13日)
1977年
№08117 情况通报:中国形势和中国新领导的政策(1977年1月17日)
№08118 情况通报:关于中国的形势和当前北京的对外政策方针(1977年4月11日以前)
№25985 驻葡使馆致梅德韦多夫斯基函:澳门和东帝汶的法律地位(1977年8月23日)
№08119 苏共中央致兄弟党领导人通报:关于中国新领导的政策(1977年9月)
№13723 葛罗米柯与卡特谈话记录:美中关系正常化等问题(1977年9月23日)
1978年
№13724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勃列日涅夫谈国际局势(1978年6月8日)
№10422 苏共中央书记处会议记录:批准联络部反击中国领土要求的措施(1978年6月13日)
1979年
№06018 马纳索夫同李善一谈话记录:关于中苏同盟条约续签问题(1979年4月10日)
№06039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关于中苏谈判的情况(1979年10月11日以后)
1980年
№13725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关于批评中美合作致驻联邦德国大使电(1980年2月1日)
№16687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关于揭露中国亲美方针的指示(1980年5月8日)
№16688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关于对抗美中军事合作的指示(1980年10月2日)
№25987 苏共中央决议:根据揭露中国特务的材料摄制专题影片(1980年12月15日)
№25963 塔斯社记者发自喀布尔的电报:中国人在阿富汗(1982年1月30日)
1982年
№26580 切尔尼亚耶夫日记摘录:苏共中央内部关于对华方针的分歧(1982年5月21日)[30]
№26581 切尔尼亚耶夫日记摘录:苏共中央内部关于对华方针的分歧(1982年7月10日)
№26582 切尔尼亚耶夫日记摘录:苏共中央内部关于对华方针的分歧(1982年8月7日)
№11928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关于缓和苏中关系及国际局势的讨论(1982年9月9日)
№26583 切尔尼亚耶夫日记摘录:苏共中央内部关于对华方针的分歧(1982年9月11日)
№26584 切尔尼亚耶夫日记摘录:苏共中央内部关于对华方针的分歧(1982年10月2日)
1983年
№16691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关于扩大对华贸易及国际局势的讨论(1983年5月31日)
№25988 驻英使馆的情报:英国对待中英关系的态度及其趋向(1983年6月20日)
1984年
№21961 苏共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委会议记录:恢复苏中友协活动的决定(1984年1月29日)
№25990 拉古林的报告:澳门问题及苏联的立场(1984年7月21日)
№21960 乔尔内致苏共中央报告:哈巴罗夫斯克与中国恢复往来情况(1984年11月1日)
№21962 萨利尼科夫致乔尔内报告:黑龙江中苏友协代表团来访情况(1984年11月12日)
№25991 驻联合国及其他国际组织代表处的报告:澳门回归问题谈判(1986年11月27日)
1987年
№25869 卢金的报告:就政治解决柬埔寨问题举行会谈(1987年12月16日)
1988年
№25941 沃罗比约夫与李凤林会谈记录:苏联要求中国关注越南的照会(1988年3月30日)
№25863 外交部亚洲司的报告:印度支那各国与中国对柬埔寨问题的态度(1988年5月4日)
№25870 外交部太平洋和东南亚司的报告:在亚太地区扩大合作的可能性(1988年6月6日)
№25936 法捷耶夫与李凤林会谈纪要:通报阿富汗的局势(1988年6月22日)
№25945 沃罗比约夫与李凤林会谈记录:中国决定与苏联举行高层会晤(1988年11月11日)
1989年
№25871 外交部太平洋和东南亚司的报告:保障苏联在亚太地区的利益(1989年4月12日)
№25992 苏共中央书记处会议记录:与各国共产党的联络计划(1990年2月22日)
1990年
№25845 卢金与潘占林、李辉会谈纪要:俄罗斯联邦与台湾的关系问题(1990年10月31日)
1991年
№25866 外交部远东和印度支那国家司报告:中苏关于台湾问题的磋商(1991年4月15日)
№25917 库纳泽与于洪亮会谈记录:寻找中俄两国接触的共同点(1991年10月8日)
№25890 关于俄罗斯最高苏维埃代表团访华的报告(1991年12月13日以后)
人名译名对照表1972年
№22929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苏联对尼克松访华的反应(1972年1月21日)
1月21日,我同基辛格在苏联大使馆进行了长时间的会谈。就最近一年半到最近两年发生的事情,我们讨论了许多问题,而主要讨论的则是关于今年5月份即将在莫斯科举行的苏美高层会晤这个问题。
第一,转交了勃列日涅夫写给尼克松总统的信件。
基辛格说,他将立刻把这封信件报告了尼克松总统。关于尼克松总统对这封信件的详细反应他会随后另行通报。基辛格说,他非常了解尼克松总统的情绪和想法,因此他现在可以肯定地说,尼克松总统同意勃列日涅夫总书记在信件中提到的主要观点:现在应该开始做一些实际工作,为高层会谈中将要讨论的问题做好准备。
因此,基辛格提议我们同他们进行定期会谈(一周一次),做好这项工作。从3—4月份开始这些定期会谈将会更加频繁地举行。
我回答说,苏方愿意就相关问题开始会谈。
基辛格接着说,尼克松总统无疑同意勃列日涅夫总书记在信件中提出的如下建议:委托相关部门开展工作,为两国政府在科学、技术、医疗卫生领域签署协议做好准备,这些协议可以在5月份举行高层会晤的时候签署。
关于尼克松总统对苏联进行访问的组织工作,基辛格已经事先向尼克松总统提议,这次访问的时间为5—7天。他想知道苏联领导人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除了访问莫斯科以外,尼克松总统还想访问列宁格勒和苏联另外一个城市,当然,这还要看苏联方面的考虑,如果苏联政府不反对这样的访问日程的话。
在这种情况下,尼克松总统希望能够得到莫斯科的建议,提出2—3个苏联城市(莫斯科和列宁格勒除外)供他选择,他再从中挑选出一个城市进行访问。
基辛格风趣地说,尼克松总统挑选对哪个苏联城市进行访问,这完全取决于苏联领导人,因为尼克松总统“担心他指定要访问的地方凑巧靠近苏联发射宇宙飞船的地方,而这是不被允许的”。显然,他这样风趣地说也不是偶然的。
我事先向基辛格通报说:在尼克松总统到莫斯科访问之前,他基辛格可以对莫斯科进行访问。基辛格对这一通报表示了感谢,并且说,从各方面来看,在尼克松总统到莫斯科访问之前,他对莫斯科进行访问将是有益的,这一访问可以在3月下旬进行(也就是在尼克松总统访问中国之后)。如果苏联方面对此不反对的话,稍后可以确定这次访问的具体日期。第二,基辛格确认,关于调解近东问题,他们将背着尼克松和葛罗米柯在去年秋天举行会谈的时候提出的精神,努力做好准备工作,以便在莫斯科高层会谈中,对双方已经协调过的一些想法进行讨论。同时,他还多次提到他们将会面临的一些困难,这指的是在同以色列政府打交道的时候将会遇到的困难。基辛格还援引了同果尔达·梅厄(前不久她在白宫访问)进行的会谈。现在他们正在同以色列就达成中期协议(解决苏伊士问题)的可能性问题举行谈判。
关于这些问题基辛格都没有详细谈论。基辛格说,星期四或星期五我们将举行下一次会谈,在这次会谈中将详细地讨论这些问题。第三,全欧会议问题。会谈中,关于这个问题进行的讨论,都是围绕着苏美双方都已经表明过的那些立场进行的。表面上来看,基辛格提出的想法显得比较具有和解的性质,但是华盛顿的实质立场仍然和以前一样:在最终签署柏林协议之前,在召开全欧会议问题上,美国什么事情也不愿做。
第四,同基辛格在1月21日进行的这场会谈的相当部分内容都是关于苏美就限制战略武器问题进行的谈判的状况这个问题。
从基辛格的谈话可以看出,对于在莫斯科举行的高层会谈中就这个问题签署协议,尼克松总统仍然是非常感兴趣的。但是,我注意到了一个情况,在这次会谈中,基辛格在这个问题上仍然是毫不妥协。此外,在证明就这个问题达成协议的好处的时候,对于制止军备竞赛这个重要的任务,他事实上是避而不谈(还要考虑到,现在白宫向国会提出了新的发展军备的计划)。
显然,在签署协议这件事情上,基辛格特别注意的是政治问题,甚至还有宣传问题——一定不能辜负国际舆论(以及美国的国民)的希望,“在苏美经历这么长时期的谈判之后,他们期待着签署这样的协议,或许,他们还会夸张地把这些谈判看作是苏美关系的晴雨表”。基辛格认为,如果不能就这个问题达成协议,那么在莫斯科高层会谈的时候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投机行为”。
最近,美国政府采取了一些措施,来加强军备竞赛,其中包括加强在战略武器上的军备竞赛,尼克松总统最近的发言以及他刚刚宣布的新的军事预算计划,都证明了这一点(新的军事预算计划比去年的军事预算增加了60亿美元,在战略武器上的投入增加了16%),我对美国采取的这些措施进行了批评。我特别强调说,美国政府在采取这些措施的时候,苏联没有增加自己的军费,这从苏联新的军事预算计划中可以看出。更不要说美国采取的上述措施与苏美谈判的主要任务(限制在战略武器上的竞赛)明显相矛盾。我问基辛格,尼克松政府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呢?
基辛格尽力解释说,美国军费总量得到了增长,这主要是由于军人们的工资提高了。但是后来他不得不承认,美国现在确实计划增加自己的战略武器,特别是增加海基战略武器,在考虑恢复建设新的、更加先进的载有导弹的核潜艇。
基辛格尽力为美国新的核潜艇建设计划进行辩护,他说,在维也纳—赫尔辛基举行的谈判中,就这个问题进行的谈判没有取得进展,苏联“总是拒绝”关于暂时冻结海基战略导弹的提议。6个月前,尼克松总统秘密地向苏联领导人提出的关于“相互均等”的建议是个“非常真诚的、具有建设性的”建议,该建议希望通过对建造新的载有导弹的核潜艇进行限制,使两国这类舰艇的数量都为41艘(不包括不太先进的潜艇,如果苏联愿意的话,他们可以保留这些不太先进的潜艇),对于这个建议他基辛格是特别同意的,“但是莫斯科没有对这一建议作出任何回应,尽管尼克松总统个人认为这一建议非常重要”。
基辛格详细地说,尼克松执政以来,也就是在3年的时间里,为了苏美就限制战略武器进行的谈判取得积极的成果,美国没有建造一艘新的核潜艇。但是苏联在不断地加强载有导弹的核潜艇的建造——关于这个问题尼克松总统在最近同苏联外长会谈的时候已经详细地谈论过了,考虑到这种情况,美国政府现在决定恢复建造新的载有导弹的潜艇,以便在这一非常重要的战略领域不落后于苏联。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以前也对苏联外长说过。
基辛格试图把美国加强军备竞赛的责任几乎都推到苏联身上,对此我表示了坚决的反对。我再次批评了美国在这些问题上的立场。我说,美国政府的这种做法未必能够为正在进行的、就限制战略武器问题举行的谈判营造良好的氛围。
随后,在我同基辛格就这个问题举行的讨论中,美方在限制战略进攻性武器问题上的立场大致可以被归结为如下几点:
基辛格说,在这个问题上美国愿意接受如下方案:
1.他们提出的关于美国和苏联都把他们最新的和较新的、载有导弹的核潜艇的数量都限制在41艘的建议仍然有效。苏联可以建设和改造自己最新的载有导弹的潜艇,使其达到41艘。到时候美国所拥有的这样的核潜艇的数目也将不超过41艘,这指的是,这41艘潜艇不包括那些将被逐步卸除武装的潜艇,随着新的建设的开展,这些潜艇将由新的潜艇来替换(这指的是美国的载有导弹的潜艇在结构上不太先进)。当然,在不超过41艘潜艇的情况下,苏联也可以用他们最先进的潜艇来替换这些潜艇。简单地说,两国的舰队都可以拥有数量相等的比较先进的潜艇,在不超过商定的潜艇数目的情况下,都可以对这些潜艇进行改造。基辛格确切地说,美国现在才决定建造新型潜艇,在1975—1976年之前,这些新潜艇将不会服役。
2.按照两国在战略导弹问题上确定的同一标准暂时冻结进攻性武器,无论是陆基进攻性武器还是海基进攻性武器(在这种情况下某一方潜艇的最大数目为41艘或商定的其他数目)。
3.第三个方案是,确定两国最多可以拥有的陆基和海基进攻性导弹的数目,但是在不超过这一数目的情况下,根据自己的意愿,每一方都有权利把一种类型的战略进攻性武器转化为另一种类型的战略进攻性武器;尽管这个方案他们美国人也不愿意接受。基辛格仍然断言,如果在就反导问题签署协议这件事情上,在关于暂时冻结进攻性武器问题进行的谈判中不考虑关于载有导弹的潜艇这个问题,那么,他们是不能同意进行这样的谈判的(关于这个问题,他说,如果只是同意冻结一个陆基导弹基地,使其停留在目前的水平上,那么苏联在这类武器上将会占据比美国多几百枚导弹的优势,这是美国国会未必会同意的)。
然而,如果把美方在两个月之前所说的话进行比较,把美国在宣布建造新的导弹潜艇计划之前所说的话进行比较,现在看起来,基辛格的上述谈话已经不再显得那么绝对了。
看起来,不能排除的一种情况是:在5月份莫斯科高层会谈之前,白宫不会提出,必须把载有导弹的潜艇列入需要暂时冻结的进攻性武器的范围,这是由于美国现在已经提出了建造新型潜艇的庞大计划。
在反导防御问题上,基辛格所谈论的仍然是美国以前的立场,在维也纳举行谈判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知道了这些立场。
第五,在会谈的过程中,基辛格多次谈到越南问题。给人的感觉是,从美国国内政治方面来说,对于尼克松政府来说,越南问题仍然是较为迫切的一个问题,引起了白宫的密切关注。
令基辛格特别担心的是,在尼克松对北京进行访问前夕,或者是在他对莫斯科进行访问前夕,北越和南越的人民解放武装力量会直接发动大规模的军事进攻。基辛格说,正如他们曾经多次声明的一样,他们将会使用新型的轰炸机对这样的进攻进行反击,其中包括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领土进行轰炸,所采取的这些行动都将会给尼克松对北京和莫斯科进行的访问带来严重的影响,或者会完全破坏这些访问。
但是,对于尼克松能否对中国进行访问,基辛格表现出了更为强烈的担忧,这是由于距尼克松对中国进行访问的日期——2月21日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基辛格说,而且,2月份是越南最为干旱的一个时期,比较适于开展大规模的军事进攻,而到5月份的时候雨季将会来临,这会妨碍开展积极的军事行动。
在一番含糊其辞的谈话之后,基辛格非常明确地表示,遗憾的是,他们白宫现在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印象:在尼克松对北京进行访问前夕,苏联事实上会鼓励北越对南越采取大规模的军事进攻。
基辛格说,中国人也有这样的印象,中国人要基辛格把他们的这种印象告诉华盛顿。从基辛格的一些言谈可以看出,他同周恩来讨论过这个话题。
基辛格说,有一些“征兆”使他们和中国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关于这些“征兆”,基辛格举出了一些事例:苏联报刊急剧加强了对中美接近的批评,并且特别暗示,中国和美国背着越南相互勾结。
关于苏联增加了对北越的军事援助这个问题,前不久莫斯科公开地进行了解释,他们对这个问题进行解释所选择的时机“不能不使人考虑一下,这件事情是否是被安排在了完全特定的时间(尼克松对中国进行访问前夕),这是否会鼓励河内采取一定的行动”。
对于基辛格提出的这些看法,我坚决予以否认,并且我强调说,认为我们有这样的意图,认为我们要破坏尼克松总统对中国进行访问,这完全是对我们恶意的中伤,我们坚决反对。我接着说,基辛格就这个问题发表的这些言论使人感到非常奇怪,这理所当然地会使人产生一个问题:作出这样的判断的目的是什么呢?
同时我也强调说,我们对越南问题的原则立场,其中包括我们对越南民主共和国进行援助的原则立场,世界各国和美国政府都早已知晓,在我们的原则立场中没有任何秘密,也将不会有什么秘密,我们的原则立场没有改变,并且不会取决于是干旱的季节还是多雨的季节,也不会取决于美国总统要到哪儿进行访问。
看起来,基辛格显得有些尴尬,于是就匆忙地结束了这个议题。但是,在我们的会谈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企图巧妙地解释他所说的那些话,他说,他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由于担心“中国人恼怒起来”,并“唆使河内采取危险的行动”(在尼克松对莫斯科进行访问期间)。
我马上说,像以前所说的那些话一样,他所说的这些话的潜台词就是中伤我们,我再次拒绝接受这些解释。
在会谈中基辛格确认,在对北京进行访问期间,他同周恩来详细地讨论了关于和平解决印度支那这个问题,其中包括关于和平解决越南的问题。基辛格说,他们向北京详细地阐述了他们就越南问题提出的建议,这些建议他们以前也向我们阐述过。
基辛格说,周恩来承诺同北越领导人讨论美方提出的这些建议。但是,不排除的一种可能是,越南人会认为,中美就越南问题在北京进行了如此详细的讨论,他们会很难接受这件事情。基辛格说,但是,他和尼克松总统没有打算绕开越南人讨论越南问题。
基辛格说,他同周恩来就这个问题进行了讨论,其原因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去年下半年,他基辛格同河内代表之间的秘密联系被中断了。在11月份,曾经多次就关于在巴黎举行秘密会谈的日期达成了协议(最后一次商定的时间是在11月20日举行秘密会谈)。但是所有这些协议都被北越人给破坏了。此后就再也没有进行过会谈。
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愿意在访问北京之前,通过他基辛格继续同河内进行对话。到访问北京的时候再同中国人讨论越南问题,将难免会失去意义。而他们现在这样做“将会在事实上减少河内的恼怒”。
基辛格说,为了同越南人继续进行谈判,他基辛格愿意前往任何一个城市同黎德寿或者同北越其他重要的领导人进行谈判,而不仅仅是到巴黎去(看起来,他也不反对到河内去)谈判。
基辛格说,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他希望苏联政府能够考虑把他所说的这些话都转告给河内,其中包括他们愿意同北越人再次举行秘密会谈的讲话。关于这些问题,他们白宫愿意听取北越领导人的任何想法。
在谈论越南问题的时候,基辛格说,如果北越同意释放全部美国战俘的话,他们打算向河内提出关于他们完全从南越撤军的确切日期。至于其他的问题,可以在另外举行的谈判中进行讨论。
基辛格说,对于他们提出的关于现在恢复他们之间进行的秘密谈判的建议,如果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对苏联作了答复,请求我们把这些答复通报给他们。
第六,印巴冲突问题。尽管基辛格对他们在印巴冲突期间实行的政策和采取的行动进行了详细的辩护,但是他也承认,我们采取的行动是正确的,并且取得了成功。基辛格也承认,在印巴冲突期间,他们采取的一些措施是轻率的,对我们采取的行动反应过度。
同时基辛格也说,导致他们采取上述轻率的措施的原因,部分在于以下这个情况:当时他们从莫斯科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答复”,说的是印度不打算进攻西巴基斯坦(这个答复使“尼克松总统松了一口气”),几个小时以后,印度大使受印度政府的委托澄清说,当他们谈论关于西巴基斯坦的某个问题时,克什米尔问题不在其列;但是白宫认为,苏联就这个问题作出的答复是包含了克什米尔问题的,准确地说,克什米尔是西巴基斯坦的一部分。
基辛格说,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将会承认孟加拉国,但是现在还不能承认。
第七,苏美贸易问题。对于苏美发展贸易关系问题,白宫在原则上是积极看待的。对于斯坦斯部长对莫斯科进行的访问所取得的成果,他们是积极地看待的。但是,随后基辛格试图把他们今后在这个问题上实际采取的措施,其中包括对以曼茹洛同志为首的代表团前不久在华盛顿谈判中取得的一些成果的落实,同我们两国就政治问题举行的谈判结合起来。这暗示,他们希望,我们在越南问题上能够给予他们很大的帮助。
基辛格的这个观点遭到了我的坚决反对。关于这个问题他没有坚持再讨论下去,而是答应,在2月10日之前,白宫将会决定,是否同苏联贸易代表团继续在华盛顿进行谈判。但是,从基辛格的潜台词中可以感觉到,白宫打算继续控制苏美贸易谈判问题,打算把苏美贸易关系的发展同两国总的政治氛围结合起来。基辛格还回答我说,当尼克松总统到莫斯科访问的时候,他打算在贸易领域采取重大的措施。但基辛格也表示,希望同时这也能促使政治问题在莫斯科会晤中得到解决。基辛格说,他们打算在3月份派遣一个贸易代表团到莫斯科,继续讨论两国的贸易问题,为在5月份举行的高层会谈做好准备。
第八,曾透漏出消息说,美国驻联邦德国大使拉什将会被任命为美国国防部第一副部长(代替前不久离开这一职位的帕卡德),在这次会谈中基辛格证实了这一消息。
基辛格说,尼克松很早前就熟识了拉什,他认为,把这样亲近尼克松的人安排进国防部是有益的。基辛格认为,拉什是个“精明的活动家”,在就西柏林问题举行谈判的期间,他很好地显露出了自己的才能,能够完成白宫交付给他的一些复杂的任务。
АВПРФ,ф.0129,оп.56,п.418,д.5,л.4-14
№22932 多勃雷宁致外交部电:中美可能就越南问题达成协议(1972年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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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松通过基辛格告诉我们,他们向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建议,恢复美越之间的秘密谈判(这在尼克松发表电视讲话之后得到了确认,我们在1972年1月25日得到了这个建议),由此产生的一个问题是:我们要如何作出反应。
关于这个问题,或许首先应该注意以下两种情况。
一方面,美国现在提出的“新的和平建议”(声称美国和越南民主共和国应该秘密交换意见),无论是其性质还是其形式都清楚地证明:从各方面来看,白宫还没有考虑在近期内就进行秘密会谈,他们现在提出这个建议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进行宣传的目的(特别是在总统大选前出于对美国国内政治的考虑)。
另一方面,美国现在采取的战略是,更加倚重中国,他们明显希望,在尼克松对北京进行访问期间,美国能够同中国就越南问题达成协议。为此,美国人将会拿出他们的主要筹码,因为中国人非常希望美国从越南完全撤军,因此,华盛顿愿意以完全撤出美军来换取中国人的秘密支持,使美国,准确地说是使尼克松总统能够“体面地”解决越南问题,不给他在美国的总统选举运动中制造麻烦。为此,尼克松无疑也愿意秘密地对中国作出一定的补偿。
对于我们和越南人来说,美国人现在提出的这个建议(向我们提出,并请求我们把该建议转告给越南民主共和国)的重要性正在于此。当然,在这个问题上存在着一定的外交斗争。不能完全排除事态会按上述提出的方向发展。
现在出现的一个新的情况是,北京和华盛顿之间可能就越南问题达成协议。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会面临如下问题:对于美国和越南就越南问题进行接触,我们现在是否应该改变我们的政策。
我们认为,白宫对我们发出的呼吁使我们现在可以利用时机,在把美国人提出的建议转告给越南人的时候,首先同他们讨论关于越南今后的政治和军事计划问题。
我们应该力求达到这一重要的目的,以便通过同越南人进行讨论,使北京在对美国所提的建议的实质立场上更加紧密地站在河内一边,防止中国人随后在同尼克松举行会谈时耍什么阴谋。
我们的战术目的或许可以是,向河内提出在三边的基础上(越南民主共和国、苏联和中国)进行讨论,根据越南目前的局势,并考虑到尼克松对北京和莫斯科即将进行的访问制定一个共同的政策,对尼克松政府施加压力。
或许,还可以采取其他的战略,但是所有这些战略都应该是:尽可能地阻止白宫和北京在越南问题上勾结起来,在考虑到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利益和苏联在越南的利益的同时,不要关上我们同华盛顿进行对话的大门。
因此,可以说,无论越南民主共和国将会作出如何答复,我们应该向河内转告尼克松提出的建议,应该向白宫转告越南民主共和国对美国所提建议作出的反应,这些都将证明:华盛顿会认为,在解决印度支那问题上,我们仍然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对于解决这些问题,我们仍然不会袖手旁观。所有这些都是我们在同美国的关系中的重要因素,也是我们在即将举行的莫斯科高层会谈中要考虑到的。
根据越南民主共和国对美国所提建议,作出的答复的性质以及今后越南局势的发展,我们可以以勃列日涅夫给尼克松写信的形式对美国提出的建议作出答复,同时也对美国总统前不久给勃列日涅夫的信件作出答复。
А.多勃雷宁
报告:1972年1月25日多勃雷宁同志报告了他同基辛格举行的会谈。会谈中基辛格说,他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通过黑格将军向苏方通报了关于尼克松即将就越南问题发表的讲话,也向苏方转交了尼克松总统给勃列日涅夫的私人信件、尼克松总统即将发表的电视讲话的文本以及前不久美国向越南民主共和国秘密提出的总的建议的最后文本。
АВПРФ,ф.59а,оп.7,п.13,д.9,л.120-123
№22933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美苏高层会晤、中美会谈等(1972年1月28日)
1月28日,同基辛格举行了例行的会谈,这次会谈是在进行上次会谈的时候商定的。
1.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对勃列日涅夫在1月17日的来信进行了仔细的研究。
基辛格接着说,尼克松总统正在准备给勃列日涅夫回信,在最近的10天里,他都在准备这件事情,尼克松总统请求事先转告苏共中央总书记,他同意勃列日涅夫来信中提出的主要思想:现在应该开始做一些具体的工作,为5月份举行的高层会谈做好准备。
基辛格接着说,根据他的提议,他同尼克松总统就莫斯科高层会谈将要签署的文件(这些文件可能会成为莫斯科高层会谈的成果)事先交换了意见。
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认为,关于莫斯科高层会谈,应该及时准备好相关文件的文本,并委托基辛格代表美国方面做这件事情。
基辛格接着说,他们认为,关于高层会谈的最终文件应该是联合公报,这份联合公报应该包含在高层会晤中讨论的问题,特别应该包含就那些讨论的问题所达成的协议。
或许,关于一些问题,应该在高层会谈中准备单独的文件。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非常希望,5月份能够在莫斯科签署关于限制战略武器问题的协议,两国政府从去年5月就开始就这个问题举行谈判,为达成协议双方都付出了很多努力。
基辛格说,此外,在莫斯科高层会谈期间,还可以就美苏两国关系的原则发表共同的声明(就像勃列日涅夫和蓬皮杜发表的共同声明的精神一样,当然,两国在发表这一共同声明的时候,要考虑到美苏两国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两国发展关系具有特别的性质;但是基辛格说,这是他最近才产生的想法,他事先说了出来,但是,关于这些想法,“尼克松总统还没有考虑成熟”)。
他们想得到我们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基辛格说,在他们从北京返回之后,就可以逐步开始着手准备两国高层会晤所要签署的文件的文本。
我答复基辛格说,对于美方阐述的上述原则,我们是可以接受的,然而,应该把这些原则具体化,并就一些实质性的问题达成协议。我也答应愿意开始着手这方面的工作。2.关于限制战略武器问题,基辛格请求我向苏联领导人转告尼克松总统提出的如下建议:在莫斯科高层会晤前夕,就限制战略武器问题在维也纳举行的谈判即将中止,在此期间仍然可以努力就所要签署的协议的原则和框架达成秘密协议,待恢复谈判的时候双方代表团再就这些问题制定出方案,并且随后在5月份举行的莫斯科高层会谈中就这个问题签署协议。
关于就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达成协议的问题,基辛格又对美国的立场进行了说明,他的这些说明都是根据他在上次的谈话中就这个问题提出的三个方案谈论的,只是又确定了一些问题(其中包括,关于他在上次谈话中提出的第二个和第三个方案,要在具体的日期之前,比如,在今年上半年对进攻性武器的层次进行确定)。
他现在就愿意同我们讨论这三个方案,但是还要秘密地进行讨论,他期待着我们对这个问题作出答复。
基辛格指出了美苏两国现在在反导防御问题上仍然存在的一些分歧,他说,美国的专家们注意到美国代表团成员尼采在维也纳同苏联代表进行的讨论中提出的一个想法:如果苏联最近就反导防御问题提出的建议(美国保留一个反导基地;苏联保留对莫斯科进行防御的基地,另外还要建立基地防御我们其他的战略导弹)能够允许美国在自己的洲际导弹基地部署安保反导体系以及哈尔德赛特反导体系的话,那么双方就能够在苏联所提出的建议的基础上达成妥协。
当然,苏联方面也有这样的机会。
基辛格说,如果尼采对苏联所提出的建议的理解是正确的话,那么他们会好好地考虑这些问题。基辛格突然说,美国最优秀的一些专家认为,无论是美国的安保反导系统,还是苏联类似的反导系统,它们的技术目前都还不完善,还不能对它们的洲际导弹基地进行有效的防御。美国最近采取了一些行动,加强对反导发射井的保护,这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加强洲际导弹防御体系的能力,尽管这还不能完全保证。
基辛格说,他现在还不是正式地提出这个建议,关于这个建议白宫还没有作出具体的决定。但是,如果我们在维也纳的谈判代表的谈话反映的是苏联领导人的想法,如果他们对苏方代表的谈话理解正确的话,那么他基辛格将会准备一份更加详细的建议,以便达成妥协。如果他们的理解有误的话,白宫将不会再考虑这些问题,尽管美方代表团的一些成员现在认为,或许,还是有可能达成协议的。
基辛格说,简短地说,他请求非正式地答复他,他们对苏方立场的理解是否正确。他绕过美国在维也纳的谈判代表直接向我们提出这个问题,是由于他考虑到美苏高层会谈的日期日益临近,双方寻求途径,达成妥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3.在同基辛格会谈的时候我再次提出了近东问题。
我问基辛格,什么时候他才能提出就近东问题进行谈判的时间表(他曾多次承诺,将向我提出就近东问题进行谈判的时间表,类似这些话是在就柏林问题进行谈判的时候对我说的),以落实尼克松总统和葛罗米柯在去年秋天达成的协议。
基辛格回答说,他对这个问题进行了长时间的考虑,并同尼克松总统进行了讨论,在果尔达·梅厄去年底对华盛顿进行访问的时候,他们也采取了一些措施,但是实际情况仍然是,在这个问题上他们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比起就柏林问题进行的谈判所遇到的困难,这些困难还要更大一些。
基辛格接着说,在果尔达·梅厄对华盛顿进行访问的时候,尼克松总统和他曾明确地对果尔达·梅厄说,在尼克松同苏联领导人于今年5月份在莫斯科举行会谈的时候,无论怎样都将会讨论近东问题,因此,他们想听听以色列对调解近东问题的具体想法。关于这个问题果尔达·梅厄非常坦诚地说,现实的逻辑是,无论以色列是否提出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在莫斯科进行的高层会谈中必定都是要讨论这个问题的;关于这一点以色列总理也不怀疑。因此,为了以色列的利益,她将秘密地向白宫阐述自己对调解近代问题的看法和建议。
因此,他们同果尔达·梅厄进行了长时间的会谈(并且,基辛格也使她明白,美国会考虑满足她提出的关于向以色列提供武器、其中包括提供幻影飞机的请求),白宫认为,她现在不会反对在莫斯科高层会谈中讨论近东问题,而是将会认为,在莫斯科高层会谈中,具体讨论的将主要是关于就签署中期协议和“苏伊士方案”达成协议的问题,该协议同最终调解近东问题密切相关。果尔达·梅厄答应就这个问题向华盛顿提出更加详细的建议。
现在西斯科代表国会正在同以色列驻美国大使拉宾就这个问题举行谈判,但是西斯科(和罗杰斯)还不知道,他们谈论的是关于今后同莫斯科进行交换意见的问题,而他们只是在准备恢复国会在以色列和埃及之间的中介作用。特拉维夫曾经承诺的、所要提出的具体的建议他们还没有得到,他们希望能够尽快得到这些建议。
基辛格说,他们没有期望西斯科和罗杰斯举行的会谈能够达成协议,但是,他自己还不愿进行干涉,这就像在就西柏林问题进行谈判的时候一样,他不愿干涉国会的“有效工作”,而且,国会也没有解释进行这次谈判的原因,这就使美国的一些领导人和国会议员产生了怀疑,并且他们想知道,事实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此,经尼克松总统同意,他基辛格愿意给国会一个机会,继续“尝试着”进行谈判,而同时他将同我们秘密地进行非常务实的会谈,这些会谈是有望最终达成协议的,尽管他现在还不能完全保证最终达成协议。在进行这些会谈的时候,他将考虑到果尔达·梅厄直接向白宫提出的想法和建议,关于这些想法和建议国会将不会完全知晓(国会知道的只是以色列初步提出的建议,而不会知道以色列的后备方案和计划)。
我提醒基辛格说,葛罗米柯在同尼克松总统和同他基辛格进行的谈话中曾明确地强调说,中期解决方案和最终调解方案之间必须有紧密的联系。如果不考虑这一点,苏联和美国之间就不能达成协议。目前基辛格谈论的只是关于中期解决方案。我问基辛格:根据他的安排,苏美什么时候才能开始详细地讨论关于最终调解方案的问题?莫斯科高层会谈在5月份就要举行了,毕竟,在这次会谈中不可能只讨论关于调解近东问题的中期方案,而不讨论关于调解近东问题的最终方案。
基辛格回答说,以色列总理在白宫同我们讨论近东问题的时候,她所谈论的确实主要是关于中期方案的问题,她明显不愿意讨论关于近东问题的最终调解方案,尽管就最终调解方案问题她仍然谈论了一些看法。基辛格接着说,但是,尼克松总统和他本人没有坚持这个问题,以便能够找到途径就近东问题达成协议,并最终解决近东问题(在葛罗米柯访问华盛顿的时候就谈到了这个问题),以便不给美国亲以色列的势力以口实来制造麻烦,反对以此来解决近东问题。同时,他们也在尽力通过果尔达·梅厄搞清楚以色列政府对最终调解近东问题的立场,因为他(基辛格)了解他同苏联外长所达成的协议的实质。
基辛格继续说,同时,根据他们所掌握的材料,萨达特总统很快将会到莫斯科进行访问。他想知道,莫斯科是否将会同萨达特总统讨论关于葛罗米柯同他基辛格在华盛顿会谈时提出的那些想法,让他基辛格知道这一点非常重要。
基辛格说,当然,在这种情况下,苏联领导人会自己决定怎么做,但是白宫现在仍然还有些怀疑:在必须保守他们所谈论的那些话的秘密之前,埃及人能否向报刊保守这些秘密。因此,美方认为,在苏联和美国基本上达成协议之前,他们所讨论的问题只能在两国的范围内进行,这样做比较好一些。
基辛格接着说,但是另一方面,如果苏联领导人信任萨达特,现在就把他们所谈论的那些话全部都告诉了他,那么白宫也不会特别反对;如果苏联领导人这样做的话,他们只是请求在萨达特对莫斯科进行访问之后把这一点告诉他们。
然后,我们又回到了关于就近东问题达成中期协议的问题,关于“苏伊士方案”问题。基辛格说,在同苏方在莫斯科举行谈判的时候,埃及总统可能会谈到的一个问题是,关于埃及对今后讨论中期方案的态度问题,他们想知道苏联领导人对这个方案的态度和反应。
从逻辑上进行判断,在这种情况下,萨达特的态度将有三种可能。如果苏联领导人想知道白宫对萨达特在这三种情况下的态度所采取的立场的话,那他基辛格想提出一些建议。
1.萨达特可能会说,他不愿意再借助美国的帮助讨论“苏伊士方案”。
白宫将不会特别反对埃及方面作出的这个决定,因为埃及方面的这个决定只是意味着,要中断的谈判只是国务院(西斯科和罗杰斯)再次积极准备进行的那些谈判。而他们白宫方面将会通过秘密渠道同莫斯科继续讨论“苏伊士方案”,正如协议中所规定的那样。2.萨达特可能会征求苏联方面的意见:他是否应该通过美国继续就苏伊士运河问题进行谈判。
当然,苏联领导人将会自己决定,对萨达特作出什么样的答复。关于这个问题他们白宫只是想提出如下看法:可以向萨达特建议,让他不要对举行新的谈判的建议采取坚定的态度,在答复美国的时候同意继续进行谈判,但是可以反问美国国务卿,在就“苏伊士方案”继续进行谈判的时候,美方将提出什么具体的建议,并以此作为基础进行谈判?美国所提的具体建议中具有什么新的内容?然后再决定萨达特是否愿意进行新的谈判。3.如果萨达特说,他仍然愿意继续进行谈判,那么白宫当然是不会反对的。
基辛格再次强调说,如果局势的发展是向着上述三种方案中任何一个方案指定的方向发展的,那么美国都不会反对。(在作出上述建议的时候,基辛格明显考虑的是关于宣传方面的问题:应该使开罗采取什么样的措施,以便使他们对社会舆论有所交代。)
基辛格的谈话仍然使人感觉到,由于一些原因,尼克松和基辛格现在还不是非常急于对调解近东问题的最终方案进行具体的讨论。从各方面看来,他们将会把就这个问题进行的讨论拖到莫斯科高层会谈临近的时候再进行。
如果从基辛格上述所说的“安排表”进行判断,在就中期协议问题或者就“苏伊士方案”进行的讨论中,美国国务院现在实际上能够向埃及人提出的建议很少,因为,如果他们也向以色列作出让步的话,那么,白宫就打算通过秘密渠道同我们进行交易。
关于萨达特对中期协议问题可能采取的态度,基辛格提出了上述三种情况,这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美国的国内斗争,各派之间企图互相拆台,基辛格和国务卿现在的关系就是这样。近东问题同美国国内的选举运动紧密结合在一起,这使白宫的行为非常谨慎,比他们在就西柏林问题上采取的行动还要谨慎。从中还可以看出,基辛格在近东问题上的优柔寡断。总的来说,确定和实施美国关于近东问题的时间表绝非是他基辛格一个人所能够做到的。
还有一种情况会对这个问题产生消极的影响,这就是从总体上说,我们觉得,白宫现在对近东事务不太着急,或许,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相信以色列仍然没有对美国的利益造成威胁,如果再发生新的军事冲突的话,以色列将在军事上占据优势。
另一方面,尼克松是知道我们关于解决近东问题的想法的,知道我们为协调这个问题将要采取的方法,他也知道,我们对近东地区军事局势的态度是负责任的,不会允许这一地区现在爆发新的军事冲突,这就使得他更有理由不把注意力首先放在近东问题上,使得他为了自己的选举运动而不愿破坏美国同以色列的关系,不愿破坏他同美国国内支持以色列政策的那些较具影响的利益集团之间的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萨达特对莫斯科进行访问之后出现了一些新的因素,推动白宫更加积极地采取一些措施来解决近东问题的话,那么,这将有助于我们在同华盛顿进行接触的时候,使和平解决近东问题再次被重视起来。
为此,我们认为,我们应该在两方面同时采取行动,并协调这些行动。
——一方面,在我们今后通过秘密渠道进行谈判的时候,向尼克松转达我们对调解近东问题提出的修改意见(在我们以前提出的计划的基础上,根据最近两年出现的一些新的因素制定出来),以便使白宫同我们就这个关于调解近东问题的修改意见(关于这个修改意见的内容,大使馆已经提出了相应的建议)进行更加具体的会谈。
——另一方面,以相应的方式向尼克松展示,以色列和美国在近东事务上并非总是那么一帆风顺,继续拖延近东问题的解决只会增加一些令人担忧的因素,加快事态向不良的方向发展,其中包括可能会加强我们在近东地区的军事存在(为了显示这一点,看起来较好的做法是同萨达特达成协议,好像苏联正积极行动起来,以便在埃及建立苏联的海军基地或者其他类似的军事基地,这是美国人最为担心的;众所周知,美国人现在明显加强了行动,增强自己在地中海地区的军事存在),而这正是他们所担忧的。
我们认为,应该通过某种途径,使白宫知道我们所要采取的上述行动的意图,这将有助于推动白宫加快同我们就近东问题进行秘密会谈,并且,进行这些秘密会谈是双方都已经商定了的。
同时,还应该对基辛格施加压力,以便就近东问题开展更加具体的对话,但是,在同他们进行谈判的时候不能给他们留下这样一种印象:苏联对有关近东的所有问题都显得非常关切。
4.在会谈的过程中基辛格向我通报说,尼克松总统打算在2月16—17日从华盛顿飞赴北京,中途在夏威夷群岛停留2—3天,在关岛停留一天,以便适应巨大的时差,集中精神进行即将举行的谈判,并抛开日常繁琐的事务。
基辛格说,现在正在同中国人确定关于会谈记录的细节问题,双方已经商定,中国北京政府将为美国总统举办盛大的欢迎宴会,而尼克松总统随后也将为中国领导人举办答谢宴会。基辛格说,但是,双方还没有商定这些宴会是否纯粹限于在美国和中国双边之间进行(因为中国和美国之间还没有正式的外交关系),还是邀请驻在北京的外交使团也参加这些宴会。现在由中国方面来决定这个问题。中国方面要首先举办宴会并应该解决这个问题。白宫同意任何一种解决方案。应该注意基辛格的如下谈话:关于尼克松对中国进行访问的最后文件,他们和中国人基本上已经准备好了。这些文件不像是关于尼克松对中国进行的这次访问的成果,也不像是关于尼克松同中国领导人举行的会谈而发布的共同声明。根据基辛格的谈话,尽管关于这次访问的最后文件的一些细节问题仍然还没有解决,但是其主要内容已经商定。基辛格接着说,这次访问的最后文件事实上回答了报刊现在提到的许多问题,也回答了“那个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不能公开回答的问题”:由于最近东南亚局势的发展,对于对北京进行的访问可能取得的结果,尼克松总统现在是否担心?
基辛格说,关于这些问题,尼克松总统是不愿意靠运气,也不喜欢冒险的,但是他事先也不知道他对北京进行的访问将会取得什么样的结果。现在“关于这次访问所要取得的成果已经有了最低的保证”。
基辛格说,关于尼克松对中国进行访问所要签署的最终文件目前还没有涉及越南问题,但是如果这份文件中提到了越南问题,那么从各方面看来,这也将是简短的几句话,因为美国和中国很难就这个问题协商一致,发表一份共同声明。但是,双方当然会讨论关于越南问题的实质,尽管中国人声称,越南问题最终应该由美国和河内解决。
基辛格补充说,美国和中国发表的共同声明或许由尼克松和毛泽东签署,但是这还没有最后商定(这份共同声明或许也将是没有署名)。根据周恩来向白宫通报的信息,毛泽东现在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他们美国人对于这两种方案都是同意的。
5.基辛格再次详细地谈论了美国对越南问题的立场。但是他所说的这些话基本上都是在重复他本人和黑格近来就越南问题同我们所谈论的那些话。
或许,应该注意的只是基辛格的如下谈话:无论如何,白宫都会在今年从南越撤出所有的美国军队,这只是为了让北越释放所有的美国战俘,关于在东南亚停火的问题,美国不会再提出什么条件,但是应该明白的是,美国在商定的期限内撤军,在此期间,河内不能采取任何重大的进攻行动(这句话暗指的是,他们提出的一个条件是:在今年美国总统大选期间北越不能采取重大的进攻行动)。
在就越南问题进行谈话的时候,我再次重申了我们对越南问题的立场以及我们对调解越南问题的途径的看法。
6.基辛格说,美国新任贸易部部长彼得森现在正在更加具体地对苏美贸易问题进行研究,他认为,彼得森现在在白宫是“经济事务上的基辛格”。彼得森是亲近尼克松的人,因此他将比斯坦斯拥有更大的权力。根据尼克松总统的个人请求,斯坦斯将要做的工作是:为尼克松进行的总统选举募集资金(通过大商人募集,他同大商人们有着很好的关系)。
7.关于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入主白宫的机会,基辛格也秘密地作了评价。
基辛格就这个问题作出的评价可以被归结为如下几点:
现在比较有胜算机会的是麦斯基参议员。汉弗莱次之。汉弗莱已经为他进行总统选举募集了大约20亿美元(这些钱主要来自他的有钱的朋友)。但是尼克松个人认为,汉弗莱在政治上已经是在走下坡路了。无论怎样,尼克松都“绝对相信”,如果他被提名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话,他一定能够打败汉弗莱。
同麦斯基进行的竞争将会比较困难。麦斯基是个没有经验的人,过去也没有犯过什么大错,而主要的是,“他在电视上的形象较好”,这在美国的国内条件下非常重要。麦斯基的弱点是:在对外事务方面没有任何经验。尼克松本人相信他会“战胜”麦斯基,尽管这需要付出一定的努力。尼克松再次竞选的主要困难在于,美国国内的通货膨胀问题和失业问题。但是,他希望今年年中之前,关于这两个领域的问题会有所好转。
白宫认为,肯尼迪确实已经决定今年不担任候选人。而至于其他的候选人(麦戈文、杰克逊、林赛、哈特基等人),尼克松将“不会把他们视为对手”。我同基辛格商定在2月4日星期五我们再举行下次例行会谈。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0129,оп.56,п.418,д.5,л.22-35№22934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通报尼克松访华的成果及印象(1972年3月1日)
应基辛格的邀请,今天,3月1日在白宫同基辛格举行了会谈。
1.基辛格援引在尼克松总统对北京访问期间我们通过黑格将军向美国方面转达的通报说,尼克松总统请求向勃列日涅夫和苏联其他领导人转达他个人的一个保证,他完全同意苏方的如下主要立场:如果双方都确实希望在即将举行的莫斯科会晤中,建设性地解决两国存在的问题,那么,他相信这次会晤将会是非常富有成果的一次会晤。
然后,基辛格详细地谈论了这个问题,但是他的主要思想仍然是他上述所表明的立场。在就这个问题进行的会谈的最后,基辛格说,下周尼克松总统将会对我们发出的呼吁作出书面的答复。
在就这个问题进行的会谈中,我再次从总体上向基辛格阐述了我们在这个问题上的原则立场,并强调说,莫斯科非常重视这个问题。
2.基辛格谈论了尼克松对中国进行的访问所取得的一些成果以及他对这次访问的印象。
在会谈开始的时候,我故意不提出关于他们对中国进行的访问这个问题,尽管从各方面看来,基辛格在期待着我马上就提出这个问题。
后来基辛格忍不住说,或许我们希望知道他们对中国进行的访问所取得的成果。
我回答说,在他基辛格对北京进行访问之前,曾主动对我们说过,在他返回之后将把他对这次访问的印象告诉我们。如果他现在就这个问题有一些话要对我们说的话,那么我会非常认真地听他的这些谈话。
在基辛格谈完这个问题之后,可以从中看出,基辛格就这个问题进行的谈话很不连贯,并且总是在不断地离题和重复,他就这个问题谈论的主要观点可以作如下概括(尽可能用他实际上所说的话进行概括)。
在就这个问题开始进行谈话的时候基辛格说,报刊报道说,美国好像对中国作出了重大的让步,在没有得到任何补偿的条件下就同意把台湾归还中国,这种报道是不符合事实的。
基辛格说,首先,我们在联合公报中所声明的只是我们的最终目标——从台湾撤出全部的美军。但是我们在任何时候,包括在同中国人进行会谈的时候都没有提出关于我们完全撤军的具体日期。
第二,尼克松曾明确告知毛泽东和周恩来,美国方面事实上是把台湾问题的解决同其他问题的解决联系起来的,首先是同越南问题的解决联系起来的,“尽管在最终发布的联合公报中没有提到这种联系”。这种联系的意思不是说中国人应该帮助美国解决越南问题,而是说:只要越南问题还没有最终解决,东南亚的局势仍然紧张,那么美国将“很难从台湾撤出美军”。
基辛格总结说,简短地说,我们公开承认了中国对台湾的主权,同时尼克松也非常明确地说,这个问题是同东南亚局势的总体改善联系在一起的。中国人非常清楚这一点,他们也非常清楚,美国对台湾在条约上的义务仍然有效。
在谈到东南亚的局势的时候,基辛格说,经过同中国人进行的长时间的讨论,现在或许可以说,两国在东南亚问题上取得了重大共识:今后关于东南亚地区问题的解决应该在该地区相关国家的政府逐步稳定的条件下进行,而首先应该通过使他们中立化来解决问题。
基辛格接着说,中国人不反对东南亚局势向这方面发展,他们非常确信这一点。在就这个问题进行会谈的时候,尼克松尽力使中国人明白,如果中国试图侵略东南亚地区的某个国家,美国将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中国人将不得不“再次同美国发生冲突”。
基辛格再次说,但是美方同意使该地区中立化。或许,今后可以在这一基础上尝试着就东南亚的地位问题达成协议,当然,苏联应该参与进来,因为我们非常清楚,苏联的作用和影响不仅是全球性的,而且在东南亚地区也具有重要的作用和影响。
基辛格还说,如果今后能够就东南亚的中立化问题达成协议那就好了,但是他没有就这个话题再深入谈论下去。
关于越南问题,基辛格说,他们同中国人就这个问题进行了长时间的谈判,其中大部分时间,主要是用于双方相互阐述和解释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原则立场,在谈判中,尼克松没有向中国人提出任何新的建议。“我们向中国人阐述的立场都曾经详细地告诉过苏联方面。”
基辛格说,中国人的立场也没有明显超出北京曾公开阐述过的那些立场的范围:支持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
关于中美双方就越南问题在北京进行的讨论,从基辛格的谈话中或许可以看到一个令人感兴趣的因素。基辛格说,他们最后明确地对中国人说,“正如在此之前对您所说的一样”,如果北越现在(也就是在美国总统大选期间)能够采取一定的灵活政策,那么在越南局势今后的发展中将不会遭到美国方面的重大干涉,就能够使北越人在两年、最多三年的时间内事实上得到南越,北越现在坚持要从美国得到南越,但是尼克松总统现在还不能让他们得到。基辛格说,通过军事手段解决问题对河内也没有好处,这只会使冲突持续下去。
美方还对中国人说,一旦尼克松再次当选总统(整个局势的发展都有利于他再次当选总统),他将履行对北越人作出的上述承诺。否则北越将不得不同美国再对抗四年,但是,到那个时候美国将“不会作出任何让步”。在总统大选的关键时刻,使越南局势继续紧张下去未必符合相关各方的利益。最好是“找到各方都可接受的解决办法”。
基辛格说,他们曾告诉中国人,他们可以把所有这些话都转告给河内。关于这个问题中国人没有作出任何直接的承诺,但是他们相信,中国人是会把这些话转告给河内的。
从基辛格就这个问题进行的谈话可以看出,美国坚持把越南问题看作是他们在同中国实现关系正常化的过程中的一个主要的问题。
关于朝鲜问题,基辛格只是说,或许可以说,双方都同意朝着缓和朝鲜半岛紧张局势的方向努力。用基辛格的话来说,关于朝鲜问题双方没有达成什么具体的协议。
基辛格说,中国人想从他们那里得知关于美苏莫斯科高层会谈的日程问题。
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告诉中国人说,他希望同苏联就限制战略武器问题达成协议,哪怕是签署一份协定,同时,他还希望能够解决贸易问题。尼克松也向中国人指出,他希望在莫斯科高层会谈的时候能够就召开全欧会议问题达成最终的协议。
基辛格强调说,然而,关于美苏双方在莫斯科高层会晤中可能就调解近东问题达成协议这个问题,中国人完全没有提到,他们认为,这是由于他们就近东问题举行的会谈是非常秘密地进行的。
在谈到关于中国人在这些问题上的立场的时候,基辛格说,关于召开全欧会议问题,中国人没有公开说出什么消极性的看法,但是关于成立欧洲经济联盟这个问题,他们作出了非常积极的回应,他们认为这是欧洲生活中的“一件好事”,他们也不反对让美国人把他们的这些看法转告给美国在西欧的盟国。
基辛格说,关于近东问题中国人的立场仍然是:强烈要求满足巴勒斯坦民族的要求。
关于限制战略武器问题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没有同中国人非常详细地讨论这个问题,这是因为中国现在的核能力同美国的核能力“没法相比”(根据美国谍报机构各方面的情报以及美国专家的评估,在尼克松的总统任期内,即使是在他的第二任总统任期内,中国的核能力都不会对美国造成任何重大的威胁)。
基辛格接着说,根据他们所掌握的最新情报,中国核导弹计划的实施仍然非常缓慢(其中的原因美国人目前还不是非常清楚),比美国最初作出的预测要落后1—2年的时间。
在会谈过程中基辛格主动说,报刊发表了许多“极具轰动效应的报道”,报道说美国和中国正在勾结起来反对苏联,所有这些报道都是不合实际的。关于这个问题基辛格谈论了很多。
关于这个问题他所提出的主要论据如下:
——根据美国从各方面作出的评估和进行的观察,要对抗苏联的话,中国在军事和经济上仍然非常落后,在中国同苏联发生冲突的情况下,如果美国答应支持中国,试图推动中国同苏联发生军事冲突,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么美国政府“完全是疯了”,更不要说中国了。基辛格说,他们知道,一旦同苏联发生了军事冲突,那么苏联将不会按照“兵对兵,将对将”的原则进行这场战争,而是会使用他现有的一切强大的力量。关于这个问题,美国最高军事指挥部早就给尼克松总统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答案:如果认为,一旦苏联同中国真正地发生了大规模的军事冲突,那么苏联“必将陷入中国而不能自拔”,在现代战争的条件下,所有这些看法都没有充分的依据。如果苏联同中国确实发生了军事冲突的话,那么中国必将被打败。可以想一下,中国领导人自己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尽管中国人当然也没有把这个问题告诉他们。
——基辛格还说,美国也没有承诺对中国进行重大的经济或财政上的援助,因为这种援助可能会极大地增强中国的经济力量。前不久马尔罗在同尼克松进行会谈的时候,法国曾强烈要求向他们提供这种援助,但是我们在北京就没有谈到这种援助。基辛格说,关于这个问题,只要对今后事态的发展进行观察,苏联很容易就会相信这一点,因为这种事情是隐瞒不了的。
——确实同中国人讨论了关于发展贸易的问题,但是考虑到中国的外汇能力,在今后的几年内,中美贸易的总量将会是很小的,是不能同美苏之间的贸易量相比的,特别是在举行莫斯科高层会晤之后,这种贸易量就更加不能相比了。
——他们认为,苏联和中国在意识形态领域存在争论,这是苏联和中国之间的重要分歧,在这个问题上,美国不仅不会给中国提供什么帮助,甚至还会完全相反。在中国领导人同“主要的帝国主义者——尼克松总统”进行了长时间的谈判之后,现在中国人将很难像以前那样对苏联进行指责了。基辛格说,无论怎样,在尼克松总统今后的任期内(也就是还有5年时间),即使美国还会希望一味地支持中国反对苏联,那么某种“相互勾结”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而更重要的是,这种“相互勾结”的效果也将是非常有限的。基辛格自问道:“而且在最近几年中国人能够做些什么来对抗苏联呢?”从各方面看来,他们能做的只是在联合国辱骂你们,并利用其他类似的“机会”来刺激你们。或许,他们“将继续在边界问题上同你们争论”。
基辛格说,在北京的时候中国人曾向他们抱怨说,苏联在苏中边界集结了上百万的军队。无论是毛泽东还是周恩来都表达了对苏联这一意图的担心。
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详细的讨论,因为这涉及的是苏中关系问题,对于这个问题他是“不愿意进行干涉的”。但是,总的来说,尼克松和他基辛格都有这么一种感觉:毛泽东和周恩来真的都非常担心(不是为了宣传),担心苏联会针对他们采取一些出乎意料的行动。
根据尼克松和基辛格“对中国人的理解”,中国人的看法是:中苏即使在边界地区发生“偶然的冲突”,这也将会“直接引起”苏联方面采取更大的军事行动。从这方面来说,苏联人的举动将很难预测。而在中国政治领导人看来,苏联的军事学说是:一旦形成了严峻的局势,就不应该使自己卷入到持久的、小规模的冲突中,使未来不能确定,而是应该准备采取重大的行动,然后再果断地把这种行动进行到底,绝不半途而废(感觉这是在暗指捷克斯洛伐克事件;关于这个问题基辛格还说,中国人还向他们提到了在达曼斯基岛发生的那场冲突,他们说,在进行这场冲突的时候,苏联人对他们“野蛮地使用了”某种先进的武器,但是,基辛格说,他们没有详细地谈论这个问题)。
关于对中国进行访问的印象,基辛格说,中国全体国民的纪律性给尼克松总统留下了非常强烈的印象。他们认为,毛泽东现在仍然还控制着中国的军队、国家安全、党的事务以及国家机构,在中国仍然处于最高地位,这一点是毫无争议的。
在进行直接会谈的时候,毛泽东的个性也给尼克松留下了一定的印象。尽管可以看出,毛泽东现在明显正在衰老,但是,他的思维仍然非常清晰。毛泽东给尼克松留下的印象不像他们预先设想的那样:毛是一位激进的革命领袖,而是哲学家和实用主义者的完美结合,在推行政策和采取行动的时候,特别是在采取那些会产生重大国际影响的行动的时候他都非常谨慎。
周恩来主管中国国内的实际工作以及中国的涉外事务;尽管在各种情况下,周恩来都强调毛泽东的领袖地位,但是,他们(尼克松和基辛格)得出的印象是,在一些具体问题上,周恩来在很多方面都是自行其是,善于对毛泽东总的方针进行解释。周恩来现在是中国的“总管家”。
基辛格说,关于尼克松对中国进行的访问,他所说的这些话都只是为了向苏联领导人进行通报,他请求不要把这些信息告诉给其他人,尤其是外国人。
当然,关于同中国人举行的会谈,基辛格所说的这些话都有一定的针对性,应该从这一立场出发来看待他所说的这些话。白宫愿意把这些话告诉我们,并且要求我们对这些话进行保密,从这方面来说,基辛格所说的这些话也应该引起重视。因此,关于尼克松和基辛格对中国进行访问所取得的成果我们也举出了基辛格所说的许多原话。
3.在会谈过程中,我对苏美双方就莫斯科高层会晤的准备工作相关各个问题而举行的会谈的状况进行了总结,并提出了一些批判性的意见。
基辛格作出的答复的主要意思是,在他们对北京进行访问之后,现在,尼克松总统和他基辛格本人都能够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即将举行的莫斯科高层会晤上,在今后2个半月的时间内,尼克松总统工作日程中的主要问题就是为这次会晤做准备。基辛格向我保证说,美方现在加强了对这次会晤的准备工作,在更加具体地做相关的准备工作。
同基辛格的下一次会谈将在3月9日星期四进行。
基辛格说,同我举行的这次会谈结束之后,他马上就要前往佛罗里达,尼克松总统今天早上已经到了他在佛罗里达的官邸,以便在对中国进行访问之后休息一下,并处理一下在他对北京进行访问的期间搁置下的一些事务。基辛格将在佛罗里达待到星期天。
令人非常好奇的是,在这些天里,罗杰斯国务卿会一直待在华盛顿,他将向“友好国家”的大使们通报关于同中国举行的谈判。他作出这种安排的原因最初是由于日本大使的询问,日本大使已经正式请求美国政府把尼克松对中国进行访问的成果向他们进行通报。
戏剧性的事情还在于,大家都知道,罗杰斯没有参加同毛泽东和周恩来举行的那些最为重要的谈判,基辛格是真正知道这些谈判所有细节的人,但是现在基辛格却悄然离去,前往佛罗里达去了。
4.关于美国同孟加拉国的关系问题。基辛格说,从各方面看来,这个月内他们将会正式承认孟加拉国。他们打算向孟加拉国提供大量的经济援助。
5.关于美国和印巴冲突问题。基辛格的意思是说,他们打算在这一地区采取“平衡”的政策。他们将会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改善同印度的关系上,尽管这会招致巴基斯坦的严重不满。
基辛格接下来的谈话事实上是承认他们所犯下的错误:同像印度这样大的一个亚洲国家产生了对抗。白宫打算改正这一错误,并希望,“经过两年之后,能够把美国同印度的关系恢复到印度同苏联的关系那样的程度”。
总体上可以看出,美国现在正在对他们对印度实行的政策重新进行评价。从各方面来看,他们不希望把印度“推到”苏联一边,而是在尽一切努力把印度争取到自己一边,或者无论怎样使印度在苏美关系中保持中立,并同印度的一些亲美国的实业界人士更加积极地发展经济关系,美国推行的亲巴勒斯坦的政策阻碍了这种关系的发展。
6.关于近东事务。基辛格再次表示,尼克松总统希望依照他同葛罗米柯谈话中所提出的精神,同苏联领导人在莫斯科高层会谈中讨论关于最终调解近东问题的方案。
同时他也抱怨了他个人所面临的一些特殊的困难。在就西柏林问题进行谈判的时候,他可以依靠拉什大使和勃兰特·巴尔参赞,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与柏林谈判不同,现在他基辛格事实上只能靠自己。他不能委托任何人来准备某一具体的建议,因为那些国会议员,包括西斯科及其领导的有经验的机关完全都不了解情况,而在美国总统大选期间,向果尔达·梅厄寻求帮助简直是不现实的事情。
因此基辛格向我们问道,能否在他同苏联外长进行会谈的基础上,提供给他一个关于今后会谈的大致轮廓,该轮廓可以成为今后同我们进行秘密谈判的基础,而最终或许还可以为莫斯科高层会谈做好具体的准备,以便使这次会谈取得成果。
我答复基辛格说,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提出一个关于今后会谈的轮廓,而是白宫要明确答复如下重要问题:美国承认1967年的边界,并采取行动使以色列在商定的期限内把所有的军队都从他所占领的领土上撤出。我问基辛格:我能否向莫斯科报告说,白宫明确地接受了这一建议。
在长时间的思索之后,基辛格说,实际上是这样的,但在形式上还有一些困难。基辛格对他所说的这些话进行了解释,他说,他相信,以色列最终会从占领的领土上撤军,尽管出于众所周知的国内政治上的顾虑,白宫很难做到这一点。他们认为,总的来说,以色列仍然会接受1967年的实际边界,“但是将对这些边界做一些不大的调整,这些调整不会引起埃及人的强烈反对”,但是,由于以色列要在1973年进行选举,让他们再承认1967年的实际边界,他们未必会接受。此外,“出于安全上的考虑”,以色列政府将会坚持以色列在沙姆沙伊赫和“距1967年边界不远的”一些战略据点的“存在”(在“完全承认埃及对这些战略据点保持主权的条件下”)。
我回答基辛格说,应该讨论的是关于以色列撤出所有的军队这个问题,而不是让他们以各种借口把部分军队留在阿拉伯国家的领土上。关于以色列的“安全考虑”,那么他们不应该通过占领领土来获得安全,而应该通过公正地最终解决近东问题来得到安全。
我说,关于苏联方面的立场,他基辛格无疑是非常清楚的。当苏联外长在华盛顿进行访问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苏联的立场,而且他基辛格也曾经参加了就这个问题举行的会谈。
基辛格确认了我说的话,并且说道,他应该对整个近东问题再好好考虑考虑,并同尼克松总统举行会谈,然后再制定今后的方针。或许,2—3周之后,他将准备就整个近东问题再次同我交换意见。
我对基辛格的答复是,离莫斯科高层会晤剩下的时间已经不是那么多了,或许,我们应该加快速度,以便为莫斯科高层会晤达成相关的具体的协议奠定基础。
基辛格说,他明白这一点。
7.在会谈快要结束的时候,基辛格请求我们尽快答复他们提出的具体建议:关于就双边关系中的各个问题进行的谈判,我们是愿意继续进行以前已经开始进行的谈判,还是愿意开始新的谈判。这一建议是在勃列日涅夫2月15日来信的基础上,根据尼克松总统的委托向我们提出来的。基辛格说,如果我们不能更早地答复这个问题的话,那么,请我们尽可能在3月9日进行下次例行会谈之前答复他们提出的这个问题。
我说,我们认为,应该对举行这种双边会谈予以肯定的答复,特别就那些我们较感兴趣的问题(贸易问题、海运问题等)举行的双边会谈。这样将会为高层会晤做更多的准备工作,会使这次会晤转入实践轨道,并且可以使美国人也加入到这些具体的准备工作中来。
8.在同基辛格就其他问题举行的会谈中,我们也简单地讨论了关于租借物资的归还问题。
我问道,关于就租借物资的归还问题而举行的谈判的地点美国方面将提出什么建议。他基辛格提议,把这个问题委托美国驻莫斯科大使比姆来做,而美国国会提议,在华盛顿举行谈判。美国的立场究竟是什么呢?
基辛格说,从原则上来说,白宫愿意接受上述任何一种方案。他本人提议由比姆大使来做这件事情,这只是由于美国驻莫斯科大使馆几乎没有为即将举行的高层会谈承担政治上或经济上的工作,但是后来国会认为,美国驻莫斯科大使馆无须“卷入”这种业务上的谈判,因此他们就提议在华盛顿举行这次谈判。
因此美方就正式通过了上述最新的建议:请(苏方)派遣一个代表团到华盛顿举行谈判。这一建议通过国会转达给了我们,并且现在仍然有效。
АВПРФ,ф.129,оп.56,п.418,д.5,л.75-86
№22936 多勃雷宁致外交部电:对尼克松访华成果的评估(1972年3月8日)
急电
现在,尼克松总统对中国进行的访问显然成了美国国内轰动一时的事情,美国人对这件事情进行了铺天盖地的宣传。白宫、华盛顿和新闻报刊都已经开始忙于其他的事情,首先是开始忙于国内政治问题了。本月,美国舆论的注意力将会越来越被吸引到关于在一些州进行初选这个问题上来,在这些州进行的初选是美国总统大选的开端。在对外政策问题上,舆论界开始把注意力放在5月份将在莫斯科举行的高层会晤上。对于中国问题,舆论界的态度比较明确,没有太多的争论。
在通过对现在所拥有的所有相关材料进行分析的基础上,关于尼克松对中国进行的访问所取得的成果以及围绕这些成果形成的总的局势现在可以被归结为如下几点:
第一,尼克松对中国进行的访问所取得的主要成果是,这次访问使美国和中国今后的关系发生了重大转变:从持续了20年的军事政治对抗关系转变为正常的国家间关系,随后,两国关系将会得到改善,两国之间的接触将会加强(尽管还没有确立正式的外交关系)。并且这种转变已经被两国领导人确定下来。华盛顿官方甚至已经声称,两国在一些问题上的政策是“一致的”,比如在关于印巴半岛问题上。
关于美国和中国之间面临的一些主要的具体的问题,那么,从各方面看来就是,在尼克松对北京进行访问期间,中美双方曾就这些问题进行了激烈的争论,相互讨价还价,不过,争论的结果最多是,双方都愿意寻求途径解决这些问题,但是,仍然还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从这一意义上来说,尼克松这次访问的成果是不大的。
在台湾问题上,中国使美国承认,台湾属于中国,也就是说华盛顿抛弃了他以前曾提出的关于“两个中国”的构想。看起来这是美国向中国作出的最大让步,但是,在中美谈判中,美国并没有承认那个最为实质性的问题, [14] 关于这个实质性的问题,许多国家,其中包括社会主义国家都已经公开承认许多年了。关于另外一个较为重要的问题——美国从台湾直接撤军的问题,美国方面则把这个问题同关于解决越南的问题联系在一起,并且,美国同蒋介石在1955年签署的援助协议仍然有效。
根据现在所掌握的情报,在北京,中美就越南问题确实进行了长时间的、详细的讨论。越南问题对于两国来说绝不是个简单的问题。不能排除的一种可能是,中美就这个问题进行谈判的结果是,中国在某种程度上“配合”美国,使美国从越南撤出军队。我们现在还没有相关材料,据此可以证明中美在北京在越南问题上进行直接的勾结。
中美在贸易领域以及在加强科学交流和记者之间的接触等方面也采取了措施,他们采取的这些措施在很大程度上都使中国处于同苏联同等或者接近苏联的地位。但是未必有理由可以认为,中美在这些领域可以取得更大的成果,其中包括在贸易领域。最近几年,中国缺乏必要的经济基础和外汇基础来有效地落实同美国达成的协议,并且美国仍然有一些限制性的法规(包括在对外贷款和对外贸易方面,其中包括对那些与越南战争有关的国家进行限制)。但是,如果中国今后在对美关系中“表现良好”的话(这实际上就是华盛顿提出的条件),那么中国将会为自己的经济发展捞取不少好处。
尼克松对中国进行的访问产生的另外一个主要的后果就是,这次访问使美国人的对华心理发生了转变,这种转变表现在美国的社会舆论开始表现出对中国的好感,并且这种好感还在增长。尼克松今后将会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一因素为自己的总统竞选服务,而这一因素对中国领导人来说也是积极而重要的,他们将努力通过各种途径,对美国的社会舆论施加影响,利用这一因素实现他们的目的(首先实现他们反苏的目的)。
因此,尽管在事实上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中美两国在北京进行的谈判中确实协调了他们的对外政策,但是这次访问的结果可以被明显地感觉到,或许就是,这次访问为整个亚洲、包括远东地区新的战略力量的分配奠定了基础。华盛顿当然希望能够利用这一重要的进程(“开始了一场全新的游戏”——这句话现在在美国的政治界很流行)达到自己的目的。
美国对中国实行新政策的另一深远的目的是,推动北京今后推行反苏政策,并使北京把这一政策固定下来,以此来“束缚”苏联的亚洲政策,甚至苏联的整个对外政策。
同时,还有一种情况是我们所更加关切的,这就是:美国和中国进行的游戏会使美国丧失许多盟国,首先是丧失日本的信任,会在很大程度上降低美国的威望,而这反过来也会限制美国对华政策的“灵活性”。
根据我们的观察,无论是在尼克松对中国进行访问之前,还是在这次访问之后,华盛顿都没有考虑,同中国在军事上勾结起来,反对苏联,并以防万一。白宫仍然在尽力避免同苏联发生直接的军事冲突。我们还应该非常清楚,美国和中国之间仍然存在很深的、难以克服的矛盾。这种矛盾源于美国领导层和中国领导人对对方意图的暗自担心,担心对方会统治亚洲,随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还会追求世界霸权。美国人知道,中国领导人实际上只是出于反苏的战略目的现在才愿意接近美国。美国人也明白,这种接近是不会长久的,华盛顿也认为,他们现在对中国政策的基础是北京领导人的反苏倾向,这种政策至少在整个70年代都能为美国的全球利益服务。
第二,关于美中关系的这种转折以及两国达成的协议,美国政府成员私下里和公开地都有许多议论,他们认为,美中关系发展的决定性因素在于:
首先,中国国内局势今后的发展。尽管现在周恩来(他是中国推行的亲美政策的主要设计者)的地位非常牢固,但是中国总的状况,特别是中国国内斗争的结果现在看起来仍不十分确定。
其次,直接参与这次北京会谈的领导人很快就会退出政治舞台和历史舞台:尼克松无论怎样都会在1976年之后退出政治舞台,由于年龄因素,毛泽东最多也到这个时候退出政治舞台。在此之后美国和中国领导人之间的私人关系将会怎样呢?这一点还不清楚。
再次,今后美国和中国同苏联的关系将会怎样,这一点是最为重要的。(由于尼克松对北京进行的访问)他们同苏联的关系是否将会紧张?随着美国和中国在反苏的基础上日益接近,国际舞台上是否会越来越明显地出现一个新的超级大国,成为一极?或者他们之间的关系(特别是美国和苏联的关系)仍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仍然是极其复杂的关系(在苏美矛盾中北京在一定程度上希望扮演中立的角色)?在这些相互关系中会有斗争,同时有可能就个别问题达成协议。
第三,华盛顿当然很清楚,美国和中国之间的互动在国际舞台上使亚洲地区,乃至整个世界的战略力量开始进行新的分配,这当然会引起莫斯科的极大关注。他们甚至也愿意利用这一点(诚然,他们将会比较谨慎)来对我们施加心理上的压力,以便在苏美关系中捞取好处。因此,很明显,关于尼克松和毛泽东进行的会谈,白宫现在尽力给人造成一种模糊不清的印象,同时又使人觉得这次会谈非常重要。
同时,尼克松及其亲信都非常清楚,上述所指出的、国际舞台上战略力量的重新分配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苏联在对外政策上采取的反制措施以及其他行动。华盛顿在利用北京领导人的反苏倾向的同时,也愿意同我们达成一定的协议。美国政府也不隐瞒,他们同苏联进行的谈判具有更大的实际意义,因为解决世界大多数问题的关键仍然在苏美两个超级大国。白宫仍然明白,至少在尼克松政府执政期间,美国同苏联的关系最终要比美国同中国的关系更为重要。从这一意义上来说,如果他们对莫斯科进行的访问没有取得预期的成果的话,对于他们对北京进行的访问对美国总统选举斗争的影响和意义,他们也不愿作出过高的评价。尼克松明白,欧洲国家,包括美国在西欧的大部分盟国都不愿意看到,美中关系的改善是以牺牲美苏关系为代价的。
第四,因此上述所阐述各项内容对于即将在5月份举行的苏美莫斯科高层会晤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尼克松对中国进行访问这件事情已经开始迫使白宫在打中国牌时有所节制,并经常“回头看看”苏联的反应,白宫今后仍然还会这么做;尼克松显然在避免把自己同某种责任或者同某些讲话联系起来,这也不是偶然的,这样的责任或者讲话会事先导致他随后同苏联领导人进行的会谈不会顺利。在“北京之行”以后,尼克松现在显然也在尽力为自己辩护,尽力向我们证明,在北京进行访问的时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这就在心理上迫使尼克松在莫斯科高层会谈之前采取守势,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充分利用。
因此,我们实行如下政策是完全正确和适宜的:今后在为举行莫斯科高层会谈而做的实际准备工作中向美国人施加压力,使他们对我们作出让步。根据相关指示,对于白宫向我们提出的建议(是否愿意就诸如贸易问题、海运问题、租借物资偿还问题、太空领域的合作等双边问题继续进行谈判),今后几天我们将会作出肯定的答复。
此外,可以预料,就这些双边关系问题举行谈判这一事实本身将会产生积极的影响,并对美国人、国际舆论留下一种较好的印象,甚至可以抵消尼克松对中国进行的访问所产生的影响,尼克松对中国进行的这次访问所取得的成果是:双方达成了一份协议,并且,以美中联合公报的形式把这一协议确定了下来,但是该协议模糊不清,并且具有概括的性质。这也将会使中国人警觉起来,而北京对美国的最终目的产生的这种怀疑对我们将是不无裨益的。
当然,最为重要的事情仍然是:通过秘密渠道同美国人建设性地讨论问题,甚至在莫斯科高层会晤中解决一些重大的国际问题,这些重大的国际问题是:近东问题、欧洲问题(包括对批准同联邦德国签署的条约提供保障的问题)、限制战略武器问题以及两国高层会晤将要签署的最终文件的文本(联合公报或者是宣言)。
在对高层会晤作准备的时候,我们面对的一个重要的问题是:对美国的社会舆论施加影响(为此,我们首先要最大限度地利用美国自己的大众媒体),以便通过这种社会舆论,推动美国政府马上就同我们一起解决一些重要的双边问题和国际政治问题。
现在,我们在美国进行的宣传所产生的影响完全是负面的(由于尼克松对北京进行的访问),整体上来说,这是个对我们不利的因素。或许,“关于北京的话题”应该逐步让位于“关于莫斯科的话题”,也就是说让位于关于莫斯科高层会谈的准备工作的话题。当然,在相关问题上还应该对美国继续进行批评。但是,如果尼克松不是在口头上说说而已,而是采取建设性的态度来解决两国之间存在的某些问题,那么我们也要表现出一些积极的态度,这一点很重要。
关于对两国高层会谈的准备工作进行宣传这个问题,大使馆今后将提出相应的建议。
在对上述所谈问题进行总结的时候,就可以果断地说,对苏美莫斯科高层会谈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使这次会谈取得积极的成果,这不仅会让我们在解决我们同美国关系中产生的一些具体的问题的时候获得利益,而且还可以非常有效地削弱美国和中国开展的游戏,这个游戏始于美国总统对中国进行的访问。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59а,оп.7,п.13,д.9,л.128-137
№22937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尼克松访苏安排及中美军事合作问题(1972年3月9日)
3月9日同基辛格在我们大使馆举行了例行的会谈。
第一,在会谈开始的时候,基辛格转交了经尼克松批准的美方复函的文本,该复函对我们向尼克松总统作出的通报给予了答复,我们的通报是尼克松在北京进行访问的时候于2月23日通过将军转交给他的。
以下是尼克松复函的文本:
“苏联于1972年2月23日向白宫转交了一份通报,当时尼克松总统不在白宫,在收到该通报后,尼克松总统对其内容进行了仔细的研究。
尼克松总统想向勃列日涅夫先生以及苏联其他领导人保证,他完全同意苏方在通报中所阐述的立场,即在采取行动的时候,双方都应该真正地努力以建设性的态度来解决相互之间存在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尼克松总统的看法在他写给勃列日涅夫总书记的信件中已经有了详细的阐述,尼克松总统仍然完全坚持这些看法。
他把即将在莫斯科举行的高层会谈看作是使我们两国的关系建立在新的基础上的一次重要的机会。关于美国前不久对苏联发表的声明,苏联方面进行了一些报道,对于苏方的报道提出的一些意见,尼克松总统指出,自从双方都宣布关于即将举行莫斯科高层会晤以来,苏联权威机构以及苏联领导人对美国进行的批评是没有充分的理由的。考虑到苏美关系的现实状况,毫不夸张地说,一方不一定要接受对方的某些表述。尼克松总统仍然相信,真诚、务实是建立持久而良好的苏美关系的牢固基础。
无论怎样,我们都要明白我们两国关系现在所处的阶段:双方都同意就一些有争议的问题进行重大谈判,事实上,通过这种途径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尼克松总统希望,在这些领域取得的共识能够最大限度地扩展到其他领域。正如苏方在通报中所说的,这不仅符合我们两国的利益,而且也符合全世界的利益。
为此,对于现在就莫斯科高层会晤的准备工作而进行的谈判,尼克松总统非常关切,并且他将继续关注谈判所取得的进展。
关于尼克松总统对中国进行的访问,苏联报刊发表了一些评论,对于这些评论,尼克松总统想再次确认,除了是为了改善美国同中国的关系之外,他们在中国公开地或私下里所说的那些话都没有其他的目的。尼克松总统认为,这一目的同苏美关系的改善完全没有冲突,同我们两国都希望全世界都取得和平的总目的也是一致的。
尼克松总统期待着今后同勃列日涅夫先生继续交换意见,也期待着同勃列日涅夫先生在5月份即将举行的会谈。尼克松总统认为,这次会谈将会展示,两国决心采取一些具体的措施进行合作,来解决一些有争议的问题。
我说,我将会把尼克松总统的这份通报转达莫斯科。
第二,关于在即将举行的莫斯科高层会谈前夕我们对这次会谈所作的准备工作问题,关于会谈中将要讨论的问题,其中包括苏美双边关系中的一些具体问题,我向基辛格转交了苏方作出的答复。
基辛格对我们这一建设性的答复表示满意。他说,他将把我们的答复向尼克松总统进行报告,之后,关于今后准备同我们举行的谈判相关问题,白宫将对美国的相关部门下达相关的指示。
基辛格说,大约两天之后将会另行通知我,根据美国国会和对外贸易部的政策,我们有哪些答复将会被正式转达,以便开始进行会谈,或者是继续进行以前已经开始的谈判。到时候,美国的这些机构将会得到白宫就这些问题下达的相关指示。
基辛格再次确认了他以前受尼克松的委托就双边关系中的所有这些问题对我们所说的那些话。
第三,在这次会谈中谈论了关于5月份将在莫斯科举行的高层会谈的一些组织工作问题。关于这个问题基辛格作了如下通报。
几天前,他们收到了波兰政府发来的一份紧急信件,邀请尼克松总统在对莫斯科进行访问之前或者在进行这次访问之后对华沙进行访问。白宫还收到了一些北约国家的信件(目前还是非正式的),邀请尼克松总统在对莫斯科访问之后马上参加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委员会例行会议,并就他对莫斯科进行的这次访问所取得的成果进行通报。
基辛格说,但是,尼克松总统认为,在当时的情况下参加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委员会例行会议会被苏联误解。因此,尼克松总统不打算参加这次会议,而是像往常一样,派罗杰斯国务卿参加这次会议。在对莫斯科进行的访问结束之后,罗杰斯将会去参加这次会议。
现在,尼克松总统也不打算到华沙访问。
基辛格继续说,但是,在对莫斯科进行访问之后,尼克松总统想马上访问德黑兰(这意味着他也收到了伊朗国王的特别邀请),然后从德黑兰直接飞回美国。
基辛格特别强调,现在他们请求,不要把尼克松总统的这些计划告诉任何外国人,特别是法国人,因为除了尼克松总统和他基辛格以外,关于这些计划现在谁也不知道。
基辛格说,关于尼克松总统在苏联的访问计划,尼克松总统表示,除了莫斯科和列宁格勒之外,他希望对苏联进行访问的第三个城市介于莫斯科和德黑兰之间,苏联方面可以考虑其中的任何一座城市。关于这个问题,基辛格具体地提到了第比利斯和埃里温,但是,如果苏联方面安排的是其他的城市,他们也会同意。
基辛格接着说,尼克松总统在苏联访问期间所作的安排如下:
——在莫斯科停留几天;
——在列宁格勒停留一天(过一夜);
——返回莫斯科结束谈判;
——离开莫斯科,在前往德黑兰的途中用一天或者半天的时间访问苏联的另一个城市。
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请求苏联方面告知,关于他5月份对苏联进行的访问,这样的日程安排苏方是否同意。第四,关于莫斯科高层会谈所要签署的文件的形式及其内容,基辛格说,他们认为,或许在联合公报中除了写入和平共处原则之外,还应该写入更多的内容(正如美中联合公报一样)。他们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并且也愿意考虑我们提出的其他任何想法。
关于勃列日涅夫对巴黎进行的访问所取得的成果,采取了苏法共同宣言的形式,或许,也可以采取类似的形式,当然,也要考虑到苏美关系的特点。但是,这个问题还需要更加详细地进行讨论。
关于5月莫斯科谈判所取得的成果以什么形式公布这个问题,他们白宫认为,根据同苏联领导人进行的会谈的进程,逐步公开这些成果较为适宜,也就是说,关于苏美双边关系中的一些具体问题,应该事先准备相关的协议和协定,这些协议和协定的公布应该逐步增加,比如,可以从谈判的第三天开始公布,在这次高层会晤结束的时候,把这些公布的协议和协定载入联合公报,作为这次高层会晤取得的成果。如果就限制战略武器问题能够签署协议的话,也要把我们就这个问题签署的协议作为这次会晤取得的一项成果。
基辛格说,如果采取的这种方法,那么,在莫斯科进行的谈判将会具有建设性的、不断取得成果的性质,还可以避免在会谈结束的时候,把那些就相对不重要的双边问题达成的协议同那些在会谈中就重大的问题达成的协议混在一起。
在这种情况下,关于就近东问题达成的协议,在联合公报的文本中也只能泛泛地提到,对于就这个问题达成的具体的、实质性的协议仍然要保密。
第五,关于一些具体的、重大的政治问题,在今天同基辛格进行会谈的过程中,我们讨论了欧洲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我指出,苏联和波兰批准同联邦德国签署的条约,同时,四方就西柏林问题签署的协议也应开始生效,要使尼克松总统对莫斯科进行的访问能够在这种背景下进行,这不仅符合苏联的利益,而且也符合美国的利益。接着,我举出了一些相关的论据,以便使基辛格明白,美方必须公开声明支持这些条约生效,因为美国的立场具有重大的意义,能够在联邦德国创造条件,确保这些条约得到批准。
关于这个问题基辛格进行了长时间的谈话,首先他说“美方担心这是对联邦德国内部事务的干涉”,然后他对我说,他将尽力邀请巴尔到华盛顿就这个问题进行秘密会谈,讨论一下美国能够做些什么,以便这些条约能够得到批准。基辛格说,巴尔比较了解各方的实力、批准条约的内幕和程序,他认识的人也比较多,同他进行协商将会是有益的。
但是,关于巴尔可能返回华盛顿这件事情,基辛格坚决请求我们(法林大使)不要同巴尔进行接触,因为巴尔本人现在对这件事情还毫不知情。
第六,在同基辛格进行这次会谈的时候我告知了他以下一些事情。
苏联相关专业机构已经确定,爱德华·杰伊从事了一些被禁止的活动。爱德华·杰伊,1941年生,美国国籍,是麦哲尔门特·因科尔伯列士计算机公司的主席代表,作为一名旅行者在1971年8月和1972年2月来到苏联。以无线电爱好者为掩护,爱德华·杰伊同利西恰斯克市的一名居民建立了联系,并采取各种措施使该居民有了反苏情绪,同时,教唆他背叛自己的祖国,逃出苏联。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答应给这名苏联公民提供物质帮助,并安排他到美国工作。为了给这名苏联公民的叛逃创造条件,爱德华·杰伊于1971年12月向他发出了到美国的邀请。
由于这名苏联公民没有被获准前往美国,爱德华·杰伊于今年2月再次来到美国,企图加强同这名公民的联系,企图查探出一些信息,并非法地向这位苏联公民提供了一个电台进行联系,他的这些行为都具有间谍的性质。
现在已经查明,爱德华·杰伊还企图唆使居住在车里雅宾斯克市的另一名苏联公民背叛自己的祖国。
爱德华·杰伊从事的这种犯罪活动是被明文禁止的,根据俄罗斯联邦刑法典第17—64条的А项规定,他应该被判处有期徒刑。
但是,为了改善我们两国的关系,并且考虑到尼克松总统即将对苏联进行访问,苏联方面认为,可以不追究爱德华·杰伊的刑事责任,并允许他自由地返回美国。
在听完我说的这些话之后,基辛格说,他将指示相关部门迅速弄清楚这件事情,之后将向我通报这件事情的结果。
我答复基辛格说,我们自己已经弄清楚了这件事情,我们完全清楚这件事情。我们只是让他知道,我上述所说的话以及苏联当局对这件事情采取的态度。
基辛格再次问道:“你们只是告诉我这些信息,这件事情就结束了吗?”
我向他确认了这一点。
基辛格说,那么这是苏联方面采取的一个非常友好的姿态,关于这件事情他一定会向尼克松总统报告。
基辛格没有提及关于苏联公民马尔可洛夫的问题。出于战术上的考虑,我当时也没有提及这个问题。在下次同基辛格会谈的时候,我将再谈论这个问题。
第七,在同基辛格进行的会谈中,我们还讨论了如下一些问题。
我对基辛格说,莫斯科从中国得到一些消息:美国通过自己的侦察卫星得到了关于靠近中国边境地区的苏军部署情况的资料,去年10月美国方面把这些资料转交给了中国领导人。根据莫斯科得到的消息,使中国人特别满意的是,美方转交给中国的资料包括一些关于苏军导弹部署的材料。
我强调说,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些消息不能不引起我们的关注,并且,我想知道基辛格对这件事情有何看法。
在听完了我说的这些话之后,基辛格马上说,如果上述消息是中国人提供的,那么这“完全是挑拨离间”。
基辛格显得很激动,他以非常坚定的语气保证说,去年10月他没有同中国人谈论这类问题,尼克松总统在前不久对中国进行访问的时候也没有谈论这类问题。总之,他们同中国人根本就没有谈论军事问题。
在同我会谈之后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基辛格已经到了白宫,他再次同我谈起了这个话题。
基辛格说,在会谈时,尼克松总统曾提到关于中苏边界地区的苏军,但是关于这个问题他是一掠而过,这是唯一一次谈论到军事问题。有一次,在一次气氛非常紧张的讨论中,周恩来对美国进行了指责,说华盛顿实际上是和莫斯科、东京站在一起的,企图孤立中国,在经济上削弱中国,在军事上使中国两面受敌:美国在南面,有美国的陆军,还有强大的空军和海军;苏联在北面,聚集了上百万的军队。同时美国还鼓励日本军国主义的复活,企图使日本反对中国。
尼克松总统都否认了这些指责,在进行激烈争论的时候他说,中国总理“显然是喜欢夸张”。尼克松总统还举出其他的例子说,在中国北方的边界地区没有上百万的苏联军队,在美国看来,这些数据也被夸大了。
基辛格马上说,但是,关于这个问题尼克松总统没有举出任何具体的数字。他只是泛泛地提到这一点,关于军事问题再没有说出其他的话。
基辛格特别强调说,在同中国人进行的任何一场谈话中,美国方面一次都没有提到关于苏联导弹的部署问题。因此,美方没有向中国人提供关于苏军部署情况的情报。
最后,基辛格说,他可以向莫斯科转达尼克松总统“最为坚决的”保证,他们同中国人没有讨论军事问题,关于同中国人进行军事合作的问题,“纯属子虚乌有”。如果中国人对你们说了与此截然不同的话,那么他要再次说,这是挑拨离间的行为,他可以这样直接地说。
第八,在同基辛格进行会谈的时候,基辛格向我通报说,很遗憾,在尼克松总统对莫斯科进行访问之前,他未必能够到莫斯科访问了。
基辛格解释说,这是由于华盛顿的“官僚们”现在加剧了活动,围绕“基辛格—罗杰斯问题”,国会和美国报刊现在正在进行辩论(他们两人究竟谁是国务卿?)。
基辛格接着说,他不想再火上加油,到莫斯科进行访问,因为这将证明,在为尼克松总统的第二次重大访问所作的准备工作中,罗杰斯事实上已经被排除在外了。
基辛格说,今年年底总统大选之后,这个问题“将不再存在”。
我问道,为什么这个问题将不再存在,基辛格直接回答说,“我们中将有一个人不会再留在政府内”。从中可以看出,基辛格自己是不打算退出的。
第九,基辛格向我通报说,今天将会公布一份通报:美中联合公报规定两国外交代表要进行接触,现在,双方“进行接触的地点”已经选定了。这个地点就是巴黎(中国人从美方提出的5个城市中选择了巴黎)。
因此,美国大使沃特森和中国的黄大使将会保持联系。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0129,оп.56,п.418,д.5,л.87-95
№22938 勃列日涅夫与基辛格会谈记录:美苏关系及越南问题(1972年4月21日)
从12时到16时30分
苏联方面参加这次会谈的人员还有:А.А.葛罗米柯、А.Ф.多勃雷宁、А.М.亚历山德罗夫和翻译В.М.苏霍德列夫、Т.Ф.德米特里切夫;美国方面参加这次会谈的人员还有:白宫工作人员索南费尔特、罗尔德和里迪。
勃列日涅夫对基辛格表示欢迎,并问他安顿得怎么样,休息得怎么样。
基辛格回答说,他安顿得非常好,休息得也好。对他所受到的热情招待表示感谢。
勃列日涅夫:尼克松总统的感觉怎么样?
基辛格:尼克松总统的感觉很好。他向总书记,您,转达他最为亲切的问候。尼克松总统认为,同您进行的接触将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并急切地期望着同您在莫斯科即将举行会谈。
勃列日涅夫:谢谢。我也向他转达最为亲切的问候。老实说,我已经认识了尼克松总统,曾同他进行过会见,尽管会见的时间很短。但这是在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是在1959年,并且,那时候我们两个人的地位都不同。或许,尼克松先生已经不记得那次会面了。但是前不久我看到了我们两个人的合影。这张照片最近在国外许多国家的报纸上都刊登过。
基辛格:当时进行的所谓“厨房辩论” [15] 的时候您也在场吗?
勃列日涅夫:遗憾的是,当时我也在场。我认为,这样的辩论将不会再有了。您是第一次到莫斯科吗,基辛格先生?
基辛格:几年前我作为美国科学代表团的一名成员曾来过莫斯科。我们当时同苏联科学院成员就裁军问题进行了会谈。
勃列日涅夫:就让我们进行努力,以便可以更加经常地对对方的首都——莫斯科和华盛顿进行访问。这件事取决于你们。
基辛格:是的,我们两国现在都面临非常好的历史机遇。
勃列日涅夫:当然,在我们举行的会谈将要结束的时候,我想请求您转达我对尼克松总统访问莫斯科表示的欢迎。但是,我今天就想请求您向尼克松总统转达我对他的问候和良好祝愿。您在这里已经提到了关于苏联领导人和尼克松总统即将举行的会谈的意义,我想对这一想法再做一些补充。
我们知道,并且也相信,尼克松先生和美国的其他领导人都认为,我们即将举行的会谈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我和我的同事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应当使这次会谈取得圆满的成果,应当在这次会谈中建设性地解决一些问题。对于这次会谈我们应该抛开一切顾虑和怀疑。双方都是经过各方面的权衡才决定进行这次会谈的,并且都知道自己的责任。完全有理由认为,这次会晤具有真正重大的意义,可以说具有历史意义,或许,甚至还具有时代的意义。
在这次会谈的准备过程中,我们相互都作出了不少让步。在这次会谈的准备过程中并非都是一帆风顺,其中有许多的坎坷和挫折,但是我们双方都希望这次会谈能够胜利召开、能够取得积极的成果,都希望为这次会谈创造良好的条件。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对即将举行的高层会晤的态度就是这样。
如果要进行争论的话就不需要进行任何会谈,只要我们在莫斯科,你们在华盛顿就可以了。而且在进行了争论以后,事后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和解。要进行争论是不难的。
基辛格:我们在实践中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勃列日涅夫:而且,对于这种争论的“成果”任何级别的领导人都能够取得,不必一定要通过最高层领导人。要使两个大国的领导人找到好的办法,增强他们之间的相互理解,这是需要国家领导人拥有智慧和远见,能够预见未来,具有宽广的胸怀。应该指出,在对即将举行的谈判产生影响的诸多因素中,整个国际局势起到的不是最终的决定作用。
如果坦诚地说,我们希望,最高会晤能够在总的良好的气氛中举行。这次最高会晤现在已经引起了世界舆论的关注。关于这次会晤人们有许多的议论和好奇。我认为,我们的任务是抛弃一切消极的、有害的因素,并利用一切积极的因素。在剩下来的一个月里积极行动起来,为这次高层会谈取得成功创造良好的条件。这个任务非常重要。在我们当今生活的这个世界,世界政治会发生迅速的变化。
我们都知道,大多数国家及其领导人,更不要说各个民族了,现在都希望缓和,希望世界和平能够得到巩固。但是,也有一些势力认为,加强国际紧张局势会给他们带来利益。因此,最近的国际局势就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恶化。我不愿说,这将妨碍我们已经决定的、将要举行的会谈,而只是指出这一事实。
我认为,在我们今后进行会谈的时候,关于政治氛围这个问题还需要详细地谈论谈论。我现在只是想指出这个问题的重要性。我们认为,在今后开始会谈的时候不应该严格地受到时间的限制。
我和我的同事们都认为,我们同您以及今后将同尼克松总统举行的会谈都是坦诚的、直接的会谈。如果我们都希望相互谅解,都觉得在进行会谈的时候(对于一些问题)不吐不快的话,那么进行这样的会谈是完全必要的。坦诚就是信任。我们打算完全坦诚地同尼克松总统进行会谈。我认为,我们同您进行的会谈也应该是坦诚的会谈。
您告诉我们说,尼克松总统授予您全权就许多领域的问题同我们进行会谈,这很好,对此我非常满意。
关于我们在举行高层会谈的时候将要讨论的主要问题,在为这次会晤进行的准备中已经都指出来了。对于这些问题我们都很明白,无论如何都是回避不了的,这些问题具有决定性的意义。显然,在我们同您进行会谈的时候也不能回避这些问题。当然,我也不排除就其他任何问题进行讨论,如果您或者我想提出这些问题的话。
如果您能够同意我提出的这些想法,那么我将非常高兴。
基辛格:当然,我完全同意您提出的这些想法。
勃列日涅夫:我知道,我们即将就许多领域的问题进行会谈,我不愿为自己准备一些书面材料进行会谈。这样会使人在进行会谈的时候思绪更加自由,特别是在同像基辛格这样的聪明的外交家进行会谈的时候。一句话,我希望在会谈的过程中能够更加自由,不受束缚。
应该就我们会谈的日程发表一些看法。我愿意为这些会谈花出最多的时间,对这次会谈给予最大程度的关注。我们面临的任务非常重大,应当努力搞清楚所有的问题,而这则需要时间。
坦白地说,是我首先提出,让您早先过来。遗憾的是,我今天只能在这里待到16时,之后我们将有一次隆重的会议,以纪念列宁诞辰,而晚上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但是明天和后天我可以全天都参加谈判。
因此,如果您不反对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讨论具体问题。
基辛格:这样的日程安排非常好。
勃列日涅夫:或许,您基辛格先生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有许多话要说,您自己或许也想谈论许多看法。我愿意洗耳恭听。
对于勃列日涅夫同他谈论的这些想法,基辛格表示感谢,并且说,这些想法与他所收到的指示的精神完全一致,也完全符合他对莫斯科进行访问的目的。他认为,他的任务是:抛开外交上的繁文缛节,进行坦诚的会谈,直接地回答任何问题。他保证说,在这里所说的任何话都不会流传到白宫之外,并且将只有尼克松总统一个人知道。为了自由地、毫不拘束地进行会谈,我们在进行会谈时都必须坦诚。
勃列日涅夫:是的,就应该这样。顺便说一句,我们所说的都是实话,并且我们不怕这些谈话的内容被他人知道。
基辛格表示,希望首先谈论一些总的想法,然后再更加详细地讨论一些具体的问题。基辛格说,勃列日涅夫谈话的精神也反映了尼克松总统对举行这些会谈的态度,尼克松总统还认为,他们即将举行的会谈将会为历史的发展开辟更加美好的前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苏美两国作为盟国并肩作战,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两国领导人也曾多次举行会谈。但是,这些会谈在任何时候都没有再能反映出苏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那种合作精神。这些会谈都没有特别重大的意义,但是,正如苏方一样,我们也认为,现在是时候为美苏关系的新时代奠定基础了。
勃列日涅夫说,苏联人民仍在缅怀美国总统罗斯福。任何一位美国总统都没有像富兰克林·罗斯福那样受到苏联人民如此大的爱戴和尊敬。使人们总是能够记住的要么是非常好的事情,要么是非常坏的事情,不是特别好也不是特别坏的、平平常常的事情总是很容易被忘掉的。领导人完全也是这样。因此,载入史册的一方面是诸如拿破仑、威廉大帝、希特勒这样的人,另一方面是像罗斯福这样的人。
基辛格表示同意这个观点,并且说,美方现在打算在苏美关系中恢复罗斯福精神。他认为,美国和苏联领导人在过去进行的一些会谈之所以没有起到特别重大的作用,其原因在于,参与会谈的领导人在会谈时谈论的都只是关于两国关系中的一些表面上的话,或者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些关键性的问题上。美国方面的主要障碍在于,在同你们签署协议的时候,我们在力量上应该占据优势。
勃列日涅夫:这种想法是有害的,也是空想。
基辛格表示同意这一看法,并且说,苏联方面的障碍在于:过于强调意识形态因素,经常从意识形态的角度来看待苏美关系。只要发生了一些阻碍两国关系发展的具体事件,那么,以前进行的谈判所取得的成果都被化为乌有,尽管任何一方都不是有意这么做的。我们认为,我们面临的这次机会是前所未有的,因为,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我们第一次真正地在各个方面都取得了进展。现在我们同你们的关系建立在完全平等的基础上,我们都不祈求对对方施加压力。
勃列日涅夫:是这样的。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起了尼克松刚刚当选总统时所说的一番话,他说的这些话非常重要,即必须从对抗的时代转入谈判的时代。遗憾的是,这一时代转换的过程被延缓了。
基辛格接着强调说,现在美国愿意依据完全相互对等的原则处理同苏联的关系。这意味着,我们同你们今后签署的任何一份协议都应该得到双方的支持,使这份协议完全符合我们共同的利益。只有采取这样的态度,即将举行的高层会晤才能取得丰硕的成果。
勃列日涅夫对这些看法表示了同意。并且补充说:我们应当讨论一些重大的问题,而不是一些次要的问题。我们达成的协议应该具有多重意义。这些协议应该被我们两国的人民所理解,应该为国际关系带来安定因素,应该引起所有国家和民族的尊重。
基辛格说:这些看法同尼克松总统的看法完全一致。美国方面认为,尼克松总统同勃列日涅夫总书记的会晤将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这是因为,这次会晤是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两个国家的领导人之间的会晤。世界的未来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两国作出的重大决定,这些重大决定的作出不应该受到那些为制止国际局势中出现的危机而采取的战略性措施的影响。
勃列日涅夫:您的这些话使我不得不提出一个看法,本来我是不打算提出这个看法的。您说我们两国是两个最为强大的国家,我同意这个看法。但是尼克松总统在北京进行访问的时候却说,世界的未来掌握在美国和中国人民的手中。我觉得,这好像是失言,或者也许是由于报刊的错误报道而引起的。你们说苏联和美国是两个大国,我们同意你们的这个说法,但是,我们不能同意你们提出的关于整个世界的未来都掌握在某些国家的人民的手中的看法。主要的事情在于,我们要以自己的行动为人民带来和平和安宁,以此赢得世界各国的尊重和支持。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的。我想听听您对我的这些看法发表的意见,或许,您也可以在稍后发表自己的意见。
基辛格:对于您提出的这些看法,我现在就想直接地发表自己的意见。首先,应该说,关于尼克松总统所说的上述那些话的报道是正确的。第二,尼克松的这些话是在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之后说的,在那顿丰盛的午餐中他喝了许多中国粮食酿造的酒——茅台酒。尼克松总统所说的这些话经不起推敲,不能代表美国的国家政策。
勃列日涅夫:或许,尼克松总统当时是不是非常难受?
基辛格:尼克松总统说的这些话是为了表示友谊,我要再次说,这些话不代表美国的国家政策。我早晚都打算同您谈论一下中国问题,既然您提到了这个问题,那么我或许现在就应该谈论一下这个问题。
勃列日涅夫:我希望您稍后再谈论这个问题。我也想提出一些重要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在转入与中国有关的问题以及关于其他的国际问题的讨论之前,我们应该讨论苏美关系问题。但是如果你们认为其他的会谈程序较好的话,那么,也可以按照那样的程序进行会谈。
基辛格:正如我所说的,我们相信,整个世界的事务以及全世界的进步首先取决于我们两国的关系。美国和苏联是决定世界命运的两个主要国家。现在还没有其他两个国家能够以这种全球观来看待世界局势,或者能够洞悉未来,这正如总书记所说的。
勃列日涅夫:我同意这个观点,但是还想做点补充。我们要起到这么重大的作用是有一个条件的,即我们推行的政策是和平政策。如果我们推行的不是和平政策,那么我们在世界事务中的作用也就不是这样了。对这一点进行强调非常重要,并且必须要牢牢记住,这是因为,本世纪基本上都是在战火中过去的,时而在这个地区,时而在那个地区发生战争。这些战争给人民造成了无数的牺牲和痛苦,战争造成的创伤仍然留在人们的记忆中。当然,这些创伤是挥之不去的。
基辛格说:美国方面认为,美国和苏联可以在许多领域的一些重要问题上进行合作。我们也知道,我们两国之间在许多问题上的分歧仍然存在。但是,即使存在这些分歧,我们都必须表现出克制,不能超越一定的界限。如果我们采取了这种立场,那么我们在即将举行的高层会晤中一定能够解决一些问题。美方愿意进行努力,就限制战略武器问题签署协议。我们愿意努力,在解决欧洲安全相关问题以及欧洲其他相关问题上取得进展。我们愿意讨论近东问题。我们愿意讨论关于世界其他地区的局势问题,在这些地区我们也有共同的利益。
在贸易领域,我们愿意讨论关于给予苏联最惠国待遇的问题,关于向苏联提供长期贷款的问题,愿意讨论其他的双边关系问题,其中包括科技问题和环保问题,愿意讨论能够取得进展的其他所有问题。
但是,我们认为最重要的是,必须利用即将举行的这次最高会晤,以便使我们两国政府和人民都能参与进来,解决一些重大的问题,以便在世界上任何地区出现危机的时候,我们的行动能够一致,而不是相互对立。
我愿意同您讨论所有这些问题,并且拥有全权讨论这些问题,直到这些问题得到顺利解决或者有了获得解决的最大可能。此外,对于即将在高层会晤中签署的文件,我们也应做好准备工作。
勃列日涅夫:我同意这些看法。
基辛格:但是,我想同总书记事先讨论一个问题。您在这次会谈中说,在举行最高会晤的过程中会遇到一些障碍,我们应当克服这些障碍。我现在想谈论的正是关于消除这些障碍的问题。我指的是东南亚的局势,特别是越南的局势。我想向您坦诚地阐述我们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1963—1964年的战争不是苏联发动的。自那时候起就犯下了许多错误。但是我们应当关注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的危机局势。我想谈论关于1972年4月的局势。当离我们两国即将举行的高层会晤只剩下4周时间的时候,当我们准备从越南撤出所有的美军并彻底脱离这场战争的时候,我们直接面对的却是来自北越方面的大规模进攻。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不愿意遇到新的危机。
现在请允许我坦诚地谈论一下我对北越人的看法,尽管你们对他们的了解或许更加深入。越南人非常英勇,但遗憾的是他们很不明智。他们有时候更加害怕的是被欺骗,而不是失败。他们不愿在历史上留下什么。我知道,他们曾认为,在1954年的日内瓦会议上他们被欺骗了。但是,1972年的客观条件与1954年时的客观条件截然不同。在1954年的时候主管美国对外政策的是杜勒斯,他致力于营造抵制共产主义侵略的屏障。而当时我们也在努力确保我们在世界各地的存在。
1972年领导美国对外政策的是尼克松总统,我们希望同苏联(以及其他主要的共产党国家)不发生冲突,而要进行谈判。现在我们不支持在各国营造抵制共产主义侵略的屏障,而是支持发展合作关系。
具体到越南,我们不希望在那里长期建立我们的军事基地。我们要追求的主要目的有两个。第一,我们希望有尊严地从越南撤出我们所有的军队。第二,在我们完全撤军和越南将要开始的政治进程的启动之间应该设一个期限。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愿意按照越南各派真正的力量的对比,愿意在此基础上解决越南国内所有的问题。我们没有义务总是介入越南事务。关于这一点我可以作出保证,我们将履行这些保证。
勃列日涅夫:关于美军撤出的期限,您是否有什么想法,还是这只是您所阐述的总的原则?
基辛格:是的,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有一些想法。我们认为可以在数月内而不是在一年内完全撤出我们的军队。
勃列日涅夫:越南人是否知道你们的这些计划?
基辛格:知道,但是我们和他们在这个问题上存在分歧。问题在于,越南人在没有释放我们的战俘,在越南未来的发展局势还没有确定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同意从越南撤军。但是,越南人不愿同意我方提出的这些条件。如果他们同意了我们提出的这些建议,那么我们在今年底就可以从越南完全撤出我们的军队,并最终关闭我们在越南的所有军事基地。我们完全撤军所需要的期限现在还没有最终确定。我们在提出的建议中指出,我们将从达成协议之后的6个月内完全撤出我们的军队。
勃列日涅夫:关于美国在越南战俘的人数你们有没有准确的数据?
基辛格:我们的数据还没有越南人的数据那么准确,越南人在尽力避免同我们直接打交道,并且他们主要追求的是激怒我们(在对我们的反对派的战略上),他们已经向我们的一些反对派通报了一些战俘名字。他们举出了500名战俘的数据,但是,关于他们所公布的照片上的那些人,这些人的名字他们没有通报。
勃列日涅夫:关于美国战俘的人数你们认为有多少?
基辛格:至于越南人所提到的500名战俘,可以由我们的材料得到证明,但是大约有上千名美军在越南仍杳无音信。因此,可以说,在越南的美国战俘最多有1500人,最少有500人。真正的战俘人数应该在这两者之间。
我们将不断努力,达到我们所提出的上述目标。无论我们在军事上经受多大的压力,我们都将会为此而努力,不会满足北越人的最大要求,承认西贡政府。他们向我们宣称说,他们不追求这一点,但是我可以非常肯定地说,他们提出的建议的客观目的正在于此。
我想再次重申,我们愿意使越南目前已经开始的政治进程持续下去,使越南的各派政治力量能够充分地发挥自己的作用,尽管我们很难做到这一点。
尼克松总统在5月份同您即将举行的会谈中也会提出这样的看法,也会对目前的越南局势进行解释。
目前的危机是从3月30日开始的,当时北越人展开了进攻。他们在这些进攻中使用的几乎全都是苏联武器,这就使局势复杂化了。这次进攻从4个方面给我们提出了问题:
第一,这次进攻涉及了美国和苏联两个大国;
第二,这次进攻涉及了苏联在这次进攻中的作用;
第三,这次进攻对目前的局势产生了直接的影响,也将涉及苏联,关于这一点我随后再说;
第四,这次进攻涉及了我们必须采取的一些措施,以结束这场危机。
首先我想阐述最后两点。如果北越人现在发动的这次进攻取得了成功(而如果我根据《真理报》的报道来判断这件事情,那么我将会对这种后果非常不安),那么,无论我们的愿望怎样,这将会对我们两国的关系产生非常严重的影响。如果北越人发动的进攻得逞了,那么这将造成的严重的后果是:还有69000名美国士兵将会被越南人俘虏。应该说,这是北越人努力想要达到的目的。
如果南越的军队遭受了失败(而北越人将会努力达到这一点),那么这件事造成的后果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们是不会允许局势发生这样的逆转的,也不能容忍这种逆转,我们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如果北越人发动的进攻得逞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在即将举行的莫斯科高层会谈中,尼克松总统还是像他所希望的那样依照建设性的精神进行这次谈判,那么,他必将会丧失威信。
现在在赫尔辛基举行的关于限制战略武器问题的谈判中,我们正在讨论苏联提出的建议,该建议提出在未来达成的协议中不包含潜艇问题。
我已经对多勃雷宁大使说过,在这个问题上美国军方的立场是非常坚定的。换句话说,我想说的是,如果我们在越南遭受了失败(是否会失败还令人怀疑)之后,尼克松总统前往莫斯科访问,那么在双方举行的谈判中他将会是一个强硬的谈判对手。毕竟他回国后不能宣布说,苏联的武器使美国遭受了失败,而他则向苏联作出了让步。这个事实是毫无疑问的。
更为现实的一种可能是,北越人发动的进攻将不会得逞,但是,他们会因此继续破坏我们在国内的地位,到时候,当在莫斯科就越南问题进行高层谈判的时候,越南问题将不能得到解决,到时候北越人将会继续进攻,我们也将会继续抵抗他们,这无论是对你们,还是对我们都将造成很大的困难。我们还不得不考虑美国的社会舆论。
正如苏联大使所知道的,每年5月份的时候美国国内都会有一些游行示威,会造成一定的混乱。但是每年到10月份的时候我们都能妥善处理这些事情,而且参加游行示威的人都会佩戴有美国国旗的胸章。在美国的各个阶层中,至少大学生不是很好的革命者,但是反动派会对此大肆渲染。因此,为了使美国国内的反对派遭受失败,特别是在总统大选的年份里,我们的政策不得不发生右转,向那些通常会投选票给华莱士的选民们寻求支持。
越南是个小国,越南人都充满狂热的英雄主义,真正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像这样的一个小国却企图解决自己的国内问题,使两个大国不由自主,走上对抗的道路,使两个大国面临它们所尽力避免的局势。这就是我们坚决要解决这个问题的原因,或者长期地解决这个问题,或者暂时性地解决这个问题,至少在从现在到今年年底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打算讨论和解决一些主要的问题。我们不是依据对抗的精神来讨论和解决问题的,我们什么要求也不会提出,除了要求满足我们提出的上述两个目的。
我应该坦诚而直接地说,如果北越人不停止进攻的话,我们将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这些措施会威胁到最高会晤的举行,或者,即使这次最高会晤仍然举行了,那么在解决越南问题上我们也会丧失选择的自由,尼克松政府把解决越南问题看作是自己的一个主要目的。对于最近你们发给我们的信件,我们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如果我们还没有对你们在这封信中提出的问题作出答复的话,那么这只是由于我们知道即将要同你们举行会谈。我们承认,苏联的对外政策是有原则的,因此我们不会要求你们出卖自己的盟国。我们愿意依照公正、毫无成见的精神来研究问题。我们希望即将举行的高层会晤能够为苏美关系的根本改变奠定基础。
勃列日涅夫:这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希望能够更好地明白,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尼克松先生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毕竟最终在越南作战的是美国,而不是苏联。
我想再就这个问题作如下补充。基辛格先生,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美国中止了在巴黎进行的谈判?这场谈判恢复的前景怎样?毕竟你们总是不得不同越南人,而不是同其他人来解决这个问题。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而您,和尼克松总统一样,也都了解这一点。
今天,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收到越南人发来的如下通报(勃列日涅夫同志宣读了苏联驻河内大使发回的报告中的一段话):
“越南方面作出了如下通报,对基辛格提出的建议进行答复。
——北越仍然认为,越南问题应当通过在巴黎举行谈判来解决,而不是通过在其他地方进行谈判,越南问题只应当由越南人和美国人来解决。
——关于同基辛格在莫斯科进行秘密谈判的建议是不能被接受的。
——越南方面坚持,正式谈判和秘密谈判应当同时进行。在黎德寿同基辛格进行秘密会谈之前应当恢复正式谈判,正如美国方面所认为的一样,首先举行秘密会谈,一旦秘密会谈取得成功就进行正式谈判。
——越南人仍然建议,在4月27日恢复正式谈判。他们提议在5月6日进行秘密会谈,但是,关于进行秘密会谈的日期美国方面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
——如果美国人表示愿意在4月27日进行正式的会谈,那么黎德寿将会马上飞赴巴黎。
——无论怎样,越南人都要求停止对越南民主共和国进行的轰炸。
——委托春水在4月20日向美国方面阐述这些内容,如果苏联同志们认为需要的话,他们也可以把这些答复转告给基辛格。”
基辛格:这就是说,即使是通过苏方转交的这些答复,它所反映的仍然是越南人以前在同美国进行谈判的时候表明的立场,这种立场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越南人从来都不说“我们建议”,而只是说“美国应该”。如果这些话只是出现了一次,那也就算了,但是如果在所有的建议中都一再重复这些说法的话,那么这看起来就已经像是最后通牒了。他们对待我就像是对待一个大学生一样,就他们所提出的建议的意义对我进行考核,但是,对于我们提出的建议,他们却断然拒绝进行讨论。
您向我提出了一个问题,您问我,为什么美国中断了在3月23日开始的那次谈判。对于这个问题我的答复是,第一,已经举行了147次会谈了,但是一个问题也没有解决,哪怕是一些次要的问题。无论怎样,越南人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使谈判导致破裂,以便使我们在国内政治方面遭受更大的困难。
现在请允许我在回答您提出的这个问题的时候,凭自己的记忆阐述一下导致这次谈判破裂的诸多事件的前前后后。今年2月15日,北越人提议在3月15日之后的任何时间举行秘密会谈。2月18日我们对他们作出了答复,同意进行秘密会谈,并建议在3月20日举行,我们挑选这一具体的日期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日期是3月15日之后的第一个星期六,并且在周末的时候我才能够更加秘密地前往巴黎。2月29日,北越人同意在3月29日举行秘密会谈。3月7日他们撤消了这次会谈,并提出了举行秘密会谈的新的日期——4月15日。对于这次会谈改期的原因他们作出的解释是,我们在2月19—20日、3月2—5日对北越进行了轰炸。在2月19—20日我们确实是进行了轰炸,但是早在这次轰炸的前十天,越南人就接受了我们就举行秘密会谈提出的会谈日期。因此,这次轰炸同举行秘密会谈没有关系。至于在3月2—5日进行的轰炸,这完全是他们提出的借口,因为那时我们没有对北越进行轰炸。
3月13日,我们同意进行秘密会谈,并提议在4月24日举行,因为在此之前我已经答应在4月15日到日本访问。我们提出的这个日期仍然是在我从日本回来之后的第一个星期六。对于我们的这个提议越南人没有作出答复。10天之后我们决定中断例行的会议。我们认为,在例行的会谈没有取得任何进展的情况下,再让越南人在关于举行秘密会谈的问题上继续捉弄我们没有任何意思。
3月27日,北越人接受了我们提出的关于在4月24日举行秘密会谈的建议。他们刚刚答应我们的建议,我们就马上通知他们说,我们愿意从4月13日起恢复例行的会谈。换句话说,我们对他们说,我们愿意恢复例行的会谈不是由于他们发动的进攻,而是由于他们同意举行秘密会谈。当时他们还没有开始发动进攻,至少我们是这样认为的。在他们开始发动进攻之后,我们撤销了例行的会谈,但同时向他们确认我们愿意举行秘密会谈。
在此之后,北越人就撤销了这次秘密会谈。直到现在我们仍然在继续进行这场就像小孩子才玩的游戏。主要的问题在于,我们应当找到一个解决方案,可以在商定的日期内既举行例行的会谈,又举行秘密的会谈。或许,明天我将会向您提出我们的建议,但是我们认为,这是一个次要的问题。
勃列日涅夫想知道,关于这个问题基辛格有没有最终的解决办法。
基辛格说,今天他还不能说出一些具体的办法,但是,他希望明天能够阐述美国方面的计划。他解释说,上述提到的越南人的信件他们前不久才收到。问题的关键在于,北越人在利用关于举行秘密会谈的问题,以便掩饰他们打算发动的进攻。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他们选择秘密会谈的日期的考虑是要发动进攻,他们推迟例行会谈的日期是由于他们发动的进攻要改期。这些问题都是次要的问题,可以放在一边,但是还有另外一种更加重要的情况。这个情况是:在4年的时间里,北越人推行的战略是,以答复同意同我们举行谈判为条件来迫使我们向他们作出让步。应该说,他们对于这种战略非常娴熟。但是现在他们应当明白,他们的这一战略在我们这里将不会再行得通了。我们关注的不是会谈本身,而是会谈的结果。我个人还是喜欢黎德寿的,他是一个能让人产生好感的人,但是我同他进行会谈的目的不是为了同他进行交往,而是为了取得具体的会谈成果。他们的通报看起来是,他们同意举行谈判,愿意满足我们的一些要求。
现在我们只提出两个条件。第一,会谈不能在5月6日举行,因为这一天我没有时间,而且在这时举行会谈也太晚了。第二,5月份是我能够进行这次会谈的最晚的日期,在此之前举行会谈才有意义。我们希望随后向他们通报我们的这些建议。
勃列日涅夫:恰好,越南人在他们的信件中也谈到,美国方面可以提出举行这次会谈的日期。
基辛格:是的,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这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明天我将再次提出这个问题。
勃列日涅夫:比起作出进行轰炸的决定,这个决定更容易作出。
基辛格:对我们来说,关于对越南进行轰炸的问题是个困难的问题,也是个重大的问题,但是您根据自己的经验应该知道,有时候领导人不得不面临一些复杂的局势,这些局势使他们很难作出决定,很难采取措施。我曾经私下对多勃雷宁大使谈论过这个问题,并且强调说,在难以作出决定而又必须作出决定的时候您应该果断地采取措施,不要有所顾虑。我是在前不久才说出这番话的,作为一名历史学家,无论面临什么具体的局势都应该这样。
勃列日涅夫:您或许暗指的是捷克斯洛伐克,而且暗指得非常巧妙,就像一名优秀的大学老师。而我听得也非常认真。
基辛格:您说我像是一名大学老师,但是我却要说,您是一个辩论的能手,并且多勃雷宁大使也可以证明,我私下向他谈论了这件事情,并且我个人认为您行事非常果断。
勃列日涅夫:您在利用机会强调您刚才提到的那个问题,外交家通常都这样做。
基辛格:我认为,您在战时是一位专家,善于从侧翼发动进攻。
勃列日涅夫:战争教会了我们许多东西,教会了我们从侧翼发动进攻,从正面迎头打击。但是战争也给我们造成了重大牺牲。因此,我们现在在讨论任何军事问题的时候都要经常想一想,什么是战争,战争会给人们带来什么。
基辛格:我认为,这个看法非常重要,因此在我们两国的相互关系中,我们应该尽力避免发生冲突并使和平得到巩固。
勃列日涅夫:苏联共产党、苏联人民都支持这样做。无论我们同尼克松先生进行的会谈将会怎样,我们都将进行会谈。我们应该确定处理国际问题的一些基本的原则和态度。在会谈的过程中很容易做到这一点,通过会谈要比通过书面文件写出的东西更加容易使人明白。文件还是必要的,但是不必要对一些问题都加以修饰。
在考虑某些问题的时候,不应该局限于某一狭隘的框架内,不应该脱离现实,脱离世界局势,脱离巩固和平这一主要的任务。我想,如果我同尼克松总统能够就所有这些问题开诚布公地、畅所欲言地交换意见,那么这将有助于我们达成相互的谅解。或许,我们不会把所有的谈话都记录下来,但是一定要相互说出他们的真正想法。而这也有助于双方达成谅解。
我之所以说这些话还因为,我认为,同您基辛格先生进行的谈判所讨论的问题,如果不会多于我同尼克松总统进行的谈判所要讨论的问题的话,那么至少也会涉及我同尼克松总统进行的谈判所要讨论的一半内容。如果我们现在就某些问题的解决有了共同的看法,那么,这将会减轻我和尼克松总统进行会谈时的负担,使我们少付出一些努力。
基辛格:这也可以使您有更多的时间去讨论更多的问题。
勃列日涅夫:是的,这将使我们进行的会谈更加具体,可以直接讨论关于这次谈判的文件,这些文件将反映我们这些谈判的成果。
基辛格:我同意,和平不能靠一纸文件来保证,所有问题都不在于签署文件,而在于达成谅解,在进行这样的会谈之后就可以达成谅解。会谈本身应该有助于国家之间建立起这样一种气氛:当我们在作出某一重大决定的时候,我们能够考虑到其他国家的利益。
在谈到越南问题的时候就应该说,如果我们解决了关于举行正式会谈和举行秘密会谈的次序问题,那么之后将会产生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我们为什么要举行秘密会谈。令我们不满的只是黎德寿也要参加这次会谈,尽管正如我所说的,我个人还是乐意同他交往的。
我向您通报一下关于我们的建议。我们希望通过会谈达到如下目标:
或者完全解决军事冲突,这或许是不可能实现的;
或者停止军事行动,至少在一定的时间内停止军事行动,哪怕是在今年年底之前停止军事行动。如果军事行动能够停止的话,那么,我们愿意改变我们对越南采取的政策,并且也可以把现在派往越南的援军撤回。
勃列日涅夫:你们向越南派出援军了吗?
基辛格:我们派往越南的基本上都是海军和空军。
勃列日涅夫:您指的是海军陆战队吗?
基辛格:不是,是海上航空兵,现在我们还没有再派出陆军。
我还想再次阐述如下客观事实,即,如果敌人对我们开展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我们将不得不加强在越南的军事行动,同敌人进行战斗,而在美国国内,我们也将不得不更加指望得到那些我们本不愿意与之进行合作的人的帮助。
因此,我们想解决两个问题:
第一,恢复谈判;
第二,使会谈取得一定的成果,哪怕是临时性的成果。
勃列日涅夫:我认为,越南人也想通过举行秘密会谈来恢复在巴黎举行的谈判。因此,问题只在于,首先应该开始进行的是哪种会谈——公开的会谈还是秘密的会谈。但是在决定是否继续进行战争的时候,这个问题还不是非常大的障碍。在关于贸易问题进行的谈判中,关于应该怎样进行会谈,可以进行无休止的争论,但是,当谈到关于战争和和平问题的时候,如果就他们进行谈判的形式这个问题不能达成妥协的话,那就很难想象了。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秘密会谈就比较容易了,这种会谈不会使双方的威信受到伤害。
基辛格:这不会使我感到为难,正如我所说的,明天我们将会提出我们的建议。主要的问题在于,在进行会谈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勃列日涅夫:我想,或许基辛格先生对这次会谈有一些具体的建议。
基辛格:是的,但是黎德寿是否也有一些具体的建议?
勃列日涅夫:关于这个问题我还一无所知。明天我们将倾听您提出的建议。
基辛格:但是我明天要谈论的建议将涉及程序问题,也就是双方对会谈的组织问题。
勃列日涅夫:关于会谈的内容您是否有一些计划,或者您是否认为应该把这个问题向我们进行通报?
基辛格:我想坦诚地说,北越人通常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当然,我不知道,他们将会怎样同我们进行谈判,但是他们采取的都是如下的形式:每当我同黎德寿进行会谈的时候,他的桌子上总会放着一份文件,上面列着8项、7项或者其他数量的条款,而且当开始论及每一项条款的时候他都会说“你们应该”如何如何。听完他的没完没了的“你们应当”如何如何之后,我都会对他作出答复,并提出自己的一些建议。对于我提出的这些建议,他总是会说:“您说得还不具体。”这句话翻译成英语的意思就是说他们不接受我提出的建议,甚至也不愿意讨论这些建议。如果我接受了他所提出的建议中的某一条款,他们就会说:“现在您谈论的就具体了。”因此北越人提出的所有建议都可以被看作是最后通牒。我想再次强调说,今后无论他们进行什么样的威胁或施加什么样的压力,我们都不会再像现在一样了。我说的这些话都是非常真实的,是为了说出真实的情况。
如果同越南人举行了秘密会谈,那么谈论的就应当是采取一些措施,以便在今年大规模地减少在越南的军事行动。但是,应该直接地说,如果越南人在这次会谈中的表现还像以前一样,那么这次谈判将会是一次非常困难的谈判,也未必会有什么意义。
正如我上述所说的,我们想达到两个目的:第一,恢复谈判(明天我们将通报我们就这个问题提出的建议);第二,我们希望在剩下的短暂的时间内使这次谈判能够取得真正的成果。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也会谈论我们自己的一些想法。
我将很乐意听取你们就这个问题提出的任何看法。这些看法不仅仅同越南问题有关,而且也同整个国际局势有关。如果我们现在在解决越南问题上不能取得进展,那么事情的发展将会使局势更加恶化,这就不能使我们的关系建立在牢固的基础上。
我们不想在越南拥有军事基地。你们也不希望在越南拥有军事基地。我们想撤离越南。你们也不想到越南来。如果我们在那些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特殊利益的地区发生了争论,这才是真正荒谬的事情。
勃列日涅夫:看来,就越南问题进行的谈话将会更加具体一些。我愿意倾听你就这个问题向我们进行的通报,尽管这个问题是个复杂的问题。
我不愿详述以往的历史。美国人发动了越南战争。关于这场战争我们想都没有想到。特别是没有想到当柯西金1965年初在河内进行访问的时候,你们加强了军事行动。
越南民主共和国是个社会主义国家。我们当然要同他们站在一起,他们进行的事业是正确的事业,我们当然要公开而明确地支持他们反对侵略,支持越南人争取自己解决自己事务的权利,我们的这些立场早就广为人知了。
我要直接地说:我们这些苏联领导人以及全体苏联人民都很难理解,美国在越南捍卫的是什么,他们为了什么要付出8年的时间,牺牲无数美国人和越南人的生命,他们浪费了这么多的资源是为了什么。这确实是一场可耻的战争。在八年的时间里各国的舆论都在反对这场战争,把美国看作是一个侵略性的大国。你们应当非常清楚,在多少个国家曾经开展过反对这场战争的运动,对于这些运动我们都没有组织,也没有指使什么人进行领导。但是世界各地都在说你们是“侵略”,是“帝国主义”。而最终这些话都会被用来针对美国的领导人,针对美国总统。
难道美国人就不明白,无论进行什么样的轰炸都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你们以前通过这种方法不能解决问题,现在你们通过这种方法将仍然不能解决问题。在一定的时间内你们可能会压制住人民的反抗,但是随后他们将会再次起来进行战斗。这种方法不会给美国带来荣誉,不会给美国在世界上留下好的名声。
而在目前的条件下,你们进行的轰炸具有特别的性质,这次轰炸是在苏美正在准备进行高层会晤的条件下进行的,而这次高层会晤是我们就许多问题达成协议的一个机会,不仅对于我们两国,而且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这都是非常重要的。
进行这样的轰炸或许还会对美国的国内舆论产生影响,而且也不利于尼克松总统,不能增加他再次当选总统的机会。
我们绝不是为了阻碍尼克松总统开展竞选运动。我们愿意进行高层会晤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或许是我们能够给予尼克松先生的最有效的支持。
我要再次说,要把现在的一些积极因素和消极因素区分开来。在谈论问题的时候,你们的意思好像是说,有过错的是我们,是苏联。是你们发动了战争,进行了轰炸,加剧了国际局势,而过错却是我们?!给人的感觉是,这是在对我们施加压力。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努力都是枉然。
请允许我坦率地说,我们认为,有人使您和尼克松总统迷失了方向。现在在美国以及在世界上的其他地区都有许多势力在企望着我们同尼克松总统之间的会谈不能举行。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使一些人幸灾乐祸的根源是什么:也就是说,请看,美国和中国在北京举行了会谈,但是莫斯科什么也没有得到。
至于我们,我要再次说,我们坚决决定要举行这次高层会晤,尽管我们在一些方面还面临一些困难。
我想澄清一些事实。
现在美国有许多人在喧嚷说,苏联或许是要通过向越南人提供武器来“组织”越南人发动进攻。应当对您说,在越南人发动进攻之前,我们同他们没有签署任何特别的、关于向他们提供武器的协议。我也想强调说,越南人的军事计划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有任何关系。我们对越南人的条件也知之甚少。也不知道在他们那里什么时候是干旱的季节,什么时候是多雨的季节。他们的计划都是根据他们的需要自己制定的,而他们显然也会利用各种季节的因素。
基辛格:遗憾的是,他们对这些事情考虑得是太多了。
勃列日涅夫:但是我请您注意如下几点。尼克松打算到北京访问。在此之前,周恩来对河内进行了访问(我们没有去河内进行访问)。在周恩来对河内进行访问之后,越南人就没有再发动进攻。在您和尼克松总统离开北京之后,周恩来又再次到了河内,而在他的这次访问之后越南人就开始发动了进攻。关于这件事情您能否做个解释?
我还想提请你们注意另外一个新现象:中国的报刊突然写道,苏联向越南提供了大量的援助,这种报道还是第一次。迄今为止,北京仍然在宣扬说,我们对越南的援助是“微不足道”的。而美国的报刊基本上也在配合中国的宣传,在反对尼克松先生。你们在国内的反对派也喧嚷说,苏联向越南人提供了如此多的武器,以致越南人不仅可以占领整个印度支那地区,而且,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他们还可以扩张到印度……基辛格先生,所有这些都是为了破坏我们即将举行的会谈。这一点不难发现。所有这些都证实了我对当今局势提出的这些看法。
昨天,在我对我们现在进行的这次会谈进行准备的时候,为了预防万一,我请他们向我提供了一份关于我们对越南提供的军事援助的总量报告:以前我们向越南人供应了什么武器,根据1971年签署的协定每个季度向越南人提供了什么武器。在了解了这份报告之后(还不能把这份报告提供给您,但是请您相信我所说的话),我们就很容易明白,有人喧嚷的所谓苏联“组织了越南人发动进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有许多人,其中包括中国人都在反对我们即将举行的最高会晤。对于他们来说,破坏这次会晤将是个重大的收获。您对北京进行过访问,但是我怀疑您是否了解了他们的哲学、他们的性格和他们的方法。然而在过去,俄国的一些科学家和外交家都对中国人的特点作出了非常深邃而准确的评价,或许他们作出的这种评价的正确性是现在的任何一个研究所——无论是我们的研究所还是你们的研究所作出的评价都不能比拟的。中国人是非常复杂的。中国领导人在政治上没有原则。他们时而企图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获取霸权地位,时而跑去同美国接近,时而向我们保证发展兄弟般的友谊关系,时而称我们为社会帝国主义,时而说我们对越南的援助是微不足道的,时而夸大我们对越南的援助……对于同中国人处理好关系,我们大家都还有许多困难。
当然,我所说的这些话绝不意味着我们在指责你们对北京进行的访问。我们没有指责你们进行的这次访问。两个大国之间实现关系正常化是一件自然的事情,当然,如果这种关系不是针对第三国的话。我所说的这些话都不是我个人的立场,而是我们全党的一致看法。
主要是为了让你们明白,你们进行的轰炸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而且还会破坏整个政治氛围,无论你们和我们的意愿如何,这客观上都会使局势复杂化,其结果可能是尼克松总统不能参加高层会谈,而且也会为我们参加这次高层会谈带来困难。
您应该很清楚,对越南民主共和国进行的轰炸在美国国内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看起来,使尼克松先生感兴趣的是,在庆祝美国建国200周年的时候,他仍然主政白宫。我不知道扩大对越南的战争是否会对他有利。我想如果苏联不出席的话,也会为这次庆祝活动投下阴影。
因为我们最为关注的仍然是发展我们两国的双边关系,请允许我把我们起草的《苏联和美国相互关系基础》共同文件的草案交给您,我们认为这份文件非常重要。请你们研究一下这份文件,并把你们的意见告诉我们。
我们还有其他的一些重要建议,我们认为这些建议尼克松总统将会乐于接受,这将会为即将举行的最高会晤取得成果提供保证。随后我将同您谈论这些建议。
基辛格:我将会对这份文件进行仔细的研究,并且在我们还在莫斯科的时候就把我们对这份文件的看法事先通报给你们。
勃列日涅夫:最好在我们同您进行的会谈中能够就这个问题达成谅解。如果需要对这份文件进行补充和修改的话,我们也将欢迎。勃列日涅夫风趣地说,但是,如果你们提出的修改意见是为了降低这份文件的作用的话,那么我将会说,也将会公开地说,基辛格阻碍我们通过一份很好的文件,这份文件对于我们两国人民来说都是有益的。如果你们提出的修改意见是很好的修改意见的话,那么我将会说,苏联外交部没有能力准备一份完美的文件,因为他们对美国现政府的良好意愿估计不足。
抛开玩笑的话不说,我要强调说,这些建议是苏联政府和苏共中央提出来的。我们请求你们对其进行仔细的研究,认真地对待这些建议。
现在谈论一下关于我们今后的工作安排。明天4月22日和后天4月23日,我听从您的安排,如果需要的话,那么4月24日,星期一,也可以听从您的安排。
基辛格:如果需要的话,那么我准备在星期一也留在这里,但是不能再停留更长的时间了。
(双方商定在4月22日上午11点钟进行下一轮会谈。)
基辛格:我知道,今天是你们的一个隆重的节日。你们要庆祝列宁诞辰,列宁是世界历史上的一位伟人。请允许我借此机会代表尼克松总统和美国人民对你们表示祝贺和敬意。
勃列日涅夫:非常感谢。再见,明天见。对于今天的会谈我很满意,这次会谈是一场开诚布公的、生动活泼的会谈。让我们一起努力,使明天进行的会谈更加富有成果。
会谈记录:А.М.亚历山德罗夫
Т.Ф.德米特里切夫
В.М.苏霍德列夫
АПРФ,ф.3,оп.89,д.17,л.93-120
№22941 勃列日涅夫与尼克松会谈记录:如何结束在越南的战争(1972年5月24日)
1972年5月24日
20—23时
奥加列沃城郊别墅
勃列日涅夫:让我们继续谈判。今天我们将谈论什么呢?
尼克松:我们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谈完,就是关于导弹防御和冻结战略武器协议的问题。我希望我们的谈判代表今晚能够就这些问题达成协议。如果他们不能达成协议,那么,看起来,我们不得不就这个问题再次举行会谈。
勃列日涅夫:我想,经过昨天的会谈他们是完全能够达成协议的。葛罗米柯和斯米尔诺夫同志希望会见基辛格先生,并把我们给参加赫尔辛基会谈的苏联代表团下达的指示通报给他。遗憾的是,在离开这里之前,基辛格先生都一直在忙,因此他们不得不在我们的这次会谈结束之后,在稍晚的时候——今天晚上同他会见。我认为,事态不会复杂,当然,如果基辛格先生不提出一些新的问题、不使事态复杂的话。
尼克松:这次的讨论是困难的,而且这种困难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次讨论的将是涉及美苏双方生存利益和安全利益的问题,因此,双方自然都会极其谨慎。这是为了随后达成使双方都满意的协议所必需的。我觉得,原则上我们已经在主要问题上取得了相互谅解。然而,为了能够在星期五签署这一协议,还需要一些努力。
勃列日涅夫:最好是这样。
尼克松:今天我们关于欧洲问题的讨论进行得不错。或许我们可以在星期五结束关于这个问题的会谈。明天我们将继续讨论贸易问题。应该考虑一下,我们应该就这个问题发表什么样的公开声明。或许,可以宣布关于成立经济联系委员会的声明,而在星期六宣布关于进一步达成的协议。
勃列日涅夫:可以这样做。现在已经确定的事情,当然要进行到底。
在国际问题中我们尚没有解决的是诸如越南和近东局势这样棘手的问题,但是这些问题也是必须解决的问题。
尼克松:我想,在这样小的范围内讨论这两个问题是非常重要的。在这些问题上我们同你们存在重大的分歧。我们要设想一下,这些分歧是什么,在哪些方面可以取得一定的谅解,这一点显然很重要。在同我们进行的会谈中,总书记先生多次说越南的局势是棘手的。越南的局势确实棘手,并且对这次会谈造成了很大麻烦。我知道,你们在考虑越南局势的时候也不会轻松,然而,我们仍然就其他问题进行着会谈。
另一方面,我认为,不仅是现在,而且在将来,我们双方都要不惜任何代价避免在某一方面发生这样的冲突,这种冲突阻碍了我们两国在其他具有决定性意义的领域发展关系。
我想向您保证,我们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刻加剧越南的局势。是北越人选择了在这个时刻加剧越南的局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几乎没有可能作出其他的反应,尽管我知道,我们的这种反应会给苏联领导人带来一定的问题。6万美国人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这已经为我们采取强烈的反应提供了充足的理由。此外,还有1000多美国人的命运不得而知,从各方面来看,他们很可能已经被北越俘虏了。
尽管在我担任总统期间我们已经撤出了大约50万以上的军队,并真诚地建议和平解决问题,但是,同北越代表进行的149次正式会谈和13次秘密会谈都没有取得任何成果,他们只是向我们发出了最后通牒,要求我们在完全不可接受的条件下撤离越南。
现在我们的立场非常简单,并且我们认为我们的立场是公正的。总书记自己在4月份同基辛格进行的谈话中也谈到了关于停火和进行谈判的想法。我们现在所希望的正是停火、向我们提供关于美国战俘命运的情报并遣返他们。在此条件下我们愿意在4个月内撤出我们在越南的所有军队。否则我们是不会做出任何让步的。
在此我们可以继续谈论关于美国在越南问题上采取的立场是否明智这个问题。我们非常了解苏联领导人在越南问题上的立场,我相信,这正如你们非常了解我们的立场一样。迷恋于对单个历史事件进行分析毫无意义。我们现在非常清楚:我们现在千方百计尽力结束的这场战争已经成了一个重要的国际问题,并且对美苏关系的发展产生了消极的影响。我们想结束这场战争,并且建议通过谈判来结束这场战争。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双方都必须有良好的意愿。问题的解决应该建立在双方都可接受的基础上,不应该是向我们发出最后通牒,并把一些条件强加给南越政府,这些做法只是有利于北越方面。如果北越不同意这一点,那么我就不得不通过其他的途径来解决问题。
无论怎样我都不愿因此使我们同苏联的关系复杂化。因此我否决了关于封锁的建议——建议封锁通往越南水域的苏联船只。我还下达了一项命令:在我们进行莫斯科会谈期间不对河内地区进行轰炸,以便不使局势复杂化。但是,除了我们采取的这些措施,我现在还没有看到有对北越人采取其他措施的可能性。北越方面可以从我们这里得到公正的和平。如果他们不愿意这样做,我们将使用我们现有的军事力量来结束战争。
我很清楚,苏联是北越的盟国,你们同北越有着共同的意识形态。我也知道,苏联在向越南提供军事物资。这是国际生活中的一个事实。我们在这个地区存在着分歧。但是我们两个大国在许多领域都有良好发展的机会。我认为,如果能够尽快顺利结束这场战争,那么,这不仅符合苏联的利益,也符合美国的利益。我也认为,苏联作为北越的盟国、作为一个向北越提供武器的国家可以对越南施加更大的影响。我认为,劝说他们进行明智的谈判符合我们双方的利益。
然而,还需要考虑到一些现实因素。我们现在是骑虎难下。目前的局势是:我们不得不继续采取军事行动,直到我们有了进行谈判的保障,感觉到重返谈判桌可以取得一定的成果。只要我们还没有这种保障,我们就不得不继续采取行动,正如我们现在采取的行动一样。
我不能确信,苏联是否为北越开始发动进攻承担责任。但是北越已经开始了进攻,而我们不得不对此作出反应。我们很清楚,我们的这种反应将对我们今后的关系产生怎样的影响。我们某个不负责任的盟国会从我们那里得到武器,摆脱我们的控制,并企图使我们双方发生冲突,激化我们两国的关系,可以说北越就是这样的例子。
我知道,您不同意我现在对您所说的话,但我完全是开诚布公地说这些话的。
提出一些能使我们今后做得更好的各种想法,我们当然欢迎。但是我也想请求你们从另一国的角度,也就是从我们国家的角度考虑一下。毕竟苏联也曾经认为,必须采取有力的行动来捍卫自己的生存利益。我们不赞成你们的行动,但是我们尽力不让事态的发展破坏我们两国的关系。现在应该努力,应该尽可能、尽快消除两国关系发展中的障碍。当然,在存在一些困难的情况下美苏关系现在仍然在发展,我们也将推动双方关系不断发展,但是,如果没有越南问题的话,美苏两国关系的发展将会更快。
有人对我们说:请停止战争吧。而我们也不想继续战争,想继续战争的是北越人。我们愿意停止战争,我们为此甚至已经准备了3年的时间。北越人现在应该作出决定:停止战争或者为继续战争承担责任。现实情况就是这样。
勃列日涅夫:总统先生,我们现在的谈话涉及的是一个非常棘手而重大的问题。这个问题棘手,是因为它是关于战争的问题,是关于人们生命的问题,也在于这场战争加剧了国际局势、严重影响了苏美关系。现在这个问题特别突出,因为你们又恢复了对北越的残酷轰炸,正在对越南人采取军事行动。
在同基辛格先生的谈话中我已经谈论过这一点,但是现在我想强调说,不仅仅是我们,而且大多数国家都有充分的理由把你们在越南的这场战争称之为一场可耻的战争,称之为一场侵略性的战争。或许,确实没有必要详述往事的各个细节,但是我们想特别强调一点:你们把越战升级并开始轰炸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时候,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当时正在河内。要知道越南人当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您刚刚对这场战争进行了评价,并做出了一些解释。我们应当果断地说,原则上我们对这场战争是另外一种评价。从苏联领导人的多次声明中您也可以了解我们对这场战争的评价。或许,今天没有必要对我们的评价展开论述。但是我想说,我们将不会退让,因为我们深信自己是正确的。
或许,没有必要追溯太远,但事实是:1954年签署的日内瓦协议被粗暴地破坏了,当时这一协议为印度支那地区的和平确定了所有前提条件。为什么没有在越南推行日内瓦协议所规定的选举,这个问题众所周知。你们很清楚,获得大多数越南人民支持的民主政府将会在这些选举中获胜。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为什么不是越南人自己而是由另外一些人来决定越南政府的组成?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需要华盛顿的指示?
这些逻辑非常奇怪。总统先生,毕竟谁也没有请求你们到越南去。你们向越南派出了大量军队,而你们现在却说你们是在保护自己在越南的士兵。有什么理由这样说呢?有哪一条法律和哪一条国际关系准则能证明你们这些行为的合法性?是没有这样的法律和准则的。你们进行的纯粹是侵略行动。您说,您想结束战争,并把这种想法同你们残酷的轰炸联系在一起,你们轰炸的不仅仅是军事设施,而且还有平民,而您却说这是结束战争的手段。这种手段会毁灭一个国家,会夺去成千上万人的生命。您说,不会轰炸我们的船只,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你们对越南人开展了残酷的战争,但是是为了什么呢?你们侵入了越南,进行了一场美国历史上时间最长的战争,而且侵略的是一个远离美国的小国,它对你们国家没有产生过任何危害,你们是为了什么呢?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没有一个民族、没有一个人会赞成你们的这种行为。因此,全世界都把你们在越南进行的这场战争称之为侵略性的战争是完全正确的。在此我不想重复那些形容美国侵略的词汇,这些词汇已经够多了,并且您或许也是知道的。但是,你们现在的行动方法怎么能被称为结束战争的方法呢?总统先生,现在还不是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迷惑人民的时候。
我也不得不强调说,你们采取的一些措施直接损害了我们的国家利益,给我们的远洋船只和国际航运带来了危险。
柯西金:今天我从海上运输部得到报告说,美国飞机飞到我国在越南水域的船只上方并投下了炸弹,这些炸弹落在距苏联船只500米和300米的地方,甚至有一枚距苏联船只只有120米。而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你们正在莫斯科同我们进行着会谈!
勃列日涅夫:如果你们所说的关于希望停止战争的话是你们真实的意图,那么我们深信,像美国这样拥有巨大政治资源和外交手段的大国早就找到了停止战争的方法了。但是你们所提出的建议都包含这样一种思想:越南人只应该接受你们美国人的条件。应该怎样理解这一点和证明这一点是正确的呢,总统先生?
越南人没有向你们美国提出领土要求,也没有向你们要求任何特权。他们希望的只是获得独立。他们同意在南越建立由三个主要政治力量的代表构成的联合政府,最近他们重又提出了关于在巴黎举行谈判的建议。是您和西贡方面拒绝了这一建议。应该怎样看待这件事呢?这些都显示了美国对越南的政策是侵略性的政策,此外,很难有其他的说明。这正是我们的看法,而我也相信世界上大多数国家也会持这样的看法。如果您,总统先生,能够容忍美国和美国政府的这种可耻行为,那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应该怎样谈论这个话题了。
你们在同我们的这次谈判中打着和平的旗帜。我们已经签署了一些有益的协议。应当对此表示欢迎。总统先生说过,我们能够进行这次会谈是不容易的,这样说是正确的。您说,越南民主共和国是我们的盟友,这样说也是正确的。我们将把我们的同盟义务履行到底。无论你们怎样轰炸都不能解决问题。
显然,美国在南越捍卫的是自己一些自私的利益。如果你们真的希望进行切合实际的谈判,那么,我想越南人将不再会扣留你们的战俘。
波德戈尔内:在战争结束的时候,战俘一般都会被遣返的。通常都是这样。其中包括,我们在战后把德国战俘遣送回了德国。
勃列日涅夫:当然是这样。总之,应该说,你们把关于归还战俘问题的要求或条件作为停战的前提,这是在做作,是虚情假意。通晓事理的人都明白这一点。越南战争是苏联人民的重担,因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刚过不久,我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损失了2000多万人口。众所周知,这场战争对你们造成的损失不大。如果美国在这次战争中遭受了重大损失(但愿这不会发生),那么你们的政府,毫无疑问将会很难在越南进行另外一场战争了。
您说,您理解我们在目前条件下同意进行这次会谈的困难,您的话是正确的。但是我们愿意进行这次会谈,我想对其中的原因进行解释。我们认为,会谈前进行的工作使我们产生了一定的希望。美苏两国拥有巨大的经济力量、较高的文明发展程度及其他条件,我们希望不仅仅处理好两国之间的关系,而且还要利用自身的影响缓和国际紧张局势,预防今后出现复杂的局势,缓和一些地区现有的紧张局势。我们指的是越南局势。我们原以为,你们最近在越南采取的措施是偶然的,是在气头上采取的措施。但是现在在听了您的话之后,恐怕我们的看法会发生改变。一方面,美国看似希望改善同苏联的关系,希望改善整个国际环境,另一方面继续在越南进行着残酷的战争。这是矛盾的。我想,如果我们只是把关于这个问题的不同意见写进我们的共同文件里,那么这将不会有什么重大的意义。许多国家将不会理解我们。它们会认为,你们打算继续战争,而我们则同意你们继续战争。你们在中国访问的时候,在联合公报中写下了双方对各自立场所作的阐述,但是,可以说,中国没有自己的政治原则。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希望我们同你们、同其他国家发生争执。诚然,您是很清楚这一点的,不用我们说你们也是很清楚。然而,我们不是中国。
我们多次向总统先生发表了声明,在给你们的信件中也多次说过,越南战争任何时候都不会给美国和美国政府带来荣誉。如果您真的想结束这场战争,那么,我相信没有我们的帮助你们也能同越南人达成协议,和平解决问题,并且不失自己的尊严。但是现在看起来将会是什么情况呢?我们想同您签署一份重要的文件,向全世界说,应通过和平途径而不是通过战争来解决争端;我们将建议其他国家接受这一原则。而正是在这个时刻你们却继续进行战争,杀死一些无辜的人——母亲和孩子,摧毁一些学校和医院。这些该怎么解释呢?我们一贯推行各国之间和平友好的政策和原则,努力缓和国际紧张局势,保障人们的和平生活。为此我们愿意帮助美国、愿意同美国进行合作。但是在越南战争继续进行的情况下、在你们滥杀无辜的情况下我们怎么能够这样做呢?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我们同你们一起谴责了希特勒的罪行。当时我们两国是盟国。数十年后,人们至今仍然认为发动那场战争的人是可耻的。现在却在进行另一场战争。这让人很难理解。我也不是自以为对所有的美国人都了解,但是,未必所有的美国人都一致认为必须继续越南战争。
柯西金:根本就不是!
勃列日涅夫:牺牲的美国士兵的亲属、因战致残的美国人当然是不支持继续进行越南战争的。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美国人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不是通过轰炸来解决问题,总统的威望就会下滑了吗?相反,总统的威望将会提升,而我认为,所有的美国人也都会希望这样做。如果美国政府和美国总统个人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了智慧并带来了和平,那么美国的威望无疑也会提升。全世界的人都希望您这样做。这确实会给您带来荣誉。
波德戈尔内:关于这一点可以以戴高乐为例。当时戴高乐使法国退出了阿尔及利亚,结束了为期七年的战争,因此他也成了民族英雄。
勃列日涅夫:我们都是政治家,因此我们对您所说的话都是开诚布公的。我们不向您提出其他的条件,但除了一点:结束这场战争。我们不能把任何政府强加给这个国家,这是越南人自己的事。毕竟越南人自己提出了成立联合政府的提议。越南是否建立共产党政府或建立其他政府都不是我们的事,让越南人自己决定吧。前不久基辛格先生在莫斯科访问的时候曾对我说:“如果在调解问题后的几个月内越南人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那么美国对越南的兴趣就会降低,然后就让越南人做他们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你们确实持这样的立场并把它告诉了越南人(我们没有参加巴黎谈判,也不知道你们是否告诉了他们),那么我相信,他们将支持这种解决方法,或许就不会有战争了。结束战争对于美国政府的稳定、对于巩固美国政府在人民中的威望都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在这些方面美国的轰炸行为是起不到作用的。
越南的邻国中既有大国,也有小国,它们或许都不能容忍越南的失败,这种可能性也应该考虑。通常无论人们想得有多周到,他们都不能预见到明天将要发生的一切。事实上,你们选择的结束战争的方法是要杀光所有无辜的人,谁委托你们这样做了?希特勒想扩展“生存空间”,其结果是任何空间都没有得到。这一点要好好想想。
我曾经对基辛格先生说过,逻辑是一门科学,并请他把这句话转告总统先生。在目前情况下我们应该运用一定的逻辑对局势进行分析。
柯西金:总统先生,我完全同意勃列日涅夫关于越南问题的谈话,这个问题是个重要的、具有历史意义的问题。5年前苏霍德列夫同志翻译了我同约翰逊总统在葛拉斯堡罗的一次谈话。这次谈话同我们今天的这次谈话非常相似。当时约翰逊总统对我说,他想结束战争,并为此做了许多努力。经过两天的谈判后我对他说:“很显然,您根本就不愿结束战争;好吧,请试试看,事情会是怎样的结果。”他当时对我说,他想迅速扼杀越南,他是从强权的立场谈论这个问题的。现在您又从强权的立场来谈论这一问题,这是多么可悲呀!
已经过去了5年时间。在这5年里美国军队残害了大约100万越南人,自己也损失了大约10万名士兵,花费了数十亿美元。你们得到了什么?我们现在同你们进行的这次谈话同我与约翰逊总统进行的那次谈话非常相似。当然,你们那样做是不会解决问题的。
还有一种情况非常重要。北越可能会让其他的国家介入战争。已经有一些国家就这个问题提出过许多建议,比如,中国军队就强烈要求进入越南同你们作战。然而,尽管面临许多困难,越南人从来没有让其他国家的军队参与这场战争。还需要对这种情况进行分析,这段历史也还没有公开。美国人在越南就像占领军一样,而谁也没有让你们到那里去,除了自称为“政府”的一些爪牙。尽管其他国家(既有社会主义国家,也有非社会主义国家)坚决建议向越南派出军队,但越南政府都没有同意。应当了解这一点并对其作出评价。对越南人来说,这是一项非常有利于他们的举动。
勃列日涅夫:他们想,他们那样做有助于和平解决问题,避免挑起更多的战争。越南战争就是别人强加给他们的。
柯西金:总统先生,我们觉得,您现在对武力解决政治问题的可能性评价过高。一旦危机时刻到来、一旦他们愤怒,他们就不再会拒绝其他国家的军队。您不能保证避免这一点。到时候战火将会更大。
尼克松:我们完全不怕这样的威胁。就让他试试看。
柯西金:您认为我们所说的是威胁你们,您这样想是不对的。扩大战争是一件严重的事情。我们对您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威胁你们,而是为了对局势进行分析,这要有用得多。当您执掌政权的时候,有一种意见认为,您是一个长期从事政治工作的人,可以利用有利的机会(您现在仍然有机会,因为您没有参与对这场战争的组织)停止这场战争。开诚布公地说,我们是坚信这一点的。如果您试着按照您所说的那种方法解决问题,也就是使用武力解决问题,迫使越南人接受你们的条件,那么这既不会给美国,也不会给您自己带来荣誉。
问题在哪里?在于您撤出军队。这将得到越南人的欢迎。您说要北越释放战俘。前不久越南民主共和国总理范文同曾说(他对我也这样说过),一旦战争结束将立刻释放战俘。至于未来政府,越南人同意组成由三个政治力量的代表组成的联合政府。剩下的一个问题是:您需要那位所谓的“总统”,尽管那位总统谁也没有选他担任。为了那位可以卖身投靠别人的“总统”,你们准备断送数十万越南人和许多美国士兵的生命。
尼克松:而北越的主席是谁选出的?
柯西金:全越南的人民。
波德戈尔内:南越也认为胡志明是主席。
柯西金:我不知道您是否认识越南领导人,至于我们,我们同胡志明相识已经许多年了,我们还认识黎笋、范文同及其他同志。这些人都非常认真,忠于自己的祖国,都经历了多年的斗争。
勃列日涅夫:在越南人正式提出的建议中,他们甚至没有提出统一北越和南越的问题。他们愿意付出相应的义务。因此为什么要屠杀他们呢?请回答这个问题。
柯西金:你们要求越南人,让他们给你们一些建设性的建议,而他们却在等着你们提出建设性的建议。这就陷入了僵局。为什么您在这里,在莫斯科的时候就不能提出一些建设性的建议,如果您提出的话我们就会把它转告给越南人。您可以提出建设性的建议,带着胜利的果实返回美国,而不是为了维护那位可以卖身投靠别人的“总统”。您还有4年的总统任期,尽管从历史的角度来说这只是短暂的时间。
尼克松:谁知道会留下什么呢?
柯西金:我们的看法是:如果您找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建设性的方法,您就会作为一位打开僵局的人物被载入史册,这是您之前的美国总统都没能做到的。在新的条件下我们同您还可以在各个领域发展合作,为人类作出更多的贡献。难道为此还不值得牺牲西贡腐朽政权吗?
波德戈尔内:今天我们进行了开诚布公的会谈,这次谈论的问题也非常尖锐。直接听取其他国家领导人的谈话,比通过广播和电视收听他们的声明总是要好一些。在座的各位同志中,我比其他各位晚一些到过越南。去年秋天我对越南进行了正式访问,受政治局的委托就国际问题和双边关系问题举行了会谈。正是那个时候,越南人首次从我那里得知,我们就同您在苏联举行会谈这个问题达成了协议。越南人对此充满了期望,因为他们认为,苏联领导人会对美国总统公开说出他们在这个问题上的考虑,并且可以共同寻找解决问题的途径。当然,他们还没有预料到我们和您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然而,越南人觉得,苏美两国可能会在某些方面达成协议,这将有助于巴黎和谈的进行,有助于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越南民主共和国领导人是思维健全的人,他们不会有非分之想。他们曾明确对我说,不打算现在就同南越统一。他们希望的只是保障越南的自由和独立,以便越南人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他们曾说,可以成立由三方代表组成的政府,由这个政府在南越实施相应的选举。
没有必要再说,越南是个小而英勇的民族。您自己也承认这一点。任何时候,在任何情况下越南人都不会放弃自由和独立,无论有多少飞机来轰炸他们。这些人事实上终生都在为自己的独立而奋斗。他们同中国人进行了长期的战斗,然后同法国人进行战斗。最终,在1954年日内瓦协议签署之后越南人产生了独立并掌握自己命运的希望。遗憾的是,他们的愿望没有实现。正如勃列日涅夫同志和柯西金同志所说的,美国最近针对越南采取的行动完全是非法的侵略行为,遭到了世界各国的谴责。美国人采取的这些措施针对的不仅仅是越南,还针对那些与越南民主共和国有正常关系的国家,这些国家当然不能对此熟视无睹。
美国增加空军和海军力量、采取其他措施使越战升级,这些都不能解决越南问题。您对这一点也很清楚。应该寻找其他的途径,通过谈判来解决问题,结束这场不光彩的战争。看起来,美国只是在宣传中才能说,最近采取的措施是为了保护在越南的6万美军,也是为了使被俘的美军获释。这种说法是没有说服力的、没有逻辑的,谁也不会相信。总统先生,您已经阐述了您所采取的那些措施的动机。我们也阐述了我们对此的态度。我担心,我们没有说服您,然而,您也没有说服我们,使我们认为您所采取的措施是正当的。但是,应该说,您对我们国家的这次访问贯穿了缓和局势的思想。我们想让您好好想一想,美国可以采取什么措施来结束目前的局势,这种局势日益严峻、令人难以容忍。越南局势也使您陷入了极大的困境。
最后说一点。如果美国采取了结束战争的措施,那么,毫无疑问,世界上将没有一个国家,其中包括越南会认为:美国投降了。
勃列日涅夫:总统先生,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谈了许多实质性的看法,我想,今天我们可以结束这次会谈。您将会明显地感受到苏联和其他各国人民的愤怒,了解他们关于结束越南战争的要求。您也会了解他们对美国侵略行为的愤怒,了解他们关于停止轰炸、和平解决问题的要求。我要开诚布公地说,我国人民的这种愤怒是不能通过命令根除的。我们和您要考虑到的一个事实是,就如此重大的问题进行的这种开诚布公的谈话是在最高层的会晤中进行的。在讨论其他问题的时候把越南问题抽象出来是不可能的。毕竟我们这次会晤讨论的不仅仅是双边问题,而且还有国际问题。不久前在午餐的时候您曾经说过,对我们和你们来说,最复杂的问题是越南问题和近东问题。
今天谈论的不仅很多,而且话题也很尖锐(由于问题的性质这是自然的),但是这样进行会谈是有益的,也是明智的。大自然赋予人们的财富就是智慧。如果一个人不是自私自利地分析问题,而是客观地分析问题,那么他当然会找到明智的出路,摆脱困境。我们同意您的意见,即不能认为今天就这个问题进行的会谈已经结束。我提议就这个问题进行的讨论就此结束,现在让我们去吃晚餐,明天或后天我们再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
柯西金:同时也应该好好想一想并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
尼克松:这是当然了。我还想说如下几点。我们在讨论中详细地阐述了各自的观点,从这方面来说我们会谈是非常有益的。你们直接而开诚布公地告诉了我们,我们的政策不受欢迎,并说出了原因,对此我很感激。正因为如此就应该进行这样的高层会谈。甚至在越南问题解决之后(这个问题将会被解决)还会出现其他的一些问题,尽管我期望这些问题不要太尖锐,但是我们还是不得不直接就这些尖锐的话题进行会谈。或许不是由我们,而是由接替我们职位的人来进行这样的会谈。我想请你们相信,我们将继续寻找解决问题的途径,我们有能力通过谈判解决问题,我们为此已经努力了3年半的时间。
基辛格访问苏联之后我们有些失望。在基辛格同越南人恢复秘密会谈的过程中您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此后我们逐渐发现,越南人在这些会谈中的立场比以前更加强硬了。总书记曾说我直接接受了他关于停火的建议。我们当时也声明说,4个月后将从越南撤出军队并停止军事行动。但是这些建议完全被拒绝了。然而,总书记的想法是好的,并且我们将继续向这方面努力。
我们真正的动机是,我不想给你们留下这样的印象:借助温情脉脉、含糊其辞的外交辞令进行解释。我不喜欢这样做。作为一个像我这样的人,经受了艰苦生活的磨炼,是个诚实而讲求实际的人,我希望您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并理解我的观点。正如您所说的,不是我向越南派出了军队,您这样说是正确的。是肯尼迪和约翰逊向越南派出了军队,而我则把五十多万美军从越南撤回。这不是战争行动,而是和平行动。1972年复活节前我把驻越空军军事飞行的数量削减了40%,尽管有资料显示,越南方面的军事力量在不断增加,并对我们在北越的部队构成了威胁。
正是由于考虑到同苏联领导人进行会谈的前景,我表现得非常克制,没有在前线作出强烈的反应。北越却违犯1954年日内瓦协议和1968年达成的关于停止轰炸的协议,在复活节期间派出大量部队越过非武装区。我作为武装力量的总司令采取了一些措施,以便停止侵略。这就谈到了一个假设:这些行动可能会引起愤怒。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成了一位危险的总统。我要强调说,我们在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非常冷静和客观,并考虑到了所有的政治后果。
我知道,我国的人民希望和平。我也希望和平。我希望您能够理解,对于北越扩张的威胁我是多么的认真。谢尔曼是我国国内战争时期的一位伟大的将军,他曾说过:战争就是地狱。没有哪个国家的人民能比苏联人民更好地理解这一点。我们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战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大的悲剧。同这些战争相比,越南战争只是一场小的战争。但是在这场战争中我们却有5万名士兵牺牲,25万名士兵受伤。我也想提醒一下:在北越军队最近发动的一次进攻中,有3万名北越平民被北越军队残害在南越境内,其中大多数是妇女和儿童,这些北越人使用的是苏联武器。我不是要说,苏联领导人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我只是想在这次高层会谈中,在历史中的这一重大时刻说,我们想结束战争,我们不想把什么政府强加给什么人。我们希望停火。用另一句话来说就是缔造和平。
最后,关于柯西金先生所说的关于好好想想办法的建议,我们会努力的。或许,星期四或者星期五我们会再次讨论这个问题。那将是一个重大的时刻。我们不认为,苏联领导人真的期望,或者建议我们派基辛格参加巴黎秘密会谈,我们事先知道,谈不出什么结果。另一方不应该是为了要求我们投降才来参加会谈,而应该是希望进行谈判而来参加会谈,就像我们现在一样。至今他们仍然没有这样做。如果他们真的愿意谈判,那么僵局很快就会打开。我们不请求苏联领导人找到结束战争的方法,但是你们对自己这个盟国的影响是很大的。在谈判中我们会很理智,但我们不会被人操纵。至今他们仍在企图把他们的条件强加给我们。无论怎样,我和基辛格都会好好考虑,或许还会想出一个新的建议。
柯西金:一定要好好想一想。如果什么都想不出的话就不是聪明的人了!
勃列日涅夫:我们进行了一场非常重要的谈话。我认为,这次谈话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这些谈话开诚布公,非常有益。我感觉,您的意思是:这次谈话还没有结束,应该再寻找解决问题的途径。每个问题都有很多的解决方法,只是应该找出那个理智的方法。我们认为,您最后的那句话就是这个意思。
在您来访前夕,我们已经知道,您决定在这次访问期间不使轰炸越南问题复杂化。遗憾的是,这一点你们没有做到。您应该了解我们国内的状况,了解我们国内对这件事的态度和看法。
基辛格:这指的是什么?
勃列日涅夫:就是轰炸海防和整个越南民主共和国。
基辛格:我已经告诉了你们的大使,海防周围一定的区域将不会被轰炸。你们说我们没有遵守这一点,你们说的情况我还不知道。
柯西金:我国海上运输部部长今天特地同那些船长进行了联系,这些船长向他报告说,美国的炸弹没有炸中他们纯属偶然。美国的飞机向我们的船只俯冲下来,在这些船的周围投下了炸弹。
尼克松:我们将调查这件事。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就是违抗了我的命令。
勃列日涅夫:关于这件事你们应该理解我们的感情,但是我们仍然考虑到了我们要同您举行的这次会谈。当你们的轰炸造成了我们的一艘船只着火的时候,我们向你们提出了抗议,但是没有在报刊上报道这件事情。
波德戈尔内:尽管全世界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柯西金:总统先生,您很清楚,在海防港口或驶向这一港口的苏联船只运送的是粮食和其他的非战物资,而不是武器。在这些苏联船只上没有一发子弹,没有一支步枪,对此您应该非常清楚。
苏联方面参加会谈的有:亚历山德罗夫、瓦维洛夫
美国方面参加会谈的有:基辛格、罗尔德、内格罗蓬特
会谈翻译:苏霍德列夫
会谈记录:亚历山德罗夫
瓦维洛夫
АПРФ,ф.3,оп.89,д.21,л.42-60
№06767 葛罗米柯与基辛格会谈备忘录:美苏解决越南问题的讨论(1972年5月27—28日)
机密
文本第2份
关于1972年5月27—28日А.А.葛罗米柯与基辛格就越南问题举行的会谈
基辛格就美国对越南立场问题所言及其对我们在这方面希望明确的问题的答复,可以作如下归纳:
1.如果从纯粹务实的角度出发,就越南调停一揽子问题(包括军事和政治性质的问题在内)立刻达成协议可能是相当不容易的。因此,我们必须从两个方面来考虑和解决这些问题:一方面,是那些可以而且必须在近期内达成协议的问题;另一方面,是那些在前者实现之后变得相对容易达成协议的问题,因为这时候——尤其是在美国完全从越南撤军之后,就会出现新的政治环境或新的政治现实,而在这种条件下才有可能解决越南彻底和解问题中比较困难的问题。
2.美国不认为自己与南越某个具体的政府有瓜葛。该国目前内部形势的发展及其进程显示,不但一些新的政治势力有可能问鼎政权,而且也可能建立共产主义政府。届时,美国将不会妨碍这一发展趋势,即使现在美国不会插手这方面的事务。
3.另外,在(谈判双方)就军事管制的一些举措(关于此我们将在后面提及)达成协议的情况下,美国人可能准备就一些基本原则问题发表声明或宣言,其中他们会表示将单方面地承担一定的义务,以作为对所签署协议的补充。这些义务具体包括:
(1)同意南越必须保持中立。
(2)美国将不干涉这个国家内部未来的政治发展进程。
(3)美国将准备限制自己对南越的经济和军事援助,关于这些援助的规模将会详细地向签署协议的另一方作出通报。当然,我们这里只是就以前时期的情况而说的,而随着南越内部的形势发展进程,一些新上台的政治力量将会完全不希望得到此类援助。
美国也可能会发表共同声明,即根据协议与谈判的另一方一起发表联合声明,其内容包括:
——南越必须执行中立政策;
——越南联合政府必须在越南人自己内部(即没有外来干涉,由南方和北方)相互协商的条件下运转(这里基辛格补充道,这项内容实际上是著名的、由越南人提出的《七点》要求之一)。
4.综上所述,“正如我们所看到的,美国已有通过政治途径解决越南问题的打算”。事件发展的这种总趋势,要求我们在关于军事管制一些问题的决议作出之前便采取行动,以便为后续事件的整体推进创造良好条件。
5.涉及双方利益的最主要军事问题如下:
(1)停火;
(2)释放美国战俘;
(3)美国军队撤出南越。
关于停火,双方不一定非要采取签署正式协议的方式。如果美国得到苏联对此作出的必要保证,那就可能成为事实。
还需要事先考虑的是,最好能使释放美国战俘和美国军队从南越撤出——这两个过程保持同步并最后同时结束。
6.所有这一切可能为越南问题的政治解决营造更好的条件。在就上述问题签署了相关协议(并开始实施)之后,随后的6个月期间南越就可能举行选举。
在选举前一个月内,现在的西贡总统和副总统将离任。
将有专门成立的选举委员会对选举的准备工作及其自由举行实施监督,该委员会的人员组成方式如下:“越共”(民族解放力量)代表占三分之一,中立集团——三分之一,目前的西贡政权——三分之一。在军事问题相关协议签署后,该委员会便可立刻开始工作。
7.为了协助委员会工作的顺利展开和确保南越自由选举活动的正常进行,(我们)打算事先便组织专门的国际观察团或由国际人士届时参与这些选举的准备和举行过程。此类观察团或国际人士的构成必须包括经双方协商后确定的国家(与此相关,基辛格具体指出,只有美国和苏联是可能的参与者)。
8.美国认为,上述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美国军队完全撤出,阮文绍辞职,签署相关协议,美国就诸原则发表声明等)将为南越的自由选举创造良好的条件。
9.已处于建立进程中的选举委员会将以联合原则为基础。在某种程度上说,该委员会本身实际上是具有过渡性质的,类似于联合政府的机构。
还在对所有这些问题开始协商的最初,我们就要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如何使联合政府的思想成为这个以经过略加伪装但依然脆弱的方式成立起来的政府的基础,虽然从总体来看这个问题一定会成为谈判双方的议题。
与此相关,美国准备在上述其单方面打算发表的关于诸原则的声明中补充如下一项内容,即不论自己的初衷如何他们都将接受选举的结果。
10.在对相关问题作出回答的同时,基辛格说,虽然他已经单独地向北越方面讲述了这一计划的主要内容,但在对我们的讲述中仍包含有如下新内容:
(1)(我们)没有向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解释,美国提出各种建议的依据是什么;
(2)(我们)在对他们讲述的过程中没有采用这种统一的集中方式;
(3)(我们)没有对他们讲停火与政治调停之间的关系问题;
(4)(我们)没有对他们说,关于美国打算在美国战俘彻底遣返的同时才准备完全从南越撤退自己的军队(近期,美国坚持越南民主共和国首先遣返美国战俘,只有这样美国才将开始彻底撤军)。基辛格说,如果河内同意美方的这一建议,那么美国军队在今年9月以前或10月以前,即美国总统大选以前完全撤出(南越)就有了实际的可能性。
11.基辛格断言,白宫坚定地认为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是有意不想与美国达成任何协议,其目的是故意给美国社会舆论造成这样一种印象——巴黎谈判已陷入死胡同,以便借助美国的社会舆论对尼克松总统施压,从而迫使其对河内的要求让步,这种情况在美国大选期间表现得尤其明显。
基辛格说,这表明不论是在巴黎会谈期间还是在秘密会晤中如今的北越都是从纯粹的宣传角度来指导自己的行动。基辛格认为,北越坚决拒绝讨论美国人提出的任何建议,即使这一建议具有折中的性质,而只一味坚持要讨论他们提出的“七点”意见。
在白宫看来,这正好可以解释如下现象:在基辛格的莫斯科4月会谈之后,北越一方面同意恢复与美国人在巴黎举行的公开和秘密谈判,另一方面又开始向南越发动了一场新的军事进攻,以便与北越一直坚持的纯粹宣传路线相呼应,从而最终导致这些会谈的又一次破裂。
12.最后,基辛格表示撤消由美国人提出并一直坚持的那些条件,即在恢复巴黎正式谈判之前先举行与黎德寿的秘密会晤;提前取得北越作出的某种保证——北越将以严肃、建设性的态度来对待今后的谈判。
如今,白宫同意以理解的态度来恢复双方的正式会议,美方可以自由地表述自己的计划,与此同时越南方面也可以这样做。
至于秘密会谈,基辛格说,我们当然期待越南人能够确认自己已同意举行此类会谈,只是该秘密会谈将只能安排在6月后半期,即双方的巴黎正式会议开始之后进行。
另外,美国人希望不要出现这样一种情形,即当越南人了解了关于美国已同意恢复正式会议的消息之后,便开始大声宣称自己又赢得了胜利并成功地迫使美国人投降。这样的话,基辛格强调,就会使情况变得极其复杂。
ЦХСД,ф.5,оп.64,д.41,л.115-119
№10413 苏共中央书记处会议记录:关于成立中国问题顾问专家小组(1972年10月20日)
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
第60/49гс号
机密
中央委员会书记处1972年10月20日会议第60号记录第49项
关于成立中国问题顾问专家小组。
一、根据苏共中央政治局今年10月13日的决议,在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处属下成立一个中国问题顾问专家小组(非长期脱离本职工作)。
责成顾问专家小组于1973年1月20日之前,就中苏关系问题准备一份报告。在报告中应该详细分析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对内对外政策,领导层中各派力量的对比,北京在社会主义阵营、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工人运动以及民族解放运动中的活动,中国问题发展的可能前景。
允许顾问专家小组视情况需要向各主管部门和学术机关索要必需的资料和文献,同时可吸收有关问题的专家参加该项工作。
二、今后,应视工作需要,根据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处的委托,吸收顾问专家小组参加研究某些方面的中国问题,其中包括为根据1969年12月26日苏共中央决议(第149号会议记录第一项)成立的委员会准备材料。
三、批准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处中国问题顾问专家小组由以下人员组成:Ο.Б.罗满宁同志(组长)、Р.А.乌里扬诺夫斯基同志、Н.Н.伊诺泽姆采夫同志、И.В.阿尔希波夫同志、М.И.斯拉德科夫斯基同志、С.Л.齐赫文斯基同志、Ф.В.莫丘利斯基同志、О.Т.博戈莫洛夫同志、Н.Т.费德林同志、В.И.拉扎列夫同志、М.Л.季塔连科同志、К.Е.谢西金同志、В.В.沙拉波夫同志、И.А.罗高寿同志。
中央委员会书记
ЦХСД,ф.4,оп.22,д.1004,л.21、34-35
№06768 谢尔巴科夫与黄文进谈话记录:越南通报与美国谈判情况(1972年12月27日)
摘自И.С.谢尔巴科夫的工作日记
1973年1月22日
机密
文本第2份
越南民主共和国外交部副部长黄文进所述情况记录
1972年12月27日
应黄文进之邀,(我)前往(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接待大楼。
根据委托,副部长(黄文进)向我通报了越南民主共和国与美国举行谈判的情况。他指出,越南总理范文同就这一问题已向苏联大使通报了基本情况。黄文进接着向我讲了如下内容:
今年12月18日,美国向越南民主共和国发函,建议黎德寿和春水与基辛格举行新的谈判,与此同时开始对河内、海防和整个北越实施了密集轰炸。期间,美国人前所未有地动用了大量空军,其中包括数百架B 52轰炸机,野蛮地杀伤和平居民。这是一个极其严重的美国针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战争升级步骤,充分证明了其12月18日发来的建议函带有最后通牒的性质。
在答复我们提出的问题的同时,黄文进解释道,美国在发来的函件中要求越方签署已由美方作了变更的协议。否则,华盛顿声称,将很难预料事件继续发展下去的后果,这就是说,美国人正以继续战争相威胁。
总之,副部长继续道,白宫撕毁了美方以前所承诺的义务,即在双方举行谈判和直到谈判结束期间,美国将停止对北纬20度以北地区实施轰炸、射击和布雷等军事行动,减少对北纬20度以南越南民主共和国地区的轰炸和射击。
然而,美帝国主义所发动的这场新的战争升级行动,不论在军事上还是在政治上都遭到了惨败。侵略者们受到了严正的回击。在短暂的时间内,便有许多包括B 52轰炸机在内的美国飞机被击落,大量美国飞行员被俘。各社会主义国家和世界上包括美国一些盟国在内的多数国家的社会舆论都对美国的不明智行动进行了严厉的谴责,要求美国停止战争升级并立刻在已达成的协议上签字。各社会主义国家和全世界民众对越南人民正义事业的积极支持,鼓舞了越南人民和军队,给他们增添了新的力量。
在巴黎专家会议上,越南民主共和国要求美国停止战争升级行动并恢复到今年12月18日美方声明所确定的状态,也只有在这种条件下双方才可能继续举行专家谈判以讨论签署协议的相关事宜。
1972年12月22日,在继续加紧轰炸北越的同时,美国向越南民主共和国又发来了新的函件,其中说明:美国空军将从12月30日半夜起停止轰炸北纬20度以北地区,但条件是越南方面同意让黎德寿与基辛格在1973年1月3日举行会谈。
12月26日下午,越南民主共和国对美方的上述两封来函作了答复。在自己的复函中越方谴责了美帝国主义战争升级的残暴行径,拒绝了在美方来函中所包含的最后通牒式的所有要求,揭露了尼克松当局在巴黎谈判中的背信弃义。越南民主共和国还要求美国立刻停止战争升级的侵略行动,放弃以威胁恫吓谈判进程的幻想。只有在美国同意恢复到12月18日以前状态——在谈判举行直到结束期间停止对北纬20度以北地区的所有轰炸、射击和布雷活动并减少对北纬20度以南地区的轰炸和射击——的情况下,双方代表和专家在巴黎的会谈才可能继续,而美方建议的黎德寿与基辛格的会面才能够举行。
不过,由于黎德寿同志的身体健康原因,越南民主共和国向华盛顿通报,双方的会谈只能于1973年1月8日举行。越南方面在去函中再次重申了自己的严肃态度,目的就是要让对方明白,越方正竭尽全力与美国代表一齐解决所有遗留问题。越南民主共和国要求美国也采取同样严肃态度,并指出只有在这种情形之下双方的谈判才可能获得结果——尽快签署停战协议和恢复越南的和平。 [16] 如果美国仍将顽固地继续推行其战争升级政策并企图以武力来要挟谈判进程,那么由此所导致的战争进一步深化的责任将由美国方面完全承担,而越南民主共和国方面将会以全部的决心继续这场斗争。
越南同志请求苏联利用自己的所有威望和影响对美国施加压力,以促使其停止新的战争升级行动,立即返回到今年12月18日以前的状态,并为解决所有遗留问题和尽快签署(停战)协议举行严肃的谈判。
在向对方的通报表示感谢之后,我答应把上述情况通报给莫斯科。我又询问对方,苏联可以在何种程度上利用该信息来对华盛顿进一步施加压力。
黄文进答,苏联同志可以充分利用该信息。要让美国人相信一点,即在双方举行谈判直到结束期间只有在北纬20度以北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并减少在北纬20度以南的军事活动,双方才可能恢复巴黎会谈。越南副部长顺便指出,尼克松以前也正是这样向越方承诺的。
在谈话结束时,黄文进说,越南同志请求苏联进一步揭露美帝国主义的侵略行径,尤其是其轰炸河内和海防的活动,以便动员世界社会舆论来谴责美国的侵略。越南朋友还请求我们,委托苏联驻世界各国使节也开展相应的工作,以便这些国家也能够声援越南。苏联领导人的发言也将有利于阻止美帝国主义干涉越南内部事务。
对此,我说道,苏联一如既往地支持越南民主共和国。在莫斯科举行的会议上,在广大公众的面前Л.И.勃列日涅夫在发言中曾严厉谴责了美国的活动。近期,在发言中表示支持越南的还有А.Н.柯西金和П.Ф.巴季茨基元帅。顺便说一下,这些发言均曾被刊登在河内的报刊上。
同时参加此次会谈的还有:苏联使馆参赞И.А.诺维科夫,越南民主共和国外交部工作人员单德浩——译员。
苏联驻越南民主共和国大使
И.С.谢尔巴科夫
ЦХСД,ф.5,оп.66,д.783,л.9-12
1973年
№10414 苏共中央书记处会议记录:兄弟党中央国际部代表会商中国问题(1973年4月9日)
绝密
第77/41гс号
1973年4月9日
中央委员会书记处1973年4月9日会议第77号记录第41项
关于7个兄弟党中央委员会国际部代表就中国问题举行例行会晤事宜。
一、同意苏共中央联络部和苏共中央国际部关于苏联共产党、保加利亚共产党、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蒙古人民革命党、德国统一社会党、波兰统一工人党以及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各党中央委员会国际部代表,于1973年5月在莫斯科举行例行会晤的建议。
二、批准给苏联驻蒙古人民共和国大使的指示(附件)。
三、若蒙古朋友同意将会晤地点由乌兰巴托改为莫斯科,责成苏共中央联络部与其他参加会晤的各兄弟党中央国际部进行必要的协商。
四、会晤的组织和技术保障工作由苏共中央联络部、苏共中央国际部以及苏共中央总务管理局负责。会晤将在“沃伦斯克1”号别墅进行。
会晤的一切费用从党费预算中开支。
中央委员会书记
附件:
第77号会议记录第41项
乌兰巴托
致苏联大使:
第77号会议记录
请拜会蒙古人民革命党中央对外联络部,说受委托就7国兄弟党中央国际部代表进行中国问题秘密会晤的地点问题与蒙古朋友进行协商。
考虑到,据蒙古朋友通报,即将举行秘密会晤的消息已经传到外交使团,为确保机密,可研究今年将上述磋商改在其他地方进行的问题。
从我们一方来讲,我们准备建议拟定中的中国问题会晤于商定时间内在莫斯科进行。
如果蒙古人民革命党中央对这一建议没有异议,那就该问题与其他兄弟党中央国际部进行非正式协商,可由蒙古同志自己出面协商,如果他们认为合适,也可由苏共中央联络部出面协商。
电告执行情况。
ЦХСД,ф.4,оп.22,д.1077,л.21-22
№06770 谢尔巴科夫与黄文进的会谈记录:巴黎会谈情况及越南局势(1973年6月14日)
摘自И.С.谢尔巴科夫的工作日记
1973年6月21日
机密
文本第2份
与越南民主共和国外交部副部长黄文进的会谈记录
1973年6月14日
应黄文进之邀,我前往越南政府大楼与之会谈。
副部长向我通报了最近一轮黎德寿与基辛格先生在巴黎谈判的情况。此次谈判是在萨利文从西贡、基辛格先生从华盛顿各自返回之后举行,时间是从今年6月6日一直持续至6月9日。谈判期间,双方就发表联合公报的问题进行了讨论并最终达成了相关约定。然而,6月7日美国人竟出人意料地发表声明说,西贡当局不同意联合公报的内容并在6月9日对其作了一些修改。越南方面坚决地谴责了美国的不严肃态度并积极反对美方拖延签署联合公报的举动。考虑到这种情况,美国人建议把双方下次会谈的时间推迟48小时。6月12日,基辛格先生返回巴黎,恢复了双方的谈判。鉴于越南民主共和国所采取的坚决立场,美国人撤消了自己对联合公报最初文本的修改和补充,并由四方代表(越南民主共和国、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美国和西贡当局)和双方代表(越南民主共和国和美国)分别在相当于巴黎协议的联合公报上签了字。
接下来,黄文进又讲述了如下内容:
与原始方案相比较,联合公报和所达成协议的主要内容并没有出现重大的变化。不同主要体现文本的编辑、签字和公布的日期、根据协议落实一系列举措的期限等方面。可以证明上述说法无误的内容包括:关于美国重新开始清除越南民主共和国水域的水雷,重新恢复混合经济委员会的工作,释放公民和战俘等。
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近一阶段的斗争任务相当复杂而艰巨。从一开始,我们便对美国人声明,新一轮会谈的目的——与美国一道总结谈判期间所获成果并寻求措施以严肃、坚持不懈的态度履行双方协议的内容。越南民主共和国视这项工作为一场外交斗争,目的就是要迫使美国和西贡当局执行巴黎协议。在谈判期间,美国试图使谈判获得一定成果的目的在于,转移美国社会舆论的视线,从而使尼克松当局摆脱由于水门事件,以及在印度支那,尤其是在柬埔寨所陷入的困境。在整个会谈期间,美国都企图把履行协议与解决老挝和柬埔寨问题联系起来。越南方面坚决地驳斥了美方的上述观点并继续坚持自己的立场,即印度支那两个越南邻国的问题是这些国家人民的内部事务。越南民主共和国始终不渝地支持老挝和柬埔寨人民的革命斗争,支持老挝爱国统一阵线和柬埔寨民族统一王国政府的正义立场。越南方面要求美国停止轰炸老挝和柬埔寨,严格履行万象协议,必须停止支持朗诺政府并与柬埔寨的西哈努克和抵抗力量举行谈判。
联合公报的签署是越南为履行巴黎协议而斗争过程中所取得的一个新的重大胜利。联合公报并没有对原有协议作任何变更和补充,只是集中叙述了确保该协议得以履行的措施。尤其重要的是,联合公报是在这样一种形势下签署的,即美国和西贡当局经常性地严重违反既定协议,诬蔑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并企图将违反该协议文件的罪名强加到后者身上。如果联合公报中所列各项条款能得到执行的话,就可能为南越的和平事业作出贡献,并再次确认越南南部的现状:两个政权、两支军队和两个地区共存。该文件(指联合公报)为南越双方共同解决国家南方的内部问题创造了良好的条件,而对美国而言,只有履行对越南民主共和国所承担的义务。为使联合公报中所达成的协议和约定得以切实履行,我们仍面临着艰巨的斗争任务。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因为美国方面和西贡当局有可能刻意歪曲公报内容,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而误导世界公众舆论。针对美国和西贡方面可能实施的各种旨在破坏协议和后续约定的活动,我们将继续予以坚决的斗争。
鉴于联合公报的签署,越南民主共和国外交部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外交部将发表声明,其中将指出越南人民所赢得的这场新胜利的意义,明确双方对签署该公报所持的良好意愿和严肃态度,同时也将要求签字各方严格执行协议和联合公报中所列的各项内容。
黄文进以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名义请求苏联政府对联合公报的签署持欢迎态度,请求苏联领导人在发言中以及通过新闻报刊和社会组织,对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外交部所发声明表示支持,并要求美国和西贡当局严格履行协议,揭露后者对联合公报内容的歪曲,及时地谴责后者所制造的阴谋和旨在破坏协议和后续约定的活动。
黄文进向我转交了带有四方和双方签字的联合公报的文本,并指出签署联合公报是“我们整体上赢得的一个重大胜利”。
我感谢黄文进所作的上述通报并承诺将向莫斯科作出相关报告。我向对方保证,苏联会以相应的方式来对联合公报,以及越南民主共和国外交部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外交部所发表的声明给予支持的。
同时参加此次会谈的还有:越南民主共和国外交部苏联和东欧国家司工作人员武蔻,苏联使馆译员В.В.谢拉菲莫夫。担任此次会谈翻译的是武蔻。
苏联驻越南民主共和国大使
И.С.谢尔巴科夫
ЦХСД,ф.5,оп.66,д.783,л.146-149
1975年
№24836-2 雅科夫列维奇的回忆:关于对中国进行的访问 [17] (1975年)
1951年9月初,我被叫到了党中央,受命马上飞往中国。这是由于要在中国的南方种植橡胶树。1950年冬到1951年初,毛泽东在苏联访问的时候请求斯大林派遣一个专家小组来开办一个橡胶种植园。该小组由9人组成,其中两人是В.А.多加德金和П.И.扎哈尔琴科,他们是橡胶问题专家,其余人同橡胶问题有部分的关系。对于我感到困惑的一个问题——为什么派遣我前往中国,得到了如下不容反驳的答复:橡胶是从橡胶树中得到的,你是一名林业专家,请克服困难了解同种植橡胶园有关的一切问题。
收集和熟悉资料的时间仅剩下三天。В.Н.苏卡乔夫给了我一本植物学教科书,书中有关于橡胶的一点内容。我带领专家小组于9月13日抵达北京。从1951年到1959年我到过中国九次。前三次都同种植橡胶园有关。这些橡胶园被设在广东省的雷州半岛和海南岛。这一工作的规模很大。到1957年,经过我们的技术援助,在50名苏联专家的参与下种植了大约12万公顷的橡胶园。
以后几次前往中国都是为了向中国人提供技术帮助,组织和开展林业工作。在中国的24个省份中我到过和工作过的有12个。曾经几次到过上海、汉口、广州、南京、哈尔滨、杭州、长春、雷州。每次到中国都会会见中国同志,并同他们一起工作,这都使我感到满意,并对他们充满友好的情感。中共中央和中国政府对种植橡胶园非常感兴趣。党中央在工作上给予我们的巨大信任保证了我们的工作得以顺利组织,即使在危险的条件下也很安全,苏联专家的生活也都得到保障。
我想谈一下党中央委员会书记陈云同志。他个子不高,瘦弱的样子,黑黑的,一双锐利的眼睛,他曾是上海的一名工人,为新的工业部门做了许多工作。随着中国以自己的力量、依靠苏联的工艺建造汽车厂,这些新的工业部门的意义增长了。当报刊报道说,当陈云被免职之后,我内心感到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这位革命家的名字被红卫兵写在大街小巷的大字报上进行辱骂。
另一个让我留下印象的人物是周恩来,他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务院总理(部长会议主席)。1953年,在北京政务院的院子里我同周恩来就橡胶种植园问题举行了会谈。我方参与会谈的有:苏联大使潘友新同志、苏联专家小组成员А.П.格拉乔夫、В.С.舒马科夫和大使馆译员В.А.克拉夫佐夫,中国方面参加会谈的有:财政部长薄一波、林业部副部长李范五和翻译马列。我在日记中记录了这次会谈。周恩来喜欢对一些看法提出疑问,在外交上非常仔细,对于我们关于种植园的状况令人不满的报告他感到不满,与其说这引起了他的不满,倒不如说是使他警觉起来。总理是位知识渊博的知识分子,是名老共产党员,曾在旅德和旅法的中国人中开展宣传工作。他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之一。我在北京举办的招待会上以及在莫斯科苏联外交部在维辛斯基的办公室举行的接待仪式上同他见过几次。在所谓的“文化大革命”中以及现在,周恩来都是毛泽东身边最为重要的人。他是名狂热的反苏分子,他以马克思主义把自己的反革命面目隐藏起来,这是可耻的。
在满洲的黑龙江以及在苏联的远东进行考察的岁月里,同中国的林业工作者一起开展的工作是富有成果的。对阿穆尔河流域的生产力进行了研究,制定了开发和植树造林的路线。在阿穆尔进行考察的时候,我带领了一个林业小队,其中有50名苏联林业工作者。
但是到1958年,在我们的关系中就出现了裂隙的征兆,到1959年这种征兆就更加明显了。仅仅通过两个事例,然后就表现出了中国人说得轻一点就是不友好的态度。1958年夏,中国的一个大约30人的专家小组到达了哈尔滨,以便根据双方早先通过的计划继续开展联合调查。除了科学家之外,该小组中还有中华人民共和国水电部副部长冯(他的俄语很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林业部副部长张克侠(他曾是国民党的一名将军)。中国人坚持改变以前的协议,他们想沿阿穆尔河直接通往尼古拉耶夫斯科市,也就是直到阿穆尔河的河口,以便了解这一亚洲巨大的水路干线两岸的森林资源。在我们看来,沿阿穆尔河进行考察没有任何必要。我觉得,中国人有深远的图谋。我曾两次对这件事情表示怀疑,坚持要及时征求莫斯科的指示(见我的日记)。我们的考察队领导人没有这样做。我们乘坐“谢尔盖·拉佐”号轮船沿阿穆尔河航行,中国水电部副部长冯在同我进行的谈话中想知道我国的森林储量。冯说:“在远东许多森林都消失了,腐烂掉了。森林资源被利用得太少了。”我回答说:“我们利用的森林资源只是我们所需要的,只是为了满足国民经济对木材的需求。森林任何时候都是不会被砍完的,也砍不完。森林会自我恢复。枯死的只是一些老树。”冯问道:“如果中国派遣100万个家庭来与俄国人共同开采森林,您觉得怎样?”我在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脑子里在估量100万中国家庭的数量,想象中国人口的数量将达1000多万,而在整个远东地区的苏联人口才为450万。远东将会怎样呢?我回答了冯的问题。“你们提出的是个很大的问题。我没有资格对这个问题进行研究。我的职责只是做一些技术工作。如果必须要提出这个问题,那么中国政府应该根据程序向苏联相关的部门提出。”这次会谈一年半之后得知:中国人绘制了一幅行政地图,在这幅地图上我们两国之间的边界是按照新的走向划分的。从布拉戈维申斯克市到尼古拉耶夫斯科市阿穆尔河右岸的所有领土,也就是地图上标出的整个滨海区以及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的南部都属于中国。
第二件事情。1959年9—12月,应中国方面的请求我到沈阳的中国科学院森林和土壤研究所工作,以便写一部关于中国东北森林资源及其加工和利用的专著。我需要查看40—45年前德国人在滨海区青岛收藏的一些主要文献。为此我到了北京。一天后,中国的翻译通知我说:经过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的协商,外交部请求转告我,我的青岛之行需要推迟到其他的时间进行。
РГАЭ,ф.538,оп.1,д.16,л.80-84
№25984 外交部第一远东司的报告:澳门情况及中国的立场(1975年5月5日)
供同葡萄牙外交部进行磋商而使用的材料
1975年5月5日
第202/Iдвнс号文
副本
关于澳门问题
供参考:
澳门位于中国的南端,包括澳门半岛、凼仔岛和路环岛。总面积约为16平方公里,人口约30万人,其中葡萄牙人只有1万人,其余的是中国人。
1557年,葡萄牙获得了对澳门的租借权。1887年的《中葡条约》确定了澳门作为葡萄牙的殖民地的地位。
葡萄牙新政府宣布了放弃自己在非洲殖民统治的意图,但没有表明立刻将澳门归还给中国的明确的意愿,虽然它指出,澳门问题不应当成为与中华人民共和国迅速建立正常关系的障碍。葡萄牙新政府没有正式确定这一地区的地位。1974年9月,外交部长М.苏亚雷斯没有将澳门称为殖民地,而是称之为“受葡萄牙管理的贸易港口”。葡萄牙外交部在今年1月6日的声明中强调,“在两国政府认为任何适当的时候,澳门地区可以成为谈判的对象,眼下,葡萄牙政府正担负起严格维护生活在这一地区的中国居民的权利的职责”。
中国领导人认为澳门(像香港一样)是“被强占领土”,并始终强调,没有必要使用武力使澳门回归中国。北京领导人认为,收回香港和澳门是收回台湾的首要前提。同时,北京拒绝承认澳门和香港的殖民地地位。因此,1973年3月,中国驻联合国代表要求将香港和澳门从关于准许殖民地国家及民族独立的宣言列表中删除。
中国人不仅对葡萄牙新政府在非殖民化方面的举措避而不谈,而且通过自己在联合国的代表,对非洲国家施加一定的压力,以阻碍葡萄牙在非洲领地的非殖民化,从而阻止这一进程波及澳门,随后是香港。不久前,葡萄牙协调领地之间关系的部门代表承认,葡萄牙和中国政府已经就今后的澳门问题进行了讨论,但现在没有将这一地区转交给北京的任何计划。身为“武装力量运动”成员的新任澳门总督Г.莱昂德罗上校宣称,葡萄牙人在澳门的存在——这是“生活在澳门的葡萄牙人、中国人以及中国和澳门政府的普遍愿望”。
中华人民共和国持这种立场的原因在于,中国领导人对收回澳门和香港(收回澳门之后可能采取的行动)不感兴趣,因为这会使北京失去大量的外汇收入(每年澳门使北京获益约5000万美元,而香港每年使北京获益多达12亿美元)。
同葡萄牙外交部在进行磋商的过程中,如果谈到了关于我们在澳门问题上的立场,那么可以谈论如下内容。
作为非殖民化的坚定支持者,苏联真诚地欢迎葡萄牙民主政府使其前殖民地人民享有独立自主权的愿望。我们认为,葡萄牙外交部今年1月6日的声明是非常自然的,是与葡萄牙政府的民主路线相符合的,声明中表达了愿意在任何对葡萄牙政府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都合适的时间开始谈判,以确定澳门的未来。我们认为,关于澳门的未来问题可以并且只应由相关各方,即葡萄牙政府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来解决。
但是,我们认为,解决这个问题,将会出现一定的困难。众所周知,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导人及其在各种国际组织的代表们都曾郑重表示,赞同尚未获得民族独立的一切领地尽快非殖民化。当实施非殖民化纲要的葡萄牙政府宣布使葡属非洲殖民地获得独立的举措时,中国领导人却违反自己的宣言,不仅不支持葡萄牙政府的这些意图,反而妨碍它们的实现。
至于澳门,为了掩盖向其他民族发出的为民族解放而斗争的号召与容忍在中国领土上存在殖民地的自身政策之间的矛盾,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导人很早就反对承认澳门及香港为殖民地。显然,澳门问题与香港问题密不可分,由于害怕失去从澳门获得的大量外汇(万一澳门出问题的话),北京的领导人显然不打算提出这一问题。不排除中国人会对葡萄牙的政策进行攻击,以掩盖其在公正解决澳门问题中所设置的障碍,因为不这样的话,北京很难保持其作为争取殖民地国家各民族获得解放的“战士”的伪装。
苏联外交部第一远东司
АВПРФ,ф.0100,оп.62,п.268,д.28,л.1-3
№16061 苏共中央书记处会议记录:关于出席各兄弟党中央国际部代表会议(1975年6月13日)
绝密
第173/101гс号
1975年6月13日
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处1975年6月13日会议第173号记录第101项
关于出席各兄弟党中央国际部代表讨论中国问题例会的指示及苏共代表团成员。
1.批准出席例会的苏共代表团成员为:О.Б.罗满宁、Б.Т.库利克、В.И.拉扎列夫、М.季塔连科、М.И.斯拉德科夫斯基、В.Г.托尔斯季科夫、С.Н.莫罗佐夫、察连科等同志。
2.批准苏共代表团的指示(见附件)。 [18]
3.代表团赴蒙古人民共和国费用在党的预算中支付。
中央委员会书记
文件收到15天后应退回苏共中央(综合部二处)
苏共中央1967年3月28日规定
ЦХСД,ф.4,оп.22,д.242,л.1-4
1977年
№08117 情况通报:中国形势和中国新领导的政策(1977年1月17日)
关于中国形势和中国新领导政策的通报
毛泽东去世后(1976年9月9日)中国事件的发展证明了中国存在深刻的国内政治危机,它导致统治集团内部的斗争日益尖锐,这是毛主义思想和国家客观需求之间日益增长的矛盾的反映。一个月之后,10月初,粉碎了极左的“四人帮”——江青、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即毛的亲信,他们是近10年来毛政治路线的主要执行者。实际上中国发生了军事政治变革——改革,结果导致以稳定发展国家经济和增加国家实力为目标的力量上台。“别说空话了,该干具体事情了”——如果按其声明来看,中国新领导的内政方针就是这样,其目标是使中国变成一个繁荣昌盛的现代化的世界强国。
自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康生、董必武去世后,自邓小平被解职和“四人帮”被赶下台之后,中国领导上层出现了新的形势。毛泽东所组建的中共中央政治局22名委员中,被解职的有10人,他们主要是年迈的活动家和文化大革命中被提拔起来的人。结果,军人的影响明显增加了(叶剑英、陈锡联、许世友、李德生、苏振华等)。现在,所有要职——中共中央主席、中央军委主席、国务院总理、公安部长,都集于华国锋一人之身,出于多种原因,他在中国领导层里安置了多方面的力量。政治局里保留了某些亲近江青集团的活动家(纪登奎、倪志福、吴桂贤等)。中国新领导人里不完全统一和相互信任,这使统治上层内部形势复杂,制约着国家所面临的政治、干部和其他问题的解决。
中国的政治形势依然不稳定,现在全国已展开斗争。卷进去的是党政军干部。根据掌握的情报,“四人帮”一派的人占十大(1973年)选出的中共中央委员的三分之一。省、地区、县的党政机关中大体也是这个比例。实际上,在每一个机关、每一个学校、每一个企业里都很紧张,主要是“文化大革命”中上来的人同老干部之间的矛盾造成的。全国许多地区(福建省、湖北省、河南省、江西省等)发现了广泛的政治斗争甚至武斗的征兆。
新的领导人至今不能召开中共中央全会解决根本的组织和干部问题,看来暂时他们没能力制定和普及自己的政治和未来的社会经济纲领。从最近公布的文件看,其中包括华国锋讲话,谈的只是新领导最近的行动计划。新领导强调忠于毛泽东的旗帜,捍卫“有中国特色的发展道路”,直接将其与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经验相对抗。华国锋和支持他的人所主要关心的是巩固他们的领导地位,稳定国家政治经济形势。
中国报刊开始出现披露中国严重经济状况的材料。众所周知,这是毛泽东政策的结果,不过现在把这推到了“四人帮”身上。强调所有部门的产量都大大下降了。现在国家在寻找财政资金和物质资源以生产商品,尤其是食品,供应居民和保障出口方面正经受困难。
考虑到至关紧要的经济任务,现在北京已提出某些问题,表明要重新审核毛的一系列方针。最近重新提出了中国国民经济的现代化问题。而且发出了号召——的确是一般号召,号召在经济中,尤其是在农业问题上,要根据中共八大决议行动(八大于1956年召开,所确定的方针基本上符合国家的客观需要),正在采取理顺经济管理的措施。北京正在召开煤炭、石油、铁路运输工作会议以及被赋予重要意义的农业问题会议。领导人的讲话和出版的经济材料中都强调建立强大的物质基础对巩固政权、加强国防能力和逐步改善居民生活状况的重要意义。
正在采取活跃社会政治生活文化生活的措施。恢复某些创作知识分子代表积极活动的过程似乎已经开始。但这些措施很不彻底。
新的领导在基本的政治、经济和思想发展问题上依然坚持毛的思想,同时努力避免对国家非常有害的方针。但新的领导在保卫毛的路线不受“歪曲”的旗帜下,把近年来一切过火行为的责任都推到了“四人帮”身上。现在的北京领导人明显的力图保护毛泽东的名望以为自己服务。已开始建毛纪念堂,作出了出版毛泽东全集的决定。
北京新领导的对外政策方针基本没变。北京努力强调要忠于毛生前的外交政策方针。这首先是因为新的领导首先要处理大量的国内发展问题,另外,他们完全站在了民族主义的立场上。
中国同美国政治结盟路线没有明显变化。依然在“共同利益”、在国际舞台上中国和美国“平起平坐”的基础上,努力同美国接近。新的中国领导人努力扩大同日本的联系,表示近来出现的困难,尤其在贸易方面,是临时的,是在“四人帮”影响下制定的“错误方针”造成的。北京同华盛顿和东京的经济和文化交往以及美国和日本议员以及其他代表对中国的访问出现了某些活跃。同时,北京没有表现出准备放弃对美国(台湾问题)和日本(签订旨在反对苏联的和平友好条约的问题)的要求,这使它们最近的向前推进相互关系成了问题。新的中国领导人对美、日政策的实质在于企图加深同这些国家的联系,同时千方百计加剧这些国家同苏联的紧张关系。
对西欧,中国的政策是支持必须发展军备(由于所谓的“苏联威胁”)和一体化进程的概念;发展同西欧的经贸联系,以便获得新的技术和装备。
至于“第三世界”,中国没有放弃把这一地区变为自己势力范围的企图。为了这一目的,北京积极要求发展中国家的高级活动家来访。在给这些国家提供经济援助和其他援助同时,把毛的概念强加给它们,其中包括敌视苏联的概念。
按照毛泽东的老公式——对苏联实施打击,同时对其他大多数社会主义国家奉行“怀柔”的方针,北京详细地审视了以前分裂社会主义大家庭的策略。北京的首领们暂时克制自己不批评其他的社会主义大家庭国家,并单方面宣布中国打算同它们的国家关系正常化,但有一个条件,它们得表示出主动。北京想同一些社会主义国家实现“有选择的”国家关系正常化,以此破坏它们一致的对华政策,使它们脱离苏联。很明显,北京依然想让社会主义国家相互对抗。
中国的新领导想起了——按照毛的特别解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是世界发展的因素,骤然加强了同国外亲北京集团的联系。近来,北京领导,其中包括华国锋,同这些集团的代表进行10来次会见。同罗马尼亚共产党和朝鲜劳动党的交往没有减少。
在苏中关系上,中国新领导没有采取加剧两国紧张关系的态度。不允许可能使苏中边界形势复杂化的行动。贸易和交通运输进行正常。中国官方人士同苏联人的交往有些增加,在讨论苏中关系问题上,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同时,中国领导人也没有任何行动,表示想真正响应苏联的建设性步骤。相反,他们认为必须公开声明,说明政治上的反苏路线是连续的。为了给自己的这一行为辩解,北京企图把我们的步骤说成是烟幕——其背后是侵华意图;依然肯定,似乎苏联“威胁”着中国;重新在正式文件中确定“坚决把反对苏联修正主义的斗争进行到底”。
依然在各个宣传环节上大力进行反苏运动。实际上,苏联内外政策的一切方面都成了攻击的目标。在国际场合敌视苏联的活动有增无减。在联合国,在各种国际场合,在第三国家以及在同北京的各种外国代表工作时,北京的反苏积极性一点儿也未减弱。
在1976年12月在北京举行的苏中边界谈判会议上,中国代表团的僵持立场丝毫没有变化。中国方面宣布,苏中关系能否好转,实际上取决于苏联是否首先单方面采取“符合两国利益改善关系的实际行动”。而且强调,这些行动的关键环节“依然是苏中边界问题”,自然是让我们承认“有争议的地区”——即中国的领土要求。
北京领导们的反苏政策在很大程度上同中国的国内国际形势问题联系在一起。放弃这一方针,不可避免地就要求中国领导改变对缓和、裁军、停止核试验问题的消极态度,根本改变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大家庭的立场,根本调整对“第三世界”国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政策。反苏政策刺激着北京的大国欲望和民族主义欲望,后两者是毛主义学说的基础。同苏联的关系如果真的迈上正常化轨道——这将使新的领导人失去一个“论据”,即并不存在所谓的“外来威胁”,想以此转移人民对严重的国内问题的注意力的阴谋也就破产了。
这样,在国内政策方面,中国新领导人一方面宣布忠于“毛泽东思想”,一方面逐渐为更现实地,尽管是从民族主义立场出发,解决早已成熟的国家政治经济发展问题创造着条件。不过中国国内形势许多东西还未明朗,围绕国家进一步发展道路的斗争的结局尚不清楚。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8卷,第4545—4553页
№08118 情况通报:关于中国的形势和当前北京的对外政策方针(1977年4月11日以前)
关于中国的形势和当前北京的对外政策方针
最近几个月中国出现的事件引起了普遍关注。毛泽东之死和中国最高领导层人员的变动是这些事件的直接动因,但还有其更为深层次的根本原因,即苏共二十四大和二十五大决议中以及勃列日涅夫在苏共10月中央全会(1976年)讲话中所原则指出的中国所存在的复杂的国内政治过程。苏共中央向二十五大所作的总结报告中指出,毛主义的思想和政策不仅不符合马克思列宁主义,而且是直接敌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
在评价现今中国领导的政治活动时必须看到,毛留下的反苏主义,歪曲科学社会主义,大国自负和强烈的民族主义倾向,不可避免地影响着并且长期影响中国的政治。国内客观存在着毛主义赖以寄生的因素,其中包括拥有从事原始农业劳动的文盲和半文盲农民,民族主义偏见严重,工人阶级相对薄弱而且分散,领导干部理论水平很低。
1976年,在毛的丧事还未办完之前,中国领导内部激烈的夺权斗争就开始了。中共中央副主席王洪文,政治局委员、副总理张春桥,政治局委员江青(毛的遗孀)和姚文元均被解职且被逮捕。被宣传界称之为“匪徒”、“反革命分子”的毛的4个主要亲信被解除权力——这是毛主义思想和现有国家政治制度危机的进一步深化。以华国锋为首的现在的中国领导清除“四人帮”的行动以及使“极左分子”和他们的支持者名声扫地的措施,博得了大部分党政军干部和群众的支持。这一行动表明了党、军队和居民对毛泽东在文化革命中提拔和支持的极左分子的深深厌恶,表明了广大中国人民群众对近年来的极左和动荡的否定态度,表明了人民群众对“四人帮”所执行的毛的方针的反感。
尽管新的中国领导核心不是清一色的,其中包含有老中青党政军干部的代表,反映着各主要集团的利益,但他们的政治哲学和社会基础同这几年下台的那些人没有多大区别。所有他们基本上都奉行毛的概念,为自己提出的任务是在尽可能短的期限里把中国变成“强大的现代化国家”。同时也不排除他们有不同于这条道路的观点。
中国新的领导集体形成的过程远没有结束。现在,25名中国政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中(第十次代表大会,1973年),只剩下16人了。其中只有9人经常在北京,可以参加政治局会议。实际上等于取消了政治局常委会。5名中央副主席只剩下一位叶剑英。没有召开中央全会,因为它的成员30%是“左派”。许多高级国家领导岗位还空着,其中包括人大常委会委员长职位。
今天全部权力集中在华国锋一人手里,他控制着党政机关和社会安全机关,控制着对军队实施领导的叶剑英和主持政府日常工作的李先念。但华国锋的地位暂时还远未巩固。作为中共中央主席,他还没有中央委员会的任命。作为国务院总理,还没有人民代表大会的任命。围绕邓小平和其他以前担任重要领导职务的“老干部”恢复名誉问题而持续的尖锐斗争将使形势复杂化。看来,华国锋把邓小平视为同自己争夺权力的潜在对手。但形势可能这样发展,邓小平可能有机会在领导集团中起作用。在这方面应该指出:一方面,邓小平发表过公开的反苏声明;另一方面,他的特点是实用主义,审时度势。
军队是推翻“四人帮”的主要因素之一,现在是控制全国形势的实际力量。军队是反对“四人帮”运动、经济、文化、民族政策、干部安排使用的定调人。逐渐证实了毛泽东原则的正确性:“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没有一个人民的军队,便没有人民的一切”。但现在部队里并不统一。
在现阶段新领导提出了以下任务:把粉碎“四人帮”及其追随者的斗争进行到底;在学习毛主席著作的基础上,开展人民思想教育的新阶段;整党;振兴经济。
除“四人帮”之外,在中央和地方,四人帮的爪牙和亲信也受到批判和清理。
清理和伴随而来的内部斗争使形势复杂起来,加剧了党政机关里的分歧,中央关于进一步批判“四人帮”罪行的决定和指示常常受阻,在地方有消极情绪,在被废黜的人影响大的地方,出现对清洗运动阳奉阴违。看得出,这是因为,清洗涉及的领导干部面很广。顺便提一下,“四人帮”的追随者或他们的同情者占居民的1%。这也就是说,有几十万人甚至几百万人。
在中国,出现人心浮动,社会秩序不稳,党、国家机关、经济纪律松弛,甚至军队也是如此。中国报刊上承认,中国出现了“反对华主席和他领导的党中央的行动”。地方上尖锐的派性斗争仍在继续。党的活动能力依然很低,工会、青年和其他组织仍无活动。形势复杂的一个原因是,反对“四人帮”的斗争是在保护名声已很臭的毛泽东的政治路线和毛泽东思想的旗帜下进行的。新的领导力图保护毛泽东思想的旗帜,把它作为巩固自己地位和制度的工具,作为民族团结的象征。粉碎“四人帮”集团被说成是“完成毛的遗训”。完全与事实相反,说“四人帮”破坏“文化大革命”和最近的政治运动,反对毛“备战备荒”的战略方针。
国内政治形势复杂化的一个原因是严重的经济困难。1976年全国工农业生产明显下滑。与1975年相比,1976年工业各部门减产5%—10%,农业减产5%。国务院副总理谷牧在同外国代表会谈时承认,中国经济现在已“全面崩溃”。工业、交通运输已经瘫痪。1976年中国仅生产2100万吨钢,即比1975年减少400万吨。正如中国领导人自己承认的,全国已感到“能源紧张”。粮食问题严重。根据中国政府宣布,今年农业形势严峻。中国已签订1977年向国外购买600万吨粮食的合同。外汇储备不足。1976年底,中国卖了80多吨黄金,换取3.5亿美元。
经济形势迫使中国领导采取紧急措施恢复工业的正常生产秩序。提出了有计划按比例发展经济、提高生产力、实行经济核算、降低生产成本、增加积累、加强劳动纪律等任务。但是提高经济的措施,其中包括打算运用中国建国初期一些有效措施,暂时只不过是宣传一下而已,还没有采取坚决的行动。
要想实现经济腾飞和在2000年使中国跨入世界强国行列的目标,需要巨大的物质资源。但是,现在近40%的预算拨款都花在了国家军事化上。继续这一方针和加快实现军人要求的军队现代化将大大制约与国防没有联系的其他工业部门的发展,使本来就渺茫的改善人民生活的愿望化为泡影。
现在的中国领导在各种正式讲话里,在其宣传和实践活动中,重申奉行毛生前制定的外交路线。中共中央主席华国锋在1976年12月25日农业会议上讲话时强调,中国将一如既往“坚定地贯彻……毛泽东主席所制定的对外政策方针”。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和中国其他官员在讲话中也多次表示这种态度。
现在对外政策的目标是:到2000年把中国变成具有自己影响范围的世界政治中心。这一建立在民族主义、大国沙文主义基础之上的在国际舞台追求霸权的方针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恶毒的反苏主义,在思想和政治上同苏联全面对抗;
——颠覆社会主义大家庭,同他们发展关系时区别对待;
——在反对社会主义大家庭,反对缓和和加剧国际关系紧张等方面力图同帝国主义反动势力结盟;
——促进西欧军事政治一体化和军国主义化进程,促进加强北约,使其成为对抗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主要力量;
——把日本拉入敌视苏联的联盟;
——颠覆苏联在东南亚、中近东和南亚的阵地;
——继续加紧建立亲毛派别以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对抗;
——拼命把“第三世界”国家变成自己的势力范围。
中国代表积极利用国际讲坛反对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爱好和平政策。中国驻联合国和其他国际机构的代表继续猛烈地抨击苏联,而且他们发言的调子和内容同毛生前没有什么两样。中国依然反对任何裁军措施。中国代表团在三十一届联大会议上投票反对关于签订在国际关系中不使用武力的世界条约的决议,反对关于全面禁止核试验的决议,断然反对召开联合国专门裁军会议,尽管众人皆知,这一建议是发展中国家提出来的。
新的中国领导不仅企图制止裁军措施,而且积极地发展中国的核潜力;在毛死后又进行了3次核试验,继续研制远程导弹。中国大力从资本主义国家购买可用于军事目的的技术和装备。
北京继续寻找机会,同主要的资本主义国家结盟,并在实际活动中扩大同他们的联系。在同美国关系上,保留着中美在共同反苏的基础上互相接近的危险趋势。
北京没有放弃利用苏美矛盾为自己的大国目标服务。中国领导人力图使美国坚定反苏方针。在同美国代表会谈过程中,尤其是1976年10月在同美国参议员曼斯菲尔德会谈中,中国新领导人宣布中美之间“有共同的国际利益”;断言美苏之间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安抚苏联的政策是短视的,必须在太平洋地区、亚洲(迪戈加西亚岛)、欧洲和近东保留美国的军事存在;企图为苏美之间达成新的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协议制造困难。
另一方面,北京正在探索接近华盛顿新的行政当局的途径,企图清除同美国进一步有效合作道路上的障碍。北京暗示准备在台湾问题上采取灵活立场。中国领导人继续坚持中美关系正常化的著名三项条件(美国从台湾地区撤军,断绝同台湾的外交关系,宣布美台相互防御条约作废),同时强调,对中国来说,主要问题是“苏联的扩张主义威胁”。与这个问题相比,解放台湾是第二位的,这个问题可拖到以后不定期的某个时候,只要美国愿同中国在国际问题和其他问题上合作。
中国方面向美国发出信号,表示愿意就双方财产需求问题进行谈判。
新的美国行政当局还表示为了同中国改善关系存在这种可能性。顺便指出,美国各界不断议论向中国出售武器以及带有国防性质的设备和技术的问题。在这方面不能排除有作出什么决定的可能性(美国国防部长布朗今年1月11日在国会上的声明)。
中国对日本也采取类似立场。加强两国交往的目的是促使日本按照北京提出的条件——把1972年共同声明关于双方反对第三国“霸权”的第七条写进条约——来签订中日和平友好条约,按照中国人的设想,该条约应具有反苏的性质。同时,中国活动家们(如廖承志)竟然达到公开威胁的程度,暗示到本世纪末,“日本不得不同强大的中国打交道”。使用压力同以中日关系发展前景“引诱”日本这种“细致”方法相结合,企图以此推动陷入僵局的条约问题。近来明显的企图活跃同日本的经贸联系,双方互派了重要的经济代表团(1—3月)。中国官方人士和报刊对福田赳夫今年2月5日关于在有争议的钓鱼岛周围实行12海里领海的声明默不作声。
北京仍继续号召西欧国家加强“欧洲团结”,对抗“苏联对西方的威胁”。不仅在报刊上,而且在同西方客人会谈中也散布这种荒谬的思想,如中国对外友好协会会长王炳南在同司法部长布罗德为首的奥地利代表团会谈时威胁说,似乎在铁托死后南斯拉夫形势尖锐的情况下,奥地利将不可避免地要成为华沙条约国实现军事计划的目标。他建议奥地利人提高国防能力,研究小国越南反对大国侵略的经验。
在反对与欧洲缓和、合作的斗争中,北京明显地寄希望于带有复仇情绪的右翼政治活动家们的帮助。今年来北京做客的有英国保守党代表——保守党总部国际部主任男爵夫人埃莉斯和英国原外交和联邦事务大臣、保守党议员埃默里;保守党领袖撒切尔夫人被邀4月份访问北京。众所周知,近年来北京在欧洲臭名昭著,是主张重新划定欧洲边界、使两个德国合并和猖狂反对大陆缓和的基督教民主联盟和基督教社会联盟西德复仇主义分子的同谋者。不久前,基督教民主联盟的首领之一,巴登符腾堡州总理菲尔宾格访问北京,受到华国锋亲自接见,中国领导想借此表明西德问题仍未“定论”。斯堪的那维亚国家的反动右翼集团以及北约南翼,尤其是西班牙,也是北京“关注”的目标。
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政界人士,考虑到中国形势还未彻底明朗,因而在对华政策上很谨慎,许多西欧国家由于北京同极左集团调情已表示出警惕。
北京对外政策的一个主要目标就是把“第三世界”变成中国的势力范围。
发展中国家的高层活动家被邀请到中国访问,北京千方百计讨好他们。给他们亲自送礼,答应为他们提供经济援助和其他援助,以换取他们的反苏行动和支持中国在世界各个地区的活动。
为了向近东和波斯湾地区渗透和扩大自己的影响,颠覆这一地区各国同苏联的友好关系,北京的领导人正在利用阿富汗、巴基斯坦之间的俾路支斯坦和普什图斯坦的领土争端问题,塞浦路斯问题,土耳其和希腊之间关于塞浦路斯、大陆架归属问题的分歧。
根据中国的战略利益,中国一切活动的方针是,鼓励一些近东国家同北约和中央条约组织的军事政治联系,阻止东地中海地区缓和紧张形势,为自己在这一区赢得巩固的阵地。北京继续搬弄所谓的“苏联威胁”命题,其主要目的是推动诸如伊朗等这些国家发展军事潜力,以此加剧这一地区孕育着战争危险的紧张形势。
北京对南亚和东南亚国家积极施展外交手腕,不久前周恩来遗孀、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邓颖超对缅甸的访问便是证明。在南亚,中国在同印度关系正常化的幌子下,保留着建立在反苏基础上的普遍的反印政策方针。可以相信,北京将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利用印度变化的形势颠覆苏印人民之间的友谊和合作,况且中国人早就想使印度、孟加拉以及斯里兰卡的形势向右转。为了吸引人们对中国对南亚次大陆外交政策真正内容的注意力,中国将继续反对苏联在印度、孟加拉国和印度洋的政策。中国没有放弃对东南亚国家内政的干涉,支持这里的反政府集团,为亲华的和以右倾为趋向的暴乱分队提供军事援助。
中国领导人表示赞成赋予东南亚国家联盟以军事政治性质,宣扬必须加强它同澳大利亚、新西兰、美国军事同盟的联系,从而表明了自己对这一地区保持美国军事存在的兴趣。
在非洲,北京正利用年轻的非洲国家渴望政治独立和经济独立的心情以及某些领导人的民族主义和依赖别人的倾向,甚至利用非洲人民的民族解放斗争来为自己的反苏目的服务。北京打着反对“超级大国”和“社会帝国主义”的幌子,强拉硬扯,企图把这一切同其反苏活动联系起来。北京靠提供经济援助以在非洲推行反苏政策。到1977年初,中国人答应给非洲国家的货款总额近20亿卢布(几乎占中国援外总任务的60%),在20个非洲国家工作的中国专家有6000人。中国对扎伊尔、刚果人民共和国、莫桑比克人民共和国、塞拉利昂、坦桑尼亚以及埃塞俄比亚的经济援助还补充以军事合作,企图以此缓解它对安哥拉问题上的政策在大多数非洲国家所造成的消极影响,进而放手对非洲制度施加思想影响。但中国的经济形势用不了多久便会使北京失去这种优势。
中国领导把自己伪装成“安哥拉民族统一战线”的支持者,实际依然同安哥拉国内外的反对派,首先同“争取安哥拉彻底独立全国联盟”和左倾集团保持着联系。中国没支持安哥拉人民共和国加入联合国的申请。近来由于扎伊尔事件,北京不断攻击安哥拉,想在支持南非民族解放运动的国家中损坏其中一个国家的名誉,以此分裂反对种族主义的统一战线。中国对南非问题的立场表明,中国人对调解那里的重要问题不感兴趣。中国政策所追求的目的是,扩大南非冲突,从而加剧世界矛盾和紧张局势,加剧苏美对抗;破坏南非民族解放运动同世界社会主义之间的联系;完全在同帝国主义“对话”的范围里“解决”问题。中国宣传只是表面谴责索洛贝里和比勒陀利亚制度,表示理解美国和英国在南非的政策,同时把苏联说成是南非民族解放运动的主要敌人。
中国想通过“声援”和“支持”拉美国家的政治要求和倡议,尤其是在200海里领海、在特拉捷伦科两次会谈的基础上实现拉美无核区、建立国际经济新秩序以及在地区合作问题(在拉美建立政治组织,建立加勒比海地区共同立场、建立拉美经济体系组织)上的要求和倡议,求得与拉美国家政治上的接近。
在给发展中国家的政治和社会活动家做工作的时候,重要的是应与兄弟的社会主义国家的代表密切协调,给他们解释我国对华政策的积极意义,剖析中国领导旨在反对和平、民族解放和社会主义事业利益的政策,揭露中国在安哥拉、南非问题和与发展中国家进行经济联系等问题上所持立场和所采取行动的真正目的。
在社会主义大家庭关系上,北京努力实施“区别对待”策略,想破坏社会主义国家一致的对华政策。
中国方面正加紧活动,试图把这种概念强加给社会主义国家:似乎在中国保持反苏方针的情况下,它也有广泛的可能性同社会主义国家在贸易、科学合作、文化和旅游领域进行广泛的合作。今年3月,中国外交部副部长余湛对捷克斯洛伐克驻华大使宣布,中国准备接待捷克斯洛伐克方面派出所有部长级甚至国家代表团以讨论两国关系上所存在的问题。他建议恢复文化和体育方面的交流,开展卫生领域和科学院系统的联系。中国方面的这种想法还向保加利亚和波兰代表讲过。中国领导把同一些社会主义国家(保加利亚、捷克、波兰、民主德国)扩大联系,不仅看成是实现“区别对待”策略的重要手段,而且看成是克服中国经济短缺的一种途径。
与此同时,从今年1月中旬开始,北京运用宣传手段,集中攻击社会主义大家庭,其目的是刺激兄弟国家的民族主义离心倾向,播撒对苏联和社会主义大家庭集体组织——经互会和华沙条约组织的不信任种子,从而推动某些社会主义国家奉行特别方针。中国报刊,尤其是《人民日报》,企图“证明”,在经互会国家共同经济合作问题上,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对“莫斯科的高压”深为不满和怨恨(以保加利亚为例),喋喋不休地描写这些国家(波兰、捷克斯洛伐克)深刻的“经济困难”和“政治动荡”,断言,似乎社会主义大家庭已处于“崩溃边缘”。大加宣扬罗马尼亚和南斯拉夫领导的“特别路线”,以此作为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学习的榜样,把在罗马尼亚和南斯拉夫积极参加下“调节巴尔干国家的合作”这一思想强加于人。
出于策略考虑,北京对大多数社会主义国家回避思想论战。同时,中国报刊十分关注和详细介绍欧洲社会主义国家之间和他们同西方国家之间的所有接触、会谈和达成的协议,将其说成是反对苏联的“专制”。与此同时,千方百计掩盖同地拉那的分歧,粉碎“四人帮”之后,这些分歧更为明显了。
仍然坚持发展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关系的方针。尽管采取同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缓和关系的步骤(中越陆上边界正常化;根据越南和朝鲜的代表的说法,中国积极帮助越南和朝鲜恢复经济),但在对越关系上,中国并未忘记南海岛屿的归属问题。经过一段沉默之后,中国中央报刊于3月份明确声明,南海西沙群岛和其他岛屿是中国的领土。
北京对蒙古的强硬路线丝毫未变,由于古巴在安哥拉问题上的众所周知的立场,北京对它的态度更是强硬。
很清楚,发展兄弟国家对中国的关系首先不应促使中国反对社会主义大家庭的立场得以巩固。其任务在于,打破北京的分裂主义方针,不允许社会主义国家争先恐后同中国接触和发生联系。
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根据几次党的代表大会的决定,一直采取措施使苏中关系正常化。苏联对中国贯彻积极的建设性的政策,尽一切努力使现在的北京领导转变,既然我们的意图是使苏中国家关系向正常化的方面发展。正是出于这种目的,苏共中央在毛去世后,主动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向中国新领导人表示良好愿望,表示愿同中国改善关系。勃列日涅夫同志在苏共10月中央全会(1976年)发言和其他苏联领导人的讲话里,都明确地表明了这一点。在华国锋就任中共中央主席之后,给他发了贺电。在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和苏联部长会议祝贺中国建国27周年的贺电中表达了对中国人民的友好感情。10月1日,《真理报》发表了庆祝中国国庆节的文章,重申了恢复苏中睦邻友好和合作的愿望。
从1976年9月开始,在我们的宣传报道中,不再有公开批评中国问题的材料,这不仅向中国领导,而且向世界社会表明了苏联想同中国建立起睦邻友好和相互尊重的关系,这是我们所采取的重要步骤之一。
从1976年11月29日至1977年2月28日,在北京举行了边界谈判。苏联代表团在会上重申苏联以前提出的建议。
我们旨在呼吁中国放弃毛的反苏方针的善良行动没有得到中方的积极响应,反苏主义仍是北京政策的轴心。
中国领导人拒绝接受苏共中央因毛泽东去世所发去的唁电和因华国锋就任中共中央主席所发去的贺电,说“中共和苏共之间没有党的联系”。从1976年3月起中国大使便离开了莫斯科。中国方面关于同苏联关系正常化的郑重声明(如欣逢十月革命59周年纪念中国发来的贺电中就有这样的表示)都没有得到事实证明。今年1月22日,中国外交部副部长黄华在同苏联代表团团长、苏联外交部副部长伊利切夫会谈时承认,北京对苏联提出的改善中苏关系的积极建议态度是消极的。
现在的中国领导,完全继承了毛泽东的反苏方针,依然把边界调解放在首位,把它看成是两国关系的关键问题。不解决边界问题,黄华今年1月22日在同伊利切夫会谈时声称,“绝不能转入解决其他问题”。而解决边界问题,北京想按照这样的原则:即让苏联方面承认“有争议的地区”在苏联领土上,苏联军事人员应从那里撤出,允许中国公民永远在那里进行经营活动。这样,北京把所有改善中苏关系的路都堵死了。
中国的反苏活动,不仅没有停止,而且越来越猖狂,肆意诬蔑攻击。仅半年时间,两份中央报纸刊登的反苏材料就有1600份之多。而且中国方面肆意干涉苏联内政,大肆诬蔑我国的对内对外政策。
——进行颠覆性的充满谎言的反苏宣传,反对苏联的国家制度和社会制度——伟大十月革命的产物,反对苏联人民在列宁党的领导下所取得的历史性成就。
——歪曲报道苏联的真实情况,歪曲苏联人民的英勇斗争和劳动成果,千方百计谩骂苏联人们的生活方式,谩骂他们忠于革命传统和共产主义事业。
——采取卑鄙的注定要失败的手段,企图给苏联各族人民的伟大友谊抹黑,破坏苏联国内社会主义各民族的关系,破坏苏联人民坚不可摧的团结。
——搜罗资产阶级反动宣传编造的反苏谎言,说苏联破坏人权。这种谎言的假仁假义和不严肃性是非常明显的,这不仅是由于它是编造的,还由于这种状况在中国自身就存在,在中国不经调查和审判镇压了数百万人。
——仍在企图粗暴干涉社会主义国家的相互关系,实施反对它们友谊和合作的破坏行动。
——利用各种手段,使苏联人民和其他国家人民之间互不信任。妨碍苏联和美国、日本、西欧国家为了和平安全发展相互合作关系。千方百计歪曲苏联对发展中国家的政策。
——为诋毁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和平倡议,竟诅咒缓和思想本身,阻止在国际事务中实现和平共处原则;同时宣扬形势紧张精神和国与国之间对抗精神,无耻宣传关于新的世界大战不可避免的观点,表示准备愿同随便什么人联合,共同反对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
——为了破坏缓和,与最反动的势力一唱一和,天天叫嚷所谓的“苏联威胁”。
——千方百计封锁,不让中国人民了解苏联对华政策的真相和苏联为改善苏中关系所作的努力。同时继续宣扬无耻的谎言,似乎苏联对中国有某种侵略意图。苏联被描绘成了某种吃人的老虎(甚至在中国正式文件中也这样说),它正是要“奴役”、“恫吓”、“压迫”甚至“消灭”中国。
这样,事情不像中国领导人所说的,是什么“论战”或“争论”,这是有预谋的恶毒的为正式的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所不容的运动,其目的是加剧这种紧张关系,把反苏主义作为一种民族精神强加给中国人民。
苏联共产党从原则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立场出发所反对的毛主义,在国际社会乃至中国人民自己心目中的威望越来越差。实际上,在中国,尽管没有公开承认,毛主义的许多方针都已引起人们的怀疑。
在中国问题上,苏联路线的实质在于,坚定地捍卫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则,捍卫苏联、社会主义大家庭和国家共产主义运动的利益,同时也不放过同中国改善关系的机会,如果它出现的话。这一立场能够继续积极地为中国的社会主义前景,为同这个国家的睦邻友好关系而奋斗。这一立场符合和平和社会主义事业的利益。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8卷,第4554—4571页
№25985 驻葡使馆致梅德韦多夫斯基函:澳门和东帝汶的法律地位(1977年8月23日)
苏联驻葡萄牙共和国大使馆
里斯本
1977年8月23日
第320号文
副本
致苏联外交部第一欧洲司副司长
П.М.梅德韦多夫斯基同志:
对您1977年6月21日第383号信件的答复。
大使馆向葡萄牙外交部提出了通报葡萄牙对澳门和东帝汶法律地位的正式立场的请求。这一问题至今未能得到说明。葡萄牙外交部的代表们则直接表示,对于他们本身来说,尤其是东帝汶的正式法律地位是不明确的。
看来,确定上述区域的法律地位,应该遵循宪法和其他法令的规定。
1.依据1976年4月25日生效的葡萄牙共和国宪法,澳门并未列入葡萄牙的领土范围内。但是,宪法第5条第4款规定:“处于葡萄牙行政管辖下的澳门地区,由与它特殊地位相适应的(机构来)管理。”
根据宪法第306条制定的澳门条例,于1976年2月17日以第1号法令的形式生效。条例第2条规定:“澳门是个集体法人,根据葡萄牙共和国宪法和现行条例所确立的原则,它享有行政、经济、财政以及立法上的自治权。”
条例第3条规定:“1.葡萄牙共和国的主权机关除法院外,在当地以总督为代表。2.澳门在与外国国家关系方面和签署国际协定或条约上的代表权属于葡萄牙共和国总统,如果只涉及澳门地区的利益问题,总统可以将代表权转交给澳门总督。”
众所周知,中华人民共和国没有提出收回澳门问题,虽然澳门是中国的领土。联合国编制的殖民地目录当中也没有将这一地区列入进去。因此,可以得出结论,澳门不属于葡萄牙的殖民地范围。
2.根据1974年7月27日颁布的第7号法令,葡萄牙给予包括东帝汶在内的所有的殖民地以自决权。
但是,由于东帝汶地区没有实际的政治力量能享有自治权,其自治权的真正实现需要一定的过渡期。1975年7月17日第7号法令确立了东帝汶新条例,该条例确定了管理这一区域的秩序并给予东帝汶独立。尤其是,这一条例规定于1976年10月选举人民议会,该议会应当解决东帝汶的政治和行政地位问题。有计划表明,截至1978年10月,葡萄牙将会把自己所有的主权交还给地方当局。
由于东帝汶局势的改变,这些给予独立的计划并未得到实现。
1975年12月,印度尼西亚宣称东帝汶是其领土的组成部分。1975年12月7日,葡萄牙中断了同印度尼西亚的外交关系,并将东帝汶问题诉诸联合国解决。
1976年在联合国大会第31次会议上,在谈到东帝汶问题时,葡萄牙外交部长德罗斯·费雷拉声明:“葡萄牙政府在法律上仍然不打算承认东帝汶从属于他国领土,不承认单方面解决决定造成的结果。但是,我们愿意接受联合国就这一问题达成的协议。”
今年8月,在第24次委员会会议上,葡萄牙代表宣称,他承认东帝汶人民的自决权和独立权,所以不会承认“印度尼西亚从法律上强迫东帝汶从属于其领土”。他继续说,东帝汶作为最后一个没有自己政府的领地,在形式上仍然由葡萄牙负责,但它不能履行以国家管理者的身份给予人民实现其自决权的机会的职责。
宪法第307条规定:“1.葡萄牙继续根据国际法承担其所负的责任,保证和实现东帝汶的独立权。2.依靠革命委员会和政府的帮助,共和国总统应当采取一切必要的行动,来实现上述各点中提出的目标。”
因此,显然可以得出结论,东帝汶“法律上”仍处于葡萄牙的管理之下,但不是葡萄牙的殖民地。
3.在葡萄牙的地图上,澳门和东帝汶不是作为殖民地而被标出的。
附件:
1970—1982年间荷兰同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的贸易 [19]
(以千荷兰盾计算)
EPUB/Image00109.jpg
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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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mediair [20] ,1983年11月25日,第9页)
1970—1982年间荷兰同台湾之间的贸易
(以千荷兰盾计算)
EPUB/Image00197.jpg
(Intermediair,1983年11月25日,第9页)
АВПРФ,ф.0100,оп.71,п.314,д.20,л.1-4
№08119 苏共中央致兄弟党领导人通报:关于中国新领导的政策(1977年9月 [21] )
关于中国问题给社会主义国家兄弟党领导人的通报
苏共中央遵循定期同兄弟党领导交换中国问题情报的做法,想从最近事件的角度对中国新领导的政策谈几点看法。
毛泽东去世已近一年的时间。在这期间,继毛泽东之后的中国领导人的立场和政策方针已基本显露出来。北京的大政方针今天已很清楚了。
令人遗憾的是,不得不指出,中共领导人没有表现出摆脱毛的束缚,以批判的精神看待毛的有害方针和实现根本转变使国家走上经济建设轨道的意图。去年9—10月发生的类似上层政变的事件,除清除了几名政治活动家和他们走卒之外,并没有导致政策的根本改变。
毛泽东留下了最重要的遗产。近15年来,按照毛的意志所贯彻的对外政策路线是使作为社会主义国家的中国名声扫地的路线。北京抛弃了社会主义国家的友谊、合作和相互援助,采取了敌视社会主义国家的政策,开始全面同帝国主义和反动势力合作。
现在已很清楚,毛泽东的去世并没有导致毛主义这一敌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思想意识形态自行消亡。《毛泽东选集》第5卷的出版,今年5月1日华国锋的讲话和具有纲领性的文章以及他在今年5月9日大庆经验交流会上的重要讲话表明,中国的新领导直接地把自己同毛泽东制定的方针联系在一起,承诺让中国沿着毛主义的道路前进。留在政权里的活动家们依然坚持民族主义、大国沙文主义、扩张主义和霸权主义。
一、目前中国经受的经济和政治困难还不足以形成对作为泥足巨人的这个庞大国家的复杂影响。
十分明显,北京领导集团努力进一步促进中国的军备竞赛和军事准备,在此之前,中国的军事准备就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发展了。在国内形势严重动荡和混乱的情况下,中国领导集团千方百计保护和发展自己的军事工业。据联合国的统计资料,1976年中国的军费开支达210亿美元,几乎占全国预算的二分之一。北京领导集团没有放松努力发展导弹核潜力,建立中程和远程弹道导弹。1976年中国进行了4次核试验,而以前每年进行一次。在战略装备方面,目前中国是大大向前推进了。
资本主义国家,首先是美国、联邦德国、英国和法国,乐意推进北京的军事工业潜力的发展,它们加强中国(它们打算,在对它们自己不构成威胁的范围里加强中国),想使其成为苏联和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敌人。它们为住在他们国家的华人原子专家、导弹专家和有关领域专家前去中国访问大开方便之门。中国在资本主义国家购买可用于军事目的技术和设备的范围扩大了。
看待北京的对外政策路线,必须考虑到已载入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1975年)和为新的领导人所批准了的任务:到2000年把中国建设成世界强国。这里指的是,为实现毛泽东生前制定的带有野心、大汉族倾向和领土要求的战略方针奠定物质基础。北京领导集团的霸权主义明显地表现在所提出的关于“中国是世界革命的基地”这一论点上。今年4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在全国大庆经验交流会议上,重申中国领导集团忠于“毛泽东所提出的战略目标——在经济上用几十年时间超过美国”,使中国变得更强大,“对人类事业作出更大的贡献”。根据现在的中国领导人的讲话来判断,他们同毛一样,他们这个“贡献”不是献给巩固和平,而是献给发动新的世界大战。
中国领导人公开讲:“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形势缓和是不可能的。”在今年5月9日大庆经验交流会上,华国锋在讲话中发出了军国主义的号召:“我们一定要准备打仗。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国家第二号人物国防部长叶剑英对苏美关系紧张表示高兴,预言这“迟早会导致战争”。叶剑英把北京的好战方针同社会主义国家巩固和平和进一步缓和的方针对立起来,说“我们应该特别注意很快发生大规模战争”。根据这种方针,中国领导人提出了建立现代化的国防工业的任务。中国外交部副部长余湛在接受德国《世界报》采访时,以挑衅口吻大谈北京所臆想的什么“苏联扩张计划”,说什么西欧将是苏联“进攻的首要目标”,其次将是近东和美国,而最后将“进攻中国”。
中国领导人每次接见资本主义国家的来访者时,都重复他们臆想出来的所谓苏联“对全世界的威胁”。例如,今年3月,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在接受英国记者加米尔顿采访时,宣扬“苏联对欧洲、非洲和近东的威胁”。他还宣称,北京想看到“一个强大的欧洲和它强大的国防”,并且许诺,“如果俄国人企图在世界某个地方实现扩张,中国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类似的话后来还说过。特别是今年4月在同美国国会代表团会谈时,李先念呼吁美国不仅要保留而且要加强美国在欧洲的驻军。
特别应该注意的是,现今的北京领导集团对毛的“人民战争”学说进行了修正,用新的进攻概念代替了防御战略。据掌握的材料,华国锋、叶剑英和李先念在今年3月,对中国科学家讲话时,要求加速研制核武器和化学武器以及运载工具。
北京领导集团依然反对社会主义国家关于在国际关系中不使用武力、禁止核试验和裁军等方面的建议。北京正在积极地备战,拼命反对任何裁军措施。中国是为数不多几个不承诺禁止或限制研制和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的国家之一。
二、根据毛主义“三个世界”的构想(这一构想排除社会主义大家庭的存在。华国锋在今年5月1日讲话中重申这一构想),中国整个外交战略的目的是加剧资本主义国家和社会主义国家之间,尤其是苏联和美国之间的对抗,利用冲突事件加剧国际紧张形势,使新的世界战争不可避免。
在评价国际舞台上的基本力量时,北京早就抛弃了阶级分析方法,现在它公开贯彻同所有反动势力结盟的政策,以反对社会主义大家庭和达到它做超级大国的梦想。
中国力图在敌视现实社会主义的基础上发展同西欧的联系,唆使西方国家的反动势力破坏缓和政策,加剧同社会主义国家的冲突。中国的宣传强调,赫尔辛基会议对欧洲形势没有带来“任何积极的东西”,欧洲依然是世界灾难性大剧变的主要潜在策源地,来自“华沙条约组织的”威胁“越来越大”。
北京千方百计鼓励北约国家进行军事准备和军事竞赛,宣称必须巩固欧共体国家的政治统一,在“苏联威胁”方面,他们必须贯彻统一的对外政策路线。这充分地表现在北京敌视华约成员国关于欧洲安全和合作会议参加国之间签订互不首先使用核武器条约的建议上,表现在北京支持北约侵略集团对这一问题的立场上。中国报刊攻击我们在维也纳谈判中关于裁减中欧武装力量和武器的新倡议,攻击苏联在整个谈判中的立场,为美国和其他资本主义国家辩解,鼓励它们继续军备竞赛、发展军事实力。
近几个月的事实表明,北京在反对欧洲积极倾向的时候,把希望寄托在英国保守党最反动的政治家和西德基督教民主同盟和社会同盟两集团中的复仇主义分子身上。今年4月,基督教民主同盟副主席菲利宾格和英国保守党领袖撒切尔夫人访问北京时,中国领导人努力奉迎便是明显的证明。
中国领导人同西欧国家极右集团的代表接触,其中一个主要目的就是阻止签署赫尔辛基全欧会议最后文件的国家的代表举行贝尔格莱德会晤。
在削弱社会主义阵地、动摇社会主义国家的统一和团结问题上,中国不得不越来越指望帝国主义分子。依然存在着一种危险的倾向,即为了颠覆社会主义阵地,北京进一步靠近华盛顿,扩大两国“共同的”或“平行的”国际利益范围,中国领导人同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以及日本最富侵略性的集团结盟。中国领导人在同美国代表会谈时不止一次声明,美国和中国在大多数国际问题上立场一致,这要比双方性质的问题重要得多。
北京和华盛顿之间形成了明确的角色分工。北京在自己的宣传中为美国开脱,它推卸所有抵制缓和进程和继续扩军备战的责任,故意把事情说成这样,似乎美国面对“苏联威胁”被迫发展军备,支持美国反动势力要求研制威力更大、更危险的战略核武器的行动,明确号召美国当局对苏联采取更强硬的立场。“北京与华盛顿的共同性”不仅扩展到了欧洲问题,而且扩展到了亚洲、非洲、太平洋和印度洋问题上,对这些地区保留美国的军事存在和清除社会主义国家的影响,双方表现了共同的兴趣。北京和华盛顿正在讨论通过共同行动对苏联施加压力的可能性。北京和华盛顿的实际伙伴关系,在许多重要的国际问题上相互理解和协调行动还特别明显地表明在联合国里。
在由于越南和老挝人民的胜利,世界社会主义在亚洲的阵地加强了的条件下,北京不能不对日美军事同盟产生好感,对日本资本力图在东南亚扩大阵地、在反共基础上巩固同东南亚国家联盟的联系大加青睐。中国领导人仍企图说服东京统治集团建立反苏同盟,要求把实际是针对苏联的“共同反对霸权主义”条款写进同日本的和平友好条约里去。正如日本通讯社报道的,今年4月中国高级军事领导人同日本防卫厅代表进行了一系列会晤,讨论军事问题。中国领导人已到了这种地步,他们主张恢复日本的军事潜力,在东方反苏反社会主义阵线里,中国和日本军国主义团结起来。
北京完全敌视社会主义大家庭。北京领导集团继续贯彻所谓“区别对待”的分裂主义政策,行动比以前更加谨慎。北京给自己提出的任务是:通过有“选择地同一些国家恢复正常关系”,而对其他国家保持敌对立场的方法,分裂兄弟国家的团结,破坏它们协调一致的对外政策。中国企图说服某些社会主义国家,似乎在北京对包括苏联在内的整个社会主义大家庭保留敌视方针的情况下,仍存在同北京“发展多方面合作的可能性”。
1977年初,中国领导集团实际上同帝国主义协调行动,对许多社会主义国家发动了宣传攻势,企图鼓励反革命和反社会主义因素。为迎合西方反共分子,北京公开站在各种变节分子和叛徒一边(自然帝国主义宣传和北京宣传对中国“文化大革命”期间从肉体上消灭了500万“思想异己分子”这一事实沉默不语)。中国宣传竟然说社会主义国家的形势俨如火山,已处在“崩溃的边缘”。力图散布对社会主义国家集体合作机构的不信任,变本加厉地诬蔑经互会和华沙条约组织的行动。
苏联一直主张同中国关系正常化,而且没有关闭解决苏中之间问题的大门。关于这一点,在苏共二十五大上,在苏共10月中央全会(1976年)上和其他文件中已讲得十分清楚。但苏联的建议没有得到中国善意的对待。在去年底今年初举行的一轮苏中边界谈判上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谈判表明,中国依然站在对方不可接受的立场上。在谈判中,中国方面重申了它对历来属于苏联的15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的要求。
北京代表团断然拒绝重新研究边界走向,主张按照“有争议的地区”这一概念签订协议。接受这一概念意味着我们同意把所谓“有争议的地区”献给中国。中国代表武断地声明,他们认为这一地区是中国的领土,而他们建议将其称其为“有争议地区”是为了对苏联做某种让步。自然,苏联不能同意这种要求。
至于中苏之间的思想分歧,中国代表团声称,“原则争论”(他们这样称呼他们放肆的反苏运动),在苏联“公开承认自己的错误”之前——似乎它已经犯了15年——不能停止。
今天的北京领导对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依然采取以前敌视和分裂的路线。应该引起注意的是,北京企图重新支持和鼓励毛主义集团,把他们作为国际舞台上的武器。许多国家的毛主义分子在路德维希港(联邦德国)和罗马举行了会晤,拉美亲北京集团还在地拉那举行了会议。毛主义思想还滋润着其他国家的形形色色的机会主义。
中国领导集团正在同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国家的反动的右倾民族主义制度寻求相互理解,迎合帝国主义在这些地区的政策,对发展中国家的进步力量表现出敌视态度。
扎伊尔事件再一次表明,北京与帝国主义分子联合行动反对民族解放运动。中国在非洲的行动路线表明,北京对为了人民的利益调节那里的问题不感兴趣,它反对巩固安哥拉、埃塞俄比亚和其他国家的进步制度。
北京赞许萨达特的亲帝、反阿拉伯的政策,实际纵容近东以色列扩张主义者,扩大同智利皮诺切特法西斯集团的联系。北京领导集团企图分裂、削弱民族解放运动,颠覆它同世界社会主义的联系。
由疯狂的军事准备做基础的北京领导集团的国际行动方针正在给和平、社会主义和反帝斗争事业带来损害,是对所有国家、所有人民,其中包括中国人民的现实威胁。
三、毛泽东去世之后所发生的事件证明了兄弟党对北京内外政策所作估计的正确性。毛主义依然是社会主义的对立物,它直接敌视马克思列宁主义学说。
同毛主义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实践作斗争的整个经验表明,兄弟党在直接对待中国的毛主义政策和它与这个国家有关的问题时,紧密合作是取得胜利的保证。
在目前条件下,必须清楚地看到中国事情的形势,因为这个大国所出现的过程将产生长远影响。各兄弟党所面临的任务,是在中国政策不稳孕育着突发事件危险和其积极反对缓和的条件下为争取和平和缓和紧张形势而斗争。我们的出发点是我们党的共同结论,即对毛主义的理论和实践的妥协将给社会主义大家庭乃至整个人类带来不可挽回的灾难。在兄弟党和所有进步力量之间进行协调工作,我们可以做到使中国成为建立在和平共处原则基础之上的国际社会可接受的成员。我们没有丧失希望,希望深受唯意志论的毛主义实验之苦的中国人民自己发话,结束北京冒险主义的反社会主义的方针。但不能消极地等待。整个世界社会主义的命运同这个涉及所有社会主义国家根本利益的现实问题联系在了一起。
苏联对中国坚决彻底地奉行苏共二十五大制定的方针。这一方针是,反击北京的挑衅政策,保卫苏联国家、社会主义大家庭和世界共产主义的利益,一如既往同毛主义作原则的不调和的斗争。同时,苏联准备在和平共处原则基础上同中国建立关系,而在中国回到马克思列宁主义政策、放弃敌视社会主义国家的方针和回到同世界社会主义合作和团结的道路上来的情况下,则在社会主义国际主义原则基础上同中国建立关系。
为了争取中国的社会主义前景,为了改变中国的政策使之有利于社会主义和和平,我们认为,必须以我们兄弟党和兄弟国家制定的一致的对华路线对抗北京的“区别对待政策”。近年来的事件表明,在中国问题上,兄弟党的协调政策贯彻得越彻底,北京领导集团对其就越重视,正是我们兄弟党和兄弟国家的团结最使毛主义分子害怕。
在同毛主义作斗争中,我们有了不错的结果和足够的经验。在这方面,兄弟党中央国际部和外交部的代表就中国问题定期会晤以及外贸部门的代表会议起着有益的作用。为了协调我们驻第三国和国际组织中代表的行动以反击北京的攻击诬蔑,我们认为,需要加强和完善已有的定期磋商办法。可以扩大利用我们已有的能力,对第三国,首先是发展中国家的首脑和社会主义各界施加影响,揭露北京领导集团对和平和国际安全事业有害的政策。
我们兄弟党所面临的任务依然是,坚决地彻底地揭露中国领导集团在国内和国际上的反社会主义立场,戳穿毛主义分子在思想和政治上的破坏行为。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8卷,第4579—4589页
№13723 葛罗米柯与卡特谈话记录:美中关系正常化等问题(1977年9月23日)
绝密
葛罗米柯与美国总统卡特的会谈记录
1977年9月23日,华盛顿
卡特:很高兴在这里、白宫会见您。感到很荣幸。
葛罗米柯:很高兴认识您,总统先生,很高兴就双方都感兴趣的一些问题进行会谈。
想借此机会转达勃列日涅夫和苏联领导人对您的问候和最美好的祝愿。
卡特:谢谢您。请您回国后代我向勃列日涅夫转达最诚挚的问候和最美好的祝愿。
在此次会谈中我首先想从总体上阐述一下我个人对美苏关系问题的看法。然后,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对我的这些谈话做出回应,而后可以更加详细地讨论一些具体问题。
…… [22]
卡特:我们打算经常向你们提供关于近东事件的发展以及与我们保持正常联系的国家的立场的情报。同时,我本人也希望,您也同样向我们提供包括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在内的情报。
另一个同样引起我们不安的地区是朝鲜。我们希望南北朝鲜能兄弟般的和平相处。美利坚合众国打算在4—5年的时间内从南朝鲜撤出美国军队。但即便如此,我们仍应使南朝鲜处在我国的国防保障之下。
不久前,北朝鲜进入50海里海洋边界线引起了我们的担忧。我们也希望苏联能够促使北朝鲜表现出必要的审慎,以防止在这一地区出现不必要的紧张。
简单谈一下有关美国与中国关系。我们正努力使中美关系正常化,这并不是打算与它结成一个旨在反对苏联的同盟,而是为了巩固和平,并发展同这个国家的贸易关系及其他方面的关系。我们希望中国与台湾的相互关系能够走和平的道路,而不想拒绝自己在保障台湾和平生活方面的责任。
最近几年,苏联与我们的一些西欧盟国的关系有了改善,我们希望……
……到戴维营,会谈我们感兴趣的一些问题。
但是到此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在使我们感兴趣的问题的解决上取得前进,这样的前进可以向全世界展示我们在不断改善相互关系方面的努力。关于这一点,我公开地说过,并以此来表达对勃列日涅夫在出席舞会时的公开回应的感谢。
美国人民努力争取同苏联的合作和伙伴关系。我希望,作为我们国家的政治领导人的我和作为苏联领导人的勃列日涅夫不要在我们的人民所努力遵循的道路上设置障碍。我也希望我们今天的会面对于这个计划是有益而又有建设性的。
葛罗米柯:我认真地听了您的发言,其中触及了一系列有关我们两国关系的问题。我想从我这一方面阐述对您所提及的问题的看法,也可能谈到一些别的内容。
首先我想强调,所有的苏联领导人,包括勃列日涅夫本人,以及我国的全体人民都希望同美国保持友好的关系。我要强调的是,不仅仅保持务实的、正常的关系,而是保持友好的关系。我想,你们从勃列日涅夫的言谈中也能得出这一结论。其中包括你们在查尔斯顿会谈之后……
现在谈一下关于中国的问题。就对国际形势的看法而言,同样也是从美国(当然也包括苏联)的广泛利益来讲,如果美国和中国之间公开的或秘密地串通起来搞什么肮脏的游戏,并且旨在反对苏联及其利益,那么将是一个重大的错误,我们认为在此强调指出这一点是完全正确的。要知道,迟早这都会因其适当的后果而为人们所知,其中当然也包括从美苏关系的角度出发。应该寄希望于美国不要在用中国牌反对苏联利益的游戏中玩得入迷。在更早些时候,前几届美国政府时,向我们保证美国并没有那样的打算。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这一切将如何实施将如何变化的吧。
现在,中国和美国的关系带有正常甚至是友善的性质,而同时,中国与我们的关系则变得紧张。我们不反对在美中之间存在正常的关系。但请看一下,它们似乎已经将你们拉入到肮脏而对我们两国又是危险的活动当中。要知道我们和中国在当时也曾保持着好的关系。如果中国人能够使美国和苏联发生争吵,那么它们很乐意隔岸观火,并从中获得利益。那么这对美国是好还是坏呢?……我们现在没有可以透过它就看到未来的“魔幻镜”,但是历史会教会历史学家很多东西。无论怎样,它是教会了我们许多东西,而且美国人都应学会这些东西。
您提到了印度洋问题。当然,如果我们之间就相关问题能够达成协议是十分好的。客观地说,我们有达成协议的基础,但我们看到的是,你们一直顽固地占据印度洋一个名叫迪耶戈·加拉西亚的悬崖不放。根据我们的想法,这个地方对于美国没有现实的必要性,但这样做却是在侵犯我们的利益。美国方面值得广泛地审视一下这个问题。从我们这方面讲,我们准备坚持在这个问题上的已有看法。
我们现在正同美国就一系列其他问题进行谈判,其中包括合乎专家工作组所提出的、标准的军备限制问题。我们将继续这些谈判,并且相信他们将取得良好的结局。
关于核武器的不扩散问题,我们的利益实质上是一致的。如果这个问题在将来不能得到有效地解决,我们也同样会面临巨大的危险。事实就是如此,南非正一步步的发展自己的核武器,还有一些国家十分接近了成功研制核武器的目标。美国和苏联最好在切实防止核武器扩散方面采取更坚决的措施,我们正在为此而准备。
现在,说一说您提到的关于您和勃列日涅夫的会面的问题。勃列日涅夫和苏联领导人完全不反对这样一次会晤。我们认为,如果经过精心准备,这次会晤将取得巨大的政治成果,那么这次会晤就会成为重要的分界线。在这一点上,如我们所想,它也会极大地引起美国的兴趣。但同时,如果只是为了会面而会面,如果这是那种使我们的关系出现倒退的会晤,那就未必能给谁带来利益。
大概这与您刚才所讲的是一致的。
卡特:我简单地评述一下您的意见。我们对苏联的态度是一贯的。我们这一方面没有一句指向苏联或勃列日涅夫的批评。但同时,在苏联的报刊上却一直有针对我本人的批评。最近这样的批评明显地减少了,为此我表示感谢。问题在于,那种批评会在我国民众中引起严重的忧虑,所以我希望在将来它不会再出现。
我想继续强调一下,我深信,在平和的气氛中,我们可以解决一切顽固的问题。在此基础上,我们两国可以维持具有建设性的友好关系,并且没有公开的争论。我希望苏美关系在未来会不断得到改善。
……
我想,您所公开表现出的对我国人民的人权事业状况的担忧,同样也是我国对于解决这一问题的普遍担忧,有可能促进我们两国人权事业的发展。在这一问题上,我希望两国表现出必要的慎重,并且希望,您能尽量避免您在美国所公开表达的、对我国这一问题担忧导致两国关系的恶化。就像我所说过的,我希望我们的代表团之间,能够在比较和谐的情况下,沟通关于贝尔格莱德的情报。
关于中国,我们任何时候都不会允许我们同中国的关系成为苏美关系的障碍。我们从没有也不会有任何秘密或公开地勾结中国来反对苏联。我们也将很快放弃那些为达到类似目的而改善同中国关系的尝试。
……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8卷,第4572—4578页
1978年
№13724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勃列日涅夫谈国际局势(1978年6月8日)
绝密
第107号记录第3项
送勃列日涅夫、安德罗波夫、格里申、葛罗米柯、基里连科、柯西金、库拉科夫、库纳耶夫、马祖罗夫、佩尔谢、罗曼诺夫、苏斯洛夫、乌斯季诺夫、谢尔比茨基、阿利耶夫、杰米切夫、库兹涅佐夫、马谢罗夫、波诺马廖夫、拉希多夫、索洛缅采夫、契尔年科、多尔基赫、齐米亚宁、卡皮托诺夫、里亚博夫、扎米亚京等同志。
摘自苏共中央政治局1978年6月8日会议第107号记录。
国际局势若干问题:
1.赞同勃列日涅夫同志在中央政治局会议的发言中就这一问题提出的建议(发言的文本附后)。
2.委托苏联外交部、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苏共中央国际部、苏共中央对外联络部、苏共中央对外政策宣传部考虑到政治局会议上交换的意见,准备材料和文件草案,并提交给苏共中央。
苏共中央政治局
第107号记录第3项附件
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在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就国际关系的一些问题作的发言
同志们,从安德烈·安德烈耶维奇给我们的报告中可以看出,驻美期间,在联合国大会例会上,葛罗米柯同志在与卡特和文斯谈判的过程中以及在双边会谈以及和很多国家的对话中做了大量并且有意义的工作。我想,这些工作是值得称赞的,并应写入我们的决议。
但是,也许不能仅限于此。从葛罗米柯同志的报告以及最近通过各种渠道传递到我们这里的大量的信息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我们正处于国际关系发展中非常复杂的阶段。局势开始紧张并发生了严重的恶化。而这种恶化的主要来源,是卡特政府对外政策日益发展起来的侵略性,越来越剧烈的反苏情绪反映在总统本人及其最亲近的合作者,首先就是布热津斯基的发言中。
根据所有现象,卡特不只是受到那些最狂妄的反苏分子和美国军工业头目的影响,而是打着反苏政策和回归“冷战”的旗帜,为了要在美国新一任大选中获胜。
美国政府的这种路线,使西方大国在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内部、非洲以及在对中国的关系上的政策受到了深刻的影响。
问题出现了,我们该对这一切采取什么态度呢?
我认为,这里不允许消极。为了和平与局势的缓和应该积极并顽强的斗争,应该尽全力阻止那种会引起新的世界革命危险的政策。为了世界和平,这里需要强有力且看得到的“步伐”。
如果具体谈到最近一段时间,我认为,应该做到以下方面。
第一,在我们的出版物(同时在所有重要的报纸)上发表郑重声明,称之为“卡特政府的政策”。不用任何署名发表这个声明——这反倒更会惹人注意。在声明里直截了当地说,美国政府的政策正在发生着威胁和平事业的变化。在谎言和诽谤烟幕下,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似乎)出现了反对和平和缓和的情况。有意地停止了在限制战略武器方面同苏联的谈判。企图粗暴地干涉我们的内政,事实上是要凝固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开始新的军备竞赛的大计划,而10年以后,人民将如何希望裁军。美国现代政策的缔造者们似乎已经与中国领导人在反苏情绪上找到了共同语言,众所周知,他们把和平与缓和解释为欺骗,而战争才是唯一真正的前景。
美国政府成了非洲新殖民主义政策的鼓动者,即武力侵略、公开干涉非洲国家事务,成为对革命自由运动无情镇压的鼓动者。
卡特政府对外政策的所有意向给华盛顿北约委员会的例会工作奠定了基调。带上自己的志同道合者,拉上那些还有些动摇和怀疑的人,给这个集团内部不同意的国家施加压力,美国企图重新唆使它们走上“冷战”道路并积极地为“热战”做准备。
卡特政府现在政策中,所有危险因素应该不需要多余的改写,而是应该清楚地在这个文件中显示。还要让其他国家和美国自己的舆论界知道,卡特、布热津斯基和其他人开始了多么危险的游戏。
结束这篇文章时,要用委婉但清楚的材料证明我们与美利坚合众国在缓和及发展友好互利关系上的方针。
第二,发表华沙条约组织成员国关于北约委员会例会总结的集体声明。注意到要让罗马尼亚人同意的必要性,这个文件要写得并不尖锐,但强调我们政策的积极因素。
遗憾地指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例会的工作和它的决定,并不是为缓和和稳固世界和平,而是为了紧张国际局势和加强军备竞赛而服务的。增加军费,鼓动北约国家制造中子、化学、生物武器,推动各种形式武器生产的长久计划——这就是这次例会的真正目的所在。
华沙条约组织国家谴责这种政策,并相信,其他国家的人民也会对其进行谴责。有人要把越来越广泛的军备竞赛强加在我们身上,而我们坚决支持遏制军备竞赛以及在所有大会上关于这些问题的具体的协议。苏联正在做它所能做到的一切,为了与美国在限制战略武器方面成功地缔结和约。社会主义国家有着灵活的立场,在威尼斯谈判上表现出具体且有建设性的主动精神。华沙条约国家坚持严格遵守和平共处的原则,反对干涉其他国家内政,无论是以武力侵略的形式还是以其他形式进行的破坏活动。
结束这个文件,呼吁回到缓和的道路上来,回到相互尊重和互利合作的道路上来,这条道路在赫尔辛基会议的文件中、在苏美以及其他双边签署的文件中、在联合国的很多决议里已经清楚地提到。
第三,发表苏联政府关于非洲事务的特别声明。在这份文件里,坚决驳斥和揭露帝国主义关于苏联和非洲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其中包括在非洲的犄角地区——扎伊尔地区的政策的谣言。用简洁并柔和的语调说出它实际上都是些什么。同时强烈谴责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国家靠武力侵略、破坏活动以及其他形式干涉非洲事务的政策。指出,现代的这些新殖民主义者,如何利用“团结非洲”的口号在非洲为自己招募帮凶,即那些实行反动的、反人民政策的领导人。表明我们的自信,占上风的是非洲真正的团结,即非洲所有独立国家和热爱自由的人民的一致意愿,坚持自己国家的独立性和内部的自由发展的决心。
就是这样3个文件,我想,可以在近期准备并发表它们。当然,一天做不完这件事,应该很好地分配时间。
同时,还可以为我们正在发展中的以及其他或多或少独立的非洲国家的大使准备好指示,以便与他们的领导层开展相应的工作。
我刚才提到的那些文件的精神,当然,也可以通过其他渠道来展开工作,比如通过与兄弟党的联系、在国际社会组织的框架内开展工作等。
至于联合国大会例会在裁军方面的工作,看来还需要在我们的报刊上继续表明苏联的立场。同时支持健康的、有建设性的、已经在联合国大会工作中出现的和即将出现的一切行动,以揭穿反裁军者的阴谋。
如果同志们同意,可以把我以上提到的材料的准备工作交给外交部以及中央委员会有关部门(国际部、联络部和对外政策宣传部)负责。
附文件委托苏联外交部、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苏共中央国际部、苏共中央联络部、苏共中央对外政策宣传部准备相关材料和文件提纲,要考虑到这次政治局会议交换的意见,同时提交苏共中央委员会。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8卷,第4590—4597页
№10422 苏共中央书记处会议记录:批准联络部反击中国领土要求的措施(1978年6月13日)
绝密
摘自苏共中央书记处1978年6月13日会议记录
关于揭露中国伪造历史和反击北京对苏联领土要求的措施。
同意苏共中央联络部1978年6月7日报告中所陈述的意见(见附件)。
中央书记处
附件:
机密
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揭露中国伪造历史和反击北京对苏联领土要求的措施
中国领导人为了执行反苏路线,正在扩大思想上和政治上对我国攻击的范围。最近,中国宣传机构开始特别注重伪造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历史。这类出版物急剧增加,其目的在于污蔑苏维埃国家的内政和外交政策,破坏苏联各民族的统一和团结,燃起民族主义和反俄罗斯的情绪。这就证明,北京对苏联领土要求的企图正在不断加强,而且挑拨苏联其他邻国也提出同样的要求。
不久以前,中国出版了这样一些书籍和小册子,如《批判苏联修正主义的历史学观点》、《中国东北各民族反对俄罗斯侵略斗争史》、《苏联——各民族的监狱》等,宣布要出版两卷集的《沙俄侵华史》,在中央和地方报刊上经常刊载上述问题的文章。
在中国,积极参加反苏材料准备工作的不仅有政府机关和宣传机构,而且还有学术组织,包括不久前成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社会科学院、数十所研究所和大学。它们都出版了对苏联充满敌意的有关历史、地图和考古等等问题方面的出版物。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被解职靠边站的经验丰富的资深的学者,现在也参加到这个活动中来了。在他们的参与下,详尽地研究了苏联和国外的文献,使历史资料适应北京现行政策的任务,用有倾向性选择的马列主义经典著作中的语录,来硬套毛泽东的论点。
在历史学家的帮助下,中国的宣传机构伪造苏联历史学的主要观点,伪造俄罗斯作为多民族国家的形成史、中俄两国国际关系史和苏中边界的形成史,伪造俄国在巴尔干、外高加索和中亚细亚的外交政策,伪造俄罗斯的陆海军史,等等。在这种情况下,把俄罗斯硬说成是自古以来就是扩张主义侵略成性的,从而企图证明苏联“继承了”沙皇俄国的政策。
实质上,这里所指的是反苏意识形态运动新阶段的开始。这场运动同中国对苏联领土要求相联系,其目的在于反对我国领土和国家完整的根本利益。中国关于历史问题的出版物,也是现今北京领导人论证其以封建的和国民党中国的反动传统和观点为基础的大国沙文主义和扩张意图的重要工具,对邻国其中包括苏联施加政治压力的工具。在这些出版物中,妄图伪造中国和组成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各民族的历史,千方百计地粉饰中国帝王和满清皇帝的侵略政策。实质上,当代中国的历史文献和根据它的宣传,是以大国沙文主义和种族主义的精神蒙蔽中国人民,其目的是为让中国人民去进行军事冒险作思想准备。
中国宣传机构大量发行歪曲苏中历史的著作,其中包括外文著作,企图在对自己有利的方面影响国际舆论。在这种宣传的影响下,某些外国汉学家,甚至没有掌握足够的真实资料的社会主义国家的某些学者经常上当。
在苏联,根据苏共中央的决议,科学机构,首先是苏联科学院远东研究所准备了一系列著作。这些著作有助于在科学上和政治上维护我们的立场,并揭露毛的历史伪造。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内部发行,而公开出版的有关上述问题的个别基础研究和论文,由于印数有限(2万—3万册),而且一般没有译成外文,因而,广大世界舆论界无从知晓。与此同时,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和我国驻其他国家的代表处的建议证明,有出版和传播这些著作的迫切需要。
我们认为,同意所附关于揭露中国伪造历史和反击北京对苏联领土要求的措施的计划是适宜的。计划规定:
用主要外文编写和出版大量科普小册子,来表明中国领土和边界形成的真正历史,来论证和具有说服力地证明北京领导人陷得很深的对领土要求的缺乏根据和危险性。
用主要外文出版近年来苏联已出版的,苏联学者撰写的关于中国历史的某些重要著作;关于中国边界和中国国家形成的问题,要在我国期刊上发表一系列文章,并以主要外文出版以前在苏联刊物上发表过的文章的论文集。
在苏联科学院系统实施旨在更深入研究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的现实问题的措施,以抵制中国宣传机构对历史的伪造。
在阐述关于苏中边界形成问题时,首先要将重点放在,它是有19世纪到20世纪初签订的一系列条约、协定和其他文件的结实的条约——法律基础的。现行的边界再一次地为在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后成立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前俄罗斯各族人民民意所固定。
苏共中央联络部
1978年6月7日
附件:
机密
关于揭露中国伪造历史和反击北京对苏联领土要求的措施计划
1.苏联科学院应配合苏联外交部和苏共中央联络部,在苏联科学院远东研究所内部出版的专著《中国边界的形成》的基础上,编写一本篇幅5—7印张,供国外广大公众阅读的科普小册子。
新闻社应用英文、法文和西班牙文出版此书,并在国外广泛传播。
2.苏联科学院应配合苏共中央联络部和苏联外交部,准备并由政治书籍出版社出版两本曾在苏联刊物发表过的有关中国国际关系史及其在近代和现代扩张政策的现实问题的文章的论文集。
进步出版社应翻译并出版这些论文集的英文、法文和西班牙文本。
3.进步出版社应翻译并用英文、法文和日文出版经作者适当加工的下列著作:《中国近代史》(科学出版社,莫斯科,1972年版)、《俄中贸易—经济关系史》(科学出版社,莫斯科,1974年版)、《满族人在中国的统治》(科学出版社,莫斯科,1966年版)、《古代和17世纪的中国和邻国》(科学出版社,莫斯科,1970年版)。
4.委托苏联科学院准备并出版《近代和现代的中国及其邻国》论文集,考虑到以后要用主要国家外文出版。
5.全苏版权协会应采取措施,向外国出版社推荐苏联作家关于中国问题的书籍和手稿。
6.《历史问题》、《近现代史》、《远东问题》、《亚非人民》、《苏联历史》和《苏联民族学》杂志应定期发表关于中国边界形成问题,中国皇帝和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导人的扩张政策及其对邻国的领土要求的文章。同时,要特别注意马列主义经典作家对中国封建制度和清帝国的评论,并且揭露毛泽东“历史”观的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沙文主义本质。
7.苏联科学院应详细制订出旨在反对毛分子在历史学领域伪造的措施的远景规划,并将苏联科学院和加盟共和国科学院的各研究所的研究成果和出版物考虑在内。计划中规定以下主要科研方向:中国历代皇帝的扩张政策;中国国家的形成问题;从俄中边界划分来看亚洲和远东各民族的民族学和历史;俄罗斯人的地理发现和西伯利亚、中亚细亚和远东的开发;从国际法观点看俄中关系中的边界问题;中国非汉民族的民族解放斗争。
苏联科学院应同蒙古人民共和国科学院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科学院合作制订一项计划,共同研究相应地区同中国的相互关系有联系的个别历史问题。
关于此项工作进展情况,苏联科学院应于1978年12月15日以前呈报苏共中央。
8.苏联科学院应同苏共中央社会科学院以及各加盟共和国科学院在1978年12月举行一次研讨会,讨论在历史学领域同毛分子伪造历史斗争的现实问题,邀请一系列社会主义国家学者参加会议。
9.委托苏联科学院协同苏联外交部共同准备一份关于现代中国领土和中国同周边国家边界形成问题的历史资料,以供苏共党员积极分子了解情况和对访问苏联的兄弟党和友好国家代表团进行工作之用。
10.苏联部长会议国家电影业委员会应准备一系列关于苏联远东地区的纪录片和故事片,并伴以旁白说明其开发和发展的历史,苏联部长会议广播电视委员会应组织在中央电视台放映和在国外推广这些电影。
ЦХСД,ф.4,оп.24,д.694,л.81-86
1979年
№06018 马纳索夫同李善一谈话记录:关于中苏同盟条约续签问题(1979年4月10日)
机密
文本第3份
摘自М.А.马纳索夫的工作日记
1979年4月24日
第214号
与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古巴大使李善一的谈话记录
1979年4月10日
应大使的请求接见了他。他说,由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特前来辞行,并对苏联大使馆领事司参赞们尽快满足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的来访请求表示谢意。
李善一通报说,他打算在回北京途经莫斯科时,作为中国驻苏联大使的客人在那里逗留几天。
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古巴大使馆临时代办由大使馆一等秘书担任,李善一说,新大使的任命尚未得到驻在国政府的同意。
在谈话过程中他谈到了中国国内形势问题。用大使的话说,“四人帮”给国家的社会经济发展造成重大损失。他接着说,最近一个时期以来,中共中央采取了一些改善居民生活水平的措施,其中包括提高公社农产品的收购价格;工人的工资有所增加;城市中开始建筑住宅;大、中、小学的教学大纲得到调整。这时(这位)中国人指出,国家边境地区职工的工资比其他地方的高。大使认定,从1959年起,中国食品的价格一直未变。他说,提高生活水平的措施受到国内居民的热烈欢迎。
大使说,目前注意力主要集中到工业、农业现代化和发展科学上面。
我向大使介绍了苏联社会经济发展情况。他兴致勃勃地倾听我的讲话后说:“我们是邻居,我们有漫长的共同边界,有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共同使用的河流。一些民族居住在边界两侧——这些都是睦邻友好的客观因素。”
在回答“您如何评价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不延长友好同盟互助条约的决定”的问题时,大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引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声明,即鉴于国际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没有必要将该条约延期。
我向大使阐述了人所共知的苏联政府声明的内容。
李善一聚精会神地倾听我的话后,改换了话题,并开始对苏联古巴合作现状,特别是外贸总额及古巴购买苏联石油和古巴向苏联出售糖的价格感兴趣。这时,李善一显示出消息灵通,熟悉情况。我在众所周知的数据资料范围内回答了他的问题。
大使问:“古巴在苏联的帮助下建了许多企业吧?”我回答说,这要比我们在中国建的200个工业企业和其他企业少得多,然后列举了一些出名的苏古合作项目。
他对古巴工业、农业(包括畜牧业)的发展颇感兴趣。我对他说,这些问题的答案均包括在何塞·马蒂计划委员会主席乌·佩雷斯在全国人民政权代表大会会议的讲话中以及他在不久前答《流浪者》杂志记者问中。
大使自己提议,谈谈中国的外交政策,他说,在这方面取得了很大成就:同日本签订了和约,发展了同美国及其他国家的外交关系。针对我提出的关于中日条约性质的意见,大使说:“该文件并不是针对第三国的。”
他回避了有关越南的话题,仅限于指出不久将在河内开始谈判,在谈判过程中将解决一些有争议的问题。
告别时大使说:“我们两国之间保持着正常的外交关系,进行着贸易,有定期的铁路和空中联系,但是在政治原则问题上存在着应当解决的分歧。中华人民共和国和苏联是两个伟大的邻邦,理应和睦友好相处,我想将来会实现的。”
苏联驻古巴共和国临时代办
М.马纳索夫(签名)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8卷,第4603—4605页
№06039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关于中苏谈判的情况(1979年10月11日以后)
第11项 关于苏联与中国谈判的过程。
苏斯洛夫:昨天举行了首次全体会议。伊利切夫同志的记录已分发了,让我们听听他的讲话。
伊利切夫:遵照指示,苏联代表团提出“关于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相互关系原则的宣言”草案,供研究。根据该宣言,我们发言阐述通过该宣言的必要性,即该宣言可以使苏中两国关系正常化,恢复苏中两国的睦邻友好关系。这完全符合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对华关系的原则和一贯的方针。中国代表团团长作了内容广泛的发言,发言中毫不掩饰地提出了众所周知的中国方面的先决条件。这些条件如下…… [23]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20卷,第1005—1006页
1980年
№13725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关于批评中美合作致驻联邦德国大使电(1980年2月1日)
绝密
第П182/2号
送勃列日涅夫、苏斯洛夫、安德罗波夫、葛罗米柯、基里连科、佩尔谢、波诺马廖夫、齐米亚宁、扎米亚京、鲁萨科夫等同志
摘自苏共中央政治局1980年2月1日会议第182号记录
第2项 关于给社会主义国际联盟主席В.勃兰特和芬兰社会民主党主席К.索尔萨的材料。
1.批准给苏联驻联邦德国大使的电文(附录一)。
2.批准转交给索尔萨的材料(附录二)。 [24]
中央委员会书记
附件:
第182号记录第2项
机密
附录一
波恩
苏联大使:
单独和勃兰特会面,告诉他,由于国际局势的复杂你奉命通知他几点意见并陈述下文。
最近,特别是由于北约12月会议决议引发了一些使国际局势急剧复杂的事件。
可能,你们和我们观察问题的方式并不一样,但不管怎样,在目前的局势下,看来需要来自第一手的关于看法和打算的准确材料。重要的是在于找到一种解决长期以来成为贵我双方共同关注的问题——即如何巩固国际安全问题的共同语言。
我们对当前国际局势的总评价和我们准备执行的路线,您已从今年1月13日刊登的勃列日涅夫同志答《真理报》记者问中了解了。这个文件反映了苏共中央委员会的原则立场,也是我们将来的出发点。
在此想把我们对几个具体问题的观点通知您。
关于“卡特主义”。苏联方面对它的总评价在今年1月29日的《真理报》刊登的文章中已经公布。我们认为,在您所知道的美国总统讲话中所阐述的纲领集中地反映了美国行政当局的方针。这一方针不是今天由于阿富汗事件才实行,而是很久以前就暴露出来了。
第一个事实。1978年5月,在纽约联合国大会专门会议上讨论了严峻的裁军问题,并且苏联所提出的详细行动纲领备受关注。
但当时在华盛顿召开的北约高层会议通过了一个为期10—15年的军备竞赛的“长期纲领”。那时卡特总统宣布了北约行动全球化的主张,把这一军事集团的“责任范围”扩张到更广泛的,远远超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创建条约所规定的范围。实际上北约开始赋予自己军事干涉的权利,包括在非洲(请回忆在扎伊尔发生的事件)。最终,美国官方公开宣布自己利益、北约利益和中国的利益之间存在着联系。而众所周知中国公开反对缓和、公开反对巩固和平。
第二个事实。半年多之前,卡特总统签署了战略防御武器第二号协议,并谈论过它的巨大意义。然而美国行政当局还在去年就破坏了协议的批准。
第三个事实。去年秋天,美国政府以“苏军在古巴”为借口积极参与了组织一场挑拨离间性活动的喧嚣。为了煽起军国主义的热情,更加鼓噪起“苏联威胁”的神话,增加批准战略防御武器第二号协议的难度,并证明新的用于加强美国帝国主义霸权主义潜力的措施是正确的,需要这种古巴的“小危机”。这是现在围绕阿富汗事件而掀起的、鼓噪的独特预演。
第四个事实。去年10月、11月勃列日涅夫同志提出了欧洲军事缓和的总纲领,呼吁立即进行谈判,苏联同时也开始采取您所知道的旨在减少欧洲军事对抗的单方面行动。
苏联坚持倡议,在美国通过新的导弹决定之前就减少欧洲的中程核武器进行谈判。
而美国的回答如何呢?美国行政当局几乎是通过向其盟国施压的方式,达到了使北约12月会议通过在欧洲生产和部署新的导弹核武器决定的目的。这实质上是增加了美国原已部署的,旨在针对苏联的先进武器。
第五个事实。在北约会议后,卡特总统不顾那里发出的要求——降低欧洲军事对峙水平的呼声,立即通过国会实行了一项自动增强军备竞赛的五年纲领。
第六个事实。就在今年,卡特总统以阿富汗事件为借口,采取了恶化苏美关系的粗暴措施,甚至对苏联实行所谓的经济制裁。战略武器防御第二号协议被撤销审议,它的批准被无限期推迟。
这之后提出了“卡特主义”。
其中包括了,最近几年来美国行政当局所采取的使军备竞赛升级以及加剧国际紧张局势的措施。所谈论的是企图重建“冷战”时期的思维——“遏制”和“打退”社会主义,“在战争边缘搞平衡”。
在与社会主义联盟工人小组会见时,曾谈论过卡特总统正在把事情引向何方,现在这已被完全证实。这里所谈的,的确是最近10年来人们所做的,通过有自由意志人们的努力所做的,包括社会民主主义者所做的一切已被摧毁。
在这种局势下,必须证明缓和政策是正确的。现在重要的是“保持冷静的头脑,继续进行谈判”,“神经质不能代替理智的政策”,“必须避免与事件本质不相符并因此可能使局势更加恶化的不理智的过大的反应”,这些见解具有重要意义。
我们的立场是,要认真、负责、坚决地捍卫和平共处原则,及一切在缓和过程中取得的发展国家间正常、互利关系的积极成果。
关于阿富汗事件。我们希望,您能不要带着美国行政当局所特有的偏见和神经质去观察。
我们认为,把下列材料通知您会是有益的。
事实上,在1978年反对阿富汗的四月革命后,很快就发生了一场真正的“不宣而战的战争”。由中央情报局和北京的金钱装备起来的雇佣兵匪徒,直接以武力威胁着这个国家的和平居民。巴基斯坦成了这一战争的主要基地,在这里建立了20多个基地和50多个据点。在这些基地和据点中,在美国、北京、巴基斯坦和埃及教官的领导下,培训恐怖分子和军队。仅从1978年7月到1979年11月,就培训了15000多人。他们被美式和中式武器装备起来,然后送到阿富汗。同时毫不隐瞒其目的,就是要消灭四月革命,重建反人民的秩序,把阿富汗变成侵略与其有着2000公里边界的苏联的基地。
如事实所证明的那样,与中央情报局有密切联系的阿富汗前领导人阿明,迎合了这些计划。在与侨居外国的领袖建立联系后,阿明准备了一场反革命的政变,以空前的规模镇压诚实的爱国者。夺取政权后,阿明从肉体上消灭了阿富汗民主共和国总统——反对阿富汗专制的老战士塔拉基。以卡尔迈勒为首的阿富汗政府,像塔拉基一样,重新转向苏联寻求帮助。
应阿富汗政府帮助其进行反对华盛顿和北京所煽动的武装干涉行动的邀请,我们根据1978年签署的苏阿友好、睦邻、合作条约第四条的规定采取了行动。我们的帮助完全符合联合国宪章第51条,它规定任何国家都有积极的自卫权,即为了反对侵略,有权请求任何国家的援助。我们再次强调,在阿富汗事件中存在过并继续存在着外来的侵略,这种侵略的形式根据联合国大会第二十四次会议的规定,就是“由国家或以国家的名义秘密派遣武装匪帮、小组和正规力量或者雇佣兵以武力反对另外一个国家”。
为了履行自己的条约义务,我们必须保卫阿富汗的民族主权不受外来侵略。进一步说,当看到美国企图在中国的帮助下,在我们的南部边界建立新的危险的军事战略基地时,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我们想强调,我们的行动丝毫也不触动美国或任何他国的真正民族利益。我们在阿富汗、伊朗、巴基斯坦没有任何扩张计划。我们拒绝类似说我们的目的是要通向“温暖海域”或“控制石油产地”的恶毒诽谤。只要引起阿富汗政权请求苏联出兵的原因消失,苏军就将撤出。
现在,华盛顿和北京对阿富汗事务的武装干涉绝没有停止。华盛顿公开扩大向所谓的起义者提供武器。如同中国外交部长黄华访问所证明的,北京并不落后于华盛顿。黄华向雇佣军的头目保证,中国将向他们提供“无限制”的帮助和支持。
华盛顿和北京竭力使一些阿拉伯国家(埃及、沙特阿拉伯和其他国家)参加反对阿富汗的侵略行动。这样,正是华盛顿和北京,把事情发展到使近东成为国际紧张局势的危险策源地的地步。
同时,高谈阔论什么我们武装侵占阿富汗或者说苏联篡夺了阿富汗的主权,完全是胡说八道。所有在这时到过阿富汗的人,其中包括西方新闻报刊的记者们,都承认那里的局势是正常的。以巴布拉克·卡尔迈勒为首的阿富汗新领导,在努力消除阿明政策后果重新恢复民主自由的同时,从监狱中释放了政治犯、知识界和宗教界领袖。虽然坦率地讲,在东南部和东部省份,恐怖分子仍在活动,局势依然紧张,但和游牧居民、穆斯林僧侣的关系得到了改善。
阿富汗政府宣布,坚决遵循各民族间和平、友好和不结盟政策,并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为了与邻国在和平共处和互不干涉内部事务的原则基础上建立正常的关系,它采取了一切措施。关于阿富汗的事情就是如此。
关于我们对北约12月会议的态度。我们对其结局的原则性看法您是知道的。还有几点补充意见。
众所周知,苏联不止一次地警告过,如果北约在12月通过决议,这就将破坏谈判的基础。在北约决议已存在的时候,我们同意谈判,就意味着在美国全力制造新的导弹核武器系统的同时仅进行限制苏联防御潜力的谈判。
北约会议公报以尖锐的形式提出了,仅就美苏地面战术中程导弹核武器系统进行谈判的条件。尤其是美国的一切其他先进武器、西欧其他国家的核军火库,也就是一切与苏联中程导弹相对抗的核武器都被排除在谈判之外,并处于不受侵犯的地位。要求苏联急剧减少其现存的防御武器,同时又保存北约一切已有的、强大的、旨在反对苏联及其盟国的核潜力。不久前,勃列日涅夫同志在对《真理报》发表的谈话中指出,“北约国家现在的立场,使得就此问题进行谈判成为不可能”。同时,勃列日涅夫强调“我们拥护谈判,但我们拥护的是在遵守同等安全原则基础上的诚恳的、平等的谈判”。
关于我们进一步的打算。
很显然,卡特和布热津斯基指望威胁苏联,孤立我国,并在可能的地方制造困难。这一路线注定要失败。因为威胁苏联、动摇它的坚定性是不可能的。
在这种复杂的局势中,苏共领导并没打算实行“以强硬对强硬”的路线,以后我们也将表现出最大限度的冷静和理智。我们采取了一切必要的措施,不让卡特行政当局把我们拖入对抗,拖入破坏缓和的事件中来。我们不会像美国行政当局一样,采取使国际局势更加紧张,并对“冷战”同盟者有利的仓促行动。
美国方面忘了基本的忍耐和理智,使事情的发展破坏了最近几年才艰难地调整好的国家关系。并且毫无疑问的是,卡特行政当局竭力破坏西欧国家和苏联的关系,要求这些国家支持美国的危险路线,使自己屈从于华盛顿认为需要的那种政策。
鉴于目前欧安会代表在马德里举行的会晤,同时华约组织国家关于召开军事缓和及裁军会议的建议正在实现,可以取得许多积极的建设性的成果。
总之,在复杂的国际局势日益严峻的形势下,我们认为制止华盛顿行政当局所推动的危险的继续发展是有可能的。
所有这一切情况都要求一切珍视缓和与和平的人们作出共同的努力。
在莫斯科,人们怀着温暖的心情回忆着和您在苏联会晤的益处,认为这些会晤是有益的。
如果勃兰特要文件,请把德文译本留给他。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8卷,第4606—4616页
№16687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关于揭露中国亲美方针的指示(1980年5月8日)
绝密
第П195/56号
送勃列日涅夫、苏斯洛夫、安德罗波夫、葛罗米柯、基里连科、乌斯季诺夫、波诺马廖夫、鲁萨科夫、扎米亚京、斯米尔秋科夫等同志。
摘自苏共中央政治局1980年5月8日会议第195号记录
第56项 关于揭露北京亲帝国主义方针的工作给苏联驻发展中国家大使的指示。
批准给苏联大使指示的草案(附录)。
中央委员会书记
附件:
第195号记录第56项
机密
亚的斯亚贝巴、亚丁(及吉布提)、阿克拉、阿尔及尔、安曼、安卡拉、塔那那利佛、巴格达、巴马科、曼谷、贝鲁特、比绍、布拉柴维尔(以及利伯维尔)、布琼布拉(及基加利)、达喀尔(及班珠尔)、达卡、大马士革、达累斯萨拉姆、德里、雅加达、乔治敦、伊斯兰堡、喀布尔、开罗、加拉加斯(及西班牙港)、加德满都、金沙萨、金斯敦、科伦坡、科纳克里、科托努、吉隆坡、拉各斯、洛美、罗安达、卢萨克、马拉博、马那瓜、马尼拉、马普托、墨西哥、摩加迪沙、蒙罗维亚、内罗毕、尼亚美、尼科西亚、努阿克肖特、普拉亚、路易港、拉巴特、仰光、萨那、圣约瑟、新加坡、德黑兰、的黎波里、突尼斯、瓦加杜吉、弗里敦、喀土穆、科威特、雅温得(及圣多美)
苏联大使
副本送:波恩、华盛顿、伦敦、巴黎、北京——苏联大使,维也纳、日内瓦、纽约、巴黎——苏联代表
近来,北京对外政策中危及和平事业的趋势在加强。它积极推行自己的霸权主义阴谋,奉行刺激军备竞赛、激化国际局势的方针,同时把越来越大的赌注放在同美国和其他帝国主义强国的政治、经济和军事结伴上。
北京和华盛顿在国际舞台上扩大着的相互配合,中国实际变成美帝国主义在世界事务中的同谋者,引起了发展中国家不断增长的不安。它们对中国的对外经济政策,也表现出不满,特别是像北京与跨国垄断集团不断加深的合作,同发展中国家的经贸关系从属于自己自私的政治利益和经济好处,在越来越大的范围内利用国际组织的技术和财政机会,压缩对发展中国家的经济援助这些方面。
在这样的条件下,务必利用现有的可能性来继续揭露当今中国领导的亲帝国主义方针。在同发展中国家的国务活动家、政治活动家、社会活动家、实业界代表的座谈中,请注意下列几点:
1.由于华盛顿政策的侵略性增大以及北京霸权主义意向的活跃,当今国际形势出现了尖锐化,直接涉及发展中国家的利益。中国面对挑起世界不同地区冲突的局势,培植国家和人民之间敌视和不信任的政策,威胁到发展中国家的安全,不把他们的力量和资金放在解决迫切的社会经济问题上。中国领导同美国当局联合行动,或者采取同美国官方的对外政治路线平行的方针,着手试图挑起越南、老挝、柬埔寨同东盟成员国的对立,唆使与毗邻的国家,首先是巴基斯坦反对印度,推进埃以勾结,号召组织广泛干涉、反对阿富汗,竭力使欧洲局势复杂化,推动北约继续进行军备竞赛,使美苏关系尖锐化。
北京同帝国主义联合起来,努力从有利于华盛顿的方面来想象美国的政策,实质上有助于实现美帝国主义的目标(中国领导正面地对待美国在伊朗、阿富汗、尼加拉瓜和萨尔瓦多的行动,正面地对待美国海军增兵印度洋区域和波斯湾以及正面地对待美国在非洲和近东建立新军事基地的计划)。美国也赞成和支持北京反对发展中国家的破坏活动,特别是北京试图在不结盟运动中制造分裂,减弱它的反帝方向,削弱它的战斗性以及在国际事务中的作用。
北京和华盛顿在对最重要国际问题的态度上,对评估世界事件的发展前景上,越来越表现出一致性。领导那个或另一个国家,预言80年代的暗淡局势,在“苏联威胁”的虚假借口下加剧了军备竞赛,进行加强的军事准备。决定中国政策的那些人,对问题的积极调整不感兴趣,因为这与他们在世界不同地区的挑拨离间路线背道而驰,使北京失去玩弄国家间现有矛盾和制造新矛盾的可能性。正因为这样,所以中国领导努力和美国一起,围绕所谓“阿富汗”问题和“柬埔寨”问题制造紧张气氛,将其变成国际生活中经常起作用的“刺激剂”。中国人和美国人一起安排了外面发动的反对阿富汗的侵略行为,将和平事业和阿富汗周围地区的稳定置于威胁之中。
2.中美的“合作”,如今不仅包括政治和外交领域,而且包括军事领域(特别是华盛顿关于向中国提供美国军事装备的决定证明了这一点)。这种“合作”的加深,会给国际和平造成严重危险。中国一方面接上美国在中近东、南亚和东亚的战略,另一方面又为了自己的目的而竭力利用美国的政策,做到用“别人的手”来实现自己的霸权主义计划。中国政策的危险性之所以加深,是由于北京把自己的算盘和两体系发生军事冲突的可能性联系在一起了。
随着中美步步接近规模的扩大,加强了导致国际局势不稳定的趋势。这种在中国领导看来有利的形势,他可用于强化自己政策的侵略性。如果今天在华盛顿的教唆下,北京试图威胁越南、阿富汗和其他一系列亚洲国家,那么明天范围还要波及大的亚洲国家,要是谁的对外政策可能被北京认为不合意,就会成为它从事敌对活动的对象。
现在,北京和华盛顿的接近,已经对许多发展中国家的相互关系(越南与东盟国家,阿富汗与巴基斯坦,巴基斯坦与印度,泰国与柬埔寨,索马里与埃塞俄比亚)产生了负面影响。中国的挑拨离间恶化了这些国家间的关系,为帝国主义干涉这些国家的内部事务制造了土壤,不言而喻,这会大大损害发展中国家的利益。对考虑到政治或经济利益而处于中国影响下的那些国家,中国和美国的互动特别危险。将这些国家吸引到中国政策的轨道上,意味着他们在政治、经济和其他领域的机动范围缩小了。
3.与谴责国际关系中霸权主义政策的联合国大会第三十四次会议上通过的决议背道而驰,北京与华盛顿在声明自己平行战略利益的同时,试图在国际舞台上表现出协同一致的立场,以达到自己霸权主义的意图,特别是为了建立世界不同地区自己的影响范围。至于北京所宣传的“反霸权主义”提法,它背后掩盖的不是别的,正是力求从帝国主义伙伴那里得到承认中国的影响范围,首先是东南亚的权利。中国和美国为自己获取宪兵职能,有权“惩罚”主权国家,利用政治、经济甚至军事制裁反对它们的企图,创造了国际关系中随心所欲的危险先例。
4.扩大中的中美接近过程,“第三世界”国家的经济利益有负面反映。向北京提供财政和技术援助(到1979年底,资本主义国家放贷总额在280亿美元以上),事实上导致中国变成出口市场上发展中国家的强大竞争者,变成吸收许多发展中国家多么需要的大量资本的巨大财泵(根据西方经济学家的计算,中国为了到2000年实现现代化纲要,可能需资金达3500亿美元)。根据来自西方的数据,中国每年用于军需超过350亿美元,同时竭力获得各种国际组织的援助,损害了许多急需这种援助的国家的利益。例如,据联合国资料,1982—1986年间,中国方面希望援助2亿美元。北京参加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后,积极努力获得世界银行及与此相关的金融信贷组织的大笔贷款。
北京集中努力建造强大的军工综合体,拒绝向发展中国家提供援助或者缩减援助规模,如果这种援助不带来小算盘估算的政治红利。不仅如此,北京努力利用同它们的经贸关系,以获得购买外国技术和武器所必需的外汇(据现有资料,1970—1978年间,中国靠这种贸易“挣了”60亿以上美元)。
试想一下,北京继续钻进帝国主义和反动派阵营,我们就要把更坚决地对抗中国领导的霸权主义方针问题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必须用具体例子指出北京手腕的实质和性质,说明对中国目前政策保持“中立”立场的危险性,强调这样做只会鼓励中国领导进行新的冒险。经验证明,中国通常把破坏活动的矛头指向下列地方:它认为碰到风险较小的地方,爱好和平国家的团结行动将不会与它对立的地方。因此,重要的是回击建立疏远社会主义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中国墙”的计划以及回击使发展中国家脱离其天然同盟者的企图。
发展中国家代表人物中间的解释工作,应考虑到现有特点按计划经常进行,并把所做工作的总结以及所在国政治人物关于中国的最有意义言论通报给中央。
РГАНИ,ф.89,оп.34,д.9,л.1-8
№16688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关于对抗美中军事合作的指示(1980年10月2日)
绝密 第П217/57号 送勃列日涅夫、苏斯洛夫、柯西金、安德罗波夫、葛罗米柯、基里连科、吉洪诺夫、乌斯季诺夫、波诺马廖夫、鲁萨科夫、扎米亚京、斯米尔秋科夫等同志。
摘自苏共中央政治局1980年10月2日会议第217次记录
第57项 关于为了对抗美中军事合作进行补充工作的指示。
批准给苏联大使和苏联代表指示的草案(附录)。
中央委员会书记
附件:
第217号记录第57项机密
致所有苏联大使和苏联代表:
目前,美帝国主义和北京霸权主义结伴作为世界政治中危害全人类的负面新现象,越来越积极地波及军事领域。华盛顿为了希望把“强大稳定的”中国用于自己的战略利益,扩大了在军事技术方面帮助北京的规模。特别是美国官方同意将可广泛用于军事目的的现代装备和技术供应中国,就是证明。
随着美中军事合作的进一步发展,国际关系中的破坏性因素将有所增加。
根据你们先前得到的指示,考虑到所在国的特点,请继续开展揭露西方侵略集团,首先是美国同中国领导进行中接近的危险性质的工作,并注意下列几点:
1.美国统治集团在发展同中国的军事合作时,希望有可能从“有利”方面影响中国,把中国的政策引入他们能接受的轨道。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对外政治活动,往往作为国际舞台上的“稳定”因素出现。中国领导人本身不反对随身附和类似的谈话,而且为此目的,不取下“战争不可避免性”的命题,开始利用更灵活的空泛词藻。不过,在假惺惺的“热爱和平”、希望赋予中国对外政策更大“可敬性”的借口下,北京只是希望赢得时间来实现加速武装国家。事实上,中国领导越来越经常使用强制,干涉别国内部事务的政策,担负起不能容忍的“授课”和用武力“惩罚”不听话者的职能。
2.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仍像以前一样,避开接受裁军的任何国际法义务,企图贬低该领域所取得结果的意义,拒绝参加限制和中止核武器竞赛的措施。北京着手生产和试验能带核弹头的洲际弹道火箭,进行创制中子武器的工作。所有这一切加速了世界的军备竞赛,直接抵触到缓和紧张性的利益。北京的这条路线,对所有的国家,不管是美国或是日本都带来严重威胁,而不仅仅是对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
3.认为似乎北京宣称的所谓“现代化纲要”是中国克服经济落后的政治新方针的那些人,其理由是完全没有说服力的。事实上,这一方针的任务,首先是促进实现把中国加速变成军事“超级强国”的老计划,而解决提高中国人民极低物质和文化生活水平的极尖锐问题,又被推到无法确定的将来。中国并不掩饰,“现代化”是准备战争的最好方法。事实上,无节制的军事化,促使中国本身的经济衰退,不稳定性增加。这样一来,积极参与中国“现代化”纲要的国家,实际上只是帮助中国增长军事潜力,给中国人民本身帮了倒忙。
另一方面,国家军事化方针,必然产生不可预知的转折和曲折,进一步表现出对外政策的冒险主义,导致国际局势危险的不稳定,给国际紧张性增压。直接或间接促进中国军事化的任何注射剂,特别是美国帮助增加中国的军事潜力,会使中国获得必需的攻击实力,以实现自己的霸权主义图谋。在北京不仅反对巩固和平缓和的所有建设性建议,而且直接挑起国际冲突的条件下,这就意味着发生世界大战的危险性增加,对全人类包括中国和美国人民的威胁增加。
说计划提供给中国的军事装备和技术是“非致命性的”、“防御性的”、“两用的”等言论,都不会改变事物的状态。问题不在于类似的划分是极为有条件的,而在于促进武装力量现代化,会使中国腾出人力和财力来增加主要的攻击实力——导弹核潜力。
4.北京早就深思熟虑的改变全球力量对比、改变目前国际关系整个结构的计划,引起了严重不安。把任何军事技术或装备交给中国,这是破坏世界上已形成的军事战略平衡、新一轮军备竞赛方面的一步。打破军事力量平衡,动摇了关于限制战备武器谈判的基础本身,因为保证各方安全的对等原则是苏美协商好遵循的主要原则。
至于苏联,那么它有一切可能性来捍卫自己的利益,打消对其他国家,也包括中国有打算的兴趣。谁试图把美中关系引向利用中国作为向苏联加压和成为军事对立面的工具的路线,他的算计是短视的。希望把中国的扩张政策转向北方的人,恐怕会大大失算的。鼓励中国增加军事潜力,会加强吸引个别国家进入北京政策轨道的危险性,而将来导致产生这些国家本身可能成为了自己的扩张政策牺牲品的局势。所以站在现实的基础上应该承认,“强大的”中国为了自己的扩张计划而将选择另外的方向:多半是开始吞并邻国,占领对全世界至关重要的地区,而绝对不会作为美国或某个别的国家手中的工具。
5.发展中美之间的军事政治合作引起了许多国家的不安,已导致国际局势的明显恶化,使寻求巩固世界不同地区和平和安全及现实信息系统复杂化了。北京领导指望国与国关系尖锐化,唆使一些国家反对其他国家,挑起军事冲突,从而希望建立有利于实现霸权主义计划的基础。北京没有掩盖使苏联和美国在热核战争中发生直接冲突的目的,北京希望在热核战争的战火中夺取世界统治权。希望有必要“加强”中国的人,打着这样的算盘;北京将陷入与苏联的对立中,陷入亚洲自己的冲突中,所以对西方将不是危险的。但是注意到中国平静不下来的内部政治斗争,谁都不可能担保,5—10年后,北京将不会打反美、反日牌,不会利用自己的洲际弹道导弹反对那些不负责任地姑息和帮助中国重新武装的国家。
历史的经验证明,中国的扩张程度上与中国军队的军事实力成正比。现在,与中国相邻的国家,首先是东南亚国家,他们被中国领导人认作传统的影响范围,已经感受到了中国的直接威胁。当美国及其同盟者帮助中国购买更现代化武器的时候,中国如何对待自己的邻国,是可以很容易想象的。中国试图首先确立对东南亚的控制,并来到马六甲和新加坡海峡沿岸。
在这种条件下,试图闭眼不看中国政策的危险趋势,竭力袖手旁观,只会鼓励北京进行新的冒险,扩大扩张。相反,亚洲国家的集体努力,可作为首先用于反对该地区国家的中国军事实力增长道路上的障碍。
(下段仅用于德里):
(姑息和直接支持美国在中国的军事安排,不会不与印度的利益相矛盾。虽然中国领导也与印度进行关系正常化的谈判,但在中国战略家的军火库中,对这个国家施压的方法仍有一整套。在美中计划中,比以前还要重要的角色给了巴基斯坦,用作向印度施压的杠杆,美国和中国在西南亚侵略行动的立足基地。在同美国的合作中,北京将大批武器发至与印度邻近的国家,借助给军事变态心理气氛增压,试图在政坛上留住像如今巴基斯坦制度这样不受欢迎的制度。中国加速在中印边界上布置兵力,在西藏建设核基地和战略道路,积极支持印度东北部的分裂主义运动,那里事实上在进行一场反对这个国家的“未经宣布的战争”。)
没有疑问,随着军工潜力的增强,中国将走上实现中国领导公开宣布的对东南亚、南亚和西亚邻国领土要求的道路。这不但导致亚洲局势的严重不稳定,而且会在某个阶段引起对其他地区的直接威胁。
在已形成的条件下,苏联不能不做出相应的结论。我们不仅注意地跟踪美中军事领域合作的方向,而且被迫采取必要的措施来巩固我们边界的安全,我们不允许改变军事战略平衡,而向有利于敌视和平事业和力量发展。
(下段仅用于柏林、布达佩斯、华沙、布拉格、索菲亚、乌兰巴托、哈瓦那、河内、万象、金边、喀布尔):
(请通报所在国外交部下列情况:关于进行反对建立美中军事政治同盟对社会主义事业和平和国际紧张局势缓和造成负面后果的工作的指示已发给苏联大使。介绍座谈者熟悉上述指示的内容。)
请和古巴、越南、保加利亚、匈牙利、民主德国、老挝、蒙古、波兰和捷克大使馆(代表处)协调进行自己的工作。
必须注意地跟踪实现扩大美中军事合作计划的所有对外政策步骤,随机应变地经常将这些情况报告中心,并提出相应的建议,以制止我们利益所不希望的趋势。
РГАНИ,ф.89,оп.34,д.10,л.1-8
№25987 苏共中央决议:根据揭露中国特务的材料摄制专题影片(1980年12月15日)
机密
苏共中央决议关于根据揭露中国特务的材料摄制专题影片
1.同意国家安全委员会在1980年12月12日报告中阐述的建议。(附件)
2.责成苏联国家广播电视委员会以国家安全委员会提供的材料为基础,拍摄大型纪录影片,揭露中国特工机关的反苏活动。中央委员会书记
附件:
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
1980年12月12日,第2611-A号
机密
关于根据揭露中国特务的材料摄制专题影片
近几年来,国家安全机构获得了大量关于中国特工机关积极开展反苏活动和向我国派遣间谍的材料。从被揭露的中国间谍那里得到一些证明材料,和借助录影机拍摄到的关于招募他们与中国特工合作,然后派往苏联,向他们部署任务,提出完成任务的方式的类似证明材料。
我们认为责成苏联广播电视委员会以国家安全委员会掌握的现有材料为基础拍摄专题影片,揭露中国特工部门反苏、反社会主义的活动是合适的。
上述影片在政治上的好处是,可以在苏联国内放映,也可以传播到第三个国家,以此来削弱中国特工部门针对我们国家开展秘密活动的积极性,营造对我们有利的国际社会舆论。苏联外交部(В.Ф.马尔采夫)和苏联广播电视委员会(С.Г.拉宾)已同意。
附:苏共中央决议案 [25]
请审阅。
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
Ю.安德罗波夫(签名)
РГАНИ,ф.89,оп.43,д.13,л.1-2
№25963 塔斯社记者发自喀布尔的电报:中国人在阿富汗(1982年1月30日)
1982年1月30日,塔斯社
中国人在阿富汗
ВА.喀布尔,1月30日,塔斯社记者拍发
1957年阿中实现了首次高层联系,正是那时表现出一种趋势,即通过承认与巴基斯坦有争端的普什图问题向阿富汗施加压力。那些年,北京领导层已经表现出大国主义和霸权主义倾向,经常强调指出,帕米尔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在现今地图上,瓦罕地区是作为“丧失”的中国领土标明的。
还是在1957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与阿富汗签署了第一份贸易条约,以此为基础,1971年双方又缔结了类似的条约。
1965年8月,中国人向阿富汗提供2800万美元无息贷款,用于建设帕尔旺省的综合灌溉工程、巴格兰纺织工厂、喀布尔养禽厂、贾拉拉巴德养鱼业、喀布尔养蚕业和青金石加工厂。
应该指出,1972年,阿富汗外交部长М.沙菲克访问了北京。由于北京答应向阿富汗提供700万美元的无偿经济援助,两年后双方签署了官方正式条约。
在达乌德时期,阿富汗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经贸关系进一步发展。双方开始建设喀布尔造纸厂、坎大哈医院等。中国人开始给达乌德政权施加压力,在对苏保持积极中立的情况下计划使其转向西方。中国人特别关注使阿富汗与巴基斯坦接近。
经济援助的性质是中国正在执行的政策的一部分,该政策主要贯彻到阿富汗。例如,中国专家参加建设坎大哈医院,特别关注做那些定居在中央阿富汗区的哈扎尔人的工作,经常穿过阿富汗南部地区去哈扎尔人散居的地方,那里有自己的文化。在达乌德时期曾创建了一些亲北京的小组,驻喀布尔的北京代表团就依靠他们。
1978年四月革命 [26] 后初期,可以观察到,这在中国人中出现了一定的困惑。中国的宣传十分谨慎地评价了事件和阿富汗民主共和国领导人的方针,另一方面,塔拉基和阿明政府也表明了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谨慎立场,尽管存在着北京援助盘踞在巴基斯坦的阿富汗反革命的具体事实。直至1979年12月事件 [27] 之前,阿富汗报刊都没有刊载任何讨论北京政策的重要资料,实质上,塔拉基和阿明政府不止一次地指出自己对保持两国友好关系的兴趣。
阿富汗民主共和国前领导人的立场,使得中国人开始采取影响阿明的政策,并通过阿明,阻止阿富汗转向苏联。通过仔细观察,中国人的行动在很大程度上利用了当时阿富汗领导人对内政策中的一系列因素,包括民族主义、阿富汗人民民主党的分裂、落后的民众和宗教的顽固性。这里还要指出,在那一时期,特别是在阿明统治时期,中国人采用了如下策略:一方面揭露在亚洲“苏联扩张威胁论”,采取了直接煽动反政府力量进行游击斗争的政策,给予他们直接的物质和道义支持;另一方面,不公开与喀布尔对抗和决裂,他们没有正式宣告正在执行中的条约无效。此外,在1979年3月签署了关于建设巴格兰第二期纺织厂的协议,并为此提供总额为1.09亿人民币的新贷款。1979年12月初,双方在喀布尔签署了关于中阿商品流转和供应的备忘录,与之相联系的是完成第二期帕尔旺省灌溉工程。这些文件表明,北京以特殊方式承认了阿明政府的政策,并明显暗示两国进一步接近的政策。与此同时,众所周知,早在1978年和1979年,中国专家开始撤出阿富汗,没有完成项目建设。还在阿明当权时期,中国驻喀布尔大使馆的外交人员就裁减了一半。
1979年12月27日发生的事件,给两国关系带来了根本改变。中国官方没有断绝与阿富汗民主共和国的关系,但是实际上不承认卡尔迈勒政府。此外,从这一刻起,中国的整个政策方向不仅开始怀疑阿富汗民主共和国新领导人,而且开始积极、公开参加反对阿富汗的秘密战争,完全与里根政府、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国家和反动伊斯兰政权靠拢。
在阿富汗内部,中国人依靠毛派左翼极端主义组织,该组织是“永恒光辉”小组瓦解、分裂后存留下来的。这首先是来自1980年被枪杀的颇有名气的卡拉卡尼的遗产——阿富汗民族解放组织,该组织经历了领导层和斗争战略的变更,执行暗中破坏、声东击西、恐怖行动的方针。由此可知,中国给予盘踞在巴基斯坦的各种反革命组织援助,并试图使他们联合到包括亲毛主义集团的统一战线里。1981年12月30日的《士兵真理报》指出,被称为“伊斯兰革命运动”领袖的穆罕默德·纳比“支持与中国毛主义分子联合,创建‘爱国者—解放者组织’,利用美国中央情报局间谍在阿富汗实行破坏活动”。
一个明显表现就是中国大使馆的外交人员开始与美国、巴基斯坦和英国驻喀布尔大使馆代表接触,正如这里所指出的,举行会谈,制定行动方案,交换关于阿富汗国内的信息。比如,在解救去年3月被偷着从巴基斯坦开走并降落在喀布尔的巴基斯坦航空飞机上的乘客时,社会主义国家的记者和外交人员注意到,中国代表,几乎整个中国外交使团的代表,在机场公开与在那里的美国外交官格里芬和巴基斯坦大使馆的临时代办进行磋商。
现今阿中官方关系实际等于零。1980年3月新华社代表被逐出阿富汗民主共和国,拒绝给予空军武官入境签证,两国之间的任何形式的科学技术人员、文化工作者和大学生交换都不存在了,贸易关系也完全改变了。如果在1978/1979年双方商品周转量为1580万美元,那么现今,正如阿富汗民主共和国贸易部公布的数字,仅仅达到300万美元。中国人没有丧失从阿富汗进口棉花的兴趣,因为人们对阿富汗棉花的质量评价很高。贸易只是通过“阿富汗银行”(以可兑换的货币)与私人公司进行。个别阿富汗公司继续向中国人订购茶叶、自行车、布匹、器皿和金属制品。
正如这里指出的,恢复合作建设工业、农业项目的前景暂时还不存在。
Р.穆欣
手写批注:
归档…… [28] 1983年5月13日
苏共中央已经知悉了这份送往国际部的资料
Б.鲍罗金(签名)
1983年7月18日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20卷,第1093—1097页
1982年
№26580 切尔尼亚耶夫日记摘录:苏共中央内部关于对华方针的分歧 [29] (1982年5月21日) [30]
中国问题。我与罗满宁的冲突。
早在5月初,作为《共产党人》编辑委员会的成员,我接到一篇署名为贾丕才的对于鲍里索夫 [31] 的一本书的评论文章。我没有特意去想鲍里索夫是谁,而是打电话给科索拉波夫 [32] 说,我反对这种类型的文章,通篇都是对这本书的辩护和对中国的咒骂,仿佛从未有过勃列日涅夫在塔什干的讲话。
在5月11日,又一届对华国际会议在索菲亚召开——由6个社会主义国家党中央国际部副部长秘密出席。我方理所应当是由罗满宁代表,他先是对中央下达了派自己前往索菲亚的“指令”,而后又提出了协议(作为与会方宣传和科研的基础材料并准备公开)。然而,这次会议,他第一次未能如愿。德国代表(如布鲁诺·马洛夫)先是对协议草案提出了一百条修正案,最后拒绝签署这一协议。
很有可能也是这个马洛夫向罗满宁报告说,昂纳克已经“完全受够了”这个对华国际。据说,他15年来不断写下了各种谩骂中国的词语(独裁、军事官僚政权、与帝国主义沆瀣一气、堕落、向帝国主义投降,等等),但生活照样继续下去。据说,他说苏共对中国犯了各式各样的错误,或许到了该“道歉”的时候了。无论如何,我们既然有“自己的”利益,对中国也就应该有“自己的”政策。这就是当时的情况!
回到莫斯科后,罗满宁向党中央提交了一份由4个部门签署的“报告”。他打电话给我——确实是他“雷厉风行”的风格——对我说:“签了这份报告吧,报告内容已经一致通过了。”我读了报告,然后对拿报告来的秘书说,我是不会签字的。
之后,我把这份报告拿给乌里扬诺夫斯基看,他看过后第二天告诉我他的“想法”,也是反对罗满宁的。
当天晚上,奥列格·鲍里索维奇 [33] “亲自”冲进了我的办公室。
——报告哪去了?
——在乌里扬诺夫斯基那里。
——干什么?报告内容都得到通过了,政治局中国委员会今天碰面了,他们基本上同意了我的备忘录,甚至要我将亚历山德罗夫为《真理报》写的文章修改得更强硬些……
他表现出一种威胁的气势,不容反对。
——我是不会签署这份报告的。
他转身摔门离去。
顺便说一下,关于亚历山德罗夫的文章 [34] ……在《真理报》发表之前是在政治局内部传阅的。我代替鲍·尼(即波诺马廖夫)为文章做了修改,去掉了所有提到中国领导人名字的地方和一些恶毒的评论——那些说法使形势看起来好像是重新开始了与中国的“冷战”。这篇文章不是罗满宁的人准备的,但很可能经过卢比扬卡的审查;文章是本着塔什干精神而写的,从根本上与罗满宁的备忘录以及会议协议不同。此文是在这种情形下于5月20日得到发表的……虽然……
的确,罗满宁恼怒异常(地进入我的办公室),这一天也是中国委员会开会的日子。鲍·尼早晨告诉我,他们主要讨论了以下问题:他(鲍·尼)和安德罗波夫倾向于改善与中国的关系(“当然必要时也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而令他俩惊讶的是,葛罗米柯居然说要对中国穷追猛打,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但他总的说来太直率了,作为一名外交官,他应该更具灵活性。
佩什科夫带来“令人担忧”的消息(可能是从助手的闲聊听来的,甚至可能就是从罗满宁那里得来的,因为他本身就是政治局委员),说政治局的立场比罗满宁备忘录中以及会议协议中的更加强硬。虽然他威胁我说要向契尔年科报告,说国际部拒绝签字,我还是将备忘录还给了罗满宁,但是我还是没有签字。
然而,我认为还是有必要简短地写一张字条,向波诺马廖夫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这样做(这也是职责使然)。
确切地说,这份备忘录背离了塔什干精神,它主要想揭露中国的霸权主义,而不是理性地考虑事情的前景,相反,是用宣传的方法营造不利于(与中国)关系正常化的氛围。同时,备忘录还说中国局势的特点是“向右转”。我在给鲍·尼的字条里写道:“对于‘向右转’,每个人都知道,这在我们党的术语里意味着‘事情变糟了’。但是和什么相比变糟了?是与毛泽东领导下相比,还是与华国锋领导下相比,或是与一两年前相比?”
最后,不能允许罗满宁路线违背塔什干路线。然而,事态正在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因为政策的执行实际上完全是在奥列格·鲍里索维奇的操控中——虽然我在私人关系上对他很有好感。
我请巴尔马什诺夫在鲍·尼从共青团大会回来之后将这张字条转交给他。他读了我的字条后,本着“希望不要出事儿”的原则,马上交给我一份12页的材料,“政治局中国委员会关于中国问题的决定”……此决定文本的一半内容都是针对昂纳克的,结论是“必须采取措施”,尤其是他在德国问题、波兰问题……等所有问题上都有所谋划。
关于中国问题——除了以罗满宁的方式之外,还要求斥责“某些苏联共产党员”,因为这些人在学院里以及大众报刊上涉及中国问题时对党的政策进行错误的解读,在谈话中称苏联党和政府没有充分利用一切机会实现与中国的关系正常化,等等。这些言论必须与官方机构的领导路线相一致。
因此,靠政治局撑腰,罗满宁决定压制所有他的敌人和对手,在中国问题研究上把自己树立成如李森科这样的人物。
我明白为什么巴尔马什诺夫匆忙叫我看那份材料,因为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不要惹祸上身。否则我有可能拆了波诺马廖夫的台,因为他也是中国委员会的成员之一,而且他也像契尔年科、安德罗波夫、葛罗米柯、基里连科、齐米亚宁、扎米亚京以及罗满宁一样在这份“报告”上签了字,并准备在周四向政治局递交。
第二天,在政治局会后,波诺马廖夫打电话给我,我们谈了些事情,特别是需要为美国准备一个勃列日涅夫传记的新版本。
——噢,对了——鲍·尼突然说——关于中国问题的备忘录,政治局委员刚刚碰面了……
——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我打断了他——我读了中国委员会的报告,很多内容都让我感到惊讶。如果你已经读了我给你的便条,我没有必要再说一遍,报告偏离了塔什干路线;里面根本没有提出政策——既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也没有提出我们想怎样处理与中国的关系……此外,不能让罗满宁制定如此重要的政策……
——这回轮到鲍·尼想要打断我了,但我还是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你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在过去的15年里,罗满宁一直在中央负责关于中国的事务,特别是在他成为第一副部长以后,他写了一系列文章、小册子甚至是书(当然是在斯拉德科夫斯基的研究所及其助手的帮助下)。而所有这一切都是关于一件事:如何击垮中国。他非常明白,如果中苏关系改变了,他全部的“著作”都将被丢进废纸篓。但他已提名自己为科学院选举的候选人,且目前没有打算放弃。他会尽全力确保我们的对华路线保持不变,正如他用自己的4个笔名写的那些文章和小册子中所说的。但我认为,让关乎我国利益的极其重要的领域屈服于罗满宁的个人私利是不适当的。
鲍·尼开始注意到问题所在了。他表现出了兴趣:他尤其能理解这样的理由,他喜欢这类(事情)。最终,他说:
——嗯,别着急,阿纳托利·切尔尼亚耶夫——中央(政治局)的决定会与委员会的报告截然不同的。勃列日涅夫在政治局会议上说——我把它写在这里——(他拿出一张纸)……然后他说:“我们应该对中国继续采取积极的政策,增进与中国的关系。我们应该委托相关同志准备一些新的举措,以便在我的塔什干讲话的基础上改善关系。”
峰回路转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也许是这样的。安德烈收到了委员会报告,马上发现这些都是罗满宁的龌龊勾当,即刻宣读了勃列日涅夫在政治局发言的要点。
鲍·尼怀疑罗满宁关于昂纳克的消息的真实性,等等。你们之前哪里去了,政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们?还是这个权力中枢完全自动瘫痪了?以权力中枢的名义,就可以对任何事情想当然,甚至是“批准”罗满宁对中国事务大权独揽,这也意味着党中央自己亲手将关于中国的客观消息(和研究成果)挡在了门外,因为(我们的)科学研究已经落入奥列格·鲍里索维奇的魔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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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81 切尔尼亚耶夫日记摘录:苏共中央内部关于对华方针的分歧(1982年7月10日)
……
我和罗满宁的战争升级了。正如我前文所写的,他设法在政治局使“对华国际”获得通过,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在《共产党人》上发表他反华的一派胡言,而这次德国代表拒绝签字了。
在病假回来后,我发现这些材料放在我桌上(因为我是《共产党人》的编委会成员),而内容则使我再一次感到震惊。21栏(打印出大约是66页)内容全是从各个方面对中国的攻击。三分之二的内容是关于国内事务的:关于党的、宪法的、经济的形势,等等。而且攻击方式之凶狠是我们对许多帝国主义国家如法国和西德都绝不会用的,对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这样做的,更不要说外交政策了。
一句话:是对勃列日涅夫在塔什干讲话的彻底否定。
由于这份材料中涉及中国内政的内容,任何一个读者都会奇怪:这还能称之为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吗?或者说,如果中国如此深地(并且是不可挽回地)陷入了与帝国主义狼狈为奸的泥沼,怎么还能指望和它关系正常化,甚至还增进合作呢?
这意味着,塔什干讲话要么是一个在策略上不切实际的(或者说是虚伪的)举动,要么就是我们的内部协调出了问题,或者是我们的领导人在中国问题上出现了“斗争”。
西方世界首先会问的是:塔什干路线完了吗?而中国则会有新的理由更加严厉地谴责我们的对内政策和“霸权主义”。我打电话给科索拉波夫,向他解释了这些可以想见的问题。他说:这是政治局的决定,何况罗满宁还在我头上呢……这个决定已经安排要出版了。
我又打给波诺马廖夫,他说:“我无法撤销政治局的决定。”
——但是,你是中国委员会的成员,你可以告诉安德罗波夫。我敢说,在政治局决定出版罗满宁的文章时,所有中央书记和政治局委员都没读过那篇文章。事关重大,但愿勃列日涅夫不会得到报告说,他在塔什干的讲话被颠覆了。
——你知道中国每天都在说我们什么吗?他们在联合国的发言是不怀好意的。
——我知道。可我也知道他们半年前已经停止对苏联的攻击了,全世界都看得出,看看塔斯社的报道就知道了。然而,罗满宁向党中央隐瞒了这些。而且重要的是,塔什干路线还要继续吗?如果要继续,就不能允许偏离这一路线的宣传……
——塔什干讲话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什么?你是说……
——不,不,你误解我了(他害怕起来)。我没有暗示你什么啊。如果科索拉波夫接受你的想法,还是让他打电话给安德罗波夫吧……不过总体上还是小心为妙,不要让人感觉到好像我们(国际部)是倾向中国的,而只有罗满宁一个人在斗争……
——好的。
然而,科索拉波夫不敢给安德罗波夫打电话。他说,我应该给我的直接上司齐米亚宁打电话。
早晨的时候我还是不知结果怎样了。(我不喜欢逼迫别人……不想让别人陷入艰难处境。)而鲍·尼反而打电话给我,问:结果怎么样了?(我说:)不知道啊。(我告诉他)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亲自打电话给安德罗波夫的助手弗拉基米罗夫(他也是苏斯洛夫的前助手),他很担心,答应我说政治局会议一结束他就去报告。
之后,科索拉波夫也告诉我他与齐米亚宁谈的结果,后者也很担心,他打电话给鲁萨科夫,两人共同建议科索拉波夫将罗满宁的文章在中国委员会内部传阅,而不将其纳入未来的决议中。
这件事情暂时就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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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82 切尔尼亚耶夫日记摘录:苏共中央内部关于对华方针的分歧(1982年8月7日)
日记中断的这些天发生的主要事情看来还是关于中国的。
一周过去了,波诺马廖夫不满地对我说,安德罗波夫打电话对他说:你们的切尔尼亚耶夫针对罗满宁的那篇文章写了篇有点儿宣言式的东西……这事儿变成部门间的纷争是很不好的……让他们争论去吧。我——波诺马廖夫(明显惊恐地)回应说,据说,切尔尼亚耶夫仅仅是作为《共产党人》编委会的成员(以波诺马廖夫副手的名义是绝对不行的)写文章,表示希望减少对中国内政的批评,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我(无礼地)对他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我总体上反对发表这样一篇文章,因为与塔什干路线是相矛盾的,我已经写了一篇尖锐的评论并交给科索拉波夫了。
鲍·尼把他与安德罗波夫进行的此类“限制性的”行为归咎于我。安德罗波夫对他说,他要求罗满宁“大大减少内政的部分”,并从整体上减少恶毒的攻击性语言。
让我生气的是,关于罗满宁的文章,鲍·尼再次说他不想再管这事了,而且建议我也不要插手。
这期间,我和阿尔巴托夫 [35] 看了一场厄尔德曼在1930年编的讽刺剧《冒名顶替》,不断地进行暗示和“联想”。之后,直到凌晨两点,阿尔巴托夫拽着我围着他家附近的阿尔巴特路转,又开始为了与经互会国家有关系的大国政策而咒骂每一个人,咒骂一切……
我这边则是告诉他关于中国的事儿。作为回应,他继续骂罗满宁及其同僚,并提出帮忙:我可以,他说,打电话给拉普捷夫(安德罗波夫的另一位助手),或是布拉托夫 [36] ,他在南边离勃列日涅夫近,小心地让他们知道,他说,《共产党人》可能再次刊发错误的文章……你把你给科索拉波夫的评论给我,这样我就有话说了。这是周五晚上。
周一早上,我交给阿尔巴托夫一份我文章的副本。当天晚上发生了我前面提到的和波诺马廖夫的对话,从这些谈话让我觉得,我之后的所作所为会被看作是在密谋反对政治局的决议,同时还违反了党的原则。周二,我打电话给尤尔卡,请他不要拿我的文章做任何事儿了……原来,他已经和拉普捷夫以及马上要去南边帮助布拉托夫的希什林说过我的事情了。但是我还没有把文章给任何人,所有事情都还只是口头上的。
这时,《共产党人》即将发表的那篇文章的二稿清样已经在我桌上放了不知多少天了。科索拉波夫把它给我可以说是违反规定的,因为这份材料只有政治局中国委员会的成员才能看。从根本上说,没有什么变化,也许被删掉了五分之一,安德罗波夫的指示甚至事实上都没有得到执行。这份传阅件自然送到了波诺马廖夫手里,因为他是中国委员会委员。作为助手的巴尔马什诺夫还将传阅件送给了科瓦连科(另一位副部长,主管东亚事务),以便他向鲍·尼报告他的想法。他汇报了,就如这种情况下的正常程序那样。巴尔马什诺夫把报告放在鲍·尼的桌上。后者说:“我说过不再插手这件事儿了,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像平时一样吃了一记耳光后,萨恩·萨内什(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巴尔马什诺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当然,打电话给我,他知道我和这事儿有关,而且也是因为他已经将材料送给科瓦连科,并且还附言:报告切尔尼亚耶夫。无论如何,巴尔马什诺夫都不敢再去找鲍·尼说中国问题了。
怎么办?一方面,不能被人说是违反纪律,尤其是,如果阿尔巴托夫插手的事儿传到了安德罗波夫的耳朵里(此外的不利因素是:即使阿尔巴托夫受到很多人甚至是安德罗波夫及其幕僚的信任和接受,这也是把党组织机构外的人牵扯进来了。早在60年代安德罗波夫领导苏共中央对外联络部,尤尔卡在该部担任顾问组组长的时候,他就经常到安德罗波夫那里去)。
另一方面,不能允许《共产党人》发表那篇文章,因为这是国家利益。
我打电话给安德罗波夫的助手沙拉波夫,他负责处理国际关系问题,早先,在我得知与弗拉基米罗夫就第一稿清样问题的谈话未能奏效后,就曾和他谈过这件事。弗拉基米罗夫主要负责国内问题,但至少答应替我向安德罗波夫报告,告诉他我认为《共产党人》上发表的罗满宁的文章是有违塔什干精神的。他有可能没这么做,或是让沙拉波夫去报告了。
于是我打电话给沙拉波夫:
——你还对中国问题感兴趣吗?(装作开玩笑一样)
——是的,你不是还答应给我你对二稿清样的看法吗?关于一稿清样,我已经告诉过你,尤·弗打电话给罗满宁,命令他“删掉写中国内政的部分再发表”。
——我正打算告诉你我的意见。罗满宁的文章,虽然变短了,可其核心内容和语气依然没有变。我可以把我的想法写下来吗?
——请写吧。
我坐下来,写了两页语气礼貌但是立场坚定的内容,坚称至少在召开中国委员会会议之前不应该允许这样的文章发表。之后,我把这一书面意见送了出去。
三天过去了,石沉大海。同时,科索拉波夫的副手布加耶夫打电话给我说,科索拉波夫决定赶快去度假,以便躲开是非。
——我还能怎样,阿纳托利·谢尔盖耶维奇 [37] ?我只从乌斯季诺夫(政治局常委、国防部长)那里收到对第二稿清样的评论,嗯,他在这里、那里减少了几处恶毒的言辞,但一些地方的语句更加尖锐……没别的了……
然后,他说,结果是罗满宁(作为中国委员会书记)要求把所有的修订稿都交由他而不是编辑室审阅,再由他把最终的文本送给我们。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叶夫根尼·约瑟福维奇 [38] ……我已经竭尽所能,而现在,我甚至连把自己对第二稿清样的评论送给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顺便说一下,我接到过一个电话,是……(这里他停住了,没说出名字,但我知道他要说的是齐米亚宁)。他开始大声嚷道,你知道的,用“同志般的”(兄弟般的)语气:“什么!两个政治局决议,一个中央书记处决议,对你来说还不够吗?!你干吗不发表那篇文章?”云云。我平静地告诉他:我无东西可发,罗满宁把什么都拿走了,我甚至连稿子都没有,而且我也没有收到任何评论意见。此外,米哈伊尔·瓦西里耶维奇 [39] ,在我收到由政治局中国委员会正式通过的文本之前,我不会刊发任何东西。因为,当编委会的全体成员无一例外地都反对这篇文章时,编委会事实上也就每次都被排除在事外了(这里他补充说:科索拉波夫给我看了你写的评论,阿纳托利·谢尔盖耶维奇,我百分之二百地支持你的意见)。有鉴于此,我和编委会都不会对这一重大事件负责。我是个老党员了,我不会违背我的信念,而且我确信,我们的政策将遭受重大打击。
我不清楚他是不是把我的原话向中央书记报告了(不过,他有可能这么做,因为他是个率直、自信、千锤百炼,而且诚实的人),但是,他得到的回答是:“当心,当心啊。”
在与布加耶夫谈话结束后,我还是决定打电话给沙拉波夫,他说:我已经向尤·弗(安德罗波夫)报告过了,不过把这事说成是我的意见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认为不能提到我?毕竟,我没什么可隐瞒的,我只是觉得自己打电话不太合适……
——嗯,是这样。我认为,以我的名义来说更好。
——好吧,那结果怎么样?
——他说的差不多和以前一样——只要删掉关于内政的部分,然后就可将文章发表了。(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但那已经是事情发展的最后阶段了。)不过,你对那篇文章的评论在我看来还是很有用的。
——可我甚至连把它交给《共产党人》的权力都没有!
——试着交给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看看,他毕竟是委员会的成员。
——好吧,多谢!
我写了一份备忘录给波诺马廖夫,我说:我已经和沙拉波夫谈过了,我不知道他是否会把全部意见报告给安德罗波夫(附件!),但他认为对文章的评论是“重要”的。(也在附件中!)
两天过去了。巴尔马什诺夫来了电话: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把你的评论、备忘录和你文章的复印件都退回给我了,没说一句说。我会把这些都交给你……换言之就是,与那次送科瓦连科时的“态度”一样: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再插手此事了,就这样了!
我明白,自己四处碰壁,徒劳无益,因此决定顺从地坐等那篇文章发表在下期的《共产党人》上。
然而,昨天发生了以下的事情:
鲍·尼打电话给我(今天他去休假了):他说,我们应该在他走之前谈谈。于是,我去找他。他看起来神采奕奕。我走向他的办公桌,他扔给我一些文件,说:“拿去看看吧,你赢了!”
我一看,是勃列日涅夫写给安德罗波夫的一张便条,很短,只有一段。我仔细读了读,便条上说:这是我的助手高利柯夫对中国事务的看法,我认为其中有些意见很有道理,我请求政治局中国委员会对此进行讨论。
高利柯夫写的备忘录,大概15页,内容如下:给人的感觉是,与中国关系正常化的重要性被低估了,我们的宣传没有大力支持塔什干路线,而有时发表的文章事实上是在损害这一路线(除了别的事例外,备忘录还提及《真理报》7月20日发表的文章)。我们不愿看到中国发生的变化,但是变化还是发生了。我们的主要敌人是美帝国主义,因此枪口应该对准那里。否则看起来就像是,我们准许就很多问题与美国进行谈判、接触和交流(甚至在像现在这样的敏感时期),却不允许和中国进行同样的联系。我们需要对中国问题采取一些策略,类似塔什干精神那样的手段。应当每天都尽力来消除紧张关系,推动合作,达成相互理解,而不是把中国往美国方面推,等等。
这份备忘录根本没提准备在《共产党人》上发表的那篇文章或是罗满宁的路线,而且完全是反罗满宁精神的。
关于波诺马廖夫对这件事情的反应。他对这件事情了如指掌。他对我说:我送这份材料给科瓦连科,你知道的,前段时间我们就中国问题起草了一封给兄弟党的信,而现在要根据勃列日涅夫便条里的精神对其进行修订。安德罗波夫本来已经同意我们的草稿了,可现在又说要再“看看”(当然,那封信虽然并不完全是按照罗满宁的精神起草的,但也差不了多少……而且,草稿基本上是由罗满宁的团队撰写的,我们的人仅仅是负责编辑——“削弱”罗满宁主义)。
我立即给科瓦连科打电话,我们三人坐下来,鲍·尼甚至离开他的办公桌和我们坐到一起,在一张新加的小桌子旁。我变得十分无礼起来,说:鲍·尼,或许我们根本不应该把给兄弟党的信发出去?那是什么论点啊?假如我们想要关系正常化,我们怎能劝别人不要这么做呢?……
——不是这样的,你别太得意忘形了!
然后,他去编辑室了。
当科瓦连科还在赶来的路上时,鲍·尼告诉了我“详情”……安德罗波夫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关于这一点——当然是某种背景下:“罗满宁做得不对。我警告了他,如果不做出改变,我们就得给他另找个位置了。我还告诉他的沙拉波夫——他们和罗满宁是朋友,有段时间一起在中国待过,甚至可能一起读过书:你们要么尽到作为助手应尽的义务,要么干脆离开党的机构。”……
这就是发生的事情!结果是,我有关中国的文章和所说的每句话立刻都被罗满宁知道了!
可是,是谁激发了高利柯夫的灵感呢?或者,其实他才是想出塔什干路线的人。而且,他还“独立地”“准备好”了这份备忘录,甚或对《共产党人》上那篇文章的情况毫无了解。但他不可能不知道“对华国际”……关键是他的介入来得正是时候!
再来看看我的波诺马廖夫吧!“我再也不想管这事儿了!”一个已经做到党内小官的政治人物,一生花招儿玩尽,仅仅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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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28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关于缓和苏中关系及国际局势的讨论(1982年9月9日)
机密
仅此1份
(工作记录)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
1982年9月9日
主持人:勃列日涅夫
出席者:Ю.В.安德罗波夫、М.С.戈尔巴乔夫、В.В.格里申、А.А.葛罗米柯、А.П.基里连科、Н.А.吉洪诺夫、К.У.契尔年科、П.Н.杰米切夫、В.И.多尔基赫、В.В.库兹涅佐夫、М.С.索洛缅采夫、М.В.齐米亚宁、И.В.卡皮托诺夫等同志。
一、苏共中央总书记、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勃列日涅夫同志在克里姆林宫关于1982年与社会主义国家兄弟党领导人会晤情况的总结报告
勃列日涅夫:同志们!在我们面前的秋季充满着紧张的情势。但是夏季,这是休假时期,也没有空休息。这样,也加上了我的休假。
像你们所知道的,我同各兄弟党的领导人在克里姆林宫进行了几次会晤。关于会谈的内容我不准备讲了。这些内容你们都已知道。现在只谈几点情况。
首先是关于经济问题。
很不愉快,但却是事实,我们好些个部门患有社会主义国家合同供货不足的慢性病。于是我们的伙伴常常向我们讨债。这就不得不在高层会晤时互相替自己辩护。需要在对外经济交流中做出严格的规定:既签字,即执行!
我不能不讲,朋友们对经互会工作的不满情绪明显地增长。我们也感觉到了这种情绪。这里的问题不是因为在那里努力工作的同志,对他们没有特别的要求,问题的根本在于时间已经超过了这个组织诞生30年前建立的形式。
希望我们拟定召开关于经济问题最高级别的会议,有助于经互会在质的方面改组工作。迫切需要寻求社会主义经济一体化的有效加速器,否则我们各个国家不可避免承担西方债务的重负。
还有一点。在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组织中现在有很大的改变。我们的盟国竭力把管理经济的指令形式同利用经济杠杆和刺激更好地相结合,反对领导过度集中。
各兄弟国家采取努力的结果在实践中尚未完全显露,但有许多东西大概对我们不适合。但是对大家有利的,我们应好好地认识清楚。我讲这些是因为我们自己着手改善经济的管理。
巴伊巴科夫和塔雷津同志不久前报告了这一研究的结果。这仅仅是开始,他们自己也承认了这点。这个工作很重要,要继续做。
我们的经济是巨大的。比如说,任何一个部——这几乎是整个大军。管理机构扩大了,于是失算和各种不协调就非常多,由中央规定细则无一例外越来越困难。
我认为,我们应当再三认真地考虑,如何提高劳动集体的首创精神和进取精神。不给予工厂企业和联合公司更大的独立性和更多的权利,那未必能达此目的。如果企业在经济技术和商务领域上有更多的权利,那么相应地在它们身上负有更大的责任。应考虑提高各加盟共和国、边区和州在制定国民经济计划,解决区域性重大问题的作用。
今天对我们来说,怕是包括这个问题——这就是加强纪律。既有国家的纪律,也有劳动的纪律。关于这方面我们已有足够的号召和愿望。但我们就是常常不会整顿秩序。
我想,要从上面开始:经常在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处及相关共和国党的机关会议上检查执行情况。在苏联最高苏维埃各常务委员会听取各部工作报告的措施,有助于提高各部对加强纪律的需求。需要这样去做。
加强纪律要普遍地去抓,但不搞运动。可能,要准备这个问题的特别决议。
在8月初,我记得,政治局授权契尔年科、安德罗波夫、戈尔巴乔夫、吉洪诺夫、多尔基赫等同志准备关于经济的迫切问题的建议。希望同志们也考虑我的这些意见。
关于在克里姆林宫会谈时提到的国际问题中,我现在讲下面的一些问题:
我们的盟国对日内瓦苏美关于限制欧洲核武器以及战略武器的谈判表现出明显的关心。关于那里的实际情况如何,我们大家都知道得很清楚。我们的倡议在政治上给了一定的加分。无论如何,我们的态度获得国际舆论的同情。但推动谈判的僵局,目前尚未成功。
政治局委员会授权研究这些问题,考虑如何发挥我们的立场,和已提出某些建议。但对核裁军问题的深入研究还要继续。这是非常需要的,在这方面的工作也是很重要的。舆论应当得到关于我们谈判的立场和情况无论哪种形式的信息。这是压在美国人身上非常重要的推动力。
与昂纳克会晤时,我相当详细地同他谈论中国。现在北京的政策似乎出现新的情况。好像我在塔什干的讲话继续做工作。
中国对我们备忘录的回复,总体上保持了平和的、公文式的语气。我们要看中国人在即将举行的协商中采取什么态度。我们自己要认真地、广泛地、沉着地对待这次协商,当然,不要忘记我们国家的利益。对将进行协商的同志可能提出这样的目的——开始时试探出解除苏中关系不必要的尖锐化和成见的可能性。
不能容许在报刊上发表挑衅的言论,或采取笨拙的步骤使原来就困难的同中国的对话复杂化。很好,我们的中国委员会认真地关注这事。
这大概就是在今天会议开始我认为有必要触及的全部问题。
安德罗波夫:列昂尼德·伊里奇,您非常清楚并详细地阐明了关于您在克里姆林宫与社会主义国家兄弟党领导人会晤情况总结报告的问题实质。我们在这里也一直对此能感觉得出来。您确实进行了巨大的工作,而且内容非常重要。这些会晤对巩固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兄弟联系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您同社会主义国家领导人进行了会晤,也同其他国家会晤,因为关于这些会晤他们都知道。您的每一次会晤我们在政治局都讨论过,并做出了相应的决定。我们赞成您进行的所有会谈,并记录了其他要点,委托那个或另一个组织解决任何一个问题,准备好建议,并将其送交中央委员会。根据这些委托已进行了大量的工作。
吉洪诺夫:除列昂尼德·伊里奇进行的会谈外,他们根据会谈内容,起草并发送了一系列非常重要的报告。我不准备讲所有的报告,我要注意的只有一点,这就是关于节约燃料和动力资源的报告。我认为,这是特别重要的报告,当然,这对我们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在列昂尼德·伊里奇报告的基础上,部长会议认真地分析了关于动力技术及其节约;关于保证1982/1983年冬季我国国民经济的动力资源等问题的状况。从我们中央政治局的报告中可以看出,根据部长会议的路线进行了大量的工作,为了缓和动力危机的紧张,并保证国民经济的动力资源,我们动员了不少资源。
格里申:列昂尼德·伊里奇会谈的内容非常重要,是在高层中进行的,毫无疑问,这对加强我们同兄弟国家的联系起着重大的作用。
戈尔巴乔夫:无论是列昂尼德·伊里奇同兄弟国家领导人举行的会谈,还是发送政治局的报告,特别是关于发展农业生产的报告,这是很重要的文件,使政治局以及所有党组织的工作活跃起来。现在,在这些报告的基础上制定了措施,这对发展农业生产将产生巨大的影响。交办了非常重要的、严肃的任务,这些任务将根据报告去完成并提出建议。
契尔年科:列昂尼德·伊里奇在克里姆林宫的工作虽然是在休假期间进行的,但是非常积极的。实质上休假是富有成果的,提出了一系列具有全国性的和公有经济意义的重大问题。同兄弟国家领导人进行的会谈对巩固我们各国之间的友谊和合作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这些工作,毫无疑义,值得最高的赞扬。
葛罗米柯:我完全同意同志们所讲的。真的,列昂尼德·伊里奇休假中在克里姆林宫做了大量的工作。这是积极的、富有成果的活动。
勃列日涅夫:我们要做怎样的决议?
安德罗波夫、契尔年科、葛罗米柯和吉洪诺夫说,同意列昂尼德·伊里奇讲述的意见。要向党组织通报会晤情况。
安德罗波夫:列昂尼德·伊里奇,您讲,要在准备关于经济的迫切问题的建议时,要考虑到您的意见。我们以契尔年科同志为首的委员会将会考虑到,同时我们还会考虑到您对政治局的波兰、中国和阿富汗等委员会工作的意见。
通过决议。
二、关于苏联对二十七届联合国大会的主要倡议步骤
勃列日涅夫:葛罗米柯、索科洛夫和斯拉夫斯基同志提出了关于我们对9月21日召开的二十七届联大常委会的主要倡议问题的意见。
我认为,主要建议的主题选择是成功的。全面禁止一切核武器试验是走上制止核武器竞赛道路非常重要的步骤,我们为此而斗争,要“快一点”对此达成协议。
我们这个步骤,我认为,是比较适当的,因为禁止核试验协议差不多已准备好。但里根现在开倒车,并想勾销已全部完成的工作。关于这个问题要对美国施加最大的压力。
另一个问题是防止袭击和平核设施——电站、反应堆,等等——我也感到非常迫切。这表现在不久前以色列袭击了伊拉克的反应堆。对的,我们把类似的行动看作是使用核武器。这促使可能的敌人当心点。我想,联合国大多数委员在这方面会支持我们。
葛罗米柯:我完全同意列昂尼德·伊里奇的观点,我想,提出这些问题现在对我们是非常有利的。
契尔年科:打算在葛罗米柯报告中提出的两个问题具有很大的迫切性,现在大多数国家既反对核试验,也反对对和平利用核能的设施进行类似强盗的袭击。
吉洪诺夫:我认为,外交部和其他单位一起准备了非常正确的建议。
戈尔巴乔夫、库兹涅佐夫和多尔基赫同志也支持这些建议。
通过决议。
三、关于对二十七届联大苏联代表团的指示
勃列日涅夫:我的意见是,对联大会议目前问题总的指示也是可以接受的。它符合我们对这些问题的基本立场。只指出一点。关于近东问题的指示中要补充一点:我们的代表团应在会议上对美国关于调解近东问题近期提出的建议(所谓“里根计划”)作出有论据的评估。要平和地、但令人信服地指出这些建议中不足之处,及其真正的实质。这尤其重要,因为许多阿拉伯国家,像大家所知道的,已经被美国的诱饵“上钩”了。总的来说,同志们,(我在这里不是讲联大会议,而是讲更大的范围。)我们该考虑,把我们对近东的建议活跃起来,使这些建议更具体,切合实际,以及,我想说,对有关国家更有吸引力。对这些问题外交部要研究。对总的指示草案经补充我讲的意见后可以批准。
葛罗米柯:我认为,列昂尼德·伊里奇的补充很好,对此要考虑到。
契尔年科:指示准备得很详细,可以批准。
安德罗波夫、吉洪诺夫说,指示完全可以接受,制定得很详细,经列昂尼德·伊里奇补充后,应予以批准。
通过决议。
四、关于二十七届联大苏联代表团组成人员
勃列日涅夫:根据政治局意见分送了外交部呈报的关于出席即将举行的联大会议的苏联代表团成员的报告。打算批准以葛罗米柯同志为代表团团长,当他离开纽约后,由特罗雅诺夫斯基同志任团长。
同志们有什么意见?
政治局委员、政治局候补委员和中央委员会书记都支持关于批准代表团的建议。
五、关于对苏联代表团在欧洲限制核武器谈判的补充指示
勃列日涅夫:由于9月30日在日内瓦恢复同美国进行关于欧洲核武器的谈判,委员会提出了补充指示的草案。总的来说,对我们极具建设性的立场还增加某些灵活的因素(我们提出,规定每一方的导弹在300个弹头的框架水平之下;决定在大西洋缩小区域的界线;以及限制射程500—1000公里的导弹数量的可能性)。这将是我们力求达成互相可接受的协议的新证明。
我想,指示要批准,但外交部和对外宣传部要考虑何时,用何种方式,把我们这些步骤通知到“第三国”政府,然后,可能也通知到舆论。
安德罗波夫:列昂尼德·伊里奇提出的问题非常重要。对我们原先批准的第一阶段谈判指示的补充,证明苏联政策的灵活性。
葛罗米柯:这些补充指示将给我们在谈判中采取更具攻势立场的可能性。
契尔年科:这些指示有利于推动谈判,虽然很难指望美国人会正确地接受这些建设性的建议,但无论如何,我们代表团手中有非常好的王牌。
吉洪诺夫、格里申、戈尔巴乔夫、库兹涅佐夫、多尔基赫等同志对这个问题也发表了意见。
六、关于召开华沙条约成员国联合武装部队军事委员会第二十六届(常务)会议
勃列日涅夫:乌斯季诺夫和库利科夫同志建议今年10月下半月在波兰人民共和国在库利科夫元帅主持下召开华沙条约成员国联合武装部队军事委员会常务会议。
会议规定审议1982年武装部队准备情况的总结报告,1983年军事委员会的任务和工作计划。
关于在报刊发表,电台和电视广播第二十六届军事委员会会议的通知草案已送请政治局批准。
如果同志们没有意见,让我们同意乌斯季诺夫和库利科夫同志提出的建议。
政治局委员、政治局候补委员和中央委员会书记都同意对此问题提出的建议。
通过决议草案。
七、关于对日本关系的几点实际措施
勃列日涅夫:葛罗米柯、波诺马廖夫、索科洛夫、阿尔希波夫和费多尔楚克等同志提出了关于对日本关系一些步骤的建议的详细报告。
在政治方面提出了一整套步骤——葛罗米柯同志访问东京,两国外交部协商,活跃会议的交流和执政党的接触,在日常事务中对日本人作某些不大的让步。
在商业经济方面——扩大一系列大项目的互利合作(开发铜、石棉、磷酸盐、亚库梯煤等矿床以及萨哈林的油田和天然气,建设一些纸浆厂)还有一些活跃商业和渔业的措施。
还规定了我们对日本宣传的基本方向。
关于这一切还可以说些什么?
报告是需要的,及时的。在当前形势下我们与日本的关系极为重要,但这种关系没有改善,反而恶化。报告中建议的措施是有益的,实际的,而且是,我可以判断,是深思熟虑的。看来,这些措施应当赞成。
我只想讲一点,报告中建议继续推动我们关于睦邻合作条约的方案,搁置提及任何所谓“领土的”(或“没解决的”)问题,这是日本人坚持的问题。大概在目前局势能想出一点别的什么办法是不容易的。但是,老实说,我不相信,简单地重复我们已提出5年的立场会导致我们同日本的关系有所推动。看来,外交部、国防部,还有国家安全委员会都要考虑这个问题,寻求政治僵局的出路,其间表现出我们与这个对苏联利益非常重要的国家关系。
还有一点不大的意见。谈到对日本的宣传,重点是“揭发”、“加强暴露”、“强调美国的冒险主义”,等等。至于我们如何更关注对日本人民在各领域的生活、劳动和成就的描写?要知道,在这方面已不少了。还有我们同日本合作的描写。要让日本人从我们方面感到不只是批评,而且还有睦邻的关注。这大概是有益处的。
总的来说,这份报告应该批准。
安德罗波夫:列昂尼德·伊里奇提出关于促进我们对日关系的问题,无论在经济方面,还是在政治方面的路线都是完全正确的。我们要对这个工作积极地抓起来。
葛罗米柯:日本人不顾美国总统的制裁仍表示尽力在应有的水平上支持同我国的关系。
戈尔巴乔夫:日本人历来在我们的水域捕鱼,因此他们对这方面非常关心,还有对发展经济关系以及其他方面。
契尔年科:对促进我们同日本在经济和政治领域关系的建议值得赞同,应予以通过。
通过决议草案。
八、关于基里连科同志
勃列日涅夫:同志们,我们有一个问题。像你们想起的,在某一时间前查佐夫同志通知了关于安德烈·帕夫洛维奇·基里连科同志身体健康的严重状况。我们向政治局所有成员介绍了医生的诊断。后来进行了会诊,向中央政治局提交了证明文件。由此得出结论,基里连科同志病重,对他们的工作负荷可能加深严重的病程。我们常常很好地对待安德烈·帕夫洛维奇,像对待其他所有的同志一样。但是,很遗憾,医学断定安德烈·帕夫洛维奇的健康状况严重。这份诊断书是由查佐夫院士、施密特院士和纳札罗夫教授签署的。他们提出要解除基里连科同志脑力负荷的坚决意见。安德烈·帕夫洛维奇明白自己的状况,并给我写了声明。我读给你们听。(勃列日涅夫同志宣读基里连科同志的声明。)
我认为,要听取医生的意见,谨慎地对待安德烈·帕夫洛维奇的健康状况,并满足他的请求,基里连科同志可根据1976年11月11日中央委员会和部长会议的决定享受物质生活保障。
同志们有什么意见?
安德罗波夫:我认为我们会一致支持勃列日涅夫所讲的结论和意见。真的,安德烈·帕夫洛维奇的健康严重恶化,这使他不可能完成他肩负必须去做的任务,特别是安德烈·帕夫洛维奇工作的范围。
吉洪诺夫:我完全支持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关于满足安德烈·帕夫洛维奇请求的建议。既然疾病这样严重,病势逐渐加剧,这将使他很难继续工作,而且可能导致极其不利的后果。
契尔年科:医生提交苏共中央的诊断中强调,病情没有减轻,相反是在加剧。
戈尔巴乔夫:列昂尼德·伊里奇的建议是完全正确的。
葛罗米柯:当然,我们大家对安德烈·帕夫洛维奇的病情都感到非常遗憾。我们祝他身体健康。但我们每人身上都负有一定责任。它要求我们付出最大的努力,没有胜任工作的健康身体,毫无疑问,不仅困难,我想说,而且不可能完成这些责任。
基里连科:我要衷心地对列昂尼德·伊里奇许多年来与他共同工作以及当我在其他领域工作时对我的关怀表示诚挚的感谢。我对全体政治局委员、政治局候补委员和中央委员会书记对我的帮助和支持表示非常高的评价,我有幸同他们一起工作。真的,疾病不可能让我继续留在这些崇高的岗位上。无论如何惋惜,如何难过,但是不得不走上这一步,辞去工作。
勃列日涅夫:请政治局委员、政治局候补委员和中央委员会书记对这个问题投票。
谁同意满足安德烈·帕夫洛维奇·基里连科同志免去他的政治局委员、中央委员会书记职务请求的,请举手。(全体政治局委员、政治局候补委员和中央委员会书记都举手。)请放下。
我认为,我们还要根据1976年11月11日苏联中央和部长会议的决定对安德烈·帕夫洛维奇·基里连科的物质保障做出决议。大概你们大家都知道,这个物质保障非常优厚。
全部结束。正确无误。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8卷,第4628—4639页
№26583 切尔尼亚耶夫日记摘录:苏共中央内部关于对华方针的分歧(1982年9月11日)
……
在乌斯诺夫在古比雪夫市授奖仪式上的讲话中,出现了一段咒骂中国的内容。亚历山德罗夫马上发现了问题所在:这简直是无视勃列日涅夫的批示和中国委员会的决定!如果这是罗满宁的主意,那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检查后发现,之前的传阅稿确实没有这一段,这意味着它是在“评论”之后加上去的。果不其然,是奥列格自行建议恢复的!
但这也仅仅是一段插曲。在勃列日涅夫休假后召开的第一次政治局会议上,他对所有“需要讨论的问题”发表了意见。
在谈到中国问题(基于他的批示的精神),以及在谈到关于应当冷静地善于评判国际局势时,勃列日涅夫说:“坏事情也会有好的方面。”……
АНБРФ,http://www. gwu. edu/~nsarchiv/rus/Index. html
№26584 切尔尼亚耶夫日记摘录:苏共中央内部关于对华方针的分歧(1982年10月2日)
……
莫斯科党委在圆柱厅召开了阅读会,鲍·尼作了题为《列宁的和平战略》的报告。他很开心。
在传阅中,罗满宁试图在报告中再次推销他的“恐华症”(即如乌斯季诺夫的发言那样)。鲍·尼为罗满宁的固执和傲慢而感到震惊,而这次他坚决表示了反对。罗满宁等人甚至等不及中国做出一些令勃列日涅夫“震怒”的事,以便让塔什干路线,特别是高利柯夫的便条之后政治局在8月份所采纳的路线方针见鬼去吧。他们根本不懂用历史的方法思考问题,不懂什么是国家政策。但是,我们和中国又无谓地争论了七八年,倒的确是罗满宁干的好事儿。
……
АНБРФ,http://www.gwu.edu/~nsarchiv/rus/Index.html
1983年
№16691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关于扩大对华贸易及国际局势的讨论(1983年5月31日)
绝密
仅此1份
(工作记录)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
1983年5月31日
主持人:Ю.В.安德罗波夫同志
出席者:Г.А.阿利耶夫同志、М.С.戈尔巴乔夫同志、В.В.格里申同志、А.А.葛罗米柯同志、Н.А.吉洪诺夫同志、Д.Ф.乌斯季诺夫同志、К.У.契尔年科同志、П.Н.杰米切夫同志、В.И.多尔基赫同志、В.В.库兹涅佐夫同志、Б.Н.波诺马廖夫同志、М.С.索洛缅采夫同志、М.В.齐米亚宁同志、И.В.卡皮托诺夫同志、К.В.鲁萨科夫同志、Н.И.雷日科夫同志
会议开始时,安德罗波夫同志对阿尔维特·雅诺维奇·佩尔谢逝世发言表示沉痛哀悼。安德罗波夫同志告知,阿·雅·佩尔谢的葬礼,正如中央决定确定的,将于11时在克里姆林宫墙下的红场上举行。治丧委员会成员在出殡时到达联盟宫,其余政治局委员、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委员会书记11时直接到墓地。
现在,我想讲在我看来值得讲的问题,以便我们交换意见,并且拟出建议。今天,我同一些政治局委员谈了关于针对美国在西欧国家部署火箭“潘兴2”和巡航导弹我们政府的对策声明以及关于威廉斯堡“七国集团国家”通过的声明。我们就这个问题征求意见,交换看法、提出应拟出哪些建议是有益的。
如果看一下发生在西方国家的事件,那么可以说,那里形成了反苏联盟。当然,这不是偶然的,是极危险的。现在威廉斯堡举行的北约国家会议,发出了侵略言论。这次“七国集团”通过的声明本身,也是极为非建议性的和侵略性的。
如果分析一下西方国家对我们声明的反应,那么这种反应具有两面性。一方面,我们声明给了他们强烈印象。在个别西方人士的讲话中微微流露出一种声调,对限制和裁减武器特别是核武器谈判的有利进程表现出希望。另一方面也有言论说,要无条件地执行北约的所谓双重决议,就是说要在西欧国家部署核导弹。
里根的行为,值得我们一方给以最严厉的驳斥。他是所有反苏谣言的核心人物和作者,是各类欺骗性言论中伤我国及其他社会主义友好国家的作者。不过在报刊上,米哈伊尔·瓦西里耶维奇,他们没有得到应有的揭露和相应的回应。这当然是不对的。西方帝国主义国家想组成一个反苏集团。它们共同行动,而且正如你们能相信的真理在一系列情况下处于高压之下,里根成功了,迫使自己的“七国集团”伙伴签署声明,发言反对苏联的政策。
现在让我们看一下我们做了什么。遗憾的是,我们在孤单地独自行动。我们中间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发言,但所有这一切都不是联合起来做的。我们华沙条约国家以及没有参加条约的其他社会主义友好国家,务必表现出团结一致。与此同时,兄弟国家的领导人陷入了自己的民族问题。如果允许这样说,这是无足轻重的举动。
所以我产生了一个问题:我们能不能在莫斯科召集兄弟党中央第一书记和部长会议主席开会来讨论目前的形势呢?在这个会议上也可就限制和裁减欧洲核武器谈判进程问题、北约国家最近的决议问题以及同我们反对帝国主义国家旨在激化的国际局势的阴谋有关的其他问题交换意见。
当然,会产生罗马尼亚的问题。怎么对待它。我想,不邀请罗马尼亚是不合适的,看来没有它开会是不可以的,虽然大家知道,他们会发言,反对发表我们的声明。
有一个问题:何时召开这样的会议,结局是什么。我想:不可以把召开这样的会议长期拖下去,因为西方国家在行动。我们暂时的行动不够积极。我认为,现在已经需要在会议前全方位采取必要的措施,以便我们开始反对帝国主义国家的阴谋。可见,值得在这个会议上准备、通过、然后公布我们对北约决议表示反应的文件。可能在这个声明中,重提我们以前说过的关于华沙条约国家和北约国家间互不侵犯的建议,也可能产生其他的建议。
勃兰特不久前发表讲话,提出了关于限制欧洲核导弹和限制战略性核武器谈判合并进行的建议。可能,我们真的应该想一下这个建议,并且正式提出——把两种武器进行的谈判合并成一种谈判,既包括欧洲核武器,也包括战略核武器。同样应该想一下,在何处和何时提出这个建议,我想,由外交部联合国防部提出关于这个问题的相关建议。
我们必须开展更广泛工作,争取社会舆论、动员欧美西方国家社会舆论反对发展欧洲核导弹、反对美国政府加紧进行的新军备竞赛。日本特别是中曾根康弘首相的行为引起了我们的不安,他完全站到了西方国家侵略阵营一边,并完全支持里根的所作所为。因此,我们有可能应该想一下对日本的折中行为。例如可以考虑联合开发没有战略意义的个别小岛;也有可能提出其他建议,特别是,我想,日本可能在经济方面,同苏联进行更积极的合作。
下一个问题涉及中国。我认为,在和我们谈判中,中国人不会向前走了,停在他们现在停的地方。但是所有的资料说明,他们能够和苏联进行更广泛的经济合作。要知道,他们自己发起、建议我们签订这一年的贸易协定、贸易额大大超过我们前几年同中国的贸易数字。有鉴于此,可能应该派阿尔希波夫同志去中国进行相关谈判,去试探一下。如果我们能和中国按文化、体育和其他组织的路线扩大经济合作,那么我认为这已是前进了一步。
现在谈一下近东。有人说,近东的事件和我们无关,这是不对的。问题在于,我们和叙利亚有着良好的关系,而叙利亚坚决反对以色列和黎巴嫩签订的协议,它们同伊拉克的关系不好。近来,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特别是阿拉法特的关系出现了严重阻塞。一句话,我们这里有了也应想一想的问题。
如果看一下我们的宣传工作,那么可以认为,针对北约国家的军备行动还是十分平静的。当然,我们不应该用战争吓唬人民,但在我们的宣传中,需更鲜明地、更广泛地指出里根政府以及对其支持的西欧国家的军事行动,就是说,换言之,充分揭露敌人的侵略性质。我们需要这样做,是为了我们运用这些事实能够动员苏联人民来完成国家的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我们不可以,同志们,在出现的局势中忘记巩固国防能力的问题。这些题目应该在我们情报手段工作中是经常性的。你们记得,勃列日涅夫在苏共二十六大上说,军事威胁临近了,因此我们应该进行坚决斗争反对西方军国主义和复仇主义思想的影响。事情本来就是这样:里根打电话给参议员,如果他们支持苏联的建议,他会指责他们背叛。为什么我们的报刊不反对玩忽职守、旷工者、不好好工作者呢?我请同志们就提出的问题发言,可能同志们还没有别的想法。谁想发言?
葛罗米柯:我完全支持安德罗波夫说的建议。首先关于召开社会主义国家、华沙条约国家领导人会议,我认为,这样的会议需要开。我想,应该邀请齐奥塞斯库来开这个会。我想这对我们是有利的。
安德罗波夫:他们恰恰请求进行咨询。
葛罗米柯:他们正是在这一点上有求于我们。华沙条约国家领导人会议将显示我们条约的团结,在核武器和裁减军备竞赛问题上确认我们的原则立场。在我看来我们应该在这个会议上通过文件,正如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 [40] 正确地说的那样。这个文件应该表达得清楚、明确。长篇声明不需要,但应该是尖锐的、具体的。这将是我们华沙条约国家的集体行动。这样的集体行动是需要的。
谈判怎么办呢?我完全支持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关于把欧洲核武器谈判和战略武器谈判合并进行的建议。正如大家知道的,里根抱定的目的是不惜任何代价在北约欧洲国家部署核导弹“潘兴2”和巡航导弹。产生了问题:我们怎么办?是继续谈判吗?众所周知,西方国家,其中有许多国家是准备部署的。所以,应该提一点新鲜东西。因此,这个合并谈判的建议正好也将符合我们的利益。
安德罗波夫:应该邀请英国人和法国人来参加这种谈判,让他们参加,他们是核国家。
葛罗米柯:在我看来,英国人和法国人一定会拒绝谈判,但邀请他们仍然是需要的。这是对的。我想,主要建议是合并谈判。这个建议涉及限制整个核武器,就是说将包括这些谈判和战术导弹。在当时,西方国家本身提出过关于谈判所有种类核武器的问题。
安德罗波夫:这很好,让他们自己也说说是如何看这个建议的。
葛罗米柯:那时,我们接触说反对所有种类核武器的人要容易一些。我想,他们会来开会的,尽管我感到,他们将坚持在欧洲部署导弹。一句话,这件事情将有某种出路。
安德罗波夫: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会由此失去什么。
葛罗米柯:美国人那里出现了某些想法,确实,它不是正式的,但很重要他们可能同意这种合并。无论如何,这条路线我们应该实行,不能迟了。我们将有备用方案——这是限制战略核武器和欧洲核武器谈判的继续。大家知道,美国说到,他们会发动第一次打击,那只是回应侵略。我想,他们没有足够的理由是不会发动核打击的。像加拿大、英国、法国、西德这些国家,是反对发动第一次打击的。我们也应该在宣传和实际行动中灵活利用这一点。
关于日本。我有这样的建议:我们是不是同意就齿舞岛、国后岛和实质上只是一些弹丸之地的其他小岛提出的建议,并划分边界,也就是把边界确定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有关威望的建议。
安德罗波夫:我说到日本时,不是指这个建议。我说的是联合开发某些小岛。
葛罗米柯:可把这个和那个建议结合起来。这些岛屿是海洋中的小点点,没有这样大的战略意义。
关于中国。中华人民共和国表示希望扩大经济联系。甚至在实际上,它已在这方面采取了某种措施,例如扩大商品贸易额。
安德罗波夫:正如我说的,这还需要观察。
葛罗米柯:我想,中国人不会做更多的事情。他们提出部队撤离边界作为关系正常化的条件之一。我认为,可以考虑一下这一点。但是之后,中国人已经开始把重点放在要越南军队撤出柬埔寨上。
安德罗波夫:我认为,看来我们不应提这个问题。
葛罗米柯:关于蒙古。可能应该把部分军队撤离边境。近东有危险,以色列将打击叙利亚。如果叙利亚破坏了里根的计划,那么美国人将会失败。
安德罗波夫:我想提个建议,提醒叙利亚,劝它不要卷入这场冒险中。如果事件开始了那么我们应该要早一些将这件事告知叙利亚领导,并制订相关的计划。
葛罗米柯:叙利亚把坦克开往黎巴嫩。任务在于我们如何劝叙利亚领导人放弃卷入军事事件。
安德罗波夫:可能就这个问题写封信给阿萨德如何?
葛罗米柯:我们在防御方面做的一切,应该继续做。计划部署在我们这里的所有导弹,要提供,我们计划在那些点安排飞机,要定下来。看了“七国集团”通过的美国声明,应该说,这是很狡猾很强硬的声明。但声明中有小漏洞,我们应该想一下如何利用。不过现实生活中发生的是,它们将把所有导弹部署在英国、西德和其他国家。
我认为,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关于应积极开展工作,积极反对我们敌人的帝国主义阴谋的建议是完全正确的。
关于蒙古,应该说一下。如果我们把驻扎在那里的苏联军队撤回我们的领土,那么我们将失去一块好的进攻基地,失去主防御阵地前的设施地带。要知道,我们在那里一切设备都安装好了。
所以在苏联边境上,做任何挪动,我们简直是无处可动。
关于柬埔寨和越南,我们需要保留那里取得的阵地。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说的措施,应该支持。我们将仔细地研究这一切,并且想一下我们的行动。也要考虑一下维也纳谈判。
日内瓦谈判,既有欧洲核武器谈判,又有战略武器谈判。我真的认为合并谈判是个正确的建议。由安德罗波夫提出这个建议可能是合适的,同时提出比如说核武器,其中包括法国和英国核武器裁减50%的建议。
吉洪诺夫:英国和法国将不会同意这样做。
乌斯季诺夫:如果他们不同意,那么我们的建议发到全世界。对中程导弹,西方国家不会拒绝将其部署欧洲。
葛罗米柯:那么缩减什么?
乌斯季诺夫:可缩减所有导弹。
葛罗米柯:我们建议过这一点。
乌斯季诺夫:是的,建议过,但我们应该还要提建议。关于日本,我想说,只可看一下某些不大的岛屿,但至于像国后岛这样的大岛屿,那我们已在那里十分可靠地定居下来了。例如我们只能通过拉彼鲁兹海峡走出日本海,而且应该说,我们在这里十分拥挤了。
关于召开兄弟国家领导人会议。我完全同意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的意见。应该揭露西方国家,它们的军事声明和军国主义的声音。也许,安德罗波夫甚至应以某种形式对这个问题发表看法。
葛罗米柯:我在会议上将有个报告,看来在这个报告里也应该提出一系列建议。
乌斯季诺夫:我方可能对记者发表谈话吗?一句话,应该积极工作,召集兄弟党,和他们谈这个问题。
契尔年科:即使罗马尼亚不签字,那么没有罗马尼亚签字也可以通过建议。
乌斯季诺夫:日本暂时没有参加西方国家的军事组织。所以,我们应该不仅影响日本,而且影响其他国家。不仅我们表示反对里根政府、英国人、日本人和其他人的军国主义意向,而且兄弟国家也要做这件事,兄弟国家的领导人也要发言表示。顺便说一下,他们在这方面一言不发。我们应该,同志们,建立和巩固社会主义阵营,但要善于这样做。遗憾的是,越南和中国的关系很尖锐。中国反对越南,指责它在边境挑衅;而越南在这方面指责中国。总的说来,这两个国家的关系很紧张。
我完全同意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的建议,针对军备竞赛加强反战宣传,反对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政府的错误建议。显而易见,我们也需要考虑一下建立同宇宙相关的指挥部问题。大家知道,美国人已建立了宇宙指挥部——宇宙委员会。一句话,我想说,我们应该更广泛地宣传我们的建议,揭露西方国家的好战意图。
安德罗波夫:当然,我们无法改造里根,但要用最坚决的方式揭露他的反苏军国主义言论。
吉洪诺夫:里根已经不会对我们的建议做出反应。至于合并谈判,这也是我们一个重要的建议,应该把它提出来。当然,他们会把导弹部署在西欧,但我们应把这一点广泛地、清楚地告诉我们的人民和所有其他国家的人民。苏联政府的声明是一个很严肃的文件。现在应该开展宣传,揭露西方的行为,强烈影响人民。我想,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说的会议,应该无条件的举行。同时,应该设法提示给我们的兄弟国家,使它们每一个,比如说民主德国、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都分别发言,例如主张设立欧洲无核地区,或谈别的问题。比如说日夫科夫可以谈巴尔干的无核区。现在谈中国。扩大苏中商品贸易额的所有倡议,都是从中方发出的。这很重要。所以,我们需要分析关于进一步扩大同中国的经济和其他关系的基础,并派阿尔希波夫同志去中国谈判。
至于部队撤离边境,我想这件事是不现实的。
关于叙利亚,我认为,同志们这里说的完全正确。如果叙利亚陷入冲突中,那我们会失去在近东拥有的一切。而我们需要叙利亚留在我们的轨道上。所以,应该和叙利亚领导做大量工作。应该在我们的宣传中找到这样的方法、这样的形式及其实施方法,以便将核战争的真相告诉人民,但不是吓唬他们,这正像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正确地说到的那样。
契尔年科: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今天召集我们是完全正确的,有关华沙条约国家领导人会议的建议是对的。如果仔细看一下我们的朋友——捷克人、民主德国人、匈牙利人和保加利亚人,那么会产生这样的印象,这些国家的领导人对事情的现状没有大的担忧。所以,召开会议事实本身将有重大意义。我认为,正像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在发言中正确地说到这一点,需要在最近时间召开会议。
众人:支持召开会议建议。
契尔年科:在这次会议上,也可以谈及中国,谈及近东以及其他重要国际局势问题。我认为,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在发言中提出的所有问题,都是很好的。那里召集了西方侵略国家的“七国集团”,我们也是“七国集团”,我们需要召集起来,但这已经将是为裁减核武器、为和平而斗争的“七国集团”会议。
关于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所说建议的拟订,我认为需要考虑到我们的利益,好好准备并提交中央委员会。
格里申:我完全同意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说的。出现的形势很严峻、很危险。“七国集团”声明,它们将在欧洲部署导弹,这带有厚颜无耻的性质。在反苏的基础上,真的建立了集团。西方国家竭力在核武器方面建立对华沙条约国家的优势。还应该在北约会议召开前开会。
葛罗米柯:也可以在北约会议召开之后。那时,我们就可以知道他们在有些问题上的观点。
格里申:在会议上,我们应该号召社会主义国家积极反对帝国主义国家。至于邀请罗马尼亚,我是赞成邀请的,虽然也没有保证它会签署这项声明。当然,它们表现得很差。大家知道,不久前,齐奥塞斯库接待了施特劳斯,并且在与他交谈中说了很差劲的话。我想,真的应该准备一个简短而尖锐的文件,交会议通过。
我完全赞成在我们的报刊上开展广泛的宣传工作以及口头宣传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说的内容。
安德罗波夫:我们在这方面暂时还做得少。
格里申:我想,我们应该寻找一条路缓和我们与日本的关系。我们同中国,可在更高的水平上发展经济关系。当然,中国人不会放弃柬埔寨,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和他们将不会达成协议。我想,我们应该阻止叙利亚人采取没有理由的活动,以使他们不陷入军事冲突。
安德罗波夫:你们记得,我当时告诉古巴人,我们将不为他们战斗,也不准备派部队去古巴。还好,古巴人接受了这个意见。这一点也应该告诉叙利亚人。我想,这个声明将会阻止他们卷入冲突。
戈尔巴乔夫:您说得对,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现在这个时期,号召我们加强行动,采取必要的措施,开展反对西方国家侵略阴谋的广泛工作。在内部计划上,我们也有重大的任务。也可根据经互会、华沙条约组织和个别社会主义国家的线路采取例行措施。我完全支持关于召开会议的建议以及这里说的其他措施,其中也包括军事方面的措施。美国在进入欧洲,那我们不可以等待,需要行动。
阿利耶夫: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的所有建议,我是完全支持的。这是必须进行的一整套措施。我们的对外政策具有进攻的性质,而且是和平进攻的性质。帝国主义分子被我们的建议所激怒。您陈述的一切,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关于社会主义国家会议、改善同中国的关系、近东问题,特别是关于我们开展广泛宣传——所有这些建议都值得特别注意,并且应该通过。
杰米切夫:我们能不能以安德罗波夫的名义给里根写封信?
安德罗波夫:我将杰米切夫的建议稍加改动,先写信给“七国集团”参加者,而后可能的话,晚些时候也写信给里根。
波诺马廖夫:为回应“七国集团”的决议,我们需拟订我们的建议。可能在社会主义国家领导人会议后,国内要举行党的积极分子会议和群众集会。
乌斯季诺夫:这完全正确,但我们不能吓唬人民。
波诺马廖夫:例如6月20日,布拉格将召开和平大会。我们应该利用它来宣传我们热爱和平的建议。
齐米亚宁:我完全同意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说的。我请求允许从明天开始就实施这些建议。特别是召集主要报纸和信息工具的编辑开会,告诉他们这些任务,尤其是把我们宣传的芒锋对准里根及其侵略性建议。
库兹涅佐夫:我认为,也应该在议会联系这条线上积极工作,特别是我们议会代表团访问法国、美国和其他国家的方向上。显而易见,在会上葛罗米柯的报告中,应该就这些问题说一说。
安德罗波夫:现在,我想说,同志们,我想通报你们的最主要内容。说的是改进我们所有部门的工作以及提高我们领导人本身对被委托事务的责任心。这不只涉及我——安德罗波夫、葛罗米柯、乌斯季诺夫,我们大家都要对领导的那些部门的事务现状亲自负责。吉洪诺夫同志应该把粮食问题牢牢抓在自己手里。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戈尔巴乔夫同志要少借口天气,而要组织争取丰收,动员人们不去说干旱,不借口坏天气,而是要更多地工作,为的是利用每个好天气、每一分钟来获取更多的产品,利用我们能够做的一切来增加粮食收成和其他动植物产品。阿利耶夫同志的重要事情,是改善运输工作。卡皮托诺夫同志应该加紧生产居民消费品,在这方面应该做得更多更好。杰米切夫同志应该更严格地对待剧院的剧目,我们在这件事上缺点已经很多,发展文化的其他问题也要求大大注意。对您,彼得·尼洛维奇 [41] ,这方面有大量需求。我不说其他同志了,他们都知道自己的部门、自己的任务。我在想,应该召集所有自己的下属单位,给他们讲一讲我们今天说的那些任务。可以全体召集或者分组召集,要看怎样做更好。
乌斯季诺夫:可能,我和斯米尔诺夫 [42] 同志一起召集全体防卫人员,同他们说一下我们的防卫事务。
吉洪诺夫:我将召集部长和副部长,同他们说一下所有这些问题。
鲁萨科夫:显然,应该盘点社会主义国家在这方面做的一切,然后向它们说出我们的建议,并提出同志式的劝告。
安德罗波夫:同志们,这一切都可以做,并且我想,你们要积极地做这些事情。有这样的建议,委托葛罗米柯、乌斯季诺夫、齐米亚宁同志总结我们在会上说的一切,并且关于反对帝国主义国家旨在激化国际局势的阴谋措施的建议。别拖延这些建议的准备,要把这些建议交给中央委员会。对此同意吗?
全体:同意。
安德罗波夫:请允许我们的会议至此结束。
РГАНИ,ф.89,оп.42,д.53,л.1-14
№25988 驻英使馆的情报:英国对待中英关系的态度及其趋向(1983年6月20日)
苏联驻英国大使馆
伦敦
第751号文
英国在对待中英关系问题上的态度及其趋向
(情报)
1983年上半年英中关系的发展总体上不是很顺畅。
去年9月撒切尔对中国的访问没能解决双方关系中的“棘手”问题——关于香港未来的地位问题和双边贸易不平衡日益加大的问题。
尽管访问后伦敦和撒切尔表示将继续努力,但保守党领导层在今年最初几个月在推动中英关系沿主要方向发展上没有取得什么明显的成果。
中共十二大后中国发生的事件令英国人无法相信:邓小平集团在稳定国内局势,其中包括各省局势方面取得了彻底胜利,他使军方从属于自己,普遍认为左派分子在军队中一直拥有强大影响。当地一些著名的汉学家都倾向于这样一种意见,认为中国逐渐形成了以邓小平的两位主要战友——国务院总理赵紫阳和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为核心的独立集团,这可能是中国领导层内新一轮党派斗争的结果。
在这种背景下,部分英国商人暂时不愿意同中国签订长期贸易合同,首先是因为英国在中国的投资无法得到英国政府方面的财政担保。这在很大程度上体现在双方接触的氛围上。4月,前商务部长考菲尔德在香港逗留期间特别强调增加英国私人资本参与的愿望,英国政府将努力在英中经济合作方案中予以明确。今年2月,北京决定放弃同英国签订总额为1亿英镑的对中国海军8艘军舰进行现代化改造的合同(提供“海标枪”导弹、雷达、作战指挥系统等),撒切尔在访问中国期间曾单独讨论过这份合同,这事件被看作是中国领导层内部存在政治纠纷的新证据,它挫伤了英国实业界中把中国看作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务实的伙伴的信心。
北京在对待苏联和美国态度中的一些新因素令英国人很警惕。当地许多汉学家认为伦敦官方事实上相信这样一种观点:中国不会成为西方反对苏联的“天然盟友”,有必要提醒中国从现有条件出发对自己的态度做某些改变。
目前,伦敦把自己的主要精力集中在“挟持”中国站在亲西方立场上,利用现今中国领导层的“实用主义”态度,保存对它的对外政治方针施加影响的渠道。
英国汉学中心,首先是现代中国研究所、牛津大学(圣安东尼学院、纳菲尔德学院、女王伊丽莎白学堂)最近几个月从新形势出发积极制定处理同中国关系的建议。
BBC的工作人员在最近同我们的几次交谈中承认,他们已得到建议,注意关于中国的正面材料,不要强调中英关系中的复杂问题,培养当地实业界对发展同中国关系的兴趣。
一些著名的汉学家承认,在英国汉学界出现了各种分工,围在撒切尔周围的,实质上是完成“政治指示”的那些汉学家的地位得到了提高,有针对性地营造关于有可能成为西方重要伙伴的中国的社会舆论。
近来当地的汉学家,其中包括现代中国研究所的汉学家表示,英国外交部提出这样一条路线——似乎不应该期待苏中关系因有某种“戏剧性”发展而经受“过度不安”。英国人积极看待就一些重要的国际问题同中国进行双边协商的前景,从今年4月起,就在欧共体的框架内进行。胡耀邦对罗马尼亚和南斯拉夫的访问在这里被评论为北京方面就一些涉及西方利益的重要政治问题对社会主义国家施加影响的“有益”尝试。近来,今年初赵紫阳访问非洲后,中国在对待发展中国家,其中包括非洲国家(向津巴布韦提供军用飞机,同安哥拉建立外交关系,同非洲人国民大会积极联系,等等)的态度上出现了一些新因素,对此,英国人不再大肆宣扬自己的关切。
与此同时,还应注意到一些亲近政府的政论家的言论,他们在秘密谋划在讨论一系列新的重要国际问题,其中包括亚洲核武器问题上把中国拉到西方一边的思想,包括在亚洲的核裁军问题上甚至可能会试图在中国的帮助下开展适用于远东的著名的“零点方案”。(例如,今年2月,女王学院教授Л.弗里德曼就表达过这个意见。我们还注意到,6月13日,我们在同中国社会科学院西欧研究所所长① [43] ——他是应现代中国研究所的邀请在伦敦访问的——会谈时谈到中国想改善同苏联关系的愿望是“真诚”的,阻碍这一进程的“主要原因”是苏联在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部署“SS 20”导弹。)
英国外交部代表,其中包括远东司司长М.艾利特,最近在同我们会谈过程中在评价英中关系前景时,强调出现了“新气象”。
他们的理由是,在邓小平集团推动的改革进程中中国的社会经济出现了进步,巩固了北京在国际舞台上的“实用主义”形象,以及在同西欧国家经济关系中的“开放”政策,展现了中国在其同美国关系复杂化的条件下努力发展同西欧国家关系的愿望。此时他们期待在6月召开的第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能通过“有利的”决定,允许积极发展英中关系。
在今年3月国务委员、对外贸易部部长和对外经济联络部长陈慕华访问英国后,这里开始谈关于重新燃起的期待——伦敦能够克服中英贸易衰落的迹象,尽管英国武器出口的前景变得黯淡。(1982年英国同中国的贸易额达到2.96亿英镑。1981年为2.98亿英镑,1980年为3.22亿英镑;1981—1982年英国贸易逆差从4600万英镑增加到9000万英镑。1982年同台湾的贸易额提高到4.6亿英镑,同香港的贸易额达到16.05亿英镑。见《海外贸易统计》1983年4月。)
今年5月,中国同英国石油公司率领的外国财团签订的第一个关于在南中国海和黄海这些被认为石油勘探前景较好的地区勘探石油的协议被看作是一项重大的成就。英国人更期待与中国合作在广东省(大亚湾)建设核电站,为此在今年4月还签订了一项专门协定。期待同英国公司的贸易额能从6亿英镑增长到10英镑。今年4月,英国电力系统设备公司同中国草签在中国南部建设两家核电站的协定,被认为是第二项成就。
双方互访也活跃起来(参见附件2)。继陈慕华访问英国后,卫生部部长崔月犁、冶金工业部部长李东冶、深圳特区代表团、海洋石油开采专家先后访问了英国。8月,中国石油工业部部长唐克的访问值得期待。英国能源大臣和负责贸易与工业事务的大臣打算访问中国。
未来几个月,中国将在曼彻斯特开设总领事馆,英国将在上海开设总领事馆,领事馆的主要任务之一是收集经济情报,推动英国公司和相应的中国组织进行联系(前驻北京大使馆商业参赞孟德惠被任命为总领事)。
近来,双方贸易联系的特点是,主要是在政府层面接触和在中国南方实施合作方案,广东也被包括在内。此时,英国观察家注意到,无论是英国,还是中国,在对待香港的态度问题上都出现了新变化。可以看出,在双方的大众传媒中香港主要是作为业务伙伴及中国和英国的中介被提到的。近来,英国人在回避讨论关于伦敦和北京在香港的主权归属问题上的分歧。
中国态度的积极变化被认为是北京同意英国人关于香港总督尤德参加公开谈判的意图(去年尤德两次返回伦敦同撒切尔进行专门商谈)。当地实业界代表指出,陈慕华访问英国后,看来双方彼此同意不再把精力耗费在主权问题上,而是从维护香港的“繁荣与稳定”出发,集中在有香港参加的双方经济合作中来。
伦敦现代中国研究所,包括英国外交部的专家们近来公开表示,英国承认中国对香港(包括两个殖民地领土)的主权是“不可避免的”,但指望能通过书面协议的形式要求中国在移交主权后切实保障英国在这块土地的利益。英国专家们,以及一些中国问题外交家,最近在同我们会谈时表示,看来,北京6月会议后,会提供这种保障。这是伦敦的理由,还应该指出,今年5月末尤德就谈过,他认为今年就香港问题达成双方都能接受的决定是可能的。
从我们同英国人的接触中,在外交使团内部形成一种印象:依靠伦敦和北京的相互呼应的措施,在香港问题上取得了进展。为此,双方极力避免彼此之间的政治摩擦。
英国人逐渐降低了中国人不可能接受的关于在香港的管理机构中保留英国人的地位的要求。看来似乎对英国先进技术经香港进入中国也持好感。
同时,中国积极发展同英国的经济往来,英国提出的几个关于香港的建议也被接受,这被看作是中国想消除同英国保守党领导层关系中分歧的表现。
英国政府中一位主要的保守党分子С.什拉姆在同我们谈及苏中关系问题时指出,英国人认为,北京恰恰是对英国保守党政府发展关系感兴趣,英国政策把中国的注意力由苏联转到了西方,并为中国增强自己在亚洲和发展中国家的势力提供了可能。
从最近我们同驻伦敦的中国外交家们的会谈中可以看出,他们对撒切尔获得6月选举的胜利给予积极评价。按照他们的意见,中国期待伦敦能表现出“极大的灵活性”和“理解中国对于改善同英国关系的努力”。
这样,尽管英中有关系比较复杂,双方对发展经济和政治合作继续表现出明显的兴趣。
不排除在双方都表现出积极推动双边关系意图的条件下,这种关系会随着时间的推迟而得到进一步的巩固。
АВПРФ,ф.0100,оп.70,п.309,д.21,л.5-10
1984年
№21961 苏共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委会议记录:恢复苏中友协活动的决定(1984年1月29日)
苏共边疆区委员会决定:
1.坚决贯彻和执行苏共中央《关于苏中友好协会各地分会工作》的决议。
2.定于今年2月15日在哈巴罗夫斯克市举行有社会团体、科技文化、企业单位、国营农场和驻军等各界人士参加的会议,讨论恢复苏中友协哈巴罗夫斯克分会的活动。区委宣传部部长В.М.萨利尼科夫将作主旨报告。
3.建议由阿穆尔河运局局长А.М.苏霍夫任边疆区苏中友协主席。
4.此次会议由苏共边疆区委宣传部(В.М.萨利尼科夫同志)和苏朝友协哈巴罗夫斯克分会(А.Г.季利琴科)负责筹备召开。
苏共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委员会书记
А.К.乔尔内
1984年1月29日
ГАХК,ф.п35,оп.111,д.48,л.3-4
№25990 拉古林的报告:澳门问题及苏联的立场(1984年7月21日)
副本
澳门通常被看作与香港类似的问题。(澳门——中国东南部的领土,位于中国南海岸边和珠江三角洲地区。由南端的澳门半岛和两个相邻的岛屿组成。总面积为16平方公里。人口超过40万人,其中中国人的比例超过98%,其余为葡萄牙人和其他来自欧洲的移民。官方语言是葡萄牙语。)中英签署了确定香港未来地位的协定之后,自然,会出现一个问题,即何时以何种方式解决澳门问题。澳门问题与香港问题的不同之处在于,从1974年开始,中华人民共和国与葡萄牙之间就这一问题从未出现过什么冲突。(截至1974年底,澳门的短期殖民地历史概述如下:1555—1557年间,在同意中国保持对澳门主权的同时,葡萄牙正式从中国当局中租借出这一地区,并建立了自己的行政机构。但是,1680年葡萄牙违反协定,在澳门委派了葡萄牙总督。1849年,葡萄牙政府宣布澳门从中国独立出去,而依据1887年葡萄牙强加给中国的议定书,葡萄牙获得了澳门地区的“永久管理”权。1940年,日本侵占了澳门。1945年日本战败后,澳门被归还给葡萄牙政府。1951年,澳门取得了葡萄牙“海外省”的地位。)1974年4月,推翻法西斯制度之后的葡萄牙新政府向中国方面表示,准备进行双边的会谈来确定澳门未来的地位。
但是,中国当局回避了明确而最终解决这一问题,他们同意在1975年阶段性地解决这一问题,根据这一解决办法,澳门成为了处于葡萄牙管理下的中国领土。葡萄牙新政府通过了承认所有“海外领地”的人民拥有独立和自决权的法律。根据葡萄牙1976年公布的关于管理澳门的“组织法”,澳门地区取得了行政、经济以及财政上的广泛自主权。
在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与葡萄牙建立外交关系时,1975年关于澳门是葡萄牙管理下的中国领土的特殊地位得到了确认。澳门总督阿尔梅达认为,澳门的这种特殊地位被看作是“最符合两国人民友好氛围的解决办法、是中葡社区生活的典范”(《亚洲周刊》1984年1月13日)。但是,澳门在行政上保持对资本主义国家的实际从属地位,本质上表明了在这一地区仍保存着殖民主义制度。
1984年年中,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部长助理周南宣称,澳门现在的地位是令人满意的,且不会成为中葡关系复杂化的原因,同时,中国领导人认为,在这一地区应当维持现状。他表示相信,既然像香港这样复杂的问题都能够找到使双方都可接受的解决办法,那么,“找到解决澳门问题的办法也不困难”(路透社1984年7月17日报道)。与1983年中方强调中华人民共和国不仅要恢复这一地区的主权,而且在彻底解决香港问题的同时恢复这一地区的管理权相比,这份声明说明,中华人民共和国在澳门问题立场上的一定变化。
周南的言论在某种程度上也说明,葡萄牙行政机构(总督阿尔梅达)深信,暂时“没有理由相信,香港新的行政管理计划会自动适用于澳门”,并且在中国方面把解决澳门问题当作头等大事之前,也没有理由会使北京首先要求改变澳门的现状。
由于通过了澳门总督坚持要求下的旨在增加澳门立法大会中的中国社区代表的新选举法,亲北京的澳门中国贸易总局局长发表了如下言论:“我们不想违反现状。我们希望考虑到所有派别和各个阶层居民的要求”(《远东经济评论》1984年5月17日),这些言论在某种程度上证明了北京对改变澳门的现状并不感兴趣。根据《远东经济评论》杂志社的观点,北京对通过的新选举法并未给予赞赏,因为中国地方社区更广泛地参加立法大会似乎会动摇澳门地区的稳定性,或者会“将北京领导人置于为难的境地”,因为按照地区现状来看,澳门的政治问题应当由北京和里斯本来直接解决。
澳门地区形成的局势使北京感到满意,在这一局势下,葡萄牙事实上承认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对澳门的主权,而葡萄牙行政机构在澳门的存在说明这一地区属于世界资本主义体系,北京则从中获得了实质性的好处。在澳门,大量的土地所有权、很多饭店和银行都属于中国,中华人民共和国通过澳门进行过境贸易,包括用来走私鸦片和其他商品的走私贸易,并且每年从中国人控制的商务、赌场、娱乐场所以及其他企业中获得大量的收入(根据1975—1983年的资料,这一时期内,中华人民共和国每年从澳门获得的收入大约为5000万美元)(《国外》1983年第35期)。也就是说,现在澳门对中国来说即使不是头等重要,但也是兑换外汇的稳定来源。显然,保持澳门地区的特殊地位首先是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经济利益的。
1978年12月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确定了实施旨在积极吸引和使用外国资本以及建立“经济特区”的“改革开放”政策。在众多的经济特区中,建立了毗邻澳门地区的珠海经济特区。
近几年内,在珠海经济特区进行的工业、商业以及住宅工程项目建设正飞速发展。珠海经济特区在1984年用于建设资本投资的总额大约为1.75亿美元,几乎超过了自建立珠海经济特区以来过去4年基本建设投资额的4倍。同时,这一年开始建设了10个大型的工业工程项目(1984年7月21日,新华社报道)。
不能把中国方面在澳门地区建立经济特区和现在强化这一地区的发展看作是偶然的。北京致力于从临近澳门的珠海特区中获得收益。最近几年,澳门同珠海之间经济的相互关系正在扩大,同澳门之间的联系被列入珠海经济特区活动的总计数字,成为其不可分割的一个功能。从这里可以得出结论,尽管澳门在行政和经济上仍然是资本主义国家管辖下的区域,但在“改革开放”政策和接近西方的背景下,它已经被北京广泛地利用。保留葡萄牙在澳门的行政机构,可以在符合北京政治和经济利益的前提下实现对澳门地区的广泛利用,这显然说明中国领导人不想很快彻底地解决澳门地区的领土问题。
近几年内,澳门总督阿尔梅达的行政机构正着手采取某些使澳门地区经济生活集约化的措施。比如,打算在其中的一个岛屿上建设深水港口;由西德顾问进行研究建设国际航空港的可行性;由英国“有线和无线公司”在澳门地区铺设现代化的电缆系统。近几年内,出口总额显著增长,住宅建设计划得以实现,年度预算中45%的财政开支被用于行政支出(《国外》1983年第35期)。假如葡萄牙政府相信,在最近几年内将会失去澳门,那么这些使澳门经济活跃的措施大概不会被实施。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长吴学谦也宣称,澳门问题仍然没有解决,但是当时机来临时,这一问题早晚会通过友好谈判的途径得到解决(1984年2月19日,新华社驻里斯本报道)。
据《里斯本报》报道,葡萄牙总理М.苏亚雷斯不久前曾说过,“澳门不会成为第二个香港”。注意到双方默认在可预见的未来不会解决澳门问题,可以得出结论,М.苏亚雷斯上述的言论意味着他相信,即便在彻底解决香港问题的情况下,也存在着保持澳门现状的可能性。或者,葡萄牙总理在自己的言语中所说的是这样一种可能性,即同香港相比,中葡双方在澳门问题上能更快更容易地达成双边协议。
苏联在澳门问题立场上的结论:
应当继续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对澳门的主权,支持旨在彻底消除澳门地区殖民主义残余的行动。应当在报纸阐述事实和有关澳门的事件,从客观新闻报道的角度正面评价中葡双方各自解决澳门问题的打算。考虑到最近一段时间内中华人民共和国和葡萄牙在维持澳门现状上的共同兴趣,出于政治上的考虑,显然,不应当批评延期解决澳门问题。
在中央报刊出版物的文章中,不应当强调有关中葡澳门条约的不平等问题。因为,首先,1974年以后,尤其是葡萄牙通过了承认其海外领地拥有独立自主权的法律后,这些条约失去了其本身的历史和政治意义;其次,为了不引起中国人发表中华人民共和国在中俄边界条约“不平等”问题上的观点。
为了苏联同葡萄牙进行对话,在对葡萄牙保持其在澳门地区的总督进行批评的时候,应当极其谨慎,因为葡萄牙并不否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对澳门地区的主权,也不坚持葡萄牙行政机构永久存在于澳门。
在官方报道中继续使用中国对澳门的称呼是合适的,必要的情况下顺便提提葡萄牙对澳门的称呼。
与此同时,在我们的学术出版物中可以将邓小平“一国两制”(以香港和澳门为例)的构想作为资产阶级趋同论的一种变种,以适当的形式来进行学术批判。
该材料由萨夫罗诺娃Е.И.准备。
中国对外政策研究室代理主任、
中国与欧美国家关系研究室室主任
Г.И.拉古林
АВПРФ,ф.0100,оп.71,п.314,д.20,л.114-120
№21960 乔尔内致苏共中央报告:哈巴罗夫斯克与中国恢复往来情况(1984年11月1日)
致苏共中央委员会:
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地方组织与中国边境省恢复往来的情况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直到1958年,边疆区各部门同毗邻的黑龙江省一直保持着友好交往,两地互换党、政、共青团代表团,地质专家、河运和铁路交通、林业等方面的代表团,还有旅游团。边疆区的边防部队和卫生保健部门给黑龙江省人民提供过各种援助,包括抗洪和救治病人。
1956—1958年边疆区有6个代表团访问黑龙江省,共36人,其中3个是党、政府和共青团代表团,另外3个是林业专家、阿穆尔河运局专家和苏中边境铁路委员会人员代表团。
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同黑龙江省没有互派过工会代表团。边疆区人员在黑龙江省访问时受到热情接待,参观了许多工厂、农业合作社和其他一些单位。
自1956年5月至1958年6月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向中国派出37个旅游团,共550人。
黑龙江省共有16个代表团访问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共142人。中国科学院一个研究阿穆尔河的综合考察团,共50人,一直沿江进行科学考察。
中国代表团访问了哈巴罗夫斯克、阿穆尔共青城、哈巴罗夫斯克和比金区、犹太自治州,参观了工业、农业、学校、幼儿园和文化单位。中国客人在哈巴罗夫斯克市出席了庆祝十月革命40周年的活动,参加了边疆区1957年第一届青年联欢节和共青城市委第4次全会为建城25周年举办的活动。
这一时期边疆区和黑龙江省的体育部门也建立了一定的联系,举行过足球、冰球、篮球友谊赛。哈巴罗夫斯克市排球队和田径队也访问过哈尔滨。
哈巴罗夫斯克、共青城和比罗比詹三地的地方志博物馆举办了苏中小学生画展、中国美术作品展、中国代表团礼品展。为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30周年,军区军官之家举办了电影节。边疆区电影院放映过中国电影,共青城一家剧院演出过13世纪中国戏剧家王实甫的《芙蓉亭》。边疆区图书社出版过一些介绍中国的图书。
1958年8月哈巴罗夫斯克市成立苏中友协分会,这是发展双方交流的重要事件。9月该市各界人士举行大会隆重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9周年。
1959年双方完成了在阿穆尔河流域的地质、经济、环境和水利的研究工作。这年6月黑龙江贸易代表团访问哈巴罗夫斯克。
1959年8月比金市各界与黑龙江省来访代表团举行友好晚会和体育比赛,中国旅游团第一次访问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到中国的旅游一直延续到1960年。1960年9月哈巴罗夫斯克举行边境地区贸易谈判。据统计,近3年来边贸增长4倍。1962年6月中国派一个15人组成的党政和新闻记者代表团访问哈巴罗夫斯克。
阿穆尔河运局人员也同黑龙江的同行保持着友好务实的关系。苏中河运联合委员会于1951年成立,委员会每年轮流在苏中两国举行会议,直到1957年委员会每年讨论河运问题和改善界河航运条件问题,并采取了双方均可接受的措施。
50年代双方进出口商品是通过船运交接的。1958—1959年运输量每年达10万吨(出口占60%,进口占40%),苏方船只占80%,中方船只占20%。自1962年起进出口贸易运输就中断了。
从中国文化大革命开始直到1977年,联合委员会未能定期开会,也没有解决任何问题。1970年的会议持续了5个半月,无果而终。1971—1972年的会议开了3个半月,连议程都没谈成。
1982—1984年阿穆尔河运人员同中方每年都有接触,联合委员会举行过3次会议,解决了一些问题,如讨论并批准航运工作计划,总结了双方执行决议的情况,还讨论了双方船只间发生的事故。
1963年在双方对界河进行联合考察时,苏方应中方三个县中苏友协分会的邀请访问了阿穆尔河和乌苏里江沿岸的三个地方。
这三个县友协的领导在谈话时说,以前中苏边界地区的人民来往密切,“恢复交往就好了”。
在1983—1984年联合委员会召开的会议上,中方表示愿意发展双方河运人员的交往,并建议阿穆尔河运局与黑龙江河运局交换体育代表队。
1984年中方正式建议交换河运专家代表团,这年联合委员会最后一次开会时,中方一再表示希望黑龙江和阿穆尔河运局担负起外贸货物运输。
远东铁路局的格罗捷科沃边境站与黑龙江省铁路员工也有过合作,有蓬勃发展的时期,也有过低落。
最近几年,合作中出现新的情况。从1981年开始,双方恢复业务函件往来,边境铁路联合委员会也开始定期开会。
边境铁路联合委员会开会要解决执行边界铁路协定和客运行李和货物出现的问题,会议轮流在两国举行,1981年在哈巴罗夫斯克召开,1982年在哈尔滨召开。会议基本上是在求实的气氛中进行的。目前铁路外贸货物运输量有所增长,1984年与1983年相比,中国向苏联的出口增加一倍。
目前边境站格罗捷克沃和绥芬河之间关系基本正常,两站站长每月会晤一次,解决日常工作中出现的问题和货物交接中出现的困难。
1984年中方铁路员工向远东铁路局员工祝贺新年,表示愿继续开展合作,加强友谊。
根据苏联部长会议1957年9月26日决议,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捕鱼和消费合作社联盟从1958年同黑龙江省贸易公司开展边境贸易。最后一份合同是1965年6月签订的,为期5年(从1958—1965年共签7个合同),双方人员核对收支的最后一次会议是1970年8月15日至9月15日在哈巴罗夫斯克举行的。1970年12月边疆区捕鱼和消费合作社联盟对黑龙江的出口就中止了。
边疆区捕鱼和消费合作社联盟出口的商品是:水桶、盆、铁锹、大镰刀、炉灶铸件、洗衣皂、制箍用铁、马拉式割草机、缝纫机、手表、木材等。进口的食品有肉罐头、苹果、西红柿酱、菠萝、西瓜、果酱、酸黄瓜、醋渍蘑菇、淀粉,还有纺织品、鞋、家具、瓷器、建筑材料等。
1960—1968年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与中国的边贸进出口基本持平,具体数额是:
1960年——214.7万外汇卢布
1961年——94.3万外汇卢布
1962年——107.1万外汇卢布
1963年——201.5万外汇卢布
1964年——112.8万外汇卢布
1965年——88.7万外汇卢布
1966年——199.8万外汇卢布
1967年——19.2万外汇卢布
1968年——15.6万外汇卢布
按1958—1965年签订的合同,边疆区捕鱼和消费合作社联盟与黑龙江贸易公司贸易总额为1043.7万外汇卢布。
根据苏联部长会议1982年2月23日的决定,1983年哈巴罗夫斯克成立了全苏远东外贸处分理处,负责赤塔州、阿穆尔州、哈巴罗夫斯克州、滨海边疆区与黑龙江、内蒙古自治区的边贸业务。哈巴罗夫斯克分理处行政隶属纳霍德卡全苏远东外贸处。
根据苏联外贸部与中国对外经济联系和贸易部1982年4月16日关于恢复两国贸易的换文,1983年10月至1984年9月,同黑龙江省和内蒙古自治区贸易公司举行过3次谈判,10次工作会晤。1983年3月会谈在中国举行,此后几次会谈是在外贝加尔斯克边境站、格罗捷科沃边境站和纳霍德卡举行的。
谈判商定了换货清单、供货条件和贸易额,签订了总额为277.94万外汇卢布的合同。
1983年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向中国出口下列商品:水桶、锌皮水桶、“比留萨”牌冰箱,“伊日Ю4к”牌和“明斯克”牌摩托车、打字机、照相机、窗用玻璃、400号硅酸盐、水泥、锯木、造纸木材、煅烧纯碱、尿素、硝基安福钾、冷冻鱼,总额88.48万外汇卢布。需要说明的是,有些出售的商品不是剩余产品,而是为满足边贸需要专门储备的商品。
中方出口的商品是红烧猪肉、花生、酱油、糖果、皮帽、暖水瓶、毛毯、毛巾和纺织品,总额89.93万外汇卢布。
1984年前10个月,出口商品177.775万外汇卢布,进口商品190万外汇卢布。
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进出口额是:
1983年——167.81万外汇卢布
1984年——367.775万外汇卢布
1984年中国贸易公司以及从事边贸的厂家希望全苏远东外贸处签订价值5000万外汇卢布的进出口合同。目前中国公司已提出明年进出口货单,价值约4000万—4500万外汇卢布。
苏方通过边贸进一步满足了远东居民对日用品和食品的需求。但在实施中也有一些困难。出口商品不能保证及时供货,消费合作社联盟没有边贸出口计划,这大大影响了供货。
1983—1984年,作为例外并经苏联财政部同意,全苏远东外贸处按零售价,而非批发价,与边疆区厂家对出口商品进行结算,从而严重影响了出口效率,不能向中国提供对方所需的商品。中国贸易公司购买的电冰箱、摩托车、打字机、汽艇等商品在使用期间需维修或更换零部件。但全苏远东外贸处和消费合作社联盟因没有储备,不能提供零部件。
为进一步同中国发展和完善边贸,外贸部应批准《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展边境贸易规定》,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部长会议应根据其掌握的资源以及共和国贸易部和消费合作社联盟市场储备,统一制订年度边贸出口计划;赋予边疆区利用自己的资源并根据中方的需要,制订出口年度计划的权力;允许边疆区境内企业,不论其部门归属,在获得相应部的同意后,可从事边境贸易;除消费合作社外,其他商贸单位也应列入边贸行列。
最近一个时期中方人员不只一次向苏方边防代表提出希望发展边境交往。对方多次转达了恢复各级,包括某些镇县之间的贸易往来,并期待我方贸易部门的答复。
为了表示大规模开展边贸的愿望,中方多次邀我边防代表参观专门组织的商品展览会、日用品商店和食品商店。
为了同苏联开展边境贸易,中方在哈尔滨和呼和浩特专门成立了贸易公司,并在绥芬河与满洲里设立了分公司。
与此同时,中方积极开展活动,谋求与各地友协建立联系。
据我们观察,中方发展边境交往的目的是,加快解决中国东北地区迫切的经济问题,并不涉及对苏联的基本政策。
有鉴于此,有领导地开展边境地区的交往,从长远角度看对两国关系可以产生积极影响,中国居民也能对发展苏中贸易发挥一定作用。同时,边境贸易有助于改善我远东地区商品匮乏的状况。
开展民间组织、文体等方面的交往应有计划地进行,不宜匆忙,应谨慎从事,并保持高度警惕。
苏共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委员会第一书记
А.К.乔尔内
1984年11月1日
ГАХК,ф.п35,оп.111,д.196,л.19-38
№21962 萨利尼科夫致乔尔内报告:黑龙江中苏友协代表团来访情况(1984年11月12日)
致苏共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委书记
А.К.乔尔内同志:
关于中国黑龙江省中苏友协代表团在哈巴罗夫斯克市访问情况
在十月社会主义革命67周年之际,应哈巴罗夫斯克苏中友协邀请,中国黑龙江省中苏友协代表团于1984年11月4—5日访问哈巴罗夫斯克。代表团团长——省友协顾问陈剑飞,副团长——省友协会长、省外办主任王耀臣,代表团团员——友协理事、黑龙江大学副教授孙梦彪(СуньМэнбяо),友协理事、省社科院工作人员徐景学(СюйЦэинсюе),省外办处长兼翻译李广(ЛиГуан)。
根据苏共边疆区区委办公厅批准的日程,安排代表团游览了哈巴罗夫斯克市容,参观了奥尔忠尼启泽工厂的技术检修厂、边疆区医院、铁道工程学院、“东方”缝纫厂、“苏联五十年”通用电缆厂、第30中学、地方志博物馆,会见了哈巴罗夫斯克苏朝友协和苏中友协积极分子。
应代表团请求,对哈巴罗夫斯克市苏维埃执委会主席А.С.潘琴科同志进行了礼节性拜会,王耀臣会长、孙梦彪副教授会见了哈巴罗夫斯克师范学院院长В.В.罗曼诺夫同志及其副手。所有会见从形式到内容都安排得很好,符合党和政府对中国总的政策精神。
中国客人所到之处洋溢着友好气氛,主人认真介绍情况,强调苏联人民愿与中国人民真诚友好,详细介绍了党和政府关心提高人民的福利。在边疆区医院同住院病人М.С.切坎的会见给客人留下深刻印象。切坎原是哈巴罗夫斯克造船厂工人,现已退休,曾参加过解放东北的战争。代表团团长对切坎同志表示由衷的感谢。
在参观过程中,中国客人欣然接受了各单位的纪念品:边疆区医院——介绍该医院的画册,铁道工程学院——相册和该学院画册、徽章,“东方”缝纫厂——便帽、桌布,通用电缆厂——哈巴罗夫斯克胸徽、工厂介绍画册,第30中学——儿童画册,市苏维埃执委会——哈巴罗夫斯克画册、糖果、香槟酒,哈巴罗夫斯克苏中友协——哈巴罗夫斯克全景画和电动刮须刀。
中国客人回赠的纪念品是葡萄酒、果汁、老虎油、石膏制的陈设品。
代表团团员开始时有些拘谨,第二天就放松了,提了许多问题,他们最感兴趣的是劳动群众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工资待遇、医疗制度、妇女的福利、政府部门和社会团体的职权范围、处理各种矛盾的方法,包括党政领导之间的矛盾。
在参观过程中客人还提了一些专门问题。在参观通用电缆厂时询问该厂工程技术人员数量,他们的研究工作和新技术应用情况,该厂隶属哪个部门,有没有自主营销权。在奥尔忠尼启泽厂的技术检修厂询问了该厂生产能力,石油的来源。在会见远东地质勘察公司总经理В.Б.希哈诺夫时,客人试图了解列宁斯科耶地区地下是否有石油,他们说,提此问题是因为黑龙江省松辽地区发现了石油。
应该指出的是,代表团成员在讲话时多次表示希望恢复和发展中苏两国人民的友谊。
同时也应指出,不论是正式讲话还是私下交谈,中方都没有谴责美国的政策和日本政府的军国主义方针。“日本侵略者”这几个字在代表团团长宣读的贺词里使用过,这是对方为庆祝十月革命67周年给边疆区苏中友协的贺信,另一次是在友谊之家讲话时使用过。
代表团成员的谈话没有涉及政治问题、国际问题,没有涉及两国关系正常化问题,他们讲得最多的是,黑龙江省与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应该开展交往,黑龙江省和其他各省在这方面有很大自主权。他们自己交谈时提到布拉戈维申斯克、哈巴罗夫斯克、符拉迪沃斯托克,都用中国名字,与苏方人员交谈时,都叫苏联用的名字。
代表团成员在提出交往建议时,一再表示甚至“显示”他们协会有权就合作签署任何协定,并且问:为什么你们自己不能做决定呢?我们向中国客人说明:对于与外国建立关系问题,全苏各地是有一定程序的,中方的建议可正式向苏联对外友好和文化协会联合会中央理事会提出。
从交谈中得知,代表团团长陈剑飞曾任黑龙江省政府副主席,“文革”中遭迫害,在八路军当过兵,1967年随阿穆尔河水资源考察联合委员会代表团访问过哈巴罗夫斯克,退休后任省友协顾问。据他说,顾问制度是新建的,目的是填补因“文革”造成的干部空缺,顾问制度是临时性的,各地年轻领导干部成长起来以后,这个制度使命就结束了。顾问人选由上级党的领导机关提名,陈是黑龙江省委提名的。
在正式讲话和交谈时,陈剑飞向苏联同志祝贺十月革命节,祝愿取得新的成就,表示中国人民热切希望与苏联友好相处。在与苏朝友协和苏中友协积极分子会见时,陈讲话说,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在反对日本侵略者和新中国建设中苏联提供的援助。
代表团副团长王耀臣比团长活跃,他曾在苏联留学。1983年访问过莫斯科。他在讲话中积极宣传中国的“门户开放政策”,从他们的介绍看,这个政策就是放开对外交往。
据翻译李广说,代表团成员在文革时期都不同形式受到迫害,他自己曾被戴上苏联特务的帽子坐牢1年,劳改6年。
除团长外,其他人都会俄语,对苏联文化艺术、科技、历史书籍兴趣很大。
告别时,代表团团长和全体团员对热情友好的接待表示感谢,并邀苏方回访。在告别晚宴上,代表团团长对广播电台记者称赞苏联人民对代表团热情友好,并说对美丽盛装的哈巴罗夫斯克以及这里的人民印象很好,他回去后一定要向别人介绍。他感到遗憾的是,由于时间不够,没能看更多东西,还有许多问题没有问。
中国客人还说,中苏两国人民的友谊有深厚基础,而会见、交谈和参观一定为双方新的更有成效的合作、为巩固友好睦邻关系揭开新的一页。
中国代表团提出一项建议:双方联合投资在黑龙江省建铁路、煤矿,改造牡丹江冶金厂,扩大边贸和增加商品品种,中国提供劳力在苏联伐木,交换体育代表团、旅游团,高校之间开展交流。在拜访市苏维埃执委会主席时,代表团建议黑龙江省和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哈尔滨和哈巴罗夫斯克市结成友好省区和友好市。
苏共边疆区区委就中国代表团访问哈巴罗夫斯克召开了总结会。
苏共边疆区区委宣传部部长
В.萨利尼科夫
1984年11月12日
ГАХК,ф.п35,оп.111,д.170,л.99-105
№25991 驻联合国及其他国际组织代表处的报告:澳门回归问题谈判(1986年11月27日)
苏联驻联合国分部及常驻日内瓦其他国际组织代表处
1986年11月27日
第5500号文
文本第7份
副本
葡中就澳门问题进行的谈判
(对西方报纸材料进行的观察分析)
1986年11月27日
1986年10月22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同葡萄牙进行第三轮谈判的结果,使双方就澳门问题达成了广泛的协议。为了对协议草案进行详细的讨论,成立了一个工作小组。根据新闻报道,双方取得了重大进展。
正如当地的观察家们所认为的,很有可能的是,澳门转交给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存在困难,因为不论是葡萄牙还是中国都对此感兴趣。澳门对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来说是“特洛伊木马”,它可以使中国商品渗透到欧洲市场。葡萄牙从自身出发,意识到了自己的主要困难,这些困难存在于保持葡萄牙在澳门的文化和语言以及保证生活在澳门的少数葡萄牙居民的权利。葡萄牙准备在离开澳门后,给中华人民共和国提供帮助以实施众多的社会、文化计划,另据葡萄牙当局代表的发言,生活在澳门的葡萄牙公民的权利将会得到完全的维护。但是,当地居民中的葡萄牙人对这些声明持怀疑态度,正如当地观察家们所指出的,他们已经在做离开的准备。
至于澳门的经济前景,那么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可以将澳门从赌博工业设施中心转变为商业和经济中心。最近几年澳门的旅游业发展迅速:每年约有600万外国游客来澳门旅游,而在1962年仅有25万游客。而最有利的是这样一个事实:更多的外国银行都在澳门开设了自己的分部。今年(1986年)就有来自日本、美国、欧洲、中国内地和香港的25家银行在澳门开业。在寻找国外资本方面,中华人民共和国致力于扩大自己同资本主义国家的联系,中国对澳门的关系政策就是这种努力的一个证据。为了将澳门的发展同中国大陆的发展结合起来,中国支持在澳门建设深水港口。与此相连的是,应当指出,中国在距澳门不远的地方建立了包括珠海在内的经济特区,在这些特区内外国资本获得了大量的特许权。距香港较近也促使了外国贷款和技术的引入。
因此,澳门拥有非常有利的地理位置,根据西方观察家的观点,20年以后,澳门将同香港以及广东一起成为中国、亚洲以至于太平洋地区的重要发展中心。
АВПРФ,ф.0100,оп.73,п.322,д.9,л.70-71
1987年
№25869 卢金的报告:就政治解决柬埔寨问题举行会谈(1987年12月16日)
关于我们就柬埔寨问题发出的倡议
我认为,应当提出如下建议: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特别代表应当就柬埔寨问题定期举行会谈。
在现代的局势下,这种会谈对我们会有一系列的好处。
首先,这些定期会谈会加强我们在政治解决柬埔寨问题上的积极作用;第二,这些会谈会同相关的外部主要力量建立进行磋商的渠道;第三,事实上会形成今后就柬埔寨问题召开国际会议的机制;第四,法国会积极起来(法国在该问题上可以起到非常有益的建设性的作用);第五,这些会谈在客观上会对那些希望阻止和平解决柬埔寨问题的所有人(首先是中国人)施加压力。
这些会谈可以在巴黎举行,最初可以是非正式的,在较低的级别上进行。经五大国协调一致可以邀请直接参与冲突的各方代表参加会谈,以便得到信息。
В.卢金 [44]
1987年12月16日
ГАРФ,ф.10026,оп.4,д.2867,л.1
1988年
№25941 沃罗比约夫与李凤林会谈记录:苏联要求中国关注越南的照会 [45] (1988年3月30日)
与中国驻苏大使馆临时代办李凤林的会谈记录
1988年3月30日
我提请中国外交官注意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外交部在今年3月26日的照会,该照会确认了同中国就斯普拉特利群岛 [46] 进行谈判的建议,并且直到现在仍然反对使用武力。越方的这一措施被看做是积极的。我说,解决争议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使用进行对话的政治手段,无论面临什么样的困难。
李凤林开始表达如下看法:在属于自己的斯普拉特利群岛的问题上,中国的立场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发生变化。在1975年之前,无论是公开,还是在进行的各类接触中,其中包括在进行的最高级别的接触中,越南方面都无条件地同意中国的立场。关于这一点有许多文件为证。但是,在解放南越的战争胜利结束之后,越南领导人的立场完全发生了转变。当越南经济恶化,或者出现政治困难的时候,河内就时不时地就南中国海的所属问题发出鼓噪。现在看起来是在鼓吹他们的“超级爱国主义”情绪。
李凤林接着说,我们也注意到,从1970年下半年开始,关于斯普拉特利群岛所属的注解从苏联的地图上消失了。苏联报刊的论调在总体上给人的印象是,苏联完全支持违背了自己立场的越南关于斯普拉特利群岛所属的立场。因此,无论是在这里,在莫斯科,还是在北京都会对这一问题进行仔细的研究。
李凤林承认,坦率地说,最近几天,中国驻苏大使馆从中央得到指示,把苏联关于这一问题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漏地转达了”。李凤林说:“我们注意到,苏联没有就支持我们的立场发表声明。”当然,苏联国内对这些事件的阐述不能被看作是与苏中关系无关的。李凤林指出,目前大使馆把苏联的立场看作是“有节制的,在某种程度上倾向于越南的”。
关于中国和越南就这些岛屿进行谈判的问题,他在尽力援引如下的话,就是说苏联拒绝同日本就千岛群岛进行谈判。
对此我回答说,苏联现在不反对同日本就这一问题交换意见,双方的立场相距甚远这是另一回事。我强调说,我们相信,避免在斯普拉特利群岛的问题上发生冲突非常重要,而这次越南刚好就这一问题提出了建议,因此我们会对他们予以支持。
李凤林说,中国不愿被卷入东南亚的大规模冲突,因为这不符合它的利益。
В.Я.沃罗比约夫 [47]
АВПРФ,ф.0100,оп.75,д.3,л.53-55
№25863 外交部亚洲司的报告:印度支那各国与中国对柬埔寨问题的态度(1988年5月4日)
关于印度支那各国和中国对解决柬埔寨问题的态度
(情报)
一、解决问题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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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一致认为,必须寻找政治解决柬埔寨问题的途径,单单使用军事手段是不能够解决问题的。他们都同意,比较能够令人接受的解决问题的形式是实现民族和解,但是在这一问题上中国仍然坚持认为,事先必须使越南撤出军队,并以民主柬埔寨联合政府提出的八项条款为基础来和平解决问题。
二、解决柬埔寨问题的参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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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不反对让柬埔寨四方都参与政治调节进程的想法。但在这一问题上中国坚持强调西哈努克在这一进程中的领导作用,反对波尔布特及其亲信参与政治谈判和未来建立的政府,并建议让乔森潘担任“红色高棉”的代表。印度支那各方也没有确定西哈努克的具体地位,没有公开具体说明愿意同“红色高棉”中的哪位领导人进行接触,没有断然反对波尔布特及其亲信参与政治解决的进程以及柬埔寨未来的政治活动。各方都对宋双的作用默不作声。
三、柬埔寨各方对政治谈判进程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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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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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原文如此。刘述卿时任中国外交部副部长。——编注
关于对“鸡尾酒会谈”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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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在这一问题上唯一的共同点是:印度支那各方和中国认为,柬埔寨的四个派别应当参加政治谈判的进程,至于某一阶段进行谈判的形式、时间和与会代表的组成等问题,各方的看法存在重大差别。各方对“鸡尾酒会谈”的态度事实上与此类似,各方在形式上不反对进行这样的会谈,但是印度支那国家赞同在第一阶段的会谈中进行的对话中按照1∶1的方式进行(也就是柬埔寨人民共和国西哈努克要么是作为民主柬埔寨联合政府三方集团的代表,要么仅仅是自己派别的代表),而中国坚持按照1∶3加越南的方式进行(也就是,柬埔寨人民共和国同民主柬埔寨联合政府的三个派别,而且其中的每一方都可以作为平等的参与者同直接参与冲突的另一方越南进行谈判)。
四、越南从柬埔寨撤出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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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同意,必须使越南从柬埔寨撤出自己的军队,但是印度支那方面认为这是政治调解进程的组成部分,同其他的因素紧密相连,并希望把这一进程同“红色高棉”同时解散自己的军队联系起来,而中国方面把越南撤军看作是一个前提条件,是真正开始政治进程之前不可接受的。
五、国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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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关于联合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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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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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双方不反对建立四方联合政府,也不反对联合政府由西哈努克领导,但是印度支那国家认为,联合政府将在全面的选举之后建立,而在此之前,联合应当以现今的政权为基础发挥功能,但中国坚持越南要事先撤出军队,柬埔寨人民共和国解散,各派代表在平等的基础上建立联合政府,而在此之后进行全面的选举。
七、柬埔寨的政治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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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各方都支持在将来建立一个独立、中立而不结盟的柬埔寨,但是各方都有自己的目的,都倾向于不公开宣布自己的目的。
八、关于国际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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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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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和印度支那国家在如下问题上的看法一致:应当为柬埔寨各方达成的协议提供国际保障。
现在围绕柬埔寨问题形成了如下共识:未来解决柬埔寨问题也应寻找政治解决问题的途径。无论是印度支那国家,还是中国的立场中都有一些共同点,尽管每一方的立场中都有自己独特的一些内容。这些共同点是:
——承认柬埔寨人民民族自决的权利,在没有外来干涉的情况下自己解决国内事务的权利;
——同意柬埔寨互相敌对的四个集团参加柬埔寨问题的解决进程;
——同意按照民族和解的思想,以某种形式让西哈努克回国的可能性;
——认识到越南从柬埔寨人民共和国撤军的必要性;
——在某种程度上反对波尔布特及其亲信再次掌握政权的可能性;
——希望为将来就实现民族和解和政治解决问题而签署的协议提供国际保障。
主要矛盾是由于中国人提出的如下要求引起的:在保留民主柬埔寨联合政府的情况下解散柬埔寨人民共和国的政治结构,民主柬埔寨联合政府同越南直接进行谈判。
印度支那朋友们认为自己的任务是保持柬埔寨人民共和国现存的制度以及越南与柬埔寨之间的“特殊关系”,哪怕是在形式上做出某些变更和精简。对于越南来说,解决柬埔寨问题的关键是防止其敌对的政权在柬埔寨复辟。同时。印度支那国家领导人明白,不考虑中国的利益是不可能最终达成解决方案的。在此方面不应完全忽视如下事实:越南同志认为,前不久他们能提出的解决柬埔寨问题的方案是乐观的,能够使越南与中国在最短的时间内实现关系正常化,并考虑到了中国所作出的一定的让步(当然,“红色高棉”也作了让步)。
中国所采取的立场的基础是,企图继续和依靠与苏联合作的印度支那三方联盟加强关系。北京把这样的统一看作是扩大自己在该地区影响的主要障碍。中国领导人的考虑是,一些客观条件,其中包括“红色高棉”在事实上完全从属于北京,使得在没有北京参与的情况下很难解决柬埔寨问题,并企图保障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主导作用。中国方面的考虑是,提出自己强硬的解决条件,其中包括在不拒绝民主柬埔寨联合政府八项条款的同时,支持西哈努克和乔森潘提出的四项条款。但是中国仍然被迫考虑到印度支那半岛的现实,近来在他们的立场中可以发现上述一些积极的因素,比如,中国已经不再坚持强调要把越南从柬埔寨人民共和国完全撤军作为西哈努克与洪森开始进行对话的前提和先决条件,他们同意只有政治途径才能解决问题,他们也赞同在西哈努克领导的联合政府中任何一个集团,其中包括“红色高棉”都不能占据主导地位,甚至承认,在解决柬埔寨问题的过程中考虑到越南利益的必要性。
苏联外交部亚洲社会主义国家司
1988年5月4日
ГАРФ,ф.10026,оп.4,д.2802,л.166-180
№25870 外交部太平洋和东南亚司的报告:在亚太地区扩大合作的可能性(1988年6月6日)
关于苏联在亚太地区扩大经济合作若干问题及可能的方向(根据苏联外交部1988年3月30—31日工作会议材料:《苏联对亚太地区政策的迫切问题》)
近年来亚太地区在国际关系体系中的作用增强了,其原因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亚太地区各国在科技和经济领域取得了一些成功。日本在工业生产领域占据了第二的位置,新兴工业国家(韩国、台湾、香港、新加坡)的经济在整个70年代(6%—12%的发展速度),特别是在80年代都高速发展,中国和东盟国家也进入工业化迅速发展的时期…… [48]
顺利扩大苏联在亚太地区的经贸合作完全符合苏联的利益,可以加速苏联社会经济的发展,促进戈尔巴乔夫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和德里提出的保障亚太地区和平与安全纲领的实现。
阻碍苏联积极加入亚太地区国际劳动分工的主要原因在于苏联东部地区社会经济的性质及其发展的水平较低。现有的部门管理机制看起来不能消除亚太地区各国的迅猛发展与苏联远东地区经济停滞局面的巨大差距。1987年8月19日通过的远东经济区综合生产力长远发展纲要需要对其发展战略进行根本改革,并且没有考虑到地缘的、自然条件的、人文的和国际政治的现实。在制定纲要的经济部分的内容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苏联远东地区在国际经济联系中的前景和意义,事实上指定其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充当不仅向亚太地区发达国家,而且向发展中国家出售原料的角色。事实上把同远东经济区发展贸易的优先权赋予了日本,甚至没有提到新兴工业国家和东盟,而这些国家则是苏联在亚太地区扩大经济合作的潜在国家。纲要中没有预测到在亚太市场的发展,因此建议苏联远东地区在20世纪末、21世纪初生产这类出口的商品。由于亚太地区一些国家,首先是日本,它们的经济正在向高科技和节约能源的技术型转移,因而从苏联进口传统原料和能源的需求在降低。
在苏联外交部就苏联对亚太地区一些迫切的政策问题召开的工作会议中提出了如下看法:在制定国家发展纲要的时候必须考虑到在远东经济区建立致力于同亚太国家发展经济联系的大型的试验区的可能性。要进行这类实验不能不制定和通过一系列法律文件,无论是同合作的国家之间,还是同国外的私人资本之间,贸易机构之间进行联系的相互规则都要与全联盟的规则有实质性的区别。远东经济区和全联盟相关部门之间的关系将完全建立在经济基础上。
在远东地区进行这样的大规模的经济实验是一项非常迫切的任务,因为这一地区是较为落后的地区之一,无论从社会经济的角度来说,还是处于政治战略的考虑,加快远东地区的发展都是必需的。远东地区远远落后于苏联的中央地区,其民族成分相对单一。这在客观上使得更加易于进行试验,因此可能出现的一些暂时的消极的社会影响将不会非常尖锐,相对于我国的其他边境地区而言,出现离心倾向的危险要小一些。
与会者指出,亚太地区明显出现了一种趋势,在这种情况下国家威望的提高在很大程度上开始不取决于军事力量,而取决于其科技和经济发展。其原因在于日本、新兴工业国家、中国以及亚太地区其他国家在该地区影响力的增长。在此问题上与会者表现出了对苏联在该地区的地位不断被削弱的担忧。这与我们同亚太地区的国家进行经济合作的速度以及顺利的程度有关,要考虑到,地区一体化进程的快速发展使得苏联融入这一进程一年比一年困难。
会议上提出了明确确定我们在亚太地区安全的优先方面,使苏联在这一地区有足够合理的军事存在,但不要过于明显,不要妨碍远东地区社会经济潜力的增长,同时要加强信任,扩大苏联与亚太地区所有国家的经济合作。
其中的一项主要任务是,要积极努力,一方面改善我们同中国的关系,另一方面不允许苏联与中国经济力量的对比发生变化,这可能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会上还提出了如下看法:必须采取措施,降低苏中边界军事对抗的程度,把精力集中在与中国相邻的国家的经济发展上,使两国经济能够相互依赖,这是某些军事决议所难以消除的。对于苏联远东地区参与中国东北边疆地区社会经济发展纲要的实施,中国方面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前不久就两国政府间签署“苏联加盟共和国、州和一些部门同中国的一些省市建立经贸关系”的协议的谈判也证明了这一点。现在正在研究关于在苏联建立生产保温设备的合资企业问题以及在中国建立纤维素联合加工厂等相关问题。在外交部参加会议的代表强调说,在这些方面必须更加积极地同中国进行合作。并提出了一些比较有前景的项目,比如建设从萨哈林 [49] 到北京的燃气管道,途经符拉迪沃斯托克 [50] 、布拉戈维申斯克 [51] ,年输送20亿—30亿卢布的燃气,在阿穆尔河建造功率为50亿千瓦时的水电站,在中国建立合资的船舶修理企业,对发动机、空气压缩机以及其他的设备进行维修。
会议着重强调,必须克服与新兴工业国家,其中包括与韩国发展经贸关系中的消极因素,韩国是我们在亚太地区最为重要的贸易伙伴之一。欧洲的一些社会主义国家已经开始与韩国建立直接的联系,有理由认为,这一进程是不可逆转的,尽管北朝鲜人会有一些消极的反应。匈牙利和波兰已经同韩国互换了贸易代表;民主德国的贸易部门同韩国的20多家公司保持着联系,其中两家公司已经获得准许在柏林开设代表处,尽管没有给予它们正式的地位,韩国的一些公司经常参加在柏林举办的展览会。苏联同韩国的贸易额大约为800万美元。韩国的一些企业家曾多次表示,希望同苏联建立直接的贸易联系。比如,为此目的韩国企业家联合会会长朴永元通过希腊驻日本大使(兼驻韩国大使)在今年3月份对莫斯科进行了访问,并表明了他们的这些意愿。
首尔对苏联参加经济技术合作国际会议的积极态度就证明了他们愿意与苏联发展经济合作。1987年10月,在首尔召开的经济技术合作能源和矿产论坛上,韩国代表对苏联代表——苏联科学院主席团成员М.А.斯特里科维奇的报告《关于苏联能源的发展状况以及在该领域与亚太国家进行合作的前景》表现出了巨大兴趣。斯特里科维奇同志认为,韩国方面做出了积极回应,具体向我们提出来关于把计划敷设通往北京的燃气管道延伸到首尔或者韩国东南沿岸,并通过第三国同韩国建立合资企业。
我们认为,考虑到欧洲社会主义国家同韩国建立的关系,我们没有理由过于担心由于苏联与韩国贸易关系的积极发展而使苏朝关系恶化,至少在苏联与韩国的直接贸易额低于中国与韩国的贸易额之前不会恶化,1987年中国与韩国的贸易额(主要通过日本、香港和澳门)已经达到了30亿美元。
在外交部工作会议上指出,吸引国外对苏联远东经济区进行投资的较为有效的形式是在该地区建立经济特区。
因此特地表示,希望能够重视日本东邦生命保险公司董事长太田清藏提出的设立苏日土地企业的建议。预计苏联方面提供其与中国和朝鲜接壤的一块面积为100平方公里的土地,租期60年,在此期间日本方面提供大约40亿卢布,用于建设国际机场、电视发射中心、海港、国际贸易中心设施等。该土地企业将向国外公司和苏日合资企业出租上述地段,并占有10%的股份,其收入应占日方投资的8%。
实施太田清藏提出的计划,以及建立其他的特区在原则上能够促进苏联远东地区社会经济发展计划的完成,有助于苏联积极地参与亚太地区的经济合作。
无论是在双边的基础上,还是在多边的基础上扩大苏联在亚太地区的经济和贸易合作,都将会使我们今后更加努力地加入亚太地区的经济活动。在此方面迈出的重要一步就是今年3月份建立的苏联亚太经济合作委员会(苏联科学院世界经济与国际关系研究所所长Е.М.普里马科夫院士被选为主席),委员会成员中有政府代表、对外经济部门代表、社会研究机构的代表。
苏联亚太经济合作委员会的建立,使得苏联可以更加积极地参加太平洋经济合作会议这一较有威望的地区组织的活动。以Е.М.普里马科夫为首的苏联代表以“客人”的身份参加了太平洋经济合作会议第6次会议(1988年5月17—20日在大阪召开)。这是可以接受的,是苏共中央总书记戈尔巴乔夫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谈论的一些想法的具体实践,是政治新思维的表现。与会的苏联代表同中国、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泰国、马来西亚、印尼、日本太平洋岛屿诸国的代表团举行了会谈,为解决苏联以正式成员的身份加入太平洋经济合作会议及其工作机构酿造了较为有利的氛围。
为了与太平洋经济合作会议的成员国加强业务上的联系,应当在1988—1989年邀请中国、新西兰、泰国、马来西亚、加拿大和印尼的代表访问苏联,了解情况。相关部门、苏联科学院、科学生产单位将会积极地参加太平洋经济合作会议工作机构的活动,要特别注意矿产原料和能源论坛,注意农业小组的活动……
与会者指出,苏联是太平洋地区的一个大国,但是获得承认的主要是其地缘地位,而其相应的经济发展以及参与地区国际劳动分工的状况却未得到承认。
在对国内的管理机制进行改革,不断增强公开性和民主化的情况下,企业的经济自主性要增强,要有权同国外的合作伙伴建立直接的联系,建立合资企业,地方机构作用的转变、它们的巨大主动性以及其他的措施在客观上建立了解决社会经济问题、加强苏联远东地区与亚太国家进行经贸合作的良好条件。苏联在亚太地区在各个方面战略地位的加强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能否循序渐进地贯彻这些措施,以及贯彻这些措施的广度和深度。
苏联外交部太平洋和东南亚司政治经济处
1988年6月6日
ГАРФ,ф.10026,оп.4,д.2867,л.2-11
№25936 法捷耶夫与李凤林会谈纪要:通报阿富汗的局势 [52] (1988年6月22日)
摘自Ю.Д.法捷耶夫的工作日记
与中国驻苏大使馆临时代办李凤林的会谈纪要
1988年6月22日
邀请了李凤林进行会谈,受委托,向他说了如下的话……
极端主义者认识到了与阿富汗正规军进行直接的军事冲突是没有前景的,因此他们就努力采取恐怖主义破坏活动,首先是针对广大的阿富汗穆斯林居民。他们对一些城市、农村和国民经济的设施发动袭击。最近两个月在喀布尔发射了167枚火箭弹,此外,对……发动了67次爆炸,这导致了138人死亡,其中包括妇女、老人和儿童。此外有170人受伤。摧毁了大量的建筑、行政大楼和商贸大楼,造成的物质损失达数千万阿富汗尼(货币单位),今年7月19日在喀布尔再次发生了枪击事件,发射了火箭弹,造成了15人死亡,23人受伤,阿富汗的专门机构在一些没有爆炸的火箭弹上发现了中国商标。
上述对阿富汗首都广大居民实施的恐怖和破坏活动的事实引起了强烈的愤慨。需要立即结束这些活动,作为对日内瓦协议的一项保证,苏联将不允许极端主义的暴行。
我使中国方面注意到上述事实,希望中国利用自己与巴基斯坦的友好关系采取必要的行动,以便保证对日内瓦协议的严格遵守,终止在喀布尔以及其他的城市和农村进行的恐怖活动。
李凤林回答说,他将根据规定转告这次会谈的内容。他指出,中国支持和平解决阿富汗问题以及其他的问题,反对对广大民众实施恐怖活动。至于发现中国商标的火箭弹,李凤林指出,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现在的武器都是通过各种渠道流向不同的国家。关于此事,现在还不能对中国的正式立场进行评论……
Ю.Д.法捷耶夫
АВПРФ,ф.0100,оп.75,д.3,л.17-19
№25945 沃罗比约夫与李凤林会谈记录:中国决定与苏联举行高层会晤 [53] (1988年11月11日)
与中国驻苏临时代办李凤林举行的会谈记录
1988年11月11日
在非正式的会谈中,李凤林确认,中国领导人已经通过了在1989年上半年与苏联领导人举行高层会晤的政治决定。用李凤林的话来说,北京在原则上同意中国驻莫斯科大使馆提出的关于可以在4月份、在苏联人民代表大会召开之前举行这一会晤的意见。
接着李凤林说,他已经直接向高层完全通报了关于同戈尔巴乔夫在庆祝十月革命胜利71周年时的简短谈话,李凤林说,他特别提到了如下看法,在今后的一段时期内,我们两国应尽一切努力,来避免出现一些突发的不愉快的事情。同时,就今后举行的高层会晤事先达成相互理解也是非常重要的。李凤林指出,这完全是他个人的看法,苏联领导人与美国、西欧领导人进行类似会谈的计划未必是可以接受的,当时事先曾非常详细地制定出了各种问题,以便签署许多文件。李凤林说,我们最好采取另外的做法。这次高层会晤应当推动今后一些具体问题的解决,会谈的范围应当很广,应当具有提纲挈领的性质,对对方的意图、对一些问题上的立场彼此都有更加明确的认识。比如,关于减少军事对抗的问题,他们中国外交家坚持认为,苏军进入蒙古这些问题对苏方来说是复杂而敏感的。因此,他们要听一听苏联对他们的决定是如何从总体上进行考虑的,而不是详细地描述一下,应当在哪些地方撤出和缩减军队,这一点非常重要。可以把这一工作委托给专家,但最好是在举行高层会晤之后。
他提到了关于和平解决柬埔寨的问题。李凤林指出,关于苏联对越南撤军的时间表的立场,现在已经是非常清楚了。现在想知道的是关于苏联在停止对高棉人集团进行军事援助的问题上的立场。他们提出,今后要在解决柬埔寨冲突问题上扩大共识。
中国方面把苏中两国副外长的互访看作是一个缩影……
В.Я.沃罗比约夫
АВПРФ,ф.0100,оп.75,д.3,л.49-55
1989年
№25871 外交部太平洋和东南亚司的报告:保障苏联在亚太地区的利益(1989年4月12日)
Э.А.谢瓦尔德纳泽同志:
苏联外交部正在继续努力,寻求能够保障我们在亚太地区利益的途径。
1989年4月12日,苏联外交部太平洋和东南亚国家管理局就苏联在亚太地区的军事战略安全问题组织了一场会议,这次会议是与苏联外交部军控和裁军委员会一起召开的。苏联国防部、一些主要的科研单位(苏联科学院世界经济与国际关系研究所、美国和加拿大研究所、东方学研究所、远东研究所)的代表以及苏联外交部太平洋和东南亚国家管理局、苏联外交部军控和裁军委员会、教育政策管理局、莫斯科师范大学、紧急救援管理局、美国和加拿大管理局、国家文化中心、莫斯科国立国际关系学院、苏联外交部外交学院的工作人员参加了这次会议。
与会者就如下问题出现了争论和实质性的分歧:实现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和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提出的建议的问题上不够迅速的原因,对亚太地区的军事对抗进行评价,在概念上和实践中(见附件)保障我们在该地区政治利益和军事利益的途径。上述部门在解决把亚太地区变为战略安全上进行战略互利合作的综合任务进行协调的努力不够,因此就出现了这些分歧。
我们认为,要实现戈尔巴乔夫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和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就裁军问题的发言中阐述的想法,今后苏联积极地参与到亚太事务,这些都要求我们在实质上转变态度,同负责亚太事务的各部门和科学院工作者进行合作。我们认为,有必要在苏联外交部之下建立常设的工作小组,定期就各部门间在亚太事务方面做过的工作召开会议,讨论和协调一些关于亚太事务的最为重要的政治外交工作、军事政治工作和经济方面的工作。
附件:
会议讨论的主要内容
(亚太地区的军事战略局势以及处理好军事政治谈判机制的前景)
1.根据国防部代表和一些科研机构的代表的看法,苏联在亚太地区的军事战略地位是非常薄弱的。在该地区,苏联所受威胁的程度没有降低,美国企图在军事战略上占据优势地位,中国正在快速实现其军事现代化,日本的军事潜力也在提升。与苏联接壤的地带——朝鲜半岛以及东南亚地区仍然是紧张的源泉。在非常的局势下,苏联不能真正地指望获得其盟国——蒙古、老挝、越南和朝鲜的支持。但是,美国却可以依靠在经济和军事上强大的一些盟国——日本、澳大利亚、南朝鲜、新西兰等。苏联的太平洋舰队在地缘上处于不利的地位:它不能依靠对远东的军舰以及其他的船只进行改造来加强力量,舰队通往作战区域会受到相关国家的控制。
在此方面可以做出如下结论:如果如外交部长所阐述的,单方面就削减苏联在远东的武装力量而另外采取一些措施不能不对苏联安全利益的保障产生一些消极的影响。一旦苏联领土遭受攻击,在宣布削减陆军力量后剩余下来的武装力量只有可能进行旨在把敌人驱逐出苏联境外的反击,而不能对其发动进攻。太平洋舰队能够保护苏联的海岸线,防止美国和日本的军队向苏联空投兵力,以便获取桥头堡,还可以阻止美国的海空军力量从太平洋的岛屿用“战斧”巡航导弹对苏联境内纵深的军事和工业项目进行打击。
总的来说,提出了如下意见:近期苏联没有通过政治和军事手段加强其在亚太地区地位的前景,在这种情况下至少不能减少苏联在该地区的军事存在程度。
2.由大部分科研单位的代表组成的专家小组,以及外交部的一些工作人员同意关于苏联在亚太地区的军事战略地位薄弱的结论,但是他们认为,在可以预见的未来(10—15年内),苏联的远东地区将不会直接遭受安全威胁。在这一问题上认为,苏联的核潜力对于遏制在亚太地区建立类似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统一的反苏联盟是有效的,并且认为,我们的潜在的对手难以开辟“主要的阵线”在远东地区反对苏联。
考虑到这些情况,提议利用上述“临时窗口”,最大限度地集中力量来发展苏联在远东的能源,作为文明的国际社会的正式成员参与到亚太地区的国际劳动分工中,要注意到,这种经济“挂钩”对我们来说具有双重效应。首先,相互依赖的增强将有助于我们显著改善同该地区大部分国家的关系。其次,将会使关于“苏联威胁论”消弭于无形,“苏联威胁论”挑动许多亚太国家同美国建立联盟,或者在很大程度上使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军事存在合法化。
与会者认为,在军事政策方面应当强调确保苏联的核打击力量(战略核潜艇),在苏中边界仅保留一些必要的地面设施,为在短暂的时间内把苏联军队投往局势严峻的地区提供保障。
在政治方面要注意发展同对我们利益比较重要的一些国家,首先是发展同中国的关系。根据一些专家的分析,苏中关系的发展能够引发“多米诺效应”,能够促使日本、东南亚国家甚至美国对苏联更加克制。
至于我们的战略路线和行动纲领,参与讨论的大部分与会者认为,应当遵循以下几点:
考虑到美国不愿意就削减其在亚太舰只力量问题达成协议,应当更加坚持同美国人进行谈判,提议首先解决一些“最简单的问题”,也就是不规定减少军事力量,在海军和空军方面采取一些措施,增强信任。在第二阶段就限制海军和空军力量着手采取一些信任措施达成协议。
同时,采取一些措施同中国、日本、澳大利亚和东南亚国家加强军事接触。其中包括提议在双边的基础上,两国军事部门的领导人进行会晤,签署协议,避免其所辖领海和领空中发生突发事件。
研究另外采取一些措施的可能性,减少苏军在亚太地区军事存在的同时不损害我国的安全利益。其中包括:
——要考虑到,我们可以主动提议,在2000年之前消除在国外的军事基地,还要考虑到越南方面可能会提出关于关闭在金兰湾的物质技术保障站的问题,以便越南改善与中国和东南亚国家的关系。着手削减我们在越南的军事存在。
——削减苏军驻择捉岛的人员,但是,军事专家的最终撤离不能损害安全利益。
——公布苏联在远东地区的军事力量的材料,与美国及其亚太盟国的力量进行对比。
更加努力地进行宣传工作。为此要积极利用苏联在其亚洲部分削减武装力量的事实,积极利用苏联单方面采取的其他一些措施。提议组建“和平与安全海军上将”公共组织,利用这一组织来讨论亚太地区的安全问题。
与会者赞同建立一个由苏联外交部相关部门代表和国防部代表组成的工作小组,人数为10—15人。以便讨论关于亚太地区的裁军问题,具体制定我们为缓和局势、降低军事对抗而采取的一些措施,处理好就远东地区的军事政治问题进行谈判的工作。
ГАРФ,ф.10026,оп.4,д.2867,л.186-194
№25992 苏共中央书记处会议记录:与各国共产党的联络计划(1990年2月22日)
机密
第112/110г号
摘自苏共中央书记处1990年2月22日会议第112号记录
关于1990年度苏共同经互会成员国各党、中国共产党、朝鲜劳动党、柬埔寨人民革命党、老挝人民革命党的联络计划。
1.批准1990年度苏共同经互会成员国各党、中国共产党、朝鲜劳动党、柬埔寨人民革命党、老挝人民革命党的联络计划(附件)。
责成苏共中央国际部协同苏共中央其他各部同各国党就代表团、代表小组互访的议程和期限一起商谈,以便交流经验、磋商和讲演。
2.苏共中央各部应为实现苏共的交流计划提供有效保障,对代表团和工作组互访的结果进行分析和总结,在苏联各级党组织中积极推广朋友的积极经验。
要特别注意深入了解各国党在一些重要问题上的意见和看法,如:社会主义新面貌、党的地位和作用、现阶段政治体制中的大众传媒的地位和作用、政治和经济生活民主化、党的意识形态工作和党员干部培训,等等。
为此要利用党际联系的一切形式——从双边意见交流和成立联合研究工作组、委员会分析社会主义国家党的活动、社会经济和政治发展问题,到围绕我们这些国家党的建设和发展中最为重要的问题召开由党的领导层参加的多边会议、各国党代表会议。
3.委托苏共中央各部和苏共中央办公厅派党的科研单位代表、高校代表和出版机关的代表,接待前往隶属于苏共中央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院、社会科学院、社会科学研究所的代表,莫斯科高级党校、各共和国高级党校、列宁中央图书馆、报刊出版社和苏共中央出版社进行经验交流、休养和治疗的党务工作者代表团和代表小组。
4.党际合作所需开支:苏共中央系统——由党的经费负担;隶属苏共中央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院、社会科学院、社会科学研究所、各共和国高级党校、列宁中央图书馆、报刊出版社——由上述机关经费负担。如果有必要,派遣代表团和工作组的费用全部由苏联方面承担。
苏联党务工作者同其配偶从莫斯科前往河内、哈瓦那、北京、平壤、越南、乌兰巴托以及返程的相关费用由苏共中央办公厅支付。
РГАНИ,ф.89,оп.8,д.79,л.1-2
1990年
№25845 卢金与潘占林、李辉会谈纪要:俄罗斯联邦与台湾的关系问题(1990年10月31日)
与中国驻苏大使馆参赞潘占林和一等秘书李辉会谈纪要
1990年10月31日,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国际事务与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主席卢金同中国驻苏大使馆参赞潘占林和一等秘书李辉举行了会谈。参加这次会谈的还有亚太地区分委会主席С.А.米哈伊洛夫以及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国际事务与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部门主任С.С.齐普拉科夫同志。
这次会谈的内容主要是关于俄罗斯联邦的国内政治局势问题及其对外政治路线问题。会谈中还提出了关于俄罗斯联邦与台湾发展关系的可能性问题。Г.Х.波波夫对台湾的访问以及叶利钦可能对台湾进行访问的传闻都使中国方面感到了特别的不安。因此中国方面提出了关于俄罗斯联邦在这一问题上的计划的问题。
卢金强调说,中国方面是俄罗斯联邦对外政策路线的一个重要方向。他强调说,俄罗斯联邦在同中华人民共和国构建关系的时候的出发点是如下原则:只有一个中国,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唯一的合法政府。它还声明说,好像叶利钦正在对访问台湾作准备的传闻是毫无根据的。并认为,中国方面应当注意到如下事实:俄罗斯联邦在对中国的政策方面不会损害苏联和整个苏中关系的利益。同时,俄罗斯联邦希望独立地同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行接触。为进行这种合作首先需要采取的措施是在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之间或者在国际事务委员会之间建立直接的联系。
卢金提出了关于中国方面对俄罗斯联邦同台湾发展非官方的经贸关系的态度问题。
潘占林回答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坚决遵循如下原则: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一点在戈尔巴乔夫1989年5月对中国进行访问的成果的联合公报中已经确定了下来。用他的话来说,近来台湾推行的所谓“弹性政策”的目的是在国际舞台上获得对台湾事实上的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希望俄罗斯联邦采取一些有损苏中关系的措施。因此,叶利钦对台湾访问未必适宜。至于经贸关系,近年来苏联同中国东北各省的联系迅速增加,这种关系发展的潜力远未丧失。至于同台湾发展经济关系,潘占林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可以同意在事实上发展这样的关系,但条件是,政治关系是在私人的、非官方的层次进行的,不能通过官方成员进行。中国高层不愿看到俄罗斯联邦的官员对台湾进行访问。
会谈纪要由С.С.齐普拉科夫整理。
ГАРФ,ф.10026,оп.1,д.2290,л.1-2
1991年
№25866 外交部远东和印度支那国家司报告:中苏关于台湾问题的磋商(1991年4月15日)
关于就台湾问题进行的磋商
今年4月12—15日,苏联外交部和中国外交部之间就台湾问题举行了磋商。
中国方面对苏联在台湾问题上的立场给予了高度的评价,根据这一立场,苏联历来都把台湾看作是中国的一个省,一贯支持中国的统一事业。中国外交部台湾事务办公室副主任倪耀礼强调说,苏联在台湾问题上的这种态度是有助于苏中关系正常化的一个重大因素,它能够使两国现在建立新型的关系。
但倪耀礼指出,中国注意到,最近台湾在积极地对苏联采取“弹性外交”。苏中在1990年7月就这一问题首次进行的磋商中,苏联的立场是令中国人信服的,当时中国方面明白,苏联和台湾之间事实上已经有了一些业务往来。
在此问题上中国方面希望苏联能够明白:台湾的“弹性外交”的目的不仅仅是制造“两个中国”的局面,而且是破坏一些国家与中国的关系。如果台湾实现了自己推行的“弹性外交”的目的,这就会对苏中关系带来严重的损害。
中国代表呼吁苏联方面提高警惕,并且解释说,台湾的“弹性外交”首先追寻的是政治目的。为了进行伪装,这一外交被称为“务实外交”、“现实主义外交”、“全面的外交”,企图通过经济手段和贸易手段在政治上实现突破。台北在苏联方面更加积极而坚定,对此做出的解释是,苏联具有较高的国际威望,并且,苏联与中国的关系非常重要。
从原则上来说,中国不反对那些同中华人民共和国有外交关系的国家在非政府的基础上同台湾发展贸易关系以及进行其他的交流,中国代表强调说,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这种态度绝不意味着北京鼓励其他国家与台湾发展关系。
对于美国、日本以及其他西方国家同台湾进行接触,中国的态度是忍耐的,对此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的代表强调了“历史的特点”。在这一问题上他们解释说,中国方面不同意苏联的一些组织和部门在同台湾发展关系的时候同一些西方国家的实践相类比。此外,他们明确表明了如下一种态度:中国把苏联在台湾问题上的“特别态度”看作是由于目前苏中关系友好。
在我们同台湾发展关系和进行接触的问题上,中国方面提出了如下“四项指导原则”:
——不损害苏中关系;
——不危害中国的和平统一事业;
——不给第三国提供不愿意提供的先例;
——不能被台湾当局所利用,来加强台湾的地位,损害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地位。
在一些具体的领域作了如下一些解释:中国方面不反对苏联与台湾的科学院、科学家之间进行接触,特别是在参加国际研讨会的时候。但是中国方面反对苏联具有官方身份的科学家和人民代表同台湾进行接触,反对他们参加这样的科学研讨会和其他具有政治色彩的科学活动,这些活动会被台湾利用,造成“两个中国”或“一中一台”的局面。
中国方面反对苏联的报纸、电台和电视台的记者对台湾进行任何形式的访问,更加反对在台湾设立分社。
在经济和贸易方面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反对签署协议和合同,其中包括签署建立合资企业的合同,如果这些合同具有纯粹的私人性质的话。在这些协议中,除了“中国,台湾”或者“中国,台北”(通过逗号隔开)之外,台湾方面不能有其他的表述形式。
在这一问题上中国方面反对同台湾签署任何互免商品关税的协议、贷款协议、关于公债的协议、提供较为优惠的条件的贸易协议等,这些协议的签署需要联盟或加盟共和国的政府做出官方的保证。
在金融方面,中国反对苏联中央国家银行同台湾的金融机构和银行(至于苏联的商业银行,那么北京必须对其性质进行研究)进行接触。
对于苏联与台湾发展航空和海洋运输关系的问题,中国代表表现的立场是克制的,而实际上是消极的态度,因为这一问题涉及了“中国的主权”。同时中国代表表示,在发展空运方面可以另外进行磋商。
在台湾参与苏联的各个公司以及展览会的问题上,中国方面的总原则是不允许出现“两个中国”或者“一中一台”的局面,并注意到发行的一些印刷品的一些象征性的东西等。
中国方面坚决反对向台湾出售任何类型的武器和具有战略意义的原料。在这一问题上北京对苏联方面反对进行此类交易的决定表示感谢。
关于台湾参加国际组织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对台湾参加联合国及其附属组织,反对台湾参加联合国举办的各类活动;反对台湾参加有中国参加的任何国际组织和国际会议(国际刑事警察组织和亚洲发展银行除外),反对台湾参加“具有政治倾向的”非政府国际组织和国际会议。
至于苏联演员、运动员到台湾进行比赛或进行商业活动,中国方面请求,不要让那些非常著名的团体、演员和运动员(特别是以苏联和各加盟共和国的名义)到台湾访问。
在磋商中,我方确认了苏联在台湾问题上的如下原则立场: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个省。我方声明,苏联没有同台湾建立官方联系的意图或者同台湾建立“政治桥梁”的意图,苏联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为和平统一付诸的努力。这些立场,正如俄罗斯外交部参加磋商的代表所声明的一样,使中国方面感到满意。
苏联表现出了同台湾发展经济贸易关系的兴趣。必须考虑到苏联新的现实,各加盟共和国的主权、各企业、联合企业以及其他的经济单位具有广泛的对外市场。
中国方面提出,制定可以接受的原则,以这些原则为基础使苏联与台湾的伙伴保持非正式的联系,这一原则不能否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台湾的主权。
我们认为,这一原则的实质为:苏联不要同台湾进行任何形式的官方的接触。至于贸易关系方面,那么这些贸易关系的形式、层次和性质总的来说可以依据大多数国家同台湾的关系的实践进行,不要承认台湾具有国家的地位,它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具有正常的外交关系。
中国代表特别强调说,在解决涉及台湾的问题的时候必须“明确区分出官方的和非官方的”。为此他们支持在两国外交部和大使馆间在台湾问题上协调立场。
应我们的请求,倪耀礼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同台湾恢复接触问题上的进展进行了评价,他说:“双方都不能接受对方的立场。”台北不同意通过中共和国民党的渠道进行对话,而中华人民共和国不会进行政府间的对话,因为这意味着承认台北政府。
但是,在这一问题上中国是有耐心的,并将实现其短期的和长期的计划。他们认为,台湾居民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访问具有重大意义。到中华人民共和国访问的台湾居民已经超过了200多万人。他们鼓励台湾商人积极到大陆进行投资。
这些磋商使得双方可以对自己在台湾问题上的立场进行检讨。这些磋商表明,中国方面希望出现一种局面,使得他们可以控制我们对台湾的关系,或者较为可能的是禁止苏联在此方面主动采取一些行动。非常明显的是,相对于其他同中华人民共和国保持外交关系的大多数国家而言,中国方面在台湾问题上对我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双方同意在此问题上继续交换意见。
苏联方面参加这次磋商的有:苏联外交部远东和印度支那国家事务司副司长М.М.别雷,远东和印度支那国家事务司Н.Л.拉齐伯林斯基,远东和印度支那国家事务司顾问В.М.斯特奇科夫,俄罗斯联邦外交部经济司В.Г.索罗金,俄罗斯联邦外交部一等秘书Е.Ю.托米辛。
中国方面参加这次磋商的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台湾事务办公室副主任倪耀礼,办公室参赞李惠琴,中国驻莫斯科大使馆一等秘书李辉,大使馆随员朱少红。
苏联外交部远东和印度支那国家司
ГАРФ,ф.10026,оп.4,д.2805,л.34-39
№25917 库纳泽与于洪亮会谈记录:寻找中俄两国接触的共同点(1991年10月8日)
俄罗斯联邦外交部 第2045号 1991年10月11日 摘自Г.Ф.库纳泽的工作日记
与中国驻苏大使于洪亮的会谈记录
1991年10月8日
应中国驻苏大使于洪亮的请求接见了他。于洪亮将要回国。
于洪亮指出,在俄中关系的漫长历史中,我们两国人民之间建立起了牢固的睦邻友好关系。今天俄中关系必须适应苏联发生的剧变。尽管我们两国的条件不同,中国认为有必要寻找两国进行接触的共同点,加深相互理解,并打算在国际交往普遍适用的原则的基础上继续实行同俄罗斯发展全面关系的路线。我请于洪亮大使注意到如下问题:
1.确定我们在台湾问题上的原则立场没有发生变化,赞成这个对所有国家在与台湾省发展经贸关系问题上的一致立场。我们很难向俄罗斯实业界的代表解释,为什么他们不能像美国、日本以及其他国家实业界的同行一样,与台湾发展业务关系,而我们与这些国家一样,认为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在与台湾发生政治关系的问题上俄罗斯联邦外交部的立场也是一贯的:我们不打算批准设立俄罗斯与台湾发展接触的官方的代表处。
2.尽快实现朝鲜半岛的稳定和和平统一是我们两国的共同利益,从这一共同利益出发出发,我们呼吁中国方面对朝鲜政府施加压力,以便改变其在关于与国际原子能机构签署保障协议问题上的立场,不要把这一问题同美国在南朝鲜部署核武器这一问题联系起来。在对我所提上述问题进行回应的时候,于洪亮表示,希望俄罗斯在台湾问题上的立场能够以苏中在1989年和1991年签署的联合公报中的协议为基础。于洪亮大使说:“我们希望,同我们保持外交关系的国家不会采取一些会造成两个中国局面的措施。同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将不反对俄罗斯与台湾发展非正式的经贸关系。”同时,于洪亮大使指出,俄罗斯从台湾采购的许多商品,中华人民共和国都可以以最优惠的条件向其供应,其中包括粮食以及其他的食品,各种日用品。
于洪亮大使指出,在朝鲜同国际原子能机构签署协议的问题上我们两国的立场是一致的。中国也赞同朝鲜半岛的稳定以及通过和平对话实现半岛的统一,禁止和销毁所有的核武器。
于洪亮转达了邀请,邀请俄罗斯外交部长А.В.科济列夫在其方便的时候对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行访问以便讨论发展双边关系的问题。我对转达的这一邀请表示了感谢,并且指出,在新的条件下俄罗斯打算同所有国家发展睦邻互惠关系,其中包括同我们伟大的邻国中国。俄罗斯联邦外交部将承担起俄中关系发展的责任,并将利用其所有积极的经验,特别是自1989年5月苏中关系正常化以来所积累的一切有益的经验。
我强调说,在同中国发展传统的友好关系的时候,我们将遵循互相尊重的原则,承认各国人民选择自己发展道路的权利。俄罗斯联邦外交部无意弄清某一国家在苏联企图发生国家政变的日子里所采取的立场,并且认为,这都成了历史,并将从上述原则出发努力同所有国家发展关系。在会谈过程中,中国大使提出了关于中国在哈巴罗夫斯克开设领事馆问题得到拖延一事。
我通报说,俄罗斯联邦外交部已经向政府请求加快解决这一问题,近期将会向地方当局下达必要的指示。
俄罗斯方面参加这次会谈的有:亚太司副司长М.伊万诺夫,亚太司一等秘书Е.托米辛,亚太司二等秘书И.莫尔古洛夫;中国方面参加会谈的有中国大使馆随员袁斌。
俄罗斯联邦外交部副部长
Г.Ф.库纳泽(签名)
ГАРФ,ф.10026,оп.1,д.2290,л.36-38№25890 关于俄罗斯最高苏维埃代表团访华的报告(1991年12月13日以后 [54] )
关于俄罗斯最高苏维埃代表团1991年12月6—13日对中国进行访问的报告
应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邀请,以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国际事务的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主席В.П.卢金为首的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代表团在12月6—13日对中国进行了访问。如下一种情况使这次访问具有特别的意义:代表团随身携带了俄罗斯总统Б.Н.叶利钦给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杨尚昆以及俄罗斯最高苏维埃主席Р.И.哈斯布拉托夫给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万里的信件。考虑到这一情况,中国方面极大地提高了对代表团的接待规格。其中包括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万里举行了会谈,这最初是没有被列入计划的。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副总理吴学谦,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外事委员会主任廖汉生举行了会谈和谈判,并在中国外交部、对外经济贸易部、经济改革委员会举行了会谈和谈判。代表团对华南的广东省以及深圳经济特区进行了访问。
代表中共方面的领导人在谈话中强调,中国愿意与俄罗斯发展各种关系,其中包括,如果最初谈论的只是关于发展“与苏联,其中包括与俄罗斯”的关系,那么万里则强调说,“俄罗斯是我们最大的邻国,同俄罗斯建立合作是对世界和平事业的重大贡献”。他还转达了对叶利钦总统和Р.И.哈斯布拉托夫最美好的祝愿,并接受了Р.И.哈斯布拉托夫在信中提出的对俄罗斯进行访问的邀请。
在同中共领导人进行会谈的时候谈论了双边关系中范围很广的一些问题。中国方面经常强调的是如下一些问题:
首先,与苏联的政治路线相比较,俄罗斯对华政策的继承性。中国方面经常强调说,他们愿意在1989年和1991年苏中联合公报以及和平共处的原则基础上与俄罗斯联邦发展关系。在此问题上他们强调了如下一些原则:比如互不干涉内政,各国人民有权自由选择本国发展道路的权利。显然,中国领导人非常明白,以前苏中关系建立在国家间关系和党际关系的两大基础上,现在这一时期已经结束了。但是,中国还有一定的担心,担心俄罗斯把对中国的态度同其对人权问题、市场经济等问题的理解联系起来。因此,双边关系的意识形态化正在降低。可以认为,在对中国的态度上采取实用主义,不与任何的意识形态联系起来符合俄罗斯的战略利益。
第二,台湾问题。中国领导人担心俄罗斯会同台湾建立某种形式的政治联系,他们认为,这就意味着出现“两个中国”的局面。同时,用中国国务院副总理吴学谦的话来说,中国不反对与台湾发展经济、文化以及其他非官方的关系。总的来说,中国方面就台湾问题阐述的看法符合俄罗斯在这一问题上的立场,这一立场在叶利钦对杨尚昆的信件中得到了阐述。因此,在任何情况下,中国在形式上都将不会阻止俄罗斯与台湾在非政府的基础上发展关系。俄罗斯与台湾联系的增多尖锐地提出了关于处理好俄罗斯赴台公民的签证问题。可以解决这一问题的途径是在香港开设领事馆。就像匈牙利和波兰开设的这类领事馆一样。苏联驻中国大使馆已经向苏联外交部提出了这样的建议,但是尚未得到答复。
第三,经济问题。总的看来,中国方面愿意继续发展双边的经贸合作,首先是发展边贸。同时可以感觉到,中国对外经济贸易部的代表们感到困惑,他们要同俄罗斯的哪一机构打交道。因此,非常有必要在俄罗斯联邦外交部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与中国的外经贸部之间建立直接的联系。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政府间联合经济委员会的活动,并就一系列广泛的经贸问题和军事技术合作问题进行谈判。
总的来说,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代表团对中国进行的访问是成功的,是俄中进行直接对话的良好开端。
ГАРФ,ф.10026,оп.5,д.1253,л.55-57[1] 此处几节内容与中国无关,略去未译。——编注
[2] 此处几节内容与中国无关,略去未译。——编注
[3] 此处几节内容与中国无关,略去未译。——编注
[4] 此处几节内容与中国无关,略去未译。——编注
[5] 1969年9月,柯西金访问越南。他在越南时向中国方面提出,希望在回国途中路过北京,同中国领导人举行会谈。当苏方收到中国方面表示同意的信息时,柯西金已回到苏联的塔什干市。于是,柯西金从塔什干起飞,于9月11日到达北京。周恩来总理在首都机场同他进行了3个多小时的会谈。在会谈中,苏联驻华使馆公使衔临时代办叶里扎维金对会谈内容做了较为详细的记录。后来,俄国学者С.贡恰罗夫和В.乌索夫在《远东问题》杂志上分两期发表了这个记录,并写了长篇导言和评述。这里刊登的是记录文本的译文。——编注
[6] 达曼斯基岛,即珍宝岛。——编注
[7] 该档案复印件有多处字迹不清,均以省略号标示。——编注
[8] 这一自然段看不清,只能译大意。——译注
[9] 这次会谈是在1969年11月19日举行的——原注
[10] 以电报方式向莫斯科通报。——原注
[11] 《真理报》,1971年7月25日——原注
[12] 1971年10月12日,受葛罗米柯的委托,多勃雷宁向基辛格转达了一封复函,对基辛格在10月11日的来信作了答复。这份复函的内容是:“由于某些原因,苏联方面应该把关于在莫斯科即将举行高层会谈这个问题通知给苏联大使。苏联驻东京临时代办认为,距公布这份通报只剩下1—2天的时间了,就擅自向日本外交部通报了这件事情,因此就犯了错误。当然,这没有给美国和苏联造成重大的损失。遗憾的是,美国方面的代表多次采取这种行动。我们认为,不应该认为这件事情有非常严重的后果,何况,今天就要公开通报关于举行高层会晤这件事情了。美国方面也非常清楚,苏联方面会严格遵守协议,保守在谈判中商讨的相关问题的秘密。显然,今后我们应该在这类问题上协调我们的行动,以便避免可能生产的误会。”——原注[13] 俄文原文ВнутренийДворец,看来多勃雷宁指的是中南海的怀仁堂。——编注
[14] 指的是台湾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译注
[15] 指的是1959年夏在索克里尼克展览会美国馆赫鲁晓夫对美国人所说的那些话,当时美国副总统尼克松正在苏联访问。——原注
[16] 插图旁标注:越南邯浩(Тханьхой)省一座铸铁厂的冶金工们,在午休期间收听越南通讯社发布的国内新闻。越南民主主义共和国,1965年7月。——原注
[17] 科尔达诺夫·瓦西里·雅科夫列维奇(1904—1985),林业专家,曾任苏联林业部副部长。以上内容选自档案馆保存的雅科夫列维奇1975年的回忆,具体日期不详。——编注
[18] 在所收集的档案中没有发现该附件。——编注
[19] 在所收集的档案中,此表与下表均是附在上面文件之后的,但形成的时间却是1983年的。原因不明。因该资料比较宝贵,故保留于此。——编注[20] 原文如此,未找到对应的报纸杂志。下同。——编注
[21] 该档案未标明文件的具体日期。——编注
[22] 所收集的该档案多处缺页,均以省略号标示。——编注
[23] 所收集的档案以下缺页。——编注
[24] 所收集的档案中未发现该附件。——编注
[25] 所收集的档案中没有该附件。——编注
[26] 1978年4月26日,阿富汗达乌德政府逮捕了包括塔拉基、卡尔迈勒等在内的7名阿富汗人民民主党领导人。4月27日,阿富汗人民民主党的另一位领导人阿明发动军事政变,占领总统府,打死达乌德一家。4月30日,阿富汗民主共和国宣布成立,人民民主党总书记塔拉基任阿富汗革命委员会主席、政府总理,阿明任政府副总理兼外交部长。当天,苏联宣布承认阿富汗民主共和国。——编注
[27] 即苏联发动的入侵阿富汗战争。1979年3月阿明担任总理后,与苏联关系疏远,并发动政变,处死塔拉基,自己兼任总统。12月27日,苏军入侵阿富汗,处死阿明,扶植卡尔迈勒组成亲苏政权。——编注
[28] 此处手写签名,字迹潦草,无法辨认。——译注
[29] 阿纳托利·切尔尼亚耶夫,1961—1986年在苏共中央国际部工作,1970—1986年担任部门副主任,1986—1991年担任苏共中央总书记(苏联总统)助手。2003年切尔尼亚耶夫把他的这些日记的原件送给了国家安全档案馆。所摘译的档案来自国家安全档案馆,下同。——编注
[30] 日记原文日期写作“5月29日”,显然是错误的,因为这段日记叙述的事件大约发生在5月15日至20日,而下一个条目标明的是5月24日。——译注
[31] 鲍里索夫是罗满宁的笔名。——编注
[32] 大概指的是А.科索拉波夫,时任《新世界》文学月刊主编。——编注
[33] 奥列格·鲍里索维奇,即罗满宁。——译注
[34] 指1982年5月20日发表在《真理报》上的伊戈尔·亚历山德罗夫的文章。——译注
[35] 大概指的是Г.А.阿尔巴托夫,时任苏联科学院美国研究所所长。——编注
[36] 大概指的是А.И.布拉托夫,时任苏共中央联络部副部长。——编注
[37] 即切尔尼亚耶夫。——编注
[38] 即布加耶夫。——编注
[39] 即齐米亚宁,时任《真理报》主编。——编注
[40] 即安德罗波夫。——编注
[41] 即杰米切夫。——编注
[42] 大概指的是Н.И.斯米尔诺夫,苏联海军上将,太平洋舰队司令。——编注
[43] 此处人名的俄文字迹模糊,无法辨认。——译注
[44] 卢金,时任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国际事务与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主席。——编注
[45] 该档案系摘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编注
[46] 斯普拉特利群岛(Spratly Islands),即南沙群岛。——编注
[47] 沃罗比约夫,苏联外交官,1989—1990年任苏联外交部亚洲社会主义国家司司长。——编注
[48] 原文如此,下同。——编注
[49] 萨哈林,即库页岛。——译注
[50] 符拉迪沃斯托克,即海参崴。——译注
[51] 布拉戈维申斯克,即海兰泡。——译注
[52] 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53]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54] 该档案未标明报告作者和文件日期,这里的时间是根据档案内容推断的。——编注
人名译名对照表
阿巴库莫夫,В.С.Абакумов
阿巴索夫·阿不都克里木,Аббасов Абдукерим
阿巴扎,А.Б.Абаза
阿波隆诺夫,Аполлонов
阿博拉兹佐夫,Образцов
阿卜杜尔加尼,鲁斯兰,Руслан Абдулгань
阿卜杜拉·萨拉勒,АС-Саляль
阿卜杜拉赫曼,Абдурахман
阿卜杜拉扎科夫,Абдуразаков
阿布巴基罗夫,阿布扎尔,Абубакиров Абзал
阿布拉希莫夫,П.А.Абрасимов
阿布罗西莫夫,П.В.Абросимов
阿登纳,Конрад Аденауэр,Konrad Adenauer阿尔巴托夫,Г.А.Арбатов
阿尔费耶夫,Алфеев
阿尔哈罗夫,Ю.Архаров
阿尔杰费耶娃,Д.А.Ардефьева
阿尔梅达,АлмейдаэКошта
阿尔齐舍夫斯基,Т.Арцышевский
阿尔奇莫维奇,Л.А.Арцимович
阿尔塔米拉诺,Альтамирано
阿尔希波夫,И.В.Архипов,Arkhipov
阿法纳先科夫,И.Я.Афанасенков
阿法纳新科,Е.Н.Афанасенко
阿夫季耶夫,В.И.Авдиев
阿夫列莫夫,Авремов
阿夫西莫维奇,Н.Е.Авхимович
阿夫西耶维奇,Авсиевич
阿夫谢耶维奇,А.А.Авсеевич
阿福奇尼科夫,В.Овчинников
阿盖耶娃,И.А.Агеева
阿贡,阿纳克,Анак Агунг
阿赫米德,Ахмид,Akhoed
阿洪多夫,В.Ю.Ахундов
阿基尔,Акил
阿基莫夫,И.Н.Акимов
阿吉尔必什,Д.Адилбиш
阿吉特罗普,Аджитороп
阿济佐夫(赛福鼎),Сайфутдин Азизов
阿加宁,Аганин
阿加皮耶夫,А.Агапьев
阿加耶夫,С.И.Агаев
阿金佛夫,А.Г.Акинфов
阿卡里佐夫,Агальцов
阿科波夫,Акопов
阿克森,赫尔曼,Hermann Axen
阿拉贝谢夫,И.П.Алабышев
阿拉法特,Арафат
阿拉杰涅斯,Аратенес
阿拉克良,А.Аракелян
阿拉克洛夫,М.К.Аракелов
阿拉尤,Л.Арраюн
阿里,阿伦·阿萨夫,Арун Асаф Али
阿里,列札,Реза Али
阿里,穆罕默德,Мухамед Али
阿里芬,Арифин
阿里汉诺夫,Алиханов
阿里斯门迪,Арисменди
阿里斯托夫,А.Б.Аристов
阿里斯托夫,Аристов
阿利捷金,尤素夫,Юсуф Алитекин
阿利耶夫,伊戈尔·瓦西里耶维奇,Игорь Васильевич Алиев
阿列夫,阿布德·萨拉姆,Ареф阿列克赛,Алексий
阿列克西耶夫,Алексиев
阿列克谢延科,Г.В.Алексеенко
阿列克谢耶夫,Алексеев,Alekseev
阿列克辛,А.Алексин
阿列尼科夫,О.М.Аленников
阿列尼切夫,Ареничев
阿列申,Г.А.Алешин
阿列什金,П.Я.Алешкин
阿马佐纳斯格拉鲍斯,Амазонас-Грабойс
阿梅尔,Амер
阿梅尼茨基,Аменицкий
阿米尔,Амир
阿米拉斯拉诺夫,А.А.Амирасланов
阿明,Х.Амин
阿姆罗乌西,阿里·法赫米·阿尔,Али Фахми Ал Амроусси
阿纳尼亚,瓦赫坦,Вахтанг Ананян
阿纳尼耶夫,Ананьев阿尼金,Аникин
阿尼西莫夫,А.И.Анисимов
阿尼亚,壮壮,Джуан Джуан Аня
阿努罗夫,Ануров
阿诺德,Арнольд
阿诺申,Аношин
阿诺索夫,Н.П.Аносов
阿沛·阿旺晋美,Апэй Аванцинмэй
阿恰里亚,Ачария
阿萨德,Асад
阿萨诺夫,Асанов
阿斯科琴斯基,А.Н.Аскоченский
阿斯克罗夫,А.А.Аскеров
阿斯萨达特,安瓦尔,Анвар Ас-Садат
阿斯塔菲耶夫,Г.В.Астафьев
阿索夫斯基,Н.Н.Ассовский
阿塔拉斯,Аталас
阿特马迪纳特,萨米,Сами Атмадинат
阿图里亚,Атулья
阿瓦尔吉德,Аварзид
阿韦林,Аверин
阿维尔齐德,Аварзэд
阿西波夫,帕维尔·伊万诺维奇,Осипов Павел Иванович
阿西卡林,М.К.Аикалын
阿尤布汗,АюбХан,Айюб Хан
阿扎鲁什金,В.Азарушкин
阿朱别伊,Аджубей
埃班,Эбан
埃夫罗斯,Л.С.Эфрос
埃格尔,列夫·叶夫根耶维奇,ЭгельЛев Евгеньевич
埃兰德,Эрландер
埃莉斯,Эллес
埃默里,Эмери
艾达拉利耶夫,А.Айдаралиев
艾德礼,克莱门特·理查德,Эттли
艾德林,Эйдлин
艾登,安东尼,Антони Иден
艾地,Айдит
艾尔本,赫尔曼·弗雷德里克,Херман Фредерик Эрбен
艾哈德,Эрхард
艾哈迈德,Ахмад
艾哈迈德,穆萨菲尔,Муссафир Ахмед
艾哈迈多娃,М.А.Ахмедова
艾哈迈托夫,К.Г.Ахметов
艾利特,М.Эллитт
艾伦,Р.Аллен
艾奇逊,Д.Ачесон
艾青,АйЦин
艾萨克斯,Айзакс
艾森豪威尔,Д.Эйзенхауэр,Eisenhower
艾斯比尔森,Есперсен
艾斯卡兰特,Эскаланте
艾伟,АйВэн
艾知生,ЭЧжи-шен
爱伦堡,И.Г.Эренбург,1891 1967
爱新觉罗·毓彦,Айсендзеро Юй-Янь
爱新觉罗·毓章,Айсендзеро Юй-Чжан
安德列耶夫斯基,Андреевский
安德烈耶夫(米高扬),Андреев
安德烈耶夫,С.Андреев,C. Andreev
安德烈耶夫,С.П.Андреев
安德留什科,Андрюшко
安德罗波夫,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Ю.В.Андропов,Y. V. Andropov
安德罗索夫,Н.К.Андросов
安德罗雅诺夫,Андроянов
安德森,Андерсон
安德森,罗伯特,РобертБ.Андерсон
安迪让,Энтезам
安东尼,Anthony
安东诺夫,А.И.Антонов
安东诺夫,Антонов
安东诺夫,Л.М.Антонов
安东诺夫,С.М.Антонов
安东诺夫,С.Ф.Антонов
安东诺娃,В.М.Антонова
安岗,Ань Ган
安季波夫,Антипов
安久洪,Ан Дя Хон
安库季诺夫,Анкудинов
安库季诺夫,В.М.Анкудинов
安禄山,Ань Ду-шань
安民,Ань Минь
安萨里,Ансари
安特罗波夫,П.Я.Антропов
安致远,АнЧжи-юань,Ань Кань
安子文,АньЦзи-вэнь
岸信健一,Кисикава Кэнити
岸信介,Киси
昂纳克,Э.Хонеккер,Erich Honecker
昂山,Аунг Сан
奥巴林,А.И.Опарин
奥比奇金,Г.Обичкин
奥别列姆科,В.И.Оберемко
奥博弗托,Обофто
奥布霍夫,Obukhov
奥布拉兹佐夫,Н.А.Образцов
奥尔登,Алден
奥尔洛夫,А.А.Орлов
奥尔洛夫,安德烈·雅科夫列夫,Андрей Яковлевич Орлов
奥尔洛夫,彼得,Петр Орлов
奥尔维德,Г.А.Орвид
奥夫奇尼科夫,В.В.Овчинников
奥夫恰洛夫,Овчаров
奥夫恰洛娃,А.Е.Овчарова
奥夫钦尼科夫,Овченников
奥夫相金,В.И.Овсянкин
奥格涅夫,Ю.И.Огнев
奥哈布,Охабу
奥赫洛普科夫,Охлопков
奥吉巴洛夫,П.М.Огибалов
奥加涅索夫,Оганесов
奥库洛夫,Г.Г.Окулов
奥莉加,林琳,Лин Лин Ольга
奥列霍夫,Ф.Т.Орехов
奥列依尼琴科,Г.Олейниченко
奥尼尔,О’Нейлл
奥尼尔,О’Нил
奥帕茨基,Л.Опацкий
奥沙宁,И.М.Ошанин
奥斯莫洛维茨,Осмоловец
奥斯塔片科,Остапенко
奥斯特洛夫斯基,Н.Островский
奥斯特洛夫斯卡娅,Р.Островская
奥斯特洛乌莫夫,Г.С.Остроумов
奥韦奇金,Н.К.Овечкин
奥维佐夫,Б.Овезов
奥西波夫,Осипов
奥西片科,С.Н.Осипенко
奥永德尔格尔,Оюндылгер
巴伯,Баба
巴德尔,加宁,Гань Батыр
巴杜拉,Бадура
巴尔,Бар
巴尔,Барр
巴尔,勃兰特,Брандт Бар
巴尔比,Барби
巴尔别辛,Балбехин
巴尔哈托夫,И.М.Бархатов
巴尔卡尔,С.Н.Баркал
巴尔科夫,А.С.Барков
巴尔马什诺夫,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А.А.
Балмашнов
巴尔马索夫,Л.Бармасов
巴尔明,В.Бармин
巴尔沙伊,Баршай
巴尔谢吉扬,Барсегян
巴尔扎克,Бальзак
巴甫别科夫,扎基良,Бавбеков Закирья
巴甫洛夫,И.Π.Павлов
巴哥达什,Багдаш
巴格达诺夫,格尔盖·卡斯托,Георгий Косто
Богданов
巴格达萨良,С.Б.Багдасарьян
巴格达萨罗夫,А.А.Багдасаров
巴格达什,Багдаш
巴格洛夫,Д.И.Багров
巴赫,А.Н.Бах
巴赫伦,Бахрун
巴季,尤真·约翰,Юджин Джон Баади
巴季茨基,П.Ф.Батицкий
巴济金,В.И.Базыкин
巴杰,Баджер
巴卡耶夫,В.Г.Бакаев
巴坎特,Бакэт
巴克,比尔,Перл Бак
巴克莱,Барклей
巴克什,古良·穆罕默德,Баκши Гулям Мухаммед
巴库里,Бакури
巴库列夫,А.Н.Бакулев
巴库林,В.М.Бакулин
巴拉巴伊金,Балабайкин
巴拉克,Барак
巴拉年科夫,Бараненков
巴拉诺夫,И.Ф.Баранов
巴拉诺夫,Л.С.Баранов
巴拉诺夫,亚历山大·尼基里弗里维奇,А.Н. Баранов
巴兰斯基,Н.Н.Баранский
巴勒,Э.Баллер
巴里佳,Балига
巴卢库,Бекир Балуку
巴马利,Бамали
巴貌,Ба Маунг
巴尼拉托娃,Панкратова
巴什曼,Башман
巴斯杜赫,Пастух
巴斯卡科夫,Баскаков
巴塔尼斯基,Д.С.Поданский
巴特里克耶夫,Патрикеев
巴托夫,П.И.Батов
巴伊巴科夫,Байбаков
巴伊巴科夫,Н.К.Байбаков
白崇禧,Бай Чунси,Бай Чун-си
白桦子,Bai Hua Zi
白善烨,Пэк СунЕп,Пэк Сон Е
拜科夫,Байков
拜叶尔,Байер
班禅喇嘛,Панчен-Лама
班达拉奈克,С.Бандаранаике
班达利,П.Бандари
邦达连科,Бондаренко
包晨际,БаоЧэнцзи
包尔汉·沙希迪,Бурхан Шагиди
包之静,БаоЧжи-цзин
薄一波,БайПо,БоИбо
薄祖基,ПоЦу Ди
鲍登,Бауден
鲍尔斯,切斯特,Честер Боулс
鲍久尔,И.И.Бодюл
鲍里索夫(罗满宁),Борисов
鲍良(绪方太郎),БоЛян
鲍罗金,Б.Бородин
鲍罗金,М.Е.Бородин
鲍罗廷,М.М.Бородин
北野政次,Китано Масадзо,Kitano Masaji
贝阿沃吉,Беавоги
贝茨,Э.Пэйдж
贝尔纳奇,布鲁克,Брук Берначи
贝尔纳斯,Бирнс
贝戈维奇,Бегович
贝格斯,Бергус
贝科夫,Быков
贝克,阿里,Арли Берк
贝拉,艾哈迈德·本,Ахмед Бен Белла
贝利绍娃,丽丽,Лири Белишова
贝利亚,Л.П.Берия
贝利耶夫,И.А.Пырьев
贝鲁特,Берут
贝内迪克托夫,И.А.Бенедиктов
贝庆志,БеЧин-чжи
贝舍夫,Б.П.Бещев
贝斯特雷赫,Быстрых
贝斯特罗夫,Ф.П.Быстров
贝文,欧内斯特,Бивен
孛儿济特·巴德玛拉布坦,Борчугит Ватмалафтай
本巴耶夫,努苏普汉,Нусупхан Бунбаев
本西马,Бенхима
比布罗夫斯基,Бибровский
比利,Билли
比留佐夫,Бирюзов
比姆,Бим
彼得里切夫,Петричев
彼得鲁绍夫,Петрушов
彼得鲁舍夫,Петрушев
彼得鲁舍夫斯基,А.В.Петрушевский
彼得罗夫,А.А.Петров
彼得罗夫,Д.В.Петров
彼得罗夫斯基,Петровский
彼得森,Питерсон
彼德科维奇,兰科,Ранко Петкович
彼尔莱,Pillai
毕明齐,БиМин-ци
边金科,А.Бентинк
别尔德古洛瓦,Г.Бердыгулова
别尔纳,ДжонБернал
别尔乌辛,М.Г.Первухин
别格洛夫,И.И.Беглов
别赫金,Н.В.Бехтин
别雷,М.М.Белый
别里科夫,Беликов
别利亚科夫,А.Беляков
别利亚耶夫,Н.И.Беляев
别列尼卡娅,Д.Беленькая
别列尼娅,Е.И.Беленя
别列日诺伊,Бережной
别列维什克,Перевышко
别洛博罗多夫,Белобородов
别洛夫,Белов
别洛夫,Г.А.Белов
别洛乌索夫,Белоусов
别洛乌索夫,Г.Г.Беолусов
别斯科洛夫内,В.С.Бескровный
别斯帕罗夫,Беспалов
别夏斯特诺夫,诺达尔·格里戈里耶维奇,Нодар Григорьевич Бесчастнов
别谢金,А.В.Беседин
别谢金,Беседин
宾努,БунУм
波昂显雅,БоАунг Зейя
波巴霍,Бобахо
波波夫,А.А.Попов
波波夫,А.М.Попов
波波夫,А.Я.Попов
波波夫,Г.Х.Попов
波波夫,М.В.Попов
波波夫,Попов
波波娃,Н.В.Попова
波波维,Ф.С.Поповин
波波维奇,弗拉基米尔,Владимир Попович
波采罗布,Б.Ф.Подцероб
波德戈尔内,М.Г.Подгорный
波德戈尔内,Н.В.Подгорный
波德纳拉希,埃米尔,Emil Bodnaras,Боднэраж
波多利斯基,М.Подольский
波多维尼科夫,Подовинников
波尔布特,ПолПот
波戈列洛夫斯基,С.Погореловский
波格丹诺夫,Богданов
波格丹诺夫,П.В.Богданов
波格丹诺娃,Э.Я.Богданова
波克罗夫斯基,И.М.Покровский
波克罗夫斯基,Р.Покровский
波赖科希茨,Б.А.Порай-Кошиц
波立特,Гарри Поллит, Harry Pollitt
波利卡尔波夫,М.С.Поликарпов
波利亚科夫,Поляков
波利扬斯基,Д.С.Полянский
波利扬斯基,Полянский
波列伏依,Б.Полевой
波卢博亚罗夫,Полубояров
波伦,Болен
波洛任科夫,А.Г.Положенков
波洛温金,Половинкин
波马兹涅夫,М.Помазнев
波诺马连科,Пономаренко
波诺马廖夫,Ю.Пономарев
波诺马廖夫,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Б.Н. Пономарев
波奇瓦洛夫,Л.Почивалов
波儒昂,БоЖмуАунг
波塞,Бо Сэ
波斯科诺夫,А.А.Посконов
波斯克列贝舍夫,А.Н.Поскребышев
波斯佩洛夫,П.Н.Поспелов
波斯佩洛夫,Поспелов
波斯特尼科夫,М.М.Постников
波特,Поттер
波特鲁巴奇,Потрубач
波特鲁舍夫斯基,Потрушевский
波泽尔科,Подзерко
波兹杰耶夫,П.А.Поздеев
波兹尼亚克,И.И.Поздняк
伯恩斯坦,Бернштейн
伯劳乌特,Байроуд
勃克,Бок
勃拉文,Браун
勃兰特,Брандт
勃列日涅夫,А.А.Брежнев
勃列日涅夫,列昂尼德·伊里奇,Л.И.Брежнев,L.I.Brezhnev
勃伦塔诺,Брентано
博布罗夫尼科夫,Н.И.Бобровников
博布罗娃,Г.М.Боброва
博德鲁日内,В.Подлужный
博尔德列夫,Б.Г.Болдырев
博尔沙科夫,Большаков
博戈罗茨基,Богородский
博戈罗季茨基,Н.П.Богородицкий
博戈莫洛夫,А.Богомолов
博戈亚夫连斯基,Богоявленский
博古,БоГу
博加蒂,Н.Е.Богатый
博加季科夫,В.Ф.Богатиков
博卡奇,Бокач
博利沙科夫,И.Г.Большаков
博鲁阿尔什诺夫,Г.П.Полуаршинов
博鲁诺夫,А.Борунов
博罗夫科夫,Боровков
博罗金,Бородин
博罗维科夫,Л.И.Боровиков
博尼,В.А.Бони
博钦,Боцин
博塔波夫,Потапов
博伊科,В.П.Бойко
博伊佐夫,Бойнов
卜瑞吉,Бриджес,Bridge
布伯科,Пупко
布尔加宁,Η.Α.Булганин,N. A. Bulganin
布尔津,Бурдин
布尔科,Бурке
布尔科夫,Бурков
布尔齐奇,拉特科,Ратко Брзич
布哈林,Бухарин
布赫洛夫,Пухлов
布加耶夫,叶夫根尼·约瑟福维奇,Евгений Иосифович Бугаев
布杰费里卡,Бутефлика
布克,蒂姆,Тим Бак
布拉吉列夫,В.И.Благирев
布拉金,Б.И.Брагин
布拉金,Брагин
布拉诺夫,А.И.Буланов
布拉图斯,Братусь
布拉托夫,А.И.Блатов
布兰克,克列门特,Клемент Бланк
布雷切夫,斯捷潘·彼得罗维奇,Степан Петрович
Булычев
布里特,威廉,Вильям Буллит
布林克,季尔克,ДиркБринк
布柳赫尔(加伦),Блюхер
布鲁克,Брук
布鲁克,弗兰茨,Franz Bruk
布鲁姆,索尔,Сол Блум
布鲁斯,Брюс
布鲁斯特,Брюстер
布伦戴奇,艾弗里,Эвери Брендедж
布罗德,И.О.Брод
布罗吉奥,曼里奥,Манлио Брозио
布罗克韦,Брокуэй
布罗维茨基,Буровицкий
布迈丁,Бумедьен
布尼亚,Пуннайя
布热津斯基,Бжезинский
布瑟金,Н.П.Бусыгин
布什,Буш
布斯洛夫斯基,О.Е.Бусловский
布托玛,Б.Е.Бутома
布瓦诺,Бувано
布耶夫,Буев
布兹科,Будзко
采特林,П.М.Цетлин
蔡畅,ЦайЧан
蔡昉,ЦайФан
蔡汉新,ЦайХаньсин
蔡和森,ЦайХосин
蔡斯,霍梅尔,Хомер Чейз
蔡特金,克拉拉,Клара Цеткин
蔡廷锴,ЦайТин-кай,Цэй Тинкай
蔡学舟,Цзэн Сюэ Чжоу
蔡雨田,ЦайЮй-тянь
蔡壮壮,Цэй Джуан Джуан
曹克强,Цао Кэ-цян,Цао Кэцян
曹敏,ЦаоМин
曹夏湖,ЦаоСяхо
曹玉仁,СаоЮй-жэнь
曹元,Цао Цюань
策伯格米德,Д.Цэвэгмид,Tsevegmid
岑石武,Чень Шы-у
曾汉周,Сюй Пань Цю
曾琦,Цзэн Ци
曾秀夫,ЦзенСю-фу
曾学坤,Цзэ Сюэгун
曾涌泉,Цзэн Юнцюань,Цзэн Юнь-цюан
曾泽生,Цзэн Цзэншен
曾昭抡,Цзин Чжолун
查普曼,Чепман
查万,Чаван
查佐夫,Чазов
察拉普金,С.К.Царапкин
察连科,Царенко
柴可夫斯基,Чайковский
柴树藩,ЦайШу-фань
昌格,乔治,Джордж Чанг
常振海,ЧаньЧжэн-хай
常芝青,ЧанЧжи-цин
陈帮臣,ЧенБан-чен
陈宝剑,ЧанБыу Кием
陈保罗(陈印),Чен Павел
陈波儿,Чэнь По-эр
陈伯村,Чэнь Бо-цунь
陈伯达,Чень Бода,Чэнь Бо-да
陈伯清,Chen Boqin
陈伯涛,Чень Ботао
陈曾固,Чень Цзэнгу,Чень Цзян-гу
陈昌浩,Чэнь Чан-хао
陈诚,Чэнь Чэн
陈楚,Чэнь Чу
陈传熙,Чен Цуанси
陈达,Чэнь Да
陈道生,Чэнь Дао-шэн
陈定亮,Чэнь Динлян
陈赓,Чэн Гэн
陈光如,Чен Гуанжу
陈广才,Чэнь Гуань-цай
陈国富,Чэнь-Го-фу
陈国伟,Чэнь Говей
陈果夫,Чэн Гофу
陈皓,Чен Хао
陈辉,Чен Хуэй
陈济棠,Чэнь Цзи-тан
陈家康,Чэнь Цзя-кан,Чэн Цзякан
陈嘉庚,Чэн Цзя-чэн
陈剑飞,Чень Цзянфэй
陈江都,Чэнь Цзянь-ту
陈江新,Чен Цзян-син
陈进,Чэн Дин
陈军,Чэнь Цзюнь
陈利水,Чен Ли-шуй
陈林,Чэнь Линь
陈漫远,Чэнь Нань-юань
陈枚山,Чэн Мэньшэн
陈梅利,Чен Мэри
陈明仁,Чэнь Миньцзюнь
陈铭枢,Чэнь Миншу
陈慕华,Чэнь Мухуа
陈纳德,Ченнолт
陈鹏,Чэнь Пэн
陈丕显,Чэнь Пиюань
陈庆益,Чен ЧинИ
陈秋安,Чэн Цзю-ань,Чэн Цюань
陈全,Чен Цюань
陈绍禹(王明),Чэнь Шао-юе
陈维兴,Чан Зум Хынг
陈文成,Чан Ван Тань
陈文香,Хыонг
陈希卫,Чэнь Си-вэнь,Чэнь Си-вэнь
陈锡华,Чэн Си-хуа
陈锡联,Чэнь Си-лянь
陈秀莲,Чэнь Сюлян
陈序经,Чэнь Сюэ-чжунь
陈燕清,Чэн Янь-цин
陈要财,Чэнь Яо-цай
陈毅,ЧэньИ
陈印,Чен Ин
陈云,Чэнь Юнь
陈云绍,Цэйн Юй-шао
陈臧沪,Чен Цанхоу
陈肇源,Чэнь Чжаоюань
陈子平,Чан Ты Бин
陈祖,Чэнь Цу
陈祖涛·雅沙,ЧенЦу-Тао Яша
成吉思汗,Genghis-khan,Чингис-хан
程兵,Чэн Бин
程今吾,Чэнь Цзин-у
程鲁生,Чень Лу-шэнь
程明升,Чэн Мин-шень
程庆,Чэн Чин
程眺福,Чен Тяофу
程文津,Чен Вэнь-цзинь
程裕淇,Чен Юйчи
程州,Чен Чжоу
程子华,Чен Чжанэнь
迟浩田,Чи Хаотян
迟克昌,Чи Кэ-чан
楚查耶夫,Цуцаев
楚家杰,Чу Цзя-те
楚库洛夫,М.М.Цукуров
楚马钦科,Чумаченко
楚图南,Чу Ту-нань
川岛清,Кавасима,Kawashima Kiyoshi
春水,Суан Тхюи
丛秀吉,Цзон Сюй-ди
崔昌益,Цой Чан Ик
崔可夫,С.А.Чуйков
崔义田,ЦуйИ-тянь
崔庸健,Цой Ён-ген,Цой Ен Ген
崔元植,Цой ВонСик,Цой Юн Сик
崔月犁,Цуй Юэли
崔哲焕,Цой Чер Хван
措戈耶夫,维克托·巴特尔别科维奇,Виктор Батырбекович Цогоев
达夫利亚托夫,Р.Давлятов
达格利奥,Даглио
达卡列夫,Токарев达科维奇,Дакович
达赖喇嘛,ДалайЛама
达列力汗,苏古尔巴也夫,Сокурбаев Далельхан
达姆巴,Дамба
达姆丁,Дамдин
达尼,奥马尔,Омар Дани
达什扬,С.Дашьян
达斯卡罗夫,斯托扬茨,СтоянЦ.Даскалов
达特,Датт
达特,巴里姆,Пальм Датт
达特,克列门特,Клемент Датт
达旺,Даван
达维多夫,Давыдов
达维多夫,特罗菲姆·涅菲多维奇,Давыдов Трофим Нефедович
达维伊,阿卜杜拉·哈迪,Абдул Хади Давей
达乌德,М.Дауд
代日,Деж
戴秉国,Дай Бинго
戴高乐,Де-Голль
戴维斯,Davis
丹古洛夫,С.А.Дангулов
丹吉,С.А.Данге,Shripad Amrit Dange
丹妙,Тан Мьяйнг
丹尼斯,Деннис
丹增嘉措,Даньцзин Джямцо
单德浩,Данг Дык Кхой
德波林,Деборин
德尔干,Дэлгэр
德奎利亚尔,Куэльяр
德拉贡,Драгун
德拉雅舍夫,Драяшев
德拉伊,Делайе
德雷布,Джебб
德列穆奇,Дремучий
德罗诺夫,Н.Д.Дронов
德米特里切夫,Т.Ф.Дмитричев
德米特里耶夫,С.С.Дмитриев
德尼先科,Е.Д.Денисенко
德钦丹东,ТакинТан Тун
德钦努,Такин Ну
德钦梭,Такин Со
德赛,М.Дж.Десаи
德赛,莫拉尔吉,Морарджи Десаи
德田秋一,Токуда,Tokuda Kyuichi,Tokuda Shuichi
德王,Дэ-Вань
德沃尔扎克,Дворжак
登金,Е.Б.Дынкин
邓初民,ДэЧумин
邓力群,ДенЛи-чунь
邓拓,ДэнТо
邓小平,ДэнСяопин
邓颖超,ДэнИн-Чао
邓中夏,ДэнЧжун-ся
邓子恢,ДэнЦзы-хуэй,Дэн Цзыхуэй
狄超白,ДиЧао-ба
狄潘,Tep Phan
迪克逊,Диксон
蒂尔迪·佐尔坦,ТильдиЗолтан
蒂基汗,Тикк-хан
蒂亚布日,Тья бжи
蒂亚姆,杜杜,Дуду Тиам
丁华,Дин Хуа
丁凯文,Дин Кай-вэнь
丁玲,Дин Лин
丁西林,Дин Син-Линь
东琴科,Г.А.Донченко
董柏年,Дун Бай-нянь
董必武,Дун Биу,Дун Би-у
董朝,Дун Джао
董辅礽,Дун Фу-линь
董洪德,Дун Хун-Дэ
董吉,Дондик
董守义,Тун-Шу-и
董斯蒂尔(董吉),Stell Don
董文宇,Дун Вэнь-юй
董显光,Холингтон Тонг
杜阿勒,Дуале
杜比宁,В.Дубинин
杜比诺,Дубино
杜宾斯基,Ду бинский
杜斌丞,Ду Пин-чэн
杜伯曼,Табмэн,Табмен
杜勃诺夫,Дубнов
杜布拉温,Л.Дубровин
杜布罗夫斯基,А.Д.Дубровский
杜布罗维茨卡娅,Г.И.Дубровицкая
杜布洛维奇,В.Н.Дубрович
杜布切克,Дубчек
杜多罗夫,Дудоров
杜尔,塞古,Секу Туре
杜尔杰涅夫斯基,В.Дурденевский
杜格尔苏伦,Дугэрсурэн
杜金龙,ТуЦзеньлунь
杜拉索夫,Дурасов
杜勒斯,Фостер Даллес,John Foster Dulles
杜林,Дюринг
杜鲁方诺夫,Труфанов
杜鲁门,Трумэн
杜蒙仁,ДуМун-жань
杜米特鲁,奥尔加努,Олтяну Думитру
杜润生,ДуЖэн-шэн
杜特拉,玛莉亚·塔·格拉萨,Марияда Граса Дутра
杜特尼琴科,Дудниченко
杜威,Дъюи
杜维廉,Тревельян
杜心源,ДуСинь-юань
杜伊谢诺夫,Е.Дуйсенов
杜聿明,ДуЮймин
杜长志,ДуЧжан-чжи
多勃雷宁,А.Ф.Добрынин
多布罗夫,А.С.Добров
多布罗拉德尼克,И.Доброрадник
多德胡多耶夫,Н.Додхудоев
多尔蒂科斯,О.Дортикос
多尔戈夫,Долгов
多尔基赫,В.И.Долгих
多尔加切夫,В.П.Долгачев
多尔马托夫,里昂尼德·瓦西里耶维奇,Долматов Леонид Васильевич
多加德金,В.А.Догадкин
多克希采尔,Т.Докшицер
多库金,В.И.Докукин
多列士,Морис Торез,Maurice Thorez
多隆丘克,Дорончук
多罗申科,Дорошенко
多洛斯波拉穆,Дороспалам
多莫加茨基赫,М.Домогацких
多姆尼茨基,Домницкий
多尼,Дауни
朵噶·彭措饶杰,Токэнэнцо Жаоцзи
厄尔德曼
恩格尔哈德,В.А.Энгельгард
恩格斯,ФридрихЭнгельс
恩克鲁玛,К.Нкрума
恩维尔,阿布萨伊德,Абусаид Энбер
法尔卡什,Фаркаш
法基,赛义德·哈桑,Саид Хасан Факи
法季扬诺夫,З.А.Фатьянов
法捷耶夫,Фадеев
法捷耶夫,Ю.Д.Фадеев
法卡诺夫,Фоканов
法林,Фалин
法名科,Фоменко
法特万,Фатван
法伊萨尔,Файсал
饭盛重任,Иимори Сигато,Iimori Shigeto
范登堡,Ванденберг
范范尼,阿斯托明,Аминторе Фанфани
范弗里特,Ван Флит
范庆明,Фан Цинмин
范如深,Фань Жушэн,
范文同,Pham Van Dong,Фам Ван Донг
范雄,Фам Хунг
范长江,Фан Чанцзян
范之,Фан Чжи
方虎山,Пан Хо Сан
方学世,Пан Хек Се
方祖安,ФанЦзу-ань
房德中,ФанДэ Чун
菲阿尔科夫斯基,А.И.Фиалковский
菲茨杰拉德,Ч.Дж.Фитцджеральд
菲尔宾格,Г.Фильбингер
菲拉托夫,Филатов
菲拉托维奇,Филатович
菲利尔斯,Фриирс
菲诺格诺夫,Финогенов
菲沃特,З.Г.Фейвот
费奥多罗夫,В.П.Федоров
费奥多罗夫,Федоров
费德林,Н.Т.Федоренко,N. T. Fedorenko
费登科,Феденко
费多尔楚克,Федорчук
费多托夫,Н.Федотов
费多托夫,Федотов
费多托夫,谢苗·伊万诺维奇,Федотов
费多托娃,М.С.Федотова
费多谢耶夫,В.Федосеев
费多谢耶夫,П.Н.Федосеев
费多谢耶夫,Федосеев
费尔德曼,Фельдман
费克图,Фекту
费雷拉,德罗斯,Медейруш Феррейра
费列夫,А.И.Филев
费留宾,Н.П.Фирюбин,N. P. Firyubin
费萨尔,Фейсал
费舍尔,奥斯卡,Oskar Fischer
费舍尔,里哈德,Рихард Фишер
费希尔,Фишер
费先科,Фесенко
费孝通,ФейСяй-тун
风见章,Коцзуми Акира,Kazami Akira
冯·勃伦塔诺,Фон Брентано
冯白驹,Фэн Бай-цзюй
冯伯仲,Фун Боджуин
冯乃超,Фэн Найчао
冯维希,Вонгвичит
冯文彬,Фын Вэн-бин,Фенг Венпинг,Фын Вэнбинь
冯义,ФунИ
冯友兰,Фын Юлан
冯玉祥,Фын Юйсян
冯仲云,Фэн Чжун-юнь
弗多维琴科,Вдовиченко
弗拉迪金,Н.А.Владыкин
弗拉霍维奇,Влахович
弗拉基米尔,大宝,Та Бао Владимир
弗拉基米尔,继飞,Ти Феи Владимир
弗拉基米罗夫(孙平),П.П.Владимиров
弗拉基米罗夫,В.И.Владимиров
弗拉基米罗夫,Владимиров
弗拉金,И.Е.Фрагин
弗拉尚,БенуаФрашон
弗拉索夫,Власов
弗拉索夫,К.А.Власов
弗赖德林,С.Я.Фрейдлин
弗兰采夫,Францев
弗兰古利斯,Форангулис
弗里德曼,Л.Фридман
弗林,伊丽莎白,Элизабетт Флинн
弗洛连季耶夫,Флорентьев
伏德杨宁,Фодянин
伏罗希洛夫,К.Е.Ворошилов
符明,С.Я.Фомин
福尔采娃,Е.А.Фурцева
福缅科,Фоменко
福缅科,Я.И.Фоменко
福田赳夫,Фукуда
傅秉常,Фу Бинчан,Фу Бин-шан
傅金,Фукин
傅泾波,Фу Цзинбо
傅斯年,Фу Сынянь
傅鹰,Фу Ин
傅作义,Фу Цзо-и
富布赖特,Фулбрат
富尔顿,Фултон
富尔索夫,В.С.Фурсов
富马,梭发那,Суванна Фума
盖达尔,А.Гайдар
盖杰什,彼得,Петро Гедеши
盖卡,里拉,Лира Гега
甘地,英迪拉,Индира Ганди
甘东,Гендун
甘介侯,Гань Цзэхоу
甘申,Г.А.Ганшин
甘泗淇,Гань Сы-ци
甘野陶,Гань Е-тао
甘珠尔扎布,Ганьчжурчжаб
冈崎,Окадзаки
冈萨雷斯,Гонсадес
冈野(野坂参三),Окано
高仓辉,Такакур Тэра
高崇民,Гао Циньмин
高尔基,А.М.Горький
高放,Гао Фан
高峰起,Ко БонГи
高福(袁牧之),Гао Фу
高岗,Гао Ган
高戈,Гао Го
高集,Гао Цзи
高锦深,Гао Цзиншень
高京山,Гао Цзинь-шэнь
高开治,ГаоКэчжи
高利柯夫,Голиков
高洛霍夫,Горохов
高曼,Гао Ман
高帕兰,Гопалан
高旗云,Гао Циюнь
高桥龙太郎,Такахаси,Takahashi Ryutaro
高士,阿约艾,Аджой Гхош,Ajoy Kumar Ghosh
高树勋,Гао Шусюнь
高惜冰,Гао Си-бин
高英山,Гао Ин-шань
高卓雄,ГаоЧжо-сюн
戈宝权,ГэБаоцюань,Ге Баоцюань
戈德华特,伯利,Бэрри Голдуотер
戈登,威廉,ВильямГордон
戈杜诺夫,Д.А.Годунов
戈尔巴乔夫,М.С.Горбачев
戈尔巴托夫,Горбатов
戈尔布诺夫,А.А.Горбунов
戈尔布诺夫,В.Горбунов
戈尔茨,Герц
戈尔拉乔夫,Горлачев
戈尔舍宁,К.Горшенин
戈尔什科夫,В.И.Горшков
戈尔什科夫,С.Г.Горшков
戈尔特,Г.Гортер
戈戈列夫,Гоголев
戈格里泽,Гоглидзе
戈兰斯基,达维德·费拉基米罗维奇,Давид Владимирович Голанский
戈里茨基,В.А.Горицкий
戈利科夫,Голиков
戈利科夫,Ф.И.Голиков
戈连科夫,Голенков
戈列夫,Я.И.Голев
戈列金,В.С.Голегин
戈林,А.Горин
戈留申,В.Н.Горюшин
戈卢比亚特尼科夫,Голубятников
戈卢别夫,Голубев
戈卢别夫,Н.И.Голубев
戈卢布科夫,А.В.Голубков
戈卢诺夫,Голунов
戈伦斯基,С.Голунский
戈罗什金,И.В.Горошкин
戈罗沃伊,В.Горовой
戈洛瓦乔夫,Головачев
戈洛温,Е.И.Головин
戈梅拉,Б.Гмырь
戈什,Гесь
戈斯捷夫,Гостевой
戈沃罗夫,Говоров
哥穆尔卡,Гомулка,Wladyslaw Gomulka
哥特瓦尔德,Готвальд,Klement Gottwald
歌德,Гёте
格奥尔基耶夫,А.В.Георгиев
格奥尔加泽,Георгадзе
格尔什戈林娜,Э.Б.Гершгорина
格尔泽洛夫,Л.И.Грдзелов
格季克,Гедике
格拉德科夫,И.А.Гладков
格拉德舍夫,П.Гладышев
格拉乔夫,А.П.Грачев
格拉乔夫,В.А.Грачев
格拉乔夫,Грачев
格拉乔夫,Грачев
格拉西莫夫,Герасимов
格拉西莫夫,С.Герасимов
格拉西莫娃,玛娅,Герасимова Мая
格拉先科,Б.С.Геращенко
格拉先科,В.С.Геращенко
格拉扎切夫,Глазачев
格拉祖诺夫,Глазунов
格莱赫姆,Грэхэм
格雷,Грей
格里巴,雅克,Жак Гриппа
格里巴耶夫,Грибачев
格里芬,Дж.Гриффин
格里夫科夫,Гривков
格里戈里耶夫,Григорьев
格里戈良,В.Григорьян
格里戈良,С.С.Григорян
格里戈罗维奇,Григорович
格里舍尔,В.А.Гришель
格里申,В.В.Гришин
格里申,М.Т.Гришин
格里斯金科,Н.И.Глистенко
格列波夫,Глебов
格列奇科,А.А.Гречко
格列斯津,卡尔维尔,Калвер Глейстин
格林察尔,费多尔·尼古拉耶维奇,Федор Николаевич Гринчар
格林卡,Глинка
格林丘科夫,В.Б.Гринчуков
格林施泰因,А.М.Гринштейн
格隆基,Гронки
格鲁比亚科夫,Грубяков
格鲁济诺夫,М.Д.Грузинов
格鲁尼切夫,Н.А.Груничев
格鲁热,Гружий
格鲁舍茨基,Г.Х.Грущецкий
格鲁特,保尔,П.де Гроот
格罗,Гере
格罗提渥,奥托,Отто Гротеволь
格洛莫夫,А.А.Громов
格姆博扎夫,Гомбожав
葛步海,ГэБу-хай
葛量洪,Грэнтем
葛罗米柯,А.А.Громыко,A. Gromyko
耿树宾,ГенШу-бин
宫本显治,Кэндзи Миямото
宫崎章,Мия дзаки
龚丹,Гун Тан
龚普生,Гун Пушен
贡多宾,Н.А.Гундобин
贡多罗夫,А.С.Гундоров
贡勒,КонгЛе
贡恰尔,А.Т.Гончар
贡恰罗夫(康佳若),С.Гончаров
贡恰罗夫,Гончаров
古埃尔,Гуэрли
古别尔,А.А.Губер
古博列夫,Губорев
古大存,ГуДа-цунь
古尔维奇,Гурвич
古海忠之,Фуруми Тадаюки
古雷,Гулый
古利亚耶夫,Гуляев
古利亚耶夫,П.В.Гуляев
古列维奇,Е.С.Гуревич
古林,Гурин
古尼杰维亚,Гундевия
古尼亚尔,Куньял
古普塔,布佩希,Бхупеш Гупта
古西科夫,С.В.Гуськов
古谢夫,В.А.Гусев
古谢夫,В.Д.Гусев
古谢夫,М.И.Гусев
古谢夫,М.М.Гусев
古谢娃,Н.В.Гусева
古依斯基(张锡俦),伊万·尼古拉耶维奇,Гуйский
ИванНиколаевич
谷超豪,ГуЧао Хао
谷次亨,ГуМы-хэн
谷牧,Гу Му
谷正纲,Гу Чжэнган
顾,威利克汤(顾维钧),Велликтон Ку
顾孟余,Гу Мынюй
顾寅,ГуИн
关豪陶,Гуань Хаотао
关吉玉,Гуань Цзия
关良超,Гуань Лян-чжао
关麟征,Гуан Лин-чжен
关齐,Куанг Ти
关向应,Гуань Сян-ин
桂永清,Гуй Юнцин
郭春涛,Го Шэньтао
郭方,Го Фан
郭峰,Го Фын
郭高启,Го Гоу-чи
郭化邦,Го Хуа-бан
郭洁,Го Цзинь
郭克朗貌,Ко Кланг Маунг
郭亮,Го лян
郭纶,Го Лунь
郭敏(袴田里见),Го Мин
郭沫若,Го Можо
郭鹏,Го Пэн
郭文魁,Го Вэнькуй
郭文林,Го Вэнь-лянь
郭云思,Го Июньс
郭泽章,Го Цзэ-чжан
郭志成,Го Чжи-чен
果戈理,Н.В.Гоголь
哈丁,Хардинг
哈尔拉莫夫,М.Харламов
哈尔特,Харт
哈基姆巴耶夫,阿利姆占,Алимджан Хакимбаев
哈基姆贝科夫,卡尤姆贝克,Каюмбек Хакимбеков
哈季耶夫,Хаджиев
哈拉哈普,伯汉努丁,Харахап
哈拉斯,Халас,Halas
哈里曼,А.Гарриман
哈里斯,Харрис
哈里逊,Гарисон
哈鲁金,Халутин
哈马尔舍尔德,Хаммаршельд
哈米杜林,Р.Хамидулин
哈奇森,Хатчисон
哈恰图良,А.Хачатурян
哈萨诺夫,阿布德拉赫曼,Абдрахман Хасанов
哈桑,莫赫,МохХассан
哈桑巴耶夫,雅库别克,Якуббек Хасанбаев
哈什,Харш
哈斯布拉托夫,Р.И.Хасбулатов
哈塔,Хатта
哈特基,Хартке
哈耶克,Гаек
海尔利耶夫,Х.Г.Хайрлиев
海特,Хейтер
韩安天,Хан АнЧен
韩光,Хан Гуан,Хань Гуань
韩金庆,Хань Цзинь-Чин
韩俊杰,Хань Цюн-цзе
韩乾祖,Хан Чэн-цзу
韩清石,Хан Чинши
韩琼,Хан Чен
韩桑林,Хенг Самрин
韩铁声,Хан Тье-шен
韩先楚,Хань Сянь-чу
韩相斗,Хан Сан Ду
韩友廷,Хан Ютин
汉巴巴耶夫,安瓦尔,Анвар Ханбабаев
汉弗莱,Хэмфри
汉森,Хансен
郝贵陆,Хэ Дуй-лу
郝治平,Хао Чжи-пин
何安权,Ха Ан Чен
何宝贤,He Bao-Xian
何毕然,Хэ Би-жань
何兰阶,Хэ ЛаньЦзе
何谦,Хо Цянь
何思彤,Хэ Сытун
何思源,Хэ Сы-юань
何伟,Хэ Вэй
何文楼,Ха Ванлау,Хо Ван Ло
何香凝,Хэ Сянь-нин
何一俊,Хэ И-цзюнь
何应钦,Хэ Инцин
何云川(听涛克巳),Хэ Юм-чуань
何长工,Хэ Чжан-Гуан,Хо Чан-гун
何哲,Хэ Цзай
和谷岩,Хэ Гуянь
贺,丹尼尔,ДаниилХэ
贺麟,Хо Ли
贺龙,Хэ Лун
贺绿汀,ХеЛу-дин,Хэ Лудин,Хэ Лутин
贺希明,Хэ Си-мин
贺耀祖,Хэ Яо-цзу
赫茨费尔特,Hertzfold
赫尔利,Харли,Хэрли
赫尔姆斯,Хелмс
赫盖尔奇,Хегерти
赫格居斯,Хегедюш
赫拉莫夫,Хламов
赫里亚普金娜,Хряпкина
赫利亚彼奇,И.Хлябич
赫连尼科夫,Т.Н.Хренников
赫列布尼科夫,В.Б.Хлебников
赫列布尼科夫,Хлебников
赫鲁廖夫,А.В.Хрулев
赫鲁尼切夫,Хруничев
赫鲁晓夫,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Никита Сергеевич Хрущев,N. S. Khrushchev
赫梅尔科,М.И.Хмелько
赫努佩克,Хнеупек
赫奇逊,Хетчисон
赫脱,Гертер
黑格,Хейг
黑格尔,Гегель
黑根,Ю.Хеген
洪淳宽,Хон СунГван
洪森,ХунСен
侯赛因,Хусейн
侯外庐,Хоу Вайлу
侯镇冰,Хоу ЧженВин
侯志通,Хоу Чжи-тун,Hou Zhidung
胡德乔,Ху Те-Чао
胡多宾,Л.В.Ху добин
胡风,Ху Фын
胡绩伟,Ху Цзи-вэй
胡家赣,Ху Ча Ган
胡阶森,Хатчесон
胡厥文,Ху Цзюэ-вэнь
胡克实,Ху Кэ-ши
胡霖,Ху Лин
胡明,Ху Мин
胡齐耶夫,М.М.Хуциев
胡乔木,ХуЦяо-му
胡萨克,Г.Гусак
胡绳,ХуШ эн
胡世泽,Ху ШиЦзэ
胡适,Ху Ши
胡万光,Ху Вэньгань
胡维泰,Хо ВьетТан
胡耀邦,Ху Яо-бон,Ху Яо-бан
胡一鸣,Ху И-минь
胡愈之,Ху Юй-чжи
胡志明,Хо Ши Мин,Ho Chi Minh
胡宗南,Ху Цзуннан
华德,Уорд
华国锋,Хуа Го-фэн
华君武,Хуа Цзюнь-у
华莱士,Уоллес, Henry Wallace
华罗庚,Хуа Ло Ген
华西列夫斯基,А.М.Василевский
化石,Хуа Ши
宦乡,Хуан Сян
黄斌,Хуанпин
黄达,Хуан Да
黄丹斌,Хуан Даньпин
黄栋,Хоанг Тунг
黄富俊,Хуан Фу-цзонь
黄华,Хуан Хуа
黄汲清,Хуан Цзицин
黄金鲁,Хуан Цзи-лу
黄敬,Хуан Цзин
黄克诚,Хуан Кэчэн,Хуан Ке-чэн
黄洛峰,Хуан Ло-фын,ЖуанЛе-фин
黄鼐,Хуан Нэй
黄欧东,Хуан Оу-дун
黄庆发,Хуан Цзиньфа
黄琼,Хоанг Кунь
黄瑞,Хуан Жэй
黄时明,Хуан Ши-мин
黄舜,Хуан Шунь
黄文欢,Хоан Вэнь-Хоан
黄文进,Хоанг ВанТиен
黄新民,Хуан Син-Мин
黄炎培,Хуан Яньпэй,Хуан Янпэй
黄一中,Хуан И-чжун
黄贻钧,Хуан Ицюнь
黄赞直,Хуан Цзэнчжи
黄镇,Хуан Чжэнь
霍布森,Гопсон
霍查,恩维尔,Энвер Ходжа
霍多斯,П.М.Ходос
霍尔,盖斯,Гэс Холл
霍尔蒂,Хорти
霍夫曼,Гофман
霍赫洛夫,А.Е.Хохлов
霍洛德科夫,Холодков
霍奇斯,Ходес
霍乌斯,Г.Хоудс
基巴利契科(韩铁声),И.Н.Кибальчик
基巴利契科,莫尼亚,Кибальчик Моня
基哈德森,Герхардсен
基金,Кидин
基里连科,安德烈·帕夫洛维奇,А.П.Кириленко
基里林,В.А.Кириллин
基里洛克,С.Кирылюк,Кирелюк, Stanislawa Kiryluk
基里琴科,А.И.Кириченко
基里琴科,Кириченко
基里索夫,Кирисов
基连加乌捷,Киленгаузен
基列耶夫,И.И.Киреев
基帕里索夫,С.С.Кипарисов
基斯利亚科夫,И.П.Кисляков
基斯连科,Кисленко
基斯连科,阿列克塞·帕夫洛维奇,Алексей Павлович Кисленко
基斯洛夫,Кислов
基塔耶夫,Китаев
基塔耶娃,Е.И.Китаева
基谢廖夫,Киселев
基谢廖夫,С.В.Киселев
基谢廖夫,Т.Я.Киселев
基谢廖娃,О.С.Киселева
基谢洛夫,Е.Д.Киселов
吉奥迪,Гиольди
吉布桑,Гибсон
吉滴卡宗,乃他侬,Киттикачон
吉洪诺夫,Н.С.Тихонов
吉金斯,让,ЖанКиндинис
吉列耶夫,Киреев
吉伦,Гиллем,Alvan C. Gillemn
吉田,Иосида
吉学霈,ЦзэСюэпэй吉雅泰,ЦзиЯ-тай
吉耶尔马,Jacques Guillermaz
纪登奎,ЦзиДэн-куй
季奥尔季察,А.Ф.Диордица
季霍米罗夫,С.М.Тихомиров
季卡姆巴耶夫,К.Д.Дикамбаев
季利琴科,А.Г.Тиличенко
季米里亚泽夫,Тимирязев
季米娜,З.В.Зимина
季米特洛夫,С.Димитров
季明,П.Зимин
季莫费耶夫,Н.И.Тимофеев
季莫费耶夫,Тимофеев
季诺维也夫,Г.Е.Зиновьев
季什科夫,А.А.Тишков
季斯利亚尔,Тисляр
季托夫,А.Титов
季托夫,Г.С.Титов
季亚科诺夫,Дьяконов
季亚科诺夫,Дьяконов
季亚琴科,В.П.Дьяченко
季庄,Цзичжуан
济金,Зинкин
济金娜,Л.С.Зыкина
济科夫,Зыков
济科夫斯莫洛夫,Н.М.Зыков-Смолов
济里亚诺夫,Зырянов
济明,В.А.Зимин
冀朝鼎,ЦзиЧаодин
冀福海,ТиФухай
加尔布佐夫,В.Ф.Гарбузов,V. F. Garbuzov
加尔金,Галкин
加尔金,Е.А.Галкин
加尔马舍夫,А.Ф.Гармашев
加夫里连科,Гавриленко
加夫里洛夫,Гаврилов
加夫里洛夫,谢尔盖·卡皮托诺维奇,Гаврилов Сергей Капитонович
加夫里洛娃,Н.Гаврилова
加夫留克,П.П.Гаврюк
加富罗夫,Гафуров
加加林,Ю.А.Гагарин
加里宁,Калинин加里宁,М.Калинин
加里宁,Н.Калинин
加利诺维奇,Ю.М.Галенович
加利佩林,С.А.Гальперин
加米涅夫,Л.Б.Каменев
加米涅夫,佐罗·克雷斯捷夫,ЦолоКрыстев Каменев
加莫乌斯,Гамоус
加涅夫,Х. T.Ганев
佳普金娜,Тяпкина
贾,Джа
贾尔卡赛汗,Джаргал-Сайхан
贾库林,安瓦尔,АнварДжакулин
贾纳别科夫,拜穆尔扎,ДжананбековБаймурза
贾丕才,М.С.Капица,M. Kapitsa
贾丕才,П.Л.Капица
贾拓夫,ЦзяТофу
贾瓦西什维利,Г.Д.Джавахишвили
贾正操,Цзя Чжен-цао
坚德里亚科夫,В.Ф.Тендряков
江丰,Цзянь Фын
江培武,Цзян Пэй-у
江青,Цзян Цин
江世奎,Дян Шикуй
江洋清,Цзен Янцин
江泽民,Цзян Цзэминь
江哲星,Цзян ЧжеСин
姜椿芳,Цзян Чун-фен
姜贵银,Тянь Гуй-ин
姜健,Кан Ген
姜丽珍,Цзян Ли-чжэнь
姜茹,Дян Жуй
姜信泰,Цзян Син-тая
蒋斌,Тянь Пин
蒋光鼐,Цзян Гуан-най
蒋介石,Чан Кайши
蒋经国,Цзян Цзинго
蒋南翔,Цзя Наньсян
蒋廷黻,ЦзянТин-фу,Цзян Тинфу
蒋英玲,Цянь Инлин
焦朝河,Цзяо Чжаохэ
焦尔诺夫,米哈伊尔·维肯季耶维奇,Зернов Михаил Викентьевич
焦继辉,Цзоу Цзихуань
杰奥米多夫,М.И.Деомидов
杰杜什津,П.С.Дедушкин
杰多夫,Дедов
杰费里杰,М.Н.Де Фриде
杰格佳廖夫,В.А.Дегтярев
杰吉耶尔,弗拉基米尔,Дедиер
杰克逊,Джексон
杰利钦耶夫,В.Г.Делициев
杰列维扬科,Деревянко
杰柳辛,Л.Π.Делюсин
杰米切夫,彼得·尼洛维奇,П.Н.Демичев
杰缅季耶夫,Дементьев
杰缅季耶夫,П.Дементьев
杰明,Демин
杰尼索夫,А.И.Денисов
杰尼索夫,Б.С.Денисов
杰尼索夫,Денисов
杰塞普,Джессеп
杰夏特尼科夫,Д.Т.Десятников
杰伊,爱德华,Эдвард Джей
杰伊波扎·阿利耶夫,Тейпджан Алиев
捷捷林,С.Тетерин
捷列宾(А.Я.奥尔洛夫),Теребин
捷列尼诺夫,А.М.Зеренинов
捷列什金,Терешкин
捷普利亚科夫,В.Ф.Тепляков
捷普洛夫,Теплов
捷萨伊,Десаи
捷沃相(捷沃西安),И.Ф.Тевосян
解方,СеФан
介光明,Цзе Гуан Мина
金炳稷,Ким Бен Дик
金策,Цзинь Чэ,Ким Чак
金昌凤,Ким Чан Бон
金昌海,Ким Чан Хэп
金昌满,Ким Чан Ман
金承化,Ким Сын Хва
金城,Цзинь Чэн
金达三,Ким ДарСен
金枓奉,Ким ДуБон
金刚,Ким Ган
金光侠,Ким Гван Хеб
金炅炼,Ким Че Рен
金洁群,Цзинь Тецюнь
金京根,КимТды Ген
金名世,Цзин Мин-ши
金庆方,Цзинь Цин-фань
金仁,Цзинь Жэнь
金日成,Цзинь Чжи-чень,ЦзиньЖи-чэн,КимИр Сен
金泰根,Ким Тхэ Ген
金万山,Ким Ман Сан
金雄,Кин Сон
金一,Ким Ир
金益诚,Ким Ик Сен
金英柱,Ким Ен Дю
金永南,Ким Ен Нам
津琴科,Зинченко
鸠山一郎,Хатояма
久科夫,А.М.Зюков
久兹,Зюзь
居普特纳,理查德,Richard Gyptner
峻青,Цзюнь Цин
卡巴列夫斯基,Д.Б.Кабалевский
卡巴诺夫,И.Г.Кабанов
卡比尔,Кабир
卡比耶娃,Б.Х.Кабиева
卡宾,Кабин
卡波拉诺夫,Капранов
卡博,修斯尼,Хюсни Капо
卡博特,Кабот
卡达尔,Кадар,Kadar Janos
卡德尔,Э.Кардель,Edvard Kardelj
卡杜莫夫,Д.Годумов
卡多根,Кадоган
卡多奇尼科夫,I. P. Kadochnikov
卡尔宾科,Ф.А.Карпенко
卡尔波夫,Г.Г.Карпов
卡尔波夫,Карпов
卡尔金,Каргин
卡尔迈勒,巴布拉克,Б.Кармаль
卡尔梅科夫,В.Д.Калмыков
卡尔斯基(师哲),Карский
卡尔斯基·伊戈尔,Карский Игорь
卡尔斯卡娅·泰霞,Карская Тэйсся
卡尔扎乌巴耶夫,Г.Каржаубаев
卡夫塔诺夫,С.В.Кафтанов
卡冈诺维奇,Каганович
卡冈诺维奇,Л.М.Каганович
卡库津,Кагугин
卡拉布霍夫,И.Г.Калабухов,I. Kalabukhov
卡拉达什,Карандаш
卡拉卡尼,Калакани
卡拉什尼科夫,А.Ф.Калашников
卡拉塔耶夫,Коротаев
卡里琴科,Н.Т.Кальченко
卡利希扬,Г.М.Калишьян
卡柳日纳亚,Н.М.Калюжная
卡伦别尔津,Я.Э.Калнберзин
卡罗连科,Короленко
卡罗米耶茨,А.В.Коломиец
卡马拉季,К.Камарадж
卡米舍夫,В.Камишев
卡明,Камминг
卡纳平,А.К.Канапин
卡诺尼辛,Канонихин
卡皮托诺夫,Капитонов
卡普拉洛夫,А.Г.Капралов
卡普拉洛夫,Б.В.Капралов
卡普韦普韦,Капвепве
卡恰,哈罗德,Harold Caccia
卡萨特金,П.В.Касаткин
卡塞姆,Касем
卡沙洛夫,Б.Кашалов
卡什金,Кашкин
卡斯顿,Гастон
卡斯托尔斯卡雅,Ю.Ф.Касторская
卡塔拉瓦拉,Каталавала,Коталавала
卡塔耶夫,В.П.Катаев
卡特,Дж.Картер
卡图谢夫,К.Ф.Катушев
卡托尔,Катор
卡瓦列罗夫,Каволеров
卡维拉兰,Кавиларанг
卡西莫,Касимо
卡西莫夫·艾哈迈德,Касы мов Ахмед
卡西斯,В.Кассис
卡伊洛夫,И.А.Каиров
卡赞采夫,Казанцев
卡赞斯基,С.Н.Казанский
凯宾,И.Г.Кэбин
凯尔迪什,М.В.Келдыш
凯莱齐,Келлези
凯洛夫,И.А.Каиров
凯曼,КэМэн
凯南,乔治,Джордж Кеннан,George Kennan
凯任,КэЖэн
凯塔,莫迪博,Модибо Кейта,Modibo Keita
凯文,Квинн
凯西,Р.Г.Кейзи
坎农,弗兰克,ФранкТ.Кеннер
康德,Кант
康敏庄,Кан Минь-чжуан
康纳利,Коннэли
康生,КанШэн
康斯坦丁诺夫,Константинов
康斯坦丁诺夫,Ф.Константинов
考茨基,Каутский
考尔,Т.К.Кауль
考菲尔德,Коуфилд
考夫曼,Кауфман
考涅楚克,А.Е.Корнейчук
柯都维亚,Кодовилья
柯克,阿兰,Алан Кэрк
柯乐博,О.Э.Клабб,O. Edmond Clubb
柯里杨尼斯,Колиянис
柯林,А.И.Клин
柯林斯,Коллинс
柯妮娜,Л.Ф.Конина
柯庆施,КэнЦин-ши
柯西金,А.Н.Косыгин,A. I. Kosygin
柯耶,Куе
科贝尔,Кербер
科贝良斯基,Кобылянский
科布泽夫,Кобзев
科恩,希尔达,Хилда Коен
科尔巴科夫,Колпаков
科尔巴耶夫,К.К.Кольбаев
科尔达诺夫,瓦西里·雅科夫列维奇,Колданов Василий Яковлевич
科尔尼延科,Г.М.Корниенко,G. M. Kornienko
科尔沙克,Коршак
科尔特,Корт,Kort
科夫里基诺夫,М.Д.Ковригинов
科甘,Коган
科济列夫,А.В.Козырев
科济列夫,С.П.Козырев
科雷巴洛夫,Н.Колыбалов
科雷巴诺夫,А.Г.Колыбалов
科利亚(毛岸青),Коля
科列罗夫,Г.Н.Колеров
科林,П.Д.Корин
科留金,Корюкин
科隆比,Коломби
科罗博夫,А.В.Коробов
科罗利,Король
科罗特琴科,Д.С.Коротченко
科洛杰兹诺夫,М.Г.Колодезнов
科洛廖娃(江青),Королёва
科洛米耶茨,А.Д.Коломиец
科马罗夫,ПетрКомаров
科马罗夫,Х.М.Комаров
科马洛夫,Комаров
科尼亚泽夫,Князев
科涅夫,Конев
科诺诺娃,Кононова
科诺托普,В.И.Конотоп
科普列尼格,Коплениг
科奇尼扬,А.Е.Кочинян
科奇耶夫,米哈伊尔,Михаил Кочнев
科切加罗夫,Кочегаров
科热杜布,И.Н.Кожедуб
科热杜布,Кожедуб
科热夫尼科夫,В.Кожевников
科任,А.Кожин
科舍廖夫,А.И.Кошелёв
科斯坚科,Н.А.Костенко
科索拉波夫,А.Косолапов
科索拉波夫,П.И.Косолапов
科托夫,Котов
科托夫,М.Котов
科瓦利,К.И.Коваль
科瓦利斯基,Б.Е.Ковальский,B. E. Kovalskii
科瓦利斯卡娅,Ковальская
科瓦连科,Коваленко
科瓦廖夫,Е.Ф.Ковалев
科瓦廖夫,И.В.Ковалев
科瓦廖夫,М.Н.Ковалев
科瓦廖夫,С.Ковалев
科瓦诺夫,П.Кованов
科瓦奇·贝拉,КовачБела
科伊,马克,МакКой
科兹洛夫,А.Л.Козлов
科兹洛夫,И.В.Козлов
科兹洛夫,И.Козлов
科兹洛夫,Ф.Р.Козлов
科祖林,Козулин克贝尔,Кербель
克尔德什,Келдыш
克拉夫琴科,К.И.Кравченко
克拉夫佐夫,В.А.Кравцов
克拉夫佐夫,Кравцов
克拉夫佐夫,Кравцов
克拉克,Кларк
克拉马尔,Крамар
克拉马连科,Крамаренко
克拉米诺夫,Краминов
克拉奇科夫,Н.М.Клочков
克拉斯尼琴科,Красниченко
克拉斯诺夫,М.Л.Краснов
克拉索夫斯基,Красовский
克拉索夫斯基,斯捷潘·阿基莫维奇,С.А. Красовский
克拉塔休克,Кратасюк
克拉乌金,Ф.Клаудин
克拉耶夫斯卡娅,Краевская
克莱奇,Л.Крейчил
克赖涅夫,И.В.Крайнев
克赖诺夫,П.Крайнов
克劳夫,Клауф
克雷洛夫,Крылов
克雷洛夫,Крылов
克雷姆金,Н.И.Крымкин
克雷奇,Крайджи
克里夫佐夫,В.А.Кривцов
克里梅尔曼,П.Г.Криммерман
克里姆,刘允斌,ЛюЮн-ПинКлим
克里帕拉宁,Крипалани
克里施柯,Клишко
克里沃夫,Кривов
克里沃鲁奇科夫,Криворучков
克里希扬,Э.Р.Кришьян
克利莫夫,А.П.Климов
克利莫夫·加尼,Керимов Гани
克利姆科,Н.И.Климко
克利斯,Корс
克列缅季斯,Клементис
克列斯尼科夫,Г.В.Колесников
克列伊梅诺夫,Ф.И.Клейменов
克林,К.Л.Келин
克留科夫,М.Е.Крюков
克留科夫,Н.Н.Крюков
克留奇科夫,И.П.Крючков
克柳奇尼科夫,Н.И.Ключников
克虏伯,Крупп
克鲁格洛夫,С.С.Круглов
克鲁季科夫,К.А.Крутиков
克鲁平,Крупин
克鲁普尼克,Ф.Е.Крупник
克鲁森,里查德,Ричад Крузон
克罗哈列夫,В.Т.Крохалев
克罗哈列夫,О.Крохалев
克罗帕切夫,М.А.Кропачев
克罗塔耶夫,Ю.П.Коротаев
克洛里,Кролль
克洛奇科夫,Н.М.Клочков
克梅诺夫,В.С.Кеменов
克纳,Кернер
克尼曼,Кейнеман
克努尼扬茨,И.Л.Кнунянц
克诺泰,Е.Кноте,Knothe
克奇鲁,S. Kitchlu
肯金,马德日特,Маджит Кензин
肯尼,Кенни
肯尼斯,Книсс
肯特,Кент
肯扎耶夫,У.Кенд жаев
孔采利泽,Б.М.Концелидзе
孔德拉季耶夫,Б.А.Кондратьев
孔德拉季耶夫,Кондратьев
孔庚,КунГэн
孔诺夫,Коннов
孔茹科夫,И.Б.Конжуков
孔祥铎,КунСяндо
孔祥熙,КунСянси
寇庆延,КоуЦин-янь
寇松,乔治,Джордж Керзон
库比谢克,Кубишек
库达舍夫(顾达寿),Р.Ш.Кудашев
库德里科夫,Т.Кудриков
库德里雅舍娃,А.Д.Кудряшева
库德里亚夫采夫,В.Кудрявцев
库德里亚夫采夫,Кудрявцев
库德里亚夫采娃,Е.А.Кудрявцева
库德里亚绍夫,А.Кудряшов
库尔,斯特尔林格,Стерлинг Кулл
库尔巴诺夫,Р.Курбанов
库尔别茨基,М.П.Курбецкий
库尔格洛夫,Курглов
库尔金,Куркин
库尔久科夫,И.Ф.Курдюков,I. Kurdyukov
库尔恰托夫,Курчатов
库季诺夫,И.Кудинов
库津,Кузин
库卡尔金,Б.В.Кукаркин
库克,Кук
库克索夫,Куксов
库库奇卡,Кукучка
库拉波娃,Е.Р.Курапова
库拉科夫,Ф.Д.Кулаков
库拉托夫,Т.Кулатов
库里贾诺夫,Л.А.Кулиджанов
库利科夫,В.Г.Куликов
库利克,Б.Т.Кулик
库列绍夫,А.И.Кулешов
库列绍夫,В.И.Кулешов
库罗帕特金,Kuropatkin
库罗奇金,В.Д.Курочкин
库梅金,Кумыкин
库纳耶夫,Д.А.Кунаев
库纳泽,Г.Ф.Кунадзе
库尼斯,Г.И.Кунис
库普里科夫,Куприков
库普林,А.И.Куприн
库切连科,В.А.Кучеренко
库丘里叶,克洛德·魏扬,Клод Вайян Кутюрье
库舍列夫,Б.Н.Кушелев
库什内利,叶戈尔·叶夫列莫维奇,Кушнырь
ЕгорьЕфремович
库什涅鲁克,В.В.Кушнерук
库苏马阿特马查,М.Кусума-Атмаджа
库塔科夫,Кутаков
库特马纳利耶夫,А.А.Кутманалиев
库图兹,Кутуз
库西宁,О.В.Куусинен
库伊津,И.Т.Куйдин
库伊莫夫,Д.Т.Куимов
库兹缅科,В.Кузьменко
库兹明,И.И.Кузьмин
库兹明,Кузьмин
库兹明,М.Р.Кузьмин
库兹明内赫,Кузьминых
库兹涅佐夫,В.В.Кузнецов,V. Kuznetsov
库兹涅佐夫,К.Кузнецов
库兹涅佐夫,Кузнецов
库兹涅佐夫,М.И.Кузнецов
库兹涅佐夫,Н.Г.Кузнецов
库兹涅佐夫,Н.И.Кузнецов
库兹涅佐夫,Ф.Кузнецов
库祖博夫,И.М.Кузубов
袴田里见,Сатоми Хакамада
旷伏兆,КуанФу-дао
奎杰胡,Кви Дье-ху
拉奥,Рао
拉宾,Рабин
拉宾,С.Г.Лапин
拉波辛,А.А.Рапохин
拉布,Рааб
拉布霍夫,Л.С.Лопухов
拉达克里希南,С.Радхакришнан
拉夫金,А.В.Равкин
拉夫里谢夫,А.А.Лаврищев
拉夫里谢夫,А.Н.Лаврищев
拉夫里谢夫,Лаврищев,Lavrishchev
拉夫罗夫,В.В.Лавров
拉格奇,Рагч
拉古杰克,В.Лагутенко
拉古林,Г.И.Рагулин
拉赫曼,阿布杜尔,Абдул Ракман
拉赫曼,穆吉布尔,Муджибур Рахман
拉霍夫,Лахов
拉科夫宁,Лаковнин
拉科夫斯基,Л.Н.Раковский
拉科西,Ракоши
拉里奥诺夫,Ларионов
拉里奥诺夫,Ларионов
拉林,Б.А.Ларин
拉马穆尔蒂,Рамамурти
拉马扎诺夫,Д.Рамазанов
拉姆,Лэмб
拉姆,查尔斯,Чарльз Лэмб
拉姆,贾格吉凡,ДжагдживанРам
拉姆苏伦,Лхамо-Сурун
拉南,Ratnam
拉帕茨基,阿达姆,Рапацкий,Adam Rapacki
拉普捷夫,Лаптев
拉齐伯林斯基,Н.Л.Рациборинский
拉齐斯,В.Т.Лацис
拉奇科夫,Н.А.Рачков
拉奇科夫,Рачков
拉琴科,В.А.Радченко
拉琴科,Радченко
拉什,Раш
拉斯波平,Распопин
拉斯卡托夫,А.С.Раскатов
拉苏洛夫,Д.Расулов
拉塔纳迪布,琅,Луанг Ратанадиб
拉特纳,Ш.И.Ратнер
拉铁摩尔,欧文,Оуэн Латтимор
拉希多夫,Ш.Р.Рашидов
拉希姆巴巴耶娃,Рахимбабаева
拉辛,Разин
拉伊哈德,Лайхад
拉伊克,Райк
拉扎连科,Б.Р.Лазаренко
拉扎列夫,В.И.Лазарев
拉兹杜霍夫,Ю.И.Раздухов
拉兹尼钦,Разницын
拉祖金,Лазутин
拉祖瓦耶夫,В.Н.Разуваев
腊斯克,Д.Раск
莱昂德罗,Г.Леандру
莱蒙托夫,М.Ю.Лермонтов
莱斯顿,Рестон
莱伊阿特洛夫斯基,Рейатровский
莱伊尔德,Лэйрд
赖赫曼,Райхман
赖嘉文,Рагаван
赖琏,ЛайЛянь
赖若愚,ЛайЖо-юй
赖亚力,ЛайЯ-ли
赖伊,特里格夫,Трюгве Ли
濑谷启,СеяХираку
兰季斯,Е.М.Ландио
兰金,Рэнкин
兰科维奇,Ранкович,Alexander Rankovic
兰纳迪夫,Ранадиве
兰尼兹尔,Лемнитцер
郎诺,Лон Нол
朗格,Лан гер
劳,Рау
劳埃德,塞尔温,Селвин Ллойд
勒祖,ХанЧэн Цзу
雷巴尔金,В.В.Рыбалкин
雷巴斯,Рыбас
雷宾,А.П.Рыбин
雷宾德尔,Робиндер
雷德福,Редфорд
雷列耶夫,Рылеев
雷曼,Рейман
雷奇科夫,Лычков
雷日科夫,А.Д.Рыжков
雷日科夫,Н.И.Рыжков
雷绍田,ЛэйШао-дянь
雷斯科夫,Лысков
雷索夫,П.Н.Лысов
雷瓦,Б.И.Рэва
雷震,Лэй Чжень,Лэй Чжэн
黎德寿,Ле Дык Тхо
黎清毅,Ле Тхань Нги
黎笋,Ле Зуан,Лу Зуан
黎万龙,Ле Ванлонг
李安闻,Ли АнМук
李弼奎,Ли ПхильГю
李灿,Ли Цань
李昌,Ли Цян
李常青,Ли Чанцин
李晨,Ли Чэнь
李晨廷,Ли Чжентин
李承英,Ли СынЕн
李德才,Ли Дэ-цай,Ли Да-цай
李德伦,Ли Дэлунь
李德全,Ли Дэ-цюань,Ли Дэчуань
李德生,Ли Дэ-шэн
李德元,Ли ДеЮань
李东冶,Ли Дунвэй
李度,Ли Дучунь
李敦白,Ритенберг
李范五,Ли Фану
李凤林,Ли Фэн-линь,Ли Фэнлинь
李福德,Ли Фудэ
李福林,Ли Фу-лин
李富春,Ли Фу-чунь,ЛиФу-цунь
李公朴,Ли Гун-бо
李光武,Ли Гван Му
李广,Ли Гуан
李广龙,Ли Вэнь-лун
李广儒,Ли Гуань-жу
李贵山,Ли Гуй-шэн
李贵新,Ли Гуй-синь
李国富,Ли Го-фу
李翰奋,Ли Ханьфэнь
李何,Ли Хэ
李亨根,Ли Хян Кын
李焕之,Ли Хуан-жи
李璜,Ли Хуан
李辉,Ли Хуэй,Ли Чуэй
李汇川,Ли Гуй-чуань
李惠琴,Ли Хуэйцин
李藿林,Ли Хой-линь
李济琛,Ли Цзишэнь
李济深,Ли Цзи-шэнь
李家珍,Ли Ця-цзе
李嘉坚,Ли Киан Тенг
李京文,Ли Цзенвень
李井泉,Ли Цзин-цюань
李军,Ли Цзюнь
李克农,Ли Кэнун,Ли Кэ-нун
李宽成,Ли Куан-чен
李立三,Ли Лисань,ЛиЛи-сань
李烈钧,Ли Лецзюнь,ЛиЛе-цзюнь
李明,Ли Мин
李乃宾,Ли Най-Бин
李讷,Ли Ла,ЛиЛу
李普曼,Липпман
李奇微,Риджуэй
李琦涛,Ли Ци-тао
李启铭,Ли Ци-мин
李强,Ли Чан
李强,Ли Чан,Ли Цян
李桥华,Ли Чао-хуа
李青,Ли Цин
李清漪,Ли Цзин Цен
李茹华,Ли Жуй-хуа
李儒林,Ли Жу-линь
李森科,Лысенко
李山东,Ли Шэн-дун
李善一,Ли Шаньи
李世超,Ли Ши-чао
李守信,Ли Шу-шин
李述中,Ли Шу-чжун
李思赫,Ли СыХэк
李四光,Ли Сы Гуан,Ли Сы-гуан
李松云,Ли СонУк
李苏,ЛиСу
李天源,Ли Чен Вон
李维诺娃,Н.М.Литвинова
李文仁,ЛиФу-жэнь
李文绚,ЛиВено-Сюнь
李先念,ЛиСянь-нянь
李相朝,ЛиСа Чо,
李孝淳,ЛиХё Сун
李新八,Ли Сан Чо
李彦,Ли Янь
李叶阳,Ли Еян
李一卿,Ли Иль Ген
李永镐,Ли ЕнХо
李云申,Ли Юнжэнь
李在旺,Ли Цзэван
李哲人,Ли Чжэжень
李志林,Ли Чжи-линь
李志民,Лин Чже-мин
李志敏,Ли Чжи-минь
李钟玉,Ли ДенОк
李仲勤,Ли Чжун-чэн
李周新,Ли Чжоу-синь
李周渊,Ли Зу Ен,Ли Дю Ен
李烛尘,Ли Чжу-чэнь,ЛиЧжу-Чэнь,ЛиЧжочань
李准,Ли Чжунь
李宗仁,Ли Цзунжэнь,ЛиЦзун-жень
里迪,Риди
里丁,Рединг
里根,Рейган
里津别尔格,Ритенберг
里马尔,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Риммар Николай Николаевич
里姆斯基科尔萨科夫,Римский-Корсаков
里斯杰尔,Листер
里亚博夫,Рябов
里亚博娃,Е.В.Рябова
里亚布琴科,В.Н.Рябченко
里亚德,Риад
理查森,Ричардсон
理查森,埃利奥特,Эллиот Ричардсон
利别京斯基,Ю.Либединский
利哈乔夫(李海秋),В.И.Лихачев
利特维年科,П.Литвиненко
利特维纽科,Литвинюк
利亚什科,А.П.Ляшко
栗在山,Ли Цай-шань
笠原吉,КасахараЮкио,Kasahara
连科夫,В.И.Леньков
梁必业,Лянь Би-е
梁明章,Лян Минчжан
梁漱溟,Лян Сумин,Лян Шумин,Лян Соумин
梁思成,Лян Ши-чень
梁托维奇,М.А.Леонтович
梁希,ЛянСи
梁志书,Лян Чжи Шун
廖承志,Ляо Чэн-чжи
廖汉生,Ляо Хэшэн
廖岭,Ле Лиень
廖鲁言,Ляо Лу-ян
廖文毅,Ляо Вэньи
廖仲恺,Ляо Чжун-кай
列昂季耶夫,Леонтьев
列别杰夫,В.Лебедев
列别杰夫,В.В.Лебедев
列别杰夫,В.Д.Лебедев
列别杰夫,Г.П.Лебедев
列别杰夫,Г.С.Лебедев
列别杰夫,П.И.Лебедев
列别金斯基,Р.Н.Лебединский
列多夫斯基,Ледовский
列夫金,В.И.Левкин
列夫金,Левкин
列夫科维奇,Левкович
列加索夫,А.Легасов
列卡列夫,Л.Г.Лекарев
列克索阿特莫佐,哈尔索诺,Харсоно Рексоатмоджо
列宁,弗拉基米尔·伊里奇,Владимир Ильич
Ленин
列佩申斯基,Лепешинский
列萨科夫,Лесаков
列什,Леш
列斯金,法捷伊·伊万诺维奇,Фатей Иванович Лекин
列瓦达,Ю.А.Левада
列维德林,埃尔默·弗雷德,ЭлмарФредЛлевеллин
列维娜,М.А.Левина
列文科,Ревенко
列谢奇科,М.А.Лесечко
林彪,ЛиньБяо
林伯渠(林祖涵),Линь Боцюй
林枫,Линь Фын
林广恒,ЛиньГуан-хэ
林海,Лим Хе
林亨元,Линь Хен Юань
林江琴,Лин Цзянь-цин
林李明,ЛиньЛи-мин
林立,Линь Ли
林利阳,Линь Ли-ян
林迈可,Майкл Линз,Mical Lindsay
林默涵,Линь Мохань,Линь Мо-хань
林铙,Лин Нао
林启茹,Лин Чи-жуй
林启喆,Лим ГиЧер
林赛,Линдсей
林蔚,Линь Вэй
林文,Линь Вэнь
林忠,Линь Чжун
林祖涵,Лин Цзухань
铃木启久,Судзуки Хираку,Sudzuki Hiraku
刘皑风,ЛюКай-фын
刘白羽,ЛюБайюй
刘斌,ЛюБинь
刘冰,ЛюБин
刘伯承,Лю Бочэн
刘步童,Лю Бу-тун
刘成,Лю Чжэн
刘大年,Лю Да-нянь
刘导生,Лю Дао-шэн
刘德启,Лю Дэчи,Лю Дачи
刘鼎,Лю Дэн
刘广才,Лю Гуанцзэ
刘贵良,Лю Гуй-лянь
刘翰东,Лю Хань-дун
刘浩昌,Лю Хаочан
刘洪涛,Лю Хунтао
刘鸿生,Лю Хуншэн
刘环占,Лю Хуанч жань
刘惠之,Лю ГуаЧжи
刘杰,Лю Цзе
刘瑾,Лю Дин
刘进忠,Лю Цзин-Чжун
刘敬雄,Лю Цзын-сюн
刘锴,Liu Chieh
刘澜波,Лью Ланьбо,Лю Ланьбо
刘澜涛,Li Lantao
刘利林,Лю Рын-лыь
刘连仁,Лю Лянь-жень
刘明辉,Лю Мин-хуэй
刘宁一,Лю Нинъи,Лю Нини
刘平,Лю Пин
刘谦,Лю Циэн
刘清栋,Лю Чен-дун
刘清宇,Liu Jingyi
刘群,Лю Цзюнь
刘汝明,Лю Жумин
刘莎,Лю Ша
刘少奇,Лю Шао-ци
刘绍学,Лю ШасСюз
刘叔模,Лю Шу-мо
刘舒,Лю Шуй
刘述卿,Лю Шуцин
刘述周,Лю Шу-чжоу
刘思齐,Лю Эньци
刘松林,Лю Сунлинь
刘文辉,Лю Вэнькуй,Лю Вэньхуй
刘西元,Лю Си-юань
刘晓,Лю Сяо
刘晓秋,Лю Сянь-цзюэ
刘孝亮,Лю Сянь-лян
刘亚楼,Лю Я-лоу
刘异云,Лю И-юнь
刘元春,Лю Юань-чунь
刘越山,Лю Юэ-шань
刘赞远,Лю Чжэнюй
刘长东,Лю Чжань-дун
刘长胜,Лю Чан-шэн
刘志坚,Лю Чжи-Цзян
刘子载,Лю Цзы-цзай
留里科夫,Б.Рюриков
柳博夫,Любов
柳大纲,ЛюДаган
柳霞·土登巴塔,Леош Тубтенари
柳亚子,ЛюЯ-цзе
龙浦,ЛунПу
隆哥,鲁伊兹,Луиджи Лонго
卢比斯,Лубис
卢基扬琴科,Лукьянченко
卢金,В.П.Лукин
卢卡奇,Лукач
卢卡舒克,В.З.Лукашук
卢涅夫,А.Е.Лунев
卢绍英,ЛуШао-ин
卢元善,ЛуДань-шань
鲁宾,В.П.Рубен
鲁宾,Рубин
鲁布桑,Лубсан
鲁布桑,С.Лувсан
鲁达科夫,А.П.Рудаков
鲁道夫,М.В.Рудов
鲁多娃,М.Л.Рудова
鲁坚科,Р.А.Руденко
鲁坚科,Руденко
鲁金茹,ЛуЦзинжу
鲁克曼,Лукман
鲁克斯,洛艾维尔,Лоуэвелл Рукс
鲁露,ЛуЛу
鲁缅采夫,В.М.Румянцев
鲁缅采夫,С.В.Румянцев
鲁缅采夫,戈尔曼·谢尔盖耶维奇,Герман Сергеевич Румянцев
鲁诺夫,Рунов
鲁然斯基,Ружаньский
鲁萨科夫,К.В.Русаков
鲁西,ЛуСи
鲁迅,ЛуСинь
陆兵,ЛуБин
陆定一,ЛуДин-и
陆洪恩,ЛиХунэн
陆明,ЛуМин
陆慕云,ЛуМу-юнн
鹿钟麟,ЛоЧжундин
路易斯,拉卡萨,ЛакасаЛуис
銮披汶,ПибулСонгхрам,Пибун Сонграм
伦茨代尔,Лендсдейл
罗巴捷夫斯基,Лобачевский
罗巴京,В.Н.Лопатин
罗伯逊,Робсон
罗尔德,У.Лорд
罗高寿(罗加乔夫),И.А.Рогачев
罗戈夫,В.Н.Рогов
罗贵波,ЛоГуй-бо
罗果任,Рогожин
罗季奥诺夫,И.Родионов
罗加,布兰斯,Блас Рока
罗杰斯,Роджерс
罗津,米尔坦,Милтан Розен
罗隆基,ЛоЛунцзи,ЛоЛуй-чан,ЛоЛун-цин,Ло Лун-цей
罗迈进(洛马金),Я.А.Ломакин
罗满宁(拉赫马宁),奥列格·鲍里索维奇,О.Б.
Рахманин,O. B. Rakhmanin
罗曼诺夫,А.В.Романов
罗曼诺夫,А.О.Романов
罗曼诺夫,Б.С.Романов
罗曼诺夫,В.В.Романов
罗曼诺夫,Н.Н.Романов
罗曼诺夫,Н.Романов
罗曼诺夫,П.К.Романов
罗曼诺夫,С.А.Романов
罗曼诺夫,С.Д.Романов
罗曼诺夫斯基,Г.В.Романовский
罗曼诺夫斯基,К.И.Романовский
罗曼诺夫斯基,С.К.Романовский
罗蒙诺索夫,М.В.Ломоносов
罗姆,М.И.Ромм
罗慕洛,卡尔洛斯,КарлосП.Ромупо
罗宁哥,К.С.Роннинг
罗戚柱,ЛуЦу-чжу
罗日涅夫,Рожнев
罗日涅娃,М.И.Рожнева
罗荣桓,Ло Юньхуань
罗瑞卿,Ло Жуй-чин,Ло Жуйцин
罗塞罗,Рошеро
罗莎,特特,ТэТэРоза
罗申,А.Рощин
罗申,Н.В.Рощин
罗舜初,Ло Шунь-чу
罗斯福,Рузвельт
罗斯拉维兹,Рославец
罗斯托,Ростоу
罗斯托茨基,В.К.Ростоцкий
罗斯托夫斯基(艾伦斯特·盖林),С.Н.Ростовский(ЭрнстГенри)
罗素,勃兰特,Бертран Рассел
罗铁林,Ло Телин
罗伟,Ло Вэь
罗歇,瓦里戴克,Вальдек Роше
罗伊,Б.Ч.Рой
罗毅,ЛоИ
罗扎诺夫,Н.П.Розанов
罗志,Ло Чжи
洛巴诺夫,П.П.Лобанов
洛博夫,Г.А.Лобов
洛甫,ЛоФу
洛吉诺夫,Е.Ф.Логинов,E. F. Loginov
洛吉诺夫,Л.А.Логинов
洛加萨文斯基,Лога-Савинский
洛马科,П.Ф.Ломако
洛莫夫,Н.А.Ломов
洛莫夫,Н.П.Ломов
洛尼斯,Ронис
洛奇,К.Лодж
洛桑三旦,Ласан Сумтен
洛松奇,Лошонци
洛维特,Ловетт
洛芝,Лодж
洛佐夫斯基,С.А.Лозовский
吕东,ЛюйДун
吕叔湘,Люй Шуцян
吕正操,ЛюйЧжэнцао
马步芳,Ма Буфан
马成松,Ма ЧенСун
马春明,Ма Цунь-мин
马茨凯维奇,В.В.Мацкевич
马丁,Мартин
马丁诺夫,Н.В.Мартынов
马杜马罗夫,Мадумаров
马多尔斯基,Мадорский
马尔采夫,А.Ф.Мальцев
马尔采夫,В.Ф.Мальцев
马尔丁,费伦茨,Ференцей Мартин
马尔芬,М.И.Марфин
马尔季亚诺夫,Ф.Мартьянов
马尔柯夫,А.А.Марков
马尔科夫,И.П.Марков
马尔科夫,М.А.Марков
马尔科夫斯基,А.П.Марковский
马尔科夫斯基,Марковский
马尔克洛夫,П.А.Маркелов
马尔莫施盖伊,Марморшгейн
马尔琴科,А.Л.Марченко
马尔琴科,Марченко
马尔沙克,С.Маршак
马尔舍,Ж.Марше
马尔塔季纳塔,Мартадината
马海德,Махайдэ
马寒冰,МаХань-бин
马赫,Мах
马赫古卜,Махджуб
马赫穆多夫,Т.Махмудов
马恒昌,МаХэн-чан
马洪,Махон
马鸿逵,МаХунку
马杰尔,Маттерн
马卡里耶夫,П.П.Макарьев
马卡连科夫,Ф.Макаренков
马卡罗夫,М.Ф.Макаров
马卡罗夫,Макаров
马卡罗夫,С.З.Макаров
马卡罗夫,С.О.Макаров
马康卫,Май-канци
马克萨廖夫,Ю.Е.Максарев
马克思,КарлМаркс
马克苏多夫,Л.Максудов
马库什金,А.Макушкин
马拉卡,坦,ТанМалака
马拉维亚,К.Д.Малавия
马拉先科,Малашенко
马兰金,Г.К.Маландин
马雷金,Малыгин
马雷舍夫,Малышев
马里内略,Х.Маринельо
马立克,Я.А.Малик,Jacob A. Malik
马利杰夫,С.Г.Мальев
马利克,Малик
马利克,阿达姆,Адам Малик
马利克维奇,Л.Малькевич
马利宁,М.С.Малинин
马利宁,Малинин
马利诺夫斯基,Р.Я.Малиновский,Malinovsky
马利琴科,А.Л.Мальченко
马利舍夫,Ф.П.Малышев
马利舍娃,В.И.Мальшева
马列,МаЛи,МаЛэ,МаЛе
马列文内伊,Малеванный
马列西耶夫,А.П.Маресьев
马列西耶夫,Маресьев
马列因诺夫,阿列克谢,Алексей Малеинов
马林,В.Малин
马林科夫,Г.М.Маленков
马龙,Малон
马卢欣,А.М.Малухин
马罗奇金,Н.И.Марочкин
马洛夫,布鲁诺,Бруно Малов
马洛兹,Мороз
马明,Мамин
马明方,МаМин-фан
马姆米,Мамуми
马纳索夫,М.Манасов
马纳耶夫,Г.Г.Манаев
马尼泽尔,Манизер
马努欣,В.С.Манухин
马思聪,МаСыцун,Ма Си-цун
马思祖,МаСыцзюй
马斯连尼科夫,В.А.Масленников
马特科夫,Н.Ф.Матков
马特拉霍夫,Матлахов
马特维耶夫(扎哈罗夫),Матвеев
马特维耶夫,Н.И.Матвеев
马万驰,МаВань-чи
马伟茹,МаВэньжуй
马歇尔,Д.Маршалл
马歇尔,Маршалл
马谢罗夫,П.М.Машеров
马叙伦,МаЖу-лунь
马雅可夫斯基,В.В.Маяковский
马扬,索科洛夫,СоколовМаЯн
马耶夫斯基,В.Маевский
马约罗娃,Т.Г.Майорова
马扎洛夫,А.М.Мазаров
马占山,МаЧжаньшань
马贞,МаЦинь
马祖罗夫,Г.Мазуров
马祖罗夫,К.Т.Мазуров
玛里宁娜,П.А.Малинина
迈耶尔,奥托,ОттоМайер
麦菲,Мэрфи
麦戈文,Макговерн
麦金斯,Мейкинз
麦卡锡,Маккарти
麦克阿瑟,Макартур,Douglas MacArthur
麦克伦,Макрой
麦克洛伊,ДжонМакклой
麦克米兰,Макмиллан
麦克纳,Макконел
麦克苏伊宁,Максуинни
麦斯基,И.М.Майский
麦斯基,Маски
曼别托夫,Б.Мамбетов
曼多查,Мендоза
曼科,Е.Манько
曼茹洛,Манжуло
曼斯菲尔德,М.Мэнсфильд,Мэнсфилд
毛岸英,МаоАньин
毛铎,МаоДо
毛雷尔,扬·格奥尔基,И.Г.Маурер
毛升,МаоШень
毛希丁诺夫,Н.А.Мухитдинов
毛泽东,МаоЦзе-дун
茅盾,МаоДунь
梅德韦多夫斯基,П.М.Медведовский
梅德韦杰夫,В.С.Медведев
梅厄,果尔达,ГолдаМеир
梅尔格良,С.Н.Мергелян
梅尔库洛夫,Меркулов
梅尔库洛夫,Меркулов
梅尔钦特,Мерчент
梅海忠,МэйХай-чжун
梅捷列斯,Мендерес
梅拉尔希科夫,Мыларщиков
梅兰芳,МейЛань-фань
梅利尼科,Мельник
梅利尼科夫,Л.И.Мельников
梅利尼科夫,Мельников
梅利尼科夫,П.Мельников
梅利尼科夫,С.М.Мельников
梅利尼科夫,彼得·安德烈耶维奇,Мельников ПетрАндреевич
梅利尼科娃,Н.И.Мельникова
梅列茨科夫,К.А.Мерецков
梅林杨,МэнЛинян
梅农,К.В.Н.Менон
梅农,К.П.Ш.Менон
梅农,克里希纳,Кришна Менон, V. K. Krishna Menon
梅农,拉克什米,Лакшми Менон
梅奇尼科夫,Мечников
梅什柯娃,Мешкова
梅文蒲,МайВанБо
梅夏采夫,Н.Н.Месяцев
梅谢里亚科夫,М.Г.Мещеряков
梅益,МэйИ
门捷列夫,Менделеев
蒙塔古,Монтегю
孟戴斯弗朗斯,Мендес-Франс,Mendes-France
孟德惠,Т.Маунд
孟奇玉,МэнЧи-юй
孟英,МэнИн
米尔曼,М.Б.Мильман
米尔琴科,М.Ф.Мирчинк
米尔斯,萨乌斯
米尔扎,Мирза
米尔扎艾哈迈多夫,М.З.Мирза-Ахмедов
米高扬,А.И.Микоян,A. I. Mikoyan
米古诺夫,В.П.Мигунов
米哈尔科夫,С.В.Михалков
米哈尔科夫,С.Михалков
米哈伊洛夫,Михайлов
米哈伊洛夫,Н.А.Михайлов
米哈伊洛夫,С.А.Михайлов
米哈伊洛夫,С.С.Михайлов
米海金,В.И.Михейкин
米基钦斯基,В.В.Микицинский
米捷列夫,Г.А.Митерев
米京,М.Б.Митин
米科瓦伊奇克,Миколайчик
米克拉舍夫斯基,Л.М.Миклашевский
米克拉泽,Г.Микеладзе
米库拉什,苏利纳,ШуринаМикулаш
米拉乌什金,Милаушкин
米里谢普,А.А.Мюрисеп
米利切维奇,Миличевич
米林斯基,Т.Н.Миринский
米罗诺夫,С.С.Миронов
米罗诺娃,Д.Миронова
米罗什尼科夫,И.П.Мирошников
米罗维茨卡娅,Р.А.Мировицкая
米涅尔温,Минервин
米切尔,Митчелл
米丘林,Мичурин
米舒京,А.Н.Мишутин
米图索夫,Митусов
米玉道,МиЮй-дао
缅任斯基,Менжинский
缅希科夫,М.А.Меньшиков
缅希科夫,Меньшиков
闵勇,МиЮн
明斯基,Е.М.Минский
摩勒,居易,ГиМолл
莫埃尔,Моуэлл
莫德惠,МоДэхуй
莫尔德文采夫,Мордвинцев
莫尔古洛夫,И.Моргулов
莫吉列夫斯基,Б.Могилевский
莫金,Н.И.Мокин
莫拉维克,Moravec
莫兰德,Морланд
莫劳扎蔑茨,Моломжамец
莫利亚科夫,Н.Моляков
莫罗,切斯特,ЧестерМерроу
莫罗佐夫,С.Н.Морозов
莫罗佐夫,Б.М.Морозов
莫罗佐夫,Морозов
莫洛托夫,В.М.Молотов,V. M. Molotov
莫宁,А.Монин
莫努诺夫·伊斯哈姆别克,МонуновИсхамбек
莫诺努托,阿尔诺利德,АрнольдМононуту, Мононуто
莫丘利斯基,Ф.В.Мочульский,F. Mochulskii
莫舍托夫,В.В.Мошетов
莫申采娃,И.И.Мошенцева
莫斯卡连科,К.С.Москаленко
莫斯科夫斯基,В.Московский,Vasily Moskovsky
莫斯科夫斯基,П.Московский
莫斯托维茨,Мостовец
莫伊谢耶夫,В.Моисеев
莫伊谢耶夫,Моисеев
莫伊谢耶夫,П.Моисеев
莫伊谢耶娃,Моисеева
莫扎耶夫,Можаев
姆哈诺夫,Муханов
姆利罗,马罗金·索乌扎,Мурило Маррокин Соуза
姆帕卡尼耶,Л.Мпаканийе
姆扎瓦纳泽,В.П.Мжаванадзе
穆尔曼,Мурмен
穆罕默德·纳比,Мухаммед Наби
穆基尔日,Мукирджи
穆济列夫,С.А.Музылев
穆卡诺夫,Муканов
穆拉德里,瓦诺,Вано Мурадели
穆拉舍夫,Мурашев
穆拉托夫,В.М.Муратов
穆拉托夫,胡萨因,Хусаин Муратов
穆拉维约夫,Муравьев
穆罗舍夫,Мурошев
穆萨巴耶夫,安瓦尔,Анвар Мусабаев
穆萨托娃,В.Л.Мусатова
穆索尔格斯基,Мусоргский
穆欣,Р.Мусин
拿破仑,Наполеон
纳尔班江,Налбандян
纳吉,Надь
纳吉布,Нагиб
纳拉诺夫,Наранов
纳雷什金,Н.И.Нарышкин
纳里扬,Нарйян
纳赛尔,Насер,Nasser
纳斯洛夫·乌斯满,Насыров Усман
纳苏蒂安,Насудиан
纳苏蒂安,Насутион
纳西诺夫斯基,Е.Насиновский
纳席尔,Натсыр
纳扎尔别科夫,Назарбеков
纳扎尔金,Назаркин
纳札罗夫,Наджаров
奈尔,戈文丹,Гoвиндан Наир,G. Nair
奈温,НеВин
南布迪里巴德,Намбудирипад, Elamulam M. S. Nambudiripod
南丁,НаньДин
南尼,Ненни
南日,НамИр
南欣,НамСин
内格罗蓬特,Дж.Негропонте
尼奥托,Ньото
尼采,Нитце
尼古拉耶夫,А.С.Николаев
尼古拉耶夫,Д.Николаев
尼古拉耶夫,Л.Николаев
尼古拉耶夫,С.Николаев
尼赫鲁,Р.К.Неру,Nehru
尼赫鲁,贾瓦哈拉尔,Джавахарлал Неру,Nehru
尼基福罗夫,А.Л.Никифоров
尼基福罗夫,А.Никифоров
尼基福罗夫,В.Н.Никифоров
尼基福罗夫,Никифоров
尼基京,Никитин
尼基京,П.Никитин
尼基琴科,П.Д.Никитченко
尼科利斯基,В.П.Никольский
尼克松,Р.Никсон
尼库林,Никулин
尼迈里,Нимейри
倪特金,弗拉基米尔·克拉斯诺维奇,Ниткин ВладимирКраснович
倪耀礼,Ни Яоли
倪志福,Ни Чжи-фу
聂春荣,Не Чунь-юн
聂荣臻,НеЖун-чжен,Не Юнчжэнь
聂希文,Не Си-вэнь
涅波罗日尼,П.С.Непорожний
涅戈佳耶夫,Негодяев
涅格列维奇,亚历山大·西尔韦斯特罗维奇, Александр Сильвестрович Негеревич
涅霍罗舍夫,А.К.Нехорошев
涅加尔维列,切列斯捷,ЧелестеНегарвилле
涅科谢,马丁·安德森,Мартин Андерсен Нексе
涅克拉索夫,В.П.Некрасов
涅克拉索夫,Н.А.Некрасов
涅克拉索夫,Некрасов
涅列京,Д.И.Неретин
涅卢,Нерв
涅缅斯基,Б.М.Неменский
涅宁,彼得,ПьетроНенин
涅恰耶夫,Нечаев
涅斯捷罗夫,М.С.Нестеров
涅斯捷罗夫,Нестеров
涅斯梅亚诺夫,А.Н.Несмеянов
涅斯托尔,库尔斯基,КурскийНестор
涅韦多姆斯基,Неведомский
涅维罗夫,弗拉基米尔,НеверовВладимир
涅维罗夫,沃娃,НеверовВова(Владимир)
宁武,НинУ
牛英德,НюИндэ
努恩,Нун
努里,Нури
努里耶夫,З.Н.Нуриев
努日金,Н.И.Нуждин
诺尔斯杰特,Нерстед
诺格拉第,Негради
诺加,Нога
诺韦拉,Новелла
诺维科夫,В.Е.Новиков
诺维科夫,К.Новиков
诺维科夫,Новиков
诺沃提尼,Новотный
诺沃肖洛夫,Новоселов
诺先科,Нощенко
欧阳飞,ОуЯн-фэй
欧阳惠,ОуянХуэй
欧阳钦,ОуЯн-цин
帕蒂尔,С.Κ.Патиле
帕多克,保罗,ПольПаддок
帕尔菲奥诺夫,Ю.Ф.Парфенов
帕尔哈明特斯基,Пархаментский
帕尔马,ДеПалма
帕尔申,Паршин
帕夫雷切夫,Павлычев
帕夫柳克,Павлюк
帕夫洛夫,В.Н.Павлов
帕夫洛夫,Г.Павлов
帕夫洛夫,Д.В.Павлов
帕夫洛夫,Павлов
帕夫洛夫,Павлов
帕夫洛夫斯基,Н.О.Павловский
帕夫洛夫斯基,О.Павловский
帕夫洛娃,Е.И.Павлова
帕夫洛娃,Павлова
帕甫连科,А.С.Павленко
帕胡奇,Я.И.Пахучий
帕霍莫夫,Н.Л.Пахомов
帕杰尔斯基,М.Пазельский
帕卡德,Паккард
帕拉尔,Палар
帕拉尼契夫,Ο.С.Параничев
帕利古诺夫,Н.Г.Пальгунов
帕利古诺夫,Пальгунов
帕列茨基斯,Ю.И.Палецкис
帕蒙恰克,Памончак
帕姆菲洛夫,К.Д.Памфилов
帕尼卡尔,Паниккар
帕诺夫,А.Д.Панов
帕森科夫,В.В.Пасынков
帕申,Н.Пащин
帕什科夫,Б.К.Пашков
帕斯特纳克,V. S. Pasternak
帕斯图赫,Пастух
帕斯托里诺,Пасторино
帕斯托耶夫,Пастоев
帕索奇尼琴科,А.И.Пасочниченко
帕塔萨拉蒂,Parthasarathi
帕托利切夫,И.С.Патоличев
帕维尔,Павел
帕乌金,Н.А.Паутин
帕乌斯托夫斯基,К.Г.Паустовский
帕耶塔,詹卡洛,ЧжанкарлоПайетта
潘迪特,拉克希米,ЛакшмиПандит
潘复生,ПаньФу-шэн
潘汉年,ПаньХанънянь,ПаньХань-янь
潘捷列依莫诺娃,Пантелеймонова
潘科夫,Ю.Панков
潘克拉托夫,В.П.Панкратов
潘克拉托娃,М.Я.Панкратова
潘尼迦,Панникар
潘琴科,А.С.Панченко
潘琴科,П.М.Панченко
潘特,Пант
潘友新,А.С.Панюшкин
潘占林,ПаньЧжаньлин
潘自力,ПаньЦзы-ли,Панцун-ли
庞之江,ПанЧжэ-цзян
庞忠祥,ПанЧжунсян
裴丽生,ПэйЛи-Шэн
佩德尔森,Педерсан
佩尔菲利耶夫,А.Перфильев
佩尔米亚克,叶甫根尼,Пермяк
佩尔谢,阿尔维特·雅诺维奇,А.Я.Пельше
佩夫涅夫,Певнев
佩科夫,В.Т.Быков
佩雷拉,Перера
佩利申科,В.И.Пелишенко
佩列格里尼,贾科莫,ДжакомоПеллегрини
佩列佩奇科,Я.Б.Перепечко
佩列韦尔泰洛,А.С.Перевертайло
佩列韦尔特金,Переверткин
佩罗,Ш.Перро
佩罗夫,Г.В.Перов
佩佩良耶夫,Пепеляев
佩什科夫,Б.М.Пышков
佩斯利亚克,М.М.Песляк
佩特尔,Петер
佩图霍夫,В.Петухов
彭德怀,ПэнДэхуай
彭济群,ПэнЦзи-цюя
彭锦秋,ПэнЦзин-цю
彭孟缉,ПэнМэнци
彭敏,ПэнМинь
彭瑞桑,ПэнЖуйсан
彭真,ПынЧжэнь,ПэнЧжэнь,ПынЧжэнье
彭祖秀,ПанЦзуншу
蓬飞,ПэнФэй
蓬捷科尔沃,Б.М.Понтекорво
皮杜尔,Бидо
皮尔逊,Пирсон
皮尔逊,德鲁,ДрюПирсон
皮卡尔金,Пиголкин
皮凯津,В.Пикайзен
皮克,威廉,Wilhelm Pieck
皮罗戈夫,Пирогов
皮罗什,Пирош
皮缅诺夫,Б.К.Пименов
皮缅诺夫,В.С.Пименов
皮缅诺夫,П.Т.Пименов
皮缅诺夫,Ю.И.Пименов
皮诺,Пино
皮萨列夫,Писарев
皮亚特尼茨基,Пятницкий
平杰三,ПинЦзе-сан
朴昌玉,ПанЧанОк
朴成哲,ПакСенЧер,Pak Song Chol
朴东朝,ПакДол-чо
朴光成,ПакКванСен
朴基永,ПакГильЕн
朴金喆,ПакКимЧер,ПакКымЧер
朴容国,ПакЕнГук
朴宪永,ПакХенЁн
朴勋一,ПакХунИр
朴一禹,ПакИрУ
朴永元,ПакЮнВон
朴正爱,ПакДенАй
普尔卡耶夫,Пуркаев
普津,А.А.Пузин
普拉东诺夫,Платонов
普拉霍夫,Прахов
普拉萨特,Прасад
普拉坦哈,Пулатэхань
普拉特科夫,Платков
普里别金,А.И.Прибегин
普里霍多夫,Приходов
普里马科夫,Е.М.Примаков
普里斯科,Ю.Ю.Плиско
普利特金,Плиткин
普利谢茨卡娅,М.М.Плисецкая
普利耶夫,Плиев
普利耶姆斯基,Д.А.Приемский
普列奥布拉任斯基,Преображенский
普列汉诺夫,Плеханов
普列斯杰斯,路易斯,ЛуисПрестес
普林戈迪格多,Принггодигдо
普鲁切克,Плучек
普罗岑科,Н.Проценко
普罗科菲耶夫,Прокофьев
普罗列塔里耶娃,罗扎,РозаПролетариева
普罗梅斯洛夫,В.Ф.Промыслов
普罗琴科,Проценко
普罗塔耶夫,Протаев
普罗特金,E.А. Plotkin
普罗特科夫,Прутков
普契尼,Пуччини
普什科夫,Пушков
普斯季利尼科,И.И.Пустильник
普苏尔采夫,Н.Д.Псурцев
普希金,А.С.Пушкин
普希金,Г.М.Пушкин,G. M. Pushkin
普辛,Пущин
普休尔科夫斯基,Пщулковский
齐奥塞斯库,尼古拉,НиколеЧаушску
齐白石,ЦиБай-ши
齐宾,Н.Цыбин
齐尔科夫,А.Ф.Цирков
齐菲·弗拉基米尔,ТиФейВладимир
齐赫文斯基,С.Л.Тихвинский
齐怀远,ЧинЮй-хуань
齐列辛科夫,К.Циренщиков
齐米亚宁,米哈伊尔·瓦西里耶维奇,М.В. Зимянин
齐普拉科夫,С.С.Цыплаков
齐世英,ЦзыШи-ин
齐坦科,Цитенко
齐英,ЧиИн
齐忠涛,ЦиЧжунТао
齐宗华,ЦиЧжун-хуа
奇尔科夫,Чирков
奇卡列夫,Чикарев
奇科瓦尼,С.И.Чиковани
奇里亚耶夫,Г.И.Чиряев
奇利金,Чиликин
奇斯佳科夫,А.Чистяков
奇韦尔特科,П.В.Чвертко
契楚林,Н.Ф.Чечулин
契尔年科,Черненко
契尔诺夫,Чернов
契尔特科夫,Чертков
契尔沃年科,С.Червоненко
契诃夫,А.П.Чехов
契列德尼琴科,Чередниченко
恰达耶夫,Я.Чадаев
恰普雷金,Чаплыгин
千家驹,Цянь Цзяцзюй
钱俊瑞,Цзян Чуньюй,Чен ЖеЖан,Цянь Цзюнь жуй
钱其琛,Цянь Цичень
钱三强,Цан Сян-цань
钱伟长,Цянь Вэй-чан
钱信忠,Цянь Синь
钱永铭,Цянь Юнмин
乔巴山,Чойбалсан
乔北汉,Чзао Пе-хан
乔伯臣,Цяо Бэ-чен
乔尔内,А.К.Черный
乔克罗阿米诺托,哈尔索诺,Харсоно Чокроаминото
乔克祥,ЦяоКэ-сян
乔立,ЧаоЛи
乔木,ЦзяоМу
乔日巴兹,Чойжмац
乔森潘,Кхиеу Самфан
乔斯,Джосс
乔晓光,ЦяоСяо-гуан
乔伊,查尔斯·特诺尔,Чарльз Тернер Джой
乔治乌,杜米特鲁,Думитру Георгиу
乔治乌德治,Георгиу-Деж
切布舍夫,И.Чебушев
切尔金,Л.К.Чиркин
切尔卡索夫,М.Ф.Черкасов
切尔内绍夫,Л.С.Чернышев
切尔内绍夫,П.С.Чернышев
切尔内绍夫,Чернышев
切尔尼克,Черник
切尔尼奇金,Д.С.Черничкин
切尔尼亚耶夫,阿纳托利·谢尔盖耶维奇,А.С.
Черняев
切尔努哈,В.Чернуха
切尔诺娃,О.А.Чернова
切夫拉诺夫,С.В.Чефранов
切卡诺夫,Н.К.Чеканов
切卡希洛,А.М.Чекашилло
切坎,М.С.Чекан
切列诺夫,П.С.Черенов
切洛梅,Челомей
切斯诺科夫,Д.И.Чесноков
切斯诺科夫,Д.И.Чесноков
切斯诺科夫,К.Чесноков
切特韦里科夫,Н.С.Четвериков
切谢夫,Г.В.Чешев
切依斯,Чейс
钦迪,КимТит
秦邦宪,ЦиньБан-сянь
秦炳刚,ЦинБингуан
秦诚儒,ЦинЧьнжуй
秦德纯,ЦинДэчунь
秦立真,ЦиньЛи-чжэнь
秦亦津,ЦзинИ-тин
秦聿震,ЦиньЮйчжень
琴佐娃,瓦莲京娜·亚历山德罗夫娜,Ченцова Валентина Александровна
琼森,詹姆斯,Джеймс Джосон
丘巴罗夫,Чубаров
丘古诺夫,Чугунов
丘吉尔,Черчилль
丘季诺夫,Чудинов
丘科夫斯基,К.И.Чуковский
丘拉耶夫,В.М.Чураев
丘维林,Чувырин
邱杜易,ЦюйДуи
邱会作,ЦЮХуй-цзо
邱琴,ЦюЦин
邱山,ЦюШань
邱锡铭,ЧуСи-Мин
区棠亮,УТан-лян
瞿杜翼,ЦюйДу-и
瞿红,ЦюйХун
瞿秋白,ЦюйЦюбо
权友湖,ЧуанЮ-Ху
然娜,克鲁普尼克,Крупник Жанна
饶斌,ЖаоБин
饶伯森,W. S. Robertson,Робертсон
饶漱石,Яо Соуши
饶文森,Нао ВинСэнь
饶彰风,Яо Чжан-фын
热尔科夫,Жарков
热尔托夫斯基,Е.П.Желтовский
热尔瓦科夫,Е.И.Желваков
热利科夫斯基,В.А.Желиговский
热利亚兹科,Желязко
热列佐娃,В.Ф.Железова
热姆丘日尼科夫,Жемчужников
热振(活佛),Ра-Дренг
任弼时,ЖэньБи-ши
任光图,ЖаньГуан-ту
任坤一,Жен Кун-и
任友,ЖеньИё
日布利,М.А.Жибуль
日丹,Жидан
日丹诺夫,А.А.Жданов,Zhdanov
日丹诺夫,В.М.Жданов
日夫科夫,Т.Живков
日加列夫,П.Ф.Жигарев
日梅霍夫,И.Н.Жмыхов
日塔诺维奇,В.Г.Жданович
荣高棠,ЖунГао-тан
荣毅仁,ЖунИ-жэнь
容洪,ЖунХун
茹科,Жук
茹科夫,А.В.Жуков
茹科夫,Г.А.Жуков
茹科夫,Д.А.Жуков
茹科夫,尤里,ЮрийЖуков
茹科夫斯基,Жуковский
茹科娃,Р.М.Жукова
茹拉夫廖夫,А.Ф.Журавлев
茹拉夫廖夫,Журавлев
阮高查,Нгуен Ко Тхать
阮昆,Нгуен Кон
阮林,Нгуен Лам
阮曼卡,Нгуен Мань Кам
阮庆,Нгуен Кхань
阮维桢,Нгуен Зуи Чинь,Нгуен Зуй Чинь
阮文进,Нгуен Ван Тьен
阮文镜,Нгуен Ван Кинь
阮文绍,Нгуен Ван Тхису
阮友寿,Нгуен Хыу Тхо
阮玉蓉,Нгуен Нгок Зуиг
阮振铎,Жань Чжонь-до
阮志清,Нгуен Тхи Тхань
若松有次郎,Вакамаду Юдзиро
撒切尔,М.Тэтчер
撒亚诺夫,В.М.Саянов
萨波日尼科夫,Сапожников
萨博利,阿里,Али Сабри
萨布里,卡迈尔·雅各布,Камаль Якуб Сабри
萨布罗夫,М.З.Сабуров,M. Z. Saburov
萨茨,Сац
萨达特,Садат
萨德科夫,卡马列特金,Камалетдин Садыков
萨多夫斯基,Ф.Т.Садовский
萨恩·萨内什(巴尔马什诺夫),СанСаныч
萨尔基佐夫谢拉季尼,Н.М.Саркизов-Серазини
萨尔诺,Ю.Н.Сарно
萨尔托诺,Сартоно
萨佛诺夫,А.Н.Сафонов
萨夫罗诺夫,И.И.Сафронов,I. I. Safronov
萨夫罗诺娃,Е.И.Сафронова
萨夫琴科,Савченко
萨哈洛夫,А.Д.Сахаров
萨济科夫,М.Л.Сазиков
萨济科夫,Сазиков
萨拉博金,Н.П.Сарапкин
萨拉查,Салазар
萨拉瓦纳穆图,Сараванамутту
萨利尼科夫,В.М.Сальников
萨马林,Н.А.Самарин
萨梅特,列昂纳德,Лео Самет
萨姆丹,Самдан
萨姆德,阿不都拉,Абдул Самад
萨姆萨利耶夫,Самсалиев
萨姆索诺夫,Г.Е.Самсонов
萨姆辛,Самусин
萨纳科耶夫,Санакоев
萨佩格,Сапег
萨奇科夫,М.И.Сачков
萨秋科夫,П.А.Сатюков
萨特,Саад
萨瓦茨基,Завадский,Aleksander Zawadski
萨维茨基,Савицкий
萨维利耶夫,А.И.Савельев
萨维尼奇,Савинич
萨亚诺夫,В.М.Саянов
塞尔玛申科,Сельмашенко
塞菲,Т.Ф.Сейфи
塞穆尔,Сеймур
赛福鼎·阿济佐夫,Сайфутдин Азизов
赛明戈通,Саймингтон
赛姆斯,Семс
赛义津,Сейн Тин
桑布,Самбу
桑晨斌,Сэн Чэнпин
桑德森,Сандерсон
桑科夫,Санков
桑托,Санто
瑟维斯,Сервис
森迪斯,Сэндис
沙阿比,Щааби
沙布朗斯基,Шабранский
沙杜诺夫,Г.П.Шатунов
沙尔莫夫,Ю.А.Шолмов
沙菲克,М.Шафик
沙格达尔苏伦,П.Шагдарсурэн
沙赫马托夫,А.Н.Шахматов
沙胡林,Шахурин
沙拉波夫,В.В.Шарапов
沙拉夫,Шарав
沙里波夫,А.Шарипов
沙列赫,Салех
沙林,Шалин
沙罗夫,Шаров
沙马耶夫,Шамаев
沙米尔,萨耶德,Саед Шамиль
沙皮罗,Шапиро
沙千里,ШаЦянь-ли
沙什科夫,А.П.Шашков
沙斯特里,Шастри
沙斯特罗阿米佐约,阿里,Али Састроамиджойо
沙图诺夫斯卡娅,Шатуновская
沙托诺,Сартоно
沙维里,让,Жан Шовель
沙卫西拉,С.Саветсила
沙因,Г.Б.Шеин
山本,Ямамото,Yamamoto
山田乙三,Ямада,Yamada Otozō
上坂胜,УэсакаМасару,Uesaka Masaru
尚楚飞,ШанЧуфинь
尚庆,ШанЧин,
邵从恩,ШаоЦунэнь,Шао Цунжэнь
邵福全,ШаоФу-цюань
邵家林,ШаоЦзялин
邵力子,ШаоЛицзы
邵美惠,ШаоМин-хуэй
邵天任,ШаоТяньжэнь
绍尔菲,Шорфи
绍尔莫夫,Ю.А.Шолмов
绍伊奇,姆拉登,Младен Соик
舍巴诺夫,Ф.А.Шебанов
舍别尔斯托夫,Шеберстов
舍夫利亚金,А.Шевлягин
舍夫佐夫,А.Шевцов
舍夫佐夫,Шевцов
舍甫琴柯,Т.Г.Шевченко
舍甫琴科,Т.Г.Шевченко
舍拉马诺夫,Шеламонов
舍里,Шерри
舍列伊霍夫斯基,Г.В.Шелейховский
舍斯捷里科夫,Шестериков
舍韦尔,Г.Г.Шевель
舍维亚科夫,Г.Шевяков
什比克夫,Д.Т.Шипиков
什捷缅科,С.М.Штеменко
什拉姆,С.Шрам
什利亚普尼科夫,Г.Шляпников
什马科夫,Шмаков
什帕托夫·谢尔盖(赵世克),ШпатовСергей
什佩季科,И.Ф.Шпедько
什特科夫,Т.Ф.Штыков
什韦多夫,А.А.Шведов
什韦佐夫,Н.С.Швецов
什维尔尼克,А.М.Шверник
什维尔尼克,Н.М.Шверник
沈观澜(沈志远),ШэнГуан-лан
沈鸿,ШэньХун
沈江,ШэнЦзян
沈钧儒,ШэнЦзюньжу,ШэньЦзюньжу
沈平,ШенПинг
沈彤,ШенТун
沈雁冰,ШеньЯнь-бин
沈友才,ШэнЮн-Цай
沈越,ШэньЮэ
沈志远(沈观澜),ШэнДжи-иань(ШэнГуан-лаи)
沈忠善,ШэньЧжуншэн
盛华,ЧанХуа
师文·雅科夫,ШиВенЯков
师哲(卡尔斯基),ШиЧжэ,ШиЦзэ
施德强,ЩиДэСянь
施蒂尔曼,Штильман
施洛夫,Г.Е.Шилов
施密特,Шмидт
施奈德温特,库尔特,КуртШнейдевинд
施耐德,М.Е.Шнейдер
施特劳斯,И.Штраус
施特劳斯,ФранцЙозефШтраус
施万,Шван
施永康,ШиЮнкан
石广平,ШиГуан-пин
石井四郎,ИсииСиро
石潘,ШиПань
石同敏,СиТунмя
石一申,ШиИ-шэн
史白夫(希巴耶夫),П.А.Шибаев
史迪威,Стиллуэл
史蒂文森,Стивенсон
史蒂文斯,罗伯特,РобертСтивенс
史俊弟,ШиЦзюнь-цзи
史良,ШиЛян
史密斯,Walter Bedell Smith
史密斯,У.Б.Смит
舒雷金,В.Шурыгин
舒林,ШуЛинь
舒马科夫,В.С.Шумаков
舒马乌斯卡斯,М.Ю.Шумаускас
舒曼,Шуман
舒米洛夫,Шумилов
舒伊斯基,Шуйский
司马文森,СымВэнь-сэнь
司徒雷登,СтюартЛейтан
司徒欧旺,СыТуОйВан
斯巴克,П.Х.Спаак
斯巴诺夫斯基,В.С.Спановский
斯彼哈尔斯基,Спыхальский
斯达汉诺夫,Н.П.Стаханов
斯大林,И.В.Сталин
斯杜尔姆,Стурм
斯多夫,维利,Willi Stoph
斯基捷尔斯基,Скидельский
斯捷潘诺夫,В.П.Степанов
斯捷潘诺夫,Г.С.Степанов
斯捷平,В.Ф.Степин
斯卡奇科夫,С.А.Скачков
斯卡斯金,С.Д.Сказкин
斯科别利岑,Скобельцын
斯科特,Скотт
斯克里普科,Н.С.Скрипко
斯克鲁杰伊托尔,Скрутейтор
斯克沃尔佐夫,Т.Ф.Скворцов
斯拉博津,Ф.В.Слабкин
斯拉德科夫斯基,М.И.Сладковский
斯拉夫斯基,Славский
斯林甘贝尔格,Слингенберг
斯柳萨列夫,Слюсарев
斯柳沙林科,П.Слюсаренко
斯卢茨基,Б.А.Слуцкий
斯洛博佳纽克,Слободянюк
斯米尔诺夫,Е.И.Смирнов
斯米尔诺夫,А.А.Смирнов
斯米尔诺夫,И.А.Смирнов
斯米尔诺夫,К.Н.Смирнов
斯米尔诺夫,Л.В.Смирнов
斯米尔诺夫,Н.И.Смирнов
斯米尔诺夫斯基,Смирновский
斯米尔诺娃,Н.И.Смирнова
斯米尔秋科夫,Смиртюков
斯密特,Смит
斯密特,瓦德尔,Вардл-Смит
斯摩尔,Смолл
斯莫克图诺夫斯基,И.М.Смоктуновский
斯莫罗金诺夫,Смородинов
斯纳斯京,В.Снастин
斯涅奇库斯,А.Ю.Снечкус
斯诺,Сноу,Edgar Snow
斯帕诺,维里奥,ВелиоСпано
斯佩尔曼,Спеллман
斯佩西夫采夫,Спесивцев
斯皮里多诺夫,Б.М.Спиридонов
斯皮里多诺夫,Спиридонов
斯皮钦,В.И.Спицин
斯塔霍维亚克,Стаховяк
斯塔门科维奇,Стаминкович
斯坦尼盖特,Стенегейт
斯特凡斯卡娅,А.Н.Стефанская
斯特拉顿,Стрэттон
斯特拉霍夫(瞿秋白),Страхов
斯特朗,Стронг,Anna Louise Strong
斯特里科维奇,М.А.Стырикович
斯特里扎克,Л.А.Стрижак
斯特利津,И.А.Стригин
斯特列利比茨基,Стрельбицкий
斯特罗卡齐,Строкач
斯特罗伊捷列夫,Строителев
斯特奇科夫,В.М.Стычков
斯滕斯盖特,Стенсгейт
斯通,约翰,ДжонСтон
斯图尔特,Стюарт
斯退丁纽斯,Стеттиниус
斯托凡,Штофан
斯托利亚罗夫,Г.И.Столяров
斯托蒙扬科夫,Стомоняков
斯托日科,阿列克赛·华西里叶维奇,Алексей
ВасильевичСтоженко
斯托亚诺夫,С.Н.Стоянов
斯托耶夫,Стоев
斯托伊科,基弗,КивуСтойкэ
斯维尔德洛夫,N. V. Sverdlov
斯维尔德洛夫,А.А.Свердлов
斯维里德琴柯,Свиридченко
松杰尔拉特,Сундерлад
松赞娃,Солнцева
宋棐卿,СунФэй-цин
宋鸿儒,СуннХунжу
宋琦,СунЦи
宋庆龄,СунЦинлин
宋双,СонСанн
宋涛,СунТао
宋希濂,СунСи-лянь
宋子文,СуньДи-жень,СунЦзы-вэнь
苏巴尔佐,Субарджо
苏班德里约,Субандрио,Subandrio
苏比亚克托,Субиякто
苏博京,Субботин
苏茨贝格,С.Сульцбергер
苏达科夫,С.Г.Судаков
苏达利科夫,Н.Г.Судариков,N. G. Sudarikov
苏迪罗,Судиро
苏尔加诺夫,Ф.А.Сурганов
苏尔科夫,А.А.Сурков
苏发努冯,Суфанувонг
苏根,班朋,БамбангСугенг
苏古尔巴也夫·达列力汗,СокурбаевДалельхан
苏哈托,Сухарто
苏霍德列夫,В.М.Суходрев
苏霍夫,А.М.Сухов
苏霍夫,Л.Г.Сухов
苏霍京,В.П.Сухотин
苏基曼,МашумиСукиман
苏吉斯曼,Судисман
苏加诺,Сукарно
苏江一,СуЦяньи
苏静,СуЦин
苏卡乔夫,В.Н.Сукачев
苏克舍拉宁,Сукселайнен
苏拉瓦底,Сухраварди
苏林,В.Сурин
苏伦扎布,Сурунжаб,Сурэнжав
苏罗索,Суросо
苏木,Тхум
苏纳约,Сунарьо,Сунарио
苏奇科夫,Сучков
苏什科,Сушко
苏斯林,Суслин
苏斯洛夫,Д.С.Суслов
苏斯洛夫,М.А.Суслов
苏斯洛夫,Суслов
苏伟明,СуВеймин
苏亚雷斯,М.Соареш
苏艳辉,СуЯн-хуй
苏振华,СуЧжэнь-хуа
素友,ТоХыу
粟裕,СуЮ
粟在山,ЛиЦай-шань
隋绍京,СыШао-тин
孙大山,СюйДашань
孙耕晓,СунКен-сян
孙继先,СуньДи-сен
孙科,СуньФо
孙立人,СуньЛижэнь
孙林,СуньЛинь
孙曼林,СуньМань-лин
孙梦彪,СуньМэнбяо
孙平(弗拉基米罗夫),Суньпин
孙西岐,СуньСици
孙逸仙,СунЯт-сен
孙玉可,СуньЮйкэ
孙运茹,СуньЮн-жу
梭貌,СоМаунг
索巴诺夫,Собанов
索博列夫,А.А.Соболев
索博列夫,Соболев
索尔达托夫,А.А.Солдатов
索尔金,А.З.Соркин
索尔萨,К.Сорса
索尔塔托夫,Солдатов
索尔瓦切夫,К.Ф.Сорвачев
索菲亚,София
索夫罗诺夫,А.В.Софронов
索夫罗诺夫,Софронов
索古,艾哈迈德,АхметЗогу
索科洛夫,Л.И.Соколов
索科洛夫,Соколов
索科洛夫,Соколов
索科洛夫斯基,В.Д.Соколовский
索科洛娃,В.С.Соколова
索科洛娃,М.В.Соколова
索良斯基,В.А.Солянский
索列达特,桑恰,СанчаСоледад
索伦森,Соренсен
索罗金,Б.А.Сорокин
索罗金,В.А.Сорокин
索罗金,В.Г.Сорокин
索罗金,Сорокин
索罗科,Л.М.Сороко
索洛缅采夫,М.С.Соломенцев
索洛托夫尼克,Н.Солодовник
索洛维约夫,А.И.Соловьев
索洛维约夫,А.Соловьев
索洛维约夫,И.Т.Соловьев
索洛维约夫,Л.Н.Соловьев
索南费尔特,Сонненфельдт
索尼里尼克,Сонильник
索斯科维奇,Сосковец
索苏尔巴拉姆,Сосорбарам
索先科娃,Г.М.Сосенкова
索辛,Сосин
塔别耶夫,Ф.А.Табеев
塔尔科夫斯基,Д.И.Тарковский
塔尔祖津,Тарзудин
塔盖尔,Тагер
塔哈耶夫,伊布莱,ИбрайТахаев
塔拉基,Н.М.Тараки
塔拉基,Тараки
塔拉索夫,А.В.Тарасов
塔拉索夫,Н.И.Тарасов
塔雷津,Талызин
塔姆,И.Е.Тамм
塔尼娅(李敏),Таня
塔诺维奇,В.Г.Данович
塔舍列夫,Ташелев
塔塔拉什维利,П.И.Татарашвили
塔托木,Татомо
太田清藏,С.Ота
泰勒,Тэйлор
泰里尔,Тайрер
覃振,ТаньЧжэнь
谭平山,ТанПиншань
谭淑云,ТанШеу-юй
谭伟,ТанВэй
谭震林,ТаньЧжэньлинь
谭政,ТаньЧжэнь
坦布南,Тамбунан
汤恩伯,ТанЭньбо
汤普森,Томпсон
唐宾明,ТанБин-Мин
唐俊飞,ТанЦзюнь-фэн
唐克,ТанКэ
唐南平,ТанНаньпин
唐诗因,ТанШи-ин
唐世嘉,ТанШиЦзя
唐坦义,ТанТэнИ,ТанТэн-и
唐天际,ТанТяньдан
唐锡华,ТанСиХуа
唐钺,ТанЮе
唐珍,ТанЧжен
陶大盛,ТаоДа-шэн
陶行知,ТаоСинчжи
陶里亚蒂,Тольятти
陶立中,ТаоЛичжун
陶鲁笳,ТаоЛу-цзя
陶斯,Тауз
陶希圣,ТаоСишэн
陶峙岳,ТаоЧэйио
特尔洛夫,М.А.Тырлов
特卡切夫,Ткачев
特卡琴科,В.Ф.Ткаченко
特拉温,А.Ф.Травин
特里福诺夫,В.Трифонов
特列菲利耶夫,Трефильев
特列菲洛夫,В.С.Трефилов
特列季亚科夫,П.Г.Третьяков
特列季亚科夫,Третьяков
特鲁边科夫,В.Трубенков
特鲁宾诺,德米特里·伊万诺维奇,ТрубиноДмитрий Иванович
特鲁多,Трюдо
特鲁哈诺夫斯基,В.Трухановский
特鲁京斯,Д.И.Трудинс
特罗扬诺夫斯基,О.А.Трояновский,O. Troyanovsky
特罗伊茨基,Б.В.Троицкий
特洛菲缅科,Р.Г.Трофименко
特万丘克,Д.П.Тыванчук
滕代远,ТэнДай-юань
藤山爱一郎,Фудзиям,Fujiyama Aiichiro
藤田茂,ФудзитаСигэру
藤田实彦(田友),Фудзита(Татомо),Fujita Sanehiko
田友(藤田),Татомо(Фудзита),Tatomo
铁托,约瑟普·布罗兹,ИосипБрозТито,Broz Tito
听涛克巳,КацумиКикунами
通金,Г.И.Тункин
佟衡,ТунХан
图尔古诺夫,Т.Тургунов
图尔松扎德,М.Турсун-Заде
图尔苏诺夫,Турсунов
图加里诺夫,И.Тугаринов
图坎,ТейзирТукан
图拉利耶夫,О.Туралиев
图马诺夫,Туманов
图马诺娃,З.П.Туманова
图穆尔奥奇尔,Тумур-Очир
屠格涅夫,И.С.Тургенев
土登晋美诺布,ТангцерДэнпрабче
托宾,Тобинг
托多洛维奇,Тодорович
托尔宾科夫,Н.Е.Торбенков
托尔库诺夫,Толкунов
托尔斯季科夫,В.Г.Толстиков
托尔斯季科夫,В.С.Толстиков
托尔斯泰,А.Н.Толстой
托尔斯泰,列夫,Л.Н.Толстой,ЛевТолстой
托夫马相,С.Товмасян
托夫斯托诺戈夫,Г.А.Товстоногов
托卡尔,Токар
托卡列夫,С.А.Токарев
托卡列夫,Токарев
托克马科夫,Б.Токмаков
托里斯里奥,Торизльо
托列达诺,洛姆巴尔多,ЛомбардоТоледано
托马斯,查尔斯,ЧарльсС.Томас
托米辛,Е.Ю.Томихин
托普里亚,З.В.Топурия
托普奇耶夫,А.В.Топчиев
托瓦洛夫斯基,М.Д.Товаровский
托伊夫,Тойв
托伊贡巴耶夫,Дж.Тойгомбаев
陀思妥耶夫斯基,Достоевский
瓦尔福洛梅耶夫,Варфоломеев
瓦尔拉莫夫,Л.Варламов
瓦尔塔诺夫,В.Н.Вартанов
瓦格纳,Вагнер
瓦拉金娜,Варакина
瓦里科夫,В.А.Вальков
瓦里科夫,О.Вальков
瓦罗乌夫,Вароув
瓦宁科夫,Б.Ванинков
瓦日诺夫,Важнов
瓦沙泽,Н.Г.Вашадзе
瓦塔拉,Д.Уаттара
瓦维洛夫,А.М.Вавилов
瓦维洛夫,Вавилов
瓦维洛夫,С.И.Вавилов
瓦西科,Васько
瓦西科夫,В.В.Васьков
瓦西科夫,В.Х.Васьков
瓦西科夫,О.В.Васьков
瓦西里耶夫,Васильев
瓦西里耶夫,Г.М.Васильев
瓦西里耶夫,И.В.Васильев
瓦西里耶夫,Н.Г.Васильев
瓦西连科,В.Х.Василенко
瓦西连科,М.П.Василенко
瓦西列夫斯卡娅,Василевская,Vanda Vasilevskaya
瓦休科维奇,Васюкович
万南·莉莉,ВаньНаньЛили
万斯,С.Вэнс
汪道涵,Wan Daohan
汪道涵,ВанДаохан
汪东兴,ВанДун-син
汪锋,ВанФын
汪精卫,ВанЦзинвэй
王宝金,ВанБоцзинь
王宝琴,ВанБао-цин,ВаньБао-чин
王保民,ВанБао-минь
王北超,ВанБэй-чао
王炳南,ВанБин-Нань
王承志,ВанЧенчжи
王崇古,ВанЧун-гу
王大军,ВанДацзюнь
王德广,ВанДэГуан
王福,ВанФу
王光宁,ВанГуан-ниь
王寒生,ВанХань-шэн
王翰,ВанХань
王洪儒,ВанХун-жу
王洪文,ВанХун-вэнь
王华馥,ВанХуаФоу
王化南,ВанХун-нань
王怀安,ВанХуайАнь
王稼祥,ВанЦзя-сян,ВанЦзя-сянь,ВанЦзясян
王江,ВанЦзян
王杰,ВанЦзэ
王荩卿,ВанЦзиньЦинь
王昆仑,ВанКуньлунь,Ван Кунлунь
王阑西,ВанЛан-си
王力,ВанЛи
王立中,ВанЛи Чжун
王利浩,ВанЛи-хао
王烈珠,ВанЛе-цзу
王迈,ВанМай
王满寿,Ван Маньшоу
王明,Ван Мин
王平,Ван Пин
王琦,Ван Ци
王乾石,Ван Чень-ши
王巧波,Ван Дзябо
王勤,Ван Цюнь
王清河,ВанЧинхэн
王秋民,ВанЧжоу-мин
王群林,ВанЧун-лин
王仁,Ван Жэнь
王如业,Ван Жуе,
王汝琪,Ван ЖуЦи
王若飞,Ван Жофэ,Ван Жофэь,Ван Жофэй,ВанИ Фей
王实甫,Ван Шифу
王世杰,Ван Шицзэ
王思华,Ван Сыхуа
王文晓,Ван Вэньсяо
王喜章,Ван Сичжан
王祥鸣,Ван Сянмин
王晓晨,Ван Сяочен
王效明,Ван Сяо-мин
王新华,Ван Синхуа
王新琼,Ван Син-Чун
王秀唐,Ван СюТан
王勋,Ван Сюнь
王耀臣,Ван Яоцень
王揖,Ван Цзе
王应元,Ван Ин-вон
王友善,Ван Яошань
王雨田,Ван Юй-тянь
王毓宾,Ван Юй-бинь
王云五,Ван Юньу
王蕴瑞,Ван Вэнь-жуй
王战平,Ван Чжан Пин
王照华,Ван Жун-Хуай
王哲阳,Ван Чжеянь
王之成,ВанЧжичжэн
王之佑,ВанЧжи-ю
王志全,ВанЧжи-цюань
王忠义,ВанЧжун-и
王仲方,ВанЧжун-фан
王竹溪,ВанДзуСи
威尔科克斯,Вилкокс
威尔逊,Вильсон
威尔逊,Г.Вильсон
威斯特摩兰,Уэстморленд
韦尔边科,А.А.Вербенко
韦尔德什,Вердыш
韦尔霍夫斯基,И.М.Верховский
韦尔希宁,К.А.Вершинин,K. A. Vershynin
韦国清,ВэйЮцин
韦基洛夫,А.Х.Везиров
韦君宜,ВэйЦзюнь-и
韦利卡诺夫,П.С.Великанов
韦利克列茨基,А.Н.Великорецкий
韦列伊斯基,Верейский
韦特卢日斯基,Ветлужский
韦夏金,Н.И.Висягин
韦休诺夫,С.С.Вещунов
维比索诺,尤素福,ЮсуфВибисоно
维尔凯耶娃,В.Н.Веркеева
维尔科夫,Н.Н.Вылков
维尔洛茨基,Верлоцкий
维基,贝尔,БеллУити
维克多,Виктор
维拉斯科,Веласко
维里加耶夫,Вильдяев
维里津,Г.П.Великий
维连斯基,Б.М.Виленский
维列缅耶夫,Веремьев
维美徐,让纳特,ЖанеттаВермерш
维诺格拉多夫,В.А.Виноградов
维诺格拉多夫,В.В.Виноградов
维诺格拉多夫,В.Н.Виноградов
维诺格拉多夫,Д.Виноградов
维诺格拉多夫,И.Виноградов
维诺格拉多夫,И.М.Виноградов
维诺格拉多夫,К.К.Виноградов
维诺格拉多夫,С.А.Виноградов
维诺库罗夫,И.К.Винокуров
维诺库罗夫,К.Д.Винокуров
维塞林诺夫,И.Веселинов
维什尼亚科夫,Вишняков
维什涅夫斯基,Вишневский
维特科维奇,Н.Е.Виткович
维特韦尔,И.А.Витвер
维沃尔德,Фервурд
维辛斯基,А.Я.Вышинский
维亚特金,А.Е.Вяткин
维约普拉诺托,苏卡佐,СукарджоВирйопраното
梶塚隆二,Кадзицука,Kazusika Ryuji
卫立煌,ВэйЛихуан
魏德迈,Ведемейер
魏克玛沁格,Викремасингх
魏列夏金,Б.Н.Верещагин
温克斯,Уикс
温尼茨基,Е.Е.Винницкий
温宁,ВэньНин
文建平,ВэньЦзянь-пин
文进勇,ВанТиенЗунг
文日,МинИр
闻柏山,ВэньБо-шань
闻江平,ВэньЦзян-пин
闻山,ВеньШань
闻一多,ВеньИ-до
翁东,Утонг,Унтунг
翁文灏,ВэнВэньхао
沃德,达德里,ДадлиУорд
沃尔科夫,А.Волков
沃尔科夫,А.П.Волков
沃尔恰尼诺夫,Волчанинов
沃康,I. K. Bokan
沃克,Уккер
沃连科,И.Воленко
沃龙科,Е.А.Воронко
沃龙科娃,Л.Воронкова
沃龙佐夫,Воронцов
沃罗比约夫,В.Я.Воробьев
沃罗比约夫,Воробьев
沃罗诺夫,Воронов
沃洛霍夫,Волохов
沃什尼亚克,Вошняк
沃斯,А.Э.Восс
沃斯科博伊尼科夫,П.З.Воскобойников
沃斯克列先斯基,Е.Воскресенский
沃特森,Уотсон
沃先金,В.И.Вощанкин
沃伊诺娃,Воинова
沃兹涅先斯基,Д.Вознесенский
沃兹涅先斯基,Н.А.Вознесенский
乌布利希,瓦尔特,Walter Ulbricht,Ульбрихт
乌达利佐夫,А.Д.Удальцов
乌达洛夫,Удалов
乌戈利科夫,Н.Угольков
乌格林,УГэ-лин
乌格留莫夫,Угрюмов
乌拉内切夫,Уланычев
乌兰达兰,Улан-Далай
乌兰夫,Улан-ху,Уланьфу
乌兰切夫,Уланчев
乌里扬诺夫斯基,Ульяновский
乌里扬诺娃,Ульянова
乌鲁蒂亚,弗兰奇斯克,ФранческоУррутия
乌姆,布恩,БунУм
乌萨切夫,И.Г.Усачев
乌斯季诺夫,Д.Ф.Устинов
乌斯满,Осман
乌斯片斯基,Г.М.Успенский
乌苏巴利耶夫,Т.Усубалиев
乌特金,В.М.Уткин
乌托约,班朋,БамбангУтойо
乌托约,库苏莫,КусумоУтойо
乌瓦洛夫,А.С.Уваров
吴巴瑞,УБаСве
吴波,УБо
吴潮涛,УХань-тао
吴传启,УЧуан-ци
吴丹,УТан
吴登佩敏,УТенПеМин
吴桂贤,УГуй-сянь
吴国贵,УГо-гуй
吴国祯,УГожэнь
吴晗,УХань
吴厚心,УХоуСинь
吴焕章,УХань-чжун
吴觉迎,УЧжоНейн
吴莱培,УЛакпый
吴冷西,УЛэн-си
吴茂荪,УМаосунь
吴努,УНу
吴全衡,УЦюань-хэнь
吴瑞辉,ВуЖунхэн
吴瑞林,УЖуй-линь
吴铁城,УДэ-чэн,УТэчэн
吴庭艳,НгоДиньДьем
吴文涛,УВэнь-тао,УВэньтао
吴学谦,УСюэЦянь
吴耀武,УЯо-У
吴业刚,УЕган
吴云丘,УЮньчу
伍修权,УСютюань
武部六藏,ТакебэРокузоо,Takebe Rokuzo
武汉周,УХань-чжун
武蔻,ВуКхоан
武元甲,ВоНгуенЗиап,Vo Nguyen Giap
西多鲁克,格奥尔基·马丁诺维奇,СилорукГеоргий
Мартынович
西多罗夫,Сидоров
西多罗维奇,Г.С.Сидорович,G. S. Sidorovich
西弗(刘少奇),Сиф
西福罗夫,В.И.Сифоров
西格蒂,Сигетти
西哈努克,Сианук
西季赫梅洛夫,Сидихмелов
西季赫缅诺夫,В.Я.Сидихменов
西卡切娃,Р.Н.Сикачева
西拉耶夫,В.Силаев
西林,Силин
西卢亚诺夫,Н.М.Силуянов
西伦凯维茨,Jozef Cyrankiewicz
西罗秋克,О.Ф.Сиротюк
西马科夫,И.Н.Симаков
西蒙诺夫,К.Симонов
西蒙诺夫斯基,Л.В.Симоновский
西米奇,Семич
西尼洛夫,К.Р.Синилов
西萨基扬,Н.М.Сисакян
西斯科,Сиско
西特尼克,Г.Ф.Ситник
西托洛夫,Сидоров
西泽,Нисидзава
西佐夫,Н.Т.Сизов
希巴耶夫,В.А.Шибаев
希德万,卡尔,Karl Schirdewan
希尔,Хилл,Hill
希尔,特列沃夫,ТревофХилл
希尔曼,Ширман
希季科夫,А.П.Шитиков,Shitikov
希金,И.В.Шикин
希克逊,Хиккерсон
希里亚耶夫,Н.Ширяев
希利克维奇,Хилькевич
希伦布兰德,Хилленбранд
希罗基,Широкий
希马诺夫,К.И.Шиманов
希缅诺夫,Сименов
希姆萨,Б.М.Шимша
希涅茨基,А.Я.Синецкий
希什林,Шишлин
希特罗夫,А.Хитров
希特罗夫,С.Д.Хитров
熙洽,СиЦя
习仲勋,СиЦжун-сюнь,Xi Zhongxun
下田,Симода
下枝龙男,СимоэдаТацуо,Shimoeda Tatsuo
夏尔马,约金德拉,ЙoгeндраШарма,Sharma
夏景光,СяЦзинь-Гуань
夏莉雅,СяЛи-я
夏蒙,Шамун
夏明,СяМин
夏皮罗,Шапиро
夏斯特里,Шастри
夏衍,СяЯнь
夏征农,СяЧжэн-нун
先科夫,Сенков
先诺夫,В.И.Сеннов
显雅,Зейя
向明,СянМин
向全,СяньЦаонь
肖斌杰,СяоБинцзэ
肖纪美,СяоДзиМей
肖荣泉,СяЛун-чуань
肖斯塔科维奇,Шостакович
肖向荣,СяоСян-жун
肖扬,СяоЯнь
肖应棠,СяоИн-тан
萧华,СяоХуа
萧劲光,СяоЦзинь-гуань
萧克,СяоКэ
萧三,ЭмиСяо
萧同兹,СяоТунцзы
萧也牧,СяоЯнь-мо
萧铮,СяоЧжэн
谢巴,Е.К.Сепп
谢本芝,СеБанчжи
谢澄平,СеЧен-пин
谢德利切夫,Н.Н.Седричев
谢德利亚列维奇,В.А.Седляревич
谢恩,米亚,МьяСейн
谢尔,Шеель
谢尔巴德赫,В.Д.Шербатых
谢尔巴科夫,А.М.Щербаков
谢尔巴科夫,И.С.Щербаков
谢尔巴托夫,М.И.Щербатов
谢尔比茨基,В.В.Щербицкий
谢尔比纳,В.Щербина
谢尔宾,Сербин
谢尔盖(毛岸英),Сергей
谢尔盖耶夫,Сергеев
谢尔盖耶维奇,Сергеевич
谢尔吉耶夫,А.В.Сергиев
谢尔吉耶夫斯基,Сергиевский
谢尔久克,З.Т.Сердюк
谢尔久克,Сердюк
谢尔曼,Шерман
谢尔秋琴科,Сердюченко
谢甫生,СеФу-шэн
谢富治,СеФучжи
谢光宝,ТаКуангБыу
谢赫,穆罕默德·乌尔德,МохаммедУльдШейх
谢胡,М.Шеху
谢季宁,Г.Б.Щетинин
谢拉菲莫夫,В.В.Серафимов
谢里维尔斯托夫,В.Г.Селивёрстов
谢利瓦诺夫,Селиванов
谢利瓦诺夫,Т.А.Селиванов
谢廖金,Серегин
谢廖沙(毛岸英),Сережа
谢列布利亚科夫,Н.В.Серебряков
谢列平,А.Н.Шелепин
谢列斯特,П.Е.Шелест
谢罗夫,И.А.Серов
谢米恰斯内,В.Е.Семичастный
谢米恰斯特诺夫,Семичастнов
谢米伊金,А.С.Семейкин
谢苗诺夫,А.С.Семенов
谢苗诺夫,А.Семенов
谢苗诺夫,Е.М.Семёнов
谢姆科夫斯基,А.Семковский
谢皮洛夫,Д.Т.Шепилов
谢斯坦,Шестак
谢特列茨基,Седлецкии
谢瓦尔德纳泽,Э.А.Шеварнадзе
谢伟思,Сервис,John S. Service
谢西金,К.Е.Сеськин
谢祥春,СеОянЧунь
谢逊,СеСюнь
谢梓群,СеЦзы-цюнь
辛博隆,Симболон
辛格,СваранСингх
辛格,Сингх
辛威尔,Шинуэлл
辛尊易,СинЦун-и
邢国文,СеньГовень
邢士廉,СинШи-лынь
邢索,СинСо
熊式辉,СюньШи-хуэй,СюнШихуй
休姆,道格拉斯,Дуглас-Хъюм
休斯曼,Гюйсман
休特金,Сюткин
徐波,СюйБо
徐福林,СюйФу-линь
徐辉,СоХи
徐家福,СюйЗдяФу
徐减哉,СюЧэн
徐介藩,СюйЦзэфань
徐景学,СюйЦэинсюе
徐林正,СюйЛинцин
徐明,СюйМин
徐向前,СюйСянцянь
徐晓,СюйСяо
徐以新,СюйИ-синь
徐永昌,СюйЮньчан
许德珩,СюйДэ-хэн
许涤新,СюйДэ-син,СюйЦзи-син
许哥而(许可仪),ХеГай
许季龙,СюйЦзи-лун
许杰,СюйЦзе
许琼谢·莉莉,СюТюин-сейЛили
许世友,СюйШи-ю
许兴民,СюСинмин
绪方太郎,ТароОгата,Ogata Taro
宣马扬,СюаньМаЯн
宣淼,СюаньМяо
宣祥沃,СюаньСянь-уо
薛春圃,СюеЧунь-пу
薛暮桥,СаМу-цяо
薛岳,СеЮэ
雅科夫列夫,В.Г.Яковлев
雅科夫列夫,Яковлев
雅克沙明,М.Ф.Якшамин
雅库鲍夫斯基,Ф.Б.Якубовский
雅罗辛斯基,Яросинский
雅沙,陈祖涛,ЧенЦу-ТаоЯша
亚布罗吉娜,А.А.Яблокина
亚基姆科,П.Г.Якимук
亚历山大,В.Александер
亚历山德罗夫,А.В.Александров
亚历山德罗夫,Г.Ф.Александров
亚历山德罗夫,Н.М.Александров
亚历山德罗夫,Н.Н.Александров
亚历山德罗夫,Н.П.Александров
亚历山德罗夫,С.В.Александров
亚历山德罗娃,В.Александрова
亚林哥,Ярринг
亚罗舍维奇,Ярошевич
亚罗申科,А.И.Ярошенко
亚明,Ямин
亚纳耶夫,Янаев
亚尼,Яни
亚斯克维奇,А.А.Яскевич
亚斯诺夫,В.А.Яснов
亚斯诺夫,М.А.Яснов
亚斯特罗波夫,Г.Ястробов
亚塔,阿里,АлиЯта
亚特采列夫,Ятцелев
亚特诺,Н.Ятно
亚佐夫,Язов
闫虎山,ЯнХушань
严济慈,ЯнЦзнцы
严书夏,Яньшу-ся
盐津辰巳,СиодзиТацуми,Shiozu Tatsumi
阎宝航,ЯнБао-шан,ЯньБаохан
阎传绂,ЯньЧуаяь-фу
阎明复,ЯнМинфу,ЯньМин-фу
阎锡山,ЯнСишань
雁谒森,ИндинСэн
扬申,С.И.Яншин
阳翰笙,ЯнХань-шен
杨成武,ЯнЧен-у
杨芙清,ЯнФуЦин
杨富,ЯнФу
杨格,Янгер
杨格远,ЯнГэюань
杨继池,ЯнЦзицы
杨奎龙,ЯньКуйлун
杨立铭,ЯнЛиМин
杨琳,ЯнЛинь
杨民志,ЯньМин-чжи,ЯнМиньчжи
杨乃文,ЯнНай-вин
杨培新,ЯнПэй-синь
杨尚昆,ЯнШан-кунь,ЯнШанкун
杨少玉,ЯнСао-юй
杨世泽,ЯнШи-цзэ
杨松,Янсон
杨伟,ЯнВей
杨卫华,ЯнВэнь-хай
杨喜民,ЯнШиминь
杨显东,ЯнСяньдун,ЯнСяньдун
杨献珍,ЯнъСянь-чжэн,ЯнСянь-чжэн
杨晓云,ЯньСяо-юнь
杨秀峰,ЯнСю-финь,ЯнСюэ-фын
杨义臣,ЯнИчэнь
杨英杰,ЯнИн-цзе
杨勇,ЯнЮн
杨云贲,ЯнЮнь-пэнь
尧东,ЙоХтут
姚立,ЯоЛи
姚溱,ЯоЧжэн
姚庆祥,ЕКен-сан
姚文元,ЯоВэнь-юань
姚仲明,ЯоЧжун-мин
耶格尔,Л.Джегер
耶斯佩森,Есперсен
野坂,Нодзака,Nozaka
野坂参三,НодзакоСандзо,Носака,Nozaka Sanzo
叶成章,ЕЧенгченг
叶德友,ЕДэю
叶多文,Н.П.Едовин
叶尔马赫,Ермохин
叶尔马科夫,Т.Г.Ермаков
叶尔莫拉耶夫,Ермолаев
叶尔莫洛夫,В.И.Ермолов
叶尔绍夫,В.С.Ершов
叶飞,ЕФей
叶菲莫夫,Г.Г.Ефимов
叶菲莫夫,Ефимов
叶夫多基莫夫,А.И.Евдокимов
叶夫列莫夫,Л.Н.Ефремов
叶夫列莫夫,О.Н.Ефремов
叶夫斯特拉托夫,М.Е.Евстратов
叶戈雷切夫,Н.Г.Егорычев
叶戈罗夫,Егоров
叶戈罗夫,М.С.Егоров
叶戈罗夫,П.И.Егоров
叶戈罗娃,Егорова
叶公超,ЕГунчао
叶海亚汗,ЯхьяХан
叶護生,Ye Husheng
叶季壮,ЕЦзи-чжуан,ЕЧзичжуан
叶剑英,ЕЦзянь-ин
叶利钦,Б.Н.Ельцин
叶利扎洛夫(蒋经国),Елизаров
叶廖明,И.А.Еремин
叶廖明,Н.Ф.Еремин
叶列梅耶夫,Еремеев
叶留金,В.П.Елютин
叶罗费耶夫,Ерофеев
叶罗费耶夫,Н.Г.Ерофеев
叶罗戈夫,М.С.Ерогов
叶梅利亚诺夫,В.С.Емельянов
叶梅利亚诺夫,С.И.Емельянов
叶皮谢夫,А.А.Епишев
叶青,ЕЦин
叶秋,ЕДзю
叶特科夫斯卡娅,Р.Едковская
叶韦利诺夫,Евелинов
叶西科夫,Л.Л.Еськов
叶西片科,Д.А.Есипенко
叶子龙,ЕЦзы-лун
伊巴露丽,Ибаррури
伊布赖莫夫,С.Ибраимов
伊顿,С.Итон
伊夫琴科,А.Н.Ивченко
伊格纳季耶夫,Игнатьев
伊格纳托夫,Н.Г.Игнатов
伊赫捷依曼,М.С.Ихтейман
伊利切夫,Л.Ф.Ильичев
伊利亚什,Н.Ильяш
伊林,М.Ильин
伊柳申,А.А.Ильюшин
伊柳欣,В.М.Илюхин
伊敏诺夫·阿不都拉希特,ИминовАбдурашит
伊姆舍涅茨基,Имшенецкий
伊纽什金,М.Инюшкин
伊诺克,Инок
伊诺泽姆采夫,Н.Н.Иноземцев
伊萨科夫斯基,М.В.Исаковский
伊萨科夫斯基,М.Исаковский
伊萨延科,В.С.Исаенко
伊萨耶夫,А.А.Исаев
伊斯哈科夫,АсхатИсхаков
伊斯卡诺夫,М.Исканов
伊斯坎达罗夫,Р.Искандаров
伊斯马伊洛夫,Исмаилов
伊斯特万·道比,ИштванДоби
伊通,赛鲁斯,СайрусИтон
伊瓦舒京,П.Ивашутин
伊万尼,Иваний
伊万尼茨基,М.Ф.Иваницкий
伊万年科,В.И.Иваненко
伊万诺夫,А.А.Иванов
伊万诺夫,А.И.Иванов
伊万诺夫,А.М.Иванов
伊万诺夫,Б.С.Иванов
伊万诺夫,Б.С.Иванов
伊万诺夫,Г.И.Иванов
伊万诺夫,Г.Т.Иванов
伊万诺夫,Г.Ф.Иванов
伊万诺夫,И.Т.Иванов
伊万诺夫,К.К.Иванов
伊万诺夫,М.И.Иванов
伊万诺夫,М.Иванов
伊万诺娃,Иванова
伊万丘克,П.П.Иванчук
伊谢克,Ишык
伊扎科夫,Изаков
伊扎诺夫,И.А.Изанов
易边,Yi Bian
易卜拉欣,穆罕默德,МохаммедИбрагим
因诺肯季,Иннокентий
尹公钦,ЮнКоХын
英萨利,ИенгСари
雍文谦,УнгБанКьхем
尤德,Э.Юд
尤尔卡,Юрка
尤尔克维奇,Юркевич
尤尔奇克,Е.Т.Юрчик
尤哥夫,Югов
尤金,П.Ф.Юдин,P. F. Yudin
尤开元,ЮКай-юань
尤里,黄平,ХуанПинЮрий
尤努索夫,А.Юнусов
尤努索夫,尤努索维奇·萨比尔,ЮнусовСабир
Юнусович
尤任,Южин
尤申,Я.В.Юшин
尤苏波夫,М.Юсупов
尤特克维奇,С.Юткевич,苏联导演
有麻多罗尾,АримаТарао,Arima Tarao
于北辰,ЮйБей-чэнь
于斌,ЮйБин
于洪亮,ЮйХунлян
于杰,ЮйЦзэ
于静远,ЮйЦзин-юань
于镜涛,ЮйЦзин-тао
于林,ЮйЛин
于树中,ЮШу-цзун
于彦波,ЮйЯнПо
于毅夫,ЮйИ-фу
于右任,ЮйЮжэнь
余彬,ЮйБин
余光生,ЮйГуаньшэн
余江,ЮйЦзян
余湛,ЮйЧжань
俞大维,ЮйДавэй
俞鸿钧,ЮйХунцзюнь
俞沛文,ЮйПэйвэнь,ЮйПэй-вэнь
俞平伯,ЮйПинбо
裕仁,Хирохито
袁斌,ЮэБинь
袁牧之,ЮанМучжи
袁齐贞,ЮаньЧжи-цин
袁世凯,ЮаньШи-кай
袁天琪,ЮаньТяньци
袁振,ЮаньЧжень
袁致勤,ЮаньЧжицин
袁仲贤,ЮаньЧжун-Сян
原弘志,ХараХироси,Hara Hiroshi
约多,Ньото
约夫列夫,Ивлеев
约甘松,Б.В.Иогансон
约翰逊,Л.Б.Джонсон
约翰逊,阿列克西斯,АлексисДжонсон
约诺夫,Е.А.Ионов
约西普克,Есипко
岳元,Юе-иань
越飞,Иоффе
云宇,ЮнЮй
云泽(乌兰夫),ЮньЦзе
臧启芳,ЧжоуЦзин-вень
泽登巴尔,Цеденбал
泽狄布,Ценд
泽恩斯利托夫斯基,А.И.Дзенс-Литовский
泽弗林,Зефрин
泽连佐夫,В.А.Зеленцов
泽诺夫,Зенов
泽沃格米德,Цэвэгмид
扎博罗夫斯基,П.Т.Заборовский
扎博洛茨基,Н.А.Заболоцкий
扎布拉夫涅夫,Заплавнев
扎布罗金,Е.Г.Забродин
扎尔科夫,Жарков
扎哈尔琴科,П.И.Захарченко
扎哈罗夫,А.В.Захаров
扎哈罗夫,В.Л.Захаров
扎哈罗夫,П.Захаров
扎哈罗夫,马特维·瓦西里耶维奇,М.В.Захаров
扎赫瓦塔耶夫,Захватаев
扎基洛夫,阿布杜尔,АбдулЗакиров
扎卡托夫,П.С.Закатов
扎里波娃,Н.Зарипова
扎卢日内,В.И.Залужный
扎鲁宾,Г.Н.Зарубин,G. N. Zarubin
扎米亚京,Замятин
扎莫什金,А.И.Замошкин
扎姆布罗夫斯基,Замбровский
扎姆切夫斯基,И.К.Замчевский
扎斯洛诺夫,康斯坦丁,КонстантинЗаслонов
扎特,瓦尔特,ВальтерДжадд
扎瓦茨基,Завадский
扎沃龙科夫,Жаворонков
扎沃龙科夫,С.Жаворонков
扎夏迪科,А.Ф.Засядько,A. F. Zasyadko
扎伊采夫,В.А.Зайцев
扎伊采夫,Зайцев
扎伊采娃,Т.В.Зайцева
扎伊莫夫,Заимов
扎伊帕尔,Р.Джайпал
斋藤美夫,СайтоИосио,Saito Yoshio
詹勤泽,Jan Cin-dse
张爱萍,ЧжанАй-пин
张保英,ЧжанБо-ин
张蓓飞,ЧжанПын-фэй
张伯恒,ЧжанБо-хэн
张伯伦,Чемберлен
张驰亮,ЧжанЧилян
张春桥,ЧжанЧунь-цяо
张春山,ЧанЧхунСан
张岱年,ЧжанДай-нян
张道藩,ЧжанДаофань
张德群,ЧжанДэ-цюнь,ЧжанДэЦунь, Zhang Deqong
张东川,ЧжанДун-чуань
张东荪,Чжан Дун-сун,Чжан Дунсунь
张舵全,Чан До-чуан
张凡,Чжан Фань
张凡时,Чжан Фынши
张方,Чжан Фан
张非垢,Чжан Фэй-гоу
张风,Чжан Фын
张庚,Чжан Гэн
张光,Чжан Гуань
张国华,Чжан Го-хуа
张国庆,Чжан Гочэн
张国焘,Чжан Го-тао
张化东,Чжан Хуа-дун
张际春,Чжан Ди-чунь,Чжан Цан-чунь
张家福,Чжан Цзя-фу
张嘉璈,Чжан Цзя-ао,Чжан Цзяао
张金镇,Чжан Цзин-чжэнь
张景惠,Чжан Цзинкуй,Чжан Цзин-хой
张君劢,Чжан Цзюнь-май,Чжан Цзюньмый
张克侠,Чжан Ке-ся
张澜,Чжан Лань,Чжань Лань
张霖之,Чжан Линь-чжи
张玛娅,Чжан Мая
张明远,Чжан Мин-юань,Zhang Menyuan
张莫潭,Чжан Мо-тан
张宁和,Чжан Нинхэ
张平山,Чан Пен Сак
张琴秋,Чжан Чинчу
张群,Чжан Цюн,Чжан Цюнь
张如申,Чжан Жу-Шень
张瑞华,Чжан Жуй-хуа
张瑞杰,Чжан Жуйц-зе
张申府,Чжан Шэнь-фу,Чжан Шэньфу
张莘夫,Чжан Синфу
张时雨,Чан СиУ
张世之,Чжан Шичжи
张寿篯(李兆麟),Чжан Шоу-цян
张树元,Чжан Шу-юань
张太雷,Чжан Тайлый
张维桢,Чжан Вэй-чэн
张伟烈,Чжан Вэй-ле,Zhang Weile
张伟潘,Чан Вэньпан
张文强,Чжан Вин-чжан
张闻天,Чжан Вэньтянь,ЧжанВэнь-тянь
张奚若,Чжан Си-жо
张锡俦,Чжан Си-чоу
张玺,Чжан Си
张秀山,Чжан Сюшан,Чжан Сюшань
张学良,Чжан Сюэлян
张学思,Чжан Сюэси
张扬,Чжан Янь
张荫达(胡风),Zhang Yinda
张英伏,Чжан Инь-фу
张英志,Чжан Инчжи
张映吾,Чжан Ин-у,Чжан Инь-у
张友渔,Чжан Ююй,Чжан Яоюй
张玉香,Чжан Юйсянь
张钰哲,Чжан Юйчже
张云里,Чжан Юнь-ли
张增敬,Чжан Цзэн-цзин
张之毅,Чанг Чи-и
张芝明,Чжан Чжи-мин
张治中,Чжан Чжичжун,Чжан Чжи-чжун
张致祥,Чжан Цзы-сян,Чжан Чжисян
张钟伟,Чжан Чжун-вэй
张仲良,Чжан Чжун-лян
张仲实,Чжан Чжун-ши
张子意,Чжан Цзы-и
张作霖,Чжан Цзолинь
张作相,Чжан Цзосян
章伯钧,Чжан Боцзюн,Чжан Боцзюнь
章丁,Джан Дин
章汉夫,Чжан Хань-фу,Чжан Ханьфу
章乃器,Чжан Най-ци
章树岑,Чжэн Шуцзынь
章文晋,Чжэн Вэнь-цзинь
章泽,Чжан Цзэ
章志明,Чжан Чжи-мин
长岛勤,Нагасима Цутому,Nagashima Tsutomu
长征,Труонг Шин,Чионг Тинь,Чыонг Тинь,Truong Chinh
赵白,Чжао Вэй
赵大泰(赵世炎),Чжао Та-те
赵德尊,Чжао Дэ-цзунь
赵景强,Чжао Цзин-чан
赵民新,Чжао Минсинь
赵乔,Чжао Чао
赵世晨,Чжао Шичжень
赵世克,Чжао Ши-кэ
赵守攻,Чжао Шоу-гун
赵守义,Чжао Шоу-и
赵树理,Чжао Шули
赵万明,Чжао Вэньминь
赵毅敏,Чжао Иминь,ЧжаоИ-мин
赵仲时,Чао Чжин-ци
赵朱琴,Чжао Чжучэнь
赵紫阳,Чжао Цзыян
真珠尔扎布,Чжэнчжурчжаб
郑道儒,Чен Дао-му
郑洞国,Чжан Дунго
郑介民,Чжэнь Цзэ-минь
郑群壁,Чжэн Чун-би
郑汝骊,Чжен Жу Ли
郑廷焯,Чжэн Тинчжо
郑希申,Чжэн Си-шен
郑一龙,Тен ИрЛен
郑伊万,Чжи И-ван
郑准泽,Тен Дюн Тхяк
志野平仪,Сея Хираку
中曾根康弘,Накасонэ
钟杰民,Чжун Цземинь
钟民,Чжун Мин
钟庆发,Чжун Цин-фа,Цжун Цин-фа
钟天新,Чжун Тяньсинь
重光葵,Сигемицу,Shigemitsu Mamoru
周保中,Чжоу Бао-чжун
周彪,Чжоу Бяо
周才凡,Чхоу Цайфань
周大鲁,Чжоу Да-лу
周恩来,Чжоу Эньлай
周凯申,ЧжоуГэнь-шен
周璐芬,ЧжоуЛу-фын
周楠,Чжоу Нань
周戚微,Чжоу Ци-вень
周琴,Чжоу Цзинь
周秋野,Чжоу Цю Е
周尚白,Чжоу Шань-пэй
周巍峙,Чжоу Вей-ши
周希汉,Чжоу Си-хань
周夏冰,Чжоу Сяпин
周小舟,Чжоу Сяочжоу
周新民,Чжоу Синьминь
周兴,Чжоу Син
周岩苏,Чжоу Янь-су
周扬,Чжоу Ян,Жоу Янь
周毓麟,Джоу Ю Линь
朱安达,Онг Енг Ди
朱安达,拉登,Раден Джуанда
朱德,Чжу Дэ
朱光,Чжан Гуан
朱光,Чжу Гуан
朱光潜,Чжу Гуан-цаян
朱济乾,Чжу Цзи-цян
朱家骅,Чжу Цзяхуа
朱经农,Чжу Цзиннун
朱列,Чжу Ле
朱敏,Чжу Мин
朱穆之,Чжу Му-чжи
朱宁河,Дю Ен Ха
朱其文,Чту ЦиВень,Чжу Ци-вэнь
朱瑞真,Zhou Zhucheng
朱少红,Чжу Шаохун
朱绍田,Чжу Шаотянь
朱升富,Чжу Шен-фу
朱世明,Чжу Шимин,ЧуСи-Мин
朱武三,Чжу У-сан
朱晓晨,Чжу Сяочен
朱学范,Чжу Сюэ-фань
朱应举,Чжу-Ин-Чжу朱云海,Цзун Юн-хэн
朱之垠,Чжу Чжи инт
竺可桢,Джу Ке-джень
庄玲,Чжуан Лин
庄涛,Чжуан Тао
卓裴立,Чжо Пэли
卓宗贵,Джо Цунгуй
兹古里季,А.Згуриди
兹洛宾,И.Д.Злобин
兹洛曼诺夫,Л.П.Зломанов
兹瓦雷金,А.А.Зворыкин
兹韦列夫,А.Г.Зверев
兹维亚金,Звягин
邹大鹏,Чжоу Липэн
邹继欢,Цзоу Цзихуань
邹鲁,Цзоу Лу
邹鲁风,Чжоу Лу-фын
祖巴金,Зубакин
祖布里林,И.С.Зубрилин
祖普卡,Зупка
遵,Туен
左琴科,Зощенко
左舜生,Цзо Шунь-шен,Цзо Шуньшэн
佐古龙佑,Сако Реосукэ,Sako Ryusuke
佐捷拉娃,И.С.Зоделава
佐林,В.А.Зорин
佐洛图欣,А.А.Золотухин
佐洛图欣,В.Золотухин,
佐藤,Сато
佐藤好夫,Сайто Иосио,Sato Yoshio
佐约苏哈托,西迪克,Сидик Джойосукарто
佐泽,科奇,Кочи Дзодзе
佐佐木到一,Сасаки Тоити,Sasaki Toichi
佐佐真之助,Сасса Синносукэ《俄罗斯解密档案选编:中苏关系》1971
№22902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日内瓦会谈及中国的立场等(1971年1月9日)
№11595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给出席兄弟党国际部代表会议代表团的指示(1971年2月12日)
№10412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关于中苏关系状况的情况通报(1971年2月12日)
№01830 佐林与武文松会谈记录:中苏共同援助越南问题(1971年3月17日)
№22905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中美关系和美中苏三极格局(1971年5月10日)
№01829 谢尔巴科夫的政治信函:苏联解决印度支那问题的任务(1971年5月21日)
№22907 多勃雷宁基辛格会谈纪要:德国问题、苏美关系、对华政策等(1971年6月8日)
№22908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越南和谈、中国加入联合国等问题(1971年6月30日)
№22947 多勃雷宁致外交部电:尼克松访华背景及苏联的应对(1971年7月17日)
№22910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通报中美高层会晤情况(1971年7月19日)
№22912 多勃雷宁致外交部电:对涉及尼克松访华问题的估计(1971年7月22日)
№22913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限制战略武器谈判(1971年7月27日)
№22944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美国对尼克松访华的想法(1971年7月29日)
№22915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巴黎和谈及中美关系进展(1971年8月9日)
№22916 勃列日涅夫致尼克松函:越南战争及中美关系正常化(1971年9月7日)
№22917 葛罗米柯致苏共中央电:与罗杰斯会谈情况报告(1971年9月26日)
№22919 葛罗米柯与尼克松会谈纪要:美苏合作及中国问题(1971年9月29日)
№22920 葛罗米柯与基辛格会谈纪要:越南问题、中国问题等(1971年9月30日)
№22922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美国通报即将进行的访华安排(1971年10月4日)
№22924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印巴冲突及尼克松访华安排等(1971年10月15日)
№22927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通报中美会谈详细情况(1971年10月30日)
№208481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记录:勃列日涅夫谈苏联的国际活动及相关决议(1971年11月22日)№22902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日内瓦会谈及中国的立场等(1971年1月9日)
1月9日基辛格在我们大使馆对我进行了访问。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现在正在加利福尼亚,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他特地从加利福尼亚赶过来停留一天的时间,以便在我返回莫斯科之前同我进行会谈,使我把尼克松总统的一些想法转告给苏联领导人。
第一,在会谈开始的时候,基辛格表达了尼克松总统对苏联驻华盛顿大使馆大楼爆炸一事深深的遗憾,他们坚决谴责这一野蛮的行为。
尼克松总统请求秘密地通告我们,他们已经委托美国司法部部长米切尔亲自处理关于苏联大使馆遭到攻击一事,并提出追究肇事者的刑事责任。米切尔下周开始就会很快处理这件事情。
我对基辛格说,我们将等待具体的结果。
基辛格还向我通报说,在尼克松政府的鼓励下,欧洲的一些主要组织都对激进分子进行了严厉的谴责。
第二,基辛格然后阐述了尼克松总统在一些主要的对外政策问题上的想法。他说,在到加利福尼亚以后的两天时间里,尼克松总统花了大量的时间对苏美关系的现状及其今后可能的发展前景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在这个问题上尼克松总统请求向苏联领导人转达如下的话。
苏美关系的现状现在还不算好,莫斯科无疑也会这样认为。一些问题造成了苏美关系今天的这种状况,对这些问题进行谁是谁非的争论毫无意义。主要的问题在于是否有改善关系的前景,如果有这种前景,那么具体应该做些什么来改善苏美关系。
总统个人的看法是,尽管面临着一些困难,但改善苏美关系的可能性总是有的。但是苏美改善关系的时机这一因素开始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1972年美国将开展总统选举运动。正如美国以往的经验所证明的,通常在总统选举期间很难指望进行一些重大的国际谈判,因为任何一位总统及其政府通常都会把他们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国内事务上。
因此,实际上只有1971年才是具有决定意义的一年,这一年将决定苏美双方能否通过它们之间相应的谈判成功地解决一些重大的国际问题,其结果也将决定苏美关系能否在总体上得到改善。
尼克松提出了目前苏美在各方面面临的一些主要问题,而且还尽力考虑到莫斯科在哪些问题上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之后尼克松总统请苏联政府对如下两个问题提出一些具体的建议:柏林问题和限制战略武器问题。在他看来,这两个问题现在是两国关系中的首要议题。当然,还应当包括近东问题,但是关于这个问题我稍后再说。
除了其他一些原因,尼克松总统还考虑到,苏美改善关系的时机这一因素对这些问题的解决起着重要的作用,正如尼克松总统所说的,这个因素对苏美双方来说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基辛格暗示苏联即将召开苏共代表大会,而美国要举行选举)。
尼克松总统的具体设想随后再说。
第三,近东问题。尼克松总统仔细地研究了前不久苏联就近东问题发出的呼吁,这份呼吁是通过秘密渠道转交给他的。
关于这份呼吁,尼克松总统想确认,苏联方面对苏联外长葛罗米柯同他(尼克松总统)进行的谈话的印象是否正确。
他们(尼克松总统和基辛格)对四大国大使最近在柏林举行的会谈过程进行了仔细的研究,也对苏联方面在12月10日的会谈中提出的建议进行了仔细的研究。美国驻联邦德国大使拉什(Раш)在送往华盛顿的报告中对这些报告曾进行了评价,拉什认为,苏联提出的这些建议没有任何新的内容,现在他们不同意拉什的这种评价。拉什过于匆忙地得出了结论。他们现在认为,尽管苏联还没有充分满足他们的愿望,但是已经向前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如果苏联方面同意的话,尼克松总统愿意使苏美双方都严格通过苏联大使—基辛格秘密渠道预先交换意见,以便双方事实上能够立刻确定,四大国大使在近期将要举行的谈判中能否就柏林问题达成协议。
尼克松总统认为,从各方面判断,就柏林问题达成协议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但这还需要双方核实一下。事实上美国方面的立场可以被简单地归结如下:苏联现在关注的问题是削减联邦德国在西柏林的政治影响,关于这个问题,尼克松总统重申了他对葛罗米柯外长所说的话。此外,他还要说,关于这个问题,美国愿意接受任何得到联邦德国赞同的立场,他们知道,苏联代表同联邦德国代表已经直接开始就这个问题和其他的问题进行讨论。
美国及其盟国最感兴趣的首先是运输和通道问题,在他们看来,这两个问题是时而造成紧张的根源。但是尼克松总统个人认为,主要的问题在于:将来签署的任何一项协议都要使他作为签署这些协议的一个主要成员,在必要的情况下能够从“另一方面”向苏联政府寻求帮助。
如果直接地说,那么尼克松总统现在担心的是:在某一时刻会出现困难的局面,比如,因为通道问题。后来应该怎么办呢?苏联方面那时就可以说:请找民主德国政府去吧。然而他很难向乌布利希抱怨,或直接向他请求,特别是还要考虑到日益临近的美国总统选举。那时,尼克松的竞争对手们就会指责他签署了诸如巴黎协议这样的协议。
尼克松总统同时想对我们说,他首先想确保国内战线,他希望苏联领导人能够正确地理解这一点。苏联给予他签署协议的保障,以便在需要的时候他再向苏联寻求帮助,对于作为总统的他来说,这一点很重要。作为总统,他不反对德国人就他们感兴趣的现实问题进行讨论,并就这些问题达成协议。但是他非常希望四大国随后能够给予某种保障(对于美国来说,从这一意义上来说,事实上只有苏联方面的提供的保障才是重要的)。比如,现在我们正在考虑关于四大国对近东问题进行保障的可能性这个问题。这无论怎样也不会限制埃及和以色列的主权。民主德国的主权问题也属于这样的问题——尽管两者还不完全相似,美国根本就不打算侵犯他们的主权。
主要的问题在于,找到签署这样的协议的相应的形式。美国方面还没有准备妥当的、可以使大家都接受的这种形式的协议。但是他们准备同苏联方面一起找到这种协议(在会谈的过程中基辛格顺便说了几句话,其意思是:他觉得,最近在12月10日苏联就过境运输问题提出的建议暗示了怎样打破在民主德国问题上的僵局的办法:重要的是形式,而不是实质,当时苏联谈到了几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但是基辛格没有继续谈论下去)。
基辛格补充说,当然,在双方事先相互交换意见的过程中,每一方都可提出他所关心的、要在四大国柏林谈判过程中讨论的任何问题。
基辛格说,根据他的看法,如果苏联领导人同意了尼克松总统提出的建议(上述提到的建议,苏美双方通过苏联大使—基辛格秘密渠道交换意见),那么这种交换意见的时间将不会超过一个月。为了使双方达成妥协,这些时间就足够了。其他的事情随后在四国大使会谈中进行,应该没有太大的困难。
基辛格接着补充说道,经尼克松总统同意,他打算在一个星期之后邀请巴尔(Бар)从波恩到华盛顿访问,他本人很早就认识巴尔了。
得到我们关于这个问题的答复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哪怕是在下周给出原则性的答复。一旦我们同意,到时候他们就会同巴尔举行会谈,对今后达成妥协的可能性进行研究,包括对我们感兴趣的那个问题——关于限制联邦德国的政治存在问题进行讨论(他们将不会告诉巴尔关于我们双方已经达成的协议)。
不久四国大使将恢复在柏林举行的会谈,在这次会谈中,美国大使拉什(和整个国务院的人一样)对尼克松总统向苏联提出的这些建议一点也不知道,这些建议是被严格保密的。因此,在会谈开始的时候可以不必考虑拉什关于这个问题的言论。他们请求我们注意这一点。
第四,限制战略武器问题。尼克松总统对苏联在赫尔辛基会谈中提出的立场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其中包括对苏联最近提出的关于首先签署单个的反导弹防御协定的建议进行了仔细的研究。
关于这个问题尼克松总统想向苏联方面提出如下折中方案。
尼克松总统同意,首先只是就战略防御武器问题缔结和签署一份单独的协议。同时,他建议,在此之后双方马上恢复关于进攻性战略武器协议的谈判(在签署防御武器协议的时候就要写下这点内容)。
尼克松总统提议,在随后进行的这些会谈期间(关于进攻性武器),冻结美苏双方所有类型的陆基进攻性武器。他认为关于海基战略武器的问题暂时还不要谈论:如果苏联方面认为也需要冻结这些武器的话,那么尼克松总统愿意考虑这个问题(在签署防御性武器的协议的时候最好明确提出诸如冻结进攻性武器协议的原则)。
还需要指出,对于达成协议所需的大致时间,双方可以进行秘密的或公开的协商,在这段时期内,双方可以在谈判中努力就某些问题达成具体的协议,或者是全方面的协议,或者是关于限制进攻性武器的某一方面的协议。
冻结武器协议相应地在商定的时期内生效。
基辛格说,他的这些观点都是根据尼克松总统的委托阐述的,现在他还不能提出达成这份协议所需要的具体的时间,而只是提出了一些想法。如果苏联方面在原则上认可这种想法,那么到时候就讨论关于达成这份协议所需要的时间这个问题。
基辛格强调说,尼克松总统认为,主要的问题在于:走出目前苏美战略武器谈判的困境。尼克松总统认为,他提出的计划首先可以使关于防御性武器的协议获得突破,而他认为,苏联最近提出的一些建议的实质在于:在政治环境得到改善以后再寻求关于签署进攻性武器协议的途径。
基辛格说,我们在维也纳的谈判代表将恢复谈判(3月15日)以便两国政府通过秘密渠道就一些原则问题交换意见。如果苏联政府同意我们的这个建议,那么,就可以在这次谈判还没有恢复的时候,在3月中旬之前签署相应的协议,比如,可以通过两国政府非常秘密地交换信件的形式达成协议,终结这次会谈。双方通过交流意见的形式对两国在维也纳的代表团下达指示,也有助于他们今后就其他问题进行会谈。
在就这个问题进行的会谈就要结束的时候,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期待着苏联方面对这个具体的建议做出答复。基辛格说,对于尼克松总统来说,尽快得知苏联领导人对他就如下两个重要问题上所谈的那些想法的态度非常重要:柏林问题和限制战略武器问题。基辛格再次强调说,无论是美国国务院还是美国驻莫斯科大使馆都不知道尼克松总统的这些建议。
第五,近东问题。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请求转告苏联政府,他认为,在一段时间之后应该恢复苏美双方就调解近东问题进行的对话。
尼克松总统的考虑是,应当在今年,也就是1971年,在调解近东问题上作出主要的努力,因为到明年,也就是1972年的时候,美国将会开展公开的选举运动,将对调解近东问题造成影响,也会对尼克松总统本人造成一定的压力。尽管他们完全可以对国内的选民进行解释,但是这还是将会引起相关选民一定的不满情绪。
基辛格继续说,因此,尼克松总统现在就准备进行努力,以便今年同苏联一起通过秘密渠道为调解近东问题奠定基础,尽管看起来,这项工作将会非常困难。
他们指的是在短期内制定他们的立场,同我们恢复谈判。他们建议这些谈判首先通过苏联大使—基辛格秘密渠道进行,然后在苏联大使和美国助理国务卿西斯科之间进行。用基辛格的话来说,这种想法现在还在酝酿之中。
关于调解近东问题,基辛格就此还说了一些观点非常超前的话,我返回莫斯科的时候将会对此进行报告。
第六,越南问题。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注意到了日本《朝日新闻》报上刊登的关于苏联总理的一段采访记,也注意到苏联总理的声明:苏联政府愿意“帮助美国人退出越南”。
基辛格还预先说明了他在非正式会谈中所要进行的谈话的内容。他说,他想“大声地说出”尼克松总统在调解越南问题上的考虑,以便苏联政府能够了解,他们同尼克松总统仍然在花费大量时间来解决越南问题。
如果河内现在或不久就针对南越开展大规模行动的话,尼克松政府仍然将会进行坚决的反击,对越南民主共和国实施军事打击。但是现在他们想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和平解决问题方面。
尼克松总统知道,撤出美国军队这个问题对越南民主共和国来说是个具有重大意义的问题。他们同尼克松总统现在讨论以下这种可能性:
——如果美国承诺在某一具体的时间内撤出自己的军队,那么关于这一具体的时间他们将怎么对越南人说呢?
——美国可以不要求北越也从南越撤军,因为河内明显不会接受南越,河内从来都没有承认自己在南越有自己的军队。
但是,北越要保证在美军撤离期间和在美军撤出之后不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停火,这一点非常重要。
基辛格没有说出撤军的具体日期。但是,从他那刻意模糊和非常谨慎的言谈中可以使人明白:尼克松在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选举运动,这起到了很大作用。尼克松的考虑是:在选举运动的关键时期内要履行停火协议。此外尼克松还有对他个人威望的考虑,在撤出美军之后,南越的局势不能马上就再次恶化。
基辛格说,如果美军撤出一段时间之后,越南人之间又爆发了战争,那么最终这将不是他们美国人的事情了,而是越南人自己的事情。首先,到那个时候,美国人已经不在越南了;第二,尼克松政府相信,如果南北越南之间再次爆发战争的话,南越人不是很快就能够被打败的,而将是一场长期的战争,不管怎样,如果“越南人自己不早先达成理智的妥协”的话,在尼克松总统的整个任期内,这场新的战争都将“困扰着”他。基辛格说的这段话非常奇怪。
关于这个问题基辛格接着又谨慎地表达了以下看法: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就不必再就南越问题进行长期的、事实上是毫无成果的政治调解,因为一旦美军从越南撤出,所有的事情直接涉及的都将只是越南人自己。
基辛格的想法事实上可以被归结如下:如果美国同越南民主共和国在军事上成功地达成了协议(关于美军撤出南越),那么,那时候尼克松政府就不再为越南人自己进行的政治调解负责了。美国将继续关注越南问题,正如对这一地区感兴趣的其他大国一样,但美国将不再是作为“直接参与越南冲突的一方”。
基辛格特别说明,他所说的都不是什么正式的建议,而只是他的一些想法,他觉得,了解这一点对于苏联政府采取措施解决越南问题将是有益的。
根据基辛格的谈话,我同时也感觉到,看起来,白宫也愿意让我们把美国人的这些想法告诉越南人,然后再以间接的方式让他们知道河内对这一外交试探的反应。
关于这一点基辛格说,他本人愿意在任何时候恢复同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的会谈,愿意在巴黎同他们进行直接的接触。
基辛格想知道,我们是否知道,在就印度支那问题召开日内瓦会议的时候,中国是否会改变立场。他继续向我通报说,他们从瑞士人那里得到消息说,中国的一位级别非常高的代表曾对他们说,对于召开这次会议中国的态度是比较肯定的,同时他们还说,他们不反对把这种看法告诉给美国人。
基辛格说,我们还不知道,这一消息是否可靠。还没有得到来自其他方面的情报的证实,而迄今为止,中国还没有通过瑞士人传递过什么信号。不排除的一种可能是,瑞士人把这件事情想象得过于乐观了。
我回答基辛格说,关于这件事情我们没有任何消息。
第七,远东问题。在会谈过程中,基辛格说,他们打算从苏、美、中、日四方的角度对远东局势的发展作出长远的评价,他的这些谈话令我很感兴趣。
基辛格说,他们现在在对外政策上考虑的是:在70年代,是日本,而不是中国将在远东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甚至是决定性的作用。然而,到80年代,中国将会同日本竞争。使他们特别担忧的是:中日会联合起来,或组建了针对该地区某一大国的联盟。到那时候,这种联盟将是非常难以战胜的。它们已经在暗自考虑成立这样的联盟了,但是从长远看来,事实上还不需要过多地考虑这些消极因素。
第八,关于麦斯基参议员对莫斯科进行访问的问题。基辛格说,他们知道这个问题很微妙,但是,如果苏联政府现在对某些重大的国际政治问题或两国关系中的一些问题有一些具体的建议的话,他们还是希望苏联政府把这些建议直接告诉给美国政府,而不要通过麦斯基。
在会谈过程中基辛格没有直接提到关于举行高层会谈的问题,尽管在整个会谈的过程中都暗示了需要进行高层会谈这个问题。但是,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看起来是忍不住了,就对我说,尼克松总统“仍然认为他同苏联领导人举行会谈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0129,оп.55,п.426,д.1,л5-15
№11595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给出席兄弟党国际部代表会议代表团的指示(1971年2月12日)
第123/3от号
1971年2月12日
第3项 关于七国兄弟党(苏联共产党、保加利亚共产党、匈牙利社会工党、德国统一社会党、蒙古人民革命党、波兰统一工人党和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国际部代表会议。
(苏斯洛夫、基里连科、杰米切夫、鲁萨科夫、罗满宁等同志)
1.批准苏联共产党、保加利亚共产党、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德国统一社会党、蒙古人民革命党、波兰统一工人党和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国际部代表团出席每年例会。代表团成员为:О.Б.罗满宁、М.И.斯拉德科夫斯基、Б.Т.库利克、В.И.拉扎列夫、Б.М.佩什科夫、М.Л.季塔连科、Г.А.契尔年科等同志。
2.批准出席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中央委员会国际部代表会议代表团的指示。
3.有关代表团赴保加利亚的费用在党的预算中支付。
附件:
给苏联代表团下达的关于与保加利亚共产党、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德国统一社会党、蒙古人民革命党、波兰统一工人党、苏联共产党和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国际部代表举行会谈的指示
1.在就中国问题进行的会谈中遵循如下原则立场:苏共中央6月中央全会和12月中央全会决议(1969年)、勃列日涅夫1970年8月28日在阿拉木图的讲话,苏共中央关于国际部代表华沙会谈的结果的决议(1970年4月9日,第96/14гс号),给苏联驻华大使馆下达的指示(1970年10月15日,第П180/73号)。
2.利用这次会谈就中国领导人内外政策的新趋势,特别是就北京对社会主义国家的战略,交换意见。同时在关于对华政策、对华宣传和对华科研工作方面协调立场的可能性提出建议。
3.要遵循如下立场:中华人民共和国局势的发展、北京领导人的内外政策证明了上次1970年3月华沙会谈材料《中共九大之后的中国问题》(这份材料在政治局会议或者在与会各党书记处进行了审议)中关于中国问题的看法和结论是正确的。这些看法和结论在现在仍然具有现实意义。
应当指出,对中国问题的各个方面进行分析对于我们党的意识形态工作和宣传工作是非常有益的,应当利用这一点来制定我们国家对中国具体的政治路线,这对我们深化科研工作也起着重要作用。
4.在对北京领导人的内外政策进行分析的时候应当注意,经中共中央二中全会(1970年)确认的中共九大决议以及近期的一些指导性文章(例如,关于纪念列宁100周年诞辰、苏联西德条约、波兰事件等文章)非常明确地证明,当今中国领导人的政策方针没有改变。
根据这一方针,北京在世界社会主义体系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继续积极进行破坏、分裂的工作,企图把民族解放运动服从于自己的霸权主义、大国主义的目的。尽管各兄弟社会主义国家作过一切尝试,但当今中国领导人在大喊反帝口号同时,坚决反对反帝的协同一致的统一行动,从而客观上造成有利于激活帝国主义力量的形势,并使它们的图谋转向对世界革命运动的反攻。
与此同时,最近中国领导人在国内形势的压力下,力图在国际舞台上避免孤立和占据有利的地位,在策略上随机应变,给自己的政策添加了更温和、诱人的色彩。在这一新策略的范围内,他们在外表上对个别社会主义国家摆出友好的姿态,企图利用各兄弟党为了所有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一致而力求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关系正常化的愿望,以达到恶化各兄弟党内部关系的目的。现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各社会主义国家政策的明显特点是:区别对待同这些国家关系正常化,以和平共处原则作为同个别国家关系正常化的基础。
ЦХСД,ф.4,оп.19,д.605,л.3,40-42
№10412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关于中苏关系状况的情况通报(1971年2月12日)
苏共中央书记处1971年2月12日会议第123/4г号记录
第4项 关于中苏关系状况的通报。
(送苏斯洛夫同志、基里连科同志、佩尔谢同志、杰米切夫同志、乌斯季诺夫同志、波诺马廖夫同志、卡图谢夫同志、索洛缅采夫同志、鲁萨科夫同志)
一、批准关于中苏关系状况的通报(附件)。
向苏共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苏共中央监察委员会委员、各加盟共和国共产党中央政治局委员、各边疆区和各州党委员会委员以及苏联武装力量相应级别的军政干部传达通报的内容。
委托苏联外交部把通报的内容通知给苏联驻外大使。
二、提交政治局审批。
附件:
机密
第123号记录第4项
关于中苏关系状况的通报
苏联共产党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的总结,确定了苏联共产党关于中国问题的原则性立场,苏共中央的各种决议以及党和政府领导人的讲话,多次阐述了这种原则性的立场。苏共中央委员会早些时候,也向党的骨干通报过苏中在北京就边界问题进行谈判的过程以及苏中关系的现状。
不仅中苏之间两国关系的正常化,而且恢复中苏两国人民之间的睦邻和友好以及在反对帝国主义和反动势力的斗争中联合他们的力量,符合我们的民族利益和国际主义利益,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一直高瞻远瞩,以此为出发点,制定对华政策。在一贯地执行这个方针的同时,中央委员会和苏联部长会议密切地关注中华人民共和国局势的发展。事实表明,通过耐心的工作和长久的斗争,中苏关系会取得根本性的转变,其结果应是中国方面放弃反苏、反列宁主义的方针。
在采取使中苏两国关系正常化的步骤时,苏共中央委员会和苏联政府对中国领导人准备响应苏联方面的建议并排除在恢复中苏睦邻合作方面存在的障碍,并不抱有幻想。我们的出发点是:我们对中苏关系的原则性立场,能够使中国领导人难以推行反对苏联的路线,有助于中国各阶层人民对两国关系正常化以及恢复两国之间友好联系的可能性仍抱有信心。苏联共产党的这种方针,还有利于反帝国主义力量的团结,得到了世界各国所有进步力量的理解和支持,有助于消除受中方宣传误导的一部分国外舆论,对中苏关系紧张起因的错误认识。
由于苏联方面的主动行动和中国当局的对应措施,边界局势有了几分缓和,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发生武装冲突了。两国政府代表团关于边界问题的谈判还在北京继续进行。中苏阿穆尔河流域界河航运联合委员会也召开了例行磋商会议。签署了1971年中苏两国易货贸易协定。在长时间的中断之后,驻北京的苏联大使和驻莫斯科的中国大使开始履行各自的职能。
但是,中国领导人仅做出了最低限度的对应行动,而且举步谨慎,以便不使中国共产党第九次代表大会的决议遭到攻击,因为在这些决议中,反苏主义作为中国国策的一个基本方面被固定下来。因此,他们在与我们继续谈判的同时,还在进行反苏的恶毒宣传和采取旨在反对苏联的军国主义措施。
在北京的谈判中,中国代表团仍然拒绝讨论谈判议程的主要问题,即确定个别地段中苏边界的走向。中方继续坚持作为先决条件签署一个关于“临时措施”的协议,其中规定:在开始确定边界走向问题的谈判之前,在中国代表声明的“争议”地段,在有些地方苏联应单方面将实际守卫的边界线,向苏联领土纵深后移数十公里。在北京的谈判中,中方力求使苏联代表团承认边界上存在“争议”地区,企图以此对大部分地段的中苏边界线的法律基础以及他们提出异议的地段属于苏联领土提出疑问。
为了力促谈判有所进展,苏联代表团提出了关于维持边界现状的协定草案,该草案基于中苏两国政府首脑于1969年9月2日所达成的协议之上,并考虑了中方的某些建议。但是,中国代表否决了苏联的建议,继续拒绝讨论关于确定边界走向的问题,顽固地坚持签署实质上他们在一年多以前就提出的那种根本无法接受的“临时措施”协议。这就是尽管我方代表团做出了一切建议性的努力,但实质上谈判没有丝毫进展的主要原因。
为了使事情有所进展,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于1970年7月以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同志的名义致函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提出了重要的倡议。在这封信函中,我们从苏联对外政策的原则性路线出发,建议在北京进行谈判的同时,两国政府专门代表团就起草中苏两国关于不以武力其中包括使用核力量相互进攻、禁止针对另一方的战争宣传和战争准备的协议草案,在莫斯科开始谈判。
同时,为了消除谈判中的许多争议问题,还建议以国家间协议的形式,把约占中苏边界一半以上(4300公里)也是边界事件多发地段的东部边界(从苏联、中国和蒙古人民共和国边界交会点向东,然后沿阿穆尔河和乌苏里江继续向南)的走向固定下来。这方面有一个相应的先决条件,即1964年谈判时按工作程序几乎就全部地段达成的协议。
在这封信中还表明这样的意见:为改善中苏两国之间的关系,中苏两国政府首脑再次举行会晤是适宜的,这次会晤可以在苏联境内进行,信中还提出了其他一系列建设性的建议。中方对此表现出消极的态度。当时在国际舞台上和国内宣传方面,北京继续利用存在所谓来自苏联方面的“武力威胁”大做文章,散布反苏谗言。
为了使中国领导人编造的这些谗言站不住脚,促使他们转入对作为谈判内容的问题进行建设性的讨论,苏联于今年的1月15日又做出了一个举动——向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导人提出一项建议,建议中苏之间签署一个关于在何种情况下都不使用武力,包括不使用导弹和核武器的合同,并将该合同的草案通过驻北京的苏联大使转交给了中方。
将合同草案提交中国政府审议时,苏联方面表示坚信,落实我们的建议,即尽快签署不诉诸武力的协议,将为两国关系正常化,尤其是对正在北京进行的关于边界问题的谈判创造更加良好的环境,有助于恢复中苏两国之间的睦邻友好关系。
若中国方面对苏联的新倡议给予肯定的答复,那么将会使谈判出现决定性的进展。但是,中方至今没有对这个倡议作任何答复。越来越使人产生这样一种印象,即北京仍旧希望在与苏联的关系中,保留“边界领土问题”,力图通过不正当的、有时甚至是挑唆的手段,利用这一问题来达到反苏的大国沙文主义目的。
是什么原因使苏联采取的中苏关系正常化的措施遇到了如此大的困难呢?正如我们党的文件中曾经指出的那样,其主要原因是:反苏主义现在仍然是中国现领导人反马克思主义的民族主义路线的组成部分。中共中央第二次全体会议(1970年8—9月)文件,中华人民共和国21周年庆典的特点,在国外,尤其是通过国内渠道继续进行反苏联共产党和苏联的造谣中伤活动,就证明了这一点。中国的报刊也加大了反苏活动的力度。仅仅在最近一年半的时间里,中国的中央机关报就刊登了数百份粗暴攻击我们党和我们国家的文件。在北京、上海、广州以及中国其他各大城市建筑物的墙上,写满了号召进行“反对苏联修正主义”斗争的标语。在中国,反苏小册子和宣传画册大量出版,并进行广泛传播。例如:不久以前出版了一套内容明显反苏的系列小册子,并且推荐为儿童教材的辅导资料和俱乐部及文艺活动小组演出用的剧本。影剧院也经常上映反苏内容的影片。在无线电广播、电视和口头宣传中,也经常对中国居民进行反苏教育。
反苏主义和臆想的来自苏联的进攻,被中国领导人积极地用来继续进行战争宣传,准备反苏战争和加强对国内局势的控制。中国领导人担心,苏联方面建设性的步骤以及调整两国关系方面的进步,将破坏他们的基本思想方针,即使中国人民确信,他们目前所处的困难状况,似乎都是苏联政策造成的结果,而不是中国领导人本身的反列宁主义的冒险主义政策造成的。
中国方面的挑唆行动遭到的坚决回击以及其后我们提出的就解决边界问题进行谈判的倡议,对组织新的冒险行动起了很大的遏制作用。
中国领导人已开始努力摆脱由于在“文化大革命”年代实行红卫兵外交,使中国在国际上陷入的孤立境地。中国已开始积极地与许多国家进行外交接触,并得到了一些资本主义国家的外交承认。目前,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7个国家已经与北京建立了外交关系。同时,中国领导人甚至在许多重大问题上作出了让步,而以前在这些问题上他们采取毫不妥协的立场。资本主义国家为了自己的利益积极使用了这种献媚并不奇怪。
帝国主义强国,尤其是美国,转绕着中国耍起了复杂而又狡诈的把戏。一方面,他们希望在反对苏联的斗争中利用毛分子的反苏主义,另一方面,也希望自己在中国这个广阔市场上扎根。从这些强国中越来越响亮地传出一个呼声:积极“吸收中国参加世界友好大家庭”。
最近,中国领导人对一些社会主义国家很明显地作出了对外友好的姿态,许诺在贸易、经济和科学技术合作领域为其开辟广阔的前景。社会主义国家在政治、经济和其他领域的合作成效,它们之间有助于加强社会主义的国际地位、在解决国际政治重大问题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的相互协作,明显地使中国的首脑人物感到不安。北京领导人竭力利用一切机会破坏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一致,削弱社会主义国家现存的社会制度。例如,中国的宣传机构不停止在捷克斯洛伐克问题上的挑唆性言论。对不久前发生的波兰事件,北京的表现也恰恰如此。
坚决捍卫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的兄弟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看清了北京旨在分离社会主义友好大家庭和孤立苏联的策略手段,并给予了应有的评价。
1969年的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莫斯科会议,给了中国首领的分裂计划以沉重的打击。确信自己将一些国家的亲华分裂小组变成政治上有影响的政党并将他们拼凑成反列宁主义派别的企图站不住脚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又下了赌注:或者是把某些共产党拉到自己一边,或者是使它们拒绝公开批评中国领导人的思想和政策。为此目的,北京的宣传机构和中国共产党的官方代表集中自己的主要力量,在国外共产党员面前,竭力诋毁、诬蔑和编造苏联共产党的内外政策以及苏联和社会主义大家庭的局势。同时,中国的活动家们还企图激化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分歧。他们利用一切借口,在共产主义运动和民族解放运动队伍中煽动民族主义、分裂主义和反苏主义情绪。
北京企图将发展中的不结盟国家置于自己的影响之下。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中国领导人采取了中国与两个“超级大国”(苏联和美国)对抗的策略,似乎苏美正“达成一致”,“瓜分世界”,中国领导人竭力使“第三世界”国家在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中脱离他们的可靠支柱,即苏联以及其他社会主义兄弟国家。
所有这一切证明,中国领导人在国际舞台上并没有改变自己以往的沙文主义方针。
在国内,中国领导人在所谓的“文化革命”中镇压了自己的政敌之后,目前试图消除现统治集团近年来的行动在经济和政治生活中造成的混乱局面。在全面军事化和保持“受困要塞”气氛的道路上,社会政治生活和经济生活也有某种程度的调整。军队在国家中仍然占据关键地位,是当局的重要工具。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仍旧盛行,个人统治制度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中被确定下来,目前国内正在讨论该宪法草案。当然,这对全中国人民的社会生活不可能不产生有害的影响。
中方的一些重要人物在与苏联代表直接接触时虽然口头上宣称,在可预见的未来国家关系正常化不仅是可取的,而且是可能的,但是他们仍然强调说,中苏之间在思想领域的斗争,而在一定程度上是政治领域的斗争,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目前,中国领导人仍然坚持与我们为敌的思想和政治立场,苏联与中国国家关系的调整及其正常化,不得不在尖锐的思想斗争和政治斗争的条件下争取实现。
苏共中央认为,在向党的骨干通报目前阶段中苏关系的状况时,必须强调指出,在我们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关系正常化和恢复与中国人民友好关系的长期方针范围内采取实际措施的同时,必须对来自中国方面的挑衅采取应有的措施,还必须持续不断地与中国领导人反列宁主义的、反社会主义的观点进行思想政治斗争。苏共中央委员会认为,这项工作有极其重大的意义,因为只有同核心是反苏主义的毛主义的理论和实践进行不可调和的斗争,继续加强共产主义队伍的团结统一,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共同努力,才能更好地为中国政策发生积极转变创造牢固的前景。
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
ЦХСД,ф.4,оп.19,д.605,л.13,43-50
№01830 佐林与武文松会谈记录:中苏共同援助越南问题(1971年3月17日)
摘自В.А.佐林的工作日记
1971年3月29日
第317号
机密
文本第1份
与越南民主共和国访问法国代表团总代表武文松的会谈记录
1971年3月17日
今天会见武文松作礼节性拜访。
1.在举行的会谈中,武文松强调,越南劳动党中央和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高度评价苏联对越南人民在反对美国侵略的斗争中给予的援助与支持。
武文松指出,根据越南同志的看法,尼克松的“越南化”政策遭到挫折,如果美国继续进行侵略,等待美国人的只有新的惨败。而尼克松放弃“实力政策”,那么政治协调的大门就会是敞开着的。在指出尼克松政府企图利用被俘美国飞行员的问题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以后,武文松说,这些飞行员是在越南民主共和国的领土上被俘的,如果有必要,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可以利用这个问题对美国施加压力,让全世界都看看美国人在北越领土上所犯的罪行。
2.武文松指出,越南民主共和国愿意与法国发展合作,不过他强调这不单取决于河内。与越南民主共和国利益相关的是法国仍坚持戴高乐确定的立场,尽管现在法国政府的立场不十分坚定,然而在一定程度上是符合越南民主共和国利益的。他表示赞成继续与苏联共同努力对法国的立场施加影响。
3.在回答我们的问题时,代表团总代表说,周恩来是在印度支那冲突危险尖锐化的时刻访问河内的。越南同志向中国代表团陈述了自己对当前形势的估价。他说,无论苏联,还是中国都同意这一估价。
周恩来向越南领导人声明,越南民主共和国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因此,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都应该援助它。中华人民共和国把美国人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威胁看成是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威胁,因此,中国人民为了确保印度支那各国人民能够保住自己的独立,准备给予必要的支援,不惜作出牺牲。周恩来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准备向越南民主共和国提供1971年补充援助。
据武文松说,越南代表团在与周恩来的会谈中对在中苏关系正常化的道路上取得的进步表示满意,并希望沿着这个方向取得更大的进步。
他接着说,我们看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援助是全面的,但我们也注意到,现在中苏采取共同行动的时机尚不成熟。苏中关系正常化的过程是在国家间进展,这有助于在援越问题上苏中协同行动条件的成熟。
武文松肯定地说,中国人在河内的会谈中向越南同志指出,在对越南人民的援助方面,中国和苏联的行动并行不悖,中国表示完全愿意保证苏联对越南民主共和国援助的运输通过本国的领土。
武文松强调,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和人民始终不渝地主张加强社会主义阵营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这既符合越南人民革命斗争的利益,也符合共同反帝斗争的利益。
武文松说,党的代表团,就他所知,将以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黎笋为首,即将前往参加苏共第二十四次代表大会,并向苏共领导人全面通报印度支那的形势。
从我们方面,提请武文松注意,苏联过去和现在都一贯主张所有社会主义国家采取协调一致的共同行动支持越南人民的斗争,然而,遗憾的是,中国领导人不同意。我们强调指出,苏共中央与苏联政府将始终不渝地给越南民主共和国以全面的支持。我们向会谈对方表示,大使馆将一如既往准备与代表团保持密切联系并在一切可能出现的问题上进行合作。
武文松称,越南劳动党的领导高度评价在关于越南问题的巴黎会议上,驻巴黎大使馆给予越南同志的帮助,并希望已建立起来的合作将持续下去。
苏联驻法国大使
В.佐林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8卷,第4482—4484页
№22905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中美关系和美中苏三极格局(1971年5月10日)
应基辛格的邀请我在白宫对他进行了访问。
1.基辛格说,巴尔同法林大使进行了会谈,他想知道,今天我们是否从巴尔那里得到了关于他们对所提出的新的立场进行的一切必要的解释:在就柏林问题继续进行谈判之前,注重解决一些实际的问题。如果我们得到这些建议的话,那么苏联政府对他们的呼吁是否作出了答复,因为,正如他们已经向我们通告的,美国、英国、法国、联邦德国政府代表很快就将举行会议,如果苏联政府对这次会议持肯定态度的话,那么他们可以在这次会议上同联邦德国代表一起提出相关的建议,让西方大国进行审议。现在,我们的答复对于他们为此会议制定相关的指示非常重要。
我提醒他说,我们已经同意了关于苏联、联邦德国、美国代表在波恩举行会谈的建议,并建议在四国大使柏林会谈之后举行这次会谈。我接着说,就我所知,关于美国就西柏林举行谈判问题的“新立场”,巴尔尚未完全阐述。
2.基辛格问道,对于他们最近就导弹防御问题提出的建议,莫斯科是否有什么反应。我回答说没有。
3.然后基辛格说,他想简短地谈一下中国问题。基辛格说,他们期待着在我从莫斯科返回之后,能够提出一些有关中国的问题。基辛格说,他们自己认为需要向我们强调一点,这一点对苏美两国政府今后的关系非常重要,即美国的一些报刊出于反苏的动机不时地在操弄舆论,他们关于尼克松政府改善同中国关系的一些报道是不符合事实的。
基辛格补充说,尼克松总统认为,在4月29日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他需要就这件事作出特别的声明。
基辛格接着说,当然,他们非常清楚,中美“乒乓球事件”以及周恩来对美国乒乓球队员的接见,是中国对美国作出的外交姿态,这是中国领导人为了同莫斯科继续进行竞争而采取的一项措施。
他们也不愿否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际影响力的增长不可避免,他们也非常关注这一事实,他们今后将继续在美国—中国—苏联“三极体系”的框架内发展这种关系,并会考虑到日本因素。
同时,基辛格还援引尼克松总统的意见确信地说,他们愿意同中国开展“建设性的对话”,但这不意味着他们是在反苏的基础上开展这些对话的,他们在美中关系领域有非常广阔的活动空间。
基辛格接着说,他们希望恢复同中国的关系,并且希望这将有助于越南问题的逐步解决,还可以向日本人施加一定的压力,最近日本在同美国的经济关系方面采取了越来越不妥协的立场。
最后基辛格强调说,重要的是,尼克松总统的考虑是,在他执掌白宫政权的这段时期内,决定国际局势最为重要的因素仍将是美苏关系,而不是美中关系。这完全是国际生活中的客观现实,他们应当考虑这一点。
我不愿过于详细地谈论关于中国的所有话题,同时,我也简短明确地表明了我们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我对基辛格说,他们的这些保证将会被转告莫斯科。接下来我强调说,如果美国想因此打苏联牌——而他们企图打苏联牌的征兆还是有的,那么我想事先公开警告他们,如果他们实行了这种政策,那么将招致非常严重的后果。
基辛格回答说,白宫非常清楚这一点。
总的来说,从基辛格的话中可以感觉,最近华盛顿同北京之间正在进行调情,白宫是希望以此来平衡苏美关系,但是他们还非常谨慎。我们知道,根据国务院和白宫的政策,他们现在正在采取一些措施,使苏联围绕美中关系的预测而进行的议题更少一些。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0129,оп.55а,п.426,д.1,л180-182
№01829 谢尔巴科夫的政治信函:苏联解决印度支那问题的任务(1971年5月21日)
苏联驻越南民主共和国大使馆
绝密
文本第5份
1971年5月21日
第302号
关于越南劳动党解决印度支那问题的政策与苏联根据苏共二十四大决议所面临的任务
(政治信函)
苏联共产党第二十四次代表大会对越南和整个印度支那的形势极为关注。在我们党的历史上由党的最高机关——党代会就个别国家的问题做出特别决议,还是为数不多的。关于越南问题由苏共代表大会做出特别决议,这是第二次。苏共中央总书记勃列日涅夫在中央委员会向党的代表大会所作的工作报告中,称印度支那是世界政治最重要的“热点”之一。这一切表明越南以及整个印度支那在苏共的国际活动中占有何等地位。对于我们,重要的是预见印度支那所有事件今后将向什么方向发展,我们能对这一地区施加什么样的影响。
在党代会上的报告中也确定了我们的政治路线,即继续坚定不移地支持越南民主共和国和临时革命政府解决越南问题的纲领,促进印度支那的政治协调,在武装斗争中与和平劳动中,越南民主共和国今后仍然能够得到苏联兄弟般的支持。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苏共二十四大有关印度支那的决议向我们指明,现在越南劳动党在自立的道路上已经强大巩固,党的路线总的来说(虽然尚为缓慢)正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越南民主共和国已成为印度支那各国人民斗争中的主导力量。在这种情势下,我们已经拥有相对来说更大的可能性在这一地区确立我们的政策。并不排除印度支那有可能成为我们通向整个东南亚的一把钥匙。何况除越南而外,在这一地区我们目前还没有其他什么人更可以依靠。
关于我们目前在越南具有较为有利的前景这一点,可以越南劳动党近几年在其立场中所发生的两大进展为证。第一,自1968年起,越南劳动党不无成效地确立了自己的理论,将反对美帝国主义侵略的一切斗争形式——武装的、政治的和外交的形式相结合。第二,越南劳动党现在对苏共的政策更加能够理解与接受。这一切都是毋庸置疑的进步。
当然,我们还远远不能说我们将来在越南和印度支那实施我们的路线有可能会容易些。这个地区是各种最为对立的影响与倾向的焦点,在这方面抱有任何幻想都是绝不应该的。何况,越南劳动党在自己的观点和政策中,还有许多尚待克服的消极方面。
印度支那当前形势的特点是军事的和政治的极度紧张状态,以民族解放运动的各种力量为一方与以美国及其盟国,首先是印度支那各国的反动政权为另一方之间的冲突范围的扩大。如果事态仍然继续朝1970年和1971年初那样的方向发展下去,那么越南劳动党未必能够长期顶得住那样的战争速度与规模。印度支那其他解放力量(越南南方的、老挝的以及柬埔寨的)就更加不可能承受。因此第一位的任务就是阻止战争进一步激烈化和扩大化。这一点似乎已为越南同志所懂得和认清。正如黎笋同志指出的,在现阶段,他们不希望战争升级并为此采取相应的措施。在西贡入侵老挝的军队于今年3月受挫之后,军事行动似乎消停下来,但政治斗争和外交斗争却又活跃起来。
在巴黎,朋友们对停火和战俘问题作了若干说明。老挝各战斗力量之间已经恢复了联系;越南同志已经与西贡政权的某些人士建立了接触。与此同时,尼克松宣布在1971年再次撤军10万人。如果事态真能朝这个方向发展下去,战争激化危险性就有可能减弱。随着美国军队的撤离,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某些人滋生着一种黩武情绪,酝酿着在1972年给予“决定性打击”和“推翻尼克松”的构想。在这种情况下,战争就会重新激化。
目前,在印度支那已经形成了各解放力量斗争的统一战线,覆盖着越南、老挝与柬埔寨的全部疆土。这一战线的主导力量,也是最强大的力量,是越南民主共和国,拥有100万人的武装力量。由于越南民主共和国,才得以打破美帝国主义的计划,尽管斗争因而大大复杂化,并给印度支那所有解放力量造成了严重困难。虽然1970—1971年的军事行动仅在老挝和柬埔寨两国展开,但是越南同志认为主要战线是越南南方,因为在那里对峙着斗争各方的主要力量。
印度支那解放力量在顶住柬埔寨与老挝境内的军事压力以后,在1970—1971年“旱季”的结束阶段给予越南南方北部诸省、下寮和柬埔寨等范围内的敌军以显著的打击,明显地改变了自己的处境,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而且在某些方面则改善了在战争中的地位。爱国力量取得的最重要的成果,是粉碎了侵略者切断“胡志明小道”的企图,从而保证了连接越南民主共和国与越南南方、老挝与柬埔寨各解放区之间的交通线的相对安全。此外,不久前在下寮“越南化”的西贡军队的一支相当大的集团军被击溃,严重削弱了西贡军队甚至凭借美国的支持,与爱国武装力量对抗的能力。从越南乃至整个印度支那各个方面抵抗斗争今后发展的前景来看,所有这一切对于解放力量具有重要的意义。
在印度支那各国,相互对立的各派政治力量之间正进行着一个分化与集聚的过程,一个各种内部政治矛盾深化的过程。在越南南方,朋友们最近一个时期正在开展政治斗争,将越南南方的城乡居民吸引到自己方面来,最大限度地削弱西贡政权的政治基础,达到孤立阮文绍—阮高其—陈善谦集团并将其排除于政权之外的目的,从而在西贡建立“和平政府”,并进一步建立临时联合政府。越南同志竭尽一切可能粉碎“越南化”与“绥靖”计划的实施,将工作深入到政府人士、社会团体、军队中去,与西贡的各种政治与宗教派别建立接触,并安排与之合作。越南同志保持着与反对派活动家杨文明将军联系,此人目前被认为是今年秋季即将进行的南越大选中最有希望的总统候选人之一。越南朋友眼下还没有就对他的态度确定官方的立场,但是,显然认为在与阮文绍—阮高其—陈善谦集团斗争方面,杨文明是一个可以接受的人物,在他一旦掌权的情况下,可以与他进行有关临时联合政府的谈判。越南人竭力阻止在当前执政联盟的基础上形成一个广泛的反共联盟(这一点美国人正在逐步得逞),并竭力以一个由各政党和各团体组成的民族主义联盟与之对抗。在这方面,他们特别寄希望于与佛教徒,尤其是集聚于安广佛塔周围的佛教徒之间的合作。
越南同志日益认识到,在敌人营垒中开展政治斗争的重要性。可以看出朋友们对于工人阶级在政治斗争中日益增强的作用,对于越南南方各工会组织扩展联系的必要性,有某种程度的轻视。在开展政治工作的过程中,由于对越南南方一些人口稠密的地区(西贡周围、湄公河三角洲等)失去控制;由于敌人实施“绥靖”行动的结果;同时也由于西贡政权(在国会等)的合法反对派大多数目前对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还持相当保留态度更谈不上与之建立合作关系的情况下,朋友们遭遇到大量非常严重的困难。反对派只赞成在支持西贡资产阶级地主阶级政权的同时与阵线对话。
越南民主共和国的领导,积极支持老挝爱国战线和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的活动,给予他们政治与物质的援助,保持与他们的密切合作。这一合作关系近年来在以越南劳动党、老过人民党和柬埔寨人民革命党之间直接全面的互相支持为基础形成的印度支那各国人民斗争统一战线的框架内得到了巩固。印度支那各国解放力量不断增长的团结的外部表现是,在广州举行的印度支那各国人民高级协商会议,西哈努克1970年5—6月和1971年1—2月,老挝人民代表团1970年10月以及宾努1970年11月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访问。这些力量在军事方面的密切协同行动显示在美国—西贡下寮战役期间。
现在,河内已成为越南、老挝和柬埔寨各国解放阵线交流意见、协同行动与合作的中心。老挝人和柬埔寨人总的来说,承认越南人在印度支那各国人民斗争统一战线中的主导地位,与越南劳动党保持一致,在民族解放斗争中依靠它丰富的经验和支持。然而,有时越南同志对于解决印度支那问题过于明显的狭隘民族主义态度、将老挝和柬埔寨问题从属于越南利益的明显企图,造成了老挝和柬埔寨的朋友们暗中不满。在越南北方人和南方人之间也曾发生过某些分歧,例如在对待“越南化”的问题上,南越人从一开始就认为它的实施对于解放斗争的未来是一个相当严重的威胁。但此类负面现象迄今未对印度支那各民族解放力量之间的统一行动造成严重影响。印度支那解放运动队伍中的向心倾向无疑超过离心倾向,而这一情势在可预见的将来也是不会改变的。
越南同志维护着自己在印度支那事务中的方针,目前并不急于对在印度支那各国人民斗争统一战线框架内的各解放力量进行组织定型的工作。他们显然对于根据党的路线与老挝朋友和柬埔寨朋友在直接合作的基础上目前所达到的相互协作的程度,对于他们在印度支那解放运动中所取得的主导地位,眼下还是满意的。
越南朋友认真考虑到中国的因素,它是印度支那半岛事态发展极其重要的因素;考虑到中国在印度支那事务中加强自己影响的意图,这一意图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近年来遭受到了挫折。在印度支那政治军事形势复杂的情况下,北京领导人企图将自己解决印度支那问题的独特方针强加于人。
越南劳动党领导人及时认清了北京的图谋,包括利用建立所谓“中国、朝鲜、越南、老挝和柬埔寨人民斗争统一战线”的构想达到自己目的的意图,与印度支那各国人民斗争统一战线一样,在其框架中,中国利益传导者以及与越南人抗衡者的角色都落在了西哈努克的身上。印度支那的同志们事实上拒绝了北京和平壤建立五国人民斗争统一战线的构想,他们审慎地对待西哈努克关于召开一个类似广州协商会议的新的印度支那协商会议的提议,明显地回避在印度支那事务中,与西哈努克实现比现在更密切的协调与保持步伐一致的必要性。
在对外政策方面显而易见的严重失误,在印度支那乃至整个世界舞台上威望的下降,迫使北京不得不对自己在印度支那问题上的方针做出某些修正。北京在印度支那的政策开始有了明显的和缓和某种程度的灵活,其表现为对越南民主共和国显示性地提供了一笔1971年补充援助;公开承认越南南方临时革命政府的纲领是协调越南问题的公正基础,进而间接地“恢复”巴黎谈判以及周恩来今年3月对河内的访问。在北京采取了诸如此类的步骤以后,中越关系似乎开始有些热乎起来。越南同志看来产生了某些幻想,以为中国人可能开始在更大程度上为他们着想,考虑他们在印度支那的利益。但是,越南人的希望很快便由于北京领导人对美国的调情而产生动摇。越南同志,把这看成可能是在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关系中新的摩擦的开始,是中国在印度支那事务中施压的再起。在这种情况下,越南朋友的策略是,在非原则问题上表现出与中国人达成妥协的姿态,而在对自己比较重大的事务中,首先是在协调越南及印度支那问题的事务中,避免对他们作出让步,捍卫自己处理此类事务的独立性。
越南朋友在竭尽一切努力从军事、政治与外交诸方面解决越南与印度支那问题的同时,也把实现这些任务与接受援助,首先是外援,主要又是接受苏联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其中也包括来自中国的道义和物质的支持相联系。在苏越关系进一步顺利发展的道路上,苏共二十四大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里程碑。代表大会对越南及其他印度支那人民解放斗争所给予道义政治支持受到了朋友们的高度评价。他们期望在代表大会以后,这种支持将会更为加强。但是,与此同时,越南领导人也极力保留解决越南与印度支那问题的特殊权力,阻止——至少在现阶段——各社会主义国家广泛参与印度支那的协调事务。由此,在很大程度上,越南人也就无意在与苏联交换有关越南与印度支那协调问题的意见与信息方面再向前迈出信任的一步,无意与社会主义各国进行充分的协同动作,尤其是在对外政策的领域内。
越南劳动党领导为赢得确保在尽可能充分满足自己要求的基础上,协调越南及印度支那问题的有利国际条件,将其对外政治活动的目标,定为在全世界范围内建立反对美国侵略越南、停止印度支那半岛战争的斗争统一战线。越南同志为达到自己对外政治活动的目的,首先是利用社会主义各国的声望与支持,并竭力将世界的,尤其是已解放国家的公众舆论的同情争取到印度支那解放运动这方面来,并促使一些资本主义国家也站到自己这一边。越南人明显地扩大了与国际上民主公众组织的联系,在美国社会各不同阶层中也开展着一定的工作。
越南朋友的主要要求是美国军队完全撤出越南南方。由于美国总的来说对此并不反对,因此,越南人就将自己的全部努力放在敦促美国人宣布彻底撤出自己军队的日程表上。美国人为确定准确的日期提出了先决条件,即停息在越南南方对美国军队的战火,开始与美国进行卓有成效的谈判以及讨论战俘问题。越南方面迄今为止提出的是,在1971年6月30日以前,完成从越南南方撤出美国军队。现在朋友们提出了更加建设性的建议。看来,如果现在另外确定一个较晚的期限,越南人也会感到满意,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目前重要的是确定这样一个日期的事实本身。可以设想,朋友们也完全可能同意,将美国撤军的期限定为半年甚至还更长一些。
越南同志的一个原则性要求是,将阮文绍—阮高其—陈善谦集团排除于政权之外,因为这个集团被认为是不适宜于与之就协调问题进行直接谈判的。当然,西贡政权将会有类似杨文明将军这样的较为温和的领导人,他们能够导致在越南南方建立所谓的“和平政府”。如果这样一个政府“承认致力于和平、独立、中立和民主”的话,越南南方共和临时革命政府就准备与之进行有关在南方组建以三方(三分之一为爱国力量——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代表,三分之一为现政权的各界代表,三分之一为中立的政治与宗教派别的代表)为基础的临时联合政府的谈判。临时政府可以安排越南南方的大选,然后再把政权移交给“正式的联合政府”。越南同志对自己的事业满怀信心,他们希望,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政治活动在越南南方合法化之后,随着临时联合政府的建立,能够把越南南方相当多的居民吸引到自己方面来,而大选的结果又会导致正式的联合政府的建立。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可以预期,越南北方和南方将会在生活的所有领域内建立起彼此间的紧密联系,并且进入关于国家统一的谈判。这样一来,在一定的时期内,越南就不得不保持分割状态,这是对1954年关于印度支那问题日内瓦协议规定的大选之后立即统一国家这个基本原则之一所作出的瞩目让步。
越南人对于自己同意停火提出的先决条件是,一方面“美国政府宣布从越南南方撤出美国及其盟友的军队和军事人员的日期;另一方面越南南方共和临时革命政府与西贡政府之间排除阮文绍—阮高其—陈善谦”就组成“临时三方联合政府”达成协议。此时,与美国军队停火和与西贡军队停火是分别进行的,因而预料可能出现越南南方的交战行动仅在人民解放武装力量与西贡部队之间进行的局面,例如,在美国人单方面停火,撤出交战行动的情况下。
越南人把讨论战俘问题与达成停火协议联系在一起,放在美国宣布全部撤出自己军队的日期之后。双方都特别看重美国战俘——在越南民主共和国领土上空被击落的飞行员——和在越南南方被人民解放武装力量俘虏的军事服务人员。朋友们认为美国人是犯下反越南人民罪行的人,对他们的战俘地位表示怀疑,显然要释放这些美国人,将取决于对监禁于越南南方集中营和牢狱中的所有政治在押犯的大赦以及对轰炸给越南民主共和国造成损失的赔偿。
越南同志原则上承认在越南问题协调过程中国际监督与观察的必要性。这一点可由他们对越南国际监察和监督委员会的态度证明。他们希望保留这个委员会的机构,尽管其活动现在实际上已陷于瘫痪。越南人强调应严格遵守日内瓦协议,但他们又认为这些协议已不能反映目前越南出现的形势,在当前局势下,个别问题甚至可以不按照日内瓦协议的规定办。
越南人并不排除以后再召开类似1953—1954年关于越南或整个印度支那问题的日内瓦会议的国际会议的可能性,它可以保证所取得的政治协调的实施。在将来也不排除召开印度支那各国——越南、老挝和柬埔寨——会议,以协调地区问题。然而目前,朋友们坚决反对任何有关协调越南和印度支那问题的国际会议,认为这样的会议预先就注定要失败。他们只赞成召开那些能确保支持印度支那各国人民斗争和谴责美国侵略的会议。
越南同志也反对让联合国参与印度支那问题的解决。越南问题在政治解决的最初阶段就已经可能出现在印度支那对协调老挝和柬埔寨问题有利的局面。显然,老挝问题的解决在回到1962年日内瓦协议的道路上将是现实可行的;正是根据这种精神,由苏发努冯在今年5月致梭发那·富马信中提出的老挝爱国阵线关于在老挝进行政治协调的两点新倡议是经受得住检验的。至于在柬埔寨的协调,根据一切迹象判断,在很多特征上将是与未来在越南南方的政治协调相似的。越南同志支持老挝爱国阵线和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在老挝与柬埔寨进行协调的纲领,但是在现阶段他们显然不愿意看到老挝或柬埔寨先于越南达成协调。越南同志极力强调没有越南的协调就不可能有老挝和柬埔寨的协调。
越南民主共和国领导人认为,随着越南问题的解决,将有可能讨论那些在他们看来目前还仅具有“理论兴趣”的问题:在东南亚组织国际关系的新体系;使印度支那和东南亚中立化;在亚洲的这一地区建立无核区等等。对于我们关于建立亚洲集体安全体系的建议,越南同志也持相似的立场,据可能的判断,这个建议在他们看来对当前没有多大现实意义。
可以预见,要解决越南和印度支那问题,还要历经相当长时期的斗争和谈判。迄今为止,各方都拒绝一切由对方提出的政治协调倡议;由于各自立场的重大差异,双方眼下都无意采取任何具体步骤,而唯有在具体步骤的基础上才有可能着手解决越南和印度支那问题。
以下陈述几点导向性及实践性的意见:
1.苏共二十四大以后,越南民主共和国社会舆论明显地朝着更接近苏联的方向波动。虽然国内对我们不友好的势力也活跃起来,虽然越南劳动党的“总”路线保持同时与苏联和中国结盟不变,但是也出现了发展和巩固与越南民主共和国友好合作关系的新机遇。我们必须最大限度地利用某些对我们有利的情况。苏联党政代表团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访问应当成为本年这一趋向的重大事件。
2.近些年来,越南民主共和国国内独立自主的倾向、探寻将马列主义普遍真理与越南具体实践更正确结合起来的倾向日益增强。例如,在文化领域正进行着独特的越南化过程,亦即是清除那些贬低越南文化、民族尊严和独特风格的毫无用处的中国和法国积淀。越南劳动党日益坚决贯彻执行加强独立自主的方针。对这种意向我们看来必须继续加以支持和鼓励。当然,个别情况也存在着发展成狭隘民族主义观点的危险,但对此可以进行斗争。
在这方面,对于越南同志来说最为敏感的当数印度支那问题。我们似乎可以明说,越南劳动党作为印度支那各国人民斗争中的主导力量,在解决涉及这些国家的有关问题的过程中既应独立自主,同时又应与老挝人民党和柬埔寨人民革命党密切结盟。
对于越南劳动党来说,另一个敏感的问题是与中国的关系。现在可以肯定,越南劳动党依靠苏联顶住了中国领导人的粗暴压力。中国领导人不得不作出让步,表面上同意越南劳动党关于在越南协调的纲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况,我们必须加以考虑。当然,中国领导人绝不会放弃改变越南劳动党的方针,使之朝着合乎自己需要的方向发展的企图。从去年春季起,他们变化策略,开始向越南人送秋波。即使这样,中国人眼下也还是没有捞到预期的效果。不久前,毛派分子又给越南同志上了新的一课,毫不顾及他们的利益,采取了与美国人亲近的步骤。越南人不便公开反对中国人的这些步骤,但采取了一些间接的措施,用同样的形式也可以对他们在这方面给予支持。
3.认真考虑一些新措施以提高和巩固越南民主共和国在印度支那以及整个东南亚的地位,这应当说是合乎时宜的。例如,在东南亚的宣传问题方面可以提供我们的援助;安排在外交部的层次上更加系统地交流关于这一地区各个国家形势的信息,而在党的层次上则可以交换有关东南亚各共产党内部状况的意见。交换意见与信息的结果便可能产生越南劳动党有能力付诸实施的建议。
最近一年,越南同志以谨慎的形式重新提起原印度支那共产党纲领中有关建立印度支那社会主义联邦的一个论点。这个问题是极其微妙的,但未尝不可将它利用于社会主义的共同利益。
4.在整个战争期间,越南同志都在致力于实现建立支援越南人民、而现在已包括支援整个印度支那各国人民斗争的世界统一战线的思想。这一战线实际上已经建立起来,而苏联为此比任何其他人,其中包括越南人自己,做得都多。目前的任务是扩大这个团结的战线。在这方面还可以做不少事情。例如,越南劳动党应该摒弃在筹备世界反帝大会这件事情上的旁观者立场。这方面还应对越南劳动党另外再做一些工作。
5.至于进一步帮助越南劳动党消除模糊观点、在许多问题上甚至是错误观点的问题,则应当更积极地吸引其他兄弟党来做这一工作,更密切地协调我们的行动。目前,华沙条约各国已协调了支援越南人民斗争的共同立场,但在具体问题上我们注意到仍存在着不同点。越南人虽然谨慎行事,但确已开始利用社会主义各国在具体问题上的差异。事情的这种发展是极为不幸的。
6.在经济、文化、军事以及与越南民主共和国合作的其他形式领域内,大使馆都经常提出自己的建议。这里我们只想简单地谈一谈某些个别的意见。
我们的经济援助已经成为加强苏联在越南地位的巨大杠杆之一。很快我们就将面临由短期(每年)援助朝着有计划的、以长期合作为基础的援助过渡的任务。我们已经积累了在越南进行经济活动的经验,制定出了合作的形式与方法。只是希望我们参与援越的经济组织更好地了解我们在这一地区的政策,不要让经济与技术的援助脱离政治路线。我们已经用解决帮助越南民主共和国制定恢复与发展国民经济计划这一问题的实际行动充实了苏共二十四大的决议,这是很有裨益的事情。
在军事合作的领域内,对我们来说合乎时宜的事情显然就是继续重新装备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武装力量,援助在接近我们的、较现代化的基础上进行的武装力量建设。对这一问题正在准备国防部层面上的个别建议。
7.根据苏共二十四大通过的“给印度支那人民以自由与和平”的号召,就更加要求加强我们对印度支那军事政治事件进程的影响,对以政治手段解决印度支那问题的影响。必须努力使越南同志充分懂得现在应该设法阻止战争的激烈化与扩大化,政治协调已经是解决越南和印度支那问题的主要手段。下面(在其他各点中)将展开这一基本论题。在这方面,苏联党政代表团即将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访问有许多事情可做。
8.如上所述,越南同志已着手蓄积力量,准备在1972年“旱季”期间在越南南方开展广泛的攻势。这一攻势还正好安排在美国总统大选的时候,其目的在于“推翻尼克松”,按照朋友们的想法,这定将为在越南和印度支那的和平协调创造更加有利的条件。难道就不会适得其反吗?我们认为恰当的办法是委托驻美国大使馆、近邻和远邻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并在必要的时候发表我们的意见。越南人冒的风险太多、太大了。
9.我们认为有必要继续向越南同志阐明,在反击美国侵略的同时,必须将事态引向协调,始终将外交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在制定解决越南和印度支那问题新的倡议和途径的过程中,似可与越南人讨论将美国撤军问题与建立越南南方临时联合政府问题区分开来的合理性。一系列迹象表明加以区分是明智的。这样的划分以及制定各个别纲领所提出的每项任务的实现途径,似有助于推进以和平手段进行协调。
10.应该说服越南同志,一切斗争形式的中心应是美国撤军问题,与以临时联合政府更换西贡政权的任务似可分开解决,根据可能甚至无需美国人参与,而作为越南内部问题处理。既然在西贡政权的领导人物中间出现分裂,他们当中的某些人倾向于与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谈判,那么以越南自己各方之间进行直接接触为基础,就协调的某些问题达成协议的努力就一定有成为现实的一天。
同时,在越南民主共和国和美国双方代表之间进行秘密会晤也不无裨益,这是美国人的建议。在这类会晤中,可以讨论诸如停火、战俘、美国撤军之类的问题。
11.考虑到(今年10月)南越总统大选,需要劝说朋友们提出和平、消除美国霸权以及进行社会经济改造的新纲领。这会有助于在大选中动摇阮文绍—阮高其—陈善谦集团的地位。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1967年的纲领已被遗忘,在许多问题上已经过时,而众所周知的十点纲领又尚待进一步确切说明。
12.越南同志似乎开始明白,不由分说一下子就抛弃了停火的想法是错误的。现在他们稍为缓和了自己的立场。可以劝告同志们自己拿起停火的主张以用于武装并且更加明确地对这一主张发表意见,此时可动员起新的力量以支援协调。
13.当初越南同志说,他们在一定阶段愿就从越南南方撤军的问题达成对等的协议。这个问题是协调工作中最困难的问题之一。可能应该建议越南同志以某些方式让美国人了解这一点,从而促成美国撤军。
14.似也应考虑一下就被俘美国飞行员的问题可以采取哪些新步骤。例如,在对给越南民主共和国造成的破坏获得相应赔偿的条件下,为换取在西贡的政治在押犯,可允诺摘除俘虏的罪犯标签,将日内瓦战俘公约的条款用在他们身上,并保证在达成协调时释放他们返回自己的国家。
15.近几年来,越南同志已不再反对利用联合国讲台揭露美国在印度支那的侵略。似可以就为印度支那各国人民斗争的利益,扩大利用联合国的问题交换意见(向本届联合国大会提交集体控诉和谴责美国的决议案)。
16.根据我们的意见,应当采取措施扩大与老挝人民党和爱国阵线以及柬埔寨人民革命党的接触。这些党接近越南劳动党并形成东南亚的兄弟党群体,在很多问题上与毛主义的意识形态和政策不相一致。
应建议越南同志鼓励柬埔寨朋友过渡到不仅利用武装斗争的策略,而且也利用其他的(政治的、外交的)斗争形式的策略。
17.显然还需要与越南人就现在如何对待召开类似印度支那问题日内瓦会议的新国际会议的意见交换看法。在我们看来,在当前条件下,对召开新日内瓦会议的意见也不宜断然拒绝,在将来,那样的会议可能会有好处。印度支那各国人民进行着共同的斗争,在一定阶段肯定会出现一系列需要解决的问题。如果达成政治协调,就必然要求国际保证,而这一点只有一个有关国家参与的会议才能办到。
18.就印度支那各种问题在高层与越南同志进行详尽商谈是一个复杂的事情。因此,在这种例行会晤中,妥当的做法是,协商一致,责成双方外交部进行会晤并讨论整个范围内的问题,交换信息与意见。此时,正如早先多次强调的,越南同志应自己作出决定,在这种或那种情况下他们该如何行动。
19.在与越南同志的工作中,极其重要的是充分利用在印度支那事务中苏联路线的一贯性和国际主义原则与北京政策的自私自利特征两者之间的鲜明对比。前者再一次得到苏共二十四大令人信服的确认;后者则由近一时期出现的中国意欲接近美国的明显迹象所证明。但是,当然,始终应当考虑到越南人的微妙处境。在这方面有两条措施值得注意,必须一贯实行:有针对性地向越南人通报苏中关系的状况;请越南劳动党继续起到我们与中国人之间的中介作用。
苏联驻越南民主共和国大使
И.谢尔巴科夫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8卷,第4485—4503页
№22907 多勃雷宁基辛格会谈纪要:德国问题、苏美关系、对华政策等(1971年6月8日)
应基辛格的邀请同他举行了会谈,这次会谈在尼克松总统的城郊官邸戴维营举行。
基辛格说,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他希望我们能够平静地就两国关系问题和一些重要的国际问题进行“全面审视”。这次会谈持续了大约6个小时。在这次会谈中我阐述了我们就相关问题的一些立场。如果对基辛格的谈话进行简单的总结,那么这些谈话可以被归结如下:
1.基辛格特别强调说,尼克松总统希望改善同苏联和苏联领导人的关系。
2.关于这个问题他首先援引尼克松的话说,要就柏林问题“建设性地交换意见”,其中包括在他们提出的在波恩机制(苏联大使—美国大使—巴尔)的框架范围内交换意见。基辛格援引尼克松总统的话说,关于柏林问题还有2—3个条款没有达成协议,现在他们愿意听取我们对这些没有达成协议的条款的看法,也就是说,他们要努力在德国总理勃兰特对美国即将进行的访问之前达成妥协。尼克松总统已经委托基辛格于下周二在这里就这个问题同巴尔和拉什大使进行会谈,专门商讨那些尚未达成一致的条款。总的来说,对最终达成妥协的可能性他们持非常乐观的态度。正因为如此,尼克松总统甚至同意在北约最近举行的一次例会的公报中声明说,今年有望就西柏林问题达成协议(关于同基辛格进行的这次会谈详见以下的第11项内容)。
3.苏联和美国就协议的重要条款事先进行秘密的协商促进双方就西柏林问题达成协议的重要因素,在最终达成协议之后或达成协议的前夕,可以解决关于召开欧洲安全会议的问题,解决这一问题的精神正如尼克松总统本人对葛罗米柯所说的那样。
4.正如基辛格所承认的,北约最近发布了一份联合公报,其中包括就欧洲裁军问题发布了公报,其目的确实是为了赢得时间。用基辛格的话来说,勃列日涅夫和柯西金就这个问题发表的讲话以及这些讲话引起的广泛反响,使华盛顿有些措手不及。根据尼克松总统的指示,现在已经成立了一个特别的委员会,以便制定出美国关于这个问题的立场。在4—5个星期之后,这个委员会将会向尼克松总统提出建议。在得到尼克松总统的赞许之后这些建议还要在北约的框架内进行协商。到那个时候(大约在9—10月份)他们将准备进行具体的谈判。
5.基辛格表示,希望苏美之间的贸易关系能够逐步深化。按照尼克松总统的指示,他们对苏联贸易代表团提出的要求“持肯定的态度”,这些要求是以苏联外贸部副部长科马罗夫为首的苏联代表团在对美国进行访问的时候提出来的。
6.基辛格事先向我们通报说,最近几天他将秘密地飞赴巴黎,同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就政治解决越南战争问题举行秘密会谈。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他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建议。尼克松总统认为,他们提出的这些建议“已经充分考虑到了各方的利益,他不能再作出更大的让步了”。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没有立刻对这些建议进行批判(他们过去通常都是马上批评的),但是他对基辛格说,他们需要对这些建议进行研究,并且将会把这些建议报告给河内。基辛格接着说,尼克松总统想把他们采取的这些步骤向苏联领导人进行通报。
7.明天,也就是6月10日,美国将宣布取消向中国出口一些商品的限制。但是,相比那些允许向苏联出口的商品来说,允许向中国出口的商品将会受到广大的限制。或许,比较令人感兴趣的条款将是,在向中国出口粮食方面将不再使用至今仍然适用的规则:50%的粮食应该用美国的船只运输(美国船只运输这些粮食的费用实际上要比其他国家的船只更贵)。这条规则也适用于苏联。总的来说,明天将宣布取消对出口中国的一些商品实行的限制,但这一举动将更加具有象征性的意义,而实际意义则不大。因为中国已经有机会从欧洲进口这些商品了。美国不希望这么做,但是这些限制性条款已经过时了,没有必要再保持下去,这些条款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经常会引起其他国家的怨恨,这完全是不必要的。
用基辛格的话来说,他们现在同中国没有保持经常性的接触,只是通过第三方进行接触,并且这种接触都是不定期举行的。“齐奥塞斯库刚刚结束了对中国的访问,在他进行这次访问的时候,尼克松没有向他特别委托什么。”当齐奥塞斯库到华盛顿进行访问的时候,尼克松总统只是泛泛地对他说,希望逐步实行同北京的关系正常化,并且他也说,如果齐奥塞斯库希望的话,他可以把自己(尼克松总统)的这些愿望通报给中国领导人。但是,关于齐奥塞斯库对北京进行的这次访问,美国方面没有对他提出什么特别的请求。
在美国看来,北京现在对日本的迅速增长非常关切。美国专家认为,“在中国领导人看来,日本逐渐成了中国的头号敌人,而美国成了中国的第二号敌人(如果不考虑苏联的话。苏联在意识形态方面仍然是北京的头号敌人)”。
在东南亚地区“抗衡中国的重大力量是印度尼西亚”。
8.基辛格说,对于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的紧张关系他们仍然非常不安。“根据华盛顿掌握的可靠情报”,印度政府仍然没有放弃对东巴基斯坦进行武器援助的想法,前一段时间,在德里“做出灾难性的决定之前”,美国政府秘密地向英迪拉·甘地提出了严正的交涉。看起来,这次交涉起到了作用,消除了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直接爆发武装冲突的威胁。在这件事上,尼克松总统考虑的是,苏联对预防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的武装冲突也同样感兴趣。
9.基辛格说,华盛顿知道,对于中国向印度洋发射弹道导弹和进行导弹试验一事,德里非常关切。印度政府在秘密地讨论,是否向美国和苏联请求援助,帮助印度建造反导系统。然而他们还没有在原则上向美国发出呼吁。
10.基辛格详细地描述了美国国内的某些政治状况。他谈论的中心思想是:尼克松总统的地位正在逐步得到巩固。他举出了对美国居民进行秘密调查的一些数据来对此进行证明,这些调查是白宫根据总统的命令定期进行的,就总统内外政策的各种问题进行调查。尼克松总统相信,1972年总统选举前的斗争将主要围绕国内问题进行,特别是围绕失业问题。
尼克松总统现在认为,参议员爱德华·肯尼迪和汉弗莱最有可能成为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尽管肯尼迪在个人智慧和个人发展方面来说都不及他已经亡故的两个哥哥:约翰·肯尼迪总统和罗伯特·肯尼迪参议员,但是他还是能够非常轻松地击败汉弗莱的。肯尼迪的“分量不足”以及他与淹死一名姑娘有牵连这件事将妨碍他进行竞选。“白宫的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基辛格明显是在渲染关于民主党人重返白宫的暗淡机会,并以此来向我们宣示和强调尼克松本人竞选总统的状态和前景,尽管如此,应该承认,根据我们大使馆的观察,现在尼克松当选总统的机会确实要比民主党人大一些。
11.详细谈论了关于西柏林问题的谈判过程,无论是三方在波恩举行的谈判(苏联大使—美国大使—巴尔),还是四国大使在柏林举行的谈判。
基辛格特别强调,“就白宫向波恩三方会谈提出的建议建设性地交换意见”。巴尔和拉什同基辛格都直接保持着单独的联系,并抛开了其他所有的联系渠道。只有尼克松总统一人非常了解这件事情,尼克松总统亲自委托他“尽一切努力,以便在各方都可接受的基础上达成协议”。
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最近几天,基辛格分别向巴尔和拉什进行询问,了解他们对达成协议的前景这一问题的看法。巴尔回答说,看起来,还需要三方在波恩举行4—5次秘密会谈,才能最终达成协议。
拉什的看法是,为了达成协议还需要举行5—6次会谈。因此白宫做出了“非常乐观的预测”。
基辛格想知道我对这些谈判的看法。
我说,我们对最近就西柏林问题举行的会谈持肯定的看法。现在已经明白了各方立场的分歧所在,应当努力消除这些分歧。我向他提及了一些原则性的问题。同时我也使他注意,近来,法林巴尔拉什于6月5日在波恩会谈期间,拉什在一些问题上的立场非常强硬,而看起来,巴尔则是愿意在这些问题上让步的。我也举出了相关的例子。
然后我表达了对拉什所持立场的不解,何况,基辛格本人当时曾对我说,他们美国人愿意接受联邦德国接受的一切建议。我也使基辛格注意到,拉什曾公开承认,对于积极地解决苏联在西柏林的利益的可能性这个问题,美国方面一直还没有进行研究。但是基辛格当时曾对我说,美国方面愿意作出大的让步,承认苏联的这些利益。
基辛格说,他阅读了拉什和巴尔的一些电报,从这些电报中他没有感觉到拉什所持的立场是比较强硬的,然后他又大声地把这些电报读了几次。在他所读的这些电报中,拉什和巴尔都对同苏联大使举行的这些会谈作了乐观的评价,并且他们都表示,希望最终能达成协议。接着基辛格说,拉什宣称说,美国方面还没有对苏联在西柏林的利益这个问题进行研究,这令他“吃惊”,因为白宫曾命令拉什研究这些问题。
在我同基辛格会谈结束,并返回大使馆之后大约2个小时,基辛格打电话给我说,他已经把我们的这次会谈报告给了尼克松总统。尼克松总统授权他告诉我,当拉什返回华盛顿的时候,他们将“使他重新想起”关于命令他研究苏联在西柏林的利益问题。基辛格说,他可以保证,当拉什返回波恩的时候,他将准备讨论这个问题。看起来,他们会满足我们在这个问题上的大部分愿望:目前有待解决的只剩下关于总领事馆的问题。尽管拉什现在请求休假,尼克松总统不打算批准他。从各方面来看,拉什将在勃兰特总理访问华盛顿后不久,在6月24—25日返回波恩。
基辛格接着说,尼克松总统委托他在勃兰特访问华盛顿的时候,同拉什和巴尔一起再研究一下关于三方波恩会谈和四国大使柏林会谈的事情。下周二他将同拉什和巴尔在白宫秘密进行会谈。
关于这件事情基辛格继续说,如果我们认为做这件事情是有益的,那么请我们在举行这次会谈的前2—3天,把那些尚未达成协议而我们认为对达成整个协议比较重要的主要问题报告给他(我们提出的这些问题最好是我们已经做出了妥协后的立场)。当他同拉什和巴尔在举行会谈的时候将会对这些问题予以特别的关注。基辛格又另外说明说,他指的确实是最为重要的一些问题,而不是还没有达成协议的一般性问题,因为他认为,在勃兰特访问华盛顿的短短时间内,应当使勃兰特和巴尔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确实关键的问题上,而不是不适当地做四国大使们遗留下来的那些工作,他们现在正在拟定协议的整个文本,何况尼克松总统未必能够关注所有的细节问题,这些细节问题是非常复杂的,从技术上来说非常容易使谈判陷入误区。
我具体地提出了我们首先最感兴趣的一些原则性问题(限制联邦德国的政治存在问题,包括禁止召开各党会议和联邦议院委员会会议;关于联邦德国在西柏林设立的联络局问题,该联络局是全权代表联邦德国的唯一机构;国际政策的适用问题;关于苏联在西柏林的利益问题)。
基辛格再次说,对于莫斯科现在认为必须转告给他们的这些主要问题,他们确实准备进行非常仔细的研究,并且在他同拉什和巴尔在华盛顿即将举行的会谈之前,他们就将特别地研究这些问题。我的感觉是,白宫是为了让莫斯科了解到,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表现他们的“良好意愿”。
看起来,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在调解西柏林问题上,就那些对我们来说比较重要问题向尼克松总统施加直接的影响,特别是在他同勃兰特进行会晤前夕。
12.在经历了6个小时的会谈之后,在会谈就要结束的时候,基辛格重又提出了关于尼克松总统访问苏联并同苏联领导人举行会晤的可能性问题。关于这个问题基辛格说,尼克松本人希望同勃列日涅夫、柯西金和波德戈尔内举行会谈。我的感觉是,在此之前他们对整个苏美关系进行“全面审视”,就是为他们在会谈中提出这个主要问题,即关于举行高层会晤问题做准备。
接下来基辛格对举行苏美领导人高层会晤的意义展开了论述,他说,这次会晤不仅对两国关系来说具有重要的意义,而且对整个国际关系来说、对于缓和国际紧张局势和建设性地解决那些复杂的问题,其中包括近东问题和欧洲问题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基辛格说,在同苏联领导人进行会谈的时候,他准备同苏联领导人讨论关于欧洲事务的一些问题,以便共同采取一些具体的措施,“开始解决这些问题”(关于这些问题他提到了关于裁军问题和关于召开欧洲安全会议的问题),基辛格接着强调说,现在近东问题造成了复杂而危险的局势,尼克松总统认为,现在就近东问题交换意见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关于这一点,基辛格又补充说,尼克松总统以前曾提议把近东问题列入高层会谈的议事日程,现在这个问题成了最为重要的问题之一。
基辛格接着说,尼克松总统希望就近东问题同勃列日涅夫进行单独的会谈,美国方面就他一人参加这次会谈。他希望开诚布公地阐述自己对近东局势的看法,阐述他对调解近东问题的途径的看法。考虑到这个问题在美国国内非常微妙,尼克松总统不信任国务院官僚机构中的任何人,哪怕是国务院的翻译人员。如果在这次“有益的、开诚布公的会谈”中同苏联领导人秘密地达成了重大协议,尼克松总统就无需向其他人进行报告,就可以找到办法,履行在近东问题上达成的部分协议。
在会谈快要结束的时候,基辛格请求我把尼克松总统的建议转告给苏联领导人(如果莫斯科接受了关于他对苏联进行访问的这一原则性问题),即关于他对苏联进行访问的日期问题。
基辛格解释说,尼克松总统不希望莫斯科认为,他有意把这次访问的日期推迟到美国大选临近的时候。因此,他提议在9月份进行访问,何况在今年年初的时候苏联领导人曾提议,让他在今年夏天的时候访问苏联。除了他们指定的那些日期,在其他月份进行访问对尼克松总统来说都是比较困难的,特别是在1月份的时候,他还要每年一次地例行向美国国会作“关于美国国内局势”的国会咨文。但是,他当然也愿意考虑苏联方面在这个问题上提出的任何建议。
尼克松总统请求苏联领导人给他答复,如果可能的话,在本月月底前答复,因为他应当确定今年下半年自己对外政策的首要任务,确定下半年自己对外政策中相应的优先任务。如果苏联领导人同意了某一具体的访问日期,他建议到时候公布双方就这一访问日期所达成的协议,但是不是马上公布,而是在这一协商日期前的4—5周公布。
听了基辛格所说的这些话之后,我对他说,关于举行高层会晤问题,苏联政府的观点原则上早就告知了尼克松总统。这次高层会晤不应该仅仅在组织方面进行相应的准备,而且还要营造有利于举行这次会晤的氛围。接着我向他提到了我个人对举行高层会晤可能性的一些怀疑:如果到时候就西柏林问题举行的谈判没能达成协议的话,举行高层会晤的可能性就非常小。关于这一点我从莫斯科返回之后已经告诉过他。
基辛格开始着急了,他说,尼克松总统不能接受把他对莫斯科进行访问和同苏联领导人举行会晤的问题与西柏林问题相挂钩,并且这些要求具有最后通牒的性质,“如果苏联领导人处在他的位置上他们会怎么办呢”。
我回答他说,苏联政府没有,当然也不会对尼克松总统下达任何最后通牒。接着我请他注意我们以前就这个话题进行的会谈。
基辛格的语气已经平静了下来,他说,尽管尼克松总统不能接受就西柏林问题达成协议这个预先设定的条件,不能接受必须要正式地接受这些条件,但是,尼克松总统非常清楚,苏联领导人认为解决这个问题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正因为如此,尼克松总统采取了一些措施,以便使双方就西柏林问题举行的谈判转入建设性的轨道,以便使这次谈判圆满结束。尼克松总统本人将继续关注这些谈判的进程,并且希望在他所希望的、对莫斯科进行访问之前,能够结束这些谈判,或者使这些谈判达到可以被确保圆满结束的阶段。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0129,оп.55а,п.426,д.2,л1-10
№22908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越南和谈、中国加入联合国等问题(1971年6月30日)
根据基辛格的提议我同他举行了会谈,这次会谈持续了很长时间。
基辛格说,他希望就东南亚相关各个问题交换意见,因为他马上就要对东南亚进行一次为期很长的访问,当他从东南亚访问回来的时候,将会马上回到加利福尼亚,届时尼克松总统将在那里,因此他将不回华盛顿,也不能在7月20日之前能同我举行详细的会谈。
在这次会谈中基辛格提到了如下问题(我简要概括地阐述一下,对于其中的一些问题将作详细的阐述)。
基辛格对东南亚进行这次访问的目的
1.越南问题。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基辛格对东南亚总的状况和军事局势进行了评价。随后,他将在这些评价的基础上就今后政治解决越南问题向尼克松总统提出一些建议,提出一些将要采取的可行措施。在这几天,基辛格在巴黎会见了参加越南谈判的美国代表团团长布鲁斯,或许,他还将会见越南民主共和国的代表。
基辛格说,根据他们所掌握的材料,北越人最近将会提出新的建议。但是他没有更加明确地说出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对基辛格所说的这句话应当予以注意(正如我们所知道的,今天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在巴黎进行的谈判中提出了新的建议;而基辛格是在昨天对我说这些话的)。
2.印巴冲突问题。白宫认为,印巴冲突是非常现实的威胁,有爆发重大军事冲突的危险。印度现在处于同巴基斯坦爆发战争的边缘。根据美国掌握的情报,印度军方司令部认为,在爆发战争的情况下,印度人可以占领全部东巴基斯坦,而西巴基斯坦方面可以成功地抵制住巴基斯坦人可能发起的反攻。
美国军方在给白宫的报告中对这种预测表示同意。诚然,印度担心中国会支持巴基斯坦,介入冲突。美国认为,中国人未必会直接介入印巴军事冲突,但是将会提高武器、弹药和粮食援助。
尼克松总统给基辛格下达指示,要他访问德里,并且秘密地、但是以最强烈的语气告诉英迪拉·甘地,提请他注意美国正在密切地关注着印度实行的这种危险政策,这种政策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基辛格将会告诉英迪拉·甘地,如果局势向再次爆发一场印巴战争的方向发展,那么美国今后将中止向印度提供任何形式的经济援助。
出于这种考虑美国政府拒绝了印度坚持的提议:对出入巴基斯坦的所有物资进行正式的禁运(用于援助难民的粮食援助除外)。
尽管华盛顿打算在事实上遵守这种禁运(如果不考虑不久前派出的一些输送武器的船只的话,事实上这些船只是根据去年的决定排除的),美国人也不愿“在印度鲁莽行事的情况下”向他提供援助。
简短地说,基辛格概括地说,美国政府支持维护印巴之间的领土现状,同时支持寻找政治手段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尼克松总统希望,苏联政府能够配合他的这一政策,防止印巴之间爆发军事冲突。关于这一点基辛格解释说,尼克松总统认为,他们同苏联领导人就这个问题交换意见是有益的。在基辛格进行这次访问之后,他们将准备解决这个问题。
就西柏林问题举行的谈判
白宫认为,最近几天在波恩就西柏林问题举行的三方秘密会谈使他们更加确信了他们以前的看法:就西柏林问题举行的三方秘密谈判将在7月份顺利结束,而四国代表进行的正式谈判也将在8月底和9月初结束。
我同基辛格就可能达成协议的个别条款进行了协商,在协商的过程中基辛格说,关于苏联在西柏林的利益问题已经对拉什大使下达了指示,对于这个问题可以满足苏联在经济上的愿望,但还不能满足苏联关于在西柏林设立总领事处的愿望。但是他(基辛格)可以说,如果其他的问题都能够得到解决,就剩下关于设立总领事处这个问题的情况下,美国方面将在这个问题上对苏联作出让步,找到相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们的考虑是,即使在关于联邦德国在西柏林的政治存在这个问题上也将很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妥协方案,并使各方的要求得到满足。
五个核大国会议
美国政府将继续对苏联就这个问题提出的建议进行研究,看起来,2—3周之后将会给予苏联答复。他们仍然还不明确的一个主要问题是:苏联和美国为一方,英国、法国和中国为另一方,双方在核能力方面存在重大的差距,考虑到这一情况,在这次会议上将提出什么具体的问题进行讨论呢?而且苏美关于限制战略武器的谈判仍在进行,现实地说,也只有在关于限制战略武器的谈判中他们才能够讨论一些具体的问题。
根据美国事先掌握的情报,中国明显是不愿参加这次会议的,并且,看起来,中国已经作出了自己的选择:中国还不愿意利用这次会议来巩固自己的国际地位——同其他四个核大国一起进行谈判,而更好的选择是继续向第三世界国家显示,中国同它们是站在一起的,中国属于“无产阶级国家”,不愿参与“美苏之间的阴谋”。何况,事实上中国人明显担心,在这次会议之后它们的核能力将被冻结起来,停留在目前较低的层次上。
正如尼克松总统已经对苏联大使所说的,白宫愿意在这次会议上同苏联方面讨论与这次会议有关的一些具体问题,但问题是,这些要讨论的具体的问题是什么?这次会议将怎样进行?
关于欧洲裁军问题
美国国务卿罗杰斯已经就这个问题向苏联方面提出了建议,美国政府期待着苏联方面对这些建议作出答复。9月份北约各成员国外交部副部长将就这个问题召开会议。看起来,10—11月份将会进行谈判。
近东问题
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赫尔姆斯对以色列进行了访问,这次访问同调解近东问题或者同解决近东问题进行的外交谈判没有关系。这次访问的目的只是对有关近东军事状况的情报进行总的评估(还包括就这个问题同以色列情报部门和以色列政府交换意见)。尼克松总统将会在这些评估的基础上作出决定:是否正如以色列所说的那样,目前近东地区的“力量平衡”已被打破。白宫现在认为,以色列人的这些言辞是被夸大了,因而,美国没有必要再向以色列提供额外的武器援助,而以色列人现在则坚持要求美国提供额外的武器援助。
基辛格确信地说,白宫事先一点也不知道所谓的“贝格斯备忘录”。基辛格秘密地说,整件事情都是西斯科在罗杰斯的同意下做出来的,“希望首先从埃及人那里打听到什么情况,然后再从以色列人那里打听到什么情况”,并以此来支持“罗杰斯提出倡议”,这一倡议正在逐步破产。基辛格确信,他本人一开始就不相信罗杰斯国务卿单方面提出的这个倡议会取得成功。他现在仍不相信。但是他不愿阻止罗杰斯,因为罗杰斯说服了尼克松总统,要尝试一下“苏伊士方案”。这个方案的结果怎样呢?这一点众所周知。现在这伙人(罗杰斯、西斯科)正在准备一些新的建议,并打算随后提交给尼克松总统审议,但是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结果会是怎样。
很明显,基辛格想表达的意思是,现在尼克松总统把近东事务交给罗杰斯办理,这将不会有什么好处,只有当白宫(准确地说是基辛格)再抓起这件事的时候,才有望使这件事情获得进展,“西柏林问题就是这样”。
基辛格所说的话的意思是,他不认为有理由认为,调解近东问题会有所进展。他再次强调了他自己的一些看法,即,只有当苏美两国政府就近东问题直接达成相互的谅解,调解近东问题才有可能实现并获得成果,他的这种看法我们都已知道。
中国和联合国问题
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代表问题,尼克松总统尚未最终确定自己的立场,但是他们对这个问题总的立场是:他们不打算,在即将举行的联合国大会上阻止关于接纳中华人民共和国加入联合国的提议(其中包括,不再坚持要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多数投票才能通过这个提议的要求),但是,同时,他们将利用各种程序和规则,使台湾不被联合国开除出去。如果这件事情得以顺利进行的话,美国在原则上不反对同北京就这个问题达成某种谅解,使中国以后可以在联合国大会行使两个投票权(包括台湾),这就像苏联在联合国有三个投票权一样(包括乌克兰和白俄罗斯)。但是关于这一构想的一些具体的细节问题目前还没有制定出来,并且也有可能存在其他的解决方案。
关于贸易和海运问题
对于苏联提出的、关于向其提供设备的一些新的要求,美国政府将继续予以“建设性的”研究。7月底将会对这些要求作出答复。同时,对于苏联方面提出的、希望简化驶入美国港口的苏联船舶的入港程序的要求,白宫也愿意予以研究。
关于就导弹防御问题举行谈判
基辛格非正式地事先(他特别请求我不要援引他所说的关于赫尔辛基谈判情况的话)向我通报了尼克松总统就这个问题下达的指示,他指示美国代表团不久后恢复在赫尔辛基就限制战略武器问题进行的谈判。
1.在赫尔辛基谈判开始的时候,美国代表团将提出自己的一些总的建议,这些总的建议的内容还将包括关于限制战略武器协议草案的一些条款以及关于限制战略进攻性武器的一些设想。
美国代表团然后首先愿意就限制战略武器协议的一份草案进行协商。但是在一段时间之后(基辛格的意思是在2—4周之后)美国代表团希望,同时就限制战略进攻性武器的相关问题进行讨论。讨论的形式和程序应该依据两国代表团在赫尔辛基达成的协议。
基辛格强调说,大家都知道,两国政府都同意,现在首先集中精力就限制战略武器问题达成协议,美国方面认为,两国代表团的工作都应该严格遵守这一协议。基辛格说,他们美国人当然明白这一点,但是他们同时还希望讨论关于限制进攻性武器的一些问题,这一点已经写入了两国的联合公报中,并且这一联合公报已经在华盛顿和莫斯科发表了。
2.美国代表团对就导弹防御协议问题进行的谈判的立场的实质是,看起来是,应该同意,让每一方都可以作出自己的选择:反导体系是用来保护自己国家的首都还是用来保护自己的战略进攻武器系统。简单地说,双方都可以自主地选择,但是,这种选择自然相应地是要考虑到双方军事技术的平衡。
我向基辛格指出,两国政府需要就今后所要讨论的一些问题的程序达成协议,其中的一项内容就是,对导弹防御体系作出的限制对苏美双方来说都是平等的,任何一方都不应享有某些权利。
基辛格说,他们完全同意这项条款,在双方交换的信件中他们已经同意了这一点。但是这项原则的实施不可避免地会把双方相应的具体地位联系起来。
基辛格表明了他们的立场。他说,如果以苏联提出的原则作为基础,只是对行政和工业中心进行保护,那么受导弹防御体系保护的城市就只有莫斯科和华盛顿,在他看来,这实质上就与以上所说的平等原则相违背,因为莫斯科地区的导弹防御体系保护的人数是华盛顿地区的导弹防御体系保护的人数的1.5倍(美国首都有100万人口,而苏联首都有700万人口),而它所保护的工业力量也几乎是华盛顿的2.5倍。从历史上来说,华盛顿只是纯粹的行政中心,华盛顿及其周围地区都没有什么重大的工业。出于对导弹防御体系进行的限制对苏美双方来说都是平等的这种考虑,美国专家已经研究出了具体的数据,对以上列举的莫斯科和华盛顿的差异情况进行比较,在赫尔辛基会谈期间,美国代表团会提交这些相互比较的数据。
美国代表团准备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以便找到导弹防御的条件和限制范围,并且使它们对美苏双方来说都是平等的。
3.基辛格顺便指出,在给美国代表团下达的指示中还有一个可以公开讨论的问题,该问题他们正在进行研究,这个问题就是,重新向苏联方面提出关于“零导弹防御”的可能性问题,也就是关于双方都完全废除导弹防御体系的问题。
基辛格补充说,在国家安全委员会讨论这个指示的时候,尼克松总统首先犹豫了,要不要给美国代表团下达这个指示呢?因为这个指示会给莫斯科造成一种不好的印象,好像完全是为了进行宣称而采取的措施。但是他基辛格被授权向我们作出保证,如果(苏方)愿意认真考虑“零导弹防御”问题,那么美国方面也愿意务实地讨论这个问题。
(可以非常有把握地作出一种假设:看起来,美国人将会提出这个问题。他们这样做实际上是出于国内政治的考虑,因为在美国参议院有一个比较有影响力的集团——由富布赖特、曼斯菲尔德、赛明戈通等人组成,这些人坚持认为,现在建立导弹防御体系只会白白地花钱,因为在现代的技术条件下、在爆发核战争的条件下导弹防御体系是起不到作用的,不会有什么益处。这个集团得到了美国许多著名科学家的支持。因此这个问题对尼克松政府来说很重要,如果这些人对他施加了压力的话,他就有理由说,他已经提出了关于彻底废除导弹防御体系的建议,但是,苏联政府拒绝了这个建议。实质上,正如我们所知,尼克松政府和五角大楼都不愿意停止美国的导弹防御建设。我们的代表团在制订方案、在赫尔辛基就“零导弹防御”问题进行讨论的时候应该考虑到这些情况,以便不给美国人制造机会,使他们既可以反对我们,又可以反对那些支持削减军费的美国人,他们也反对五角大楼在导弹防御领域制定的军事计划。)
4.关于冻结进攻性战略武器问题,基辛格说,他们在这个问题上突然产生了“内部矛盾”,关于这一点他想以非正式的方式告诉我。
史密斯是参加谈判的美国代表团团长,五角大楼的领导人和史密斯都了解美苏两国政府秘密交换的信件的内容。但是他们完全都不知道在此之前和在此期间双方秘密交换的另外一些意见。关于基辛格和苏联大使举行的会谈仍然只有尼克松一个人知道。
因此五角大楼和以史密斯为首的美国裁军处起草了一份指示草案,提交给尼克松总统,让他批准,用基辛格的话来说,这份指示草案关于冻结战略进攻性武器问题的意见“在表面上完全符合两国政府通过交换信件所体现的思想”:双方接受关于冻结战略进攻性武器的思想,并准备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的看法,这指的是,赫尔辛基谈判将在一些具体的细节问题上达成共识,其中包括关于战略武器的范围等问题。因此五角大楼和裁军处拟定的指示草案考虑的不仅是冻结陆基进攻性战略武器,而且还包括冻结海基进攻性战略武器。
用基辛格的话来说,尼克松总统希望,马上把关于冻结海基进攻性战略武器的问题排除出去,因为在美苏双方秘密达成的协议中没有直接包含这一点。但是,他随后决定不把这一点从提交给他的指示草案中删除,而是逐步地进行删除,以便不使五角大楼和裁军处产生强烈的怀疑。
尼克松总统在这个问题上的考虑是,五角大楼认为,苏联的海基武器很快将会在数量上和质量上都赶上美国,他们今年已经多次向白宫提出了这个问题。因此如果尼克松总统直接反对把关于冻结海基进攻性战略武器问题纳入会谈的范围,将会使五角大楼和裁军处感到奇怪和不解,因为尼克松总统不能向他们公开基辛格与莫斯科秘密会谈的所有内容,因为这些会谈都是基辛格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通过秘密渠道进行的。
但是,在赫尔辛基谈判开始后不久,白宫将采取措施,逐步回归到他们在双方达成的秘密协议中所采取的那些立场上。
我直接对基辛格说,使谈判发生这样的波折不符合他们早先达成的协议,而且,这样还会使人对莫斯科产生一种不好的印象。我接着强调说,如何在这种两难处境下作出选择是尼克松政府和美国相关部门自己内部的事情。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严格地履行双方达成的协议。
基辛格回答说,双方达成的协议仍然有效,但是他们请求注意一下他们国内的实际状况,这种状况类似于就西柏林问题举行的谈判。在这两种情况下,美国方面都只有尼克松总统和他基辛格本人两个人参与了秘密谈判,就两次谈判中比较微妙的一些问题进行协商。
他可以保证使赫尔辛基谈判代表的会谈向如下方向发展:在美国代表团提出关于冻结海基进攻性战略武器以及其他的提议之后,苏联代表团可以在下次会谈或者在最近的会谈中否决这些提议,(苏方)可以说这一提议与现阶段进行的关于战略武器问题的谈判不相符合。到时候白宫将给史密斯下达指示,要他不要坚持这一提议,然后赫尔辛基谈判就会步入双方达成的秘密协议所确定的框架内,也就是说,这次谈判将只是围绕着陆基进攻性武器进行会谈。
整件事情要发生这样的波折。基辛格补充说,尽管看起来,这件事情会引起莫斯科的不满,出现这种情况只是由于尼克松总统希望采取这种战术手段,避免五角大楼的直接反对,五角大楼将会与美国国会中一些有影响的势力联合起来,反对尼克松总统在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谈判问题上的政策。如果尼克松总统马上说他决定不把冻结海基进攻性武器问题纳入会谈的范围(根据与苏联达成的秘密协议),那么他就会遭到反对。因此他要把这个问题隐藏起来,通过一定的手段解决这个问题。尼克松总统那时候将会冒着被指责的风险,一些人将不会理解他对俄国人作出的让步:在赫尔辛基谈判开始之前就拒绝提出关于冻结海基进攻性战略武器问题。
根据基辛格的上述谈话,我们认为应该提出如下看法。当然,我们都知道,美国方面同时在进行两场会谈,一场是关于限制导弹防御问题进行的谈判,另一场就是关于西柏林问题进行的谈判。事情确实是这样的。然而,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在这种具体的情况下,尼克松总统和基辛格都决定保险行事,因为就导弹防御问题进行的谈判不同于就柏林问题进行的谈判,就这次谈判签署的条约将来是需要得到参议院批准的,这就意味着参议院要就这一条约进行相应的听证,要了解这一条约是怎么签署的(特别是现在围绕所谓的五角大楼报告闹得沸沸扬扬)。总的来说,在进行秘密会谈的时候,甚至白宫也没有暗示会出现现在这种“波折”的可能性,这也是事实,从各方面来看,他们也是由于担心,这件事情会使他们达成协议更加困难,甚至使谈判进程中断,大家都知道,这些秘密协议是花了很大的努力才达成的。
基辛格没有提到关于即将举行的赫尔辛基谈判的其他方面的问题。他只是再次指出,尼克松总统仍然认为,美国舆论界对苏美关系的看法会对战略武器谈判的进程产生很大的影响。
基辛格说,当然,现在应该给我们在赫尔辛基的代表团和专家们一个机会,使他们能够对相关问题进行详细的、高水平的会谈。然后,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重新返回到秘密渠道交换意见,但这取决于赫尔辛基谈判的进展。尼克松总统就是这样认为的。
在会谈就要结束的时候,我再次强调说,美国方面,首先是白宫遵守通过秘密渠道达成的协议非常重要。抛开这一协议而为自己单方面捞取好处的企图是注定要失败的,这只会危及到双方达成协议的可能性。
基辛格说,他们非常清楚这一点。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0129,оп.55а,п.426,д.2,л.42-53
№22947 多勃雷宁致外交部电:尼克松访华背景及苏联的应对(1971年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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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和华盛顿就尼克松总统访问北京一事达成了协议,该协议无疑将具有重大的国际意义,对东南亚、远东地区以及对“苏—中—美”三角关系都会产生潜在的深远影响。
很明显,中国领导人在对外政策上比尼克松更加没有原则。正如驻美大使馆全体人员所一致认为的,中国对外政策发生这种急剧的转变的基础是:北京奉行的反苏政策;北京对其国际角色的追求,首先是他们对自己民族主义目标坚持不懈的追求,他们对民族主义目标的追求要比对意识形态上追求强烈得多。
尼克松对中国态度发生的这种变化是有一些原因的。
经常起到作用的因素是:企图最大限度地利用苏中分歧,尽可能地深化和加强这种分歧,同时为达到这一目的不择手段。现在已经明白,长期以来,尼克松不仅就他个人同苏联领导人进行会晤展开着谈判,而且同时还就他同北京领导人进行会晤展开着谈判。毛泽东和周恩来刚刚表示愿意同他举行最高会晤,而重要的是,他们同意事先公布关于举行这次会谈的通报,美国总统一下子就抓住了这次机会。如果他对莫斯科的访问也是照着这样的精神进行的话,毫无疑问,他在这种情况下也会这么做的。
在美国,现在总统的作用是如此重大(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就开始有了这种趋势),在这种条件下,总统事实上可以利用一切手段,在这些问题上把美国的社会舆论争取到自己的一边,在这种情况下实际上是他一个人就作出了选择。
决定尼克松现在这样做的另外一些重要的因素就是,他非常希望在1972年的总统选举中再次当选总统。对他来说,这个目的是最为重要的,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高昂的代价。在他看来,他对北京或者对莫斯科进行的这种访问,首先就是在总统大选前采取的行动。
另外一种状况也很重要:现在对尼克松来说,关于退出越南战争的问题已经成了一个比较迫切的国内政治问题,为了退出这场战争,同北京领导人就举行最高会晤问题达成协议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这样做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首先是出于宣传上的考虑,这种宣传现在可以极大地减缓社会舆论对他个人造成的压力,有利于他迅速解决越南问题和撤回美国军队,也有利于舆论界对最近在巴黎提出的普遍裁军计划建议作出积极的反应。多亏了中国人,尼克松现在可以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下真正地喘上一口气了。但是,除了宣传上的考虑之外,正如我们所知道的,白宫现在是真正地希望和平解决越南问题,为此,他们希望通过中国领导人的帮助使他们找到可以接受的解决方案。如果这件事能够成功,几乎就可以保证尼克松再次当选总统了。
当然,由于就尼克松访问北京一事达成了协议,可以预料美国人和中国人在国际舞台上的博弈将会更加激烈,而这种博弈的言外之意非常明确,它实际上首先是在美、中、苏三角关系中暗中进行的。
现在出现的一个问题是,我们应该对此作出什么反应。
在现在的条件下,我们的一项主要的任务是,根据我们以前制定的方针和下达的指示继续开展工作,不使美中两国在反苏的基础上日益接近。
中国领导人把苏联看作是最大的敌人,根据他们的行为判断,现在看起来,我们在这件事情上对中国直接施加影响的可能性不大。
我们认为,对美国直接施加这种影响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我们认为,我们工作的主要方向仍然应该是利用一切主观的和客观的因素,利用美国希望同苏联发展关系的这种因素,来阻止美国在反苏的基础上同北京发展关系。
另外一个有利的因素是,尼克松个人也希望同我们保持关系,这个因素对他在1972年开展总统选举来说仍然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而美国的社会舆论也希望避免同苏联发生冲突,在这件事情上,美国的社会舆论认为,同苏联发生冲突比同中国发生冲突的后果更加不堪设想;美国的商人也非常希望同我们发展更加牢固的联系,等等。
出于多种考虑,首先是出于选举的考虑,对尼克松来说,同苏联领导人举行高层会晤仍然是非常重要的,尽管对他来说,举行这次会晤的迫切性已经小了一些。
尽管美国和中国就尼克松总统访问北京一事达成了协议,美国和中国之间的一些矛盾仍然客观存在,并且还很深刻,多年以来这些矛盾一直在使它们相互敌对;“尼克松主义”的提出是出于反中的考虑,这一点将仍然起作用。在肯尼迪和赫鲁晓夫举行会晤之前也存在很多的议论;我们都知道,肯尼迪和赫鲁晓夫会晤的结果怎样。这些因素也很重要,应当予以充分的考虑。
尼克松将对中国进行访问,现在,这件事情在美国甚至在全世界都轰动一时,大家私下都在议论纷纷,认为未来的美中关系前景美好,但是,看起来,尼克松总统采取的这一措施的意义,并不比美国在实际承诺中采取的措施的意义更为重大。
在这些议论中,有人认为,在一定程度上,美中双方都有意夸大美中关系的作用,并利用这个因素,以便对苏联施加压力。
我们远远低估了美中两国现在所达成的这份协议的重大意义,但是以上列举的因素也是存在的。
至于我们对美中两国达成的这份协议所作出的实际反应,我们认为应该采取以下一些措施。
1.对于尼克松总统就他访问北京一事同中国达成的协议而写给苏联领导人的信件,我们可以给他简单的回复,回复的意思应该是:美国同中国发展关系是它们自己的事情。但是,如果这种关系建立在反苏的基础上,企图损害苏联的利益,那么我们就会对此得出我们自己的结论,其中包括在同尼克松个人相互关系方面的看法。
在作出答复的时候,不能让尼克松留下一种印象,好像我们对这件事非常关切或者是恼怒。重要的是,不能使华盛顿认为:我们害怕他们同北京达成协议,在“这个因素”的影响下我们会对美国作出某些让步。在给尼克松的答复中要让他们看到,我们对待这件事情很平静也是很自信的,要让他们知道,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会牺牲自己的利益。
2.在外交上就我们感兴趣的问题继续对美国施加影响,在这方面应该遵循苏联领导人就苏美关系特别作出的决议(在今年1月份最后作出的那份决议)和下达的指示,应当遵循苏共二十四大作出的决议。
应当继续同尼克松政府进行接触,首先应当关注欧洲问题的解决,实施我们的欧洲政策和计划。
不应该给中国人机会,使他们积极地发展同美国的关系,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在欧洲的利益将更难得到保障。
我们现在同美国就我们感兴趣的一些问题进行着谈判,首先是就柏林问题进行着谈判,在这次谈判中,西方国家提出了关于准许联邦德国同我们签署条约的问题。尼克松在7月15日写给苏联领导人的信件中表示,美国同北京的接近并没有削弱他打算同我们就一些具体的问题达成协议的意愿,并希望“证明”这一点。在谈判中,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尽快达成使我们感兴趣的协议。
3.无论是在现在,还是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只要尼克松还担任着总统,他都会认为,同我们现在的关系是通过努力才获得的,无论是对于美国,还是对于作为总统的他个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我们要利用这一点。
为了阻止华盛顿和北京在反苏的基础上发展关系,应该在经济(贸易、船舶运输、互访)和科技领域发展我们同美国的关系,这对我们今后将是有利的。
4.至于苏美高层会晤的前景问题,我们认为,不宜直接拒绝关于举行高层会晤的可能性这个问题,要使这个问题成为尚未确定的问题,在目前的情况下这比较符合我们的利益。我们应当使尼克松今后还对高层会晤寄予希望,以此作为我们对他施加压力的一种手段,而关于这个问题本身将继续讨论下去,要使这次高层会晤能否举行与欧洲问题的顺利解决、与整个局势的发展情况,其中包括华盛顿和北京关系的发展情况联系起来。
5.根据既定的方针,在我们对美国和对中国的实际工作中应当继续努力,避免美中两国在反苏的基础上接近。对于美国和中国领导人采取的有损苏联和其他国家(其中包括东南亚国家)利益的任何行为都要予以揭露。我们工作的主要目的仍然是利用一切客观因素对苏—美—中—日“大四角”施加我们的影响。应当继续努力(利用秘密渠道和宣传手段)促进美中两国矛盾的激化,使他们相互更加怀疑和不信任,而现在,无论是在华盛顿,还是在北京,他们彼此都是存在这种怀疑和不信任的。
总的来说,所谈论的是要继续实行我们现在对美国实行的政策,这种政策也反映在苏共中央的决议里,但应当更加关注美国和中国最近的调情,并考虑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件。
最后,美国的历任总统都是施展各自的阴谋诡计,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他们换了一任又一任,但是我们同美国这个西方最先进国家的关系,今后对我们来说仍将具有重要的意义。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59а,оп.7,п.13,д.9,л.81-88
№22910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通报中美高层会晤情况(1971年7月19日)
应基辛格的邀请在午餐的时候和他在白宫进行了会谈。
在会谈中,我故意不主动提出关于美中两国达成的协议这个问题。
我感觉到,基辛格从会谈开始的时候就在焦急地等待着我提出这个问题。
最后,基辛格自己提出了这个问题。他的谈话(这次会谈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可以被概括为如下几点。
1.关于前不久美中两国达成的协议,基辛格主要作了如下声明:这一协议无论如何都没有被用于反对苏联。在尼克松总统看来,苏美关系仍然重于美中关系。这种看法是从现实出发的,因为从经济、军事的角度来说,中国的能力还远远落后于苏联和美国。由于这一现实情况,华盛顿和莫斯科的关系具有全球的性质。尽管华盛顿和北京的关系也很重要,但是这种关系目前只具有地区的性质,只是局限于亚洲地区(东南亚和东亚)。
基辛格为他们最近同北京达成的协议进行了辩护,在进行辩护的时候,基辛格又详细地重述了我们两国就领导人高层会晤问题进行的谈判的整个过程,基辛格说,在7月初他们又一次收到了我们(对高层会晤问题)“不完全确定的答复”,只是在此之后,尼克松总统才作出访问北京的决定。
如果当时收到苏联的答复是“最终的肯定的答复”,那么,在基辛格看来,尼克松总统将会毫无疑问地对莫斯科进行访问。他确信地说,关于尼克松总统对北京进行访问的问题只是在他同周恩来进行会谈的时候才提出来的。在此之前,他们从来就没有实际地考虑过这一问题。
基辛格不断地抱怨过去和现在存在的一些严重困难,从心理层面来说,尼克松总统和苏联领导人私人之间必须要相互理解,能够对对方的动机毫无偏见地作出评价。迄今为止,双方还是对对方作出的保障和许诺“过度的怀疑”和不信任(比如,关于尼克松总统在西柏林问题上作出的保证),这种情况在两国关系中仍然占主导地位,这对两国关系的发展危害极大。今后,双方最好都能够“克服这种心理上的障碍”。
2.尼克松总统希望,我们两国的关系能够继续沿着它们最近努力推进的那个方向发展。
——他希望柏林问题能够在我们指定的日期之前早日得到解决,也就是说,美苏两国大使和巴尔进行的波恩秘密谈判将在本月底结束,而四方柏林谈判将在8月底和9月初结束。根据最近几天白宫得到的最新评估,可以说,在这段时间内谈判是完全可以结束的。尼克松总统刚刚得到了勃兰特本人对这些谈判作出的评估,他们可以秘密地把这一评估告诉我们:勃兰特认为,他们同民主德国之间进行的谈判将在年底结束,他们希望在今年年底或在明年年初的时候能够同苏联就批准条约问题举行谈判。
——尼克松总统希望苏美赫尔辛基谈判能够取得成功,他认为这对改善两国关系非常重要。
——尼克松总统对两国之间大量的贸易合同持肯定的看法,他打算继续审理这些合同。其中包括,他也赞成现在向苏联提供封闭式铸造循环机,用于卡姆斯基汽车厂的汽车生产。
——我们提议为美苏两国的海上货物运输创造更为有利的条件,对于我们就这个问题提出的所有建议,他下令予以研究。
3.尼克松总统关于同苏联领导人进行会晤的建议仍然有效,当然,如果这一提议符合苏联领导人的意图的话。
在这种情况下,在尼克松总统对北京进行访问之后,就可以举行美苏首脑会晤。但是,在尼克松总统对苏联进行访问之前,还必须宣布就这个问题同苏联达成的协议。
正如你们以前向我们提出的(在第二个方案中),尼克松希望,他对莫斯科进行访问的时间是1972年4月份或者5月份。关于对中国进行访问的具体日期,我们同中国人还没有达成协议,尽管已经提出了一定的期限,也就是在1972年5月之前对中国进行访问。如果能够很快同你们达成协议,把访问的日期定在4月份,那么他们就可以开展一些工作,把他们对中国进行的访问定在明年年初的前几个月进行。
现在,尼克松总统想知道苏联领导人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如果苏联领导人对这个问题持肯定的态度,那么他们非常想知道,尼克松总统对莫斯科进行的访问可以定在什么时候进行。
第二点,根据我的要求,在会谈的过程中基辛格谈论了关于他同周恩来进行的会谈的一些细节问题。如果把他的这些谈话概括在一起,可以被归结为如下内容。
在白宫和中国领导人事先进行的接触中达成了如下协议,即在基辛格对一些亚洲国家进行访问期间对中国进行访问,以便同周恩来举行会谈。这次会谈没有拟定出特别的会谈议程,大家都只是知道,任何一方都可以提出任何问题进行讨论。
关于尼克松总统对北京进行访问的问题,事先没有进行过讨论,也没有就这个问题达成任何协议。在事先进行的接触中完全没有提出这个问题。
诚然,周恩来现在宣称,这个问题是尼克松总统首先提出来的。这句话指的只是,在公开举行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尼克松只是泛泛地说,他希望并且也愿意到中国去。当时他自己也不认为他所说的这些话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因为这只是一种演说术。
在基辛格出访前夕,尼克松总统“没有收到莫斯科最终的答复”,他对基辛格说,他当然愿意对北京进行访问,但是他不想使中国人产生一种特别的印象,好像他对访问中国特别感兴趣。因此尼克松总统请基辛格不要主动提出关于他对中国进行访问的问题,而首先要考虑的是关于周恩来就其他问题作出的反应。
但是在进行第二次会谈的时候,中国总理就问他,为什么尼克松总统不到北京来,不同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国领导人直接进行会谈。在周恩来看来,进行这样的直接接触,可以使他们就促使两国产生冲突的所有问题进行开诚布公的会谈,更加清楚地向对方表明自己的立场,并寻求双方都可接受的解决方案。
基辛格以尼克松总统的名义接受了这项建议。基辛格说,确实,随后花费了很多的时间来进行协商,拟定关于这个问题的联合公报的文本。中国人希望,使这份联合公报看起来完全是尼克松总统单方面向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发出了呼吁,请求进行会谈,而中国领导人满足了这一请求。周恩来甚至对基辛格说,当全世界都知道中国领导人同美国总统进行会晤的时候,他应该理解的是,中国人现在“在各个方面”面临的一些巨大困难,而且今后还将面临这些巨大的困难。最后,就制定了现在的这份联合公报。
用基辛格的话来说,在会谈的过程中完全没有谈到关于同苏联的关系问题。只是有一次,当周恩来在谈论关于中国人热爱和平的时候,他提到了苏联领导人,他说,苏联领导人喜欢把毛泽东及其战友想象为“挑起新的世界大战的原子弹狂热主义者”。此外再也没有提到苏联。
基辛格提到了关于美国报刊和美国一些观察家的报道,这些报道说,周恩来曾告诉他说,苏联可能对中国进行军事入侵,或者对中国进行先发制人的核打击,对于这种威胁周恩来非常担心。这些报道都“纯粹是对舆论的操弄”。
总的来说,同中国总理周恩来进行的会谈给他留下了强烈的印象:相比苏联来说,中国人现在更加担心日本。对于日本经济的迅速发展,中国人非常紧张。他们相信,日本人暗藏着一股潜在的复仇情绪,这种情绪非常强烈,并且,他们显然很担心日本成为一个核大国。相应地,他们同时也在批判美国同日本结成军事同盟,他们表示,希望美国把日本的行为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不要让其越过一定的界限。
就印度支那问题,其中包括就柬埔寨、老挝和越南问题进行的讨论在这次会谈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就越南问题进行了详细的讨论。
基辛格不愿谈论关于这个问题在北京进行的会谈的细节问题。他只是谨慎地指出,看起来,在所有这些问题上他们同中国人面临的都将是一场艰难的会谈。
基辛格还说,澳大利亚自由党领导人同周恩来进行了会谈,他从这次会谈中得出的一些印象是,北京同意就印度支那问题召开国际会议,但是基辛格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周恩来在这个问题上的想法非常克制。
总之,基辛格从他同周恩来进行的会谈中得出的印象是,尽管在东南亚问题上将面临“一场艰难的、并且是非常漫长的讨价还价的谈判”,但是,这些问题终究是会得到解决的,并且会找到一条途径,使这一地区中立化,以便在解决这一问题之后,使该地区可以摆脱外部势力的干预。
在美国和中国的关系中,比较困难的问题是台湾问题,而不是联合国问题,或者类似的其他问题。华盛顿不愿现在,或在今后2—3年内(中国人坚持要让他明白这一点)放弃同台湾的联盟,尽管愿意表示,美国不反对双方,也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台湾达成任何形式的和平协议。
关于基辛格对他同周恩来在北京举行的会谈的论述,还必须指出如下两点。
基辛格说,他同周恩来花费了很多时间来讨论越南问题,但是他没有谈论关于就这个问题进行的会谈的一些细节,而只是说,在他同周恩来总理进行会谈的时候,没有提出什么新的想法,关于他就解决越南问题提出的看法,白宫早已通过秘密渠道向苏联方面作了通报。
基辛格不愿具体地谈论这件事情。然而,不排除的一种可能是,他指的是他以前(1月9日)向我们提出的一些设想,对于北京和华盛顿现在进行直接谈判来说,这些设想是不错的会谈基础。
我们都知道,当时基辛格向我们谈到了一种可能的情况:如果美国承诺,在某一完全具体的日期之前撤出所有的美国军队,他们将怎么向越南人通报的呢?
关于这个问题,美国人或许不会要求双方都撤军,也不会要求北越从南越撤军。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使北越方面承诺,在美军撤离期间和在他们撤出后一段不长的时间内进行停火非常重要,尽管这段时间不是很长。
基辛格没有提到关于美军撤军的具体日期。然而,从他那谨慎的言谈中可以看出,出于对美国大选的考虑,这是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也就是说,在美国大选的关键时刻,停火协议基本上要被遵守;此外还有尼克松对他个人威望的考虑,如果南越的军事局势再次严重恶化,那也不是在美军撤出以后就马上发生的。随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已经是西贡政权的责任了。
基辛格当时还谈论了另外一层意思,越南局势的这种发展进程,可以使他们不必再就政治解决越南问题而进行那场事实上“漫长而毫无结果的”谈判,因为在美国撤出军队的情况下,整件事情都只与越南人自己直接有关。
我们知道,关于基辛格“放声说出的这些想法”,我们都已经告知了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他们对这些想法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并且表示,愿意直接同基辛格讨论这个问题。此后,就在巴黎举行了几次秘密会谈,但是我们还不知道,整件事情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不管怎样,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最后提出的“七项条款”同基辛格提出的“想法”具有一定的共同点,希望它们能够成为今后讨论这个问题的基础。
因此不应该排除的一种可能是,美国和中国现在也许会就这个问题进行了秘密的会谈,并在这些会谈的基础上秘密地达成某种妥协。问题只是在于,在不同越南民主共和国充分商量的情况下,北京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同美国进行妥协。
基辛格也简短地谈了一下关于他本人对周恩来的印象(这是他们的初次会面)。周恩来给他留下了强烈的印象。他认为,周恩来“显然不是一个教条主义者”,在对他有利的时候,他也愿意把那些教条主义式的说教隐藏起来。他非常了解美国的局势,尽管很明显,对于现在美国国内政治生活的一些特点他还“不是那么容易地明白”。
同时,引起基辛格注意的是,周恩来关于在国际政治中使用核导弹的战略思想(基辛格认为他自己是这方面的专家)事实上落后了大约10年时间。并且基辛格也说,看起来,整个中国领导人的思想显然也都是这样。周恩来“远远不能总是理解”他(基辛格)作出的解释,因此有时候请求(基辛格)向他“解释和说明”关于这一领域的一些细节问题和术语。基辛格说,在苏美就战略武器问题进行的接触中,双方很快就会都明白这些问题。
看起来,中国领导人在核导弹问题上所表现出的这种无知和思想落后说明,中国的核导弹能力还非常不完善。基辛格确信,中国要想“真正地被看作是第三个超级大国”,他们在国际政治中对这些问题的认识需要更加“成熟”。现在,中国对核武器相关问题作出的评价,其中包括对核裁军问题作出的评价显得过于简单。他们这些简单的想法有时候简直就可以被称作是原始的想法。
基辛格认为,周恩来在核导弹问题上的思想是落后的,老实说,他的这些看法是比较符合实际的。看起来,周恩来和基辛格在会谈的过程中也确实讨论了这些问题。
在会谈就要结束的时候,基辛格问我,关于他对北京进行的这次访问、关于他同中国总理进行的会谈,我是否还有一些具体的问题要问。
我对他说,没有问题要问了。
在会谈就要结束的时候,基辛格说,如果莫斯科在这方面有一些问题的话,那么,“他愿意开诚布公地回答这些问题”。看起来,他这样说完全是在故意惺惺作态。基辛格强调说,他们“没有同中国人进行任何触及到苏联利益的谈话”,用他的话来说,这也正是尼克松总统给他下达的指示。
基辛格接着说,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美国国务卿罗杰斯今天接见了美国所有亚洲盟国和大部分欧洲盟国的大使。罗杰斯概括地对他们保证(考虑到每个国家的特点)说,关于尼克松对北京进行访问一事,同中国达成的协议丝毫不会减弱华盛顿履行美国承担的同盟义务或条约义务的决心。此外,罗杰斯还应当采取一些措施,来安抚美国的一些盟国,受报刊和其他大众舆论的影响,这些国家或许会对美国采取这一行动的目的产生“不完全正确的想法”。
用基辛格的话来说,罗杰斯把有关基辛格北京之行的情况告诉给了美国盟国的那些大使们,但是罗杰斯所通报的内容还不及他(基辛格)向苏联大使通报的内容的十分之一,他是在尼克松总统的授权下向苏联大使进行通报的。因此,他也请求我们严格保守这个秘密。
关于美中关系总的发展问题,关于这种发展可能会损害苏联的利益问题,我也在会谈的过程中向基辛格表明了我们的原则和态度。
在会谈的过程中,我都是使用官方语言平静地进行谈论的,以便不给基辛格造成一种印象,好像我们对他们达成的、关于尼克松对北京进行访问的协议感到不安。
同时,我也感觉到,尼克松和基辛格显然也非常期待现在就得知莫斯科对这件事情的反应。
第三点,关于对印度和巴基斯坦进行的这次访问,基辛格简单地谈论了他的印象。
基辛格说,白宫担心印巴局势可能会严重恶化,在他对印度和巴基斯坦进行这次访问之后,这种担心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或许是增加了。印度和巴基斯坦两国的关系仍然非常紧张,两国领导层都怀着狭隘的民族主义思想,抱定绝不让步的决心。
用基辛格的话来说,印度高层代表给他留下的印象使他非常不安。印度高层代表曾向他暗示,一旦印度半岛爆发冲突,并且在局势总的发展不利于印度方面的情况下(暗示的是中国因素),苏联似乎已经向印度政府作出了承诺,一旦收到印度方面的书面请求,苏联就会向印度提供军事援助。
我要基辛格澄清这个问题,就问他,印度领导人是否确实以某种形式说出了这样的话。基辛格在思索了一会后说道,尽管他很难直接证明印度某位领导人这样说过,但是印度领导人的一些谈话给他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基辛格还说,在他同巴基斯坦总统的谈话中,巴基斯坦总统对印度人进行了抱怨,在印巴冲突的各个方面都指责印度人,指责他们使局势复杂化。根据巴基斯坦所掌握的情报,印度人仍然在进行着重大的阴谋活动,企图对东巴基斯坦采取军事行动,以便使它脱离西巴基斯坦。叶海亚汗对基辛格说,他决定武力捍卫巴基斯坦的完整,并强调说,在必要的情况下,他会毫不犹豫地“向国外请求援助”。
基辛格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巴基斯坦人没有直接提到中国,但是,叶海亚汗提到的“国外”明显就是指中国。
基辛格自己也怀疑,在印巴爆发冲突的情况下,中国是否会派出军队。但是,中国将会向巴基斯坦提供武器和弹药援助,这一点“几乎是可以肯定的”。对此,他们美国人没有太大的疑问。
基辛格明确地说,对于苏联实行的和平解决印巴冲突的政策(他们认为这是苏联的政策),白宫是同意的,从美国方面来说,“他们也会实行这样的政策”。
看起来,对于基辛格就印巴争端问题所说的话应该持一定的谨慎态度,因为在印巴争端中美国偏向巴基斯坦,而不是偏向印度,因为他们担心,印度采取的行动会破坏这一地区的现状。美国人所希望的是保持印度半岛目前的力量平衡。何况巴基斯坦还在帮助华盛顿同中国进行接触。
第四点,在会谈的过程中基辛格说,以对外贸易部副部长科马罗夫为首的苏联代表团提出了关于向美国的一些公司订购设备(主要是为卡姆斯基汽车厂订购设备)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美国方面还没有把所有相关的供货问题都审议完毕。
但是,他们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的是,白宫将在最近几天,在本周同意进行相关的谈判,商议关于我们为卡姆斯基汽车厂购买新型的铸造循环机工艺一事(价值在1亿美元以上)。
正如他所知道的,苏联方面对这一设备比较感兴趣。
对有关苏联订货的其他问题进行的研究还需要2—3周时间。他们仍将“本着良好的意愿”对这些问题进行研究。
基辛格说,关于这件事情他有个问题要问我们:苏联的贸易组织是否认为,现在就应该就供应铸造循环机设备问题进行谈判(而不是在等到其他问题解决以后再进行谈判),还是认为等待苏联贸易代表团提出的所有问题都解决以后再进行谈判较好。
他们可以接受任何一种方案。他们让我们充分考虑这个问题。
基辛格请求把我们的答复通知给他,因为白宫要根据我们的答复对美国相应的部门下达指令,关于尼克松总统事先就这个问题作出的决定这些部门现在一点也不知道。
第五点,基辛格援引我们上次就这个话题进行的谈话,说道,我们认为应该继续努力签署政府间的协议,同时现在也应该采取一些措施撤销美国对我们的船舶实行的歧视性限制政策。
两国专家可以进行会晤,就尚未解决的一些问题进行讨论,这也是比较适合我们的解决问题的一种形式,这指的是,在专家的层面上能够更加具体地研究上述问题。在此方面,苏联方面既愿意讨论比较宽泛的一些原则性问题,也愿意讨论与解决美苏在海上船舶运输领域相关的问题而采取的部分措施。如果美国方面认为通过外交渠道讨论一些实际的措施比较好的话,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想提出如下问题。
另外开放以下港口,为苏联船舶的入港开辟通道:
(1)太平洋沿岸港口——朗维尤、斯托克顿、圣地亚哥、塔克马(优先)以及萨克拉门托、阿斯托利亚和库斯贝伊。
(2)大湖区港口——托莱多、克利夫兰、底特律、芝加哥、密尔沃基。
(3)大西洋沿岸港口——伯恩赛德、杰克逊维尔、莫比尔、帕斯卡古拉、皮德蒙特、查尔斯顿。
这指的是,苏联船舶享有与其他国家的船舶平等的机会。我们要通知你们的是,苏联方面在原则上也愿意保障美国船舶享有类似的机会,一旦美国船舶到达苏联港口的话。
2.废除现行的关于入港通告的一些做法,(如果美国方面不同意这样做的话)或者在对苏联船舶开放的所有港口,把入港通告的时间缩短为7天。
3.废除苏联船舶进入美国港口前所需的提交船舵程序。
4.在圣弗朗西斯科为苏联远东轮船公司或者全苏外国船只联合公司设立代办处。
5.开辟列宁格勒和纽约之间的旅客航线。
6.也愿意同联邦海上运输委员会解决关于驶入美国港口和通行巴拿马运河的苏联船舶支付能力的证明书问题(这是由于1970年底美国通过了相关规定,旨在预防由于事故或其他原因导致美国国内或美国控制内的水域受到来自船舶上的石油或石油产品的污染)。关于这个问题可以举行单独的谈判(在商业船舶部和美国联邦海上运输委员会之间举行)。
基辛格说,在原则上,尼克松总统愿意放宽苏联和美国海运船舶运输的相关条件,并且愿意在双方都可接受的条件下同苏联达成相关的协议。
在一段时间之后,在美国相关的权威部门进行研究之后,就可以对苏联提出的各项建议给予具体的答复。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0129,оп.55а,п.426,д.2,л.60-72
№22912 多勃雷宁致外交部电:对涉及尼克松访华问题的估计(1971年7月22日)
关于美国宣布的尼克松对北京进行访问的协议,我想谈论一下自己的一些想法,我所要谈论的这些想法考虑到了我就这个问题同基辛格和罗杰斯国务卿举行的会谈,也考虑到了美国国内政治界对这一通报的反应。
尼克松宣布了他同中国领导人就他访问北京一事达成的协议,这成了轰动一时的事,随着这件事情尘埃落定,现在可以越来越清晰地看出,这件事今后将会给白宫带来一定的困难。
首先,关于这次访问的日期还没有确定,而到明年5月份之前才最终有可能把这次访问的日期确定下来,也就是说,距现在还有长达10个月的时间。
没有确定对北京进行访问的确切日期,对美国人来说这无疑是一大缺憾。
从我们所掌握的所有情报来看,当基辛格和周恩来在就尼克松对北京进行访问的日期进行讨论的时候,他们显然发生了争执。关于这个问题,美国方面明显想尽力把这次访问安排在更早的时间进行,而且越快确定下来越好,但是,中国方面却想尽力把尼克松对北京进行访问的日期往后推迟一些,想尽力把它推迟到明年举行。
正如共和党参议院领袖斯科特参议员在同我们进行的谈话中所说的,关于同周恩来举行谈判,尼克松总统在同国会领导人进行谈话的时候说,基辛格受他的委托向中国总理提出,在美国初选前,也就是在3月之前对北京进行访问。然而,周恩来虽然在原则上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他拒绝把这一日期写入双方的联合声明中,并坚持让尼克松在1972年5月份之前对北京进行访问。
很能说明问题的是,在最近同我们举行的一次会谈中,在谈及尼克松仍然希望同苏联领导人举行会晤的时候,基辛格说,他们希望在4—5月份举行这次会晤,并顺便说,这可以使他们对中国领导人施加压力,使他们接受在更早的时间——在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对北京进行访问。
简短地说,从各方面来看,在关于尼克松对中国进行访问的日期这一问题上,中国人是不会作出让步的。美国人不得不作出让步,目前只能接受这种更宽泛的表述方式——在1972年5月之前访问,也就是说还要等待几乎整整一年的时间。
2.为什么尼克松想尽早对北京进行访问,而中国人则希望把这一访问的日期向后推迟,其原因是非常明显的。
在更晚的时候进行这次访问,比如在1972年春天的时候进行这次访问,有一个方面的好处——美国的选举运动将会临近,这种轰动一时的访问会对这次选举产生影响。但是,从宣布进行这次访问到实际上进行这次访问有为期几个月较长的时间间隔,这样就使美国人处于不利的地位。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必须为自己采取的一些主要的行为,特别是在越南、老挝和柬埔寨的采取事务行为承担“责任”,在对北京进行访问之前就不能使局势复杂化,否则的话这次访问就不能进行了。
而中国人,除了可能会泛泛地作出一些保证之外,不必承担这样具体的责任,因为他们不同于美国人,他们没有直接介入诸如在东南亚这样的军事行动。
简短地说,华盛顿的政策现在受到很大的限制,为了对北京进行访问,在对这次访问进行准备的整个过程中,他们需要在东南亚问题、联合国问题等其他一些重要的问题上“好好地表现自己”。
此外,白宫还要在美国国内承担一些义务,其中包括兑现继续撤出美军的承诺。对北京的访问进行得越早,就越能巩固他们“强硬的政策”(尼克松总统和基辛格有这样的偏好),他们也能在同中国人进行谈判的时候表现出这种立场。这次访问的日期越靠后,美国留在越南的军队就越少,美国就越没有指望再实行“强硬政策”。
这样就可以理解,这次访问的时间越是往后推,就越不利于白宫。
3.根据我们的观察,最近发生的一些状况已经使华盛顿开始非常不安起来。
其中包括,美国现在不得不在印度支那问题上保持极大的克制,克制自己的军事行动,不能主动发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不得不放弃对越南民主共和国南部地区进行大规模轰炸的权力,而进行大规模的轰炸则是他们到现在为止一直在采取的行动,等等。他们这样做都是为了不破坏尼克松企图打中国牌的图谋,为了不给中国人以口实,使他们宣布尼克松破坏了对中国进行访问的气氛。这些都使得五角大楼内有一定的不满情绪。
同时这也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在此期间北越和南越的民族解放阵线在印度支那地区展开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那么,美国该怎么办呢?这对尼克松对北京进行访问的考虑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或许在这种情况下,美国人不可避免地会从空中、海上进行大规模的反击,或许还会派出地面部队来拯救西贡政权,使它免于重大的失败。
美国人还会暗自担心南越军方采取一些“冒险”行动,准确地说是挑衅行动,这也会对美国实施美中两国会谈的计划带来很大的麻烦。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白宫也会希望北京对越南民主共和国和南越的民族解放阵线军队施加影响,使他们在此期间也能表现出一定的克制。但是美国在这个问题上的政策还不完全明确。需要担心的是,北京对越南的影响只是有限的,而不是很大,这将使白宫现在关于尼克松对中国进行访问的打算和考虑遭受一定的风险。
总的来说,关于中国人和美国人之间能否完全达成协议,在目前的局势下还不能作出评价。
而且,正如在我们所得到的报告中指出的那样,在同斯科特参议员进行单独谈话的时候,尼克松本人曾经承认,他自己目前也不完全清楚,他对北京进行的访问将是一场什么性质的访问。
从各方面来看,关于尼克松对北京进行访问的一些问题迟迟不能得到解决,这件事情证明:中国人和美国人目前还没有找到途径,来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这些问题包括越南战争问题、老挝问题、柬埔寨问题,并且还有台湾问题,这些情况是非常重要的。即使他们在这些问题上的观点已经接近,双方也都不愿对这些问题进行更多的思考,使这次会谈能够尽早举行。所有这些问题对他们来说都是很大的障碍。
但是,从各方面来看,美中双方已经开始解决这些问题,开始寻找解决这些问题的折中方案。无论怎样,基辛格已经在白宫成立了相应的“专家队伍”,为尼克松的北京之行做准备,该“专家队伍”以基辛格为领导。在这一“专家队伍”中也有熟悉中国导弹防御问题的专家,以便在同中国人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有所准备。
美国方面在做准备的是关于越南问题和关于整个东南亚的问题,因为这些问题对尼克松来说是首要的问题,而正如所显示的,尼克松希望中国人帮助他“体面地”走出越南战争的泥潭,保证他在总统大选中获得胜利。
尼克松愿意访问北京,进行这次冒险的访问的主要原因也在于此。为此尼克松也愿意在中国人感兴趣的一些问题上作出一定的让步。简短地说,尼克松显然愿意投下一定的赌注,同中国人达成一笔交易。
当然,上述分析远远不能说明美中之间就尼克松访问北京和同中国领导人进行谈判所达成协议这一事件的意义。毫无疑问,这一协议证明了美中关系取得的重大进展,并将对整个国际局势产生影响。
同时,另外一种情况是,看起来,尼克松急于在国内政治方面取得好处,急于公布关于同中国领导人进行会晤所达成的协议,但是他还没有从中国人那里得到必要的保障,使这次会谈取得成功。这个情况也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而这也可能会使情况更加复杂化(这些复杂化也可能会带来很大的帮助),这就不可避免地会对美国的一些内外政策产生影响。
如果抛开中国人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方面的失败不说,那么中国人现在取得了比美国人更加有利的地位:正如已经指出的那样,中国人没有什么大的“后顾之忧”,而美国事实上则必须在亚洲事务上,首先是在印度支那战争问题上表现出“克制”。
当然,对于在这段时间内华盛顿的政治氛围以及他们的华盛顿伙伴的行为举止,北京的“革命者们”并不是毫不在乎的,特别是在中国人对美国进行了多年的谩骂之后。美国人以某种理由重新加强对越南的轰炸,通过其他手段来继续消灭越南、老挝和柬埔寨人,是中国人所未必会喜欢的,他们也未必会喜欢美国人对南越采取越来越多的野蛮行径。白宫现在对他的一些盟友作出的保证不能不刺痛北京领导人,特别是白宫对日本的佐藤政府和蒋介石政府作出的保证使中国人特别不快。
诸如此类问题自然将会使局势复杂化,会影响中国领导人“盛情欢迎”美国总统对北京进行访问的准备工作,特别是当这些问题被社会舆论广泛了解之后。而在将近10个月的漫长过程中会发生许多难以预料的事情。
这样,在进行总结的时候可以肯定,在美中两国对北京会谈进行准备期间,我们在客观上有一定的机会可以很好地加以利用,采取相应的应对措施。
这指的不是现在就从国家的层面对美中两国就进行北京会谈所达成的协议进行批判。如果好好地思考一下,就会发现,这样做未必是明智的。但是,我们可以利用各种渠道,使那些能够对美中两国政府的动机和行为产生非常负面影响的问题和事实一直成为社会舆论关注的焦点,虽然不应该总是喋喋不休地纠缠这些问题。同时应该使美国和中国继续为它们面临的问题闷闷不乐,阻碍它们接近,特别是要阻碍它们在反对我们的基础上接近。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59а,оп.7,п.13,д.9,л.91-98
№22913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限制战略武器谈判(1971年7月27日)
同基辛格在白宫进行了会谈。基辛格说,美苏两国代表团现在就限制战略武器问题在赫尔辛基进行着讨论,这次讨论还涉及的一个问题是关于减少意外爆发核战争的危险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已经进行了非常详细的研究。因此,美国方面认为,现在不需要进行特别的努力,就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内就这个问题单独签署协议。该协议随后可以在华盛顿或者在莫斯科签署。现在可以通过两国代表团负责人,比如通过现在在赫尔辛基举行会谈的代表团负责人来做这件事情。
美国政府可以接受这些方案中的任何一个方案,如果苏联方面就这个问题提出其他的建议,无论是关于签署这项协议的地点的建议,还是关于所要授权签署这项协议的人员的建议,美国方面都愿意讨论。
基辛格预先声明说,当然,无论如何,他们的这些提议都不应违背两国政府在今年5月20日已经达成的协议,这些协议仍然是两国代表团在赫尔辛基进行谈判的基础。
我指出,苏联代表团已经在维也纳和赫尔辛基发出声明,关于减少爆发核战争危险的问题具有独特的意义,因此,在进行必要的准备工作,在协调相应的立场之后就可以讨论如何就这个问题签署协议。
然而,基辛格又再次提及了他所提出的那个问题,他说,对他们来说重要的是,在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以后很快就签署协议,而不是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不论是美国高层还是苏联高层,现在都就这个问题作出了相应的决定。然后,经过两国相互协商后作出决议,随后再根据该决议对两国的代表团下达相应的指示。
基辛格接着说,如果非正式地、但非常开诚布公地说,那么,他们白宫现在对这个问题的立场是:在现在的条件下(暗示最近美中关系中发生的一些事件),如果这件事情符合苏联的看法,那么这当然是非常好了,双方可以在解决上述问题上取得进展,这种进展也会成为今后美苏关系中非常重大的积极因素,同时,这也将有助于消除美苏关系中的“各种投机行为”。
无论是从军事角度还是从政治角度来说,关于减少核战争的危险尽快签署单独协议问题,美国方面提出的建议都具有一定的优点和缺点。在当前的局势下,在白宫目前所面临的情况下,这个问题还具有另外的意义,这一意义已经超出了最初就限制战略武器问题进行的谈判所讨论的问题的范围。从现在的苏—美—中三角关系的角度来说,这个问题现在具有非常独特的意义。
从我国的国家安全角度来说,预防苏美之间意外爆发核战争这个问题仍然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现在也应该从对美中接近的进程施加影响的可能性这一角度来研究这个问题,尽管其后果未必就是单方面的。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0129,оп.55а,п.426,д.2,л.75-76
№22944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美国对尼克松访华的想法(1971年7月29日)
应基辛格的请求在白宫拜访了基辛格。在同基辛格会谈的过程中谈到了如下问题。
西柏林问题。基辛格在会谈开始的时候谈论了这个问题。基辛格援引了美国驻波恩大使拉什就波恩秘密谈判发往华盛顿的电报,他说,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他基辛格以前在同我进行会谈的时候,提出了结束这些谈判的日期(7月底),现在,可以令人非常满意地确定,这一点实际上是实现了。
基辛格接着提及了最近就苏联在西柏林设立总领事馆问题进行的讨论,他说,美国方面现在将履行在波恩就这个问题达成的谅解。但是,他(基辛格)需要7—10天的时间,通过官方渠道来履行这些秘密协议,因为国务院和其他部门对这些秘密协议毫不知情。
他们仍然认为,四方柏林会谈可以在8月底或9月初达成协议。这件事情取决于民主德国和联邦德国自身需要多久才能达成协议。
基辛格强调说,尼克松总统认为,他能够履行对苏联领导人秘密作出的承诺,会努力使关于西柏林问题进行的谈判顺利结束。
贸易问题。基辛格说,今天尼克松总统签署了一项命令,允许苏联的卡姆斯基汽车厂向美国购买价值1亿美元的铸造循环机。还需要大约3周的时间来审议苏联的其他订货要求。总的来说,对于苏联的这些订货,他们的态度仍然是“乐观其成”。
关于尼克松对中国进行访问的问题。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对中国进行访问的确切日期仍然还没有商定下来。一旦这一日期确定了下来,他将迅速告诉我们。在尼克松总统对中国进行访问这件事情上,现在又出现了许多问题,需要进行特别的研究和商议。应该注意基辛格所说的如下的话,他说,最初是中国人自己急于解决关于尼克松总统对中国进行访问的原则问题,并急于宣布这件事情,但是他们现在倒不急于把这一访问的确切日期确定下来。
基辛格又再次详细谈论了关于尼克松总统同中国领导人进行会谈的一些想法,他说,尼克松总统主要考虑的是,应该改善同诸如中国这样的大国的关系,并希望以此来摆脱在越南问题上的困境,为他自己随后在1972年的总统选举创造良好的条件。
基辛格再次重申,在这件事情上尼克松总统不打算反对苏联。即使他愿意同毛泽东建立“这种不可思议的联盟”,那么对于任何一位美国总统来说,他将如何现实地面对苏联呢?是用战争来威胁苏联吗?但是一旦苏美爆发战争的话,这将是一场核战争,即使毛泽东以及7亿中国人也帮不上美国什么忙。白宫还没有这样的疯子,将来也未必会有。
基辛格又提出了其他一些众所周知的论据来证明自己的论点。他又提及了苏美就举行高层会晤问题举行的历次谈判,以此来进行辩护。
基辛格最后的谈话就好像是代表尼克松总统说的,好像是在对苏联领导人发出呼吁:现在还不要抱有先入为主的观点(关于苏联对尼克松访问北京的敌视态度),等待可能出现的结果。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同意《真理报》上发表的一篇文章的思想,这篇文章众所周知,其谈论的是必须“睁开双眼”应对“出现的各种情况”,这些情况都不是“事先就注定的”。 [11]
如果苏联领导人愿意的话,尼克松总统也愿意同苏联就各个重要的问题进行谈判,不受第三国因素的干扰签署协议,如果这些协议符合双方利益的话。
他们希望的不仅仅是就西柏林问题举行的谈判顺利结束,而且还希望就限制战略武器问题举行的谈判顺利结束,尽管这还面临一定的困难。
他们再次提出了他们前不久提出的建议:就减少苏美之间爆发核战争的危险这个问题单独签署协议,这件事情不应该长久地拖延下去,应该尽快结束这一工作,因为就这个问题单独签署协议是完全可能的。这个问题不仅对苏美两个主要的核大国,而且对整个世界来说都非常重要。此外,苏美两国共同采取这一行动还可以制止由于投机而造成的两国关系的过度恶化,“由于最近发生的事件”,国际上的这种投机行为现在非常盛行。
在就这个问题进行的会谈就要结束的时候,基辛格简短地指出,他们仍然希望,他们提出的那个问题(关于美国总统同苏联领导人举行会晤)能够得到解决,仍然希望苏联方面能够作出某种回应。
然后基辛格向我通报说,尼克松总统计划在8月10—15日到加利福尼亚去休假,并在他在加利福尼亚的家中进行工作。
在会谈的过程中我也阐述了我们的立场,其中包括我们就美中关系问题的立场。
总之,从基辛格的话中可以明显看出,尼克松希望同苏联领导人保持接触,并且希望尽可能地避免由于宣布他即将对中国进行访问一事而恶化同苏联的关系。
越南问题。基辛格详细地谈论了这个问题。
基辛格说,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他向苏联政府转告他们对目前越南局势的看法。他在向苏联政府阐述这些看法时,不会提出任何需要特别加以考虑的建议,无论苏联是否会利用这些信息同河内进行接触。如果苏联政府认为,应该利用自己的影响来调解越南问题,那么这除了会产生其他的作用以外,还将有助于苏美两国改善关系,因为越南冲突的持续无疑会对两国关系产生消极的影响。
基辛格接着说,他在巴黎同越南民主共和国领导人黎德寿进行了长时间的会谈,并向他阐述了尼克松总统对调解越南问题的立场。
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提出的关于调解越南问题的总计划是可以持续操作的,这一计划的内容如下:
1.接受关于调解越南问题的原则的宣言。这一宣言可以由基辛格和北越代表团团长(黎德寿)秘密地讨论和拟定。
2.签署最终的协议。该协议要以关于调解越南问题的原则的宣言为基础,由双方参与巴黎谈判的代表来拟定。
3.就印度支那问题召开新的国际会议。除了直接参与冲突的各方,还有苏联、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其他国家参加这次会议。新的国际会议的主要任务是巩固双方达成的最终协议,为这一协议提供相应的国际保障。
关于这个问题基辛格说,在同他进行谈话的时候,黎德寿原则上没有反对这一计划,其中包括关于召开国际会议的最后一项条款。
为了继续澄清美国的立场,基辛格又阐述了关于发表解决越南问题的原则的宣言问题,他认为关于这一宣言可以包含如下几项条款。
——指出美国最终从南越撤出军队的具体日期。
——美国没有义务对西贡某一具体的政府提供支持。
——美国限制自己对南越的军事和经济援助,同越南民主共和国进行协商,把这些援助限定在一定的范围内。
——双方在整个印度支那地区停火。
——在整个印度支那地区释放和遣返战俘。
基辛格说,在这份宣言中还可包含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提出的7项条款中的一些条款(基辛格在同黎德寿举行的会谈中提及了这些条款)。
基辛格接着说,美国政府在形式上不能向越南民主共和国提供战争赔偿。但是美国政府愿意秘密地向河内承担这一责任,愿意向美国的国会提出一些建议,并采取一些行动,使国会能够同意相应的法律草案,在5年内向印度支那国家提供大量的经济援助。其中相当大部分的经济援助将直接提供给河内。
基辛格接着说,同越南民主共和国存在的主要分歧仍然是关于西贡政府的组成问题:美国政府不能同意北越方面的要求,他们要美国政府以武力来推翻阮文绍,尽管美国政府还不确定,今后是否还要承担起支持阮文绍的义务。基辛格再次重复说,今后随着事件的发展进程,南越现政府的权力将会被剥夺,但是他们美国人现在还不能用武力来推翻阮文绍。
基辛格接着说,在南越10月份举行的选举之前,如果双方就调解越南问题的原则的宣言达成了协议,那么,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取得的这一重大进展将会产生一定的心理效果,而正如上述所说的,在发表的关于调解越南问题的原则的宣言中,将会强调美国没有义务把自己同西贡某一具体的政府联系在一起,也没有义务介入南越的事务,而这将会导致“强大的”胡志明派在选举中取得胜利。到时候,关于阮文绍的问题自然就解决了。基辛格接着说,然而,要确切地预计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当然还有些困难。
他们白宫认为,如果同越南民主共和国就调解越南问题的原则的宣言达成了协议,那么在此之后,在巴黎进行的会谈将会制定出详细的协议,并在几个月内结束谈判,到时候,在1972年就可以召开关于印度支那问题的国际会议。
尽管还有些遮掩,但是基辛格就那些有争议的关键问题(关于南越政府的组成问题)进行的谈话,同他受尼克松的委托在今年1月份向我们事先通报的一样,这就是:他们现在需要体面地退出越南,而在今后,在经过几年之后,至于谁掌管西贡政权,尼克松就不关切了。
关于这个问题基辛格在会谈中表达了如下思想:现在北越完全不必担心1954年的局势会再次重演。当时曾就越南问题达成了国际协议,但是后来美国进行了武装干涉,阻碍了这一协议的实施。
基辛格说,如果杜勒斯仍然幻想着控制河内,而从各方面来看事情正是这样,那么他基辛格就要使人们注意,现在美国国内的局势完全不同于1954年的时候。美国现在已经从自己对印度支那的军事干涉中得出了沉痛的教训,在此之后,现在任何一届美国政府,无论是民主党执政还是共和党执政,都不能再派出军队到越南地区作战了。
基辛格强调说,换句话说,无论怎样,从军事干涉的角度来说,美国退出印度支那将是真正地完全撤出。美国退出印度支那将会首先被正式写进关于调解越南问题的原则的宣言中,然后被写入双方所达成的协议中。
我问道,对于美国的上述立场中国人是怎么看待的。基辛格答复道,他可以向我保证,无论是同北越人,还是同我们所讨论的这些细节问题,他在北京同周恩来进行会谈的时候都没有进行谈论。他们也没有详细地讨论关于阮文绍政府今后的命运问题。
基辛格说,总的来说,他得到了一种非常强烈的印象,即中国领导人主要关切的是关于美国军队尽快撤出印度支那地区这个问题,至于目前由谁来掌管西贡政权,则处于次要地位。并且,看起来,他们期望的是,关于西贡局势今后的发展进程问题需要他们予以修正。
基辛格随后表达了如下一种思想:他正是尽力用这种看法来对黎德寿施加影响,但是正如他所认为的,对于越南民主共和国来说,关于西贡政府的组成问题是他们同美国的主要分歧。
在就越南问题进行的谈话就要结束的时候,基辛格再次说道,尼克松总统请求莫斯科了解美国政府对调解越南问题的看法,他们通报的这些信息都是保密的,请求苏联政府考虑一下,怎样更加妥当地利用这些信息。
众所周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在通过秘密渠道同我们交换看法的时候,白宫都没有提及越南问题。最近一次对这个问题进行的详细讨论还是在今年1月份的时候进行的。
尼克松决定同我们再次讨论这个问题。他们对再次讨论这个问题感兴趣主要是出于如下考虑:
——关于他的北京之行,他明显想显示,在解决越南问题上他得到了我们的支持(此外,这一姿态看起来也加强了我们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公开支持)。
——这同时也强调了另外一种看法:从各方面来看,尼克松现在还不能确信,仅仅借助于中国人的帮助他能否顺利地解决越南问题。
——白宫事实上承认,他们同中国人和北越人的立场存在着重大的分歧(中国人现在关切的主要是关于撤出美国军队的问题,而北越人除了关切关于撤出美国军队的问题,还关切关于废除阮文绍政府的问题);因此他们就非常关注苏联的立场。
应当同北越人就所有的问题进行接触。这将能更加强调我们在调解越南问题上的作用,将会对我们同美国的关系施加积极的影响,也会对尼克松同中国人现在进行的游戏施加影响。
近东问题。我在会谈的过程中提出,想知道美国助理国务卿西斯科现在对以色列进行的这场访问的目的。
基辛格答复的意思是说,对于现在对以色列进行的这次访问,他本人目前也不期待会取得重大的成果。
西斯科对以色列进行的这次访问的主要目的仍然是,使以色列同埃及就苏伊士运河问题交换意见。
对于同以色列政府举行谈判,现在西斯科有了两项收获:埃及总统萨达特同意继续讨论关于调解苏伊士运河的问题,同意美国进行斡旋来进行调解,也找到了一个妥协方案,可能达成一些妥协,这一妥协方案是由美国国务院,准确地说是西斯科本人制定的,他向以色列提出了这一妥协方案,来调解就苏伊士运河问题存在争议的一些条款。
西斯科应当努力得到关于以色列对这些方案的一些建议。在此之后,他会前往开罗。
基辛格说,他本人也不知道,西斯科现在在以色列的进展是否顺利,阿拉伯世界现在正在发生一些内讧,以色列人对此非常幸灾乐祸。
关于调解近东冲突问题,我对美国提出了一些批评意见。基辛格拒绝更加详细地讨论美国的立场,只是在总体上说,白宫“不太相信以色列人同阿拉伯人之间能够达成协议”,现在他们没有投入更多的精力来处理近东事务。
基辛格说,关于近东的这些事务,现在仍然主要属于国务院管辖的领域,确切地说,是罗杰斯和西斯科在处理这些事务,他们面临的任务是:不允许破坏停火协议,并继续努力,力求在苏伊士运河问题上达成妥协,作为调解近东问题的最初阶段。
然后我同基辛格就近东问题进行的讨论没有涉及什么新的内容。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129,оп.55а,п.426,д.2,л77-85
№22915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巴黎和谈及中美关系进展(1971年8月9日)
今天基辛格同我谈论了如下问题。
基辛格说,前不久,А.А.葛罗米柯同美国驻莫斯科大使比姆进行了会谈,正如我们所知道的,在这次会谈中,苏联外长提出了关于苏共中央总书记勃列日涅夫个人对苏美关系的理解问题,也提出了他个人对苏美关系的一些评价。
关于这次最为重要的会谈比姆直接向尼克松总统和罗杰斯国务卿作了汇报。
考虑到这个问题是通过外交渠道提出来的,国务院根据现行的政策,指示比姆对А.А.葛罗米柯进行访问,并提出一些答复性的建议。
基辛格请求转告莫斯科,这些答复性的建议具有非常总括的性质:尽管白宫授权比姆进行这次访问,但是他的这次访问没有太大的意义。他得到的唯一的一项任务是,在形式上谈论涉及比姆大使和国务院的一些问题,但是,关于尼克松总统本人写给勃列日涅夫的信件,比姆和国务院一点也不知道,而如果华盛顿对苏联外长的这些重要的言论不予答复的话,这只会引起误解和一些不必要的问题。
基辛格说,他们请求苏联领导人认识到比姆所转达的答复的性质及其特别的目的,并对此采取相应的态度。无论如何,这些建议都同尼克松总统本人写的那封信件没有任何关系,尼克松总统在他的那封信件中把他的所有真实的想法都转告给了苏联领导人。
基辛格请求苏联领导人在莫斯科同比姆进行会谈的时候注意这个问题。关于尼克松本人写给勃列日涅夫的信件,比姆一无所知。
在同基辛格进行的谈话中还谈论到了两个问题。
1.基辛格谈论了关于他同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于7月26日在巴黎进行的秘密会谈。关于这次秘密会谈,他的谈话与北越人向苏联驻巴黎大使馆进行的通报基本上是一致的。
然而,基辛格的谈话还有另外一些补充的内容。比如,基辛格说,他向北越代表详细地阐述了可能实行的调解计划,其中包括详细地阐述了关于调解越南问题的原则的宣言问题(在此之前不久白宫已经向我们通报了这一点)。用基辛格的话来说,关于调解越南问题的原则的宣言,越南人“非常关注”。
然后基辛格较为详细地谈论了两个尚有争议的主要问题,即:关于美军撤出的最后日期问题以及关于美国的军事顾问继续留在西贡的问题。美国的军事顾问继续留在西贡使北越人有理由认为,美国企图在越南保留自己军队。关于这两个问题北越人向我们驻巴黎大使馆进行了通报。
用基辛格的话来说,对于尼克松政府来说,关于美军撤出的最后日期这个问题“不是什么难题”。比如,撤出美军的最后日期可以被定在明年7月1日或8月1日。但是,他们同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的主要分歧似乎在于,北越人不愿意承担一些责任,而在美军撤出之前,他们美国人则是愿意承担这些责任的,也就是说,要把就最为实质性的问题举行的谈判推迟到美军全部撤出之后,届时白宫将没有什么理由在谈判桌上坚持自己的立场。
关于在巴黎举行的秘密会谈中,他就美国军事顾问继续留在西贡这一问题向北越人进行的解释,基辛格确信地说,他对北越代表说,美国军事顾问只会在非常短暂的一段时间内留在西贡,在撤出美军之后,美国驻西贡的武官机构“只有为数很少的代表”。
基辛格说,不久后,他将再次同北越代表在巴黎举行秘密会谈。他将尽力消除北越人对这个问题可能产生的担忧,并向他们提出留驻西贡的美国代表具体的人数,这些代表将为数不多(主要是为了在后方进行服务和提供保障),以便越南民主共和国方面“不认为美国通过军事顾问的形式来掩盖在越南继续驻军的事实”。
总的来说,从基辛格的谈话中可以看出,现在白宫在努力加强同北越人的秘密接触,看起来,他们在尽力对北越人施加相应的影响:一方面对北越施展相对怀柔的政策,另一方面利用尼克松对北京进行访问这件事情对北越施加压力。
为此,基辛格不久以后将同北越代表再次举行秘密会晤。
2.基辛格说,他们对北京进行访问的日期目前还没有最终商定。从各方面来看,这次访问不会在今年举行,而是可能会在1972年初,在1月份和5月份之间举行,5月份是他们举出的关于这次访问的最晚的日期,但最有可能是在1月份举行。
用基辛格的话来说,他们白宫很清楚,他们即将同中国人举行的谈判会面临什么样的困难。怎样结束这次谈判,签署什么样的文件,这些问题也很重要。他们现在正在准备各种方案。比如,其中他们准备的一个方案是,签署的关于美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相互关系的原则的宣言没有什么价值,或许这份宣言只会在总体上掩饰较有争议的台湾问题。
基辛格说,白宫得到了一份重要报告,其内容是关于《纽约时报》副主编莱斯顿同周恩来进行的一次会谈。
基辛格随后说,使他们还感兴趣的是,中国总理在这次会谈中表示,在尼克松对北京进行的访问中,中国愿意讨论关于签署美国、中国、日本和苏联之间互不侵犯条约的问题,尽管中国总理还说,签署这一条约的机会看起来非常渺茫(今天,《纽约时报》就莱斯顿同周恩来进行的会谈发表了专题评论文章,其中包括关于这次会谈的纪要。这次会谈非常能够反映中国对一些基本的国际关系问题的立场,最近,以周恩来为代表的中国领导人总是通过对中国总理进行相应的采访的形式,通过美国的大众舆论来不断地推动美国的对华政策)。基辛格还说,在他自己同周恩来进行的谈话中完全没有谈论这个问题。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0129,оп.55а,п.426,д.2,л.103-106
№22916 勃列日涅夫致尼克松函:越南战争及中美关系正常化(1971年9月7日)
尊敬的总统先生:
我收到了您在8月5日写给我的信件,正如您一样,我也想就苏美关系的一些问题谈论一下自己的一些看法。您认为,两国领导人个人之间相互交换意见是有益的和重要的,我同意您的这一看法,并且我认为,交换这些意见自然会涉及苏美关系中一些根本的、原则性的问题,当然,在交换这种意见的时候,还应该考虑到苏美关系的状况对国际局势产生的影响。
如果在这么宽广的范围内非常直接地谈论两国关系——而我认为是应该这样做的,那么,首先就必须明白,我们双方是否都理解以下这个主要的问题:应该怎样制定一个国家的政策,特别是对于那些在世界事务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的国家来说。在决定对外政策的时候是否从保持和加强和平的角度进行了思考,或者是遵循其他的想法,是否使事态向推动着人类创造新的财富的方向发展。迄今为止,人类已经经历了更加沉痛的过去。
我们的答复非常简单,这种答复反映在我国对国际事务的总路线中。对外政策方针的实行可以加强战争的危险,也可以与我们社会体系的实质格格不入。我们坚决认为,不应该通过武装对抗的途径来解决国际问题。
正如您无疑所知道的,我们党前不久召开了代表大会,这次大会不仅再次确认了苏联对外政策的总路线,而且还确认,我们准备发展苏美关系。我们相信,在目前双方都有良好意愿的情况下,苏美关系能够成为巩固和平、保障所有国家都更加安全的重要因素。
我也很清楚,您,总统先生也曾表示过,相信美国与苏联改善关系是可能的,正如您在给我的信件中所说的,您也相信“我们这一代人能够把一个更加美好和更加持久和平的世界转交给下一代”,我对此做了一点补充,不仅仅是我们的后代,而且如果使现在这一代人有机会生活在这一美好的世界就更好了。
我们在确定对美国的政策的时候,正如我们在确定对其他国家的政策一样,我们既没有忽视社会制度和政治体系的差异,也没有忽视在具体问题上的利益分歧,这种差异和分歧是由客观因素决定的,其中包括历史上的客观因素。我们通常也会考虑到我们的盟国和朋友的利益,所有这些都是我们两国在相关的国际问题上达成谅解所完全必需的,这样解决的问题在实践上将更加有效和持久。而我们则希望积极地做到这一点。经验证明,当两国都努力寻找双方都可接受的解决方案的时候,那么这种解决方案就可能找到。
在最近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内,我们两国开始就一些重大的问题进行谈判,这一点令人感到满意,关于这一点您在自己的信件中也谈到了。
关于这一点我想说,总统先生,您本人曾为就西柏林问题举行的谈判取得成功作出了一切,对此,我们应该好好地评价一下。当我们两国最高领导人在相关问题上确立了自己的目标,弄清了双方利益的共同点,在原则上取得了相互谅解之后,我们两国代表应努力使他们达成的协议具体化。这样就做了一件较好的、有益的事情。
您认为,我们两国政府就限制战略武器问题进行的谈判具有务实的性质,我同意您的这种评价。重要的是,我们和你们都得出了结论,我们都认为,如果双方都能谨慎地对待那些涉及他们安全利益的问题,不追求单方面的利益,那么,在限制战略武器问题上就可以达成协议。关于这次谈判首先应该集中解决哪些问题,现在双方已经有了共识,这为实际上解决问题提供了良好的基础。我们仍然希望就限制反导系统这一问题达成协议,但是,只是应该在完全对等的原则的基础上达成协议。
关于采取措施,就减少苏美之间爆发核战争的危险这一问题达成的协议,是这些谈判达成的首批具体的成果,这一成果无疑是苏美关系中的积极因素。两国可以利用这种积极因素,在日内瓦裁军委员会就禁止和摧毁化学武器问题协调立场。
然而,应该开诚布公地说,尽管我们两国关系中出现的一些征兆令人欣慰,两国关系的整体状况仍然是两方面的,这种状况一方面使我们感到欣慰,另一方面使我们感到难过。我们仍然期待两国关系在更多的领域更好地向前发展,但是美国方面的一些立场却使我们感到为难。
就此我想谈论两个问题,即印度支那问题和近东问题,这两个问题在国际事务中以及在我们两国的关系中占据着特别的地位。
我们国家、我们全体苏联人民以及苏联共产党都表达了他们的意愿,主要的问题在于,在这两种情况下,这些地区的人民都遭受了来自外部的直接侵略。成千上万人被夺去了生命,无数的住所被摧毁,我们一直都坚决地反对这种行径,今后也将继续反对。这些行径在这些地区以及其他的地区都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这种外部入侵的后果应该被消除。做不到这一点就不可能调解问题。无论对于印度支那局势,还是对于近东局势,我们的原则立场都是这样。事情的实质就在于此。而且,我们还非常关注这样来解决问题,其原因在于,越南民主共和国是社会主义国家,是我们的兄弟国家,而近东地区有一些对我们友好的国家,这一地区同苏联直接接壤。
同时,我们完全不会侵犯某一方在印度支那地区或近东地区的利益,不会破坏某一方的国际威望。我们希望根据这些地区的人民的合法利益来建立和平。
在这些地区,有哪些地方不合美国的意愿呢?难道这些地区也属于美国的国家利益范围吗?
我认为,我们双方现在进行的接触的意义不是为了争论。我想,您也会认为,进行这种争论不会有什么好处。但是我仍然认为,我应该谈论一个问题。
您知道,长期以来,我们就调解近东冲突的途径和手段进行着对话。一年前,确切地说是在1970年6月初,这种对话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当时已经确立了调解近东冲突的基础,其中包括确立了以色列撤军的条件以及阿拉伯国家和以色列之间确立和平的条件,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共同的立场。但是,正是在这个时候,美国方面根据自己的需要失去了寻找途径进行协商、解决问题的兴趣,并且转变了自己的政策。难道这不会对苏美关系产生影响吗?很明显,是会产生影响的。
如果近东事态的发展导致了这一地区局势的再度紧张,甚至导致了冲突,这就非常令人痛心了,我相信,您和我们一样,是希望避免这一点的。
至于印度支那战争,您自己也说,这场战争对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消极的影响。事情确实是这样。你们曾发表声明说,希望努力结束印度支那战争,好像也说过,为此你们要撤出部分美军。或者你们关心的是怎样延长这场战争。老实说,我们有时候也不知道,哪一种情况更加符合实际。
如果美国的政策是从印度支那撤出自己的军队,那么我们觉得,美国就不应该不提出完全撤军的最后日期。如果美国确实想翻开自己对印度支那政策新的一页,那么当时为什么不接受关于在南越组建民族协调政府的想法,组建民族协调政府完全可以使越南人自主地解决问题;毕竟越南是他们自己的家园。
您说,希望苏联能够利用自己的影响使印度支那地区获得和平。当美国方面表现出现实主义思想,表示愿意停止直接针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军事行动、愿意就和平调解问题开始谈判的时候,我们曾帮助双方克服了一些障碍。现在你们同越南方面正在进行着直接的接触,这当然是一种积极的因素。我们当然也非常了解你们正在进行的这些接触。我们认为,停止印度支那战争、寻找解决问题的时机已经成熟,在这件事情上越南方面最近提出的建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因此,希望美国方面最近能够采取一些措施,真正为调解越南问题开辟道路,这也是所有人的期待。是否应该说,这将对苏美关系的现状产生一些积极的影响?
您谈论了关于您即将对北京进行访问的问题。我和我的同事们都知道您对这件事情作出的解释。我们当然不会在原则上反对美国同中国实现关系正常化。整个问题在于,美中关系正常化是在什么基础上进行的。显然,不久后关于这个问题将会得到答案。我只是想补充一点,历史早就教导我们,要把各国之间建立和平关系的自然进程同建立一方反对另一方的联合区别看待。
您提出了美国对社会主义国家总的政策的看法,您向我们保证不威胁这些国家的安全,不企图破坏他们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您的这些看法和保证对我们来说具有原则性的意义。
您在自己的信件中谈到了关于我们两国双边关系的问题,这些问题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我方也愿意使苏美关系在更大的范围内得到更好的发展,其中包括发展双方的贸易,在太空研究领域进行合作,在国际海域研究问题上、环境保护问题上和卫生健康问题上进行合作。对于各国人民的生活来说,人类活动的这些领域具有越来越重要的意义。
然而,现在进行的军备竞赛花费了大量的物质资源和人力资源,如果不停止这样的军备竞赛(哪怕首先暂停这种竞赛,然后减少这种竞赛的速度),不减少军费的增长,那么,无论在国际会议上发布多么重大的声明,来要求各国必须通过合作来解决现代文明发展极为重要的问题,这样声明也将不会起到作用,这种合作也不能持久,而其成果也只能是有限的。
这意味着应该寻找更加可靠的途径来解决裁军问题,其中包括关于禁止核武器的问题。如果直接地说,那么裁军问题的责任首先是落在我们两国的肩上,我们两国的责任极为重大,尽管其他国家当然也应该为这一伟大的事业作出贡献,特别是那些也会获得核武器的国家。
总统先生,人们有时候会说,尽管共产党人奉行的是唯物主义哲学,他们的行为是理想主义的,提出了大规模裁军的计划。而且我们也确实认为,裁军问题是能够得到解决的,签署的一些重要条约以及取得的一些其他成果加强了我们的这种信心。因此,双方都应该作出努力,而我们是愿意为此努力的。
如果我们和你们能够真正地对对方总的政策方针予以相互理解,那么一些实际问题的解决就简单得多了,两国之间的不和因素将会被减少,在一些迫切的、具体的问题上,双方将会减少他们含糊其辞的表述,减少他们提出的保留条件,而我们两国的安全、国际和平和安全则取决于这些问题的解决。
对于我们来说,这种总的方针就是和平共处。当我们在最高级别的场所和国际舞台上宣布这项原则的时候,我们是非常认真的。我们的这一方针不受当今某些事态发展的影响,即使这些事态现在产生的影响可能非常重大,但是它们以后将会被完全忘却,我们不是狭隘地考虑问题,去取得战略上的利益——这样做是不认真的,我们考虑的是根本的和平利益。
这就是我根据您的来信,对苏美关系的状况产生的一些想法。总的来说,我认为,尽管现在还面临着一些困难,但苏美关系发展的前景是美好的,这种发展趋势是客观存在的。
我们期待着同您在莫斯科举行会晤。这次会晤将是非常重要的,而它越重要,就越有利于局势的发展,有利于这次会晤的举行。而这些都取决于我们双方的共同努力。
致以敬礼!
Л.勃列日涅夫
АПРФ,ф.80,оп.1,д.814
№22917 葛罗米柯致苏共中央电:与罗杰斯会谈情况报告(1971年9月26日)
纽约
优先发送
9月24日午餐的时候,在罗杰斯那里进行了一般性的会谈,苏美双方代表团的成员也参与了这次会谈,这次会谈主要谈论的是欧洲问题。有关同罗杰斯单独举行的会谈的那部分内容将单独进行报告。
全欧会议问题。我对罗杰斯说,美国方面前不久发表的声明给我们留下了这样一种印象:在就西柏林问题达成协议之后,现在美国政府对召开全欧会议的态度更加积极了。我强调说,社会主义国家提议,召开全欧会议应该追寻的目标是:扩大合作,促进欧洲局势的缓和,这一目标不仅符合欧洲国家的利益,而且也符合其他国家的利益。我说,希望现在能够采取一些实际的措施来准备全欧会议,就这次会议召开的日期问题和会议的议事日程问题达成协议。关于这个问题我说,正如我们所理解的,关于参加这次会议的国家,相关各方现在都已经非常明确了,也就是说,所有的欧洲国家、美国和加拿大将参加这次会议。我提及了芬兰政府提出的关于在赫尔辛基召开多边磋商会议的提议:以多边磋商的形式集体准备全欧会议,当然,这种形式不排除继续进行双边磋商的可能。
我对罗杰斯说,我现在能否向苏联政府报告说,美国政府同意在1972年召开全欧会议。
在会谈中罗杰斯始终都没有直接答复这个问题。但是,不同于以往的是,罗杰斯说,召开全欧会议是一次重大的事件,美国政府在原则上认为召开这次会议是积极的。罗杰斯问道,对于全欧会议的准备工作我们是怎么认为的,其中包括关于多边磋商的问题,是否所有即将参加全欧会议的所有国家都应参与这次会议的准备工作,会议的准备工作在什么层次上进行,我们认为什么时候应该开展实际工作,对这次会议进行准备。
我对罗杰斯说,我认为,既应该从政治上,也应该从实际上进行考虑,以便将来的与会国家都参加欧洲全体会议的准备工作,当然,这指的是所有愿意参与会议准备的国家。至于与会代表的层次,那么,未必就一定要采取非常死板的形式,与会代表可以是外交部副部长、特别代表,而如果某些国家认为,委托自己驻芬兰的代表参与会议的准备工作比较好的话,那么也没有理由对此表示反对。
总的来说,罗杰斯对于这些想法的态度是肯定的。同时,他也特别地问道,我们认为,应该什么时候开始在多边的基础上进行这次会议的准备工作:是在苏联和波兰批准同联邦德国签署的条约之后还是在此之前。
关于这个问题我对罗杰斯说,尽管这两者之间没有直接的联系,事情的发展是,全欧会议的召开看起来应该是在苏联和波兰批准同联邦德国签署的条约之后,根据各方面判断,苏联和波兰将在1972年初批准同联邦德国签署的条约,就我们所知道的,联邦德国总理勃兰特也认为,全欧会议应该在苏联和波兰批准同联邦德国签署的条约之后召开。但是没有理由把关于召开这次会议的集体准备工作以及其他的准备工作推迟到苏联和波兰批准同联邦德国签署的条约之后。这些准备工作应该尽快进行。
对于在苏联和波兰批准同联邦德国签署的条约之前,就开始着手进行关于欧洲会议的准备工作,罗杰斯对这种做法在事实上的合理性表示了怀疑。我对罗杰斯说道,即使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考虑,也应该同时进行这次会议的准备工作,如果在开始解决每一个问题的时候,都要等到上个问题得到最终的解决的话,那么就会把一些迫切的问题推迟到数年之后才能得到解决。
但是,罗杰斯仍然坚持认为,只有在苏联和波兰批准同联邦德国签署的条约之后,才能开始进行关于全欧会议的多边准备工作。随后就这个问题继续交换的意见仍然没有什么新的内容,罗杰斯说,在下次即将在华盛顿举行的会谈中,可以再次讨论这个问题。我对此表示同意。
引起我注意的是,关于召开全欧会议的准备工作,罗杰斯总是提到“召开预备会议”,他的谈话使我觉得,在他们看来,全欧会议的准备工作不仅仅应该解决组织问题,而且还应该预先研究关于全欧会议日程的一些实质性的条款。
助理国务卿希伦布兰德主管欧洲事务,他在同我方成员进行的会谈中确认,美国的立场就是这样。他说,美国方面认为,最好是在“预备会议”上商议关于全欧会议的一些主要文件草案,然后,全欧会议再对这些文件草案进行研究,在对这些文件草案进行“加工”之后予以通过。
希伦布兰德也明确指出了关于美国方面认可的进行多边磋商的日期。他说,北约成员国在北约委员会里斯本会议上“共同决定”,在就西柏林问题签署的协议生效之前,不可能召开对边会议,来准备全欧会议。同时,希伦布兰德也承认,并非所有的北约成员国都支持这一决定,1971年12月,在北约委员会例行会议审议这个问题的时候,“也许会出现不同的意见”。
因此,关于召开全欧会议这个问题,还需要继续交换意见,可以在华盛顿举行的会谈中继续就这个问题交换意见。可以预先得出的一个结论是,在这一阶段美国政府将不会怀疑召开全欧会议的合理性,甚至将会尽力强调美国在这个问题上的积极作用,但同时,美国政府对这个问题采取的政策将是,拖延在多边的基础上进行会议的准备工作,甚至会把在赫尔辛基就组织问题举行的这种多边会谈变为某种形式的“预先会议”,对一些实质性的问题进行研究。
全欧会议的组织准备工作预计在近期进行,全欧会议也预计会在苏联和波兰批准同联邦德国签署的条约之后再过一段时间(但是,不能指出这两个问题之间的因果联系),在1972年召开,当然,对于美国政府在这个问题采取的拖延政策,我们应当采取建设性的态度予以明确的反对。我指的是,在华盛顿举行的会谈中,我们要坚定地执行这种政策。
同时我想指出另外一个状况,这一状况无疑具有积极的意义。罗杰斯强调说,苏联和波兰批准同联邦德国签署的条约是一个重要的条件,在此之后,就可以开始进行全欧会议的准备工作,对于苏联和波兰批准同联邦德国签署的条约,罗杰斯不仅没有表示某种怀疑,而且还认为批准这个条约是件很自然的事情,这个条约很快就会得到批准。
欧洲裁军问题。在会谈中,我向罗杰斯阐述了我们对欧洲裁军问题的原则立场,并特别强调说,苏联政府认为,不仅应该就裁减在国外的军备问题、而且还应该就裁减在国内的军备问题达成协议,并且认为,应该在不结盟的基础上研究和解决这个问题。
罗杰斯说,今后可以就这个问题更加具体地交换意见,而且相关各方可以在全欧会议召开之前,或者在这次会议中就这个问题交换意见。根据我们的立场,我反对在全欧会议上讨论关于欧洲裁军的问题,使全欧会议承担更多的议事日程,因为这只会使这次会议更加复杂,会影响这次会议的成功。无论是在全欧会议上将要讨论的问题,还是关于欧洲裁军的问题,都是非常重要的问题,但是不应该把这些问题都放在一起解决,更加现实的做法是,把这些问题分开讨论并予以解决。
总的来说,对于我作出的这些解释,罗杰斯的反应是积极的。是否所有参加全欧会议的国家都应该参与就欧洲裁军问题进行的讨论?罗杰斯想知道我们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我对罗杰斯说,看起来,对于欧洲裁军问题,所有国家都很感兴趣,但是这不意味着所有欧洲国家都应该对解决这个问题承担责任。可以有各种不同的解决方案,对其应该予以考虑。
关于召开全欧会议,关于就欧洲裁军问题进行谈判,罗杰斯没有表示反对。希伦布兰德助理国务卿也曾对我们的同志说,美国方面在这些问题上的立场是灵活的:他们愿意在全欧会议的范围内讨论欧洲裁军问题,也愿意在全欧会议范围之外讨论这个问题。
罗杰斯的谈话反映了他在裁军问题上的基本态度,他的谈话表现出的明显是一种集团对抗的思想。比如,罗杰斯问道,北约方面委托某位将军同华沙条约成员国家事先交换意见(希伦布兰德说,这指的是北约前秘书长曼里奥·布罗吉奥,他被委托参加在今年10月初即将举行的北约国家副外长会议),对此我们是怎么看待的。
我以坚定的语气答复罗杰斯道,对于我们来说,这种程序是不适宜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明显采取了集团对抗的态度。对于许多欧洲国家来说,其中不仅仅包括对中立的国家(罗杰斯明白,这暗指的是法国,在缓和欧洲紧张局势问题上法国坚决反对采取集团对抗的态度)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也是没有理由的。我说,应该找到更加适宜的形式事先进行接触,苏美双方也不排除以这种形式交换意见,但是这是在两个相关的国家之间进行的,而不是在华约和北约的代表之间进行的。当然,在这种交换意见的过程中,苏联和美国都可以同自己的盟国交换看法和交流情报,但仍然不能说,这种交换意见的形式是在两个集团的代表之间进行的。
罗杰斯对我们的这些想法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但是他没有具体地谈论自己的看法,并且他说,看起来,在华盛顿即将举行的会谈中还要讨论这个问题。
就西柏林问题签署最终的协议的程序问题。罗杰斯建议由四大国外长在西柏林签署关于西柏林问题的最终协议。他对我们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很感兴趣。
我对罗杰斯说,他的这一建议值得注意,并且,看起来,这一建议我们是可以接受的。
关于中国的一些问题。从罗杰斯以及美方成员,其中包括从美国驻联合国代表布什、主管国际组织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德·帕尔马、美国国务院总顾问佩德尔森的一些讲话中可以看出,美国人现在正密切关注着最近几天有关中国局势的报道,并在努力搞清发生在中国的事件,但是,他们还没有可靠的情报。对于大部分美方成员的谈话的意思可以作如下概括:在北京最高领导层中,现在可能正在进行某种斗争,而他们美国人现在还不清楚,这种斗争将会对尼克松总统对北京进行的访问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罗杰斯以及美国驻联合国代表布什提出了如下问题:关于中国驻联合国代表问题,能否“接受”两种立场。美国提出的关于“中国双重代表”的建议,并不意味着提出了“两个中国”的概念,这一建议只是反映了“客观现实”。
我说,关于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权利问题我们有自己的原则立场,在这次联合国代表大会上我们将继续坚持这种原则立场。我问罗杰斯,应该怎样看待如下情况:如果事与愿违,美国提出的关于“双重代表”的提案被联合国大会通过了,而如果蒋介石政府的代表不退出自己在联合国的席位,那么中国是否会接受自己在联合国的席位?罗杰斯回答说,尽管他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宣称“不接受”关于双重代表的建议,他既不能对这个问题作出肯定的答复,也不能作出否定的答复。
美方的其他代表(布什和德·帕尔马)就这个问题发表的看法比较确切一些,他们说,哪怕是不接受关于驱逐蒋介石驻联合国代表的决议,如果不是在今年,那么在明年中国最终也会接受在联合国的席位。
关于印巴地区的局势问题。罗杰斯没有提出这个问题,我们暂时也没有提这个问题。但是,主管近东和南亚事务的美国助理国务卿西斯科在同我方同志的谈话中就这个问题谈了他们的一些想法。
西斯科说,美国同印度、巴基斯坦和孟加拉三方都有接触。
美国对这一地区的政策的目的是:不允许爆发军事冲突,但是,如果由于东巴基斯坦事态的发展而产生的问题不能迅速解决的话,军事冲突“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根据美国的评估,比较可能发生的军事冲突的形式是,巴基斯坦对印度采取军事行动,“反击”孟加拉游击队在印度领土上日益加强的军事行动。
西斯科继续说,在这些条件下,美国政府将努力使三方之间以某种形式进行谈判。如果三方开始了这种谈判,那么美国将作出一切努力,使谈判取得成功,使东巴基斯坦问题得到政治解决,并为遣返东巴基斯坦的难民创造条件(美国认为,难民的人数不是像印度人宣称的那样,有800多万人,也不像巴基斯坦所确定的,有200多万人,而是有500万—600万人)。
用西斯科的话来说,美国方面关于政治调解问题的设想如下:在东巴基斯坦逐步恢复“正常局势”(西斯科认为,首先应该由主管民事事务的总督马利克替换主管军事事务的总督蒂基汗,这一点已经做到)。指定在今年11月份,在东巴基斯坦另外进行选举,选举之后组建新的政府,新政府的绝大部分成员都应该是亲近穆吉布尔·拉赫曼的人(西斯科说,现在,美国方面同这些领导人已经建立了联系),但是,不要求成立独立的东巴基斯坦国家。新政府在“穆吉布尔·拉赫曼提出的六项条款”的基础上同中央政府签署协议。在此之前开始向东巴基斯坦遣返难民。
西斯科说,美国方面认为,事态完全会这样发展,但是“苏联和美国必须为此共同采取行动”。我问道,这指的是什么。西斯科解释说,美国政府的考虑是,苏联和美国在印度和巴基斯坦地区不存在利益冲突,并且,防止这一地区爆发军事冲突,双方都很关切。因此,美国方面认为,苏联可以利用自己对德里的影响提醒印度政府,首先,使印度政府不要对孟加拉的民族独立运动提供支持,停止在印度领土上组建孟加拉游击队的活动,并且,第二,不要坚持免除穆吉布尔·拉赫曼的职务,并以此作为政治调解问题的先决条件。
我方说,苏联正在采取一些措施来防止印巴之间爆发军事冲突。印度政府已经向我们保证说,他们没有打算对巴基斯坦发动战争,而我们也相信他们的这一保证。而巴基斯坦方面的答复尚不清楚,他们的答复也很含糊,这使人产生警惕。我方强调说,苏联政府今后将继续推行保持该地区和平的政策,对于东巴基斯坦事件所产生的一些问题,我方认为,进行政治调解是唯一可以接受的解决问题的途径。
从各方面来看,美国政府非常担忧印巴地区局势的发展,他们提出了关于同苏联协调行动的想法,这种想法证明,美国方面希望协调美国和苏联的某些行动。显然,对于美国在印巴相关问题上采取的行动,我们应该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研究他们所采取的这些行动的性质和目的,并且,我们今后在制定应对措施的时候要考虑到这一点。
А.葛罗米柯
АВПРФ,ф.059а,оп.7,п.13,д.10,л.58-70
№22919 葛罗米柯与尼克松会谈纪要:美苏合作及中国问题(1971年9月29日)
1971年9月29日同尼克松总统在白宫举行了一场会谈,参与前半场会谈的人员还有:美国总统助理基辛格、美国国务卿罗杰斯和多勃雷宁同志。然后我同尼克松举行了单独的会谈。
(一)
在我们开始进行会谈的时候,尼克松说,从我们进行上次会谈至今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了,在这一年里,美苏关系在一些领域取得了一些重大进展,其中包括在西柏林问题和军备控制问题上取得的进展,苏美两国外长明天签署的协议将证明这一点。尼克松总统接着说,他想知道苏联政府对国际局势进行的评价。而他也愿意谈论一下关于美国政府对这个问题的一些看法,然后我们双方可以在这个基础上研究一下,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我同意在这次谈话中谈论这些问题。并且说,我非常荣幸地接受了一个委托,代表勃列日涅夫和波德戈尔内向尼克松总统表示问候。
1.在转入对一些具体的问题进行讨论的时候,我提议,首先开始讨论涉及苏联和美国双边关系的一些问题。我说,尽管我们已经多次阐述了我们对这个问题的立场,但是,考虑到自我们上次会谈以来发生的一些事件,现在对这些问题进行总结和概括是非常有益的。我们当然知道,我们两国关系所具有的复杂性。在一系列问题上,我们两国还没有共同的观点。这些问题既涉及两国关系本身,也正如其他的许多问题一样,同两国关系是不可分割的。我现在想强调的主要是,苏联领导人和苏联政府愿意寻找途径,克服他们之间现存的、现在可以克服的一些困难。我们愿意在和平共处的基础上发展同美国的关系。同时,我们也非常清楚,在一些问题上我们很难找到共同的语言,很难找到共同的观点。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仍然希望,双方能够在这些问题上避免迎头相撞,或者,正如美国方面经常所说的,能够避免冲突,并且进行努力,以便在就某些问题不能达成协议的情况下,顺利地解决那些有可能达成协议的问题。
正如您所非常清楚的,现在我们两国在一些重大的问题上都存在分歧。但是近来——从我们首次会谈以来的一年里,两国关系中出现了一些缓和的征兆。我们对此予以积极的评价,尽管这种进程涉及的还只是非常少的一些领域。如果更加具体地说,那么首先就应该肯定四大国就西柏林相关问题达成的协议。我们非常清楚地记得同您上次进行的那次会谈,在当时进行那次会谈的时候,您就这个问题谈了自己的一些想法,美国政府和您,总统本人,都对就西柏林问题达成的协议作出了贡献,我们对此都很满意。
现在,在我们两国之间的经济关系中也出现了一些积极的征兆,尽管这些征兆,或许才刚刚出现。但是,我现在想谈论一下这个问题,因为我们还不完全清楚美国政府对这个问题的立场。如果您能够就这个问题谈论一下自己的一些想法,谈论一下您对这个问题的理解及其对我们两国关系的意义,那就更好了。
在对我所说的话进行总结的时候,我想代表苏联领导人和苏联政府再次声明,过去,我们的国家在维护和平,今后,我们将继续维护和平,其中包括发展同美国的和平关系。我们不希望发生战争。战争不仅损害我们的短期利益,而且还损害我们的长远利益,战争与我们的国家基础以及我们国家的社会制度也是不相容的。我们希望,我们同美国的关系,正如我们同其他国家的关系一样,是一种和平的关系。
苏联和美国都是超级大国,我们完全理解两国在世界中的作用。我们两国都有着重大的责任。如果在将来的某一时刻,两国都可以说,我们两个大国之间的关系不仅是良好的关系,而且还是非常友好的关系,那么这样就更好了。但是,为达到这一目的,两国的政策都必须要向这方面发展,我要强调的是,两国都要实行这种政策。
最后我说,我希望尼克松总统能够从当今局势发展的角度、从未来两国关系发展的角度对苏美关系发表一些看法。
尼克松认真地听取了我们的观点。在对局势开始进行评价的时候,他说,如果谈论我们所提及的关于柏林问题这一具体的问题,那么,就柏林问题达成的协议或许是最近十年来最为重大的事件。长期以来,无论是对于我们两国来说,还是对于欧洲国家、对于德国来说,柏林问题都一直是个敏感而微妙的问题,现在成功地解决了这一问题,这就证明,我们同你们是能够就其他一些重要的问题达成协议的。这件事情非常重要。
尼克松接着说,对于我们所提出的关于美苏两国之间保持和平的重要性的看法,他们是同意的,对于这个问题不存在其他的看法。勃列日涅夫前不久就这个话题进行的谈话给他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当然,我们希望同所有的国家都保持和平关系。比如,我们希望同玻利维亚保持和平关系,并且愿意就这个问题举行会谈。但是,我们是否同玻利维亚保持和平关系最终并不取决于全世界是否和平。但是,国际间的和平确实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两个大国之间是否保持和平关系。对此谁也不会怀疑,而我们自己对此也是非常清楚的。因此,美国政府和我,美国总统,都赞成同苏联交换意见并举行这类的谈判,前不久就柏林问题成功举行的谈判就是类似这样的谈判。
最近,我们采取了一些措施,来致力于发展同苏联的经济关系。我们已经签署了合同,向卡姆斯基汽车厂提供美国的一些设备。今天我还同意同苏联签署一项价值2亿美元的合同。这样一来,我们已经同意,同你们签署价值大约为4亿美元的合同,向苏联的汽车厂提供设备。对于发展同苏联的贸易关系,美国的实业界人士自然也表现出了兴趣。此外,我们认为,发展两国的贸易关系有助于改善两国的政治关系,而改善两国的政治关系则是两国追求的目标。但是,为了大规模地发展双方的贸易关系,还需要克服一些法律上的困难,而这些困难的存在是由于一些政治问题、首先是越南冲突问题尚未解决。我谈论这一点不是为了把这两个问题挂起钩来,而是由于国会的法规所造成的一些实际情况。总的来说,我作为美国总统,是支持更加稳定地发展我们两国之间的贸易关系的。关于这个问题,尼克松同意我们提出的、关于向莫斯科派遣代表就贸易问题交换意见的建议(是根据相关决议提出的)。他开玩笑地说,那就应该对这些代表进行一些筛选,因为希望到莫斯科的人有很多。
2.尼克松接着说,在其他一些领域也存在一些尚未解决的问题。其中,限制战略武器问题是美国政府和他个人比较关切的一个问题。诚然,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已经共同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但是这还不能使目前的一些主要问题得到解决。关于迈出的这一重要的一步,他指的是今年5月20日我们两国共同发表的宣言,这份宣言的发表在世界各地、其中包括在美国都引起了积极的反响。该宣言的发表反映,美苏两国政府都愿意努力解决一些重要的问题。
当然,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因为这涉及两国的国家安全利益。现在他不想谈论关于一些细节问题,而只是想谈谈自己的一些看法,他们觉得,关于应该受到限制的武器的类型,无论是关于进攻性战略武器的类型,还是关于防御性战略武器的类型,他们提出的建议都是公正的,平衡了双方的利益。他们将提出什么建议呢?
实质上他们建议的是,冻结进攻性战略武器和防御性战略武器的水平,在这种情况下,苏联甚至可以在进攻性导弹的数量上稍有优势,同时,美国不发展一个地区——首都地区的导弹防御体系,而是发展两个地区的导弹防御体系,但不包括洲际导弹。而根据美国方面的资料,事实上苏联拥有的陆基洲际导弹比美国拥有的要多500枚。同时,苏联舰载导弹在数量上也将很快赶上美国。但是,美国好多年都已经没有增加自己陆基导弹和海基导弹的数量了,事实上是单方面冻结了自己的进攻性武器的数量。
尼克松接着说,当然,苏联政府完全有权利做他们认为需要做的事情,随意地加强自己进攻性武器的规模。在此方面美国政府不会对苏联方面提出任何要求。
但是,两国政府实际上都会考虑到如下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则:它们中的任何一方都不能容忍对方在战略武器方面取得决定性的优势。根据美国方面的估计,现在美苏两国的战略武器状况已经大体均等。正是由于这一点,美国政府才建议双方都不要为了把对方远远地抛在后面而拨出巨款进行这场毫无结果的军备竞赛了。反正另一方是不能容忍对方这样做的。
现在美国所有的人,其中包括我们民主党的人都在谩骂我,谩骂美国总统,因为在我入主白宫的3年时间内,我没有开展什么工作来增加美国战略进攻性导弹的数量,结果是美国的战略进攻性导弹的数量没有变化,而同时苏联的战略进攻性弹道的数量则迅速增加。
尼克松接着强调说,开诚布公地说,现在两国政府都应该对各方面的情况予以权衡并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我希望,我们所采取的这些措施能够使双方在战略导弹问题上达成协议,保障双方现在的大致平衡关系。关于这一点尼克松明确地表示,如果没有达成协议,他们的必然选择将是,恢复美国战略导弹的建设,生产新的陆基和海基导弹及其发射装置,以便在战略导弹领域不落后于苏联。
尼克松的这些话指的是,苏联在战略导弹领域已经赶上了美国,并且在一些方面已经开始超越美国,尼克松已经不能忍受了,他必须尽快作出选择:美苏双方达成协议,要么开展新一轮的军备竞赛。
在谈话的最后,尼克松呼吁双方共同努力,以便在这一领域达成协议。用他的话来说,这对苏美关系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尼克松两次主动地提到了这个问题。给人的感觉是,这个问题已经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或许,这部分是由于他对这些谈判结果的预测过于乐观,他曾发表过一些非常乐观的公开声明,而随着总统大选的临近,他希望以某些具体的谈判成果来证明自己的那些公开声明。何况,美国军事工业体现在施加的压力上明显在增长,他们要求实行新的军备计划。
在对尼克松进行答复的时候,我强调说,苏联政府认为,就反导问题和限制战略进攻性武器问题进行的讨论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我也顺便说,这些谈判促进了明天将在华盛顿签署的那些协议。没有这些谈判,那些协议要么是不可能达成,要么只会长期处于研究阶段。我提请尼克松注意法国外长舒曼昨天在联合国大会上发表的声明,舒曼声明说,关于进攻性武器问题和反导问题,法国事实上同意我们提出的那些目标。法国外长还说,法国愿意加入苏联和美国制定的协议,采取措施减少未经批准的导弹偶然发射的危险。我再次说,我们认为这些谈判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我们的立场是认真的,我们的意愿是真实的,对此不应怀疑。
接着我提请尼克松注意苏联最近就反导问题提出的建议。我说,我不知道,美国政府和总统本人是否已经对这些建议进行了详细的研究,但是我们认为,这些建议将会为顺利解决这个问题奠定建设性的基础。关于这一点我简短地阐述了我们提出的这些建议的实质。
我接着说,关于进攻性战略武器的类型问题,我们同意,在维也纳举行的例行谈判中对这个问题进行更加具体的讨论。我们希望双方真正地把谈判进行下去,无论怎样都不应丧失进行协作的决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谈判取得成功。
尼克松表示,同意我的这些谈话,并且说,他想再次强调,必须一揽子地研究关于限制战略武器的所有问题。他继续说,如果我们把反导问题和关于进攻性战略武器的问题分开讨论,并就某一问题达成相应的协议,那么这当然是很好的。但是,如果我们随后认为,在关于进攻性战略武器类型方面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不仅不能限制这些武器的增长,而且这些武器还会以更加快的速度被生产出来,那么这就不可避免地会改变我们的全盘考虑。我们必须共同研究这份协议,把这个问题的两个方面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我代表苏方再次说,看起来,现在双方都应该对以往开展的工作总结一下,并认真地制定出关于下一阶段维也纳谈判的计划。我强调说,我们认为,在下一阶段的维也纳谈判中,我们将会更加充分地讨论这个问题,更加充分地讨论这个问题的另一个方面,也就是关于进攻性战略武器的类型问题,并提出我们关于就这一问题的两个方面达成协议的可能性的想法。
3.然后,根据我方的提议,就欧洲安全问题和召开全欧会议问题交换了意见。
我说,关于欧洲问题原则上需要谈论很长的时间,需要谈论很多。我首先想强调说,欧洲局势问题具有首要的意义。可以令人满意地说,近来欧洲局势有了一定的改善,而没有恶化,欧洲的紧张局势缓和了。我们认为,就西柏林相关问题签署的协议为欧洲今后的缓和创造了较为有利的条件。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谈论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关于欧洲的安全问题和关于召开全欧会议的问题。当我们去年就这个问题同您举行会谈的时候,您没有否认这一建议。但是,美国以及参与西柏林问题谈判的一些代表却对我们说,首先必须解决西柏林问题,然后才有可能讨论全欧会议问题,尽管他们没有理由这样说。
最近几天,我们已经提请美国国务卿罗杰斯注意,现在已经为召开全欧会议提供了比较有利的条件。我们希望,美国政府和总统个人现在能够采取更加明确的立场,促进这次会议的召开。关于这个问题我认为必须再次声明,苏联提议召开这次会议不是为了谋求单方面的利益。我们相信,全欧会议及其通过的决议将会符合欧洲所有国家的利益,也将符合美国和加拿大的利益,美国和加拿大可以参加这次会议,并且您本人也曾公开说过,要促进世界的缓和、特别是要促进欧洲的缓和。
尼克松同意,现在就解决柏林问题已经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应该更好地研究欧洲其他的、也可以取得进展的那些问题。
尼克松接着说,他认为,一旦柏林问题最终解决之后(他说,要最终解决柏林问题,毕竟还必须采取一些措施),就可以着手研究关于召开全欧会议的问题。在同其他国家,无论是北约国家还是华约国家一起采取某种行动之前,我们两个主要的大国事先应该秘密地交换意见。对于这一点,他认为非常重要。
当然,我们中的任何一方都可以和自己的盟国进行磋商。但是,如果我们事先相互都不知道对方的目标就召开会议,那么,看起来这将是个错误。换句话说,正如我所说的,对于那些我们希望在会议上进行讨论的问题,我们应该同你们事先进行秘密的磋商。
罗杰斯说,最终,最主要的是苏联和美国将采取什么样的立场。
尼克松对此表示同意,同时他还风趣地说,否则,不排除的一种可能是,这次会议将被变成类似联合国召开的会议。
我请尼克松总统确认一下,我们的如下理解是否正确,我指的是:苏联和美国将就召开全欧会议这个问题进行双边磋商,这件事情不会被拖延。我就此指出,我们认为,把类似这样的磋商看作是北约代表和华约代表之间进行的磋商,也就是说以集团对抗的方式来准备这次会议是不正确的。但是,总的来说,我们不反对就会议的准备工作以及会议可能取得的成果进行磋商,其中也不反对同美国进行磋商。接着我问尼克松道,我是否能够向莫斯科报告说,美国政府支持召开全欧会议,美国认为,这次会议的准备工作无须拖延,现在就可以进行,以便这次会议明年就可以举行。
尼克松回答说,关于这个问题他的答复是:美国倾向于认为,首先同我们就召开这次会议的一些比较具体的问题进行讨论。如果在经过双方交换意见之后,能够证明,这次会议可以取得一定的成果,那么美国愿意在实践上采取措施召开这次会议。至于这种预先交换意见的形式,尼克松再次强调说,他指的是苏联和美国之间进行单独的秘密的磋商。关于这件事情,他说,在这件事情上双方都遵守秘密磋商这种形式非常重要,因为任何所谓关于美苏两个超级大国共同主宰世界的议论都会带来非常大的麻烦。
尼克松说,现在已经签署了苏德条约,就柏林问题签署了协议,并采取了其他一些积极的措施,我们可以预先就这个问题开始交换意见。关于这个问题尼克松说,他相信,无论是他们还是我们都不希望只是为了这次会议而召开会议。
罗杰斯补充说,不得不考虑的一种情况是,柏林问题仍然没有完全解决,因为两个德国之间尚在进行谈判。他说,他完全知道,关于柏林问题同召开全欧会议之间的直接联系这个问题,我们不愿谈论,但是,事实上这两个问题之间的联系是存在的。
尼克松就像是接着罗杰斯的谈话继续说道,他们不想给我们留下一种印象,好像是在柏林问题上向我们施加压力,但是,他们认为,只要还没有解决目前的问题,也就是“柏林问题”,就很难在实际上着手讨论另外一些欧洲问题。
关于尼克松和罗杰斯的这些谈话,我要强调,我们坚决认为,美国在召开全欧会议问题上提出的条件越少越好。如果把所有的问题都纠缠在一起,那么这只会使事情更加复杂。然后我问尼克松道,我想知道这样说是否正确:美国愿意在近期就他刚才所谈论的那些问题进行秘密的磋商。
尼克松回答说,如果把这些磋商看作是事先进行的秘密的磋商,那么就可以开始进行这些磋商。但是就此不能得出如下一种印象:好像关于召开全欧会议的问题已经由我们两国最终解决了。我不想被人认为,我们现在在这里已经决定要召开全欧会议。我只是说,我们可以进行磋商,经磋商后或许会召开这次会议。同样重要的是,在问题最终解决之前,关于进行秘密磋商这件事情不要公开。
在对这段谈话进行总结后就可以断定,尼克松总统同意,苏联和美国近期就召开全欧会议问题秘密地交换意见。
尼克松再次说,关于这一点他认为不存在困难。
4.在接下来进行的会谈中,我们同尼克松就近东问题交换了意见。我方指出,近东的局势不能不令人担忧。或许,局势的发展会超出人们的预料,使苏联和美国也难以控制。近东地区的局势非常复杂和危险:以色列侵占了阿拉伯国家的领土,但是以色列的消极立场使得在调解近东问题上现在仍然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调解近东问题没有基础,如果开诚布公地说,前不久美国向埃及提出的建议也没有依据。
我方接着说,我们不愿详细地讨论这个问题,并强调了如下一种重要思想:在讨论近东问题的时候,回避关于使以色列从阿拉伯被占领土上完全撤军的任何建议都不能为调解近东问题创造条件,都不能持久地巩固和平。只有以色列从被占的阿拉伯领土上完全撤军才能解决问题,才能使这个地区的紧张局势得到缓和,才能营造和平,这也符合该地区相关国家的利益。如果这个中心问题得到了解决,那么其他所有问题的解决都不会有太大的困难了,其中包括关于所有国家对这一地区的安全提供保障的问题、以色列的船舶通过运河问题、中止战争状态问题以及其他所有问题。我方最后说,我们想知道美国总统本人对近东局势如何进行评价,对今后近东问题解决的前景如何进行评价。
尼克松就这个问题谈论了自己的意见,他首先说,关于近东局势的复杂性和危险性我方作出的评价,他是完全同意的。他说,当然,如果就以色列撤出所有的军队这个问题达成了协议,那么就可以解决所有的近东问题。但是,以色列在任何时候都不会简单地同意这个问题。这一地区的状况要求我们付出巨大的努力来调解问题。他认为,他们和我们都非常清楚,从原则上来说,即使一个小国也可以使他们同我们发生对抗,这是我们双方都不愿看到的。此外,近东局势使双方都很深地卷入了该地区正在进行的那场军备竞赛。在苏联向阿拉伯国家提供武器的情况下,我们通常也会受到国会的压力向以色列提供武器。事情不在于是谁首先向该地区提供了武器,或者谁有权利这样做,或者谁对谁错。关于这个问题会进行长久的争论。我想,我们应该采取一些措施来限制该地区的军备竞赛,这将有助于近东问题的解决。
尼克松接着概括说,他认为,现在签署拓展协议已经有了较好的前景。遗憾的是,他们同我们都不能像双方所期望的那样,在全面调解近东问题上取得进展。目前近东的局势是危险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现在首先应该努力保持停战状态。我们中的任何一方都应该对自己在该地区的友国施加压力,使他们保持克制。第二,应该努力限制近东地区国家武力的增长。第三,应该继续进行谈判,在谈判中应该考虑到,要求以色列宣布从所有被占的阿拉伯国家领土上完全撤军事实上是不可能的。
罗杰斯在谈话中表达了这样一种意思:关于使以色列完全撤军的问题,安理会在1967年的决议中回避对这个问题的讨论,这也不是偶然的,因为当时在这个问题上曾进行了激烈而长久的争论。美国在很大程度上是同情阿拉伯国家的,并且认为,除了对边界问题稍加调整之外,以色列应该撤出军队。关于这一点,美国国务卿罗杰斯接着说,事实上,美国的立场更加接近阿拉伯国家,而不是以色列的立场。但是美国仍然不能断然宣称,美国支持“完全撤军”的建议。至于签署中期协议问题,罗杰斯强调说,毕竟不是美国,而是萨达特总统首先提出来的。美方仍然认为,签署中期协议可能会有一些不适宜的地方,会使埃及完全得到一定的利益,尽管在形式上看来只是恢复了埃及对运河的控制。
我方对尼克松总统和罗杰斯国务卿的这些谈话作了答复,我们主要强调的是:签署中期协议显然应该同和平调解近东问题这一总的任务联系起来,否则签署的中期协议看起来就像是使以色列对其所占领的阿拉伯国家的大部分领土得到了巩固。阿拉伯国家反对的正是这一点,它们的反对也是完全正当的。我们同意它们的看法,并且支持它们。
接下来我问尼克松总统,为什么不能在一些基础上达成协议,比如,在第一阶段签署领土协议,并且在签署这一协议时明确考虑到:该协议中规定的一些措施应该成为整个协商计划的一个组成部分,整个协商计划应该分阶段地实施,应该考虑到,使以色列在一定的期限内完全撤出军队,并指明撤军的期限。如果某一阿拉伯国家,我具体指的就是约旦,愿意同以色列自由地、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共同确定它们的一些边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以色列也愿意的情况下,约旦当然是有权这样做的。
我向尼克松总统问道,这个计划对以色列有什么不适合的呢?何况在开始实施这一计划的时候,苏联和美国都会提供严格的保障。我们想,如果美国愿意的话,可以说服以色列接受这一明智的立场。美国越快说服以色列就越好。
尼克松回答说,美国政府愿意毫无成见地研究和讨论任何一项建设性的建议。他风趣地说,但是,如果苏方认为,美国能够对以色列施加压力,那么他只能以一句欧洲的俗语相赠,这句俗语来自圣经,说的是“男人是用柔软的黏土做的,而女人则是用硬材料做的”(是用男人的一根肋骨做的),如果我们亲自会见了果尔达·梅厄,那么,他认为,我们完全会相信这句俗语是毫无根据的。如果严肃地说,总的来说,他们自然将会继续努力,积极地解决问题。
尼克松接着表示,他希望继续就近东问题进行单独的会谈(关于这一点将另行报告)。
5.接下来根据双方达成的协议,讨论了印巴关系问题以及印巴紧张局势问题。尼克松指出,印巴之间的紧张局势在加剧,两国有直接爆发冲突的可能,这使美国政府非常关切。尼克松接着说,对印度政府施加压力,使其保持克制,不采取一些可能导致军事冲突的行动,是符合美苏两国的利益的。当然,他也知道,许多人会说,巴基斯坦不能同印度作战,因为印度在人口上占据优势。但是,如果印度施加了过于大的压力,那么巴基斯坦方面也会采取玉石俱焚的行动。对于苏联过去在调解印巴冲突中曾经起到的作用,美方将给予应有的评价,并且希望,苏方今后在此方面继续作出努力。
我回答说,尼克松总统说,美国很关注印巴问题,在努力避免印巴之间发生冲突,对此我们非常满意。苏联领导人和苏联政府也不希望印巴之间发生冲突,并将力所能及地作出一切努力。看起来,尼克松总统是知道这一点的。
当然,就国土面积来说,巴基斯坦确实小于印度。但毕竟并非一定都是强大的一方挑起了冲突和事端。如果没有保持应有的克制,如果国家领导人没有智慧、丧失责任感而不顾及该地区的局势,那么,面积较小的国家也会挑起冲突和事端。苏联的立场是,对印巴双方都施加一切可能的压力,使它们之间不发生冲突。印度政府和印度总理英迪拉·甘地本人(最近几天她在莫斯科进行访问)都坚决向苏联政府保证,印度不会采取任何可能引发冲突的措施。巴基斯坦军方领导人也向我们作出了类似的保证,但是,如果直接地说,我们不相信他们的这些保证。
最后我强调说,我们向尼克松总统阐述了我方的立场,希望美苏双方都对印巴施加压力,以便印巴不发生冲突。我们是积极地看待这件事情的。如果苏美双方都能这样做,那么我们在这个问题上就会有共同的政策。关于这一点我们认为,现在应该“首先”对巴基斯坦施加压力,使其保持克制。
尼克松同意,双方在这个问题上保持接触。我们没有反对这一点。
然后尼克松表示希望继续进行单独的会谈。
(二)
尼克松说,他想单独地谈论一下那些对双方来说都是敏感的问题。
首先他想说,通常有一种看法认为,他是一个对苏联不友好的人,这种看法是不正确的。他是尊重苏联和苏联人民的。他过去和现在的看法都是,只有通过苏联和美国之间的合作,才能创造稳定的和平。
尼克松说,其他国家仍将发挥自己的作用。但是和平不取决于这些国家,而是取决于苏联和美国。或许,通常在公共场合不适合发表这样的讲话,这是另外一回事。但重要的是,在政策中承认,这是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无论如何,美国是承认这一点的,并且今后将会继续承认这一点。
尼克松总统说,当然,我们两国的社会制度不同。两国在某些问题上会存在分歧。但重要的是,两国都应该避免冲突,并寻求途径在最大程度上就一些可能解决的问题达成协议。
尼克松强调了这个问题,并且在谈论时尽力给人留下的印象是,美国努力同苏联达成谅解,同苏联保持良好的关系。
我阐述了我们对美政策的原则和计划。我主要强调的是,苏联致力于和平事业,愿意寻求途径在双方都可接受的基础上达成协议,其中包括就一些有争议的问题同美国达成协议。同时我也强调说,苏联坚决反对任何破坏和平的国家,坚决反对侵害各国人民合法权益的国家,坚决反对那些不仅损害苏联利益,而且也损害苏联的友国和盟国利益的国家。
尼克松接受了我的这些看法,没有进行争辩,并继续提出了我们曾经谈论过的一个话题,开始谈论关于四大国就柏林问题达成协议的意义。他尽力强调了这份协议的意义,该协议不仅会对苏联和联邦德国、波兰和联邦德国之间的条约的批准产生积极的影响,而且对解决其他问题也具有重要的意义。他甚至也谈论了这份协议对发展苏美双边关系的意义。
关于苏美两大国之间取得谅解和达成协议的可能性问题,尼克松对他进行的谈话作了总结,他说,在他看来,应该利用目前形成的良好形势,加快苏美两大国改善关系的进程。应该进行努力,至少使今后25年的和平得到保障。
尼克松接着强调了关于两国就举行高层会晤问题达成协议的意义。他说,还有一些应该讨论的问题。其中的一些问题已经被相关方面提了出来。他顺便说,或许,美国方面将会就苏美经济关系问题发表一份声明。
我问尼克松总统,什么时候将会发表这份声明。尼克松回答说,或者在苏美高层会晤之前,或者在进行苏美高层会晤的时候宣布。他在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尽力表达的一种思想是,在经济关系领域采取的上述措施,对苏美两大国整个关系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
对于尼克松提出的关于举行两国高层会晤问题,我的答复是,苏联领导人认为,这次会晤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双方都应该进行一切努力,使这次高层会晤取得成功,并签署协议。为保障这次会晤取得成功,双方现在进行的一些努力也很重要。我们认为,这次会晤是会取得成功的。至于那些需要解决的问题也是明确的,并且多次被提了出来。
尼克松接着说,他还没有让白宫知道美苏两国就举行高层会晤问题达成的所有协议,他再次请求我们在实际行动中考虑到这一状况。对于在美国国内条件下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尼克松进行了解释。
我对此的答复是,我们完全考虑到了这一点,对此尼克松总统无须任何怀疑。尼克松说,对此他没有任何怀疑,因为这符合我们两国的相互利益。
尼克松接着谈到了一个具有非常重要意义的问题,即关于勃列日涅夫对他的来函的答复问题,关于这个问题他是直接谈论的。他认为勃列日涅夫对他的复函以及这份复函的内容都是非常积极的,他一定会继续同苏共中央总书记进行这种接触,直接地交换意见。他非常清楚苏共中央总书记在苏联的国家地位及其在决定苏联政策中的作用。尼克松说,在我们举行这次会谈之后,他很快将会再给勃列日涅夫写一封信件,在我们这次谈话的基础上谈论他的一些想法。在我们同尼克松举行这次会谈之前,今天早上基辛格在同多勃雷宁会见的时候也把这一点告诉了多勃雷宁。
尼克松说,他不愿谈论所有的话题,他指的是在会谈的第一阶段,在有其他与会人员的情况下就近东问题举行的会谈。接着他说,应该付出最大的努力,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首先,苏联和美国两大国应达成协议。他不认为这对局势的发展是无所作为的。他委托基辛格明天在华盛顿,在这里举行会谈,以便更加具体而详细地研究这个问题。
我对尼克松说,对于苏美两大国进行合作,迅速地解决近东问题,我们像以前一样,是积极地对待的。问题的解决不取决于我们。只是应该考虑到,如果以色列不从所有占领的阿拉伯领土上撤出军队,近东问题就不能解决。撤军问题是个主要的问题。如果就撤军问题达成了协议,调解其他的问题将不再困难,这就是我们的看法,而且,我们也相信这一点。
在就相关的问题交换意见,其中包括在就以色列和近东地区的其他国家提供安全保障问题交换意见的时候,我说,以色列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还不明朗。难道以色列认为,苏联和美国提供的安全保障,更不要说还有其他国家和安理会一起提供的安全保障还不够吗?如果我们两个大国都支持他们的话,没有一个国家胆敢破坏对他们提供的这种保障。总统先生未必会否认这一点。难道由于一个国家毫无理由地绝不妥协,苏联和美国就要冒着发生冲突的风险吗?而以色列的行为就是这样。我们认为,如果严肃地对待这个问题,那么这个问题将会得到解决。对于我所说的这些话,尼克松没有进行争论。
尼克松不愿过多地谈论一些具体的问题。但从原则上来说,他对解决近东问题是乐观的,这不同于在今天举行的上半场会谈中,在有其他与会者参与的会谈中罗杰斯发表的谈话。
从尼克松的谈话可以看出,在谈论关于调解近东问题的时候,在谈论关于推进近东问题得到解决的可能性的时候,尼克松还提到了关于苏联的军事人员在埃及的军事存在问题,还谈论了关于一些国家向近东国家提供武器的问题。
我说,根据尼克松总统的意愿,我愿意在明天早上接见基辛格,同他进行会谈,关于这个问题将会通过多勃雷宁告知基辛格。
尼克松认真地听取了我们在近东问题上的发言,他说,对于我方所说的这些话,他们将会认真考虑。对于我们同罗杰斯进行会谈之外,还即将同基辛格进行会谈,他表示了满意。尼克松总统已经委托基辛格就近东问题和越南问题同我们举行会谈。
尼克松强调了多勃雷宁—基辛格秘密渠道的意义。他赞成今后利用这一渠道。
我答复说,我们也高度评价这一秘密渠道的意义,并认为今后应该利用这一渠道,其中包括在就近东问题举行会谈的时候。
尼克松说,关于近东问题和调解近东事务的主要内容正是应当通过这种秘密渠道进行讨论。
在会谈结束、尼克松送我们上车的时候,他顺便又简短地谈了越南问题和中国问题。
关于越南问题,尼克松说,看起来,在今天进行的这次会谈中很难讨论越南问题,但是他认为,越南问题的解决仍然是向前推进的。
关于中国问题,尼克松说,他采取了措施,同北京达成了协议,在这件事情上他根本就不会追求有损苏联利益的目的。关于同北京进行合作的意义,他今天已经作了详细的说明。尼克松补充说,美国根本就没有打算通过中国对苏联施加压力。
我说,通过中国来施加压力的这种企图是坚决要被放弃的。尼克松好像是对我的这一看法作出的回应,他补充说,当然,双方都不利用中国对另一方施加压力,那就最好了。
在就要上车的时候罗杰斯、多勃雷宁、基辛格和苏霍德列夫也走到了我们这里,他们在白宫的另一个房间里等待我们。尼克松带领我们参观了罗斯福战时用于观察世界军事局势的那个房间,战时,这个房间用于观察世界的军事局势是适合的。
当我们走到汽车旁的时候,尼克松指着驶向白宫的许多汽车说道,这里现在正在召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领导人会议。他风趣地问道,我们是否愿意参加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会议。我们也风趣地回答说,从各方面来看,参加这一组织的首先都是亿万富翁,而我们毕竟都还不是亿万富翁。
同尼克松举行的这次会谈持续了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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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20 葛罗米柯与基辛格会谈纪要:越南问题、中国问题等(1971年9月30日)
昨天,尼克松在同葛罗米柯外长单独进行的谈话中说,要委托基辛格同葛罗米柯进行会谈,根据尼克松总统的这一意愿,基辛格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到苏联驻华盛顿大使馆访问了葛罗米柯。
多勃雷宁也参加了对基辛格的接见。
(一)
基辛格说,关于我们同尼克松总统单独进行会谈的情况,尼克松总统已经告诉了他,并且认为,这次会谈是非常具有建设性的一次会谈,其中包括在近东问题上进行的会谈,尼克松委托他代表自己就已经讨论过的问题另外再谈论一些看法。
如果把同基辛格进行的会谈的内容进行总结,那么可以作如下概括:
近东问题。关于这个问题继续进行的会谈的结果大致是这样的。考虑到我们在同他进行的会谈中提出的一些想法,尼克松总统原则上同意,同苏联领导人就这个问题事先交换意见,通过基辛格多勃雷宁渠道进行非常秘密的会谈,这指的是弄清达成协议的可能性。
所要达成的协议的原则和计划,正如我们同基辛格在会谈中所讨论的,可以作如下描述:首先(第一阶段)达成中期协议,关于中期协议的内容我们双方应该达成协议。最终解决近东问题应该包括确定最终的边界问题,而这意味着以色列在撤军问题上要有具体的政策,考虑到目前在这个问题上面临着很大的困难,苏联和美国的战略目的都不应该是马上就希望就这个问题协调立场并制定出可以公开发表的文本,目前未必可以做到这一点,而应该是,努力就这个问题以及其他重要的问题非常秘密地达成谅解,这些谅解与中期协议是密切相关的,是中期协议的秘密条款,这指的是,这些谅解要在第二阶段执行。
至于执行这些计划的时间,基辛格说,尼克松面临着国内一些复杂的政治程序。在1972年,美国将会积极开展选举运动。考虑到亲以色列的势力在很大程度上控制着美国的大众报刊,尼克松总统很难在选举期间采取一些会招致这些人严重不满的措施。这甚至会妨碍他再次当选总统,因为民主党正在进行一切努力,以便利用这种情况影响事态的发展,为自己谋取利益。选举以后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尼克松还将会有4年时间,而他也将不会考虑再次竞选了,因为美国的宪法是不允许总统有第三届的。因此到那个时候,尼克松就不必过于理会美国的犹太阶层,就能够解决近东事务。而在此之前,可以和苏联方面一起制定关于解决近东问题的方案。
出于这些考虑,白宫认为,到时候,调解近东问题(如果到时候苏联和美国能够就调解问题达成协议的话)的时间表可以以如下方式进行:第一阶段(中期协议)可以在1992年11月美国总统选举之前达成,第二阶段(最终的调解方案)在美国总统选举后达成。
苏美在交换意见的过程中会出现一些比较复杂的问题,这些问题不难预料,它们是:拟定中期协议的内容;同中期协议密切相关的、关于最终调解协议的秘密协议(在公布的时候其中的联系不应过于详细);最终调解协议的内容以及其中包含的撤军问题。
基辛格援引尼克松的看法说,如果尼克松总统和苏联领导人之间的秘密协议能够顺利达成,那么就应该作出相应的准备,在尼克松同苏联领导人于1972年5月在莫斯科进行私人会晤的时候巩固这份秘密协议。
我们同基辛格商定,大约两周之后就开始通过秘密渠道进行协商,就上述计划的各项具体内容预先交换意见。看起来,一个月后双方就会明了,在上述计划中提到的协议能否达成。
要注意,在苏美进行的讨论到了某一阶段的时候,要同埃及和以色列的最高领导人进行谈判,但是现在还无需通知他们,还需要非常严格地保守这些会谈的秘密,使苏美双方都只有尽可能少的人知道这些秘密会谈。
我们商定,只要美国方面愿意在这次会谈的基础上继续讨论问题,苏联大使多勃雷宁就准备进行会谈。
越南问题。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昨天尼克松总统就把他的一些想法告诉了我),基辛格谈了一些想法。在他看来,这些想法可以成为一种妥协方案,他的这些想法的实质如下:
——签署和平条约。
——在商定的期限内撤出美军,关于撤军的期限美国愿意进行协商。
——关于美国的军事顾问留在南越这一具有争议的问题可以协商。
——预期的选举工作。这段时间(从签署和平条约到开展选举运动)会持续5—6个月,成立过渡政府,监督选举的准备工作。同时成立开展选举工作的机构。
可以商定,阮文绍总统既不参加过渡政府,也不参加为选举工作作准备的组织。民族解放力量的代表完全有权参加为选举工作做准备的组织。或许,在选举之前,他们不能参加过渡政府,但是这个问题需要另外再讨论。
基辛格说,换句话说,关于美军撤出的日期问题、关于美国的军事顾问问题(尼克松认为,这两个问题都是可以被解决的)、怎样进行选举问题、由谁来监督选举的进行以及关于在所有的准备工作中对民族解放阵线代表份额进行公正的分配问题,尼克松总统愿意事先就这些问题秘密地达成协议。
基辛格说,所有这些建议都还没有被完全制定出来,也还没有被转告给北越人,以某种形式进行讨论。或许,大约两个星期之后,基辛格可以秘密地做这件事情。但是,如果莫斯科认为,鉴于苏联主席对河内进行的访问,应该把白宫现在的一些考虑通报给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话,尼克松总统也不反对莫斯科这么做。如果北越认为可以的话,将会达成协议。
尼克松总统甚至也愿意把基辛格秘密地派往莫斯科,以便同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继续进行非常秘密的谈判,而他们美国人当然也不反对在巴黎继续进行这样的谈判,如果北越人认为在巴黎谈判比较合适的话。
要达成的妥协的总的轮廓就是这样,用基辛格的话来说,尼克松总统将很难作出更多的让步。他努力在1971年底之前使协议尽快达成,因为对尼克松政府来说,1971年底以后,同北越人现在进行的这场谈判很快将会失去价值,因为到那个时候,关于撤出美军的计划将会基本结束,“主要的负担”也会转交给西贡政权,美国政府事实上将无须再亲自参与今后的谈判,到那个时候,参与谈判的将只会是参与冲突的越南各方。
基辛格同时表示,尼克松总统相信,结束越南冲突将会为改善苏美关系起到非常大的作用,用基辛格的话来说,结束越南冲突对尼克松总统来说,仍然具有非常大的意义。同时,尼克松当然也知道,苏美之间在越南问题上还存在一些分歧。
在会谈的过程中,我们简洁而明确地阐述了我们在越南问题上的原则立场。我们也提请基辛格注意,尼克松总统和美国政府在结束越南战争问题上行动迟缓,美国应该果断地结束越南战争,并撤出军队。
中国问题。基辛格说,尼克松非常仔细地研究了勃列日涅夫和苏联其他领导人就美中关系问题发表的言论,并且他也非常清楚这些言论。尼克松总统想再次向苏联领导人保证,他无论如何都不愿因为自己同北京进行接触而损害美国同苏联的关系,至少在今后的25年里,苏联对于美国仍然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我们不打算干涉你们在意识形态上的争论,而且我们也不会简单地这么做。苏联和中国发生冲突的另外一个领域就是边界问题。这个问题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应该有任何关系。
基辛格接着说,他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通过我向苏联领导人坚决地作出保证,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哪怕是在同中国人进行谈话的时候,更不用说在其他的情况下了,美国现政府都不会作出什么行动,被莫斯科(更不用说被中国方面)看作是美国对苏中边界争端的干涉。
为了证明自己的这种意图,证明自己对中国实行的总的政策方针,对于将来美中关系发展中可能发生的、莫斯科非常感兴趣的一些重大的事件,尼克松总统愿意事先秘密地向苏联领导人进行通报。
关于这个问题基辛格说,关于尼克松对北京进行访问的最终日期至今仍然还没有确定。除了其他的一些因素之外,其中的困难还在于,白宫同北京之间没有像他们同莫斯科之间一样建立这种可以经常接触的秘密渠道。因此,同中国进行谈判非常复杂。考虑到这一因素,中国政府前不久建议,要尼克松再次派遣基辛格到北京商讨关于尼克松对北京进行访问的准备工作。
尼克松总统愿意接受中国人的建议,从各方面看来,基辛格很快将会同一到两名自己最亲密的助手一起再次对中国进行秘密访问。
基辛格说,在委托他把这一信息通报给莫斯科的时候,尼克松总统还表示,希望随着高层会晤的临近,他同苏联领导人个人之间的工作关系能够更少的形式化,能够使他们就各个问题更加深入地交换意见。
尼克松总统认为,现在的主要问题在于,避免目前的一切障碍,避免对已经开始进行的良好的接触造成障碍,避免最终可能出现的重大争论,避免美国总统和苏联领导人就一些复杂的问题出现不必要的论争。尼克松总统认为这很重要。同时,尼克松总统也很清楚,世界上还有许多人提出各种借口,希望莫斯科和华盛顿之间这一已经开始积极发展的进程遭到破坏,使一切都再次退回到过去。
基辛格说,正因为如此,尼克松总统认为,在双方的关系中要及时消除对对方行为的怀疑,这一点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有时候,怀疑是由于第三方产生的。基辛格说,因此,尼克松总统建议,今后,如果莫斯科产生了某些怀疑,那么就可以通过多勃雷宁大使向他基辛格直接询问,要求作出相应的解释。这不单单是尼克松总统作出的良好的姿态,而是一项实际的政策,尼克松总统相信,这项政策在很大程度上是我们现在的任务的基础——对高层会晤进行建设性的准备,这次高层会晤将是复杂的苏美关系顺利发展道路上的一个主要标志。当然,尼克松总统也知道,目前我们两国之间在一些问题上存在的着分歧,也知道这些分歧是不能很快解决的,而一些分歧看起来仍将存在下去。但是,总的来说,他希望,在今后的一段时期内,在同苏联领导人发展关系的时候能够遵循上述方法。
在同基辛格进行的会谈快要结束的时候,对于同尼克松总统进行的会谈,我进行了总结。我说,现在,在从各个方面进行思考的时候,双方都有许多值得称道的地方,现在主要的事情是,把我们共同的任务和良好的想法转变成具体的行动。
在会谈的过程中,根据尼克松提出的建议(通过基辛格转达),我们商定,今后我们首先通过罗杰斯,然后再通过秘密渠道就召开全欧会议问题相互交换意见,在进行交换意见的时候,要依照我们同尼克松在白宫就这个问题进行谈话的精神。
我们还向基辛格阐述了我们的如下观点:四大国就西柏林问题签署的协议必须同时生效,波恩必须完成最后的程序,批准同苏联和波兰签署的条约。并请求基辛格把我们的这一观点转告尼克松总统。
基辛格从总体上对我们的这一态度表示理解,尽管在此之前,谢尔在同我们的谈话中说,四大国应该就柏林问题签署最后的备忘录,或许同时还要互换照会,确定这份备忘录的生效,同时确定同苏联和波兰签署的条约生效。
(二)
10月1日基辛格给多勃雷宁同志打了电话,并且以尼克松总统的名义,就我们昨天同他进行的会谈请求我转达如下内容。
1.对于昨天在同基辛格进行的会谈中商定的一切事项,尼克松总统完全赞同。尼克松总统把这次会谈看作是他自己同葛罗米柯外长进行的会谈的继续,把这次会谈看作是我们取得的另外一项成果。尼克松确认了昨天基辛格代表他所说的一切话。
2.总的来说,尼克松总统认为,同他尼克松在白宫交换的意见非常重要,特别是在单独会谈时交换的意见,他把这看作是为明年5月份同苏联领导人举行会晤前所作的准备工作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阶段。
3.对于白宫准备就调解越南问题提出的新的妥协性建议,如果苏联领导人决定让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知道这些建议的话,尼克松总统请求苏联领导人让北越人注意保密这些信息,并且在同北越人进行交涉的过程中也要注意保密这些信息。基辛格强调说,如果在河内出现了一些公开的报道,对白宫提出的这些建议的实质进行评论的话,那么,对于他现在正在进行的、准备今后秘密同北越人讨论的一切事项,白宫将会被迫公开予以否认,并中止为寻求妥协方案而进行的所有准备工作。
4.尼克松总统再次强调,对于他尼克松同苏联领导人之间即将就近东问题交换意见一事,对于苏联和美国可能就近东问题达成协议一事都必须严格保密。这是由于考虑到这一话题是个极其敏感的话题,美国方面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两个人:尼克松总统和基辛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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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22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美国通报即将进行的访华安排(1971年10月4日)
应基辛格的邀请在白宫会见了他。
第一,基辛格说,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他要说,根据他同葛罗米柯外长进行的谈话的精神,根据这次谈话的后续会谈的精神,尼克松总统想秘密地告诉苏联领导人如下几点:
正如他基辛格本人已经向苏联外长通报的那样,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向尼克松建议,再次派遣基辛格到北京访问,进一步讨论关于尼克松对北京进行访问的准备工作。
尼克松总统现在已经接受了这一建议,并在星期六同中国人达成了协议,于明天,也就是10月5日在华盛顿和北京同时公布如下内容:
“中国政府和美国政府达成如下协议:基辛格博士将在10月底对北京进行访问,以便同中国政府讨论关于尼克松总统对中国进行访问的具体的准备工作。”
基辛格说,关于他对北京进行访问的确切的日期还没有确定,但是这一日期很快将会确定下来。关于这一日期到时候他会另外向我通告。
基辛格接着说,他这次访问北京的主要任务是,商议尼克松到北京进行访问的时候需要讨论的问题,确定尼克松访问北京的日期,讨论关于这次访问的组织工作以及关于会议记录的细节工作。(根据基辛格的谈话,将会有3—4名随行人员,他们都是从事有关尼克松访问的准备工作的人员。)
基辛格承诺,在他从北京返回之后,将会根据尼克松的委托,把他进行的这次访问所取得的主要成果向我们进行通报。
基辛格强调说,关于尼克松对中国进行访问的问题,他通报给我的信息以及今后将要通报的信息都是需要绝对保密的,并请求我们也严格地保守这些秘密,不要让中国人知道。
最后基辛格说,尼克松委托他通过苏联大使转告莫斯科,他尼克松是说话算数的,对于他同葛罗米柯外长在进行会谈的时候就他对中国的态度问题向苏联领导人作出的所有保证,他是会践行的。
第二,基辛格建议我继续同他就近东问题事先进行秘密的讨论,关于这个问题进行的讨论是在尼克松总统和葛罗米柯外长之间开始的。
基辛格提议,在下个星期(10月14日或15日)同我举行这次秘密会谈。
同时他也表示,他需要更加仔细地了解埃及人和以色列人的情绪,为此他计划安排里亚德外长在纽约同他进行一次秘密会谈,在他的一个朋友的私人住所里,在午餐的时候进行这次会谈。他也注意到还需要同以色列大使拉宾进行这样的会谈,他认为,相对于埃班部长而言,拉宾是个更具影响力的人(从他同果尔达·梅厄之间密切的私人关系的角度来说),尽管他也会会见埃班。
基辛格强调说,当然,在进行这些会谈的时候,关于同我们进行的会谈他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在我们的会谈就要结束的时候,基辛格再次详细地阐述了尼克松对前不久他同苏联外长进行的会谈的看法(关于这些看法的实质内容已经通报过了)。
第三,在会谈的过程中,基辛格再次提出了那项建议:秘密安排他基辛格在莫斯科同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的高级代表进行一次会谈,以便就和平解决越南问题进行谈判。基辛格曾根据尼克松总统的委托,在同葛罗米柯进行会谈的时候提出过这项建议。
基辛格说,根据尼克松总统的委托他现在要补充说,如果河内对这些建议感兴趣,并且表示愿意派遣某一拥有全权的领导人到莫斯科进行这次秘密会谈,真正愿意就解决越南问题进行谈判,那么,他基辛格也将拥有尼克松总统授予的全权,并且,将会依照当苏联外长在华盛顿进行访问的时候他对苏联外长所说的那些话的精神,努力在3—4天的时间内就解决越南冲突的主要问题达成协议。
第四,基辛格援引Н.В.波德戈尔内结束对越南民主共和国进行的访问,说道,尼克松总统同苏联外长就越南问题在白宫进行了秘密会谈,他(基辛格)根据尼克松总统的委托也同苏联外长就越南问题进行了秘密会谈,他想知道,关于这些秘密会谈我是否有一些情报。
我的回答是,关于这个问题我没有任何情报可以向他通报。
А.多勃雷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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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24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印巴冲突及尼克松访华安排等(1971年10月15日)
午餐的时候在我们大使馆同基辛格进行了会谈。
第一,我转交给了尼克松总统本人一份报告,这份报告的内容是:对于就举行苏美高层会晤问题达成的协议,勃列日涅夫非常满意,这一协议巩固了在10月12日达成的相关协议的成果。
在即将举行的高层会晤中是有一些问题需要谈论的——已经聚集了许多重大的问题,需要在高层解决。为解决那些尚未成熟的问题现在还做了许多工作,但是这些问题还不能在高层会谈中进行讨论,当然,它们还不得不被留待以后解决。苏联领导人对尼克松总统所做的工作就是这样看待的,这种看法可以从今年9月底在华盛顿交换意见的会谈中体现出来,这次会谈的成果得到了莫斯科的肯定。我们已经在一些问题上达成了谅解,如果在实施这些谅解的过程中、在寻求途径解决其他问题的过程中,我们两国领导人都不追求单方面的利益,而是希望达成两国都可接受的协议,那么,我们达成的协议不仅将符合自己国家的安全利益,而且也将符合其他国家的安全利益,我们认为,这正是我们应该努力做到的。
基辛格马上说,他应该把这一重要的看法报告给尼克松总统,他现在正在市郊戴维营官邸里。
基辛格接着说,尼克松总统现在正在努力,以便完成他写给勃列日涅夫信件的最后文本。看起来,最近几天他会最终完成。
第二天,也就是10月16日,星期六早上,基辛格给我打电话说,关于举行高层会谈问题莫斯科方面转交给他个人的通报他已经向尼克松总统作了汇报。
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对这份通报作了非常充分的肯定。他请求转告勃列日涅夫和苏联其他领导人,他完全赞同苏联方面对高层会晤的态度,并且他可以保证,在即将举行的高层会晤期间,他本人将会本着这种精神讨论相关问题。对于他同苏联领导人之间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他非常满意,并认为这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基辛格补充说,因此尼克松总统决定,今天就完成他给苏共中央总书记的信件。
由于基辛格在中午12点将要飞往夏威夷,前往中国访问,尼克松总统将会通过黑格(基辛格的助手)转交自己写给苏共中央总书记的信件。尼克松请求到时候立刻就转交这封信件。
基辛格回答说,当然会立刻转交这封信件。
第二,我也向基辛格说,根据受到的委托,我想请求转告尼克松总统如下通告:
根据苏联领导人的委托,前不久,苏联外长在华盛顿同尼克松总统举行了会谈,在这次会谈的过程中,关于巴基斯坦和印度问题苏联方面已经阐述了自己的立场:必须防止巴基斯坦和印度发生冲突,促进巴基斯坦和印度问题政治解决,巴基斯坦和印度之间爆发冲突是由于东巴基斯坦发生的事件。我们认为,在巴基斯坦和印度问题上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美国政府将会采取措施阻止双方爆发军事冲突。
苏联政府方面也曾多次向印度和巴基斯坦政府发出呼吁,呼吁他们采取措施缓和两国之间的紧张关系。现在我们将就这个问题再次向巴基斯坦总统叶海亚汗和印度总理英迪拉·甘地发出呼吁。
我们对他们发出的呼吁当然是有区别的,在发出这些呼吁时,我们将会考虑到印度和巴基斯坦方面的立场。应该直接地说,莫斯科非常相信,印度政府和英迪拉·甘地总理个人能够保持克制,相信他们作出的关于努力避免同巴基斯坦发生军事冲突的保证。我们对巴基斯坦方面作出的这样的保证就很不相信,其中,这是由于我们考虑到,巴基斯坦方面在作出这种保证的时候,还以发动“总体战”对印度进行直接的威胁。因此,我们非常希望美国能够利用自己的影响对巴基斯坦政府施加压力。说服叶海亚汗政府尽快采取措施,政治解决东巴基斯坦问题也非常重要。东巴基斯坦问题是由叶海亚汗政府的政策引起的,东巴基斯坦的激进分子企图挑起巴基斯坦和印度发生军事冲突,企图以此来阻止东巴基斯坦问题的解决。如果能够推动事情向政治解决问题的方面发展,那么,这无疑将会为东巴基斯坦的激进分子设置障碍,阻止他们的图谋。
在听完了我们的这一通告之后,基辛格说,他将会把这一通告报告给尼克松总统。
基辛格继续说,美国方面还想作如下通告,前不久,白宫收到了巴基斯坦总统叶海亚汗的复函,对尼克松总统向他发出的呼吁进行了答复。巴基斯坦总统在这一复函中表示,他愿意把所有的军队都撤离到距印巴边界一定距离的地段:无论是在西巴基斯坦的军队,还是在东巴基斯坦的军队,撤出多少公里要进行协商,如果这一相互撤军的建议也被印度政府接受的话,那么这将会缓和印巴边界地区的紧张局势。
因此,尼克松总统又给英迪拉·甘地写了一封信。
基辛格说,他们刚刚收到印度政府的复函,这封复函的内容很多,但是非常含糊其辞,实质上印度人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我们提出的建议。
尼克松总统认为,印度方面作出这样的答复,在客观上产生了负面的影响,加剧了印巴边界的紧张局势。基辛格继续说,他们尊重我们提出的,关于各方都应该为这一冲突负起责任的观点。同时,白宫越来越担心印度政府(基辛格说他指的不是英迪拉·甘地)会倾向于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印度政府的一些人认为,现在的时机适合他们对巴基斯坦公开采取军事行动。
基辛格接着说,因此尼克松总统现在给英迪拉·甘地又写了一封信。
基辛格再次确认,他们愿意在印巴冲突问题上事先同我们继续交换意见,这是由于莫斯科和华盛顿都不允许印巴半岛发生武装冲突。
应当指出,今天,10月16日一大早,美国的广播在头条报道了一个令人担忧的重大新闻:无论是印度,还是巴基斯坦,都在大规模地向边界地区集结部队。美国驻这两个国家的观察家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可以预料,近期将会爆发军事冲突,而这场军事冲突的理由或借口则不是那么重要。
第三,基辛格说,在华盛顿举行会谈的时候,美方请求苏联外长把他们提出的建议转告给河内。基辛格想知道,Н.В.波德戈尔内在河内访问的时候是否讨论了这个建议,我是否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我说,现在我还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基辛格说,最近几天,他们已经向北越人提出了他们的这些建议。这些建议的主要内容已经在华盛顿事先告诉了葛罗米柯。美方在这些建议中告诉北越人,基辛格愿意同北越高级代表举行秘密会谈,愿意在任何地方讨论这些建议,无论是在巴黎或者是在莫斯科。他们目前还没有收到越南人的答复。
在就这个问题举行的会谈中,基辛格用非常坚决的语气强调说,这些建议是他们对北越人提出的最后的建议,如果北越人不愿意现在就同美国方面讨论这些建议的话,以后白宫不会再向他们提出任何新的建议。
基辛格接着说,同时,美国将继续实施自己的“越南化”计划,特别是会从南越撤出美国军队。但是,如果北越在美国进行撤军的过程中,在“对于美国来说最为敏感的时刻”(暗指美国总统选举的时候),在南越发动了大规模的军事进攻,以便给尼克松总统在美国的国内政治中造成困难,那么,到时候尼克松总统将会对北越采取“严厉的措施”。
基辛格继续说,关于这一点他也告诉了中国人,在他同周恩来再次即将举行的会谈中,他还要再次重复这一点。
他们希望,苏联方面现在也明白了这一点。这不是威胁,而是不可避免地采取的反击行动,一旦局势向上述不良的方向发展,尼克松总统将被迫采取这种反击行动。基辛格接着说,他们认为,如果苏联方面和中国方面现在都知道了所有事情,考虑到自己的特别利益,就会关心该地区局势的发展,这对于美国同苏联、美国同中国直接发展关系来说也是较为有利的。
用基辛格的话来说,尼克松总统可以保证,他本人不会采取任何行动来加剧南越的紧张局势,他将继续从南越撤出美国军队。他已经答应美国人民要这样做,并且他打算履行自己的承诺,何况这是在总统大选的年份。但是,如果局势向上述不良的方向发展,北越方面迫使他采取反击措施的话,那么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特别是如果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争,他就不得不暂停美军的撤出。如果在美军已经撤出的时候爆发了战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美军将会在明年基本上全都撤出。
接下来就越南问题进行的谈话都是简短地重复曾经表明过的立场。
第四,在同基辛格进行的这次会谈中,就调解近东问题进行的讨论占据了大部分时间。
就这个问题进行的讨论,主要是围绕葛罗米柯同尼克松总统和基辛格举行的会谈中所提出的那些问题进行的。
对于已经讨论过的问题,目前,基辛格还没有提出什么新的实质性的建议和想法。
基辛格说,由于他现在正在准备对北京进行访问,他没有太多的时间继续深入地思考关于调解近东问题的各个方面。
基辛格再次强调说,尼克松总统决定同莫斯科一起秘密研究关于最终调解近东问题的可能性这个问题,他认为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现在能否就最终调解近东问题达成协议?基辛格建议继续通过两国之间的秘密渠道,从11月2—3日(也就是在他从中国返回之后)到11月20—23日对这个问题进行研究,11月20—23日,尼克松总统将会到加利福尼亚去,在自己的住所里待一段时间,基辛格也将在这段时间陪同他。
我对此表示同意。
在进行会谈的过程中,基辛格说,最近,他同以色列政府代表举行了两次秘密会谈,他觉得以色列人非常不愿意让步,看来,以色列人认为,在美国总统选举临近的时候,可以更容易地对美国的政治家施加影响。他列举最近的一个例子说,当尼克松政府还没有来得及决定,是否恢复提供幻影战斗机时候,参议院四分之三以上的议员已经开始争相就这个问题签署决议草案,呼吁立刻向以色列恢复提供这一类型的飞机,并用最近苏联和埃及签署的联合公报作为借口。苏联和埃及签署的联合公报从总体上说要加强对埃及的军事援助。
基辛格突然对苏联向埃及提供军事援助的实际情况感起了兴趣,但是没有坚持让我们具体说明什么。
我说,不应该把当前的局势同长远的任务混为一谈。并强调说,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就近东问题签署最终的调解方案,如果双方都能高度重视这一任务并希望达成协议的话,那么协议是可以达成的。
当我们在讨论关于最终的边界问题的时候,应当指出基辛格在会谈过程中提出的一个问题:开罗是否同意把以色列的军队从沙姆沙伊赫撤出,这个据点对以色列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是否同意建立一条从西奈半岛通往沙姆沙伊赫的“国际通道”?
我对他说,这些建议是不可被接受的,因为它会损害埃及对自己领土的控制。
基辛格说,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后来他就没有再谈论这两个问题。
同时,基辛格表示,希望继续详细地讨论安全保障问题以及关于这种保障的方式问题,继续讨论非武装区问题和边界问题。
我说,我愿意同他们进行这样的讨论。
基辛格说,他越来越相信,以色列的主要立场是不愿意交出所占据的领土,希望继续占据这些领土,对此应该有充分的考虑。比如,以色列人曾经向白宫提出,对他们来说,重要的事情是,让阿拉伯人同意停止战争状态,签署协议,在协议中规定关于“和平状态”的一些条款。但是,当萨达特刚刚同意这样做的时候(在答复亚利尔格的时候),特拉维夫方面马上就对这个问题失去了兴趣。现在埃班又再次说,要同阿拉伯人进行“直接的谈判”,他明显是希望阿拉伯人拒绝他提出的这一不可接受的提议。
此外,基辛格还谈了自己的一些看法,他说,以色列人未必会归还领土。需要对以色列政府施加直接的压力。但是以色列政府很清楚,在美国现在的条件下,任何一届华盛顿政府要做到这一点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基辛格说,白宫现在也在寻找对以色列施加压力的办法,同时首先要考虑到的是关于这些办法的效果,特别是在美国进行总统大选前的情况下。这指的是,在考虑到美国同苏联关系的同时,在美国自身的国家利益和以色列的真正利益之间怎样找到一个结合点(特别是在美国的国内宣传方面),因为以色列领导人会采取一切手段使以色列的利益最大化(他们采取的这些手段经常会得逞),他们会故意把这个问题同获得美国亲以色列的实业界的人士的积极支持混淆起来,而这是华盛顿任何一届政府都不能不加以考虑的。
我说,美国方面在这个问题上越快找到办法,对调解近东问题就越有利,而且最终也会对以色列有利。我再次强调说,如果制止了以色列的侵略行为,并归还所有被以色列占领的领土,那么所有的问题将都能得到解决。近东局势向这方面发展符合近东地区所有国家的利益。这也必将会对苏美关系的发展产生积极的影响。
在就这个问题进行的会谈就要结束的时候,我们再次确认了我们所达成的协议,继续加强对有关近东事务各方面问题的研究,研究就调解近东问题达成的协议的可能性。关于这些问题的研究是在今年11月初开始进行的。
第五点,关于尼克松总统即将对北京和莫斯科进行的访问的一些组织问题,基辛格同我们交换了意见。
1.关于尼克松总统对中国进行访问的日期,基辛格说,他将会向北京提议,尼克松在明年,也就是在1972年1—2月份对中国进行访问,但是现在还不知道,中国人会对这一提议作何反应。
2.尼克松对中国进行访问的路线,将沿着基辛格这次对中国进行访问的路线进行,不同的是,尼克松总统将不会在夏威夷群岛停留,而是首先到圣·克莱门特,在自己的家中过夜,然后飞往关岛,他将在关岛再过一夜(这是为了习惯从华盛顿飞往中国的巨大时差),然后从关岛直接飞往北京,或许首先在上海着陆,以便带上中国的导航人员,正如基辛格这次前往中国的飞行路线一样(他是乘坐总统专机前往中国的,驾驶员是尼克松的私人驾驶员,以便让他进行练习)。在从北京回国的时候,尼克松总统将经过阿拉斯加返回华盛顿。
3.在基辛格现在乘坐的总统专机上配备了必需的、功率强大的无线电设施,以便同华盛顿保持直接的联系。尽管基辛格认为他在北京的时候不必同白宫进行联系,但是在必要的情况下,他还是会同尼克松总统取得迅速的联系,以便得到另外的指示。基辛格说:“最后一个星期,几乎每天我们都会在饭后同尼克松总统讨论几个小时,演练到北京同周恩来进行谈判的各个方案。”
4.基辛格说,关于对莫斯科进行的访问的一些组织安排工作,尼克松总统已经确定了下来。
他的计划安排是这样的,首先从美国飞往爱尔兰,在他的一个朋友的一个很大的僻静的庄园里过一夜,他在这里可以得到良好的休息并适应时差,然后从这里直接飞往莫斯科。
关于工作会谈的安排还要考虑如下因素:必须考虑到时差,能够在飞往莫斯科的第二天开始进行就好了。尼克松打算从苏联直接飞回华盛顿。
第六点,在会谈过程中基辛格主动提出了以下两个问题:
1.基辛格说,他要谈论的这个问题没有受到尼克松总统的任何委托,但是他个人想“私下友好地”向我通告一件事情,美国政府高层现在对这件事情非常关注。
这件事情与苏联的一个海军舰队有关,该舰队还带有一些潜艇,目前正在经过大西洋驶往古巴。美国的最高军事指挥官“非常系统地”向尼克松总统汇报了关于这个舰队的航行情况。关于这件事情他私下对尼克松总统说,在宣布苏美举行高层会晤之后,苏联马上就排出了这个舰队,“因此,在同尼克松总统举行会晤这个问题上,克里姆林宫的态度不能不使人产生警惕”,因为,“众所周知”,古巴问题对于美国国内,对于美国总统来说,“都是非常敏感的,这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军人们提请尼克松总统注意如下事实,在他同苏联外长举行会谈的时候,对于驶往古巴的海军舰队,苏联外长“闭口不谈”。
在同基辛格进行会谈的时候,尼克松总统说,他并认为,苏联领导人故意把他们宣布举行高层会谈和派遣舰队前往古巴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以便使美国总统处于尴尬的境地。看来,苏联外长也不知道关于苏联派遣舰队一事,苏联的海军长官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他,或许,苏联的海军长官在采取这一军事行动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关于两国领导人举行高层会晤的报道。简短地说,苏联国防部在采取行动的时候没有同苏联外交部进行联系。
基辛格强调说,他谈论的这些看法纯属个人观点。尼克松总统和他个人都认为,苏联完全有权把自己的海军舰队派往古巴。要说的只是,他们认为,在宣布苏美高层会晤的消息之后就马上采取这一行动,苏联方面对时机的选择“非常失败”。
基辛格说,他们不请求,也不期望我们召回我们的海军舰队,如果白宫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是符合实际的话,那么,他们认为,没有必要为即将举行的高层会谈投下阴影。而他们则是不会为这次会谈投下阴影的。
关于苏联驶往古巴的舰队,在进行谈话的时候,基辛格突然说,两国可以达成秘密协议,相互限制向外派出军舰:它们可以限制它们派往黑海和波罗的海的军舰,而苏联则限制它们派往古巴的军舰。但是他没有详细地谈论这个问题。
我对基辛格说,对于苏联的舰队出现在大西洋(我说,关于苏联舰队前往古巴我一点也不知道,但是我所说的话还是完全有效的),不应该认为这件事情非常严重。顺便说一句,毕竟不要忘了:美国的舰队在所有的海域中,其中包括在距苏联海岸线不远的海域中都随意航行。
我接着强调说,当然,我们没有针对尼克松总统直接开展任何阴谋诡计,而且,在莫斯科,还没有人对两国举行高层会晤一事表示反对,将来也不会有人反对。尼克松总统做得很对,没有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因此,对于基辛格所提到的、美国军事指挥官中的那些“挑拨者”的真实动机就不难得出相应的看法。
然后,我表示,我同意基辛格所说的话:双方都应努力避免采取有碍高层会晤进行的任何行动,同时,我还使基辛格注意,由于他自己提出了这个问题,在宣布关于举行高层会晤的第二天,在新闻发布会上,莱伊尔德说了关于苏联的军事威胁在增长以及其他类似的话,无论如何,这些话是不符合关于举行高层会晤所达成的协议的相关精神的。我问基辛格,应该怎样理解美国国防部长所说的这些话呢?
基辛格说,至少莱伊尔德说这些话的时间和场所不合适。基辛格表示,希望,类似在今天的会谈中提出的这些不愉快的事件将来会少一些。
2.然后基辛格说,他受委托还想谈论一个敏感的问题,这个问题也是个令人不快的问题。
这指的是,关于苏美两国秘密地作出的一些决定,应该及时达成双边协议。
基辛格提到了前不久白宫和莫斯科之间就通报举行高层会晤一事进行的一场对话,苏联驻日本临时代办把关于即将宣布苏美举行高层会晤这个消息提前通报给了日本外交部,基辛格说,“但是他们后来得知,关于这一协议的通报苏联驻日本临时代办几乎提前了一周,类似的事情还发生在巴黎”。
基辛格说,在这种情况下,尼克松总统在日本人面前又显得非常尴尬。当白宫从其他的渠道得知,法国总统也得到了苏联方面的通报之后,尼克松总统马上亲自(没有通过国会)给美国驻巴黎大使下达了指示,要他赶快访问蓬皮杜,并把这一信息通报给他。
但是,法国总统没有接见美国大使,而是委托自己的办公室主管接见了他。这位办公室主管冷嘲热讽地说,他当然会把这一通报向蓬皮杜报告,但是,蓬皮杜已经从其他国家获得了这一通报,而且这个国家在形式上还不是法国在北约的盟国,他们得到这个信息要比美国的通报早得多。
基辛格说,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他要表示,这些事情是非常令人遗憾的,双方应该商定以后不再发生这些事情。关于类似的事情今后我们应该事先达成协议。
我向基辛格提到了前几天从莫斯科转交给他的复函(关于“日本事件”),我们在这份复函里表示,显然,今后我们应该在这类问题上协调我们的行动,以便避免可能产生的误会 [12] 。
基辛格说,他们完全同意这些看法。因此在得到我们的解释之后,当他们得知苏联方面把关于举行高层会晤的消息还告诉了法国人之后,他们没有再向我们询问这个问题。
白宫认为,所有这些不愉快的事件现在都结束了,今后,双方都应该事先协调自己的行动。
第七点,我向基辛格通报了如下几点,请他转告尼克松总统:
前不久,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收到了对古巴共和国进行访问的邀请。因此,在结束对加拿大进行的正式访问之后,柯西金将会对古巴进行短暂的访问,以便讨论有关苏联和古巴双边关系的一些问题。
我强调说,我受到委托向尼克松总统通报这个信息。
我还补充说,关于柯西金对古巴进行访问的通报几天后将在报刊发布。
基辛格代表尼克松总统对我的这一通报表示感谢。他说,无疑,尼克松总统将会高度评价这一通报,并将认为,这表示,他同苏联领导人之间建立了更加信任的关系,这是尼克松总统要努力实现的。
然后基辛格说道,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勃列日涅夫将在今年12月到明年1月对古巴进行访问,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我回答说,关于这个问题我还没有得到消息。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0129,оп.55а,п.426,д.3,л.14-26
№22927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通报中美会谈详细情况(1971年10月30日)
应基辛格的邀请在白宫同他举行了会谈。
基辛格说,根据尼克松总统同苏共中央总书记勃列日涅夫在他们的信件中提到的精神,尼克松总统委托他现在把有关他基辛格对北京进行访问的绝密情报通报给苏联方面。
关于即将对莫斯科和北京进行的高层访问,尼克松总统首先想谈论一个总的想法。尼克松总统对这两次最高会晤的态度是不同的。
在对中国进行访问的时候,他打算把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同中国的双边关系方面,尽管,他当然也会谈论关于总的国际局势问题以及个别的国际问题。他希望这一点在同中国最后签署的联合公报中也能重点反映出来。从基辛格对中国进行的访问来看,中国人明显希望把他们同美国总统进行的会谈看作是两个大国进行的一场会谈,赋予这场会谈影响深远的国际意义,把这场会谈看作是加强了他们在世界各个事务中的平等地位,并希望以这种方式来拟定联合公报,并把双边关系推到相对次要的位置。尽管如此,尼克松总统仍将继续实行他的政策。
他们白宫“在这件事情上是不打算附和中国人的意见的”,因为美国应该明白,美国的利益在世界事务的各个方面都同中国不同,而在许多情况下两国还存在明显的冲突,并且这种冲突将长期存在下去。
尼克松总统认为,在他对莫斯科进行访问的时候,当然会讨论有关美苏双边关系的各个问题。但是他希望,他们会晤的大部分时间都能够被用来在更广的范围内讨论各种全球性问题和地区性问题,这些地区性问题都与其他的国家有关,但是,美国和苏联都深深地卷入了这些问题。
尼克松总统认为,无论是在他们进行的谈判中,还是在他们高层会晤之后将会发表的最终联合公报中,所有这些考虑都应有所反映。
在就这个问题进行会谈的时候,基辛格关于尼克松总统总的想法的言论明显再次确认了他早先的时候曾对我们说过的类似的话:在进行访问期间,尼克松政府会考虑到同苏联的关系具有全球性,会考虑到现实的力量对比,对于华盛顿来说,他们同苏联的关系比他们同中国的关系更为重要(尽管他们在国际事务中,其中包括在同我们的关系中愿意利用对北京进行的访问)。
但是,在基辛格最近对北京进行访问之后,在他的谈话中另外还出现了两个新的差别。
第一,基辛格非常明确地表达了如下看法:他们白宫不愿使中国人通过同尼克松进行的会谈,“就这样”帮助他们取得了“世界大国”的地位,同时,中国人现在还没有作出什么特别的事情来进行“交换”。基辛格还说,如果毛认为,他刚刚答应会见尼克松,美国就开始从不利于中国的所有地方撤出军队(他说,这具体指的是从朝鲜半岛撤军),如果他这样认为就“大错特错了”。
第二,白宫现在在不断地说,他们坚持主要在双边的基础上,而不是在全球事务的基础上同中国人进行对话,至少现在他们是这样说的。
看起来,基辛格对北京进行的访问使白宫认为,中国人希望从尼克松对中国进行的访问中捞取好处,但是他们实际上还没有拿出什么东西来进行“交换”。
从各方面来看,特别是在越南问题上中国能够同美国进行“交换”,尼克松希望借助中国来解决越南问题,并把这看作是他同北京进行直接对话的主要原因。应该注意到的一个情况是,在访问北京返回美国之后,基辛格马上就在白宫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基辛格说,美国希望解决越南问题,或者通过同越南民主共和国进行谈判来解决,或者通过采取单方面的行动来解决,“但是,不会通过北京来解决越南问题”。
对于我提出的、关于中国对解决越南问题的态度这个问题,基辛格回答得非常含糊其辞,但是他说,中国人的立场“从原则上来说与苏联的立场比较接近”,看起来,他还不得不同北越人再次举行会谈。基辛格补充说,对于白宫最近提出的建议,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还没有予以答复,尽管“中国人,就像你们一样”,告诉他基辛格说,河内愿意同他们继续进行谈判。
在同基辛格进行的会谈中可以看出,关于尼克松对中国进行访问的确切日期,在基辛格对北京进行访问期间还没有最终商定。基辛格诚恳地说,关于访问的日期,他们现在达成的协议是,在明年1月到3月15日之间进行访问。今年12月1日之前将会最终商定并公布关于这次访问的日期。
基辛格接着说,关于他对中国进行访问的另外一些细节问题,尼克松总统也委托他向我们进行通报。如果对基辛格就这个问题的谈话进行总结的话,那么,这些谈话的要点可以被归结如下:
1.基辛格同周恩来谈论了自他们今年7月第一次会谈以来国际上发生的所有重大事件。基辛格认为,中国领导人在主要的国际问题上的立场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2.关于同苏联的关系,在这次会谈中没有讨论。只是中国人曾两次提到了关于苏中边界的状况问题,两次都是周恩来主动提出这个问题的。
在第一次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周恩来是在对基辛格施加压力。周恩来认为,美国必须从靠近中国的所有地区(从日本、朝鲜、台湾和东南亚)撤军。在这个时候,中国总理“非常严肃地”谈到了关于苏联在蒙古的驻军问题。苏联在蒙古驻扎的军队“与中国的北部边界接邻,长期威胁着中国的安全”;中国总理说,莫斯科和华盛顿都很“傲慢”,不愿意考虑中国提出的正义要求,从靠近中国的地区撤出他们的军队。
周恩来第二次谈到苏联,是在详细地谈论苏中边界的状况的时候,他说“俄国人固执己见,不愿让步,企图在谈判中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中国”。基辛格好像对中国总理说,尼克松总统直接给他下达指示,要求他不要谈论有关第三国的问题,更不要讨论苏中关系问题。之后周恩来就没有再提出这个问题。
3.在公布关于苏美举行高层会晤的通报的前24个小时,白宫已经把这一通报告知了中国人(基辛格想知道,我们是否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北京;我回答说,关于这个问题我没有任何信息)。
在同周恩来进行会谈的时候,周恩来只有一次问道:你们(白宫)是否希望同俄国人举行的会谈取得积极的成果,不再重蹈上次会谈的覆辙?基辛格说,他的答复是,他们希望在莫斯科进行的谈判取得建设性的成果。
4.在会谈中,周恩来坚持讨论关于日本经济能力增长及其重新武装可能存在的危险这个问题。看起来,中国领导人非常担心出现这种危险。中国总理显然希望讨论(尽管他们表现得非常谨慎)一下,美国和中国能否一起考虑采取某种措施,防止上述危险的出现。基辛格说,他拒绝就这个问题进行讨论:“我们(美国)同日本现在的紧张关系是难免的。”
5.关于朝鲜问题,周恩来坚持要美国撤出军队,并且他认为,美国必须中止同南朝鲜的军事同盟关系。基辛格说,他的回答是,美国不打算废除同南朝鲜的军事同盟,而且日本也认为我们同南朝鲜的军事联盟非常重要,华盛顿认为,现在比较正确的做法是,让南北朝鲜之间开始进行的接触继续下去,这指的是,必须从总体上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这是完全可能的。
6.中国人给予他基辛格高规格的接待。周恩来为他准备了非常丰盛的午餐,这使他非常荣幸。(基辛格向我展示了他随身携带的一些照片。)此外,他还同中国总理在内宫 [13] 观看了京剧。当他们走进大堂的时候,在座的所有人都站起来鼓掌。基辛格风趣而认真地说,他没有想到,在北京他会受到这样的欢迎,周恩来说,对他进行这样的欢迎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事情。周恩来接着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外交部的工作人员以及“党的积极分子,我们正在使他们转变思想,接受尼克松总统即将对中国进行访问的事实,但是这需要时间”。中国的报刊刊登了周恩来和基辛格的合照,看起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基辛格说,顺便说一句,表演的京剧明显具有反日的性质(接着他请求我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日本人,否则他将会很尴尬)。
基辛格还风趣地说,看起来,在随后发生的一些事件中,他成了“教导中国人转变对美国人的看法”的对象。当他访问一个博物馆以及其他这类场所的时候,总是有5—6个人组成的一个不大的人群向他鼓掌,而到访的其他中国观众在迅速弄清情况之后也马上鼓起掌来,这些人群显然是根据指示事先准备好的,然后和其他人一起鼓掌。简短地说,基辛格对北京进行的第二次访问没有被隐瞒起来,而是他逐步被安排到一些公开场所抛头露面。
基辛格说,中国人还“迎合他的要求”,在他要到的那些地方撤下非常令人讨厌的反美招贴画。
7.他们花了许多时间就一些技术性问题进行了谈判。所有这些技术性问题他都不得不同周恩来进行讨论,因为其他的中国代表都不能在任何问题上作出最终的决定。比如,关于在尼克松访华期间美国和中国进行电话和无线电联系的问题。尼克松总统可以通过他的专机同华盛顿保持直接的联系。但是,其他的随行人员,特别是记者将很难同华盛顿取得联系。与基辛格随行的白宫联络部的长官,在了解了北京现有的无线电设施之后对基辛格说,白宫拥有的这种无线电设施比中国整个首都所拥有的还要多。
8.基辛格说,现在他还不清楚,北京政权幕后现在是否在进行权力斗争,白宫从各种渠道得到了许多关于这方面的情报。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在中国对外政策领域,周恩来现在享有必要的威望。
在会谈就要结束的时候,基辛格说,他向勃列日涅夫和苏联其他领导人通报的这些信息都是严格保密的,并得到了尼克松总统的授权。
基辛格多次强调说,请求我们不要把这些信息告诉其他国家的政府或者其他国家的代表,无论他们是苏联的盟国还是美国的盟国,以免被中国人知道。他们相信我们可以做到这一点。基辛格请求我们采取措施,以便我们(就像他们一样)尽可能限制这些信息流传的范围,并且在今后也对这类秘密信息进行限制。
总的来说,从各方面看来,尼克松尽力显示,他想履行对葛罗米柯作出的承诺:他将尽可能地向苏联领导人通报关于他同北京取得的谅解。
当然,他们所通报的所有这些信息都有一定的针对性。但是这样做是有益的,这不仅仅是由于他们向我们提供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而且使尼克松在同中国人进行接触的时候更加谨慎。从这一意义来说,即将举行的苏美莫斯科高层会晤现在将会起到积极的作用。
A.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0129,оп.55а,п.426,д.3,л.39-45
№208481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记录:勃列日涅夫谈苏联的国际活动及相关决议(1971年11月22日)
第二次会议
(1971年11月22日,晚间)
会议主席波德戈尔内同志:下面由勃列日涅夫同志发言。
勃列日涅夫:同志们!这次全会——实际上就是在代表大会之后举行的第一次全会的主要内容包括:在研究五年计划草案和最重大国际问题的同时,我们还将继续讨论党的第二十四大所提出的国内外政策主要问题,评价在二十四大之后我们所做的工作和进一步落实二十四大相关决议中的具体任务。
关于政策方面,我们首先必须说的是,我们党、所有共产党员、工人阶级、农民和知识分子,一句话——所有苏联人民都将(二十四大)大会决议视为自己的切身事业并以英勇而忘我的劳动作为自己的回答。
关于经济成果方面,依靠群众的劳动热情和工业、交通、贸易和经济各领域党组织,我们的经济各部门均顺利完成了五年计划第一年的各项任务。
下面简单谈一下农业的情况。众所周知,今年我们的天气条件非常不尽如人意。这从粮食采购计划的完成方面便可反映出来。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国家的主要畜产品采购(除牛奶外)增长速度均超过了预定计划。在籽棉生产方面我们今年赢得了一个好收成。通过客观地分析农业生产状况,可以说,我们的农业劳动者们工作得很好,即便在1971年遇到了极其困难的情况,但他们已经做了自己能够做到的一切。
当然,我们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一帆风顺。在我们的工作中仍存在不足和失误,没有充分利用我们的所有潜力,而关于这些我们也必须指出。不过总体而言,我们在1971年已经为完成整个五年计划开了个好头。今年的经济成果证明,二十四大决议所确定的(经济发展)计划是符合我们的实际的。
所有共和国、各边疆区和州的劳动者们都做了大量的工作。整个国家的政治形势一片大好。而这就是我们对在二十四大后的第一年里党的活动的实质性评价。
同志们都已经知道,各计划性机关、各加盟共和国、苏联部长会议和党中央政治局为准备我们在今天全会上即将讨论的文件做了多么巨大的工作。正是通过这一工作,我们的各项计划草案才变得更加完善,更加严整和更加讲究各方面的平衡。所有那些在指示中只是略微提及的方面如今已补充了更加具体的内容并增加了大量的数据性说明。
当然,在一系列问题上我们还想做得更多一些,而针对各经济部门或个别州和共和国我们也想采取一些更为坚决的举措——对于地方上在这方面所表达的愿望,我们完全能够理解。我们相信,一些将在全会上发言的同志以及那些将在最高苏维埃例会发言的代表都会在这方面提出一些具体的建议,而所有这些建议我们将会加以认真的研究。不过显而易见的是,我们必须考虑如下情况,即一些重大的变化(暂且)仍无法添加到国家计划和预算草案中去,另外我们也必须考虑我们资源的实际供给能力。
政治局认为,当前所提交的(计划性)草案已很好地说明了我们的需求情况和我们实现这些计划的可能性。这里,我们想提请中央委员们关注如下主要内容:这些草案完整地反映了二十四大就国民经济发展一系列最重大指标和提高苏联人民福利水平问题所确定的目标及其发布的指令性任务。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将坚定地落实二十四大所制定的相关决议(掌声)。
正是由于这一原因,政治局基本同意此次所提交的会议文件草案。而通过这里所进行的讨论,我们将有理由认为,中央全会一定会同意我们的上述评价(掌声)。我们也相信,这些文件一定会被即将举行的苏联最高苏维埃例会所接受。
同志们,巴伊巴科夫同志已就五年计划和1972年计划的基本情况作了报告。因此,我这里自然也就不必重复他的发言内容及其所提到的相关数据。当前,我们的主要问题在于,如何把该五年计划及其所明确的任务落实到实际。而与此相关,我这里想提请大家注意如下两个极其重要的情况。
其一,根据二十四大相关决议,我们必须实现经济的整体和谐发展并保持发展速度的平稳。这就要求我们进一步加强国家的计划性原则。计划性原则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最重要优越性,是我们整个经济体系的基础。因此,我们必须无条件地、及时地完成(国家所制定的)经济计划,这里既包括整个国家计划和平均计划,也包括我们国家巨大而复杂的经济体系中每个企业、工程项目和各个环节的计划在内。
我们必须考虑到如下情况:如今与以前任何时候一样,如果我们的某些具体任务没有完成,我们复杂的经济体系中的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那就必然导致我们的许多其他经济环节陷入困境,导致我们的整个工作陷入瘫痪,从而使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受到损害。而在我们与其他兄弟国家一道实现向经互会各成员国经济一体化转轨的过程中,不和谐的工作状态和合作供应制度的缺陷等都会对上述进程的实现产生重大的阻碍作用,从而对我们与兄弟国家的互助关系造成危害。
有人可能会说,这些都是最起码的常识。是的,可是即使如此,关于这些我们还必须反复地说。须知,正是因此,我们今年有许多部委都没有完成国家下达的重要指标性任务,如采用新技术等。在这次全会上我想指出如下事实,在过去的10个月里我们有1/6的工业企业没有完成产品销售计划,而1/4没有完成利润计划。
从以上数据我们可以得出一些相当严重的结论。在总体状况良好的背后是我们许多企业的工作状况不能令人满意。而之所以出现这一情形,是因为其他一些工作状况好的企业掩盖了那些工作状况不好的企业。由此也说明,在我们国民经济中还有许多潜在的资源没有被充分发掘和利用。不过遗憾的是,这种无法令人满意的状态年复一年地持续存在。而由此给人造成了这样的印象:我们的许多领导已安于现状,不愿意知道这种情况,这对于一个按当今世界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的经济领导干部来说,是根本无法忍受的。显而易见的是,中央今后也应当由此得出相应的结论,并就完成任务的情况更加严格地向所有领导者发出质询。
其二,我们目前的五年计划的编制工作既依据了自己所确立的主要任务,同时也考虑到了如下因素,即希望我们现在和将来的工作状况将会比过去更好。正因为此,我们首先对自己的经济计划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提高劳动生产率和加速科技进步。我们经济计划的出发点在于,将把相当多的资源用于完善国民经济各环节的管理工作。
由此得出的结论是:对于所有这些能够确保我国经济集约式增长的因素,我们必须给予最大程度的关注。我们可以公开地说,如果不这样,我们就将无法完成自己的经济计划。如果我们学不会比以前更好地工作,那么我们的计划必将变得极其繁重;如果我们学会了——那么我们就可能完成比原计划更多的任务,并为我们的经济未来更迅速的向前发展奠定必要的前提。
这里我们首先谈一下关于劳动生产率的问题。对此我们以前就说过。我记得,九五计划中87%的工业品增长和100%的农业增长都得益于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正是在九五计划期间,劳动生产率在生产过程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这种情况是我们历次五年计划期间从来没有过的。
鉴于劳动生产率作用的迅速增长,我们通过了相关决议以重新为各部委和企业确定了生产增长任务。其目的就是要让各企业、联合体和部委通过(提高)劳动生产率的方式来完成国家任务,从而把(增加)效益作为自身经营活动的重要标准。与此同时我们也将必须从这一角度来考查和评估相应领导干部的工作业绩(活动)(掌声)。
我们还必须考虑到这一情况,即加快劳动生产率的增长速度还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这里我就不列举其他国家的相关数据了,只遗憾地提一下美国工业的劳动生产率情况。目前,该国的工业劳动生产率约是我们的两倍。
那么,在如今已开始的五年计划中我们将如何解决劳动生产率问题呢?据相关报告,1971年我们在工业方面将完成劳动生产率计划。这很好。但与此同时,我们也不能忽略这样一个事实,即总体而言我们1971年的劳动生产率增长速度要低于1970年,而1971年第三季度的劳动生产率增长速度也比该年度第二季度要低。我们应当学会使用统计学知识,要尽可能经常地看一看这些统计数据,以便能够及时地得出相应的结论。
以提高劳动生产率方式来提高工业品生产总额——远远不是所有承担了这一任务的州和共和国都能胜任。例如,俄罗斯联邦在今年的9个月期间便有28个州没有完成自己所承担的任务,其中包括布良斯克和古比雪夫诸州、巴什基尔自治共和国等。采取了提高劳动生产率方式,但工业品生产增长速度低于总体水平的有乌克兰、哈萨克斯坦、格鲁吉亚和摩尔达维亚等。另外,未完成相应任务的部委企业还有:天然气、化工、机床制造和工具制造业等。
要注意到,许多企业通过提高劳动生产率方式所承担的生产计划是被压低了的。例如,我们1971年为工业部门制定的通过提高劳动生产率方式必须完成的总体年度任务为5.9%,但根据企业计划,在全国范围内该劳动生产率总共只达到4%。
显而易见的是,各企业的领导者们并没有充分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即此事关系到党所通过的生产集约化方针能否真正得以落实的问题。生产的集约化方针给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通过提高劳动生产率的方式来完成生产计划。提高劳动生产率是完成社会主义宏伟计划和进一步发展国民经济的资金积累的主要源泉,是当前确保我国国民经济所需生产力的必要条件。
提高劳动生产率问题应成为所有经济部门领导干部关注的焦点,各级党、工会和共青团组织也应时刻对此进行严格的监督。
加速劳动生产率增长速度的基础——科技进步。而加速科技进步——具有巨大的意义。中央委员会、中央政治局将会一如既往地把解决这一问题作为自己的首要任务。我们打算在中央最近一次全会上专门讨论该问题。
劳动,尤其是辅助劳动的机制问题依然是我们的尖锐问题。虽然关于这方面问题我们已说了多年,但进展相当缓慢。让人感到忧虑的是,近年来我们从事手工劳动的工人的比重每年下降速度还不到1%。而从绝对数量来看,由于生产规模的扩大此类工人的数量甚至还在继续增加。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便有许多工人仍在从事沉重的体力劳动,而工作环境往往又极其恶劣,从而带来了一系列严重的社会问题。
我们还必须关注其他一些问题。许多部委和企业仍没有提高生产效率、改良所生产的产品和更合理地利用现有能源、劳动和物质资源的计划。要知道,所有上述问题均应与系统性地提高产品质量的任务一起,始终成为我们经济部门和各级党组织在落实二十四大会议决议和完成五年计划过程中的工作重心。
政治局在研究五年计划的过程中再次强调了基本建设领域的严峻形势。必须肯定地说,如果我们在最近期限内不能在这一国民经济领域实现一个坚决转变,那么就会遇到相当大的困难。
同志们,首先我们必须达成这样的共识,即必须在基本建设方面确保我们计划的稳定。我们所制定的五年计划安排是相当紧张的。即使在这种条件下我们还需要寻找一些额外的资源,突破现有计划安排并在计划外补建这样或那样一些新的、时常还相当昂贵的配套设施,——这样的任务无疑是相当艰巨的。
如今,我们必须特别关注如下问题,即更完整地掌握和有效地利用我们在五年计划期间向基本建设领域所调拨的资金。这笔钱的数量,同志们,可是不少——共计5010亿卢布。
我想在这里提醒一下,由于我们在上个五年计划期间没有完成动力设备的引进计划,从而导致一些极其重要的工业品生产任务无法完成。其后果即使现在我们仍感觉得到。而今年我们的基本建设形势依然严峻。今年10个月期间,引进新的、主要生产基金的任务仅完成了年计划总量的45%。要知道,主要基金和动力设备的引进——这是评价我们基本建设部门整个工作状况的主要、最终参考指数。
如下一个事实有助于同志们理解我们为何会对这方面情况如此的忧虑,即一些部委,如肉类加工、食品和轻工业等在完成基本建设任务方面极其迟缓,而这些部委所涉及的领域都是我们人民消费品生产的基础性部门。多数情况下上述部委都不能严格遵守自己所承担的基本建设项目计划的施工期限。一些工程的建设进度令人无法忍受地缓慢,往往拖延10年,甚至更长时间。可能会有人认为,我这里不值得谈这方面问题。可是,由于这一问题是如此的重要,而且如此的尖锐,我认为完全有必要在我们这次全会上提到它。我这里只举两个实例。
例如,从1961年起,在赤塔开始建造一个精梳毛呢联合企业。即使按照我们现有最宽松的建设计划来进行,该企业的建设工作最多也应在5年期限内彻底完工。可实际情况是,这一工程至今仍在继续,并说什么只能到1972年才可能彻底结束,这就是说该工程从开始建设到彻底完工需要花费11年时间。这里还有一个例子。我们从1955年起开始在基洛夫建设一个皮鞋联合体。其完工期限一直被拖延到了1972年,即整个工程建设时间不多不少整整用了18年。同志们,请好好思考一下这些数据和这些事实吧。这一切绝不会使我们的中央机关,尤其是国计委以及直接负责这些工程建设的相关部委、州党委和托拉斯等感到光荣。
我上面只举了两个实例,可是遗憾的是我们此类例子还有许多。这对我们的上层和下层领导者都不是件荣耀的事。看来,针对类似情况已不仅仅只是采取批评和谴责的方式,而是应动用更为严厉的举措。我们绝不应当对这一事实置若罔闻。每当涉及国家向居民住宅、文化生活和城市福利设施以及学校和医院建设等调拨资金的问题,我们大家常常都会振振有词地大发议论,每个人都极力想让国家向这些方面尽可能多投一些资金。大家这样做当然无可厚非,政治局对此也是持完全赞成态度的。可是,至于我们这些计划的实际完成情况究竟如何,大家的期望值可能都不会太高。例如,在今年的10个月期间我们的居民住宅年计划就只完成了57%,而一些幼儿设施和学校的建设工程则根本没有完成原定计划。我们应当把全党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完成大量而紧张的基本建设规划方面,必须切实动员广大工人、工程师、经济工作者和各级党组织,我甚至认为应当把全党和全体人民都动员起来,以完成我们所提出的这些基本建设任务。
众所周知,党的二十四大高度关注农业的发展问题。在这方面我们提出了大量而复杂的任务,并设定了相当高的发展速度。我们与你们大家一样,过去还从来没有掌握过如此规模巨大的资金,也从来没有像这次五年计划那样——要完成如此之多的任务。在这个五年计划期间,首先在农业领域我们必须向各苏维埃政府发放资金1286亿卢布,如果再加上我们帮助集体农庄社员和国营农场工人建设生活住宅的76亿卢布,那么我们这次所发放的资金总量便达到1360亿卢布。请想象一下,这是一项规模多么浩繁的工作。仅从数字来看,就知道我们——包括上层领导者和基层领导者在内——在这个问题上将面临多么艰巨的任务。
如果我们的政治局,部长会议,农业、土壤改良和“农业机械”等相关部委,如果我们各共和国的中央委员会和部长会议,甚至在基层的州委和区委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行动计划——干什么,什么时间干,谁来干,依据什么计划干,这样干是否符合我们现阶段的发展需要,是否能够适应当今世界最新科技进步的要求,等等。那么,我们就必然无法胜任这一任务。因此,在这次全会上我们不谈其他,只要求我们所有人都将精力集中到如下方面,即党中央、部长会议、相关部委和部门以及各地方都有一个明确的发展计划,以便我们能够清楚地知道——谁将负责什么,将干什么,谁将负责建设方面的事务,物资从那里来等问题。总之一句话,我们必须对自己所面临的这一巨大的一整套问题有一个明确的认识,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可能期望,我们向这次五年计划所作的投资将会带来自己所预期的成效。
关于提高(农业领域)劳动生产率的问题,应当说,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我们是否能够搞好相关组织工作,从而彻底清除国营农场和集体农庄社员中所存在的懒散和无纪律性等不良习惯。
同志们!每个共产党员,尤其是每个担任着领导职务的共产党员,时刻都不能忘记党的整个经济政策的宗旨——关心人民的福利。
在起草五年计划指令性草案的过程中我们尤其重视人民生活水平的增长速度问题。在将由最高苏维埃批准的五年计划法律草案中,我们确定了在该五年计划后续年间自己将要实施的一些重大社会举措的期限。所有这些重大举措都必须在规定期限内完整履行。这里需要再次强调的是,根据我们的计划安排和目前政治局所掌握的数据资料,我们在这个问题上不存在任何疑虑。我们相信,我们为这次五年计划所制定的那些社会举措都将会得到完整的落实(掌声)。
所有苏联人都应当知道,列宁主义的党始终都是言行一致的,始终都将关心人民的福祉——看作我们党活动的最高法律(掌声)。
在讨论会上已有许多报告人和发言者都涉及关于我们要完成任务的复杂性问题,如尽力向群众供应更多的商品,防止国家经济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等。
我与你们大家——不论是上层领导还是基层骨干,都要竭尽全力在不违反国家财政政策的情况下生产出所需商品以满足我们人民的需求。
关于住宅建设问题,我们不论是在二十四大召开以前还是在会议举行期间都讲了许多。但我们认为,在这里我们——中央委员、政府和政治局全体委员——都没有理由自欺欺人。在我们许多城市居住问题依然相当尖锐并对民众的生产活动和情绪造成重大影响。因此我们必须继续花大力气增加住宅建设。这里我就不谈相关建设技术方面的问题了,如引进先进的建筑方法、新的建筑结构、施工材料、寻求和节约资金等。我们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我们的劳动者们建造新房屋和新住宅。
要顺利地完成国家经济和社会发展一系列新的、复杂的任务,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我们的整个工作方式和作风的改进。现实生活和二十四大向我们提出的任务,都要求我们必须进一步完善自己管理国民经济的组织模式和方式。而对此,在党的二十四大上我们已作了详细的说明。
可是,负责关于完善经营机制问题的提案的制定工作的国计委、各部委和部门等,却一直在拖延这方面的工作进度。而对此,我认为很有必要在这次全会上指出。
这里让我们举这样一个例子。党的二十四大已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即联合企业将必定在今后成为我们社会生产的主要经济环节。我还记得,当时在大会上有许多发言者多么热烈地谈到这一问题,他们在报告中还举了许多实例。
可是,建设联合体的实际情况究竟怎样呢?实际情况是这项工作进行得极其缓慢,截至目前联合体暂且只在我们的工业中占有很小的比重。更主要的是,当更深入地接触到这一问题时我们都清楚了事情的原委:遗憾的是,我们的多数部委时至今日手中也没有一个根据各部门的实际条件和特点而制定的、经过深思熟虑和经济论证的、按时间阶段分步进行的联合体组织的完整计划。由此给我们造成了这样一种印象,即在我们的一些部委中存在着势力强大的保守主义成分,这些人不愿意依照新方式开展工作。而要完成我们的新任务就不能因循守旧、墨守成规,就不能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就像俗话所说的全凭碰运气。当然,碰运气有时也可能成功,但也可能导致事情的发展与我们党和政府所要求的方向背道而驰。
应当特别强调的是,同志们,我们所有经济计划的顺利进行首先取决于我们各级党组织、党的骨干、每个共产党员、每个经济部门和苏维埃的工作人员等的工作水平,取决于这些人能够在多大程度上以负责任的态度来落实我们所通过的各项决议。另外,这当然也要取决于我们是否对上述这些人提出严格的要求并以此作为对每个共产党员的工作情况及其所担任职责进行评价的根据。
总之,我们面临着一系列艰巨的任务。我们必须把我们现在口中所说的这些数据落实到实际中。如果需要对以上所述作一个整体性的总结的话,那么显而易见,关于党在经济领域的主要工作就是:强化党的监督职能并以党的观点来解决我们所面临的一系列经济问题。至于其在实践中的具体运用,我们可以作如下归纳:
其一,针对所遇到的每一个具体问题,我们都要从始终不渝地落实党的二十四大所制定的经济和社会政策的立场出发,而该政策的宗旨就是要解决我们在现阶段共产主义建设过程中所遇到的一系列具体问题。
其二,在解决经济问题的过程中我们一定要进行全面的论证,以了解究竟在多大程度上这些解决方式是不能被采用的,从而争取最大的经济效益。在完成既定任务的过程中我们要尽量减少对社会所造成的损失,并争取社会效益的最大化。我们要坚定地与本位主义和地方保护主义不良现象作斗争。
其三,严格要求各级别领导干部增强对自己职责范围内各项事务的责任心,要求其不断掌握现代领导方式、学会以高瞻远瞩的视野来解决当前问题、提高自身工作的效率的灵活性和坚定地清除自己工作中所存在的违背党和国家纪律的各类不良现象。
后天,苏联最高苏维埃全会将讨论和通过我们的五年计划草案。然后该计划将对外公布,从而成为我们整个社会的宝贵精神财富。
与此相关,我们也即将开展大规模的政治工作。我们必须向每一位工人、集体农庄社员和所有劳动者们解释清楚我们五年计划中所提出的各项任务的具体含义和伟大之处,及其在巩固我们祖国的强大,提高居民生活水平和加强我们国家国防力量等方面的重大意义。
我们的政治思想工作,整个宣传和鼓动机构和所有政治教育网络都必须以全部力量来完成上述这些最重要的任务。我们全部宣传工作的重心就在于使人们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彻底完成五年计划是广大劳动群众的共同事业。我们第九个五年计划的顺利实现在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所有劳动者是否拥有积极性、纪律性、以创造性的态度对待本职工作及其艰苦顽强的劳动。
先进工作者的经验是我们社会主义制度的宝贵财富,是社会主义制度力量的源泉之一。不论是我们中央还是地方都必须以主人翁的态度来对待这一财富,并采取一切措施以便更充分而有效地利用其来为整个社会的利益服务。我们也可以讨论一下这样一个想法,即召集全苏先进工人大会。此类会议既可以采取各职业工人联合大会的模式,也可以按行业分类举办。我想,此类会议的召集一定会对我们完成各自所承担的任务具有一定的促进意义。
同志们!苏共二十四大对近年来我们国家所形成的广大群众政治和劳动热情普遍高涨的良好、健康形势起到了进一步推动的作用。我们目前所面临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要全力借助相关组织的力量来加强工人阶级、集体农庄社员和知识分子的劳动热情,以求提高我们所有工作的务实性和具体效益。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顺利地完成党所交给的一切任务(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
以上我只是简要地就我们议事日程第一项中的主要问题谈了谈,下面请允许我继续进行我们议事日程的下一项——作关于在我们党二十四大以后苏联共产党国际活动情况的报告。
关于在党的二十四大以后苏共中央的国际活动情况
同志们!说起我们党和苏维埃国家的国际活动情况,我想首先作如下强调,这些活动都是苏联人民建设共产主义社会的整体伟大工作的极其重要的有机组成部分。我们的对内和对外政策相互之间是紧密联系的。苏联人民和平的创造性劳动,落实五年计划所提出的各项任务以及我们全会正在讨论的(新的)五年计划草案——所有这一切都将确保我们的社会生产和人民福利得到新的提高,进一步增强我们祖国的经济和国防实力,提高其在世界上的政治影响力和在道义上的威望。
苏共二十四大相关文件已对我们在当前历史阶段的国际政策作了极其完整和明确的表述。我们的这一对外政治纲领既得到了党的二十四大的肯定,同时也被当今许多国家称作苏联的和平纲领。
该纲领具体、务实、酷爱和平,并继续坚持为了各民族的和平和自由而斗争的路线。我们党将坚定不移地遵守这一纲领,并始终捍卫和忠诚于列宁的遗嘱。该纲领得到了所有苏联人民的热烈拥护并被他们当作自己的切身事业。我们党和国家将该纲领视作自己对所有国家、所有爱好和平力量和全世界所有善良的人民发出的一个号召。我们所发出的这一号召得到了许多政府的热情响应和成千上万人民群众的热烈支持。
不过,如果一切只是些写在书面上的华而不实的东西,那么即使是最好的纲领也没有太大的实际价值。我们二十四大所提出的和平纲领的力量就在于,其被实际运用于苏共和苏维埃国家政策的实践之中,而且该纲领的现实性也在不断接受各种国际生活进程的检验。
自我们党二十四大至今已过去近8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在国际上发生了许多重大的新情况。世界舞台上的力量对比也出现了一定的变化。这样,我们就必须在我们国际活动的各个领域采取不同策略,改变自己的工作重点和运用不同的工作方法。与此同时,我们和我们的盟友也面临一些新机遇和一些新任务。因此中央政治局决定,有必要向中央全会报告我们党和国家在二十四大之后的国际活动相关情况。
当然,我这里并不是要全面地分析世界发展状况。因为我们在二十四大上已作了此类分析,而这一分析即使至今也没有过时。我这里要讲的是我们在落实二十四大所制定的对外政策的过程中所作的一些实际工作情况。在前一段时间里,政治局就当前国际问题相关情况已向中央委员们和广大党员积极分子作了一系列信息通报,因此现在我的报告也就更轻松一些。
凭借我们党在二十三大和二十四大两次大会之间在对外政策领域所取得的成就,中央政治局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在国际舞台上开展了一系列活动。我们在广泛的战线上展开行动,极力对世界各地区的政治进程施加积极的影响。我们采取了一系列不同的外交行动,我们政治局的所有委员都积极地参与其中。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党和国家代表团还对许多国家进行了高层访问,这些国家具体包括:阿尔及利亚、叙利亚、保加利亚、匈牙利、东德、越南民主共和国、埃及、印度、伊朗、加拿大、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古巴、摩洛哥、蒙古、法国、南斯拉夫、日本,等等。正如你们所知道的,前往这些国家访问的人员具体包括我以及其他一些同志:波德戈尔内、柯西金、政治局其他委员和候补委员、中央各书记等。其中许多同志还参加了在莫斯科举行的我们与外国代表团的一系列谈判。
在一如既往地执行自己的对外政策的过程中我们当然会始终与我们的盟友——各兄弟社会主义国家保持密切的合作,与进步的已获得解放并摆脱了殖民压迫的国家保持友好的接触,与其他爱好和平国家采取共同行动。
同志们,我们可以满意地指出,根据苏共二十四大就相关国际问题所作出的决议,近期苏联在所有或几乎所有主要方面所采取的具体行动均在世界上获得了广泛的反响,并在一系列问题上业已取得了实际的进展。
下面,请允许我就我们党和国家在二十四大以后所从事的国际活动的个别问题作一阐述。
(一)
在苏共二十四大之后至今的几个月里,政治局继续对东南亚和近东等地区的问题给予特别关注。这些问题并不是新问题,但其在反帝斗争、维护世界和平和各民族安全方面均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上述两地区的形势目前依然相当尖锐。清除这里可能导致整个国际局势恶化的业已成熟的战争根源,使当地局势向好的方向转变,就意味着帝国主义的巨大失败。这就是我们对自己在这一地区开展外交工作的本质认识。我们在这里开展活动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使这些地区一系列问题的解决有利于我们国家以及整个社会主义的友好团结和所有革命力量的根本利益。
下面,请允许我首先谈一下东南亚的情况。
利用各社会主义国家持续不断的支持,越南人民的英勇斗争正在取得一系列积极的成果,而美国的军事干涉则越来越明显地陷入困境。
在巴黎谈判期间,越南民主共和国和南越临时革命政府的代表团经常主动出击,提出各种揭露美国侵略计划的提案,从而时常搞得美国人很被动。这些提案包括:越南同志还在夏季便提出的由著名的“七点”组成的纲领,与此同时该纲领也吸收了美国方面所提出的一些想法。如今,美国政府不论是在军事上还是在政治上都更难再玩弄阴谋诡计了。
在各方面的压力下,美国已开始逐渐收缩自己在越南战场的军事活动:如果说1969年3月美国在南越拥有军队54.4万人,那么如今——只有约20万人,另据华盛顿确认截至1972年秋季以前美国在越南兵力将继续缩减至5—8万人。
所有这一切都使得印度支那的形势出现了许多新变化。各种迹象均表明,使用政治调解手段解决越南冲突的前提条件正越来越趋于成熟。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只幻想着仅仅通过这一方式来解决越南问题。要知道,尼克松政府即使被迫减少了自己在印度支那地区的军队数量,他也依然不会完全放弃通过军事方式解决在世界这一地区所出现问题的打算。目前,美国政府希望通过臭名昭著的所谓“越南化”方式来解决越南问题,即主要由南越士兵来继续进行战争。在极力对越南民主共和国施加军事压力的同时,美国不顾自己所作出的承诺,继续对其领土实施轰炸。这表明,越南军事形势再度趋于尖锐的可能性目前依然存在。
根据我们的建议,我们的越南朋友正确地估计了形势,并在军事、外交和各条政治战线上积极开展斗争。他们对坚持斗争和最终赢得胜利充满信心。他们在以该必胜信念坚持斗争的同时,也以此来动员人民。
在这种形势下,中国领导人所执行的政策就尤其显得不友好。如果说还在前不久北京仍极力强迫越南只通过军事方式解决问题并拒绝与美国进行任何谈判的话,而当美国人已流露出撤出印度支那的明显迹象、以政治调解方式解决问题的前景已在某种程度上渐趋明朗之时,中国领导人的政策又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
在北京宣布将邀请尼克松访问本国之后,人们才明白,北京是打算与美国人讨论“越南问题”。中国领导人所发表的声明显然证明,北京正极力利用印度支那的当前形势来加强自身对东南亚的影响力。我们不排除这样一种可能性,即美国和中国正企图以越南人民的利益为代价来达成某种交易。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政治局认为派遣以Н.В.波德戈尔内为首的苏联党政代表团前往越南民主共和国是一项合理而重要的举措。
越南劳动党中央政治局、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和人民给予了我们代表团热情的兄弟式接待。我们在河内举行了谈判,并与黎笋和范文同等同志举行了亲切的会谈。这一切均表明,该国领导人正更加坚定地致力于加强与苏联的关系。
针对中国所奉行的政策,越南同志向我们谈了自己的态度。他们毫不隐讳地说,自己时常是不得不在某种程度上考虑自己北方邻居的意见。但越南民主共和国拒绝让北京在印度支那冲突中充当中间调解人的角色。越南民主共和国对北京邀请尼克松访问的举动持怀疑态度。正因为此,周恩来才不得不来到河内,安慰越南同志并极力使后者相信中国与美国的谈判不会损害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利益。
当基辛格第二次访问中国首都时,周恩来曾致函越南民主共和国——建议就印度支那问题协调双方立场。对此,越南同志答复道,自己的立场只有一个并均已在著名的“七点意见”中作了完整的表述;至于中国人应当做的,那就是继续对上述立场提供支持。
我们在东南亚从事外交活动的主要目的依然在于继续坚持斗争,以阻止美国针对越南的侵略活动。正是基于这一目的,我们将一如既往地给予越南及其英勇的武装和政治斗争全方位的援助(掌声)。我们今后的目标就是要使印度支那各民族赢得独立,并在不受到任何外来压力的情况下独立决定自己的命运。
下面,请允许我谈一谈近东局势的发展情况。正如你们所知道的,近东冲突一直处于久拖不决的状态。这主要是由于顽固的以色列统治集团以美国作为自己的靠山并充分而明显地利用了美国的支持。
近一段时期,阿拉伯东部地区的形势发生了一些变化。纳赛尔去世。他死后,埃及局势趋于复杂化。一方面,该国家领导人,更难以抵御右翼分子极力使埃及脱离进步发展道路的企图;另一方面,也更难以阻止部分军人和政治激进主义者以军事方式解决埃及与以色列的冲突的倾向。
的确,在1967年以后,埃及的军事实力已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这一时期,由于得到我们的决定性帮助以及那些带有高度责任感的苏联顾问和教官的积极参与,埃及军队的力量得到了恢复和加强。其还得到了现代的武器装备,从而可以有效地确保埃及的国防。经过培训,埃及的多数军人都学会了使用这些最新装备,从而巩固了阿拉伯人的现有阵地。所有这一切,以色列及其盟友不可能不有所顾忌。不过,我们当然还不清楚,如果一旦再爆发大规模的战事,埃及军队及其盟军是否能表现出顽强的战斗意志。
今年5月,埃及发生了一系列重大的事件,结果导致一些著名政治家——纳赛尔以前的战友退出国家领导职位。其中许多人都是我们曾在开罗和莫斯科举行的会谈中认识的。我们知道,这些人一直都在维护与我们国家的友谊。埃及国内的反对派和帝国主义国家一直在试图利用所发生的事件,来改变该国的内、外政策,鼓动对苏联的不相信感,从而达到破坏苏联阿拉伯国家友谊的目的。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政治局认为有必要采取一些举措。其中包括派遣以Н.В.波德戈尔内同志为首的代表团赴开罗。我们在那里举行谈判的最终结果是:签署了苏联和埃及友好、互助条约。这是一份新型的文件。此类条约是社会主义国家和年轻的民族国家之间以前从没有签署过的。
苏埃条约并不具有军事联盟的性质,但在政治关系方面依然发挥着自己应有的作用——巩固了苏联与阿拉伯国家之间的友谊,有助于埃及国内的进步力量回击反对派和破坏后者的计划。从这一角度来说,第二个条约的相关内容具有尤其重大的意义,其中写道:“作为社会主义国家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和以社会的社会主义改造为目标的联合阿拉伯共和国,在保证维护和继续发展各自国家的社会经济成果的基础上将紧密和全面地进行合作。”
在签署了上述条约后不久,我们便在莫斯科接待了来访的埃及总统萨达特。在与之进行谈判的过程中我们首先极力达到的目标是:强化埃及领导人的反帝立场并促使该国一些具有亲美国倾向的集团保持中立。我们当时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支持萨达特继续执行如下路线——维护和发展纳赛尔时期所取得的革命成果,进一步巩固苏埃友谊。
还有一点很重要,即我们不希望看到埃及人仅凭武力方式来解决近东问题,应当向其强调通过政治途径解决这方面问题的重要意义。因而在埃及领导人来访期间,我们便指出,通过政治途径调解阿伊冲突以防止爆发新的战争,将是阿拉伯各国人民和所有进步力量的巨大胜利。
总结我们与萨达特的会谈成果,可以说,我们所提出的上述问题均得到了他的理解。萨达特表示将在各领域与苏联保持最广泛的合作关系,并承诺他领导的政府将坚定不移地执行反帝路线。他还强调道,自己将对谋求政治方式解决近东问题给予高度重视。
还有一个事实具有重大意义,即不论在萨达特访问莫斯科期间苏埃两国所签署的联合公报中,还是在苏联代表团今年7月逗留埃及期间与埃方所发表的联合声明中,均对反共产主义和反苏主义进行了坚决的谴责。就此事的性质而言,此类声明是所谓第三世界主要国家之一的领导人首批签署的。
更重要的是,在我们举行上述谈判不久前苏丹也发生了一系列事件,而关于此次全会的与会者们都是知道的。我们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必须尽一切可能挫败帝国主义者们促使该国背离进步路线并顺利地将其纳入反苏轨道的企图。今后,我们仍将继续容忍苏丹当局所进行的反苏和反共产主义活动。为了改善苏联、苏丹关系和实现两国关系的正常化,我们目前也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使苏丹政府重新返回到真正的反帝斗争路线上来。关于所有这一切,我们均已直接而坦诚地向萨达特作了说明,从而希望其能够对苏丹总统——尼迈里施加影响。
与萨达特所举行的谈判无疑有利于巩固我们两国的互信关系和加强我们的立场。埃及局势的复杂性和矛盾性要求我们必须始终对该国给予关注,并对那里所发生的一切做出灵活的反应。针对萨达特本人,我们仍应继续做工作,利用一切可能对其施加影响,以便其朝着我们所需要的方向前进。
近东局势的走向主要取决于该地区的所有阿拉伯国家能否团结一致,以共同从事反对帝国主义和以色列侵略军的斗争。不过,时至今日关于如何解决现有问题这些国家依然存在着许多分歧,即使在实际行动上也常常是各行其是。
近期,在这方面出现了一些新变化。今年夏,成立了由三个阿拉伯国家——埃及、叙利亚和利比亚等组成的联邦。我们并不反对成立该联邦,因为其有助于联合所有阿拉伯力量以共同参与反帝斗争。更重要的是,埃及——该地区最先进和进步的国家在这一联邦中发挥着领导作用。当然,目前该联邦只采取了自己的首批举措。至于其以后将如何发展,会采取哪些实际的行动,仍需要时间的检验。我们将对此给予密切的关注。
至于我们,在巩固与埃及友谊的同时,我们还将极力加强与阿拉伯世界其他国家的联系,而此举也无疑会促进阿拉伯国家的内部团结。在过去的这一段时间里,我们与叙利亚的关系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后者目前正与埃及并肩战斗。我们继续拓展了与伊拉克的关系,并采取了一系列举措以改善与阿尔及利亚的关系。由于受到帝国主义列强的重大影响,即使至今阿尔及利亚的发展并不太顺利。现在,阿尔及利亚领导人宣称将与苏联继续发展全面的友好合作关系,并表示愿意在协调民族解放阵线各党派与苏联的合作关系方面发挥积极作用。对此,众所周知,我们双方已在苏联和阿尔及利亚联合声明中达成了共识。而该声明是А.Н.柯西金同志于今年10月份出访阿尔及利亚期间,在做了大量的工作之后才由双方签署的。
对西方各国政府,尤其是美国政府施加影响是我们积极参与近东危机的调解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
美国极力使自己在近东事务中发挥独占鳌头的作用,似乎自己是阿拉伯和以色列之间事务的公正仲裁者,并试图给阿拉伯人造成这样一种印象,即解决近东冲突问题的钥匙似乎是由华盛顿掌握的。正是出于这样的图谋,美国实际上一直在暗中破坏近东四个强国之间本已协调好的关系。
我们非常了解美国人所玩弄的这些阴谋诡计,因而竭力打破他们的如意算盘。我们计划利用我们与美国的关系,加强对其所持立场的压力,这其中便包括我们在筹备尼克松即将对(苏联)的访问过程中所采取的一系列举措。另外,我们还利用了自己与法国的关系。
当前的近东形势是这样的。虽然人们都认为,开放苏伊士运河和撤退以色列军队是和平解决整个近东冲突的第一步。不过,各方在这个问题上的意见并不统一。埃及人希望,在将本国军队移至运河对岸的同时,还要使以色列军队尽可能多地撤往离运河更远的地区。而以色列人的观点则相反,他们极力想占据离运河最近的地方,另外他们还拒绝将运河问题的解决与整个近东冲突的最终调解问题挂钩,而这一观点又是阿拉伯人无法接受的。
我们坚持的观点是应依据联合国1967年11月22日决议彻底解决近东冲突。可是,在目前形势下也不能排除再度爆发战争的可能性。
同志们!近期我们还为解决世界上另一个地区所发生的问题做了大量的工作。这就是印度支那,这里的局势也是极其尖锐而紧张的。
关于这一地区局势的实际发展进程,同志们可能都是知道的。因此,我这里只简单说一下。今年春季,巴基斯坦军事统治集团上层对国家东部地区——东巴基斯坦出现的广泛的人民自治运动实施了残酷的镇压。这期间,有数万人被政府军打死,地方政府机关被解散,大量地方议会代表被关进监狱,并有近1000万东巴基斯坦居民被迫迁往印度境内寻求庇护。由此导致印度和巴基斯坦两国间关系的急剧恶化,爆发军事冲突的危险迫在眉睫。
苏共政治局对印度和巴基斯坦两国间的关系作了评估,认为其已到了极其危险的地步。该两国间的深刻矛盾已是由来已久,其中包括在其一系列边境地区——尤其是东巴基斯坦地区所存在的尚未解决的大量民族问题以及关于克什米尔的领土争议和宗教纷争。
问题的复杂之处还在于,在这一地区还交织着美国、英国和中国的利益。这些国家都在施展各种阴谋诡计,以试图加强自身对该地区的影响力。关于中国与印度的关系,众所周知,长期以来他们的关系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就在前不久还发生了武装冲突。
如果印度和巴基斯坦发生战争,那么谁也说不准将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不论这场战争持续多长时间,无疑都将是极其残酷的,而且还会把其他一系列国家也拖进去。
鉴于以上所述的这些情况,苏共政治局认为有必要立刻采取一些有力的措施。我们的目标就是防止印度战争的爆发。
从东巴基斯坦发生一系列悲剧性的事件起,我们便已多次通过公开和秘密渠道致函巴基斯坦总统叶海亚汗。我们对他说,解决目前该国内部诸多困难的最有效途径就是停止镇压并确保东巴基斯坦人民所享有的合法权利。我们还对其明确说明,在针对巴基斯坦的问题上印度并没有留下任何把柄,从而使两国之间因此而发生一场战争。
巴基斯坦总统叶海亚汗在回复中承诺,自己也不想使事情发展到军事冲突的地步,巴方将极力通过和平方式解决问题。不过,我们非常清楚,在巴基斯坦国内的各集团中也有不少人极力想促成该国与印度的军事冲突。
当然,在这段时间我们还始终保持着与印度政府的联系,并极力向其提供支持。我们很了解印度在当今世界上所占有的地位。政治局认为自己的重要任务是:必须尽一切力量支持这个最大的南亚国家坚持反帝斗争立场,并使其成为自己的朋友。
印度国内的形势也是相当复杂的。虽然在近一个时期,印度的资产阶级反动派遭到了一系列重大打击,但他们并没有放下武器,仍在继续进行着针对政府的破坏活动,这其中便包括一些势力极力对政府施压,以促其向巴基斯坦发动军事进攻。
鉴于国内的复杂形势,英迪拉·甘地寻求我们的建议和帮助。我们建议其访问莫斯科。甘地接受了我们的建议并首次对我们国家进行了访问。在与之会谈期间,我们建议甘地继续坚持维护和平的路线并表现出必要的沉着。英迪拉·甘地向我们保证,印度政府将反对战争并极力确保以和平方式来解决冲突。
印度总理强调,今年夏季签署的印苏和平友好互助条约在这一困难时期对本国的巨大帮助。就本质而言,该条约的初衷在于强化印度政策中的进步路线并推动印度进一步加强与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友好合作关系。虽然该条约并没有任何条款规定我们在爆发冲突时必须承担支持印方的责任,但巴基斯坦方面也不能不认真考虑这一条约的存在。
鉴于印度地区所出现的情况并不仅仅只具有区域性质,而是全球性质的,因而我们必须尽一切可能达到如下目标,即促使各个国家对世界这一地区的问题所持立场相互接近。我们已与美国政府建立了联系。后者声称,自己对印、巴间爆发军事冲突不感兴趣。我们还与铁托同志、法国总统蓬皮杜和其他国家一些领导人讨论了这方面问题。应当说,后者实际上也基本同意我们的观点。而所有这一切都将在印巴事件的后续进程中发挥相应的作用。
总之一句话,我们正竭尽全力以避免在亚洲出现新的战争策源地。然而,印度地区的形势无疑依然十分严峻。印、巴两国均在边境地区部署了大量军队,并经常发生相互枪击事件。这一切均表明,我们在以后时期仍需要倾注更大的精力以防止印度和巴基斯坦两国继续滑向武装冲突的边缘。
促使那些正在进行战争或存在军事冲突的地区的局势转向正常化,这当然是我们目前最为关心的。但与此同时,政治局仍希望向中央全会报告的是,我们目前对整个东部以及所有亚洲国家都给予了密切的关注。我们很清楚如下一些国家——如印度、巴基斯坦、印度尼西亚以及日本和中国等在当今国际生活中所发挥的作用。我们清醒地认识到,这些国家在世界政策中的作用仍将会不断地增长。
在亚洲大陆上生活着人类一半多的人口,但亚洲的形势在许多方面都是不稳定和不确定的,而且在其中很多地区形势依然相当紧张。帝国主义者们在亚洲积极地展开活动,以谋求正在发生的和潜在的军事冲突策源地。这一切,尤其是在那些直接距离我们祖国边境不远的地区所发生的此类事件,无疑会使我们备感忧虑。
因此,亚洲问题在我们对外政策中所占的地位日益增长。在这方面我们的任务是:改善与多数亚洲国家的关系,帮助亚洲革命力量与反动派和帝国主义的斗争,扶持那些对我们国家持友好态度的力量的壮大。
我们已与一些亚洲国家建立了友好的关系,如阿富汗、伊朗和叙利亚。正如我前面已指出,我们正顺利地发展与印度的关系。而与其他一些亚洲国家(如印度尼西亚)的关系还存在一些复杂的问题,而要解决它们仍需要一定的时间。
政治局认为,在亚洲,甚至在全球范围内我们对外政策的最重要侧重点之一,是苏联与日本的关系。就经济实力而言,我们的这个邻国已在资本主义世界占据了第二位,其在军事方面的潜在实力也是相当巨大的。该国对亚洲所执行的政策明显具有经济扩张的性质,因而必然会引起亚洲其他发达程度略低的国家的担忧。日本与美国的关系密切,他们之间签署了军事条约,在日本领土上部署有美国的军事基地。与此同时,在日本国内也有一些势力极力试图在民族主义、大国主义的基础上与中国达成妥协;而北京领导人当然也明显不拒绝谋求这样一种可能性——与日本达成某种勾结(协议)。
鉴于以上这些情况,政治局决定把发展苏日关系作为自己的工作重点。我们极力寻求各种途径对该国政策施加影响。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便是与该国建立长期的互惠经济关系。为此我们已做了大量的工作。我们与日本的经济贸易范围相当广泛,尤其在近几年我们两国的贸易增长尤其迅速。如今,我们正在研究一系列大型贸易项目,以便扩大对日本的石油、森林和其他物资的供应。而日本方面也将向我们提供一些开发西伯利亚和远东自然资料所必需的工业设备。
当然,确保促进我们与日本的政治关系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不过,要解决这一问题仍存在着一系列困难。其中,首先便是日本与美国之间所形成的军事政治关系,其次便是日本人不断向我们提出的所谓的领土问题。
在发展与日本的政治关系方面,我们做了大量积极的工作。我们认为,近期派遣葛罗米柯同志出访日本是一项合理的举措,而后者也已得到了日本方面的邀请。
在研究苏联与个别亚洲国家关系问题的同时,我们也一直在制定一些更宏大的计划,而这些计划的落实势必从根本上改善整个亚洲大陆的形势。例如,还在莫斯科共产党会议期间我们党便提出了建立亚洲集体安全机制的想法。而如今我们对实现这一思想的兴趣更加强烈。当然,要实际解决这一问题可能还需要数年时间,因为还从来没出现过类似问题得以迅速解决的先例。但关键在于,我们要使这种亚洲集体安全的思想工作起来,并使之服务于我们的利益。
(二)
同志们!我们近期所研究的那些对外政策问题对我们国家和整个社会主义友好团结的现在和未来以及欧洲安全均具有重大意义。
政治局所坚持的战略路线是:缓和国际紧张局势,维护和平,在欧洲范围内建立广泛的友好合作关系。这一路线要求我们完成在战后所面临的这样一个根本性任务,即巩固战争所遗留下的那些有利于苏联人民和所有革命力量的社会、政治成果。这里我们首先指的是:确保各欧洲国家的现存边界不可更改,解决与现存两个德意志国家有关的一系列问题,使国际社会承认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是一个拥有主权的社会主义国家。在党的二十四大以前,上述任务一直是我们政治局的工作重心。而如今,我们仍将继续致力于这一问题的解决。
党的二十四大以后,赢得西柏林问题的谈判成为了我们对外政策的重中之重。鉴于这些谈判的重大意义,我下面将就这些问题谈得更详细些。
战后数年间,围绕西柏林问题曾多次发生严重而复杂的事件,而每次发生此类事件我们都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因为正是在这一关键点上苏联、民主德国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利益与美国、联邦德国、英法等国的利益发生了激烈的碰撞。西方列强对此势在必得。他们利用西柏林地位的不确定性,以实现自己的破坏目的。为了使欧洲始终处于紧张状态,他们在西柏林做了大量挑拨离间的勾当,而且其所选择的发动这些罪恶勾当的时机都是对我们最不利的。
解决西柏林问题的重要性还在于这样一个原因。联邦德国政府不听从我们所发出的警告,拒绝批准与苏联和波兰签署关于共同解决西柏林问题的条约。为了清除批准该条约道路上所存在的阻碍,不使西方强国插手和决定该条约的命运,我们就必须集中力量就西柏林问题举行谈判。谈判进行得很艰苦。我们必须动用一切手段来对西方强国的立场施加影响,以便寻求双方都能够接受的解决方式。最后,我们终于达成了协议,而该协议将有效地确保苏联、民主德国和各兄弟社会主义国家的利益,并将有助于促进其他一系列欧洲问题的解决。
该协议强化了对我们很重要的一项条款,即柏林的西部地区不是联邦德国领土的有机组成部分,而其今后也将不由联邦德国管辖,这样便彻底结束了联邦德国在西柏林的政治存在。双方还根据国际常规就过境交通问题达成了民主德国能够接受的协议。民主德国与西柏林之间的边界线也得到了确认。另外,该协议还包含有其他一些旨在确保民主德国国际法律地位的条款。协议中的所有这些内容已能够满足苏联、民主德国和其他各社会主义国家此后多年的需要。
如今,要落实西柏林协议,联邦德国和民主德国必须就该协议所产生的一系列具体问题达成共识。我们正密切关注着这一谈判进程并极力促成谈判的成功。当然,在这期间我们都是持全力支持民主德国的立场的。我们注意到,在波恩没能顺利达成四方协议的问题上联邦德国代表在某种程度上明显有表现并不反对向民主德国作出让步的迹象。于是,当今年10月末在结束了对法国的访问后,我们便在与德国统一社会党领导人的会谈中讨论了关于谈判期间的策略问题。而关于这些问题,德国朋友一直与我们进行着定期磋商。
近日,联邦德国和民主德国之间以及联邦德国与西柏林议会之间的谈判将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朋友们均对这些谈判今后的发展前景给予了积极的评价。勃兰特政府也对谈判进程感到满意,因为对该政府而言,如果能就西柏林问题与民主德国达成共识将有助于其与内部反对派力量的斗争。
勃兰特很清楚,是否批准莫斯科条约将决定着他——作为一位政治家的政治前途,及其所领导的联邦德国现政府的命运。而如今他所剩的时间已不太多,联邦议院选举即将在1973年开始。他必须使自己所执行的对外政治路线见到实际的成果。而要得到这样的实际成果,没有苏联的帮助是不行的。
今年夏季,勃兰特表示希望前往苏联并与我们进行非正式会谈。我们考虑了他的这一建议,鉴于我们欧洲政策的实现与是否能够同联邦德国现政府搞好关系密切相关,政治局决定满足他的这一愿望。下面,请允许我就我们与勃兰特在克里米亚举行的这次会谈中的一些主要问题作一论述。
我们很想了解联邦德国在发展与苏联关系方面的近期和更长远计划。其中首先便是(联邦德国政府)批准苏联和波兰与联邦德国条约的期限问题。在提出相关问题的同时,我们还强调,波恩要想改善与苏联的关系,那就首先必须改善与民主德国的关系并承认后者的主权。
勃兰特承诺,联邦德国与苏联条约以及联邦德国与波兰条约都将在不晚于1972年春季获得批准;联邦德国政府将严格落实这些条约中所规定的条款。勃兰特表示同意,准备让自己的政府集中力量在权利完全平等、不存在任何歧视、相互尊重独立和自主的基础上促成联邦德国与民主德国之间关系的正常化。勃兰特宣称,联邦德国政府将帮助联邦德国和民主德国都加入联合国。
联邦德国总理(勃兰特)承认目前欧洲形势已为召集全欧会议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并同意游说自己的盟友为这次会议的召开进行全面的筹备工作。通过与勃兰特的会谈,我们了解到两国在关于削减欧洲军队和武器的问题上均存在有一些共同的立场。
勃兰特赞成与苏联保持广泛而长期的合作。他要求在两国发表的联合公报表明这样一种观点,即必须不遗余力地致力于消除沉重的历史创伤。而对此,我们对他说,(联邦德国政府)应当以和平共处的思想严肃对待德国人,尤其是德国青年一代的教育问题。勃兰特表示同意我们的意见。
总之,我们与勃兰特所进行的谈判无疑在许多方面是有益的。谈判期间,我们涉及了一系列重大问题,而这些都对今后的苏联与西德关系及其国际合作的发展前景具有一定意义。我们之间所通过的文件将对欧洲,甚至其他国家的事件发展进程产生积极的影响。该文件得到了民主德国和其他兄弟国家的高度评价。当然,这一成果未必会让美国和北约其他一些成员国感到满意。法国人也带着醋意的眼光密切关注着克里米亚谈判的发展进程,因为他们担心当批准了相关条约之后联邦德国就可能成为苏联的首要合作伙伴,而法国就可能退居其次。
依据所取得的谈判成果,我们开始与联邦德国进行各方面的合作。当然,对此我们也不能过分炫耀,这一方面是因为勃兰特政府目前正处于一种特殊的状态,另一方面——在西方强国也有一些人对其持不信任态度。不过,在此我们已为自己确立了非常明确的政治目标:我们国家将以斗争方式瘫痪军国主义和其他侵略势力的活动,从而加强欧洲社会主义团结的立场。我们绝不允许西德一些集团和其他帝国主义强国利用当前欧洲的政治形势来从事分裂社会主义国家和破坏其团结的活动。我们也要注意社会民主主义者政策中的反共产主义倾向。所有这些都要求我们,必须就所有涉及联邦德国的问题与各兄弟社会主义国家领导人保持紧密的联系和行动上的一致。
我们外交政策的重要方面之一便是与法国的关系,该国的声音在国际事务中发挥着相当重要的作用。法国是北大西洋集团中唯一的一个退出了该集团军事组织的国家,并在欧洲和国际政策许多问题上都执行着一条与其他西方强国不同的路线。
法国政府及其总统蓬皮杜本人都主动邀请苏共中央总书记对法国进行正式访问。这是法国一直坚持的与苏联接近的路线的进一步发展。与苏联接近的路线是由戴高乐——法国前总统执政时开始实施,并在蓬皮杜去年访问我们国家时得到了延续。我们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认为法国人的这一路线对苏联是有益的,因而我们一直积极地支持和利用它来为苏联谋取利益。
从另一方面来说,法国共产党领导人也认为苏联领导人访问法国是有好处的。马尔舍同志和法共中央政治局极力说服我们接受这一邀请并提出了一系列建议。我们对此当然是言听计从。
我们在访问法国期间受到了该国总统及其各级政府的热情接待,从而充分说明了法国人对发展与我们国家关系的高度重视。我们在巴黎举行了一系列谈判,期间所取得的成果都在相关文件中得到了反映,并在国际上获得了广泛的反响。其中,关于苏法两国合作诸原则的文件对我们两国今后的关系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那么,该文件的意义究竟何在呢?
首先,该文件包含了各不同社会制度国家如何处理相互关系的诸原则,而这些原则都是我们党和国家在国际舞台上一贯坚持的。这是在战后时期为了世界的合作与和平利益,我们与一个资本主义国家签署的第一份共同政治纲领性文件,而此前我们还从来没有与任何一个资本主义国家签署过类似的文件。
该文件的具体内容还包括如下原则:坚定不移地维持欧洲各国边界的现状,不干涉各国内部事务,坚持平等、独立,拒绝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等。而当前的法国政府正是在运用这些原则来处理欧洲事务。我们认为,可以在整个欧洲范围内普及上述这些原则,并以此为基础在全欧会议上通过相应的决议。
尤其重要的是,法国政府完全同意在欧洲范围内各国现有边界不可侵犯的原则。这无疑表明,法国政府已承认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边界不可侵犯和两个德国并存的事实以及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的现有边界。
这份涉及诸原则的文件还成功地包括了其他一些与苏共二十四大所制定的对外政策纲领内容相符合的条款。例如,苏联与法国将继续执行缓和路线和加强欧洲安全,致力于整个国际局势的缓和,促进各冲突地区重建和平,消除以军事、政治集团为代表的世界分裂局面,增进经济发展和改善人民生活条件。两国都将全力推动裁军问题,尤其是核裁军问题的解决。两国还讨论了这样的可能性,即通过协商在国际组织和国际会议上采取一致行动。这里必须强调的是,时至今日类似这样的义务在国际实践中还从来没有过先例。
该文件中还包含了这样一个极其重要的条款,即苏联和法国将以协商和合作的方针作为处理两国间关系的固定政策和在处理国际生活问题时必须考虑的固定因素。类似这样的义务,不论是当年的戴高乐还是去年访问莫斯科的蓬皮杜都不曾承诺过的,而如今这项义务实际上已具有了无限期的性质。
这份关于苏法两国合作诸原则的文件,涉及了广泛的国际生活和两国双边关系问题,规定了两国相互所承担义务的具体内容,并认为如今所签署的文件还有待进一步扩展——所有这一切都赋予了该文件以极其重大的意义。苏联与这样一个巨大的欧洲国家——法国之间所建立的政治合作关系,其目的只是为了有益于维护世界和平。以上所述便是我们在巴黎签署文件所确定的苏法两国合作的具体内容。
下面,请允许我就我们与蓬皮杜谈判期间——主要是在单独情况下进行的会谈中所涉及的几个重要问题简单说几句。
其中一个主要问题是:我们在全欧会议诸问题上达成了高层的共识。法国将会继续谋求其他西方国家的支持,并立场鲜明地迅速投入全欧会议的筹备工作,以便促成会议于1972年举行。法国的这一举动无疑会对其他国家的立场产生积极影响。
我们还提出了关于法国对民主德国所执行的路线问题。蓬皮杜说,法国正等候两个德意志国家之间的最终谈判结果,而法国自然将不会是最后一个承认民主德国和与之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
蓬皮杜指出,法国赞成和支持勃兰特的“东方政策”,虽然与其在其他一些问题上仍存在着分歧。蓬皮杜表示相信,联邦德国与苏联和波兰所签署的条约将会被批准,并强调法国期望着联邦德国和民主德国之间的谈判能够尽快结束。
我们与蓬皮杜坦诚而信任地讨论了削减欧洲武装力量和武器的相关问题。我们强调,任何涉及联邦德国裁军问题的讨论,苏法两国都应给予密切关注和保持高度警惕。不论是对以前的勃兰特还是现在的蓬皮杜,我们都明确表示,苏联人民对所有与希特勒进攻我们国家有关的情况都极其敏感并将对苏联—联邦德国条约的精神和字面意义的落实情况给予密切的关注。联邦应当拥有这样的军事地位,即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拥有核武器(掌声)。对我们而言,这是一个神圣的原则。
我们还讨论了法国与美国的关系问题。蓬皮杜说,这些关系是在联盟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法国并不想改变它。但在法国谋求彻底独立自主的一些具体问题上仍存在着许多困难。蓬皮杜说,“应缩减美国在欧洲的力量”,“应当结束美国对西欧的保护制度”,因为这一制度是在战后强加给西欧的。
这里,我将不详细叙述我们就印度支那和越南战争、近东和印巴冲突等问题所进行的谈判结果。因为涉及所有这些问题的观点,基本上都与苏法声明中所反映的观点相近似。
针对法国的对外政策,我们自然应当用现实主义的态度来加以评价,应当考虑到该国的社会制度及其意识形态。作为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必然决定了其今后政策的总体性质。
在对法国访问期间,我们尤其直观地感到,法国共产党的确是本国一支巨大的民族政治力量。从很大程度上说,正是由于法共的存在,才使得法国人对苏联人民怀有友好的情感,并发自内心地对列宁主义的政党和我们代表团抱以同情和尊敬。我们在巴黎和马赛的大街上多次看到带有苏联标志的红旗在飘扬,不止一次见到法国劳动者以高唱国际歌的方式欢迎我们代表团,这充分反映了那里的良好政治氛围。
总体说来,巴黎谈判及其所通过的相关文件使我们拥有了新的能够对欧洲和国际形势施加影响的手段,而借此我们将达到如下目的:缓和国际紧张局势、涣散北大西洋集团、维护各国安全以及始终不渝地把苏共二十四大所制定的对外政治纲领落实到实际之中。
同志们!你们都知道,苏联和各兄弟国家一直在为已于1972年召集了的全欧安全和合作会议展开积极活动。我们并没有把该会议看作是一次单个的活动,而是作为我们今后将要采取的一系列举措的开端。实施这些举措的目的就是要使欧洲实现真正的和平,就是要在欧洲建立一个集体安全机制,以确保每个民族的自由和独立发展都能得到应有的尊重。我们认为,上述一系列目标的实现将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
目前我们必须为这次会议的筹备做一些具体的工作。正如前面已经提到,我们在这方面已与勃兰特和蓬皮杜达成了共识。在与他们两人的会谈中我们已事先谈了关于会议筹备工作可能采取的方式问题。
我顺便在这里还想指出的是,加拿大也已对此表示完全理解和支持。而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美国政府也同意举办这次会议。
在这方面我们认为自己的任务就是要以最简捷有效的方式为会议的筹备铺平道路。当然,这里我们必须与我们的盟友们协调立场。我们在一起参加会议的同时,还要对其可能产生的结果及其今后的前景加以评估。目前,我们正在起草相关文件草案,它们将成为我们与兄弟党以及随后的法国、联邦德国、加拿大和其他资本主义国家等展开进一步讨论的议题。
要维护和加强欧洲的安全和合作就有必要召集国家级会议,而在社会各种力量的共同努力下,这次会议一定会取得圆满成功。近期,我们更加积极地进行着会议的筹备工作。这是一种动员各种社会力量的新方式,而这种新方式一定会给我们带来许多益处。
在准备全欧会议的同时,我们还预先采取了一些举措以利于实现我们关于削减欧洲武装力量和武器的建议。即便是这一建议的提出本身,已在国际社会引起了极其强烈的反响,并对西方那些鼓吹依靠北约扩张武力和增加“欧洲”对北约军备的“贡献”立场的集团作了有力的回击。
针对裁减欧洲武器军备的问题,我们必须持谨慎的态度并要充分考虑到我们国家和盟友的利益。关于以什么方式来削减欧洲军备的问题,我们自然应当首先在华沙条约国范围内进行磋商。然后,我们才可能向西方各国提出具体的提案。
裁军,即使是少量的削减,也可能只是从中欧地区开始进行象征性的武力限制,都可能对整个欧洲大陆局势的缓和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而紧张局势缓和的直接结果便是军费开支的下降。欧洲裁军问题还有一个重要的方面,这就是我们所建议的——其必须与联邦德国的军备削减相联系。我们曾就此问题与勃兰特谈过,后者对此表示同意。
所有这一切都为我们落实自己的对欧政策提供了新的机遇。
同志们!近期,在我们反对美帝国主义及其政策的斗争中出现了一些重大的新情况。因此,下面,我将谈谈关于我们对西半球一些国家所采取的举措。
政治局对智利采取了积极的外交政策。民族团结政府的建立不仅意味着该国已走上独立、进步的发展道路,而且也对南美其他国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应当说,由于革命进程的深入发展和反美帝国主义立场的强化,智利当前的国内形势极其尖锐。鉴此,该国领导人请求我们给予帮助并提出建议。一个星期以前,我们与智利共产党政治局代表举行了会谈,讨论了智利同志提出的问题,最终决定给予该国民族团结政府一定的援助。
我们将继续开展和加紧针对拉丁美洲的工作,因为我们知道,此举完全符合我们自身和拉丁美洲民族解放运动的利益。
我们与另一个美洲国家——美国的邻邦——加拿大的关系也取得了新进展。你们知道,加拿大一直承受着美国垄断阶级的压力。加拿大一些有影响力的集团目前已充分认识到与苏联发展各方面关系将有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抵御这种来自美国的压力。当然,在目前条件下要想摆脱美国而执行独立自主的政策——对加拿大统治集团而言,仍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但我们已看到该国内部的这一发展趋势,其具体表现就是:特鲁多访苏并邀请苏联部长会议主席访问加拿大。为了发展苏加关系,根据政治局决议,А.Н.柯西金同志于今年10月份对该国进行了访问。
通过访问,苏联和加拿大对如下一些重大问题的立场都取得了一定程度的接近,如欧洲安全、德国问题的个别方面、裁军、印度支那局势、近东形势和印巴冲突等。双方立场上的接近均在苏、加发表的联合文件中得到了充分的反映。特鲁多的讲话及其前不久发表的声明均反映了渥太华在自己立场上所发生的积极变化,其中都强调加拿大将执行“承认”民主德国的政策。
在对美国关系上,我们将继续利用我们所掌握的一切手段对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活动给予坚决的打击并通过其他国家——包括通过他的盟友——对美国施加压力,谴责其所执行的强制政策和滥用武力,动员世界舆论与美国政策的各种表现进行斗争,与此同时我们也要谋求以双方都能够接受的方式来解决一些问题。
实际上还在当选为美国总统的那一刻起,即在接到访问中国的邀请很早以前,尼克松便已开始试探举行苏美高级会晤的可能性。在原则上不反对举行此类会晤的同时,我们从一开始便向尼克松表示,要会谈就必须具备相应的前提条件,即我们必须有理由相信,这一会谈将会促进一系列业已成熟的国际问题的解决。
美国被迫考虑了我们的上述立场。他们参与了西柏林问题的协议活动,应当坦诚地说,其间他们甚至还发挥了相当积极的作用,从而使关于西柏林问题的谈判得以顺利结束。近来,在其他一些问题上美国已开始在某种程度上顾及我们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政治局决定对尼克松提出的关于访问莫斯科的建议做出积极的回应。
综合各方面情况来判断,美国统治集团已清楚地认识到,1972年5月苏美高层会谈的结果将对我们两国的相互关系和整个世界形势的发展发挥决定性的作用。对于尼克松本人而言,此次对苏联的访问将关系他的个人威望。因此,他当然想以此作为自己在总统竞选中的一张王牌。而我们也将因此而得到更多的能够对美国当局施压的手段,以便使事情朝着有益于我们的方向发展。我们的这一想法得到了朋友们的充分理解——不论是社会主义国家还是资本主义国家中的各兄弟党派均对我们就尼克松访问莫斯科问题达成协议持欢迎态度。
于是,这次会晤即便现在已开始对我们有利起来。美国总统必须时刻关心着即将在莫斯科举行的谈判。而这样的话,就不可能不对其在访问中国期间的作为产生威慑性的影响,尤其是当他们的会谈涉及与苏联的关系之时。
即将举行的(我们)与美国总统的谈判——将是一个关键的时刻。我们应当充分利用它来取得一些具体的结果,以便有益于我们国家的广泛利益、社会主义事业和全世界的利益。
近几个月以来,我们所进行的关于限制战略武器的谈判对苏美关系具有重要意义。还在苏共二十四大以后所举行的此类谈判期间,我们已成功签署的协议有两个:关于完善莫斯科与华盛顿之间的热线联络的措施和关于防止核战争意外爆发的举措等。
在此类敏感问题——如限制战略性武器等涉及我们国家的最高利益的问题——上,我们必须彻底了解对方的真正意图。我们将努力实现这样一个目标,即尽可能阻止美国发动一轮新的核武器军备竞赛,在讨论这些问题的同时,我们在政治局详细而全面地评估了“正”和“反”两方面的各种情况,其中首先应当考虑的当然是苏联和我们盟友的安全利益问题。而这些利益,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是我们评估任何问题的一个固定标准。
同志们!我们始终不渝地坚持停止军备竞赛和裁军的斗争。我们正就全面裁军问题提出关于召集世界性会议的建议。我们的这一建议在联合国内、外赢得了人们的广泛支持,当然与此同时也置裁军的反对者们于尴尬的境地。从各方面情况来判断,关于停止细菌武器的生产和清除此类武器的储备的协定即将成功签署。而该协定的草案正是由苏联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共同提出的。
以上便是苏共二十四大以后政治局和苏联政府一直在处理的我们与资本主义世界关系中的主要问题。
可能有人会提出这样的疑问:究竟是何原因促使这样一些国家,如法国、联邦德国和美国等摆脱“冷战”思维,转而与我们、与苏联举行谈判并进而就一系列问题,其中包括相当重大的问题签署相关协议呢?究其原因,具体如下:首先,当然是由于我们的强大实力,世界力量的对比进一步向有利于苏联的方向转变。它们越来越难以对抗和平和社会主义的力量。其次,我们国家所执行的爱好和平的列宁主义外交政策对各个国家成千上万人民群众思想意识所产生的巨大促进作用。如今,关于苏联具有“侵略性”的谎言再也无法欺骗和蒙蔽任何人。最后,资本主义国家之间日益尖锐的矛盾、帝国主义阵营内部不断增长的经济和社会困难等开始发挥作用。所有这一切都为我们积极开展国际活动、提出和解决所有那些日益具有重大意义的对外政治任务提供了可能性。
针对帝国主义列强,我们所制定的政策就是要在它们中间制造不和并阻止其联合起来反对我们,我们的这一政策是否是正确的呢?——列宁当年就曾提出过这样的疑问,并作出了肯定的回答,他说,“这样的政策,当然是正确的。”(暴风雨般的掌声)
无论我们是与勃兰特会谈,与法国统治集团代表就一系列政治行动问题达成协议,还是筹备与尼克松会晤——在所有这一切活动中,我们都是在利用我们与资本主义世界关系中存在的这些契机来达到如下目标:在国际范围内进一步加强我们国家的地位,推动和平和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进步(持续不断的掌声)。
(三)
同志们!在为实现二十四大所提出的和平纲领而斗争的过程中,中央政治局始终以该纲领中所提出的利益和目标作为自己行动的指南,而这些利益和目标并不仅仅属于我们国家,而且属于整个社会主义阵营。也正是因此,在国际舞台上不论是涉及欧洲问题,还是涉及近东、印度支那、世界其他地区的问题时,我们始终都是与各兄弟党和国家携手并进的。
在落实二十四大会议决议的同时,我们尤其重视执行团结的路线,即进一步加强社会主义阵营的团结,完善华沙条约国和经互会的活动机制。
随后,我们又针对那些在政策上受到民族主义和小资产阶级情绪影响的党派开展了耐心而艰苦的工作。
最终,我们与毛主义者领导层的思想政治纲领进行了坚决的斗争。
同志们,你们都知道,在今年春、夏季节,我们党代表团分别参加了保加利亚、捷克斯洛伐克、蒙古和德国等共产党大会。这期间,有两件事值得我们特别关注。其一便是所有这些兄弟党代表大会都是在苏共二十四大深刻而全面的积极影响下举行的。这些会议的举行再次证明,我们党和人民的经验已成为了国际主义的共同财富。
其二,所有这些会议实际上都成为了广泛的共产党国际会议。而且,其显著的特点是:绝大多数与会的代表团对当代一系列最为重大而尖锐的问题均持极其一致的立场。
苏共代表团自然会利用参与这些会议工作的机会与各兄弟党派进行新的广泛的接触。在保加利亚共产党第十次代表大会和德国统一社会党第八次代表大会举行期间,根据我们的建议又举行了苏联、保加利亚、匈牙利、德意志民主共和国、蒙古、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等国共产党领导人的集体性会谈。这期间,我们就一系列国际问题推心置腹地交换了意见。
还是根据苏共的倡议,今年8月初各兄弟党领导人又在克里米亚举行了一次重要的会面。我们认为必须向朋友们通报我们即将计划实施的一些主要外交举措并听取他们的意见。总之一句话,我们在会谈中就一系列最重大和最现实的问题明确了自己的对外政治活动方向。
会面期间,我们对欧洲事务给予了重点关注。在关于采取政治行动以促使与联邦德国的条约得以批准以及使该国在我们能够接受的立场上得以巩固等问题上,我们交换了意见。我们还谈了关于法国、关于对该国政策施加影响的途径等问题。我们再次讨论了筹备欧洲会议的各方面问题。
在克里米亚会议期间,我们讨论的其他问题还包括与美国的关系,关于尼克松即将对中国的访问,近东和印度支那局势等。与会者们完全同意我们对国际事务的原则性评价和所采取的相应实际立场。
克里米亚会谈的成果是巨大的。这些成果再次证明,各党派领导人集体会谈是一种灵活而有效的多边政治合作模式。
同志们无疑注意到罗马尼亚代表没有出席克里米亚会谈。这不是偶然的。应当说,各兄弟党派从罗马尼亚领导人所执行的路线中得出的结论是,该党领导人的路线除了自身政治策略的需要外,还与社会主义友好团结的利益背道而驰。甚至还在克里米亚会谈举行不久以前,罗马尼亚领导人的无原则性便在Н.齐奥赛斯库对北京的访问中充分表现出来。由此,我们政治局和朋友们便形成了如下统一的意见——不邀请罗马尼亚人参加克里米亚会谈。不过,各兄弟党领导人也表示支持这样一种做法,即针对罗马尼亚人我们应当继续开展耐心、细致的工作,并利用一切可能——其中当然包括与罗马尼亚共产党领导人的公开会谈方式在内——对布加勒斯特的立场和实际政策施加影响。
在苏共二十四大之后,我们在多方面发展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经济合作方面采取了一个重大的步骤。今年7月,经互会第二十五次例会通过了一个社会主义经济一体化一揽子计划。目前,我们正在具体落实这一计划。
这是一项具有重要意义的事业。一体化无疑是符合苏联国民经济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利益的,同时也将是促进社会主义国家政治团结的有力手段。正是由于一体化符合了我们现在和今后工作的需要,因此我们党要对所有与落实这一重大任务相关的国家和经济机关提出更高的要求。
我们当然也不会忽视与社会主义国家和各兄弟党派的双边关系。苏共中央政治局正在认真研究个别社会主义国家中所存在的特殊问题。我们会思考这些问题正在或即将对我们与相应国家和党派之间的关系以及整个社会主义制度所造成的影响。
例如,在处理与捷克斯洛伐克和波兰同志的关系方面,我们的工作重心就是帮助捷共和波兰统一工人党克服党内秩序方面所明显存在的危机;而在与蒙古的关系方面,我们主要侧重解决经济问题,以期提高蒙古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的效率。
在与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关系上,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首要问题都是在外交方面,而对此我在前面已经提到。与此同时,现实生活还向我们提出了其他一些问题。你们都知道,在波兰统一工人党第八次代表大会前夕由于乌布利希同志健康方面的原因,该党领导人发生了变化。而对此,乌布利希同志和昂纳克曾与我们商量如何能够更好地解决这一问题。中央政治局认为,重要的是应当维护波兰统一工人党的继承性和加强该党中央领导层的集体领导模式。波兰朋友认真地听取了我们的建议。
针对那些在各种问题的立场上与我们有别的国家,我们要特别注意自己的工作方法。与此相关,请允许我在这里谈谈关于我们在处理与南斯拉夫关系方面最近所采取的一些举措。
正如你们所知道的,近些年来苏南关系发展得并不顺利。问题的复杂之处在于,南斯拉夫领导人反对我们的联盟军队进入捷克斯洛伐克,而南斯拉夫领导人的这一做法对西方的宣传和共产主义运动中的机会主义者们的活动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南斯拉夫国内的右倾主义者希望该国进一步脱离社会主义阵营,因此极力夸大这样的传闻,即似乎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正面临遭到苏联、保加利亚和其他兄弟国家“干涉”和“入侵”的危险。为达此目的,他们借助了臆想的所谓“主权有限”理论,各种关于华沙条约国玩弄阴谋诡计的敌视性宣传以及关于似乎在苏联存在一个南斯拉夫侨民——“共产党的情报人员”“中央”等投机性说法。于是,这些造谣中伤式的言论开始大量地充斥南斯拉夫的各种宣传媒介。
鉴于这种情况并考虑到有必要直接对南斯拉夫领导人的立场施加影响,苏共中央政治局认为应当接受铁托的邀请并派遣勃列日涅夫同志访问贝尔格莱德。
访问的结果表明,政治局的上述决定是正确的。当然,我们很难期望仅凭这一访问便会使南联盟领导人的立场立刻发生急剧的转变,而且我们也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南斯拉夫的政策发生我们不希望看到的波折。但通过这次访问期间我们与铁托同志和其他南斯拉夫领导人所举行的坦诚、甚至是激烈的会谈,毕竟使我们有机会向南斯拉夫同志表述了苏共的原则性立场,充分揭露了该国流行的那些完全站不住脚的挑拨离间式言论,并在很大程度上改善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在贝尔格莱德所发表的言论使广大民众有机会了解苏南关系的真实情况以及苏联人民对南斯拉夫人民的友好情感。而从自己方面来说,我们再次坚定了这样的信念,即南斯拉夫劳动者也对苏联和苏联人民怀有深厚的情谊。
通过在南斯拉夫所举行的谈判,我们也确认了自己所得到的如下信息,即南斯拉夫领导人在苏一南关系等一系列问题上并非都持同一立场。部分领导人——如铁托同志,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包括卡德尔在内,都对南—苏关系的现状感到忧虑。他们均以相当现实主义的态度,来评价由于“自治社会主义”实践活动所造成的国家经济和政治方面的困难,南联盟威望和领导作用的下降等情况,并试图寻找某种——在我们看来并非十分有效的——方式来改善国家目前的现状。
还有一些人,试图削弱南斯拉夫与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联系并促使其与西方接近。他们破坏国家和南联盟的团结和统一,强化市场经济原则。
目前,我们仍难以明确判断南斯拉夫领导层中的力量对比将发生怎样的变化。我们正尽一切力量,加强那些持拥护与我们进一步接近立场的人士在该国领导层中的地位。而今后,我们也将继续这样做。
苏联和南斯拉夫共同发表的联合声明具有重要意义。关于该声明的内容,贝尔格莱德曾进行了相当热烈的辩论。最终,我们所有的原则性评价均被纳入了该声明。在强化了我们两国和两党关系中的积极方面的同时,该文件还强调马列主义和社会主义国际主义诸原则是两党和两国的合作进一步发展的基础。
围绕不结盟政策我们之间存在着许多分歧和争论,南斯拉夫人对这一政策的解释极其模糊,同时也没有以阶级斗争标准作为评价政治行为的尺度。因此我们这里只是借用这一说法,而对于其中内涵,苏联只是支持该政策中那些具有反帝国主义倾向的内容。
在我们代表团的坚持下,苏—南联合声明反映了马列主义对在不同国家中建设社会主义的原则和方法等问题的理解,并强调不允许这些方式之间相互发生抵触。
总之,我们认为对南斯拉夫的访问是成功的。它有助于消除我们两国关系中的一些阻碍,并为发展这些关系创造了更加良好的条件。
同志们,在评价与南斯拉夫关系的发展前景之时,我们应当从整个巴尔干的总体形势的高度来审视这一问题。我们不能忽视美国人和毛主义者们在该地区所施展的阴谋诡计,及其通过幕后交易导致巴尔干国家分裂,从而损害苏联和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利益的企图。虽然,铁托也向我们作了十分坚定的保证,即南斯拉夫永远都不会参加这样的(以反对苏联和各社会主义国家为宗旨的)联盟。但即使这样,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始终关注巴尔干局势的进展情况。
下面简单谈一下我们与古巴的关系问题。可以说,近期古巴领导人的政治立场发生了一些明显的变化,而这与我们对该国的影响是分不开的。如今,该国领导人已经能够更加成熟地面对许多问题。在一系列国际问题——其中包括与毛主义者的政策进行斗争的问题——上,其立场实际上已与我们一致了。古巴领导人高度评价我们党的外交政策,而在近两天菲德尔·卡斯特罗同志访问智利期间的讲话中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目前,我们与古巴关系的首要任务是:说服和建议古巴领导人循序渐进地利用社会主义经济规律来成功地发展古巴的国民经济。
这一问题之所以如此尖锐,是因为古巴的经济状况一直都极其沉重。国家经济实际上一直都没有统一的计划。商品货币关系体系混乱,货币供给方面虽然能够保证,但实际上并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劳动生产率低下。民族企业所生产的产品远远不能满足国家的需要。多数工业品和农产品都要凭票证分配,而且数量极其有限。
每当与古巴领导人在莫斯科会面和谈判,我们党和政府代表团访问古巴以及苏古双方政府委员会工作期间,我们都会反复提请古巴领导人关注上述这些问题。政治局还采取了如下不同寻常的举措:我们向菲德尔·卡斯特罗发了一封信,其中内容是以巴伊巴科夫为首的苏联代表团所作的一份报告。该报告对古巴经济情况作了批评性的分析并提出了一些关于改善古巴经济发展的具体建议。
前不久,应政治局的委托,А.Н.柯西金同志也访问了古巴,并与该国领导人讨论了苏古关系的现状和发展前景问题。最近,为了继续进行与苏联的谈判古巴总统多尔蒂科斯即将访苏。而关于菲德尔·卡斯特罗同志的访苏事宜我们也已达成协议。可能,其对苏联的访问将于明年5—6月份进行。所有这些都使我们有可能与古巴领导人就如何解决古巴社会主义发展过程中所遇到的那些尖锐且很不容易解决的问题相互交换意见。
同志们!目前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对外政治问题是政治局始终关注的,那就是中国问题。就苏中关系本身而言,近期除了两国贸易方面略有起色之外,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在坚持党的二十四大所制定的方针路线的同时,我们为改善两国关系作了巨大的努力。至于中国人,他们也以共同郑重声明的方式表示打算保持和发展两国间的正常关系。但是,每当涉及要讨论具体的建设性问题时,中国代表往往都会拒绝以双方都能够接受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即使这时已具备了解决问题的前提条件。
这些问题既包括从整体上发展国家间的关系,也包括两国边境问题的谈判事宜,后者已持续了两年多了,但至今也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但与此同时,我们也看到中国领导人对发展与其他国家的关系却表现出很高的积极性。他们极力扩展自己在欧洲、美洲、亚洲和非洲的政治影响力。中国正积极地试图在发展中国家中赢得政治地位、甚至领导地位。在针对发达国家的态度上中国的政策也发生了急剧的转变。其高潮便是中美两国就尼克松访问中国问题达成协议。
尼克松在公开讲话中和给我们的致函中均宣称,其(对中国)的访问不会被用来对付包括苏联在内的其他国家。他甚至还告诉我们,访问莫斯科对自己具有更为重要的意义。但是,我们知道,不论是北京还是华盛顿都是很懂得政治游戏规则的,因此我们不能、也不应当完全排除中国和美国在我们背后达成某种协议的可能性。
与北京和华盛顿直接外交关系的建立密切相关,就在这届例会上中国已被正式接受为联合国成员。在取得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的地位之后,中国将可能对该组织的活动产生重大的影响力。而这也是我们必须认真加以思考的问题。
你们都知道,自从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布成立起,苏联便曾积极地要求联合国接受中国为正式成员并从那里驱逐蒋介石分子。不论苏中关系如何,我们的这一原则性立场都是始终不曾改变的。
但在目前条件下在这一问题上也存在着另一个方面并对我们具有重大意义。我们必须看到,不论毛主义者们的外交政治路线在策略方面如何经历波动和转折,但其坚持反苏和追求大国主义的宗旨是始终不变的。
在密切关注毛主义者们在国际舞台上的活动的同时,中央政治局一直在对其与世界形势中其他因素的相互关系问题进行综合研究。在加强我们的国际地位并在欧洲、在与印度、美国、日本和世界其他地区的关系中执行积极的爱好和平政策的同时,我们将以此来创造良好的条件,以便对抗中国现任领导人的反苏路线。
当然,我们也可以得出这样的预测,即中国积极地、拥有完整权利地参与到国际事务之中——包括参加联合国在内,将有利于促使中国人以更加健全和负责任的态度来对待和平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当然会与中国代表进行合作。
不过,在目前情况下仍存在着另一种非常大的可能性,即中国人正极力促使我们与发展中国家以及与一些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的复杂化。这就要求我们必须积极地巩固与“第三世界”代表的关系,加强与社会主义阵营各国家的统一行动。总之,我们应当时刻准备着消除由于中国人的活动所导致的一切消极因素,并对他们可能发动的新的、旨在反对苏联和社会主义阵营的进攻予以回击。
很显然,我们与中国的关系在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中国内部将发生什么事。至于近期所发生的事件,我们暂且还不能看得很清楚。北京正仔细地掩盖着这些事件的原因和本质,虽然某些实质性的东西已初露端倪。
在经历了“文化革命”的动荡之后,近期中国国内形势正逐渐趋于稳定。但大约从今年9月起,又有一些迹象表明在中国统治上层正发生着一场新的危机。这场危机的深刻性至少可以从以下事实得到证明,即于1969年组建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共有25人,而如今已有一半多人从中国政治舞台上消失了。
越来越多的消息表明,林彪已被解职,而根据另一些资料——林已被击毙。在秘密会议上当局正在向广大干部和民众解释,林彪——中共副主席、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第一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长是一个“叛徒”,而且不是一个普通的叛徒,是“中华民族历史上最危险的叛徒”。
而正是关于此人,就在两年半以前所通过的中共党章中还这样写道,他“一贯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最忠诚、最坚定地执行和捍卫毛泽东同志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正是在这份文件中林彪被称作毛泽东的亲密战友及其事业的接班人,即实际上已被宣布为毛泽东的继承人。如果的确是毛要求立即罢免自己的“战友和接班人”的,那么这就充分说明了北京肮脏的幕后政治斗争已到了何等尖锐的程度。
把中国领导人中出现的新一轮冲突的原因仅仅看作是以争夺权力为目的——这显然是不对的。也有不少根据认为,中央斗争反映了北京政策的一系列根本性问题。我们现在还很难说,高级领导人的调整将会给北京的政策带来那些具体的变化。虽然从官方层面来看,北京依然坚持中共九大所确定的政治路线。中国国内的形势依然处于紧张状态,内部斗争和反苏运动仍在继续,好战的军事歇斯底里仍在不断升温。
关于针对中国的政策和宣传问题,我们都会定期地在不同水平上与各兄弟社会主义国家进行协商,以便协调各自的行动。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据说,毛泽东及其亲信对苏联政治家、学者、报刊和其他共产主义党派就毛泽东理论和实践问题所发表的批判性言论所产生的影响感到忧虑。这些批判性言论在对世界公众舆论发挥作用的同时,也对中国国内产生了影响,从而有助于那里的各种力量了解毛主义者所坚持理论及其实践的没有说服力和可能造成的危害性。我们必须更加积极地、更加具有进攻性地展开这项工作。而这方面工作,当然主要是由我们驻各个国家的使馆来负责。
在针对与中国的关系方面,我们将继续坚持苏共二十四大所制定的路线。一方面,我们将进一步揭露毛主义者的反苏政策,及其反列宁主义和民族主义思想本质,针对北京对苏联民族利益、对社会主义阵营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统一的蓄意侵犯给予应有的回击。我们拥有足够的实力和政治影响力来阻止其旨在损害我们利益的任何企图。另一方面,我们也将继续坚持苏中国家间关系正常化的路线。针对北京的反苏活动,我们也将采取相应的积极政策,以确保苏联国际地位的进一步巩固,社会主义阵营、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和所有反帝力量的进一步团结(持续不断的掌声)。
同志们!现实生活一次又一次地证明,总体来看,社会主义国家的友好合作和世界社会主义体系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反对世界资本主义的主要力量,是当前解放运动的强大支柱。全力加强世界社会主义的地位,进一步巩固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继续发展与这些国家的友谊和合作关系——这一切,我们认为都是自己的国际主义义务,是我们对外政策的主要任务之一(掌声)。
(四)
同志们!在制定和落实苏维埃国家对外政策的同时,苏共中央也一直在思考我们党在整个共产主义运动中的作用和任务的问题。这是我们党一个重要的普遍性立场,因而也受到了非社会主义国家各兄弟党的称赞。正因为此,他们与我们一道为争取和平和社会主义而斗争。其中一些党派已明显具有了对本国外交政策施加影响的能力。
绝大多数共产主义党派能够完全地与苏共的对外政策及其实践保持一致。而且我们必须注意到,这些党派对我们政策的支持在苏共二十四大以后已变得日益强烈。
共产党员们对苏共所开展的“世界性进攻”的阶级性问题作了正确的评价。苏共二十四大所提出的和平纲领及其随后在国际上所采取的一系列重要行动,西方一些统治集团承认直接与苏联共产党领导人建立关系所具有的重要意义——所有这一切都是对反苏主义和反共产主义势力的重大打击。于是,成千上万的人们亲眼见证了那些与苏联保持友好关系的共产党人所执行的正确路线,并开始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即发展与苏联的关系正好符合那些正在走这条道路的国家的民族利益。因此,共产党人们公开宣布,苏共的积极外交政策帮助各共产主义党派加强了自身的地位,提高了他们的威望。
我们致力于执行苏共二十四大的相关决议。在理论活动方面,苏共与各兄弟党派代表进行坦诚的会谈,其间以党的工作方式率直地指出其工作中的优点和错误,帮助那些坚定捍卫马列主义、始终与“左”倾和右倾机会主义现象作斗争的党派加强自身在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地位。
现实生活已在所谓捷克斯洛伐克问题上令人信服地证明了我们路线的正确性,并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正如你们所知道的,捷克斯洛伐克问题曾导致我们与那些反对我们行动的党派之间关系的严重恶化。
捷克斯洛伐克事件已过去3个年头了。历史已经对谁对谁错给出了答案。一些党派正式撤消了自己的错误决议。但也有一些党派,在知道争论捷克斯洛伐克问题不但对事情的实际进程不会产生任何结果,而且会对自己本身带来损害的情况下,只是偶尔地提及自己以前所发表的声明。而更具有说服力的事实是,与1968年,甚至1969年相比,在这个问题上捷共第十四次党代会的态度已发生了强烈的变化。出席此次大会的68个党派代表团中的绝大多数均高度评价联盟国家对捷克斯洛伐克的兄弟式帮助,并表示支持捷共现任领导层(掌声)。
关于捷克斯洛伐克问题的解决对社会主义的历史意义,我们党已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如今,当捷克斯洛伐克国内形势日益好转的情况下我们想再次强调的是,我们当时所做的一切不仅对整个共产主义运动具有重大意义,而且也对国际关系的发展具有深远影响。如果当时我们对捷克斯洛伐克形势放任自流并任其走向另一方向,那么如今我们就不可能在欧洲局势的缓和整个国际关系领域取得那些我在这次全会上所提到的良好的成绩。而我们所取得的这些良好成绩已充分地证明了一切(持续不断的掌声)。
在过去的半年间,在落实苏共二十四大的相关决议的同时,政治局也采取了一系列重要的举措,其主要目的包括:与各兄弟党在一系列国际事务上达成一致,始终不渝地向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国际主义力量提供支持。
今年7月,我们在莫斯科与法国共产党代表团举行了会谈。这次会谈的意义已超越了我们两党关系的范畴。双方代表讨论了一系列重大国际问题,并从政治和理论层面上对这些问题做了研究。苏共和法共所发表的联合声明引起了整个共产主义运动的关注并获得了广泛的称赞。
今年9月初,我们与意大利共产党总书记鲁伊兹·隆哥举行了会谈。由于国内长期存在的社会、政治危机,这个资本主义世界中人数最多的共产党组织之一目前正面临一系列艰巨的任务。正是从解决这些任务的角度出发,在与隆哥同志会谈期间我们着重讨论了意共与苏共的关系,苏联和意大利劳动者之间的友谊和无产阶级团结的关系等一系列问题。与此同时,我们也对意共的一些立场问题提出了自己的批评意见。
应当说,我们政治局已不止一次提醒意共领导人关注自身在一些原则问题上所表现出的动摇和软弱。我们这样做虽产生了一定的效果,但在该党内部仍继续存在着一些错误的观点并时常公开表现出来。尤其危险的是,目前该党还表现出谋求与中共关系“正常化”的迹象,并拒绝从根本上对中共路线进行批判。我们对此绝不能置若罔闻,为了共产主义运动的整体利益我们将继续针对意大利同志开展耐心而细致的工作。
我们对加强西德内部的共产主义运动寄予厚望。我们与西德共产党领导人也建立了兄弟式的互信关系。今年夏,苏共中央将举行与德国共产党领导人的会谈。根据后者的请求,我们将就即将召开的德国共产党代表大会相关问题交换意见。在这次大会之后,在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活动的共产党就将只有一个统一的组织——德国共产党。到那时,以前处于非法状态的德国共产党党员们也就实际上成为了该统一共产党组织的成员。
应当说,我们与由中央政治局委员长宫本同志率领的日本共产党代表团之间曾举行了长期而艰难的谈判。就在前不久,我们与该党的关系曾几乎处于彻底崩溃的边缘,而其主要原因在于,最初该党领导人一直坚持亲中国、反苏和民族主义立场,也正是在这一时期我们的两党关系形成了许多隔阂。不过,如今我们已有了两党关系正常化的基础。如今,拥有30万党员的日本共产党已开始积极地反对北京的沙文主义政策,反对日本统治集团中的部分人试图在大国主义基础上与中国达成勾结的做法。我们认为,不论是发展与日本共产党的关系,还是发展与日本另一个巨大工人党——社会党的关系,都将是我们对该国政治形势施加影响的重要手段。
除了上述会谈外,在过去这一段时间里苏共政治局委员们和中央委员会书记们还在莫斯科会见了葡萄牙、英国、芬兰、叙利亚、黎巴嫩、阿根廷和秘鲁等国共产党的领导人。
我们首先会见了智利的执政党之一,以总书记阿尔塔米拉诺同志为首的智利社会党代表团。
根据中央所制定的总路线,苏共二十四大以后,先后来苏联访问的共有60多个共产党和其他左翼党派的代表团。与此同时,我们党也有20个代表团前往非社会主义国家访问。所有这一切,正如我们中许多人都知道的,是一项艰巨的政治工作。要知道,每一个被中央派往国外的代表团以及那些根据中央委托在莫斯科、列宁格勒、各联盟共和国共产党中央或州委等负责接待外国代表团的同志们,都肩负着中央所赋予的一定的任务。在执行这一任务的过程中,他们都是我们党针对国际共产主义和民族解放运动所制定的相关政策的积极实现者和参与者。
我们当然不会这样认为,即在共产主义运动中一切都万事大吉了。事实上,在与各种背离马列主义原则倾向作斗争方面,我们还有一些党派做得不够坚定,不够彻底。在个别党派中修正主义者们仍占据着主导地位,如澳大利亚、荷兰等国的共产党组织,西班牙共产党领导人也经常会背离正确的路线。因此,要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彻底赢得马列主义原则的胜利,我们还必须继续坚持毫不松懈的斗争。在这方面苏共一直都承担着主要的责任,而对此我们也从没有拒绝的打算(掌声)。
你们都记得,关于克里米亚会谈的联合公报曾再次强调了1969年国际会议的思想和结论的意义。我们的经验表明,这次国际会议所提出的思想及其结论,将有助于将苏共的外交努力与各兄弟党的活动以及各资本主义国家内广大劳动群众所进行的为了争取和平和安全、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斗争等活动,紧密结合起来。
与此相关,我们应当指出的是,近期国际工会运动已在自身的团结和统一行动方面取得了一些成绩。目前,全苏工会中央理事会已与没有加入世界工联的一些工会组织建立了正式联系。在经历了1949年的分裂之后,前不久社会主义国家和西欧国家的工会领导人又在赫尔辛基举行了会议。会议期间,与会者们约定开始筹备全欧工会组织大会。而我们则打算利用这次大会来建立一个全欧工会组织。
在苏共二十四大之后不久,我们便针对社会民主运动开展了积极的工作,我们的目的就是要促使其积极参与维护和平、缓和欧洲紧张局势的斗争。我们对这方面工作的高度重视引起了各方面的强烈反响。随后,根据中央所制定的路线依照工作程序我们又与一系列社会民主党派代表举行了会谈。而在当前有利条件下,这些接触表明,我们比以前更有可能在一些重大国际问题上对社会民主人士施加影响。当然,这里我们并不否认这样的必要性,即我们仍必须坚定地与社会民主党派右翼领袖政策中的反共和机会主义思想作斗争。
总而言之,同志们,过去一个时期的事实表明,苏共领导人始终不渝坚持的是一条灵活、坚定、讲原则,在哪里都行得通的路线(掌声)。
同志们,以上所述便是二十四大以后我们党中央政治局所从事的国际活动中的一些主要内容。这些事实说明,我们始终坚持了党的二十四大所制定的旨在解决对外政策中最重要和业已成熟的问题的正确路线。党的二十四大发出的指示为我们指明了正确的道路,那就是利用资本主义阵营中的矛盾来争取和平,进一步加强我们祖国和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的地位,促进各民族革命解放斗争的发展。
我们的工作经验也说明,要赢得事业的成功我们就必须坚持原则,坚定不移地维护我们的团结,同时也要沉着、有灵活性和讲究策略,要充分考虑到各个国家的民族等方面的特点。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党的二十四大所通过的关于一系列国际问题的决议真正落实到实际中去。
大家当然也很清楚,我们的事业并不容易和轻松。例如,英国保守政府便完全坚持反苏立场,而北京统治者目前所坚持的立场就更不用说了。为了破坏我们前不久通过采取一系列外交举措所形成的外部环境,西方形形色色的反苏分子们可谓是费尽心机,其中包括使用各种挑拨离间式的卑鄙手段和在报刊上的大肆诬蔑。我们也知道,还有大量的反动派和复仇主义势力正在反对批准联邦德国与苏联和波兰所签署的条约,完全不赞成改善与社会主义阵营的关系。众所周知,在联邦德国和西欧其他一些国家中一些最反动的亲美集团正打算利用一切机会——其中包括即将举行的议会选举等——来重新在国内占据主导地位。
所有这一切均表明,要实现我们党在国际事务中所面临的那些目标,我们就需要继续坚持不懈地、顽强地与各种侵略、反动和反苏势力作斗争。我们正在进行着这样的斗争,并相信自己一定会最终赢得胜利(掌声)。人们常说,事实胜于雄辩。那么,究竟有哪些事实呢?不久前苏联和我们党所采取的外交举措而赢得的胜利——这便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英国托利党徒们反苏冒险事业的破产及其目前在欧洲实际所面临的孤立地位——这也是事实。而在联邦德国现实主义力量的影响力也无疑是在不断地增长着。最后,中国统治集团,自从走上敌视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道路的时候开始,尖锐的内部斗争便使其一直处于动荡不安之中。对于反苏分子们来说,当前形势明显是不利于他们的,而我们国家所制定的爱好和平的列宁主义外交政策却越来越得到群众的广泛响应和拥护(掌声)。
同志们,我还要强调的是,在当前条件下把我们业已开始实施的那些举措继续进行到底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这包括目前我们与这样一些国家所建立的关系,如南斯拉夫、法国、印度、各阿拉伯国家、联邦德国、加拿大,等等。我们应当继续巩固和发展那些在与这些国家的关系方面业已取得的成就,与此同时我们也要充分利用因此而产生的任何新机遇。政治局相信,为了实现上述目标我们党的各级机关、负责国际事务的各部门、外交部以及通过各种渠道负责发展与外国关系的其他部委、部门和社会组织都会积极地开展工作。
综上所述,在最近一个时期我们必须面对的对外政治任务如下:
——继续通过各种可能的渠道开展工作,其目的就是要积极阻止帝国主义对印度支那和阿拉伯东部各民族的侵略活动,防止印巴军事冲突;
——使我们与联邦德国签署的条约得以批准,使联合国接受民主德国为成员国;
——确保西柏林协议顺利发挥效力;
——展开全欧会议的实际筹备工作,并促使其尽可能在1972年召开;
——与各兄弟党协商上述举措,并在欧洲裁军问题采取共同立场。为达此目的,可能需要尽快召集华沙条约缔约国政治协商委员会会议或社会主义阵营诸国领导人会议;
——继续展开积极工作,以确保那些尚未签署核不扩散条约的国家顺利签署该条约;
——为与尼克松的会谈作好各方面准备,以便最大限度地“促使”这次会晤有益于世界和平事业、我们国家和我们盟友的利益;
——为在远东和整个亚洲进一步展开活动制定相应计划,其中包括积极促进与日本的关系,因为这对当前形势具有特别重大的意义;
——针对中国加入联合国组织,我们必须制定相应的策略;在近期与各兄弟党派就当前最迫切问题进行讨论,以应对中共的分裂路线和协调我们各自的对外政策宣传活动;
——继续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来进一步巩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尤其需要强化苏共及其队伍的理论和思想工作。
同志们!虽然当前国际形势极其复杂,但我们仍有理由满意地指出,我们党为维护世界和平而进行的顽强斗争必将取得成功。由于“冷战”的寒风早在10年以前便在欧洲和世界其他地区肆虐,两个主要的军事政治集团狂热地为相互之间的直接对抗而积极准备,从而导致当今世界上仍存在着危险的战争策源地。我们是否能够顺利解决自己所面临的重大国际任务,确保苏联人民拥有稳固的、牢不可破的和平,保障各个国家的安全,能在多大程度上对当今世界的整个发展进程施加影响,均取决于我们将如何在各条战线上推进共产主义建设事业。
同志们,以上所涉及的问题便是我们党的国际活动情况。也正是关于这些问题,政治局认为有必要向本次中央全会作出报告(持续不断的掌声)。
会议主席波德戈尔内同志:同志们!刚才我们听取了勃列日涅夫同志就苏共二十四大以后苏共中央国际活动情况所作的报告。
显而易见的是,我们明天早上才可能对该报告进行讨论。而现在,我们建议就本次会议议事日程中的第一问题通过一个已经中央全会讨论过的决议。同志们,有人对这一程序持不同意见吗?
没有。那么,现在请允许我宣读一下将送交你们审议的这一决议草案的内容。
“苏共中央委员会全会决议:
赞成1971—1975年间苏联国民经济发展国家计划基本草案、1972年苏联国民经济发展国家计划基本草案和1972年苏联国家预算基本草案,并同意将其送交苏联最高苏维埃例会审议。”
这就是关于第一个问题的决议草案。有人有意见吗?没有。
那么,同意中央全会这一决议的人请举手。请放下手。
有人有异议吗?
有人弃权吗?没有。
决议一致通过。
那么,现在宣布休会,直到明天早上10点以前。
《俄罗斯解密档案选编:中苏关系》1967-70
1967年
№25718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关于1966年的中美关系(1967年1月10日)
№25478 国防部的报告:关于中国对社会主义国家武官的态度(1967年1月12日)
№25484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关于大批中国驻外机构人员被召回国(1967年1月20日)№25704 中国大使馆的照会:关于中国学生在列宁墓附近的遭遇(1967年1月25日)
№25721 谢米恰斯内致葛罗米柯报告:关于中国留学生在列宁墓附近的活动(1967年1月25日)
№25975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苏联在香港问题上的立场(1967年2月3日)
№25707 苏联政府的声明:抗议苏联驻中国大使馆受到围攻(1967年2月4日)
№25738 费留宾与越南等国驻苏代表会谈纪要:通报苏联驻华使馆被围攻情况(1967年2月4日)
№25710 拉兹杜霍夫发自北京的高频电报:中国外交部的重要通告(1967年2月6日)
№25959 萨姆萨利耶夫致吉尔吉斯党中央函:加强中苏边境地区军事教育工作(1967年2月15日)
№25962 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决议:加强对华无线电宣传的措施(1967年2月16日)
№25723 苏联驻中国大使馆整理的材料:1967年1—2月中国的反苏运动(1967年2月25日)
№25483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关于中国的“红卫兵”和“造反派”组织(1967年3月1日)
№25961 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决议:加强中苏边境地区的群众性保卫工作(1967年3月2日)
№25677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朝鲜与中国关系开始疏远(1967年3月7日)
№25974 丘季诺夫的报告:香港的政治经济状况(1967年3月14日)
№25976 纳西诺夫斯基致苏达利科夫函:在澳门的华人难民问题(1967年3月22日)
№25726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现阶段中国的对外政策及领导人的对外活动(1967年3月28日)
№25977 别谢金致利哈切夫函:与香港国泰航空公司进行商业合作(1967年5月)
№25978 利哈切夫复别谢金函:同意与香港航空公司进行商业合作(1967年5月29日)
№25979 阿扎鲁什金的报告:关于香港骚乱事件(1967年6月10日)
№25982 丘季诺夫的报告:香港事件的发展态势及英中关系(1967年8月3日)
№25620 诺维科夫与李周渊会谈纪要:中国对朝鲜的供应急剧减少(1967年9月25日)
№25729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中国的对外关系陷入困境(1967年11月5日)
№25719 利哈乔夫致费德林函:驻华使馆收集中国情报遇到困难(1967年11月20日)
№25720 利哈乔夫致多勃雷宁函:加强对中国情报的收集和分析(1967年11月20日)
№25728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加强对中国情报收集和反宣传工作(1967年11月28日)
1968年
№10686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关于针对中国问题的宣传措施(1968年2月28日)
№10404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与兄弟党协调关于中国问题的宣传和研究(1968年3月12日)
№10257 苏共中央给驻外使馆的指示:加强援越反美的舆论宣传工作(1968年4月5日)
№22993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记录:勃列日涅夫关于中国问题的发言(1968年4月9日)
№22994 苏共中央全会记录:格里申关于勃列日涅夫报告的发言(1968年4月9日)
№22991 苏共中央全会决议:国际局势与国际共运的团结问题(1968年4月10日)
№25772 外交部致中国大使馆照会:在越南的苏联专家受到中国军人迫害(1968年5月12日)
№25771 李强给拉兹杜霍夫的通报:苏联援越物资转运任务全部完成(1968年7月22日)
№10405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关于出版和发行王明的著作(1968年12月4日)
1969年 №10406 苏共中央政治局决议:七国兄弟党中央国际部代表讨论中国问题(1969年1月21日)
№01843 切谢夫与巴杜拉谈话记录:越南局势和中国对柬埔寨的帮助(1969年1月23日)
№10256 佐林与春水、陈宝剑谈话纪要:越美和谈的进展和前景(1969年2月21日)
№10282 苏联政府致兄弟党政府的情况通报:中国在珍宝岛的军事挑衅(1969年3月8日)
№22892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中苏边界冲突及越南和谈问题(1969年3月11日)
№25956 梅尔库洛夫致吉尔吉斯党中央报告:加强边防军战斗准备的问题(1969年3月24日)
№10463 苏联政府致中国政府照会:关于苏联援越物资过境问题(1969年4月[126])
№10277 苏联政府致中国政府照会:中国为苏联援越物资过境设置障碍(1969年4月[128])
№22894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巴黎会谈及中美关系(1969年4月2日)
№25955 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决议:加强中苏边境地区的政治教育(1969年4月3日)
№25957 吉尔吉斯奥什州委决议:落实在中苏边境地区加强政治教育的决议(1969年4月16日)
№10407 苏共中央政治局决议:加强中国学的研究队伍和科研工作(1969年4月28日)
№10408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关于巩固苏联在香港阵地的一些措施(1969年5月13日)
№22347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关于中国问题的宣传措施计划(1969年5月28日)
№22895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越南问题及中苏冲突(1969年6月11日)
№20841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速记: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报告和决议(1969年6月26日)
1969年
№01841 伊万舒金致鲁萨科夫简报:关于国际形势的调查(1969年7月19日)
№10409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加强与蒙古各机构合作抵制中国的宣传(1969年8月6日)
№11882 伊万舒金致鲁萨科夫简报:关于国际形势的调查(1969年8月15日)
№11883 伊万舒金致鲁萨科夫简报:关于国际形势的调查(1969年9月1日)
№25457 柯西金与周恩来会谈记录:维持边界现状避免武装冲突(1969年9月11日)
№10284 苏共中央致各兄弟党的通报:柯西金与周恩来会谈情况(1969年9月11日)
№13862 哈巴罗夫斯克党委致苏共中央报告:讨论苏中领导人会谈(1969年9月22日)
№10410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关于阐明中苏边界的历史(1969年9月24日)
№11959 米赫也夫的调查报告:关于老挝国际监察和监督委员会问题(1969年9月25日)
№01838 驻越使馆的调查报告:关于老挝爱国战线所控制地区的形势(1969年9月29日)
№21507 彼德科维奇在广场发表讲演:谈论中苏关系(1969年10月2日)
№22897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越南问题与中美苏三角关系(1969年10月9日)
№22999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记录:勃列日涅夫谈中苏关系(1969年12月15日)
№22899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赫尔辛基会议、中美苏三角关系等(1969年12月20日)
1970年
№10411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同意在内部出版中共简史的建议(1970年7月29日)
№06765 谢尔巴科夫与范文同会谈记录:对越援助及柬埔寨问题(1970年8月28日)1967年
№25718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关于1966年的中美关系 [92] (1967年1月10日)
……
美国和中国都是在谨慎地试探对方的意图,寻找调解双方争论问题和今后实现两国关系正常化的途径。
……中国领导人加强反苏的分裂方针是1966年美国对华政策中出现新动向的基本原因。
……中国领导人意识到自己在军事和经济方面的弱势,千方百计地避免与美国发生冲突,不使美国有机可乘进攻中国。
……中国领导人加强反对苏共和苏联政府的逻辑……使他们在某种程度上缓和了与美国的紧张局势,在斗争中利用美国,甚至试图挑起苏联与美国直接冲突。
腊斯克于10月7日与匈牙利的佩特尔部长举行的会谈中宣称,美国“与北京的外交接触比其他任何一个国家都多”。
……“1966年中美关系中出现的新动向并不表示两国之间关系正常化发展得很快”。存在一些重大的客观障碍,它们暂时难以克服,首先是台湾问题、越南问题等。
……中国领导在越南问题上追求自己特殊的狭隘民族主义的目的。他们想借越南人的手以及其他国家人民的手破坏美国的军事威信,将美国从东南亚排挤出去,而中国人把东南亚看作为他们传统的势力范围……
陈毅于1966年8月23日在与波兰大使克诺泰的会谈中直截了当地说,不相信“美国会对中国进行侵略”。
……
АВПРФ,ф.0100,оп.60,п.534,д.32,л.1-6
№25478 国防部的报告:关于中国对社会主义国家武官的态度 [93] (1967年1月12日)
……
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机关相比,中国的权力机构对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和越南武官公开表现出好感。比如,1966年9月30日在中国政府举办的建国17周年招待会上,所有武官中仅邀请了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和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武官。
……1966年11月底应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对外联络处的邀请,我驻华武官参观了军事博物馆。
……参观结束时,博物馆工作人员开始就现代革命问题进行“授课”。在我武官问参观是否已结束时,博物馆工作人员回答,参观博物馆已经结束,但计划中还有关于现代革命内容的会谈。
……
АВПРФ,ф.0100,оп.60,п.534,д.33,л.3-4
№25484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关于大批中国驻外机构人员被召回国 [94] (1967年1月20日)
……
可以推测,将大量外交人员和技术人员从驻外机构召回的同时,中国领导人努力清洗自己驻外机构中不合适的工作人员,即那些因某种原因得不到政府信任的人,并将毛泽东及其集团的拥护者派去充实驻外机构的空缺。
……
АВПРФ,ф.0100,оп.60,п.534,д.31,л.8
№25704 中国大使馆的照会:关于中国学生在列宁墓附近的遭遇 [95] (1967年1月25日)
……
69名留学欧洲的中国大学生途经莫斯科时,向革命导师列宁和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斯大林墓敬献花圈。悼祭仪式以后,学生们朗读了毛泽东语录。苏联军人和民警推搡和殴打中国女学生。我们学生正唱着国际歌的时候,苏联一群军警和便衣警察包围了他们,并残酷地殴打了我同胞,制造了一次闻所未闻的严重流血事件。
……
АВПРФ,ф.0100,оп.54,п.228,д.11
№25721 谢米恰斯内致葛罗米柯报告:关于中国留学生在列宁墓附近的活动 [96] (1967年1月25日)
……
中国留学生得到允许(安放花圈)后……排在苏联公民的队伍后面,他们安静地走向列宁墓前。在入口处将花圈安放在警察给他们指定的地方以后,他们不愿进入陵墓,拥挤在入口处,拿出毛泽东语录后,他们开始高声朗读……对要求他们别拥挤在入口处的建议,他们拒绝了,并开始唱国际歌。后来在民警队和苏联公民的积极参与下,他们离开了陵墓,被挤出了红场。
……应该指出的是,只是警察的介入才防止了苏联公民对中国人进行更多的肢体攻击。
……
АВПРФ,ф.0100,оп.60,п.532,д.12,л.1-2
№25975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苏联在香港问题上的立场(1967年2月3日)
…… [97]
苏联的立场。在第16届联大会议讨论“香港华人难民”问题时(1951年以前和1956年,当时中国(内地)和香港之间的边境是开放的,随后到1962年有100多万人移居香港)。苏联代表团发言反对讨论这个问题并表示,在香港生活的华人并不是政治难民,这是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内部事务的干涉和对在这一地区生活的中国公民生活的干涉。
在第16届联大会议讨论联合国关于赋予殖民地国家和民族独立的宣言的执行情况报告时,苏联代表在发言中指出,像香港和澳门这类脱离祖国,现在仍处于殖民主义占领下的领土,毫无疑义,是另一个独立国家的组成部分,应该由后者收回,就像印度和达荷美收回其固有领土一样。还应强调,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恢复联合国合法权益以前,联合国的任何机构都不能研究香港和澳门问题。
在1962年12月12日召开的苏联最高苏维埃会议上指出,香港是英国的殖民地,但怂恿中国采取一些其自身认为不合适的行动是不正确的。中国政府考虑到了目前形势和实现的可能性。“但是,当到了中国朋友意识到这种局面不能容忍时,他们会厉声说:‘收拾东西,滚蛋!’我们将对这一步骤表示拥护。但在做这件事时,要让中国朋友自己去做。我们不能催促他们”。
从1948年到1962年,苏联代表只是在前往日本和其他国家中途过境时到过香港。苏联驻中国商务代表在1962年5月、1964年2月和1966年末到过香港。入境签证是从英国那里拿的。苏联记者一直驻留在香港。在回国后他们发表过关于香港的报道。(《消息报》1964年4月29日,《真理报》1964年5月27日)
苏联对外贸易组织全苏联合公司各类商品出口公司、医疗器械出口公司等同香港一些公司有过商业接触(年贸易额达200万港元)。还要指出的是,全苏对外贸易公司“国际旅行社”、“民用航空公司”和其他一些机构同香港公司之间在空运和旅游等问题上有过接触。苏联机构在进行这类接触时所遵循的原则是,香港是被“强占”的中国领土,而不是“殖民地”,或“自治地区”。所有的接触都未超过商务问题的界限。
苏联外交部远东司
1967年2月3日
第440号
文号102/двнс
1967年2月10日
文本10сэ/зс,аа
1967年2月3日
第440号
АВПРФ,ф.100,оп.54,п.231,д.31,л.10-11
№25707 苏联政府的声明:抗议苏联驻中国大使馆受到围攻 [98] (1967年2月4日)
……从今年1月26日起,白天和夜里都在苏联大使馆附近发生了激烈反苏的集会,并组织了这样的示威游行。
……被反苏的宣传蒙骗的一群中国居民肆无忌惮地在苏联大使馆周围举行了篝火集会,焚烧苏联领导人的肖像。
2月2日,在首都的大街上挑衅者拦截了两辆汽车……汽车里的外交人员想为使馆和其他驻京苏联工作人员的妻儿购买车票……在16个小时内肆无忌惮的人群对这些外交人员采用了挖苦、污蔑、人身攻击的恐吓和其他心理恐怖手段。
……苏联临时代办十多次要求会见外交部的代表。
……对苏联临时代办的请求给予了示威性的拒绝……甚至切断了苏联大使馆试图与外交部联络的电话。
……中国当局的行为引起苏联人民的义愤。苏联政府认为必须警告中国政府,苏联人民的忍耐是有限的。
苏联将保留根据当前情况采取措施的权利,以保护自己公民的安全和合法利益。
АВПРФ,ф.0100,оп.54,п.228,д.11,л.105-107
№25738 费留宾与越南等国驻苏代表会谈纪要:通报苏联驻华使馆被围攻情况 [99] (1967年2月4日)
2月4日,Н.П.费留宾接见了一些驻苏的大使和临时代办,其中有越南、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波兰人民共和国、匈牙利人民共和国、保加利亚人民共和国、捷克斯洛伐克社会主义共和国、罗马尼亚人民共和国和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并向他们通报А.Н.柯西金给周恩来的信以及苏联政府的声明(声明已刊登在报上)。
Н.П.费留宾(对着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大使)声称,“由于中国发生的事件,我们决定对中国的挑衅予以回击”。
……
2月2日,苏联外交官乘坐两辆汽车去为自己的家属购买回苏联的机票,被红卫兵扣留了16个小时。
2月1日,苏联大使馆附近有4名大使馆工作人员遭到袭击。
1月31日,运载专家的苏联客机降落在北京加油,被革命群众包围。
……
АВПРФ,ф.0100,оп.54,д.227,л.9-15
№25710 拉兹杜霍夫发自北京的高频电报:中国外交部的重要通告 [100] (1967年2月6日)
……当地时间20点,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给我们发出了“重要通告”。
“现在我们通知你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暂时不能离开大使馆。否则他们的安全得不到保障。由此引起的后果由苏联大使馆自负。”
大使馆要求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保证去机场为妇女、孩子送行的大使馆工作人员安全返回使馆驻地,对乘坐21名工作人员的汽车放行,让它返回使馆。汽车已经被拦截了3个小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官员对此宣称,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不接受抗议,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坚决支持我国群众的革命行动,他们都对中国外交官在莫斯科遭受的迫害感到愤怒。所有离开了机场的使馆工作人员,由于不能进入使馆驻地,都待在波兰大使馆。
葛罗米柯将此电报分发给政治局的各成员。
……
АВПРФ,ф.0100,оп.54,п.228,д.11,л.125-126
№25959 萨姆萨利耶夫致吉尔吉斯党中央函:加强中苏边境地区军事教育工作(1967年2月15日)
致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
近年来,尤其是在苏共二十三大之后,阿特巴什、杰特奥古兹斯克、丘普斯克、乌兹根和阿赖等地区的军事爱国主义和国防工作已得到很大改善。在适龄入伍和入伍前年龄青年中,这方面的工作开展得更有制度性。但对于其他人口,这项工作进行得不系统,并不总能满足相关要求。
应党的二十三大决议、苏共中央12月中央全会和这些边境地区当前形势之要求,各区党委、共青团、区执委、区军事委员会、社会组织在军事爱国主义教育和国防工作等方面下了不少功夫,但仍无法完全胜任他们所面临的任务。
究其原因,当然很多:这些地区所占面积大,道路网络薄弱、交通工具不足,区党委、共青团、区军事委员会在编人数少,懂行、善于从事国防工作的骨干匮乏,全苏支持陆海空志愿协会组织缺少必要的物质基础,以及这些地区距离共和国中心大城市太远,等等。
为了强化这些边境地区的军事爱国主义教育和整个国防工作,在短期内提高人们的军事素养,我们应在国防动员和防御能力方面采取如下举措:
1.最近,召集党和共青团会议,通过说明中国事件的本质,动员各居民点集体农庄、国营农场、企业和机关积极分子,提高上述地区全体居民的警惕性。
在所有居民点人口中开展解释工作,尤其注意提高人们的警惕性。
为开展这项工作,应重视素质较高的党员积极分子,提前对其作相应指导。
责成党和共青团基层组织,通过定期召集座谈会、报告会和讲座等方式,宣讲党和政府决议以及苏维埃国家的成就,揭露毛泽东分子的反苏宣传,加强民众的政治军事警惕性,教育人们与间谍、特务和各种破坏分子作斗争。
及时、准确地向党和苏维埃上级机关通报边境各居民点形势、居民情绪及其政治思想动态。
在所有地区建立印刷所和区报编辑部。
2.把军事教员列入固定编制,强化上述地区区党委班子。在位于边境的奥什州党委中设立军事部。
3.把军外训练处列入区兵役局固定编制(配置军官2—3名,士兵2—3名),责成其负责兵役适龄青年和兵役前青年的军事训练,以及当地居民的军事培训工作。
4.组建丘普斯克区军事委员会,以便杰特奥古兹斯克区军事委员会能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到本区工作上。
5.为提高征兵纪律,兵役人员登记的真实性及其动员准备,应在各边境地区村苏维埃设立兵役办公室,并安排固定兵役登记人员。
6.在所有中学、技校和职业学校设立军事教导员。确保边境地区学员军训教学课程的必要物资供给。
7.用经验丰富的干部充实到边境地区的全苏支援陆海军志愿协会组织。在各地区中心设立全苏支持陆海空志愿协会组织教学点,并配备必要的技术装备和武器。在边境各地区集体农庄和企业建立射击武器研究、汽车修理、无线电技术基础等小组。
对当地居民进行必要的普及性军事训练。
8.为提高各地区的动员准备能力,应给各村苏维埃部门开设动员集训班,培养其完成信息通报和物资供应等工作的能力;给汽车运输企业、集体农庄和国家农场负责人开设集训班,培养其为军队提供技术保障的能力。
9.确保各居民点与区中心的电话联络,区中心与伏龙芝市,以及阿赖和乌兹根等区中心与奥什市的无线电通讯联系。
加速建设丘普斯克区的通讯枢纽。建立边境附近所有居民点的二十四小时通讯值班制度。
所有区兵役局都要建立能与伏龙芝和奥什市保持联系的无线电站。
10.体育协会和组织应采取针对所有——尤其是边境各地区——青年的体育训练,并授予综合素质达标者“时刻准备保卫祖国”的徽章。
共青团组织要在青年中积极开展军事爱国主义素质教育。举办运动会、军事游戏和组织青年到军事名胜地行军。
11.要使位于雷巴奇耶、普热瓦利斯基、纳伦、乌兹根等城市和阿赖地区的民用机场能用于军用飞机起降。为这些机场装备必要的导航和防空设备。
12.改善道路网络,尤其是那些能够通往边境的居民点线路。扩大桥梁的载重及其通过能力。
13.扩大客车停车场,确保各居民点与区中心之间乘客能够更宽松、稳定的通行。
14.实现所有居民点的无线电化,确保与外界联系通畅,以便必要时立即向居民发布相关信息。
15.组建地方自卫队。由预备役军人和适龄入伍青年组成。从部队军官和军士中选拔经验丰富者作自卫队的指挥官。
在遭到进攻的情况下,由区党委和区军事委员会与边防军指挥员一起共同制定自卫队行动计划,以便与边防部队的行动相互协调。
16.在区军事委员会或边防警备队储备用以武装自卫队的武器和装甲布雷车弹药。
17.事先研究,当遭受进攻情形下在可通往国土腹地的山路、山道上设置鹿砦的可能性。为此,须预先勘察当地地形。在边防部队储存必要炸药和其他引爆装置。
18.应建立预案利用直升机和其他飞机快速向遭到进攻威胁的自卫部队空投武器和爆炸装置。
19.责成医疗机构严密监视水源,尤其是源自边境的河流和小溪的卫生状况,检测其污染状况。
20.每个居民点都要有由当地人组成的志愿卫生队。
建立能够提供基本救助的药品“应急储备”。预案撤退方式。
21.在区中心储备充足粮食和其他基本生活必需品。
22.各地区都要预备把儿童和妇女撤往国家腹地的计划。为此,应事先预备必要的交通工具。
23.边境居民点义勇队保卫通讯枢纽,以便在通讯线路故障情况下仍能以其他方式确保与区中心的联系。
24.加固主要的,尤其是那些最容易抵达我国边界的边境居民点的工事。
25.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和部长会议应成立一个领导小组,负责指挥各边境地区国防工作的组织和实施等所有行动。
吉尔吉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军事委员
萨姆萨利耶夫少将(签名)
1967年2月15日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20卷,第1071—1076页
№25962 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决议:加强对华无线电宣传的措施(1967年2月16日)
特别卷宗(手写)
绝密
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1967年2月16日第3次会议第38号决议记录
关于落实苏共中央“关于加强对华无线电宣传”决议的措施
1.接受苏共中央今年2月10日“关于加强对华无线电宣传”的决议,并责成相关领导予以落实。
2.责成吉尔吉斯共和国部长会议附属电视广播委员会确保无线电宣传工作的切实有效开展,具体涉及以下方面:
——揭露“文化革命”的本质及其对中国人民的严重危害;
——对成为“文化革命”牺牲品的党的干部、知识分子和中国社会其他集团的现状进行报道;
——展示中国在国际舞台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的日益孤立,中国领导人推行的冒险主义和民族主义外交政策对反帝斗争和反击美国侵略越南诸事业的危害,中国领导人成为美帝国主义的帮凶;
——揭露中国经济政策的不切实际、违背社会主义规律和党内民主,以及对劳动者利益造成的损失;
广泛利用以前的,尤其是中共中央第八次、第十次及其他全会决议,以及毛泽东发表的言论,以揭示毛泽东集团背离了中共以前就中国社会主义建设问题所做出的那些符合中国实际和国际革命运动的决议;
——强化专门针对中国各军区的广播宣传;
——通过广播定期播放各行业苏联人,尤其是劳动英雄的言论,以具体事实揭露所谓苏联人对毛泽东及其事业抱以同情的谣言。
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书记
Т.乌苏巴利耶夫(签名)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20卷,第1077—1078页
№25723 苏联驻中国大使馆整理的材料:1967年1—2月中国的反苏运动 [101] (1967年2月25日)
……
中国领导集团把反对苏共和与苏联政府进行政治斗争作为对外政策方面的主要目的,并把它们作为实现霸权与大国主义目标最主要的阻碍,在很长的时间段内进行大规模的反苏运动。与苏联作斗争的思想基础是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十一次全会的决定,该决定巩固了反苏为党和国家的官方政策。就是这些决定成为对苏联驻北京大使馆组织的挑衅以及1966年8月20日开始的其他反苏活动的基础。中国方面在1967年1月底在北京对苏联和苏联大使馆的挑衅和敌对行为……是中国发动的民族主义及大国沙文主义逻辑的延续,为加强该民族主义以及大国沙文主义,去年12月底以及今年1月它们指责苏联“军队在中苏边界进行集结”以及“准备对中国发动战争”。
新的反苏运动的开展是因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内部的政治危机日益加深,是毛泽东与其集团之间为了争夺权力而在文化大革命的旗帜下进行的斗争。反苏挑衅组织者的一个目的是为了削弱中国人民对领导人在内外政策中的失败和错误产生的不良情绪,为了表明冒险的反苏方针得到全面的支持,以便在反苏的基础上团结全国人民,把意志不坚定分子吸引到自己方面来。
……中国领导人试图通过在中国国内加强反苏尽快建立起一堵中苏人民之间的“万里长城”,使之完全消除苏联的影响和马克思列宁思想和世界社会主义经验在中国的影响。按毛泽东及其一伙的设想,这样可以减轻对敌人的斗争,以便掌控权力和证明军事官僚独裁手段的正确性。
中国领导集团燃起中国人民的民族主义和大国沙文主义火焰,目的是完全置两国之间的关系于不顾,甚至与苏联彻底决裂。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谈到过与苏联分裂,甚至打仗的可能性。今年2月5日,陈毅在接见西安高等院校联合兵团和红卫兵革命造反派司令部的代表时说,“苏联问题可能有所发展,可能断绝与苏联的外交关系,也可能打仗。你们这里(西安)以及东北和内蒙古会成为前哨”。
……可见中国在实行分裂方针的同时,也担心走这一步棋所引起的后果,试图让苏联首先在这方面采取行动。可以认为,这就是他们在这一时期使中苏关系极端恶化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次反苏的举动也是有预谋的,它们得到政府和当局的鼓励。众所周知,新的反苏浪潮的起因是今年1月25日在莫斯科红场上中国挑起“痛打”中国留学生的事件。第二天傍晚时分,市中心和通往我们大使馆的街道贴满反苏的传单、招贴画和大字报,在这次挑衅性运动过程中,这些宣传品的数量越来越多,内容越来越恶毒。
从1月26日傍晚到2月13日无数人群拥堵了大使馆的大门,有时候也阻止大使馆的交通工具。人群中装在宣传车和装在大使馆工作人员住所对面的每隔40米的电线杆上的高音扬声器日夜不停地传出俄文和中文的叫骂声、对苏联及其领导人的诽谤声、对苏联使馆及其工作人员的威胁声……他们要求苏联人出来向中国人“低头认罪”。类似的威胁和要求在中国官方人员的声明中随处可见。例如,今年1月3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部务委员会副主任声称:“中国人民绝不会任人欺侮,在修正主义没有承认错误之前,我们决不罢休。”……
……大使馆遭受了物质损失……大门里面挂着苏联领导人形象肮脏的肖像、各种模型、标语等。大使馆驻地满是燃烧的物品和反苏传单。使馆工作人员……靠近大门的时候,中国人就往他们身上扔石头和其他杂物,洒涂料……
……为了使反苏的歇斯底里更加高涨,与1966年8月对围绕大使馆的胡作非为者的态度不同,他们对待这次事件更加正式,中国政府为“受害者”派两架专机去莫斯科……
……让陈毅代表毛泽东、林彪和周恩来向“反修战士”表示“深切的同情”。今年1月26日周恩来和陈毅代表毛泽东和他的“战友”林彪给参加莫斯科挑衅的留学生发去了一份电报,把学生的行为看作“一次国际阶级斗争的严峻考验”。
为期17天的狂热反苏活动刚一结束,今年2月11日在北京体育场组织了一场10万人的大会,大会的名义为“反对苏修统治集团血腥镇压中国留学生、反对苏联修正主义匪徒冲进中华人民共和国驻苏联大使馆并毒打中国外交官的法西斯罪行”。在群众大会上,周恩来说,中国人民“进行了英勇的斗争并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接着他无视明摆的事实,说:“我们不应该采取他们采取的暴力手段。我们没有冲击过他们的大使馆,也没有殴打过他们的人。我们允许他们进行正常的外交活动。”
……只有苏联人民的英勇精神和坚毅精神才使我们在机场发生的拥堵和殴斗中避免了牺牲。此时我们可以认为,中国曾想挑起一桩血腥事件。
……在机场,流氓胡闹了三天三夜,用俄文和中文广播了命令:“这里正进行反苏修的斗争。谁不是现代修正主义者,就走,否则我们不负责任。”
……波兰、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捷克斯洛伐克大使声明,流氓不放走被扣的苏联工作人员,他们决不回去。
……社会主义国家的大使馆工作人员确保我们大使馆的生活需要(食品供应等)。
……他们给我们提供情报。
……法国、英国、阿尔及利亚、摩洛哥、瑞典、丹麦机构的领导和工作人员给我们一定的援助。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的立场: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副部长乔冠华在2月6日声明,“革命群众的反抗是完全合法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部务委员会一位副主任断言,“革命群众的行动是正义的”。
……对我们的抗议以及保证2月6日护送妇女、孩子去机场的苏联工作人员安全进使馆的要求,外交部代表说,“绝不接受你们的抗议,我们坚决支持我国革命群众的革命行动,他们对中国外交官员受到法西斯镇压义愤填膺”。
……在三周规模巨大的反苏运动期间,毛泽东及其一伙人使苏中关系更加尖锐,几乎达到断交的边缘。为何他们在此悬崖勒马了呢?
我们认为,其中一个原因是领导层中对这个问题意见不一。看来,里面有一股势力认为保持与苏联的关系在现阶段对中国有利。毛泽东及其一伙为掌控权力的尖锐斗争,其结局尚不明朗,以及他们在其他国家采取的行动所引起的不良反应可能也影响了这个。中国人没能使苏中关系破裂的重要原因是苏方坚定的原则立场,即1967年2月4日苏联政府的声明、部长会议主席А.Н.柯西金的发言以及他今年2月2日给周恩来的信件,苏联外交部的声明以及苏联没有受中国进行的挑拨而表现出的极大的耐心。
……
АВПРФ,ф.0100,оп.60,п.532,д.12,л.20-35
№25483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关于中国的“红卫兵”和“造反派”组织 [102] (1967年3月1日)
……
“红卫兵”和“造反派”组织是由毛泽东集团建立的,在中国共产党的党组织、中国的国家机关和民众各阶层出现强烈反对毛泽东领导的反对派的时候,作为对付自己政敌的斗争工具。
……在与反对派势力的斗争中利用了在政治上不成熟的青年人,按毛泽东派的打算,本应制造自下而上的群众运动幌子以针对他们的反对派,假借斗争以“捍卫毛泽东思想”,“反对资产阶级蜕变”,反对“修正主义”,反对在中国“搞资本主义复辟”等等。
……自1966年年底开始,当时毛泽东派与反对派的斗争更为尖锐,毛泽东集团给自己提出的直接任务是“彻底夺取党、国家和经济的所有权力”,中国到处出现了新的所谓“造反派”组织,意为“造反”……毛泽东派的用意是,“造反派”应该是来自各阶层更为广泛的毛泽东派拥护者,是一个更为“成熟”——与“红卫兵”相比——更有力量的组织,它的任务很明确,就是“夺取政权”并摧毁反对派从中央到地方的党政机关。
“造反派”组织听命于毛泽东及其集团,是对国内实施“军事恐怖”专政的幌子,其主要依靠的则是军队。
……
手写批注:
该报告分送给中央政治局各委员。
葛罗米柯
АВПРФ,ф.100,оп.54,п.229,д.23,л.198
№25961 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决议:加强中苏边境地区的群众性保卫工作(1967年3月2日)
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1967年3月2日第17次会议第40号决议记录
苏联国防部致函吉尔吉斯奥什州党委,吉尔吉斯阿尔泰、乌兹根、阿特巴希、杰特奥古兹斯克和丘普斯克等区党委、区执委和其他清单上的组织,以及丘巴罗夫、图尔古诺夫和加尔金等同志
关于落实苏共中央政治局1967年2月4日决议
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决议如下:
1.兹批准,加强附录所列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交界地区居民和义勇纠察队的群众性保卫工作的举措。
2.责成奥什州党委和州执委,阿尔泰、乌兹根、阿特巴希、杰特奥古兹斯克和丘普斯克区党委和区执委,以及吉尔吉斯共和国各部委和部门,制定和采取具体举措,以强化本决议所列边境地区的群众性国防工作。
3.责成吉尔吉斯共和国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和共和国社会秩序保卫部,认真研究边境地区的居民构成情况,必要时可建议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迁移那些不愿在边境地区居住的人口。
4.责成吉尔吉斯共和国财政部和共和国国民保卫部,研究关于将国民保卫后补单位列入边境地区区执委固定编制。
5.就在丘普斯克区组建兵役局,以及把由2—3名军官和2—3名公务员组成的军外训练处列入边境地区兵役局固定编制等问题,请求苏联国防部批准。
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书记
Т.乌苏巴利耶夫(签名)
附件:
关于加强与中国交界边境各地区居民和志愿义勇队的群众性国防工作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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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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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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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20卷,第1079—1084页
№25677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朝鲜与中国关系开始疏远 [103] (1967年3月7日)
……
现在朝鲜和中国之间关系的特点是“朝鲜领导人在逐渐脱离以前单方面地跟随中国”。
在1958年到1963年这一时期,朝鲜与中国之间相互比较亲近。
……朝鲜与中国之间的关系在这个阶段如下各方面都取得了巨大的发展:贸易、经济和军事合作方面。
……
……中国领导为了加强自己对朝鲜的影响,竭力扩大朝鲜与中国之间的军事合作。自1962年年底起中国与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之间在军事方面的关系特别积极活跃,当时苏联没能满足朝鲜人要求增加无偿军事援助的请求。1963年3月,中国的一个军事代表团非正式地访问了平壤,签署了关于向朝鲜提供军事援助的协议。据某些资料称,中国人承诺一俟朝鲜发生军事冲突,将派遣100多万名自己的战士去那里。
可是很快朝鲜的立场发生了变化:
……越南事件对朝鲜领导起到了很大的觉醒作用,越南的例子使朝鲜人深信,毛泽东及其集团为了自己的大国沙文主义、民族主义目的不仅会牺牲越南人民的利益,而且还会牺牲朝鲜人民的利益。中国方面不止一次地企图推动朝鲜人以“援助越南的方式”加剧南朝鲜的紧张局势,而不考虑现实状况及后果。
苏联与朝鲜关系的改善引起了北京领导人的不满,他们试图阻挠朝鲜脱离亲中国的方针这一令他们不愿看到的过程。在1966年4月6日谢胡访问北京之际,中国人对参加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工作的各党提出了“修正主义、宗派主义”的指责,金日成将中国人的这些攻击看作是对劳动党内部事务的干涉。
……苏联与朝鲜的经济协议签订后(1966年6月)很快作为回应,中国人开始使中朝关系发生困难,在经济上和政治上对朝鲜施加压力。中国的对外贸易机构开始对朝鲜商品的质量提出各种投诉,要求供应稀缺产品并拒绝提供部分生活上对朝鲜十分重要的商品。1966年中国急剧削减了对朝鲜供应的植物油、大豆,1967年1月削减了硫黄和几种工业原料的供应。中国当局禁止朝鲜渔民在中国沿岸捕鱼。
……劳动党领导人不满意中国人反对从社会主义国家向越南派遣志愿者,不顾因北京阻挠带来的困难,以专家的形式向民主越南派遣了将近100名朝鲜飞行员参加军事行动……
……平壤对中国的所谓“文化大革命”相关的事件进行了谴责。朝鲜的报刊不直接说中国人,却发表反对托洛茨基主义和“左”倾机会主义的文章。金日成在劳动党代表大会上作的报告中指出,共产党员不应容许有“左”倾过火行为,人为地展开猛烈的阶级斗争……
……金日成在秘密会谈中称中国的“文化大革命”是“难以置信的发傻”。金一在莫斯科逗留期间大致也是这样消极地谈论中国的“文化大革命”……据获得的消息称,在劳动党的党组织内部会议上,中国的“文化大革命”遭到了激烈的批评。[看来也是同样目的,朝鲜领导人在1966年罢免了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局委员金昌满、政治局候补委员何安权(ХаАнЧен)以及其他一些朝鲜领导人,这些人是中国思想对劳动党影响的主要传播者。]
最近中国出现了一系列红卫兵报纸的报道,对朝鲜和劳动党领导的对内政策方面散布了诬蔑性的言论。开始使用“朝鲜的修正主义”这一术语。中国领导人在会见红卫兵时表示,“朝鲜也很快要滑向修正主义”,中国的东北部是“面对三个国家的前沿阵地,即苏修、蒙古和朝鲜修正主义”。
报纸和红卫兵的传单上散发的关于朝鲜似乎发生了军事政变的消息引起了朝鲜领导人的激愤。今年1月26日刊登的朝鲜中央通讯社官方声明中,红卫兵企图“将世界公众舆论引入歧途”等诬蔑之词遭到了朝鲜的强烈谴责。朝鲜公共安全机构在1966年12月和1967年2月先后两次禁止中国大使馆准备的让中国学生在苏联驻平壤大使馆周围举行反对苏联的游行。
劳动党偏离北京立场的行为使中国领导人很气愤,他们已经开始采取极端措施。根据苏联驻平壤大使馆的消息,中国人开始加强自己与朝鲜的边界,人为地制造边境事件,破坏有关和平解决叛逃者问题的协议,重又开始对白头山(即长白山)上朝鲜和中国的边界问题进行争论等。
与此同时,劳动党领导人放弃对北京分裂主义冒险行为方针的支持并不意味着他们完全彻底地站到了大多数马克思列宁主义党的立场一边。在一系列重要问题上,劳动党的观点并不与苏联共产党和其他兄弟党的路线相一致。朝鲜领导人对待苏联共产党十分警觉,毫无根据地放肆地批评它的政策,又常常是虚伪的。在秘密会议上金日成和其他劳动党领导人基本上支持我们党的所有对内和对外政策,包括他们积极响应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12月(1966年)的全体会议。但是没有向劳动党的广大党员群众通报这次会议,朝鲜的报刊对苏联共产党全体会议只字不提。
劳动党10月(1966年)会议正式宣布作为党的主要任务就是开展两条战线斗争的方针:既反对“当代修正主义”,又要反对“左倾机会主义”。金日成在党代会上着重指出,劳动党永远不会“随着别人的笛声跳舞”,与所有的兄弟党“建议”实行严格独立政策。强烈地强调自己立场独立性的同时,朝鲜领导人以此表现出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存在分歧的任何一个国家都没关系,竭力与不管是中国还是苏联都保持正常关系。
АВПРФ,ф.0102,оп.23,п.112,д.24,л.5-12
№25974 丘季诺夫的报告:香港的政治经济状况(1967年3月14日)
苏联驻英国大使馆
第391号文
关于香港的报告
香港是英国在中国东南海岸的殖民地,坐落在九龙半岛、香港岛和其他几个小岛上。香港由殖民地和“租借地”构成。
1.概述
领土——398.25平方英里(九龙——3.75平方英里,香港岛——29平方英里,新界——365.5平方英里)。
居民——382.3万人(1965年末);98%的居民是华人。
行政中心和主要港口——维多利亚(居民——约100万住户)。
语言——英语和汉语。
2.政治发展和领土管理
香港从1842年起就是英国的殖民地。所谓的“新界”是位于中国沿海的一块土地,根据1898年协定,中国把这块土地和一系列小岛及其附近水域租给英国,租期99年。1941年12月,英国殖民地被日本军队占领,日本军队在那里占领了三年半。在日本占领期间香港人口减少到60万人。赶走日本人后,恢复了文官统治,殖民地人口快速增长,到1947年时已达180万人。1950年,香港政府开始限制华人进入殖民地,但是,秘密移民仍在持续,人口过于稠密一直是香港的重要问题。
殖民地由英国总督管理,在总督之下有司法委员会和执行委员会。
司法委员会在1964年7月扩大,现在由4名当局代表、8名官方指派代表和13名非官方代表组成,其中华人9名,印度人1名。法律由总督颁布。司法委员会履行总督治下的咨询职责,对殖民地的财政和开支实施监督。
执行委员会由5名殖民当局代表,1名官方指派代表和5名非指派代表组成,其中华人3名,葡萄牙人1名。执行委员会的主要职责是就各类管理问题向总督提供咨询。总督既是司法委员会主席,也是执行委员会主席。
政府通过香港殖民地行政长官总的领导下的各司来实现其行政职能,香港殖民地的行政长官要协调约30个司的工作。
就连英国资产阶级报刊也多次承认,香港当地居民被完全排除在领土管理之外,尽管在类似的非洲国家居民参与某种程度的管理已有20年时间。英国议员詹姆斯·琼森去年到过香港,不久前他在下议院表示,香港是少数白人统治百万华人的典型例子。他说:香港同南罗得西亚之间有某种可比性。
联邦国务大臣哈尔特在答复琼森时说道,她同意这个意见,但是,香港在其他各殖民地中占有特殊地位,“由于它同中国存在的关系,所以不能考虑香港自治和司法委员会选举的问题”。(《每日电讯报》1967年1月)
英国政府在香港拥有大量武装力量:海军、志愿兵兵团和空中辅助力量,军费主要靠殖民地。负责殖民地事务的书记官李告知,未来4年香港每年需为英国军队缴纳军费452.25万英镑。香港还承担防务工程加固的责任,香港每年防务开支总额达500万英镑。(《每日电讯报》1966年12月21日)
3.经济和贸易
直至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香港是中国和世界上其他国家之间的贸易集散中心,地理位置奠定了香港经济的基础。战后时期香港建设了一系列各类工业企业,但和以前一样,由于自然资源有限,必须进口粮食和本地工业所需的原料及设备,其经济继续依靠港口。服装和纺织品生产在香港经济中占主导地位,产品的一半以上供出口。铁矿、铅矿、钨矿、石墨和陶土开采量不大。1965年企业工人数量有60万人。旅游业是殖民地的主要收入来源。有40万人从事服务业。
捕鱼业发达。拥有联邦国家各港口中最大的渔业船队,渔船的数量共有9400艘。
农产品在经济中的份额不大。几乎所有的可耕地都集中在新界。主要的农产品有:大米和蔬菜。养殖牛、猪和家禽。大部分农产品用于内部需求。1965年从事捕鱼业和农业的工人数量有11.26万人。
对外贸易额(亿港币)(1港币=1先令3便士)
1951 1961 1964 1965
进口 48.64 59.69 85.5 89.64
本地商品出口、转出口 44.32 99 13.55 15.02
主要进口种类:工业品(占进口总额的31%)、粮食(23%)、机器和交通设备(13%)、原料、化工业品等。主要出口种类(不包括再出口):服装(35%)、纺织品、鞋子、电工器材、金属制品、水果罐头等。
1965年香港商品的主要出口国有:美国(34%)、英国(17%)、新加坡(3%)、日本(3%)、加拿大(3%)、澳大利亚(3%)。商品再出口的主要对象国是:日本(17%)、新加坡(14%)和印度尼西亚(10%)。
1966年香港政府和美国签订了贸易协定,按照该协定,美国进口香港纺织品的限额是英国的两倍以上。
4.教育和医疗卫生
1965年殖民地共有2281所学校,91.4万名学生和3.07万名教师。一半以上的学生在小学学习(62.76万)。大部分小学都是为华人居民设立的,中学英国人的孩子占多数。香港还有技术专科学校(全日制学生1270人,半脱产学生10288人)和两所大学。香港大学建立于1911年,系别:艺术学系、科学系、医学系、建筑工程系和东方学研究所。1965年有2203名学生在大学学习。香港中文大学建立于1963年,有3个系:艺术系、商务系和社会科学系,1965年有1871名学生。还有3个师范学院(2170名学生)。1965年9月,有2319名学生从香港前往英国留学,981人——美国,383人——加拿大,213人——澳大利亚。[《联邦实况》(Fact Sheets on the Commonwealth),香港,第4页]
殖民地有39家医院13000张病床。将近2%的成年人患有肺病。每10万居民中有3359人死于各种形式的肺病。霍乱定期爆发。
5.劳动人民状况
同其艰难的生活水平相适应,香港华人在政治上也处于无权地位。英国议员琼森在发言时表示:“香港工人的状况与目前掌权的自由党所标榜的原则不相适应。”妇女和儿童每周工作60小时,每年加班量达到100小时。琼森说:“对于总督治理下的殖民地和最终向议会负责的当地政权来讲,这是极其令人气愤的事。”(《每日电讯报》1967年1月)英国政府暂时只是希望在调整妇女和儿童的工作时间方面,近期会有进一步的举措。
《卫报》刊登了议员Л.耶格尔从香港发回来的信件,他讲述了香港居民简陋的居住条件,近400万人居住在面积不足400平方英尺的住宅内。通常家庭成员都居住在同一间房里,尽管有2万间私有住宅处于空置状态。学校常常设在住宅的顶楼,供孩子们从早上8点到晚上6点学习,而晚间则又是供成年人学习的夜校。(《卫报》1967年1月6日)
英国资本家威廉·戈登在《星期日电讯报》刊登的文章《我们是怎样守住香港的》中写道:如果英国不向居住在香港的华人提供帮助,那么,他确信他们将会成为共产党人,香港将不再是英国的殖民地。(《星期日电讯报》1966年4月17日)
6.英中关系中的香港问题
1966年,中国政府两次抗议美国利用英国的殖民地香港作为军事基地。在最后一份抗议书(1966年12月末)中指出,英国允许美国第七舰队把香港作为一个辅助的基地,就意味着允许对河内和位于越南民主共和国首都的中国大使馆进行空袭。在照会中,中国政府暗示,英国此举可能招致香港华人的“反感”。
在中国政府的声明中指出:“中国人民及其在香港和澳门的同胞强烈谴责美国和英国之间卑鄙的帝国主义合作。他们对英国自由党政府听从美国的要求把香港变成美国的军事基地表示严重的不满和强烈抗议。如果英国继续一意孤行,必将招致严重的后果。”(《每日快报》1966年12月30日)
英国政府在回应中国的抗议照会时狡辩说,香港永远不会被用来充当美国海军的军事基地,美国远东部队只是利用香港来“休息和给养”。
同时,1966年在葡萄牙殖民地澳门发生的事件令英国非常紧张,它开始对自己的殖民地香港感到不安。《每日电讯报》在评论中国事件时指出,英国密切关注着任何一个信号,距离中国海岸40英里的英国殖民地香港很有可能成为“红卫兵”清单里的下一个目标。
但是,看来中国政府并不希望同英国的关系严重恶化,剥夺英国对香港的占领权,因为香港位于东南亚海空交通线上,是最大的货运中心。香港是中国获取大量外汇的来源地,也是中国同其他国家进行贸易的基地。
苏联驻英国大使馆三等秘书
Б.丘季诺夫(签名)
发送4份,送:欧洲司(2份)、军事情报局,归档
1967年3月11日
АВПРФ,ф.69,оп.59,п.239,д.29,л.222-227
№25976 纳西诺夫斯基致苏达利科夫函:在澳门的华人难民问题(1967年3月22日)
苏联驻联合国代表处
1967年3月22日
第539号文
致苏联外交部远东司司长
Н.Г.苏达利科夫同志:
现把葡萄牙驻联合国代表团在今年3月4日及蒋介石政府要员在今年2月15日分别就在澳门的华人难民问题致秘书长的信件的副本发送给您,以便加以利用。
附件:上述文本。
苏联驻联合国代表处顾问
Е.纳西诺夫斯基(签名)
文本2份:发送,归档
1967年3月__日
附件一:
纽约
1967年3月4日
第9号
尊敬的阁下:
根据我国政府的指示,我谨代表我方做出如下告知:关于中华民国常驻代表在1967年2月15日信函中(参见第56 168号)所提及的问题,我方所采取的措施,对任何政府而言,都是完全符合其职责范围的;实施这些举措,旨在有效抑制和阻止非法活动以及违背相关法律法规的机构和组织。大量自称为“难民”的人员并不具备良好的信用,并且隐瞒了他们的真实目的,这无疑将危及澳门当地人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
毫无疑问,葡萄牙政府既没有违背任何人道主义原则,也没有无视于任何国际公约,并且…… [104]
致联合国秘书长,
尊敬的吴丹阁下
纽约
附件二:
中华民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
纽约东42街201号,邮编:10017
参见56 168号
1967年2月15日
尊敬的阁下:
根据我国政府的指示,我谨代表我方告知阁下:1966年12月23日,葡萄牙政府澳门殖民当局强行关闭了澳门的华人难民救援机构及学校。随后,澳门当局还在违背当事人意愿的情况下,强行将7名华人难民驱逐至中国大陆。近日,另外两批华人难民——其中一批为14人、另一批为5人——也同样被强行遣返给中共当局。
葡萄牙当局的这些行为,明显违背了国际公约和惯例,并且完全无视人权原则。特别应该指出的是,作为缔约国之一的葡萄牙,其举措显然是对1951年《关于难民地位的公约》中“不推回”原则的公然挑战。根据公约的第33条规定,任何缔约国都不得以任何方式将难民驱逐或遣返至可能对其人身安全和自由构成潜在危险的领土境内。
由于在澳门的华人难民问题已经引起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我请求将该议题传达至所有联合国会员国。
尊敬的阁下,我再次重申对该问题的高度关注。
中华民国常驻联合国代表
刘锴(签名)
致联合国秘书长
尊敬的吴丹阁下
纽约,10017
附件三:
中华民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 [105]
纽约东42街201号,邮编:10017
参见56-368号
1967年4月10日
尊敬的阁下:
关于在澳门的中国难民问题,其中涉及1967年2月15日我方信函(56 168号)以及葡萄牙常驻代表团临时代办在1967年3月4日递交阁下的信件(9号),根据指示,我谨代表我国政府做出如下声明:
1.根据1967年1月29日同中共当局签署的协议,葡萄牙澳门殖民当局已经承诺,将任何试图在澳门寻求避难或政治庇护的中国人驱逐或遣返至中国大陆。截至目前,总计36人的7批难民已被驱逐或遣返。
2.这些难民中,绝大部分为妇女和儿童,仅仅是为了逃避共产主义当局的压迫,然而,在葡萄牙代表团的信函中,指控他们试图在澳门从事任何可能“危及当地人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的活动,这显然是毫无根据的。我国政府明确否认了相关指控。
3.葡萄牙政府是1951年《关于难民地位的公约》的缔约国,曾庄严承诺将承担由此产生的相关国际义务。驱逐和遣返这些难民的行为,明显违背了这一公约,而葡萄牙代表团在其信函中将其行为称作“对任何政府而言,都是其正常职责范围内”的举措,实在令人难以苟同。
4.根据澳门当局同中共签署的双边协定,驱逐和遣返中国难民并非是偶然事件,已然演变成为葡萄牙当局的一项既定政策。这一政策是对1951年公约中关于对难民的“不推回原则”的公然蔑视,应该引起国际社会的足够重视和广泛关注。
我请求将该信函传达至所有联合国会员国。
尊敬的阁下,我再次重申对该事件的高度关注。
中华民国常驻联合国代表
刘锴(签名)
致联合国秘书长
尊敬的吴丹阁下
纽约,10017
АВПРФ,ф.100,оп.54,п.231,д.31,л.12 15、23-24
№25726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现阶段中国的对外政策及领导人的对外活动 [106] (1967年3月28日)
……
1966年上半年中国政策的特点是坚持执行政策的灵活性,积极地在世界舞台上开展活动,这一特点体现在刘少奇、陈毅访问巴基斯坦、阿富汗和缅甸方面以及周恩来访问罗马尼亚、阿尔巴尼亚和巴基斯坦方面。
但是,战略上的改变并不能掩盖中国领导人在对外政策上的行动……只是他们过去推行的强硬方针的继续和证明。中国领导人在国际事务中从“强权政治”的立场来谈论问题的企图反映在1966年的三次核武器试验中。这种情况,特别是文化大革命使中华人民共和国威信扫地,削弱了它的国际地位。
中国文化大革命和不断的核武器试验使东南亚国家闻风丧胆,这“证实”西方人士说的关于中国人为了达到目的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言论。
……至今尚不清楚,对外政策问题在什么程度上被纳入中国现今的斗争,文化大革命如何影响中国领导人的国际活动。
……现阶段中国领导人的主要目的依然是:与苏联公开斗争、破坏苏联的国际地位、阻挠苏联政府一些重要的国际行动;进一步分裂社会主义阵营,在不发达国家特别是在亚洲、非洲,获取领导人的地位;与美国接触为了避免与美国军事冲突,中美关系正常化……
АВПРФ,ф.0100,оп.60,п.534,д.31,л.52-85
№25977 别谢金致利哈切夫函:与香港国泰航空公司进行商业合作(1967年5月)
民航部
国际航空局
莫斯科,А167,列宁格勒大街,37号
电话:К4-18-31
1967年5月
苏联外交部远东司司长
В.И.利哈切夫同志:
苏联民航局收到香港国泰航空公司关于签订商务合作协定和在中转站向旅客提供地面服务的协定的建议。
民航局认为,同上述航空公司签订这样的协定是适宜的,因为该公司可以飞往18个国际航空港,其中包括民航局飞机可以飞抵的雅加达、仰光和东京。
请告知您对同国泰航空公司签订上述协定的意见。
苏联民航部国际民航局局长
А.别谢金
АВПРФ,ф.100,оп.54,п.231,д.31,л.17
№25978 利哈切夫复别谢金函:同意与香港航空公司进行商业合作(1967年5月29日)
1967年5月28日
第454/двнс号文
苏联民用航空部国际航空交通管理局局长
А.В.别谢金同志:
对您第24/4 52号信件的复函。
苏联外交部远东司原则上认为,同香港国泰航空公司签订关于商务合作和向旅客提供地面服务的协定是可行的,其条件是,在条约文本中不能含有可能被解释为我们承认香港是英国的殖民地或香港是一个独立国家的术语。
同时,考虑到香港的现今政治状况,同公司签订协定的时间应当稍后确定。
苏联外交部远东司司长
В.利哈切夫(签名)
2ов/АД
1967年5月27日
АВПРФ,ф.100,оп.54,п.231,д.31,л.18
№25979 阿扎鲁什金的报告:关于香港骚乱事件(1967年6月10日)
苏联驻泰国大使馆
1967年6月10日
第317号文
关于香港骚乱事件
(报告)
最近在英国殖民地香港出现了骚乱,形势严峻。按照当地(香港)消息灵通的华人和著名中国事务专家的看法,香港骚乱是由北京方面的教唆引起的,他们利用九龙地区两个工厂突发的罢工,试图在香港制造“第二个澳门”。在这一事件中,中国所追求的政治目的,首先是宣传目的,即因英国支持美国在越南的政策,向英国施加压力,转移中国居民对国内政治危机的注意力,在某种程度上回应苏联在香港问题上对中国的指责,提醒英国人,中国在这一殖民地的影响力是很强的,并在适当的时候向英国提出自己的打算。
事件表明,英国当局并没有像葡萄牙在澳门的政权那样满足北京的要求(立即满足工人的要求;停止法西斯式的迫害;释放被捕游行示威人士;向受害者道歉,补偿他们的损失;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件)。中国人没有实现预期的计划,他们对此的解释是:英国在香港的势力要比葡萄牙人在澳门的势力更强,英国人还得到香港大多数倾向台湾或持反共和亲英观点居民的支持。
在遇到挫折后,北京开始寻找有利的解释,以便挽回面子。有这样一个传闻,说香港骚乱的组织者是从中国和澳门派到那里的,事后组织者被召回北京,好像是根据国务院总理周恩来的指示成立了一个委员会,在探讨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时,组织者将其归罪于“群众动员”方面。从广州派往香港的代表,他们严厉批评在香港的共产党领导人,因他们没能争取到居民的支持,在动员居民时首先不是使用政治观念,而是用钱(参加游行示威和罢工的人,每天发放10—15港元)。此外,在香港的领导人还向北京许诺,他们在行动中将会得到当地华人的广泛支持。只是根据这一许诺,北京就发表了致英国政府的声明,在声明中提出了上述五条要求。
根据香港亲北京人士提供的消息判断,现在香港各企业和机关中的亲北京分子都在秘密集会。他们向华人解释说,目前的局势不利于开展反对港英当局的积极活动。据此提出了新的方针:停止冲突;使用秘密手段制造令英国人不安的局势(其中包括小规模的罢工和抗议);全力揭露英国当局的残酷手段;培养香港华人对英国人的憎恨情绪;全力支持和赞美中国;在组织方面采取措施团结力量。
可以把这些行动看作是中国放弃了最初的打算,策略变更为:在较长的时间内北京将坚持“制造小麻烦”,对英国人进行口头威胁(在中国组织抗议集会、发表声明等),但考虑到香港对中国的重要性,中国不会采取坚决行动。香港是最重要的港口之一,中国可以在这里通过出口自己的商品换取外汇。1964年中国对香港出口额为5.16亿美元,1965年——6.08亿美元,1966年——7.3亿美元。(《星暹日报》1967年5月21日)境外华人(在亚洲有1700万人)每年向自己的亲属和朋友汇款约2亿美元。(《曼谷邮报》1967年5月28日)
中国和外国的评论家的共同观点是,香港局势现在已经恢复正常,近几年内北京不打算对香港采取激进的行动,不会为追求政治目的而给经济造成重大损失。
这些评论家确定,在葡萄牙殖民地澳门是另外一种情况:北京事实上在那里确立了自己的控制,葡萄牙当局满足了他们的全部要求,这些要求现在没有不得到解决的,暂时不会再听到北京的意见了。香港和澳门联系紧密,澳门的大部分生意都掌握在香港人手里。按照《纽约时报》的评价,澳门每年给北京带来4亿美元的收入。实际上,澳门和中国(内地)的边界形同虚设。在去年12月澳门事件期间,这条边境线上没有一名警察存在。中国可以在任何时候清除中国土地上的这个葡萄牙殖民地(事实上是广州的郊区),但是,在短期内中国将保持克制,不会采取这一措施。
苏联驻泰国大使馆二秘
В.阿扎鲁什金(签名)
发送4份,送:东南亚司、远东司、军事情报局,归档
АВПРФ,ф.100,оп.54,п.231,д.31,л.19-21
№25982 丘季诺夫的报告:香港事件的发展态势及英中关系(1967年8月3日)
苏联驻英国大使馆
1967年8月3日
第1415号文
香港事件发展态势和英中关系
(参见报告《香港事件与英中关系恶化》,№1127/A,1967年6月17日)
今年6—7月,注意到在香港涌现的反英行动加剧了,这一行动始于今年5月,是由于工人和企业主之间的劳工矛盾造成的。在各企业工人和雇员举行罢工的同时,出现了群众性反抗英当局的行动,罢工人员同警察和军队之间的冲突经常转变为对抗。
香港骚乱初期已现冲突形态,香港官方和报纸一致把它定性为政治性质的事件,与中国文化大革命有直接的关系。根据英国人的资料,骚乱是由“香港红卫兵”和各组织(包括工会联合会)的亲中领导人领导的。随后,北京积极支持香港的行动,导致英中关系进一步恶化。
在确定自己对香港反英行动的态度时,英国人既要考虑自己对保存这一殖民地的关切,还要考虑北京方面的打算。无论是在政府,还是在一系列各类会议上,都讨论了这个问题。为了了解事件的态势,派遣英国外交部代表率工作组前往香港本地;香港总督和香港警察署署长被召回伦敦;在香港本地,英国远东部队司令同地方当局进行协商,等等。
因一系列众所周知的原因,英国人不想放弃香港,对它来说,香港在很多方面都具有重要价值。这个殖民地作为英国在东南亚和远东的金融和银行业务中心起到重要作用(香港有75家银行和325家支行;其中大部分都是英国的)。英国对香港的投资约5000万英镑,英国银行中的香港资产达1.2亿英镑以上,极大地“巩固”了英镑的地位。英国在香港购买了大量廉价纺织品。香港还是一个大型交通中心。香港拥有越来越重要的意义,作为一个站点,英(美)可以从那里得到关于中国情况的完整情报。按照《星期日电讯报》的说法,香港是中国的“窗户”,从那里“可以观察和听取”在这个极度疯狂的国家里发生了什么。(《星期日电讯报》1967年7月17日)
英国人意识到,他们保存香港主要取决于中国对这个英国殖民地的意图。这种意图在什么时候会明确一直是他们关注的中心,而香港事件的发展态势是引起日常不安的对象。在会谈中英国官方人士公开表达了意见,“占领”香港对中国没有好处,也是不可思议的。这种观点在报纸中居于主导地位。主要论据是:香港是中国获取所谓“硬通货”的主要来源,是中国购买资本主义国家的设备和粮食的保障(例如,从澳大利亚和加拿大购买粮食)。一般认为,香港向中国提供的“硬通货”不少于中国得到的“硬通货”总额的一半(仅贸易就提供了约2亿英镑)。
基于对中国意图的这种判断,英国人打算眼前不仅要“留”在香港,而且不能把这种变化写入香港法律,因为这可能导致“华人对殖民地当局影响力的增强”(仅打算采取某些改善劳动条件和提高工资等的措施)。5月末,时任联邦事务部副部长的贝兹维克在下议院直言,香港“不适合”类似于其他殖民地那样具有自治形式。
关于中国现在不会去占领香港的判断,显然,成为英国对反英行动采取“强硬路线”的基础(7月20日,宣布“免去”香港警务处处长戴磊华的职务。报纸的看法是,他是因为反对“强硬路线”才被免职的)。
至于6—7月香港事件的态势(比5月更为猛烈)和与此相关的英中关系情况,按时间先后顺序有如下表现:
6月12日,殖民地政府和私人公司管理机关解雇了数百名罢工工人,其中包括112名邮政雇员。
6月13日,中国中断粮食供应支持香港商贩为期1天的罢工。中华全国总工会汇款62.5万英镑,“支持左派工人”,号召他们在殖民地继续开展反英国压迫的斗争。
英国报纸已经指出过,香港6月“突发的暴乱具有政治性质,并非工人不满的结果”。
香港还出现了示威游行和集会,有时会与警察部队(共有11000人)发生冲突。由于借助警察行动对游行示威参加者执行“强硬路线”,6月27日,英国驻北京临时代办霍布森被中国外交部召见,并向他宣读例行的中国政府抗议照会,指责英国对香港华人工人实施新的“法西斯式挑衅”。照会中指出,港英当局应该立即接受华人的“正义要求”,执行中国政府在今年5月15日抗议照会中阐述的5点内容。因其“粗鲁的非外交语言”,霍布森拒绝接受抗议照会。
6月27日,中国减少了对殖民地淡水的供应。
从6月27日到7月2日,食品工业企业工人宣布举行为期4天的罢工。但是,根据英国报纸评论,罢工组织者试图阻断交通,并把罢工变成总罢工,但未获成功。报纸报道说,在这次罢工期间,中国的出口单位损失了100万英镑。
鉴于街头反英行动的加强,英国当局把廓尔喀雇佣兵(800人)从马来西亚调到香港,外加驻扎在殖民地的9000人部队。英国人明显准备同反英行动的参加者进行“决战”,期待着反英行动的规模因北京的“革命性声明”而进一步扩大。这样的声明(7月5日)后的一个表现是香港的一些中学生和大学生被捕,他们响应号召“作为反英斗争的先锋部队开始行动”。
当时,《泰晤士报》在评价香港局势时写道:“北京期待制造出类似澳门的形势,到那时这一块领土同中国之间的财政大门将会被打开,而管理机关也将处于共产主义的有效控制之下”。(《泰晤士报》1967年7月6日)
由于今年7月8日的事件英中关系紧张到了极点。英国报纸报道说,这一天约有3000名来自中国的武装华人袭击沙头角边境检查站的警察哨所。在冲突中有5名英国警察被杀害,14人受伤。驻香港英军司令紧急向沙头角派遣了600名廓尔喀雇佣兵,占领了那里的阵地,尽管有报道指出,他们没有参与同“红色华人”的冲突。
在中国关于沙头角事件的官方声明中说,7月8日,沙头角和九龙新界边境村镇的中国居民举行群众集会,声援“港澳同胞”开展反对英国当局在香港犯下的血腥罪行的正义斗争。报道说,集会后中国居民返回九龙新界时遇到了港英当局的武装警察,他们实施“早有预谋的血腥镇压”,使用了催泪弹,既向集会人员射击,也向中国边境领土方向射击。声明接着说,中国边防军人进行了警告射击,但是香港警察继续向集会人员开枪。结果1人被打死,8人受伤。随后,中国边防军人对香港警察进行了公开还击。(中国驻伦敦办事处新闻稿,1967年7月13日,№67048)
今年7月9日,联邦事务部部长鲍登在下议院说,香港边境的游行示威人员起初得到了中国警察的支持,事实上并不是中国军队。鲍登还说,英国政府完全支持港英当局针对游行示威人员的行动和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保障香港的和平与稳定”。
从英国官方和反动报刊的言论中可以看出,英国对这次边境事件感到不安。从英国外交事务办公室官员在私下会谈中表达的意见来看,他们对中国不会“占领”香港这个结论再次进行了“检查”。
但是,边境形势并没有继续恶化。关于中国把自己一个师的兵力调到香港边境的消息没有引起英国的特别紧张。看来,是掌握了关于这种意图的某种情报。一些英国记者报道说,调动这个师所追求的目的不只是向英国进行军事示威,还为了防止边境形势失去控制。报道说,例如,这个师接到命令“防止边境地带出现骚乱”,禁止任何形式的非法集会(《星期日泰晤士报》1967年7月23日),禁止武装的共产党农民越过边境(《星期日电讯报》1967年7月14日),即切断中国与香港的边界。
所有这些事件都伴随着双方大量的抗议与反抗议,既针对香港事件和英国驻中国办事处的言论,也针对双方互扣各方记者。例如,7月9日,中国外交部向霍布森递交了反对英国在香港“制造新的武装挑衅”的抗议照会,在照会中,中国政府要求英国政府:
1.对7月3日在沙头角的武装挑衅进行公开道歉;
2.立即惩罚罪犯,赔偿沙头角居民以及被害和受伤人员的一切损失,释放24日在沙头角所有被捕人员;
3.保证日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中国驻伦敦办事处新闻稿,1967年7月13日,№67048)
当天(7月9日),英国临时代办就数百名中国游行示威人员进入香港领土,致使5名警察遇害和12名警察受伤一事向中国外交部提出抗议……霍布森驳斥了中国关于香港警察制造事件的论据,拒绝接受中国的抗议照会。
中国外交部(7月11日)和新华社(7月16日)就2名新华社记者(其中1名被判处2年监禁)和5名香港“爱国报纸”的记者被捕一事向英国当局和香港当局提出抗议。
7月12日,在英国驻北京代办处组织了抗议逮捕中国记者的示威活动。据报道说,当时代办处的一秘和二秘从小门出来接收示威人员的请愿书,但后者向他们投掷石头和西红柿。
作为对逮捕香港华人记者的报复措施,北京当局逮捕了路透社驻北京记者格雷,当时格雷正在家里。报道说,格雷被带到中国外交部,告诉他逮捕他是因为英国政府拒绝将“注意力转向中国多次就其在香港实施的法西斯式镇压提出的警告”。
7月21日,英国外交部向中国驻英国临时代办沈平抗议格雷在北京家中被捕,要求立即予以释放。但是,格雷暂时仍被羁押。
根据对英国人采取的另一项措施,中国当局中断了对香港的淡水供应,导致这个城市对水实行严格的定量供应。
至于示威人员和香港警察之间的对抗仍在继续,从7月13日起当局增派军队援助警察。英国报刊报道了关于几名华人警察被害、英国士兵被从中国边境方向投过来的手榴弹炸伤、“亲北京的华人”攻击在香港的英美海员的消息。殖民地警察局加大了对罢工工会和游行示威人员的镇压力度。反英行动参加者陆续被捕,行动领导中心(党组织和工会)受到攻击。
同时,7月15日,香港街头再次出现示威游行。英国报刊写道:示威人群号召交通运输业举行总罢工,共产党报纸号召进行反英国“法西斯主义政权”的“人民战争”,暗示人民夺取警察的武器,并用它来反击警察。警察和军队对这次大规模的反英行动进行了镇压,而在7月16日,他们尝试捣毁反英运动领导中心,进行了大规模袭击和逮捕。仅这一天就有600人被捕(从5月起到现在,总共逮捕了2000人,其中似乎约有650人获释)。
随后香港的消息证实,英国当局努力巩固自己在殖民地的地位。7月20日,香港政府宣布了“非常措施”,根据这些措施,“任何散布虚假消息和言论,以此号召制造恐慌和骚乱,都被看作是犯罪行为”。香港政府的新措施赋予警察和军队利用武器镇压“制造骚乱分子”的权力,居民有义务向警察出示自己的居住地址和姓名,禁止集会,无论是在私人场所,还是在公共场所,等等。
英国针对香港事件采取各种措施时,尽管进行了强烈抗议和交涉,仍努力不要走上同中国关系恶化的道路,关系恶化可能会促使后者对香港采取“坚决”行动。他们努力强调,他们所采取的措施不存在任何反对中国的倾向,都是通过“正常程序”进行的,这些措施可能会被中国人解释为挑衅(例如,把军舰调往香港)。英国暂时不打算同中国关系破裂。7月17日,在下议院答复保守党人道格拉斯·休姆的提问——英国政府是否曾考虑到出现针对英国驻中国官方代表的反英行动的可能性?议员、英国外交部政务次官罗杰斯回答说:“有一些因素和可能性,其中之一便是所谓的机会。但是,在一些方面我们应当尽力以我们的代表为榜样,表示坚决的反对,但与此同时,在困难的形势下我们要尽一切努力,如果我们认为这符合我们的长远利益的话。”
英国人,包括官方人士,对香港局势“正常化”没表现出更多的担心。官方公开承认,当时随时可能再次出现反英活动。在他们看来,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北京对香港的路线。总体上仍从中国不打算占领香港的这个前提条件出发,英国人在这方面始终感觉不安,对此的解释是:中国自身的局势都非常不确定,很难讲毛泽东周围的哪一个集团在什么时候得势。同时,这也牵扯出了对北京在香港问题上的打算进行“检查”的必要性。
苏联驻英国大使馆三秘
Б.丘季诺夫(签名)
文件共4份,送:欧洲司(2份)、远东司,归档
1967年8月1日
АВПРФ,ф.69,оп.59,п.239,д.31,л.115-123
№25620 诺维科夫与李周渊会谈纪要:中国对朝鲜的供应急剧减少 [107] (1967年9月25日)
……
李周渊说,在我们的代表团工作期间,朝方想与您商谈煤和盐的问题。就像我们不止一次地告诉过您一样,因为中国的情况,我国煤的供应发生了困难。至今我国每年从中国进口200万吨煤。但中国煤的供应急剧减少。因此我国的冶金工业、生产烧碱的企业发生了困难。
我们建议像在哈巴罗夫斯克区组织木材生产那样组织煤炭生产。朝方提供劳动力,苏方提供设备和物质。生产出来的产品按比例分配。
……朝方认为,煤是讨论中最为重要的问题。
当然,可能中国方面的情况会有所好转,我们又可从中国进口煤。但目前没有人能预言中国的混乱状态要持续多久。
……
我想告诉您关于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在得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品上存在的困难。过去从中国进口的商品如硫黄、石膏、锰、矿和石棉(目前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从苏联进口锰、矿和石棉)、石油、煤炭(石炭砂)、锡、硝酸钾、棉花纤维、糖、大豆等的数量能满足我们的需求。可是现在从中国进口的这些商品数量很有限。
目前很难完全说明中国事件对我国的影响。它所产生的后果对我国来说简直是灾难性的。朝鲜方面恳请你们认真考虑我们的困难,给我们援助,以免我国工业遭受更大的损失。
您知道,“大国”的局势使我们产生了巨大困难。没有必要讲些每天在边界地区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没有必要谈论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在北京进行的不友好的宣传。我们现在与中国的关系对我们的贸易产生了消极影响。
……朝方希望苏联购买下列商品:车床、拖拉机(目前中国拒绝购买朝鲜的拖拉机。我们和中国把拖拉机交换为四吨货车)……
……有一个问题我们想公开地同志式地与您交换意见。现在中国有困难,我们不能直接声明不准备与他们进行贸易。要进行贸易。但是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没有可以与之进行贸易谈判的对象。中国的外贸部里坐着的不是工作人员,而是那些不懂贸易的中学生、红卫兵。我们不能直接说,我们不相信中国能履行自己贸易方面的义务。说实话,我们真的不相信中国能给我们供应商品。但是我们还是必须准备与中国做生意。
……В.Н.诺维科夫问,中国供应你们多少盐,李周渊回答说,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每年从中国进口20万吨盐。但现在供应不正常。他们不想,而且也没有东西供应。
……我们现在灾难性的局面是因“大国”而造成的。
……
АВПРФ,ф.0102,оп.27,п.53,д.2,л.75-91
№25729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中国的对外关系陷入困境 [108] (1967年11月5日)
……
在与许多国家关系尖锐化的同时,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际地位的削弱是一种因在国内进行的文化大革命而引起的客观的过程,是中国人民被迫为毛泽东一伙的冒险、大国沙文主义的方针付出的巨大代价。毛泽东一伙内部无原则的斗争以及他们沙文主义的对外政策深刻地反映在中国在全世界的地位上,以至中华人民共和国丧失了有效影响和操纵亚非拉国家的能力和机会。
……
АВПРФ,ф.0100,оп.60,п.534,д.31,л.241
№25719 利哈乔夫致费德林函:驻华使馆收集中国情报遇到困难 [109] (1967年11月20日)
……
……由于目前驻北京大使馆收集关于中国国内政治和经济状况情报的可能越来越受到限制,希望外交代表机构利用外交关系及当地在纽约的机会,进行收集和分析中国国内局势的工作。
远东司请求给他们寄关于中国的英文和中文的参考资料、个人传记手册、有关中国政治人物的报刊、中国经济手册等。
……
АВПРФ,ф.0100,оп.60,п.534,д.32,л.55
№25720 利哈乔夫致多勃雷宁函:加强对中国情报的收集和分析 [110] (1967年11月20日)
……
外交部部务委员会指出,(收集中国情报)这项工作应该由驻美国大使馆以及驻日本、法国、英国、德意志联邦共和国以及驻在与中国邻近国家的大使馆负责。目前由于驻北京大使馆和其他机关对中国国内政治和经济情况资料收集的可能性受到很大的限制,大使馆需要做的是对于他们所拥有的关于中国政治的情报(主要来自美国的)、美国政府和社会各界对中国内外政策、中国的核试验以及中美关系和中苏关系的评估进行系统的分析,并将这些材料寄过来。
……
АВПРФ,ф.0100,оп.60,п.534,д.32,л.92
№25728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加强对中国情报收集和反宣传工作 [111] (1967年11月28日)
苏共中央于1966年8月16日作出了“关于加强对中国宣传并反击中国领导人在第三国家进行的反苏宣传”的决议。委托苏联外交部驻河内、平壤、东京、雅加达、拉瓦尔品第、曼谷、仰光、巴黎、伯尔尼、布鲁塞尔、开罗、阿尔及尔、达累斯萨拉姆、哈瓦那以及苏联驻联合国办事处的15个机构拥有汉学专业并在该领域具有丰富工作经验的外交官,建议让他们在所在国家系统地研究中国领导人的分裂和破坏活动,并提出抵制毛泽东分子影响的具体建议。
目前在上述这些大使馆和联合国办事处都有以研究中国问题为工作范围的工作人员。我们向16个国家中的12个国家派去有中国工作经验和熟悉当前中国问题的外交官……
在所有苏联大使馆(除北京大使馆)里今年10月已经有了40名在不同程度上懂得中文的外交工作人员。
……
驻16个国家的大使馆送来的情报资料证明,各大使馆在加强工作,对所驻国家中国人的行为以及这些国家与中国的关系进行研究和解释,制订反对毛泽东分子积极活动的措施。在许多国家还吸收其他苏联外国机构(在开罗的苏联亚非委员会的代表、在东京的苏联记者等)参加这方面的工作。
……
大部分大使馆(苏联驻美国、日本、越南民主共和国、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等国家的大使馆)提供的情报资料中有益的方面是,对中国代表的行为方法和手段,以及中国领导人对所在国政界和社会各界进行影响的方式进行了分析。
通常,大使馆工作人员的会谈记录都表明,与所在国的代表以及外国人的接触都被积极利用,以便获得关于中国问题的情报以及为了揭露中国领导人的政策。
……
今年9月,在苏联外交部部务委员会大会上执行决定的部门作了关于自己的一些想法的报告,当时听取了苏联驻中国临时代办关于中国的情况以及苏联驻北京大使馆工作情况的报告。其中也指出,除了在决定中提到过的大使馆以外,还有苏联驻英国、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以及驻中国一些邻国的大使馆都应当特别注意对中国问题进行研究和解释。建议苏联大使馆加强关于中国问题的情报工作。会后,远东司委员会准备了关于自己对研究和解释中国问题的一些建议的报告,并把其发送给了决定中提到的苏联驻美国大使馆。
……
АВПРФ,ф.0100,оп.60,п.534,д.31,л.211-214
1968年
№10686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关于针对中国问题的宣传措施(1968年2月28日)
苏共中央书记处1968年2月28日会议第45/10г号记录
第10项 关于针对中国问题的宣传措施。
(基里连科同志、罗满宁同志、库拉科夫同志、索洛缅采夫同志、卡皮托诺夫同志、乌斯季诺夫同志)
一、在《共产党人》杂志上发表根据“关于中国事件”的论题而撰写的3组编辑部文章。近期,在《真理报》、《消息报》、《共产党人》、《党内生活》、《哲学问题》、《历史问题》、《经济问题》杂志上,以“关于中国事件”的论题为基础,按照附上的题目刊登一组理论性文章。在中央各报上转载各兄弟党报刊的关于中国问题的文章。
二、责成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广播电视委员会,无论是在进行对内广播还是对外广播中,定期播送有关中国问题的材料,并在转播时系统地使用各兄弟党的有关资料。
三、塔斯社、新闻社以及其他进行对外政治宣传的部门和机关,必须保证在国外广泛传播苏联公布的以“关于中国事件”论题为基础的材料。
四、苏共中央宣传部、各加盟共和国党的中央委员会、党的边疆区委员会和州委员会、全苏知识协会,以“关于中国事件”的论题为基础,在居民中开展政治教育工作,揭露反苏维埃和反马克思主义思想和实践的毛泽东集团。为实现以上目的可以广泛使用口头宣传的方式。
五、苏共中央宣传部和苏共中央办公厅负责通告报刊、广播和其他宣传机关的工作人员,在进行中国问题的宣传时要以“关于在中国发生的事件”的论题精神为依据。
ЦХСД,ф.4,оп.19,д.490,л.7
№10404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与兄弟党协调关于中国问题的宣传和研究(1968年3月12日)
苏共中央书记处1968年3月12日会议第47/1г号记录
第1项 关于与兄弟党协调中国问题宣传和研究的决议。
批准就中国问题前往柏林与兄弟党中央委员会国际部代表举行会晤的苏共中央国际部代表团所提交的备忘录(附录)。
附件:
第47/1г号记录
前往柏林就中国问题与兄弟党中央委员会国际部代表举行会晤的苏共中央国际部代表团所提交的备忘录
一、向与会者通报,苏共中央关于在我们党的实践活动中使用共同的资料——《关于中国事件》的决议。
二、建议在会晤时,讨论以下附件——兄弟党在中国问题上开展宣传和科学研究的具体措施。
(一)组织措施:
——为交流加强与协调反毛宣传活动方面的意见,1968年4—5月间,在莫斯科会晤参加国其中一个国家的首都,举行报刊、广播、电视、新闻机构以及出版社代表会议。
(二)在广播和电视领域:
——交换广播电视材料,以便在对内和对外广播宣传时使用;
——组织共同广播,其中包括对最重要和最迫切问题的有力的反宣传讲话;
——近期制作出关于中国事件的电视纪录片;
——在国际广播电视组织和国际电视组织中,协调我们各国的力量;
——互派专家,以便交流中国问题宣传的经验;
——就中国问题广播宣传中的主要方向互通信息;交换参考资料,特殊情报资料等。
(三)对第三国报刊宣传领域:
——在向第三国发放关于中国问题的材料中,协调兄弟各国新闻机关和其他对外政策宣传机关的力量;
——共同整理编制“关于中国事件”的文件汇编手册。这本手册应译成各种文字(英文、法文、西班牙文和阿拉伯文)并在第三国发行;
——共同出版关于中国“文化大革命”的照片文献,并在第三国发行;
——协调关于反毛宣传方面的前景计划;
——定期交换有关中国问题的业务材料和情报信息;
——在收集和交换有关中国的情报资料方面,加强我们各国驻外新闻代表的合作。
(四)在科学研究领域:
——1968年底举行题为《当代中国主要社会问题》的学术讨论会,并出版这次讨论会的材料;
——协调即将参加1968年8月在布拉格举行的第二十次中国学专家代表大会的兄弟国家各位中国学学者们的立场;
——互派专门从事中国问题研究的学者,交换科学工作者、实习生和大学生;
——在今年的春夏之际,举行我国各个科研机关领导人会议,交流信息以及协调出版、学术研究计划。
三、在与兄弟党代表会谈时,在与中国有关的宣传和科研活动协调的具体问题上,除多方接触外,还要指出双方接触的适宜性;指明兄弟国在上述领域里进行合作,一切实际问题都在非外汇等价交换的条件下解决。
ЦХСД,ф.4,оп.19,д.504,л.115-117
№10257 苏共中央给驻外使馆的指示:加强援越反美的舆论宣传工作(1968年4月5日)
机密
特急
优先拍发
维也纳(致莫洛佐夫同志)
布拉格(致波泽尔科、列别杰夫、叶罗费耶夫同志)
柏林(致拉希姆巴巴耶娃同志)
布加勒斯特(致格拉乔夫同志)
开罗(致阿卜杜拉扎科夫同志)
苏联大使:
兹委托您采取一切必要措施,进一步开展和强化为争取完全彻底停止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轰炸及其他军事行动而斗争的世界性运动。
在这个运动中,就采取共同行动问题与各种政治力量和社会力量扩大接触时,应该指出,约翰逊的声明只是个迫不得已的步骤。这是越南人民英勇抗击美国侵略的结果,是苏联、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和友好国家对越南卓有成效支援的结果,是美国国内反战情绪空前高涨、美国政府碰到的社会困难和经济困难增长的结果,是世界各国进步的社会舆论和爱好和平力量对美国政府压力日益增大的结果。
同时必须强调,约翰逊宣布的措施,还远不符合越南人民和国际舆论希望达到的目标,即完全、彻底停止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轰炸及其他军事行动,并在此基础上开始谈判。在各种国际社会舆论范围内不容许出现幻想,即似乎可以放松国际舆论对美国政府进一步施加日益增长的压力的必要性。这种群众性压力的目的仍然是:停止美国侵略并在此基础上按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提出的条件,政治解决越南问题。
从当前局势出发,全世界的和平拥护者运动、工会运动、青年运动、妇女运动、学生运动、亚非团结运动、所有的国际民族、民主主义组织,都应支持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今年4月3日发表的声明以及可能采取的其他行动。
在当前条件下,可以而且应该以更大力量、更大强度开展要求完全、彻底停止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轰炸及其他军事行动的世界性运动,以此造成开始就解决越南问题进行谈判的有利条件。鉴于美国空军不顾约翰逊的许诺,继续对非军事区以北200—300公里的越南民主共和国领土进行狂轰滥炸,在全世界面前充分暴露了美国政府“爱好和平”保证的虚伪性,这样做显得尤其必要。
鉴于这种情况,各国际民主主义组织的任务是要对美国新的战争行动保持警惕,进一步发展支持越南人民的活动,实现早先通过的决议。今年3月23—24日,为协调各爱好和平的组织和运动支持越南人民、制止美国对越南的侵略行动,召开了斯德哥尔摩协商会议,要千方百计努力发展这次会议取得的积极成果。斯德哥尔摩会议上通过的文件,特别是号召书,是各种政治力量和社会力量采取共同行动的很好的基础,是把国际社会新的、更广泛的阶层吸引到这些行动中来的很好的基础。
您应采取措施,使您所在的国际组织从自己方面,对斯德哥尔摩协商会议通过的关于进一步开展支持越南的行动之决议和建议表示支持(首要的是以号召书为基础),并对自己国内的组织发出相应的呼吁。要注意必须使这个运动对社会产生最大的动员影响,要利用所有渠道和手段使这些文件得到广泛传播,做到家喻户晓。在准备这些文件时请以上述意见为指针。
在实施这些措施时,要尽可能使赞成停止美国对越南侵略的各种组织和运动广泛参加进来。请将执行情况电告。
中央委员会书记
送:葛罗米柯同志、波诺马廖夫同志
附件:
第71号记录第50项
机密
第00139号
第2处
致苏共中央委员会:
现将为进一步开展和加强为完全彻底停止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轰炸及其他军事行动斗争的世界性运动,所拟订的对苏联驻各国际民主主义组织的代表所发指示的草案提请你们审议。
附苏共中央决议草案。 [112]
苏共中央国际部副部长
А.别利亚科夫
1968年4月5日
第25-c-536号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7卷,第4345—4349页
№22993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记录:勃列日涅夫关于中国问题的发言(1968年4月9日)
绝密,不得复印
在3个月期限内必须返还
苏共中央(总务部一处)
苏共中央全会速记记录
苏共中央全体会议第一次会议
(1968年4月9日上午)
会议主席勃列日涅夫同志:因正当原因——生病和到国外出差等未参加本次中央全会的党中央委员8人,中央候补委员——6人,监察委员会委员——6人。还有什么建议吗?
会场上有人道:开始开会吧。
会议主席勃列日涅夫同志:那么,请允许我宣布此次中央全会开幕。
会议主席勃列日涅夫同志:中央委员们都已知道了会议的议事日程,有人对此有意见吗?
会场上有人道:没有。
会议主席勃列日涅夫同志:我们打算对会议程序作如下安排…… [113]
个别社会主义国家发展中的一些问题
同志们!
当我们面对不断变换的外部形势解决自己所面临的复杂问题的同时,苏共中央政治局认为,世界社会主义的友好团结在促进整个反帝阵线方面发挥着最为重要的作用。在12月中央全会之后的一段时期内,中央政治局委员们定期与各兄弟国家和党派领导人会面,与其讨论世界政治的现实问题以及我们国家间关系和进一步巩固社会主义友好团结的问题。这些也是政治局会议上经常讨论的问题。各兄弟共产党和工人党在动员劳动者解决社会主义建设问题方面所做的工作取得了很好的成果。在解决社会经济发展方面的问题上各社会主义走在了世界各国的前列,并对世界发展进程产生了越来越大的影响。
政治局这里并非指的是所有与发展和加强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相关的那些问题。我们认为有必要向全会汇报关于一些最迫切需要解决的、尖锐的问题…… [114]
首先,请允许我谈一下关于中国的情况。这不是个新问题。我们曾在12月(1966年)中央全会上详细讨论过这个问题,1967年6月中央全会也涉及它。前不久,向党的积极分子都发放了“关于中国事件”的详细资料。因此,这里我们不再涉及细节问题,而只想简短地谈谈,如今我们所看到的所谓“文化大革命”的最严重的后果以及当前中国形势的最重要的特点。
在经济领域“文化大革命”导致生产大幅下降;1967年的工业品总值与1966年相比下降了15%—20%。中国各地区间的国民经济联系遭到了严重破坏。劳动者,尤其是工人的物质状况继续恶化。
在政治领域,“文化大革命”的主要结果是政府和管理的宪法机关被摧毁,各级党组织和党委被解散。作为社会领导力量的党实际上已不存在。
如今在经历了两年的“文化大革命”之后,可以完全肯定地说,这场运动已对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本身造成了严重的破坏。
在指出这一事实的同时,我们也不能不看到,毛泽东及其集团至今仍没能够完整地落实自己的路线,彻底消灭反马克思主义和反社会主义方针的反对派。
应当说,虽然毛主义者们作了绝望的努力——在所有省份和自治区以所谓“革委会”替代政权宪法机关和党委,但时至今日此举并不成功。目前只在3个大城市以及26个省和自治区中的15个建立了“革委会”。
必须指出的是,正如我们所看到,“革委会”的建立绝不会导致毛主义者们所期望的结果——终止对毛集团政策的反抗以及内讧和冲突。如今,首都的北京“革委会”已发生了分裂,而上海和其他一系列省份的“革委会”也面临分裂的威胁。虽然当局实施了空前规模的镇压,但对抗依然在继续。国家许多地区在毛的拥护者及其反对者之间仍在不断发生着公开的、经常带有流血性质的冲突。
“文化大革命”在中国引发了无政府主义情绪的增长。例如,1968年3月1日广州的《南方日报》对公社内部的情况便做了如下描写:“在春播工作前夕,农民中出现了大量不遵守纪律、拒不服从领导的情况。所有人都只想参加会议,而不愿意参加集体劳动。到处存在着这样一种情绪:没心情工作——只愿四处闲逛,即所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会议厅响起一片笑声)在青年学生中这种情绪更加强烈。此时,多数高校的课程实际上都未恢复,虽然大学生们基本上都已被从大街上召回并借助军队的力量被约束在各学院的高墙内。
由于面临对事件发展失去控制的现实威胁,又担心成为自己所发动的社会大混乱的牺牲品,毛泽东的拥护者们近期开始改变策略。从前,他们号召造反,那么现在则威胁性地宣称要对“无政府和宗派集团”采取“惩罚性态度”。从前他们呼吁“对各司令部开火”,那么如今则开始劝说干部们“要忘记自己所遭受的委屈和污辱”。根据现有资料,当局在坚定地开展联合所有所谓的“革命团体”的运动的同时,各企业和机关已得到指令——要求停止向相互敌对的集团成员发放工资,如果他们在今年5月以前不结束斗争和实现联合的话。在一些仍继续保持混乱状态的组织中,作为过渡举措,其成员工资数额已被削减了一半多。
为了试图稳定局势,毛泽东集团采取了各种可能的举措。这期间,他们越来越公开地把这一期望寄托在进一步加强军队对党和国家的监督方面。然而,显而易见的是,即使在军队和军队领导层内部也存在着尖锐的分歧。而针对军队干部的不间断的攻击便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还在前不久,即今年3月25日在北京便出现了有组织的群众游行,其口号是:“打倒军队中从事破坏活动的上层!”这一次成为毛主义者迫害对象的有:被撤销总参谋长职务的杨成武、北京军区司令员傅崇碧、空军政委余立金,以及其他一些中国军队的军事和政治活动家。
近期,中国制定了所谓党的“整顿和改组”方针,其实际就是要从根本上改变中共的构成,让数百万红卫和造反派加入进来。可能,毛主义者们是打算在维持原有名称的同时,而实际上要建立一个新的党,从而使党在组织和政治思想方面都完全成为毛泽东及其亲信实施军事官僚主义专政的工具。完全可能,也正是因此才确定了要召开中共第九次代表大会的任务。据一些资料表明,中共计划于今年秋季召开这次大会(虽然也有消息说,这次大会不在今年举行)。
关于毛泽东集团对外政策活动的结果,可以确定地说,其提出的使中国成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和所谓“第三世界”领导者的计划是完全落空了。如今,中共领导者和中国倒是享受了“大中华”沙文主义思想首脑的殊荣,其在自己的对外政策中放弃了阶级斗争观点,依然极力试图挑拨苏联和美国之间的冲突,利用各国家民族解放斗争发展中的困难和社会主义合作过程中的复杂问题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每当我们遇到某个巨大的国际冲突——如越南问题,印巴冲突和近东问题等——都会出现毛泽东集团的身影。他们极力激化矛盾,加剧紧张局势。但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只会导致毛泽东集团在国际舞台上的进一步孤立。
中国的政治危机仍在继续。目前,我们还很难说,这一切需要经过哪些阶段才会告一段落。在这种条件下政治局认为,我们必须继续坚定不移地贯彻中央以前已批准的、并经过实践检验的政治路线。在不给中国领导人的挑拨以可乘之机和揭露毛泽东集团的反列宁观点、大国沙文主义方针的同时,我们将继续采取措施以维护与中国人民和中国共产党员的友谊。与此同时,同志们,我们也必须看到毛泽东集团仍在继续其肆无忌惮的反苏运动。北京正在发动一场真正的反对我们社会制度和苏联共产党的宣传战,试图败坏我们对外政策的声誉。针对这些敌视性的活动,我们的路线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我们将始终给予其有力而坚定的回击。(掌声)
同志们!在12月中央全会上,我们已提请大家关注这样一个情况,即在古巴领导人的国际政策中,有一些观点是我们不能同意的。政治局认为,有必要向全会通报如下情况,即最近古巴领导人的一些行动使苏古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化。应当说,如今古巴领导人在社会主义建设问题和世界革命进程的发展道路等方面所提出的一些特殊观念,日益与苏共和其他兄弟党的观点和政策相矛盾。事实上,上述特殊观念还在几年以前便开始由菲德尔·卡斯特罗提出。例如,他提出关于通过加快发展速度的方式,仅仅依靠革命热情便可建成社会主义,甚至共产主义社会。
…… [115]
РГАНИ,ф.2,оп.3,д.101,л.1 2、56-61
№22994 苏共中央全会记录:格里申关于勃列日涅夫报告的发言(1968年4月9日)
苏共中央全体会议第二次会议
(1968年4月9日晚)
会议主席波德戈尔内同志:同志们,全会工作继续进行。由格里申同志发言,谢列斯特同志做发言准备。
格里申:同志们!在党的二十三大之后的短暂时间内,我们已是第三次在苏共中央全会上讨论关于对外政策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问题了。这些问题对我们具有很重要的意义,并始终是苏共中央政治局关注的重心。
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在自己的报告中深刻而全面地阐明了国际形势的一系列现实问题,展示了苏共中央在团结各社会主义国家和加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统一方面所作的大量工作。苏共中央所做的上述工作受到了党和苏联人民的高度评价。
共产党和工人党协商会议在布达佩斯的召开,是苏共中央和各兄弟党领导层所作出的巨大努力的结果。在此次会议上所达成的,关于召集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约定,是苏共和其他兄弟党在巩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团结方面所取得的巨大胜利。
苏联积极帮助英勇的越南赢得了全国人民的一致赞扬。在大会和群众集会上工人、集体农庄社员和知识分子均表示,要与越南人民团结一心,完全支持政治协商会议对所有国家和政府所发出的号召,坚决要求美国立刻停止侵略越南;完全彻底地支持苏联政府就以色列军事集团不断的军事挑衅活动所发出的声明,表示随时准备为了公正的胜利而贡献出自己的一切。
与此同时,我们如今仍需要指出的是,中共领导人和毛泽东集团的分裂、反苏和民族主义活动给革命团结事业所造成的严重损失和巨大危害。
毛泽东集团的政策对全世界社会主义和革命事业所带来的巨大危害首先在于,他导致中国脱离了社会主义体系,使中国演变为敌视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力量。这一危害还体现在,毛泽东集团在国际舞台的活动日益成为帝国主义和反动派的帮凶。其所执行的分裂革命力量和激化国际紧张局势的方针更便利了帝国主义实施自己的侵略和战争政策。
在践踏国际团结原则的同时,中共领导人拒绝与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一道采取共同行动,他们的这一做法只会有助于国际帝国主义。中国领导人无耻的反苏活动甚至让美国统治集团都感到意外。美国反动集团的代表们为此而不断地发出欢呼之声。例如,前不久美国著名政治家乔治·凯南便写道:“我们方面曾一度摊着手傻坐着,竟完全忽略了中国和苏联之间的冲突,而没有充分利用这种冲突可能产生的积极结果。”
苏联人民和所有国家的马列主义者们均坚决谴责蛊惑人心的所谓“文化大革命”运动。它导致党、共青团和工会的骨干遭到污辱和被毁灭,侵犯了工人阶级的利益并贬低了其作用,以敌视态度对待知识分子,所有这一切均给中国人民造成了巨大的危害,败坏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理想,并只会有利于共产主义的敌人去反对共产主义运动。
由于将苏联共产党和苏联视作实现自己霸权目标的主要障碍,毛泽东集团集中力量以巨大的规模向我们党和我们国家发起了攻击。与以前一样,他们动用数十部广播电台开展针对我们国家的工作。可以说,他们以粗鲁的、很不体面的、有辱苏联人民尊严的方式播放了大量反苏材料,恶毒诬蔑苏联的实际,极力试图促使苏联人民反对共产党和苏维埃国家。
与从前一样,与苏联的领土争议问题在中共领导人的反苏活动中占有重要地位。近期,在一系列边境问题上他们又对我们发起了新的积极进攻。他们所做的这一切,目的就是想对两国现有边境进行重新界定。大量事实证明,中国公民违反边境规定,已进入我方位于阿穆尔和乌苏里等河流上的诸岛屿。
我们,作为与中华人民共和国边境相邻边疆区的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的居民们,是这场由中共领导人目前正在发动的赤裸裸的、反苏运动的亲历者和证明人。
经常会有人数不等的红卫兵组织在阿穆尔河和乌苏里江等河流上的我方岛屿上出现,并挥舞着毛泽东语录,高喊反苏口号。
仅在1967年和1968年的三个月间,在由远东荣获红旗勋章的边防军区所保卫的区域内便发生了112起由中国人发起的粗暴挑衅性行动,参与者达到4000人以上,其中既有平民,也包括军人在内。
在这一期间,中国人违反边界制度共计1665起,参与者近9500人。1967年渔汛期,在乌苏里河上中方共计1800多艘快艇和渔船侵入我方水域。
近期,在乌苏里和阿穆尔河边境地区沿岸中国人正大量修筑防御工事、掩蔽部、公路、通讯线,露天观察哨,重建了日本人当年的所有防御工事,新建了一些村落并从中国南方诸省向这里移民。
据中国叛逃者证实:中国国内目前粮食不足,人们经常挨饿,燃料匮乏,许多省份和城市都出现了完全失控的状态,办公大楼、商店和铁路站被毁,火车运行不按时刻表,许多城市中匪患横行。
中国劳动者谋取更好生活的合法意愿,被当作资产阶级思想的表现,受到严厉谴责和严肃追究。毛泽东集团顽固地断言,“人民越贫穷,就越革命”,并以此口号作为处理一切事情的依据。
作为对经济困难的解释,中国宣传媒介说,本来就应当这样,“为了中华民族就必须准备打一场大战,准备克服空前的自然灾害”。
“文化大革命”的思想家们也一直在宣称,毛泽东思想得到了苏联人民的拥护。
同志们,在这个讲台上我必须说的是,这些关于我们苏联人民的话都是赤裸裸的谎话,不论是在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还是整个远东,反正都不可能找到一位苏联人会对毛泽东集团的大国沙文主义、反苏和分裂主义政策抱有即使一丁点儿的好感。
边疆区的党员积极分子和所有共产党员们坚定而彻底地揭露毛泽东集团的反列宁和民族主义方针,系统地向全体居民解释中国所发生事件的实质和我们党中央所采取的巩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措施。
边疆区的共产党员和全体劳动者清醒地认识到,苏联人民不付出巨大的劳动和不加速积累我们国家的经济潜力,要巩固我们祖国的国际地位是不可能实现的。
与整个国家一样,为了提前完成五年计划任务,边疆区也正在开展社会主义劳动竞赛,以便能够以应有的姿态来迎接卡尔·马克思150周年诞辰和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100周年诞辰。
…… [116]
РГАНИ,ф.2,оп.3,д.96,л.1-74
№22991 苏共中央全会决议:国际局势与国际共运的团结问题(1968年4月10日)
苏共中央全会决议关于国际形势中的现实问题和苏共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团结而斗争
(1968年4月10日通过)
在听取和讨论了苏共中央总书记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所作的“关于国际形势中的现实问题和苏共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而斗争”的报告之后,苏共中央全会做出如下决议:
完全、彻底地赞成中央政治局在国际政策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所采取的政治路线及其实际活动。
全会认为,由于坚定不移地落实苏共二十三大所定的方针和进一步发展了中央(1966年)12月中央全会、(1967年)6月中央全会的决议,整个国家的国际地位更加稳固,苏维埃国家更加强大,威望不断增长,世界和平和社会主义的利益得到了更加积极的维护,反对帝国主义侵略政策的斗争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通过与各兄弟党的密切合作在争取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斗争中取得了重大的成果。
全会完全赞成布达佩斯共产党会议的结果。这次会议是共产主义运动中的重大事件…… [117] 。苏共中央全会认为,近期,世界共产主义运动所面临的重要任务,就是筹备计划于1968年11—12月间举行的各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全会委托政治局在布达佩斯会议联合公报所达成的既定立场的基础上与各兄弟党进行密切的接触,全力争取新的国际会议的胜利。
全会高度评价和赞成苏联代表团在索菲亚政治协商委员会会议上的活动,并对此次会议所通过的决议——“由于美国对越南侵略的扩大化而导致世界和平受到威胁的宣言”表示欢迎。该宣言是对美帝侵略者发出的、新的严正警告。它再次展示了社会主义国家与战斗的越南人民的国际团结。为了正在遭受帝国主义进攻的兄弟的社会主义国家和尽快恢复越南的和平,我们将全力对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人民给予援助。
中央全会一致赞成六个欧洲社会主义国家兄弟党针对不扩散核武器条约所采取的共同立场。全会特别强调六个社会主义国家党和政府领导人所举行的德累斯顿会议的意义。全会再次批准我们党准备做出一切必要的努力以加强社会主义国家间的政治、经济和国防领域的合作。
在指出由于以色列右翼集团和美帝国主义的侵略行动导致近东局势依然严峻的同时,全会赞扬政治局和苏联政府所采取的举措——消除以色列侵略后果,解放阿拉伯被占领土,全力支持阿拉伯国家中的进步力量。
中央全会肯定了中央旨在揭露西德复仇主义和军国主义的政治的正确性,强调苏共与兄弟党所采取的团结社会主义国家和其他爱好和平国家以及所有反帝力量,从事反对西德帝国主义斗争的联合行动的重要性。
全会指出,现阶段历史发展的特点是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的思想斗争极其尖锐。整个反共产主义的庞大宣传机构的目的,就是要削弱社会主义国家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瓦解当代进步力量,并试图从内部颠覆社会主义社会。在自己的内、外政策都遭到了严重动摇和失败的同时,帝国主义,尤其是美帝国主义,除了在军事政治领域实施冒险外,还将更大精力投入到反对社会主义国家、共产主义和自身民主运动的具有一定破坏作用的政治、思想斗争方面。
在这种条件下与敌对思想进行不妥协的斗争,坚决揭露帝国主义的阴谋,对苏共党员和全体劳动者进行共产主义思想教育,全面加强党的思想教育工作便具有了特别重要的意义,也是我们所有党组织的主要责任之一。其职能就在于,开展反对资产阶级思想的斗争,积极反对个别文学、艺术作品的腐朽思想和其他错误观点以及与苏联社会主义社会格格不入的异己思想。各级党组织一定要充分运用一切思想教育手段坚定人们的共产主义信念,使每个共产党员和苏联人民具有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情感,从而使人们能够从思想上抵御任何形式资产阶级思想的腐蚀。
我们为庆祝卡尔·马克思150周年诞辰和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100周年诞辰而采取的举措,理应成为促进我们政治思想工作和广泛开展马列主义思想宣传的有力因素。
各级党组织的思想活动应当与提高全体劳动者的劳动和社会积极性,与每个苏联人在顺利完成国家五年计划生产任务中的实际贡献紧密联系起来。
党和全体苏联人民的首要任务就是要进一步加强祖国的政治、经济和国防,促进整个社会的更全面发展,在自己的列宁主义政党的领导下去赢得共产主义的胜利。
全会委托政治局制定和落实一系列举措以改善共产党员和全体苏联人民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 [118]
中央全会认为,当前国际形势要求所有社会主义、民主和民族解放力量更积极地行动起来。苏共自身也将继续执行坚决反对帝国主义和防止世界战争的政策,巩固社会主义国家的友好合作、共产主义运动和所有反帝力量的团结的政策。
РГАНИ,ф.2,оп.3,д.89,л.1-12
№25772 外交部致中国大使馆照会:在越南的苏联专家受到中国军人迫害 [119] (1968年5月12日)
……
1968年4月25日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
驻越南民主共和国的中国军人在奠边府地区残酷迫害苏联地质专家И.В.瓦西里耶夫。他们将他从汽车里拖出来,采用暴力手段折磨他两个小时:他们要求苏联专家低头,亲吻毛泽东语录,用脚踢他,用拳头、铲子打他,并用武器威胁他,甚至朝他头顶上开枪。虐待狂将失去知觉的瓦西里耶夫抛到带刺的铁丝上……类似的事件以前也发生过。
……
苏联外交部给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的照会
1968年5月12日
АВПРФ,ф.0100,оп.52,п.220,д.3,л.26
№25771 李强给拉兹杜霍夫的通报:苏联援越物资转运任务全部完成(1968年7月22日)
尊敬的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临时代办
Ю.И.拉兹杜霍夫:
兹向您通知:
根据1967年3月28日的中苏意向书和1967年6月20日、8月8日和9月6日互换的信件,中方已于1967年至1968年1月全部完成了运送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苏联专用物资的铁路运输任务。中国政府为此支付了984.8822万卢布40戈比。
上面提到的经费全部由中国政府承担。
此致
敬礼!
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副主任
李强
1968年7月22日
于北京
АВПРФ,ф.0100,оп.55,п.232,л.47
№10405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关于出版和发行王明的著作(1968年12月4日)
苏共中央书记处1968年12月4日会议第62号记录
关于责成新闻出版社出版并在国外发行王明同志题为《毛泽东进行的不是“文化大革命”,而是反革命政变》的文章的决议。
(基里连科同志、波诺马廖夫同志、佩尔谢同志、杰米切夫同志、卡皮托诺夫同志、乌斯季诺夫同志、索洛缅采夫同志、罗满宁同志)
决定交政治局协商。
…… [120]
ЦХСД,ф.4,оп.19,д.522,л.10
1969年 №10406 苏共中央政治局决议:七国兄弟党中央国际部代表讨论中国问题(1969年1月21日)
苏共中央政治局1969年1月21日会议第65/84г号记录
第84项 关于七国兄弟党中央代表就中国问题进行的会谈。
1.同意苏共中央对外联络部和苏共中央国际部1969年1月17日报告中提出的建议(见附件)。
2.批准以Α.М.鲁缅采夫、О.Б.罗满宁、Б.Т.库利克、В.И.拉扎列夫、Б.М.佩什科夫、М.И.斯拉德科夫斯基、Л.Π.杰柳辛等同志组成的代表团出席苏联共产党、保加利亚共产党、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德国统一社会党、波兰统一工人党、蒙古人民革命党和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国际部代表的会议。
3.批准关于代表团出席各共产党和工人党中央国际部代表讨论中国问题会议的指示。
4.有关代表团赴民主德国的有关一切开支在党的预算中支付。
1969年1月21日
附件:
关于出席保加利亚共产党、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德国统一社会党、蒙古人民革命党、波兰统一工人党、苏联共产党和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中央国际部代表讨论中国问题会议给苏联代表团的指示
不准公布
1.在同各兄弟党代表讨论材料过程中,代表团应遵循苏共中央1968年4月和7月中央全会关于中国问题的原则评价以及苏共中央政治局的决议(1968年11月22日,第П108/18号);并运用苏共中央办公厅和苏共中央国际部拟定的“现阶段的中国局势和毛泽东集团的政策”提纲。
2.利用这次会议协同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局势和毛泽东集团的国际及国内政策等问题的观点和评价,交流各兄弟党协调对中国问题宣传和科研活动的意见。
3.如同1967年12月莫斯科会议一样,尽可能争取在苏共中央国际部门拟定的草案基础上,以提纲的形式,制定出协同一致的材料。如各兄弟党代表团不认为可能制定出共同的材料,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要坚持己见,则限于对讨论主题的原则问题进行协商,达到一致的思想和评价。
4.力求同其他与会者达成协议(像在莫斯科会议一样),在同各国共产党、工人党工作时,运用共同提纲作为正式发言、党的文件、本党信息的工作材料。
5.向与会者通报,苏共如何运用在莫斯科会议制定的关于“中国事件”提纲,苏共在反对毛泽东集团的反马克思反人民政策、在实行同中国人民和中国共产党员的团结和友谊的政策所作的努力中,达成了相互一致的协议。
6.提出关于协调各兄弟党的宣传和科研活动的意见(具体措施清单见附件)。
7.在同各兄弟党谈话时着重指出,协调有关中国具体问题的宣传和科研活动的多边和双边接触同样具有合理性;并提示,各兄弟国家在指定范围内合作的一切具体问题,希望在对等、非外汇的条件下解决。
附件:
协调对中国问题的宣传和科研活动内容
不准公布
1.组织措施
——1969年6—7月,在这次与会的某一国首都举行报刊、电台、电视、通讯社及图书出版业的代表会议,交流关于加强和协调反毛宣传的意见。
2.在广播和电视方面
——交流可能利用的对内和对外的广播电视材料;
——组织共同播放,尤其是针对最重要和迫切问题的干练的、反宣传的讲话;
——在近期内制作关于中国事件的电视新闻片;
——协调我们的国家在国际无线电通讯和国际电视组织中的努力;
——互派专家交流在宣传中国问题方面的经验;
——相互通报关于无线电宣传中国问题的基本方向;交流咨询材料、独家新闻等。
3.关于报刊对第三国进行宣传方面
——协调各兄弟国家通讯社和对外宣传机构推进宣传中国材料的努力;
——用共同力量准备出版“关于中国事件”的材料汇编。把这本汇编译成外语(英语、法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并在第三国散发;
——在反毛宣传方面协调远景规划;
——定期交流关于中国问题的精干材料及情报;
——组织我们国家报刊的外国代表对搜集和交流中国情报进行合作。
4.在学术研究方面
——1969年底举办研讨会,主题是“现代中国的主要社会问题”,随后出版这次研讨会的材料;
——互派专门研究中国问题的学者,交换科学工作者、见习人员和大学生;
——1969年夏,组织我们国家科研机构的领导人会议,交流情报并协调出版和学术计划。
ЦХСД,ф.4,оп.19,д.525,л.29,107-110
№01843 切谢夫与巴杜拉谈话记录:越南局势和中国对柬埔寨的帮助(1969年1月23日)
摘自Г.В.切谢夫的工作日记
1969年1月31日
第38号
机密
文本第2份
与波兰驻越南民主共和国大使馆一等秘书巴杜拉的谈话记录
(1969年1月23日)
本人应邀访问了巴杜拉。
从驻西贡大使多布罗沃利斯基那里得到的由其说明的消息是有关政治解决越南问题,北京与越南南方的相互关系问题,越南南方的内部政治形势问题。
一、据1月22日的消息说,“法新社”西贡分社副社长在与多布罗沃利斯基的谈话中说,1月21日阮文绍与在西贡访问的美国助理国务卿阿列克西斯·约翰逊进行了会晤,据说达成了有四项内容的美国西贡计划,该项计划应在巴黎会议首先进行讨论。
1.西贡当局释放战俘。
2.对渗透地区进行监督。
3.对不设防的地区恢复原状。
4.停火。
据说,美国人在释放战俘问题上对西贡施加压力,而阮文绍在这个计划中遇到很多困难,因为宣传的数字与在越南南方实际存在的越共战俘有极大的出入。
美国新闻记者罗斯和贝姆证实了这个法国人的消息,他们强调说,在巴黎最先提出的将是关于不设防地区和停火问题。
根据多布罗沃利斯基的资料,约翰逊向新闻记者们证实,到目前为止美国在越南执行的政策是正确的,并说,他约翰逊不会建议尼克松去改变政策。
二、据1月22日消息说,多布罗沃利斯基从与一位不久前访问过柬埔寨的美国新闻记者的谈话中了解到,在这个国家的中国侨民起着中间人作用,他们用中国武器和粮食供给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部队。观察到居住在柬埔寨的中国人有参加阵线武装力量队伍的情况。
驻金边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与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中层领导人员保持着经常的接触,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在柬埔寨购买大米并将它运送到阵线去,在这些活动中他们充当了中间人的作用。
根据波兰大使的报道说,他也掌握中国大使馆与解放阵线部队联系消息的其他资料。
三、据1月21日报道,1月19日迟到一星期的消息说,举行了一次所谓的“全国民族大会”,召开这次大会的倡议者是越南南方天主教教会的主教黄琼(ХоангКунь)和从北方逃走的天主教的领导人。按照组织者的意图,这个大会应该在“和平”的口号下,在得到政府在这个问题上广泛的民族支持下,和建立在佛教徒达成协议的基础上来进行。但是事件说明,越南南方绝大多数政治和宗教团体无论是对天主教最高层想达到和平的想法以及对政府在这个问题的政策上都持否定的态度。“大会”遭到了惨败:预计有1500个参加,结果仅有200人;有战斗力的佛教徒团体、越南国民党、大越党、越南劳动会议都拒绝参加。
据观察家意见,“大会”的失败同时也是政府的失败,它打算把这次大会的召开作为表面上给人看看的措施,这一措施似乎想证明越南南方人民对现有制度的广泛支持。佛教徒们有自己在越南达到和平的计划,但是仅在政府的“和平计划”公布以后他们才打算公布自己的计划,当时西贡的领导人关于这项计划曾有过声明。
苏联驻越南民主共和国大使馆一等秘书
Г.切谢夫
ЦХСД,ф.89,оп.54,д.22,л.23-25
№10256 佐林与春水、陈宝剑谈话纪要:越美和谈的进展和前景(1969年2月21日)
摘自В.А.佐林的工作日记
1969年2月28日
第203号
今天拜访了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团官邸,在那里与春水 [121] 同志和陈宝剑 [122] 同志举行了会谈。
一、我简要地向越南同志通报了今年2月15日美国代表万斯在与苏联大使馆公使衔参赞奥别列姆科同志谈话时表达的最新意见以及法国外交部亚洲司代司长德拉伊今年2月18日与大使馆参赞乌特金同志谈话中,就越南的调解问题阐述的法国人的看法(没有直接引用他的话)。越南同志以极大的兴趣听取了介绍并对通报表示感谢。
二、我借口说,我最近将对参加巴黎谈判的美国代表团团长洛奇进行回访,询问越南同志,在尼克松来巴黎之前,有没有越南同志感兴趣的问题需要我们向洛奇提出来,以便我们在政治解决方面对美国施加影响。我还问,考虑到戴高乐很可能与尼克松讨论越南问题,越南同志有没有希望向法国人提出的问题。
越南同志在回答这些问题时谈了以下意见。
(一)陈宝剑同志指出,现在美国不愿意在谈判中讨论实质性问题,他说尼克松正努力加强西贡政权及其军队,然后才解决实际问题。然而,南越的局势将会发生变化,美国不可能实现这些目标。现在美国正采取措施以保证自己在城市中的安全。美国人现在不得不面对由于城市各阶层居民运动的发展而产生的新困难。城市居民的运动不仅具有民族主义的性质,而且更加广泛,它指出的基本要求是在国内恢复和平,让阮文绍、阮高其和陈文香等所有人一起下台并组建“和平内阁”。
他继续说,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和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团已经提出了要政治解决问题,就必须予以讨论的一些建议,并且明确阐述了自己关于解决政治问题和军事问题的立场。但美国却试图首先解决军事问题,努力改善自己在南越的地位,以便以实力地位进行谈判。
(二)春水同志同意陈宝剑同志的看法,他强调,尼克松和约翰逊一样,都想从实力地位出发解决越南问题,所以美国继续加强傀儡政权,打算即使自己的军队撤出之后也继续留在南越,以便利用傀儡继续自己的新殖民主义政策。
美国人暂时还没有解决越南问题的具体计划。他们在头几次会议上提出的那些具体建议(指洛奇建议开始讨论关于非军事区的问题、关于撤出外国军队的问题和交换战俘的问题),不过是为了进行对话,而不是为了从实质上解决问题,是在拖延解决问题。美国人明白,如果他们提出的问题得不到解决,就将给他们提供加强西贡傀儡的机会。美国之所以硬要讨论军事问题,其目的就是要对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施加压力。
至于法国在越南问题上所持的立场,据春水同志说,法国人希望美国从南越离开,而法国返回那里,但不是像他们以前那样。很显然,法国人在与尼克松谈判时将在这个方面对他施加影响。
往后,春水同志说,如果我与洛奇谈话,让我转告他以下情况:
——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希望在达到真正独立的基础上,解决越南问题,而不是在美国希望的基础上。
——如果美国想继续从实力地位行事,那么越南人民不会同意这样做并将继续反对美国的侵略斗争。
——如果美国想解决越南问题,它就应该开始与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对话。如果不与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对话,越南问题将得不到解决。暂时美国和西贡在谈判中还只与越南民主共和国谈,而不愿与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谈。
——如果美国不同意完全和无条件地从南越撤出自己的军队,那么他们就将遭到更大的军事失败。
至于具体问题及解决它们的立场,春水同志和陈宝剑同志认为,现在还不到与美国人讨论它们的时候。
三、在就越南问题的某些方面交换意见时根据我们主动(为了弄清越南同志的立场)谈到了“和平内阁”的问题、分阶段撤出美军的问题、消灭美军基地和停止军事行动的问题。
在这些方面越南同志谈了以下自己的意见:
(一)陈宝剑同志解释说,反对政府的西贡政权只是一个战争政府,它只能为战争服务。反对派运动及它提出的要求承认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关于建立“和平内阁”的思想,所以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支持这个运动。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也支持反对派运动作为“和平内阁”候选人提出的人士。被推举的候选人都是些值得尊敬的人,他们中间有的人过去与美国人有联系,但现在已站在进步的立场。
(二)春水同志补充说,西贡当前的政府不希望和平并继续奉行支持美国侵略战争的政策。所以西贡、其他城市和美国人占领地区的居民都要求推翻阮文绍、阮高其和陈文香。这个要求不是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要求,而是人民群众的要求,是从下面提出的要求,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也支持这个要求。
他继续说,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当前对建立“和平内阁”没有什么具体建议,但我们欢迎将进入新政府,并愿意与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所有人进行对话。如果越南南方居民方面提出要求,让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代表也参加政府,那这是件好事。如果不提出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代表参加“和平内阁”的希望,而只是表示准备与其谈判,那这也将是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可以接受的。主要的任务在于,在这个“和平内阁”中,应当实现各阶层居民的民族大联盟,并在内阁成员中包括进“民族、民主和爱好和平力量联盟”的代表。当这样的“和平内阁”建立起来之后,有可能在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政治纲领基础上组建临时政府。
(三)当我提出,为了解决军事问题,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方面是否应该提出某些具体建议,比如,关于缩小某些地区军事行动的范围或者关于分阶段撤出美国军队和在一定期限内消灭美军基地的建议,春水同志说,还不到讨论军事问题的时间。美国人想从实力地位进行谈判并想使用这种实力。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要求迅速、完全(而不是分阶段地)、无条件地撤出美国军队。美国人现在认为,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和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力量已经耗尽,他们已没有能力进行有效的行动。所以,如果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现在提出某种具体建议,比如说关于缩减军事行动的建议,那就会被美国人视为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软弱的表现。
陈宝剑同志对此补充道:“我们要狠狠教训一下美国人,并且我们相信自己的力量。”
春水同志要我在与美国人谈话时暂时不要涉及这个问题,他说,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代表团将讨论这个问题,并在稍晚些时候与(苏联)大使馆交换意见。
(四)我以探讨的方式向越南同志提出,为了迫使美国人与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对话,是否应由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代表团,依据4点和5点提出一个巴黎会谈的具体纲领,而越南民主共和国则对此表示支持。
越南同志对此想法表示感兴趣,而且春水同志说,两个代表团将研究这个建议。
参加该次谈话的有: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团成员何文楼同志、梅文蒲同志,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代表团成员阮文进,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代表团工作人员阮玉蓉同志,我大使馆参赞泽连佐夫同志,大使馆二等秘书戈里茨基同志。
参赞В.А.泽连佐夫同志为谈话担任翻译,二等秘书В.А.戈里茨基担任记录。
苏联驻法国大使
В.佐林
共打印6份:科济列夫同志、苏共中央、第一欧洲司、东南亚司、沃姆普(УОМП) [123] ,存档
1969年2月24日
第256号
ЦХСД,ф.5,оп.61,д.460,л.56-60
№10282 苏联政府致兄弟党政府的情况通报:中国在珍宝岛的军事挑衅(1969年3月8日)
1969年3月2日,当地时间11点整,中国在达曼斯基岛上组织了一次挑衅行动。该岛位于比金和伊曼之间(普里莫尔斯基地区),哈巴罗夫斯克以南的乌苏里江上。
据已查明的事实情况来看,这次行动是中国政府经过长时间的准备后发起的。在1968年12月和1969年1—2月间,成批武装的中国士兵从虎林方向出动,几次入侵达曼斯基岛。遭到苏联边防军的抗议后,中国军队返回他们的边防哨所,或沿中苏之间指定的边界线行进。
在1969年3月2日事件中,驻虎林地区的边防部队仅扮演了一个次要角色。一支200多人的经过特殊训练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队伍,被用来发动这次挑衅行动。这支队伍于3月2日天明前秘密进入达曼斯基岛,其成员均配有特殊装备,并身着伪装服。从中国一侧岸上还架设了一条通往该部队的电话线路。在此之前,炮兵部队以及后备队、军备物资和地雷、自动火炮、重机枪等军火都已汇集于中国一侧江岸附近。事后找到的那些稳定器、炮弹、地雷和手榴弹碎片以及遗弃在被击毁坦克中的木板箱等物,证明这些武器确曾被使用过。
莫斯科时间约2点钟左右(当地时间9点),我们的观察哨所发现,达曼斯基岛上有30名中国军人在前进。为此,我边防站派出一支队伍前往中方越界地。我方指挥员带领一支小分队向侵界地点靠近,打算如以往反复做的那样向中方提出抗议,要求(未使用武力)他们从苏联领土上退出去。但是,在双方交涉的最初几分钟内,我边防军就处于对方的交叉火力之下,中方未提出任何警告便在暗中开了火。与此同时,中方还从岛上的灌木丛中和中国一侧江岸上向我边防军余部开火。我边防部队接到战斗命令,并获边防站附近留守部队的增援,阻击中方的突然袭击,并采取果断行动,将入侵之敌驱逐出苏联领土。
双方均有伤亡。
当对岛上事件发生的现场进行检查时,发现了军事装备、电话和通向中国大陆的电话线以及大量散在的空酒瓶(这些酒显然是中方奸细及这次冒险活动的参加者在鼓足勇气开始行动之前所饮用的)。
达曼斯基岛既无居民,也毫无经济上的重要性;其附近方圆几十里没有村庄。人们显然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即该岛之所以被选为入侵的地点,是由于在那里可以秘而不宣地暗中为此次行动做准备,然后在世界上造成一种有利于该行动组织者的舆论倾向。
在挑衅行动中,中国军队对苏联边防军伤员施加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野蛮、残忍的暴行。根据对事发现场的检查和医学委员会对阵亡苏边防军人尸体检验的鉴定报告,表明这些伤员都是被中国人用刺刀和匕首从近距离(或较近距离)击中的。一些伤亡人员的面部被毁得几乎难以辨认,还有一些阵亡者的军服和靴子被中国人扒走。中国人对苏边防军人犯下的暴行只能与20—30年代中国军阀和蒋介石部队的极其残忍的暴行相比肩。
毛主义新的危险的挑衅行径暴露出,北京意欲加强同帝国主义国家,首先是美国和西德的机会主义政治调情。正当波恩在西柏林举行的联邦总统选举中挑起事端时,中国军队发动了对苏边防分队的伏击,这并不是偶然的。
达曼斯基岛地区的挑衅行动是毛主义政策的一部分,其目的在于推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对内对外政策发生根本性转变,并使其国家转化成为一个与社会主义国家相敌对的政权。毛泽东集团很久以来就准备组织对苏中边界地区的武装侵犯。1960年以来,中国当局人为地制造了苏中边界地区的紧张局势。从那以来,中国已制造了几千起带有挑衅目的的边界入侵事件。
1967年初,中国当局的边界入侵次数急剧增加。在一些地区,他们试图在属于苏联的岛屿和那部分河流上进行边境巡逻。1967年12月和1968年1月,中国方面在乌苏里江上的七里沁岛和卡萨克维奇运河地区发动了大规模的挑衅行动。1969年1月23日,中国发动了一次对达曼斯基岛的武装攻击。
达曼斯基岛地区的边界是根据1860年的《北京条约》和1863年6月俄中双方代表签署的附件地图确定的。根据这些文件所划定的分界线,达曼斯基岛位于苏联的国土上。这条线一直处于苏联边防军的警戒内。
与中国的边界挑衅行动相反,多年来,苏联方面一直在采取步骤使局势正常化。
1964年8月22日,(苏中边界)磋商中断。尽管我们一再提出会谈的建议,中国也不恢复会谈,甚至当1967年8月31日苏联外交部备忘录提出这一问题时,中国方面依旧毫无反应。
与此同时,中国当局继续严重违犯1951年苏中边境河流航行联合委员会会议所达成的协议。在1967年和1968年,他们还造成苏中边境河流航行联合委员会所举行的会谈破裂。该委员会是根据1951年达成的协议成立的。
中国在边界地区进行大规模军事备战(修建机场、通道、营房和仓库,训练民兵等)。中国当局在边界地区进行挑衅活动,有意识地造成边界冲突局面的形成。而在我们方面,则是采取一切措施防止边界冲突事件的发生,避免冲突局势逐步升级。苏联边防部队接到命令,不得使用武力,如果可能,要避免武装冲突。尽管中国人在许多情况下,玩弄骗人的鬼把戏,找碴儿斗殴,用刺刀一类武器、铁棍和其他类似器械攻击我们的边防战士,行为极具挑衅性,但不使用武力的命令仍被我方严格地执行着。
达曼斯基岛地区的武装挑衅行动是中国当局的路线、方针所致的逻辑性结果,是北京旨在加强反苏运动的长远计划的一部分。
1969年3月3日以来,驻北京的苏联大使馆再次遭到经过特殊训练的毛主义团体的有组织的围攻。反对苏联驻华机构代表的野蛮、残酷的暴行在全中国每天都有发生。中国全国上下燃起了激烈的反苏运动的烈火,其特点在于,整个运动蒙上一层军事色彩,整个国家笼罩在一种狂热的大国沙文主义气氛中。
苏共中央政治局和苏联政府鉴于所面临的这种局势,采取了必要的步骤,以防止边界入侵行动的进一步发展。为了挫败毛泽东集团制造苏联人民和中国人民之间的敌对情绪的罪恶计划,苏共中央政治局和苏联政府将去做一切必要做的事情。
苏联政府通过表示友好的感情来引导其与中国人民的关系,并打算在将来继续实施这种政策。中国当局这种恶意的挑衅行为将遭到我方的断然回击,同时,我方决心结束这种局面。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7卷,第4361—4364页
№22892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中苏边界冲突及越南和谈问题(1969年3月11日)
3月11日。
午餐的时候,我与基辛格两个人在我们的大使馆举行了会谈。
1.基辛格说,由于美苏即将就近东问题相互交换意见,尼克松总统希望能够找到稳定近东局势、和平解决问题的途径。
基辛格接着说,美国方面将由美国助理国务卿西斯科参与这次会谈,同苏联方面交换意见。但是,如果下一阶段双方进行交换意见的会谈需要转到莫斯科举行时,将由美国驻苏联大使比姆参与会谈。第一次会谈于星期五或者星期一在这里举行。为了同美国领导人交换意见,今天,以色列外交部长埃班到了美国,当他离开华盛顿的日期比较明确的时候,西斯科将会立刻另行向我通报这件事情。
基辛格接着说,他受委托向我转告,如果在同西斯科进行交换意见的过程中,“由于美国助理国务卿过于外交化的辞令”而产生了“一些不明确的问题”,并且需要确定“美国方面更为真实、更具权威的意见的时候,或需要就某一微妙的问题进行开诚布公的会谈的时候”,我可以秘密地向他基辛格——尼克松总统的助理寻求帮助。关于这一点基辛格又说,尼克松总统真诚地希望在一系列复杂的问题上能够取得进展,解决近东问题。
我对基辛格说,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将采纳这一提议。
2.基辛格推心置腹地说,尼克松总统已经决定建造有限的导弹防御体系,尽管下周才会宣告这一决定。
3.基辛格想了解苏中边界事件,我根据现有指示的精神向他做了说明。
基辛格指出,美国人做出的评价是,只要毛泽东还活着,苏中关系将不能实现正常化,但是,用基辛格的话来说,使他们没有料到的是,北京领导人现在就直接同苏联发生了边界武装冲突。
在谈到关于他们现在对苏中边界冲突这一事件的评价时,基辛格说,对这一事件可以从两方面进行评价:短期性方面的评价和长期性方面的评价。
如果从短期性方面进行评价,那么他们没有看到中国对苏联有什么真正重大的军事威胁,“无论中国人会挑起什么样的事端”(他没有明确说出这种事端可能具有的性质,只是说“中国人的行动总的来说很难预料”)。
如果从长期性方面进行评价,那么在他们看来:如果中国成为敌对国家,中国的长期威胁将会成为一个重大的因素,这是苏联未必能够忽视的,尽管考虑到现代化武器,从军事的角度来说,这种因素将不会像在常规武器时代和军队的数量起作用的时代那样具有决定性。
基辛格自己主动保证说,尼克松政府“不打算利用”中苏关系所造成的紧张局势。
基辛格说,在此之前,他们就准备在一定程度上同中国改善关系;关于改善关系下一步应该由他们(中国方面)提出意见(“但是我们不能满足他们现在提出的关于台湾问题的要求”)。
基辛格继续说,尼克松新政府确信,只有通过同苏联进行合作,苏美双方在一定程度上取得相互理解,他们才有可能在如下三个方面取得成功:调解近东冲突,调解越南问题以及保持欧洲的稳定(关于保持欧洲的稳定这一点,基辛格指出,他们完全支持苏联提出的关于维持欧洲现状、增多西方大国进入柏林的通道的提议,关于这一点“可以另行交换意见,并考虑到苏联方面在1959—1963年提出的关于解决德国问题的一揽子建议”)。
基辛格接着说,现在美国政府的领导人都是“现实主义者,他们都明白,无论是在现在或是在将来(至少在尼克松政府的这届任期内),中国都不会在解决上述问题中起到主要的作用”。用他的话来说,美国政府将努力改善同苏联的关系,也将努力改善同中国的关系,同时将避免介入他们有争议的问题和矛盾,因为那样做将会反过来损害美国自身的利益。
根据基辛格的上述言论以及其他的迹象判断,对于中国人近来采取的行动,尼克松政府愿意向我们保证美国的“中立”,甚至愿意表示对中国人某些行为的“不赞成”。同时,从各方面来看,美国政府非常关注苏中关系的发展,并在他们的对外政策中尽力考虑到苏中关系,在一些对外政策问题上持谨慎的态度。
在同基辛格进行谈话的过程中(以及在同美国国务卿罗杰斯进行的谈话中)我们都在努力增加美国人对中国人行为的谨慎和警惕,向美国人显示,中国在达曼斯基岛的军事挑衅行为是北京对外政策计划中的一部分,是现在的中国领导人推行的大国沙文主义路线的一种表现,中国现在的领导人希望培养中国人民对邻国人民的仇恨(并且还不仅仅是对邻国人民的仇恨),为他们新的、更具冒险性的对外政策、其中包括对亚洲国家更具冒险性的对外政策创造一种氛围,并以此来证明这种政策的正确性。
4.基辛格在这次会谈中也提出了关于就越南问题举行巴黎谈判的问题。
基辛格援引前不久,我同美国国务卿罗杰斯就越南问题进行的会谈(这次会谈是根据罗杰斯的提议于1969年3月8日举行的)说,我在同罗杰斯举行的会谈中没有对美国政府的立场产生完全正确的印象,他对此表示“担心”(当时罗杰斯对我说,洛奇正在准备新的指示,以便对美国、越南民主共和国、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和西贡四方将要在巴黎举行的秘密会谈提出建议,美国打算在这次会谈中不仅仅讨论军事问题,而且还打算讨论关于解决越南问题的政治问题,并且,他们美国人根本就不愿意把军事问题同政治问题严格地区分开来,至今他们仍然持这样的观点)。
基辛格说,美国政府在巴黎谈判中的立场可以被归结为如下几点:
再过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准备向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团提议举行一次秘密会谈或一系列的会谈(基辛格说的“再过一段时间”的意思是要有足够长的时间,以便确定今后南越军事局势的发展:游击队是否继续对南越的城市展开猛烈的攻击,如果继续攻击的话,他们美国人就会一直反对提出关于举行秘密会谈的建议)。
在这些会谈中,美国方面将会“务实地”提出相互撤军的问题:美国从越南撤军,越南民主共和国从南越撤军。基辛格说,他们认为这个问题特别重要,而且他们甚至愿意提出关于他们准备撤出的军队的数量、撤军的日程和日期等问题。
基辛格说,他们希望,在此之前能够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代表和西贡代表同时进行秘密会谈,讨论关于通过政治途径解决问题的方法。基辛格说,他们有材料显示,对于同西贡进行接触,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方面不会坚决反对,而西贡方面也不反对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方面进行建设性的对话,无论这种接触和对话是否公开进行。
在谈话就要结束的时候,基辛格说,这些双边会谈可以被纳入四方秘密会谈中同时进行,以便就各个问题进行讨论。
基辛格关于这两场双边谈判的计划和构想以及他为这两场谈判确定的任务是:在尼克松政府看来,这一构想以及美国和越南民主共和国将讨论撤军问题这一事实本身就可以对参与会谈的双方(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和西贡)施加压力,这可以“很好地提醒越南人,他们应该抛开个人的情绪,现实地寻找相互妥协的途径”。基辛格说,这指的是,美国和越南民主共和国之间的谈判,除了具有其直接的意义之外,还将对越南双方的代表施加压力。
基辛格说,美国新政府和尼克松总统本人,都很关切关于从越南撤出美军这个问题。“我们是非常开诚布公地谈论这个问题的,但是,我们不能也将不会使这一问题的解决看起来好像是美国的失败,看起来好像是由于没有达成任何协议,美国单方面从越南撤出了自己的军队。”“这样做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这样做的话尼克松就得不到白宫的支持。”
至于政治解决越南问题,基辛格又重述了早先对我说过的话。他们的意思是,他们不能容忍在刚刚签署协议之后,就立刻使南越政权发生变更,或立刻就在南越实行急剧的政治变革。这将为人们指责尼克松政府提供口实,人们会指责他同敌人进行了“密谋”,背叛了“盟友”等。
另一方面,如果在今后的一段时期内,或是在“正常的政治发展过程中”逐渐推行了某些政治变革,并且这种变革是由越南人自己推行的,那么美国将会认可这样的变革,不管到时候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或取代它的其他组织在这一变革中产生了什么样的作用。
基辛格也指出,他们很清楚河内关切的是什么,很清楚莫斯科很关心越南干部今后的命运,也很清楚谁会支持他们和平解决越南问题。基辛格说,“我们不仅仅清楚这些,而且还准备讨论所要采取的相关措施,以便撤换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危险的领导人,以便不发生类似最近几年在印度尼西亚共产党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我们不希望,支持我们(美国)的人都被屠杀殆尽”。
基辛格和其他美国的官方代表一样,他们都表示,非常希望苏联在解决越南问题上能够起到积极的作用。
关于这一点我又向基辛格阐述了苏联的立场:如果美国想使巴黎会谈取得成果,那么,就不能忽视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不能再把解决军事问题同解决政治问题区分开来,在考虑西贡政权的时候,不能忽视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在事实上起到的作用。基辛格试图掩盖自己的图谋,他说,尼克松政府和尼克松本人都“热爱和平,但是不得不焦急地等待着越南的另一方开始进行建设性的对话”,他企图通过说这样的话对我施加压力,我也果断地引开了他提出的这个话题。
应该说,基辛格事实上是在尼克松总统的许可下宣布取消罗杰斯的代表资格,这显然证明,尼克松政府内部在对外政策的选择问题上存在着斗争,持不同意见的各派相互进行着斗争,试图对总统施加影响。
正如我们所了解的,基辛格在很早(这指的是,其中包括,1月份他在《外交事务》杂志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中提出的建议)以前就提出了上述计划,即进行两个阶段的会谈,或者美国和越南民主共和国、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和西贡同时进行会谈。正如从他的言论中可以得出的结论一样,他至今仍然确信,他的这个计划事实上使得对于美国来说比较重要的撤军问题的解决成为可能,同时这个计划还可以使美国人最低程度地卷入这场就政治解决南越问题进行的谈判中,而现在看来,这场谈判是毫无前景的(正如他暗自想的一样)。
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发表了强硬的声明,他们声明说,不应该完全不让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参与谈判,如果不能满足他们提出的这个要求,那么,越南民主共和国将不会同美国在巴黎进行秘密谈判,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也不会同西贡的代表进行谈判。我们对这些声明表示了支持。看起来,这对罗杰斯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0129,оп.53,п.399,д.5,л.143-149
№25956 梅尔库洛夫致吉尔吉斯党中央报告:加强边防军战斗准备的问题(1969年3月24日)
绝密
文本第1份
苏联部长会议克格勃东部边境军区军队管理局
1969年3月24日
第14/059号
阿拉木图市
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委员会:
苏联部长会议克格勃东方边防军区部队司令部和政治部,鉴于苏中边境局势继续恶化和联盟部长会议克格勃主席关于加强边防军战备的指示,拟研究和积极解决如下问题:
——在边防区党委例行全会上讨论“关于通过揭露毛泽东集团的反苏分裂活动和培养劳动者警惕性来强化党组织工作的问题”;
——在边区集体农庄和国营农场就“共产党员在培养劳动者警惕性和揭露中国反苏宣传本质方面的任务”问题召集党的会议;
——就苏中边境军事政治挑衅的本质和提高警惕性的任务等问题对边区劳动者开展解释工作;
——在中央机关、州委和共青团区委全会上讨论关于吸引青年保卫边界和在边境地区展开共青团青年警惕性突击检查等问题;
——今年5月,以边防工程技术装备为主题举办共和国共青团青年宣传月活动;
——派遣演讲报告团、音乐队和艺术家团体前往边防部队、工厂和边境居民点,给予部队政治组织和地方党组织实际帮助,加强当地居民和边防军的党政思想工作。
——指示区党委、区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和人民志愿纠察队指挥部根据道德思想品质、业务能力和健康状况在各边境居民点选拔纠察队员,培训其使用武器,以便在局势复杂情况下武装和吸收其执行作战任务(附录居民点和战斗小组人员清单)。
每个此类人民志愿纠察队战斗小组均固定配备必要数量的交通工具。
边境地区各医院须配备医疗救护车辆、药品储备和通讯工具,以便在边境局势恶化时能在第一时间提供医疗救助。
各战斗组要进行日常学习、培训和作战射击训练。鉴于此,应指示各区委、区招委和人民志愿纠察队指挥部对于此类活动积极予以协助。
附录:1页。 [124]
苏联部长会议克格勃东方边防军区司令
梅尔库洛夫中将(签名)
苏联部长会议克格勃东方边防军区政委
拉斯波平上校(签名)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20卷,第1085—1086页
№10463 苏联政府致中国政府照会:关于苏联援越物资过境问题 [125] (1969年4月 [126] )
苏联政府责成苏外交部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做出如下声明。
3月6日,苏联国家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驻京代表打算预先通知中国方面,大约10天后的3月16日,苏联军列将抵达满洲里火车站。这次军列是根据1968年2月10日中苏双方就通过中国国土运送苏联军备物资问题所达成的协议发出的。
苏方代表曾三次要求中国政府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一处会见他,以使他能就此事通报情况。但是对方以该机构官员“忙”为借口,拒绝见他。
这次会见直到3月8日才举行。会见中,中国政府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的代表詹勤泽(Jan Cin-dse)断然拒绝接受此通知,并争辩说这个消息传递得“迟”了。为答复此种说法,苏联代表指出,他曾几次要求获得接见,以便能通报关于这批货物符合1968年2月10日中苏协议提出的最后期限的情况,而中方两天来却一直回避与他会见。对此,詹勤泽解释说,“任何时候他都愿意接见苏联代表团”。这次会谈是在中国代表粗暴的腔调声和可恶的反苏激情中进行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官方代表的这种行为,其目的在于为将苏联的武器和军需物资运送给战斗中的越南人民制造障碍,并构成对中苏2月10日协议的违犯。
苏联政府再次提请中国政府关注这样一个事实,即它对中断将苏联物资运送给正在抗击美帝国主义侵略的英雄的越南人民,负有重大责任。
……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7卷,第4365—4366页
№10277 苏联政府致中国政府照会:中国为苏联援越物资过境设置障碍 [127] (1969年4月 [128] )
……
最近,中国当局重又开始为将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援助的武器及军需物资经中国境内运往越南民主共和国设置障碍。
越南朋友对越南和中国就1969年将援助物资从苏联和其他兄弟国家运送至越南问题进行磋商的结果,极为关注。他们强调说,“中国要使越南脱离苏联,因此为物资的运输制造困难,这样,军援物资的问题也将变得非常困难”。越南同志完全没有考虑到会出现这种可能,即苏联军备物资经中国运往越南的货物运输活动将会完全终止。
自1969年1月以来,中国人拒绝运送苏联交付越南使用的军用车辆。由于中国的这种做法,迫使苏联在1至3月期间几次推迟发出援越导弹技术物资列车。
……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7卷,第4366—4367页
№22894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巴黎会谈及中美关系(1969年4月2日)
4月2日。
同基辛格举行了会谈,在这次会谈中谈到了以下问题:
1.华沙条约组织成员国对所有欧洲国家发出的呼吁。我依据我国对驻欧洲资本主义国家的大使们所下达的指示向基辛格详细地解释了社会主义国家采取的这一行动的原因。
基辛格仔细地听取了我的解释,然后问道,(苏联)期望美国在全欧会议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用基辛格的话来说,因为这对尼克松政府对上述呼吁做出评价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内容”。
我回答基辛格说,大使馆得到的指示的精神是,因为谈及的是关于欧洲的安全问题,因此应当由欧洲国家自身来讨论关于美国参加这次会议的问题,他们应当好好想一想,作为非欧洲大国的美国应当参与这次会议中关于哪些问题的讨论,应该在多大程度上参与这次会议。(在解释我们的指示时也应当指出,不应留下一种印象,好像我们反对美国以任何形式参与全欧会议。)
基辛格说,总的来说,这一解释非常重要,他今天就将同尼克松(他已经去了佛罗里达过复活节)联系,并告知他这一点。
基辛格谈了自己的一些看法,他说,他们已经对华沙条约国发出的呼吁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并且事先认为,这一呼吁是非常克制而郑重的,白宫认为这份呼吁具有非常积极的意义。
然后,基辛格解释说,或许,一周后在华盛顿召开的北约委员会会议将会审议这一呼吁。
根据得到的指示,我在会谈中指出,欧洲局势在很多方面都取决于整个国际局势,应尽快采取行动,消除世界其他地区(近东、越南)的紧张局势和危险的根源,为缓和和巩固欧洲安全创造条件,并协调相关国家的行动,达到这些目的。基辛格说,至于近东问题,他认为最好是在过一段时间后能够同我另外进行详细的会谈。
2.越南问题。关于越南问题,其中包括巴黎谈判问题,基辛格说,美国代表团已经同北越人进行了几次秘密会谈(基辛格说,“也许,你们对这些会谈都很清楚”),但是这些会谈都没有取得任何成果。
我问道,目前美国的实际立场是什么。基辛格回答我说,他们仍然认为,应该同时举行两场会谈,美国和越南民主共和国就军事问题举行会谈,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和西贡政权之间就政治问题举行会谈。在经过一定的阶段之后,再把这两场会谈合二为一。
基辛格说,他们现在还不准备让达成的军事协议生效,直到就政治问题的主要框架达成协议,尽管看起来,不需要等到把所有的问题都完全确定下来。基辛格继续说,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方面愿意最终和平解决问题,这是具有一定的保障的,他们不必担心类似发生在印度尼西亚共产党身上的那种事情,但是另一方面(西贡方面)毕竟还是希望他们得到一定的保障(关于这一点,基辛格抱怨说,对于“说服”阮文绍、阮高其等人,他是多么困难)。
关于军事行动,基辛格说,美国不打算在进行巴黎会谈期间扩大对越南采取军事行动的规模,但是这不意味着“如果另一方(北越)加强了自己的军事行动,美国有不采取相应的军事措施的义务”。
基辛格补充说,他们目前还没有任何扩大军事行动的计划。
基辛格说,“我们也非常清楚,加剧军事行动会不可避免地损害我们同苏联的关系。因此,如果局势的发展迫使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重大的反击措施的话,那么,看起来,我们将不会再通知苏联我们所采取的这些措施的动机,这些措施不是特别地针对苏联的。在任何情况下,莫斯科都不要把我们在越南采取的某一行动,看作是华盛顿忽视了从苏美在越南冲突的角度看待问题,或进一步把这看作是华盛顿不重视美国同苏联发生关系,而尼克松政府认为,美苏关系具有最为重大的意义。这一点非常重要”。基辛格补充说,然而,他们不希望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
基辛格也顺便提到,并且略带强调的口吻多次强调说,在对待和平解决越南问题的条件上,尼克松总统“不能完全不考虑1972年的总统选举”。基辛格说,“美国政治生活的逻辑就是这样”。
关于这个问题我对基辛格说,在公正的条件下把美军完全从越南撤出,尽快结束越南战争,比起固守和拖延战争,将会给执政党及其总统候选人带来更多的选票。这在上一届政府身上就表现得非常明显。
总的来说,从基辛格的谈话中可以明显看出,他们暂时还不愿意抛弃西贡的阮文绍和阮高其政权,并且仍然指望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在同他们在巴黎或其他地方进行的接触中会最终作出让步。关于这一点应该指出我同基辛格进行的一段简短的谈话。基辛格说,在巴黎进行接触或许对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是不合适的,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就应该另找地点进行接触,取代在巴黎进行的会谈。
对此我答复他说,问题不在进行接触的地点,而在于西贡政权本身,他们仍然不愿考虑南越的现实状况,仍然像以前一样指望借助美国的军事力量,通过武力来解决问题。
基辛格在最后说,他们将继续研究关于越南问题的各个方面,看起来,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会同意我就这些问题提出的这些想法。
3.中国问题。有消息说,白宫成立了一个以基辛格为主席的专门委员会,研究美国同中国最近的关系,基辛格确认了这一消息,尽管他补充说,这“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因为这样的委员会他已经领导了大约六个,而且都是为解决最为重要的问题而设立的。
基辛格接着说,他同尼克松总统就中国问题交换了几次意见,因此,他知道,在同В.В.库兹涅佐夫举行的会谈中 [129] ,尼克松总统已经非常开诚布公地说出了他个人的一些想法,这些想法就是:现在世界上有美苏两大强国,两国都拥有巨大的经济能力和军事潜力,但是二十或二十五年之后形势就会发生变化,因为可能会出现另一个强国,这就是中国;因此,苏联和美国要利用一切可能对国际事务产生影响,制定和作出一些决议,使国际事务向良好的方向发展,维护世界和平。
基辛格接着说,他们现在正在考虑,在现在正在召开的这次中国共产党代表大会之后,中国会实行什么样的政策,美国和中国是否存在改善关系的某种可能。
基辛格说,他还利用他们的一些欧洲朋友的帮助,对北京的意图进行试探,确定在哪些领域可以改善同中国的关系(在贸易方面、互换报刊代表方面、文化联系方面等)。
基辛格补充说,同时,在任何情况下他们都不会把台湾交给中国。除此之外,他们在处理有关美中关系事务的时候,“都是非常灵活而没有成见的”。
基辛格继续说,总的来说,大部分美国专家都认为,只要毛泽东还活着,美中关系就未必能得到发展。但是,如果可能的话,他们仍然要尽力为双方今后关系的发展打好基础,他们仍然认为,这样做是不无裨益的。无论怎样,中国都是一个拥有七亿人口的大国,这一点不能不考虑到。
基辛格继续说,尽管他们的专家还不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和美国的关系具体会怎样发展,因为这将取决于谁来接管北京政权。但是,他们认为,在毛泽东死后,美国仍然比苏联更容易改善同中国的关系,因为到那个时候,莫斯科和北京之间仍将存在严重的意识形态分歧(为争夺共产主义世界的领导权)和领土分歧。中国同苏联接壤,并且拥有漫长的边界线,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因素。
基辛格补充说,美国方面,当然也会面临一定的困难,因此华盛顿方面目前还不会抱太大的幻想,因为任何一届美国政府都不能忽视:中国位于亚洲大陆的中央,美国在这一地区拥有重大的生存利益,美国完全不会在这些利益上向北京让步,尽管“我们不希望北京无事生非”。基辛格说,因此,位于亚洲大陆中央的中国,其政治如何发展,绝不是美国可以漠然置之的。
基辛格说,因此,他们正在密切关注着在北京召开的中国共产党代表大会;因此,华盛顿组建了一个拥有大批中国问题专家的小组,对北京现在发出的“每一点声音”进行仔细的研究,以便确定中国领导人现在想的是什么。白宫认为,中国共产党召开的这次代表大会将对中国今后的发展产生直接而重大的影响,尽管美国目前还没有多少关于这次代表大会的可靠资料。
在会谈过程中,当谈到美国政府在某种程度上改善同中国关系的意图的时候,基辛格援引了尼克松本人的意见,他强调说,美国现政府不打算打中苏关系牌,并且认为,第一,改善同苏联的关系是美国现政府最为重要的任务,第二,企图利用中苏矛盾将不利于美国,会使苏联和中国都更加疏远美国,特别是,在目前北京的政策还不是非常明确的情况下。
顺便说一下,基辛格也指出,华盛顿“也有一些人倾向于打苏联和中国牌,这些人认为,美国同中国接近首先可以加强美国在全球的地位”。
基辛格接着说,美国的一些自由主义者,特别是民主党内的一些自由主义者,例如小肯尼迪、索伦森等人现在在谈论美国对中国政策的时候都持这种观点。看起来,这种观点可能会引起莫斯科的警觉。
基辛格确信地说,然而,尼克松政府不同意所有这些观点。(基辛格的这些话显示,美国两大政党出于选举斗争的考虑,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开始对政府的对外政策施加影响,看起来,同他们的竞争对手民主党相比,自由党在对这个问题上显示了他们更加有利的地位。)
总的来说,从基辛格关于中国问题的这些谈话中可以得出如下结论:尼克松政府现在非常关注中国局势的发展,在盘算着,在不使美国同苏联这个最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关系复杂化的情况下,同时找到同北京改善关系的途径,并且不排除将来在某种程度上利用中苏矛盾的可能。但是,现在感觉他们采取的是一种观望政策,这是因为,第一,对于中国能否现在就急剧地改善同美国的关系,他们明显还没有信心,第二,他们的考虑是,在尼克松执政期间(4年甚至8年),苏联在军事上将比中国占据明显的优势,因此,相对于同北京的关系而言,同莫斯科的关系对美国来说仍然是最为重要的。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不存在美国不可避免地会利用苏中分歧这个问题,尽管目前事态只是渐渐地在朝这个方向发展。他们已经向我们谈论了关于美苏关系优先于美国和中国关系的重要意义,尼克松政府对我们强调说,他们的行为是“慎重的”,希望莫斯科在对外政策方面能够对此予以正确的评价。
应当指出,在谈到美国寻求同中国改善关系的意图的时候,基辛格说,他们不希望把这看作是企图同中国建立关系的举动。因为远远还没有走到这一步,而且这种看法本身也显示,他们同我们的关系的发展“还不完全顺利”。基辛格再次说,这所涉及的利益众所周知。他再次向我强调了尼克松总统早先就美国对东欧政策相关问题委托他转告给我的话:他关于这个问题所说的话仍然完全有效(在会谈过程中,基辛格完全没有提及最近发生的捷克斯洛伐克事件)。
4.在就越南问题进行的会谈中,我问基辛格,美国社会研究所的一名领导人哈里斯是否有全权代表基辛格同苏联代表在纽约就越南问题进行接触。
基辛格非常肯定地说,他没有给哈里斯任何权限就这个问题进行会谈。诚然,哈里斯曾说,他同苏联在纽约的代表进行了很好的接触,并答应,保证把他从苏联代表那里得到的信息马上就发送给基辛格。基辛格说,他当然没有反对哈里斯这样做:如果这些信息是有用的,为什么不得到它们呢?
基辛格说,但是,哈里斯对苏联代表所说的话完全不代表白宫的意见,而是纯属个人看法。对此莫斯科方面应当明白。
基辛格强调说,尼克松总统给他有明确的指示:只通过苏联驻华盛顿大使馆同苏联代表进行非正式的接触。他基辛格只执行这一指示。
在会谈的最后基辛格表示,希望在4月10—11日,北约理事会会议在华盛顿召开之后,能够同我进行非正式的会见,两人能够共进晚餐,就如下问题进行略谈:欧洲事务问题、近东问题、裁军问题以及关于苏美关系的其他问题。
我的答复是同意进行这次会谈。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0129,оп.53,п.399,д.5,л.177-184
№25955 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决议:加强中苏边境地区的政治教育(1969年4月3日)
绝密,特别重要
“特别卷宗”
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1969年4月3日第12次会议第106号记录
关于在吉尔吉斯边疆地区加强政治教育工作
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指出,共和国的劳动者们对苏联政府就中国政府在苏中边界地区的挑衅发表的声明高度一致地予以欢迎,他们热烈地赞同共产党和苏联政府的列宁主义对外政策,赞同为保障我们祖国的神圣边界的不可侵犯和完整而采取的一切措施。
鉴于毛泽东集团的危险行动,党组织应当在广大的居民中加强教育工作,保持高度的组织性、纪律性和警惕性。
为了加强边疆地区党组织的工作,揭露中国反苏政策的实质和北京领导人的挑衅行动,使居民对苏中边界局势的加剧保持警惕,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决定:
1.责成奥什州、阿赖斯基、乌兹根州、阿特巴希、天山、贾特奥古兹和杰特奥古兹斯克、丘普斯克地区的党委:
在1969年4—5月的地区党委全体会议上审议这一问题;
在边界地区的国营农场和集体农庄的基层党组织中就提高劳动者的警惕性和揭露中国领导人的反苏分裂活动问题召开会议;
在边界地区的所有居民中开展大规模的解释工作,解释在苏中边界地区的政治军事挑衅的本质,以及提高劳动者的警惕性的任务。
2.责成吉尔吉斯列宁共产主义青年团在中央局、奥什州委和边境地区的共青团全会上研究关于吸收青年保卫国家边界、就青年共青团员的警惕性开展突击检查的问题。
今年5月,就边界地区的工程技术装备在加盟共和国开展青年共青团员月活动。
3.应向边境的一些队、哨所,以及边境的居民点派遣一些作报告的小组、举办音乐会的工作队、艺术家小组对部队的政治机关及当地党组织提供实践上的帮助,在居民和边防战士中加强党的政治工作。
4.各区党委应依据思想政治品质、业务素质和健康状况在边境居民点内挑选义勇队员,并训练其使用射击武器,以便在形势恶化情况下武装和吸收其参与作战任务(附录居民点和战斗队人数清单 [130] )。
每个此类战斗队应配备固定的、随时待命的必要数量交通工具。
这些战斗队应协同军队开展日常学习、训练和射击。
5.责成吉尔吉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卫生部确保边境地区各医院和医疗所拥有救护交通工具、药品储备和包扎手段,并由专门人员负责卫生业务培训,以便在边境形势恶化情况下提供基本的医疗求助。
6.为激励那些在保卫苏联国家边境、单兵作战和政治素质等方面取得优异成绩的边防军,决议认为,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和吉尔吉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部长会议应设立先进红旗奖项,每年授予部署在吉尔吉斯境内的最优秀边防部队。
委托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宣传部、行政和贸易机关对该决议的执行进行监督。
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书记
Т.乌苏巴利耶夫(签名)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20卷,第1087—1089页
№25957 吉尔吉斯奥什州委决议:落实在中苏边境地区加强政治教育的决议(1969年4月16日)
绝密,特别重要
“特别卷宗”
吉尔吉斯共产党奥什州委1969年4月16日第2次会议第34号记录关于落实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1969年4月3日
“关于在吉尔吉斯共和国边疆地区加强政治教育工作”的决议
吉尔吉斯共产党奥什州委会指出,本州劳动者一致赞成苏联政府就中国当局在苏中边境地区的挑衅活动所发声明,热烈拥护和支持苏联政府和共产党所执行的列宁主义外交政策,及其为确保我们祖国神圣边界的安全和不受侵犯而采取的所有措施。
鉴于毛泽东集团所采取的危险行动,各级党组织有责任加强各阶层广大人民的思想教育工作,确保其高度的组织性、纪律性和警惕性。
鉴于中苏边境局势恶化,为加强边境地区党组织工作、揭露中国反苏政策和北京领导人挑衅活动的本质、提高民众的警惕性,吉尔吉斯共产党(奥什)州执委机关做出如下决议:
1.责成阿尔泰和乌兹根区党委:
——在1969年4—5月举行的区执委全会上研究这个问题;
——在边境地区集体农庄和国营农场基层党组织中就共产党员在提高劳动者警惕性和揭露中国领导人反苏分裂活动的本质等问题召集党的会议;
——就苏中边境军事、政治挑衅的实质和提高劳动者警惕性的任务等问题,在各区全体居民中开展广泛解释性工作。
2.责成吉尔吉斯列宁共产主义青年团(奥什)州执委,在州执委机关和边境各共青团区委全会上研究关于吸收青年参与捍卫国境和开展加强警惕性的共青团—青年突击检查活动。
本年5月,在全州范围内举办边防工程技术装备共青团—青年月活动。
3.责成奥什州执委,通过空中交通管理局采取措施,加强州边境地区的交通制度,确保应有的通关秩序,以便夏季从乌兹别克共和国的安迪让斯克和费尔干纳诸州,塔吉克共和国各地区和奥什州因公来访的畜牧专家的旅途顺利。
整顿通往国境附近各居民点的道路和专线,在本年5月份建成直达乌兹根区克孜勒扎尔村的电话线路。
4.责成州文化局(马杜马罗夫同志)向各边防部队、哨所,以及边境居民点派遣演讲——报告组、音乐队和艺术团体,以实际行动帮助部队党机关和地方党组织加强居民和边防军的党政思想工作。
5.区党委应依据思想政治品质、业务素质和健康状况在边境居民点内挑选义勇队员,并训练其使用射击武器,以便在形势恶化情况下武装和吸收其参与作战任务(附录居民点和战斗队人数清单 [131] )。
每个此类战斗队应配备固定的、随时待命的必要数量交通工具。
这些战斗队应协同军队开展日常学习、训练和射击。
6.责成州卫生部,确保边境地区各医院和医疗所拥有救护交通工具、药品储备和包扎手段,并由专门人员负责卫生业务培训,以便在边境形势恶化情况下提供基本的医疗求助。
7.据悉,为激励那些在保卫苏联国家边境、单兵作战和政治素质等方面取得优异成绩的边防军,吉尔吉斯共产党中央设立了吉尔吉斯党中央和吉尔吉斯共和国部长会议先进红旗奖项,并将每年向部署在吉尔吉斯境内的最优秀边防部队颁发。
责成吉尔吉斯共产党州执委宣传、行政和财政贸易机关等部委负责监督上述决议的落实情况。
吉尔吉斯共产党州委书记
С.ИБРАИМОВ(签名)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20卷,第1089—1092页
№10407 苏共中央政治局决议:加强中国学的研究队伍和科研工作(1969年4月28日)
苏共中央政治局1969年4月28日会议第71/1г号记录
第1项 关于加强中国学研究队伍的培养和改善中国学科学研究工作。
(基里连科同志、苏斯洛夫同志、杰米切夫同志、乌斯季诺夫同志、卡图谢夫同志、索洛缅采夫同志、卡皮托诺夫同志、Н.米哈伊洛夫同志、梅夏采夫同志、斯拉德科夫斯基同志、罗满宁同志、特拉佩兹尼科夫同志)
1.赞同关于扩大培养中国学干部和加强对中国的科学研究工作的措施(附件)。
2.责成苏共中央科学和院校部以及苏共中央与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联络部对该措施的实施情况进行监督。
附件:
第71/1г号记录
关于扩大培养中国学干部和加强对中国的科学研究工作的措施
一、苏联部长会议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基里林同志)应该在培训科学教育干部的年度计划中,规定高等院校和苏联科学院中国问题研究生部,每年招收研究生达50人。
二、批准苏共中央社会科学院每年招收5—7名中国学研究生。
将中国经济和政治问题专题课纳入苏共中央、各加盟共和国高级党校以及州际的高级党校教学计划中。
三、苏联部长会议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和苏联高等中等专业教育部协同苏联外交部(葛罗米柯同志)在科学文化联系年度计划中规定派研究生和科学教育工作者前往日本、马来西亚和新加坡大学实习(每年派出人员20名,期限6—12个月)。
四、苏联高等和中等专业教育部以及苏联教育部,应该组织提高专业水平以及中国学教师的进修活动,保证专门住宿学校汉语学习的完善。
五、为了协调和完善中国问题的科学研究工作计划,苏联科学院(克尔德什同志)、苏联高等中等专业教育部(叶留金同志)与苏联部长会议出版委员会(米哈伊洛夫同志),在一个月期限内,制定苏联科学院科研所和国家高等院校1970—1975年期间中国问题研究和出版的综合协调计划并将其提交苏共中央。
整个科学研究活动的协调工作由苏联科学院远东研究所负责。
六、1969—1970年期间准备完成以下出版工作:
(一)苏联科学院远东研究所(斯拉德科夫斯基同志)、苏联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加富罗夫同志),负责出版面向广大读者的科普读物《中国历史》;
(二)苏联科学院远东研究所同苏共中央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院(费多谢耶夫同志)和国际工人运动研究所(季莫费耶夫同志),负责出版《中共党史概述》;
苏联部长会议出版委员会保证以上著作的出版。
七、苏联部长会议出版委员会同苏联科学院远东研究所,经与苏共中央办公厅协商,在一个月期限内研究并作出决定,公开出版苏联科学院远东研究所信息公报的资料。
八、委托苏联科学院,在苏联科学院远东分院设立苏联科学院远东研究所分支机构。
九、苏联科学院在今年的6月1日前,应该向苏共中央提交关于加强苏联科学院远东研究所物质基础和改善该所研究人员物质保障的提案。
ЦХСД,ф.4,оп.19,д.543,л.2,37-38
№10408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关于巩固苏联在香港阵地的一些措施(1969年5月13日)
苏共中央书记处1969年5月13日会议第72/111г号记录
第111项 关于加强苏联在香港的地位的一些措施。
责成苏联外交部、苏联对外贸易部、苏联海军部、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与其他有关组织一起,共同研究苏共中央办公厅关于这一问题的报告,并在一个月期限内向苏共中央提出建议。
ЦХСД,ф.4,оп.19,д.544,л.33
№22347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关于中国问题的宣传措施计划(1969年5月28日)
苏共中央书记处1969年5月28日会议第73/185г号记录
中央书记处1969年5月28日表决通过的决议
第185项 关于针对中国问题宣传措施的计划。
一、同意关于针对中国问题宣传措施的计划(见附件)。
二、责成苏共中央宣传部、苏共中央组织部以及苏共中央对外联络部,对该计划的完成情况进行监督。
三、苏联国家计划委员会和苏联财政部同有关组织一起,在两周期限内提出关于与实现本计划有关的一切开支(包括外汇)的资金来源的建议。
四、苏共中央对外联络部应与保加利亚共产党中央、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中央、德国统一社会党中央、蒙古人民革命党中央、波兰统一工人党中央以及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中央国际部,就其代表例外会晤问题进行磋商,以对“中共第九次代表大会”总结报告作出一致评价,并为此准备关于中国问题的共同资料。
附件:
第73/185г号记录
关于针对中国问题宣传措施的计划
在党的教育工作和群众政治工作领域:
一、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各级教育组织中,加强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团结问题的研究,加强苏共反对右倾和左倾机会主义者的斗争,加大力度揭露在“中共第九次代表大会”文件中固定下来的中国领导人反社会主义的方针。
规定进一步扩大初级政治学校、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学校、党的骨干分子学校、马克思列宁主义大学和理论知识进修班的教学大纲和教学计划,同时考虑将一些补充课程和专题课列入其中,举办座谈会、理论性代表会议以及其他形式的学习,使学员能够更深入地学习和分析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以及同中共领导人政治方针和立场作斗争的迫切问题。
二、为提高培养在各级组织中从事党的学习和群众政治鼓动工作宣传干部的思想理论水平,在共产党和工人党协商会议召开之后,开办地区的、加盟共和国的和州的进修班和学习班,研究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最迫切问题的宣传组织及其内容,并特别注意毛分子的反苏反社会主义破坏活动的危险性。
三、责成苏共中央宣传部、苏共中央组织部、苏共中央对外联络部同苏联陆海军总政治部一起,在今年的6—7月份,在哈巴罗夫斯克和塔什干举办报刊编辑人员和各加盟共和国、边疆区以及与中国相邻的州的广播电视委员会代表会议,讨论反宣传和对居民进行军事爱国教育问题。
责成苏联陆海军总政治部在10天期限内,制定关于在边境地区的中国军队中开展工作以防备出现武装冲突的建议并提交苏共中央。
四、《真理报》和《红星报》报刊总局,应该系统地保证向地方报纸的编辑部提供关于中国问题的材料。
五、各加盟共和国党的中央宣传部、边疆区委员会和与中国接壤的边境地区州委员会,应对中国越境人员进行经常的解释和教育工作。
考虑到应在从中国越境到苏联的维吾尔族人之中加强政治教育工作,研究在《共产主义旗帜》报纸中增添阿拉伯文插页的问题,该报是用维吾尔语在阿拉木图市出版的,请于1969年6月30日前提出本问题的提案。
在报刊宣传领域:
一、《真理报》和《共产党人》杂志编辑部,在5月份和今年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应该发表编辑部文章,分析“中共九大”决议、揭露“毛泽东思想”的反动性质以及毛分子对内对外政策的冒险主义。
在关于“中共九大”的材料中,主要注意力应集中在揭露林彪报告以及中共“新”党章中的反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和观点(试图提出毛主义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发展的“新”阶段;将加强反苏主义作为毛集团的正式方针;修正列宁关于党、无产阶级专政、社会主义制度下的阶级和阶级斗争的学说;放弃根据事实制定的经济建设纲领;背叛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有组织地建立与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对立的毛分子中心的方针,等等)。
二、委托政治书籍出版社:思想出版社和进步出版社,在1969年第四季度出版苏联国内和国外共产主义报刊重要文章的专题汇编,揭露毛主义的理论和实践,并同苏共中央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院和苏联科学院,共同出版关于世界共产主义运动问题以及同毛主义集团的小资产阶级民族主义方针进行斗争的学习材料。
政治书籍出版社同苏联科学院远东研究所,在今年的第四季度出版以“毛泽东——中国人民的敌人”为题目的文件汇编手册。思想出版社、知识出版社和科学出版社应该系统地出版关于中国当前的形势、中苏关系、中共党史、毛分子在一切革命队伍中的破坏活动等内容的书籍。
在关于当代中国问题的一切出版物里,应该揭露“中共九大”方针的反马克思主义反民主性质,及其反苏倾向。
三、责成新闻社同苏联科学院远东研究所,共同撰写准备在国外散发的系列小册子,揭露毛泽东主义反马克思主义、民族主义的实质以及它对于和平和国际安全的危害性(宣传手册的题目——附件一)。
四、责成苏联科学院远东研究所同新闻社,共同准备在中国及其邻国散发的、揭露毛泽东集团反人民性质和揭示中国人民愿与苏联真诚友好的宣传小册子(宣传手册的题目——附件二)。
五、责成新闻社出版社同苏联外交部和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共同准备并在1969年第三季度用俄语、主要欧洲国家语言、汉语、朝鲜语和越南语出版关于中国当局在中苏边界进行挑衅的“白皮书”。
六、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出版委员会,保证有效地出版并大批发行由《科学出版社》东方文学编辑部编辑的题为《今日中国》的书籍。
七、新闻社应在1969年第四季度出版并大批发行关于“文化大革命”和毛分子反人民犯罪活动的照片集,并配上俄文、主要欧洲国家语言、汉语、朝鲜语和越南语的文字说明;从每周一期的《今日中国》电讯上摘录资料翻译成英文、法文和西班牙文,在国外报界更加广泛地传播这些材料。
八、为了扩大出版和印刷基地,用汉语进行系统的出版宣传活动(出版书籍、宣传册子和传单),责成:
(一)新闻社(布尔科夫同志)扩大和加强国际情报总编辑部专门小组,增配中国学专业干部——记者和编辑人员在现有的定员范围内达到8—10人。专门小组的任务如下:整理出版业务材料(文章、宣传手册和传单)以及书籍和随后翻译成汉语的反宣传材料。
新闻社出版社保证将指定的材料翻译成汉语。在必要的情况下,允许新闻社出版社成立汉语翻译编辑部,并根据工作量确定其人员数量。
(二)《真理报》出版社和印刷厂(费尔德曼同志)应该采取必要的措施,使汉语的排版能力达到每月50印张。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出版委员会(米哈伊洛夫同志),应该扩大第7号印刷厂排版车间能力,使其汉语排版每月达20印张;设立中文打字组,采用轮转印刷的方式,扩大印刷能力,达到每月20—25印张。
为保证实现上述工作量,规定购买相应的设备、培训排字工人和打字员。在必要的情况下,允许补充吸收工作人员参加工作。批准《真理报》出版社和苏联部长会议出版委员会购买铅字、纸板和必需的生产设备,并用超计划积累支付以上开支。
(三)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和新闻社应该在中国、与其相邻的且有大量中国居民居住的国家以及在苏联境内居住的中国人中间,组织提供并散发汉语宣传书籍。
九、责成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和新闻社研究,在某第三国家以中国健康力量的名义(或者是反毛的进步组织)用汉语出版报纸或者周刊的可能性,目的是把他们散发到有中国居民的国家和中国。1969年6月10日前提交该问题的建议。
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和新闻社应该采取措施,在反对毛集团的斗争(对中国进行反宣传等类似活动)中利用从中国迁出居住在苏联的侨民,尤其应考虑成立这些侨民的相应组织(同乡会、学校等)。关于所采取的措施应于1969年7月1日前报告苏共中央。
十、为了提高杂志编辑部和中央出版社编辑出版委员会对中国问题出版内容和方向的责任心,在一系列杂志编辑部里成立由科学院远东研究所、苏联外交部和苏共中央对外联络部中国问题著名专家组成的出版委员会。苏共中央宣传部和苏共中央联络部于1969年6月15日前将该问题的建议提交苏共中央委员会。
在影视宣传领域:
一、责成苏联部长会议国家电影艺术委员会,拍摄制作揭露毛主义、展示自十月革命之后直至今日苏联对于中国的真正的国际主义立场的大型纪录片。
二、责成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广播电视委员会在今年的8月1日前夕,筹备制作关于中苏边界形成历史、中国当局在边界地区的挑衅活动以及中国现代领导人觊觎邻国领土等内容的电视纪录片,并采取措施在国外广泛宣传这部影片。
苏联外交部、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应该向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广播电视委员会提供必要的资料和文件。
附件一:
国外宣传文章和小册子的选题
一、为什么毛分子诽谤苏联以及苏联的现实?
当前的中国领导人选中苏联作为自己攻击的主要目标是因为,苏联是世界革命、社会主义、民族解放运动以及反帝阵线的最强大的可靠支柱。十月革命的思想、苏联人民在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建设中取得的成就,对于世界人民,尤其是对于中国人民来说,都是一种诱人的力量。毛分子猛烈地造谣诽谤苏联的现实,是因为他们很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中国人民认识到事物的真实面目,中国人民就会坚决地批驳毛泽东集团冒险的、反人民的方针。
二、苏联给予中国人民的大公无私的援助
在中国人民和中国共产党争取民族解放的斗争中,苏联给予了坚定的支持和援助。在将中国从日本的占领下解放出来的斗争中,苏联军队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在建立中国的现代工业,为中国的社会主义奠定经济基础的过程中,苏联给予了兄弟般的援助。在粉碎帝国主义集团对中国人民的侵略阴谋的斗争中,苏联的立场具有决定性意义。毛泽东及其集团一笔勾销了两国兄弟人民和党的关系历史中所有这些光辉的篇章,用忘恩负义回报苏联。
三、毛分子手中的核武器——威胁人民的和平与安全
扩张主义——是毛分子对外政策的组成部分之一。加紧建成核导弹部队的目的,正是极力追求扩张。中国的核潜力不是一块盾牌,而是一柄悬在世界人民头上的利剑。
四、毛分子在一系列民族解放运动中所进行的破坏活动
毛泽东及其集团在一系列民族解放运动中,连续不断地进行着破坏活动,力图使其与兄弟力量——社会主义国家和世界工人运动脱离。毛分子拒绝参加制止美国对越南侵略的共同行动,对苏联以及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给予越南的援助加以阻挠。试图使古巴陷入孤立,使其脱离社会主义国家,让它单独对付美帝国主义。拒绝参加给阿拉伯国家援助的共同行动。拒绝对南非共和国采取经济制裁。
五、毛分子正在走上与世界资本主义结盟的道路
中国重新确定对外贸易的方针是面向资本主义国家(目前中国的对外贸易额有57%是同帝国主义国家的)。中国的主要对外贸易伙伴是:英国、德国、日本和美国。给予帝国主义继续在中国境内开采矿藏的权利(台湾、香港、澳门)。
与波恩复仇主义(臭名昭著的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和日本帝国主义集团进行政治调情。给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提供特权。
六、毛分子的反苏挑衅活动是对那些直接遭到帝国主义进攻的国家的打击
毛分子在中苏边境上的武装挑衅行动,削弱了反帝国主义的统一战线,使和平、进步和社会主义力量遭到了打击,使那些直接遭到帝国主义进攻的国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西方国家的反动军事集团利用中国对苏联的武装挑衅活动,号召加强帝国主义列强及其在欧洲、印度尼西亚和近东的仆从国的进攻。中国的武装挑衅行动可能会给一些国家,如德意志民主共和国、越南、古巴、老挝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造成极其有害的后果。
七、目前中国领导人在越南问题上的叛卖角色
毛分子拒绝参加社会主义国家支持越南人民的共同行动——实际上是在鼓励美帝国主义侵略越南的行动。毛泽东集团挑拨苏联与越南人民之间的关系——表现出极力孤立正在进行斗争的越南的企图,使它单独对付美帝国主义侵略者。由于中国当局百般阻挠苏联以及其他的社会主义国家援助物质的运送,给越南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对于政治调解越南问题毛泽东集团持捣乱立场。
八、毛分子在东南亚共产党和民族、民主政党队伍中活动的有害后果
现今的中国领导人视东南亚为自己的世袭领地。毛分子以牺牲东南亚人民的民族利益来换取自己世界大国的地位。这些国家的中国侨民都是为毛泽东服务的。北京领导人在东南亚政策的实质是——加剧紧张局势、忽视现实情况、推动共产党和民族、民主政党过早地进行没有准备的武装进攻。印度尼西亚共产党、缅甸共产党、菲律宾共产党、马来西亚共产党的毁灭——应归罪于毛分子。
九、毛分子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分裂活动
毛分子企图在批驳毛泽东反列宁主义的方针的大多数共产党内,建立反党集团和反党宗派,从内部分裂共产党。对一些国家的共产党进行肆无忌惮的诽谤中伤,而这些党是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正确立场并在自己国家的人民中享有威信。毛泽东集团实际上脱离了集体制定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纲领性文件——1957年宣言和1960年声明。毛泽东主义与帝国主义反动派狂妄的反共产主义行为非常吻合(鼓励捷克斯洛伐克的反社会主义力量)。拒绝参加共产党和工人党的国际协商会议,阴险地攻击参加筹备和举行会议的绝大多数党。
十、毛主义——反帝力量团结的敌人
毛分子竭力使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国家的民族解放运动与社会主义的团结、国际工人运动对立起来。毛分子在国际社会组织里进行破坏和分裂活动。毛泽东及其集团一贯否定整个爱好和平力量为制止帝国主义侵略分子所进行的共同行动。毛分子的反苏挑衅活动——是它的霸权主义方针的主要组成部分之一,旨在削弱世界反帝国主义力量的地位。
附件二:
对中国进行宣传的文章和小册子的选题
一、苏联——中国人民的朋友和兄弟
苏联——开辟了东方人民解放道路的十月革命的国家。在将中国从日本的占领下解放出来的斗争中,苏联军队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在夺取人民革命胜利的斗争中,苏联给予中国人民、中国共产党以广泛的和多方面的支持。在建立现代化工业基础过程中,在为中国的社会主义奠定经济基础的过程中,苏联给予了兄弟般的援助。在粉碎帝国主义集团对中国人民的侵略阴谋的斗争中,苏联的立场具有决定性意义。苏联共产党和苏联政府为争取中苏关系正常化以及恢复中苏之间的友谊所进行的斗争。
二、世界帝国主义——中国人民的敌人
各个国家的帝国主义分子——中国人民的长期剥削者和压迫者。帝国主义分子掌握着中国领土上的矿产资源(台湾、香港、澳门)。帝国主义者反人民中国的阴险意图。美帝国主义——中国人民的主要敌人。中国处于美国的军事基地以及亲美的军事集团包围之中。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的扩张主义阴谋。当今中国领导人与西德帝国主义分子亲昵的危险性。
当今中国领导人造谣诽谤,说苏联是中国的敌人,这对中国人民的利益具有极大的危害性。
三、毛泽东及其集团鼓吹的军国主义和扩张主义思想是否符合马克思列宁主义
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现阶段战争的性质。热核军事冲突对于中国人民的命运具有极大的危险性。武装方式解决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分歧,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对另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领土的觊觎——这是与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体系相违背的。毛泽东集团利用军国主义化和对军事行动的狂热追求来替代对群众的共产主义教育。毛泽东集团对苏联以及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扩张主义意向给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带来巨大的危害。中国人民需要的不是战争,而是和平的创造性劳动。
四、中国的劳动人民是否需要占领新的领土?
中华人民共和国,这是世界上领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之一。在中国本身就有很多新的土地还没有条件进行开发。社会主义建设的顺利进行,为发展生产力、科学、技术和人民的文化水平开辟了广阔的前景——这是提高中国人民的福利事业,满足其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需要的唯一正确的途径。另一条道路——觊觎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领土——将对中国人民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是与其根本的民族利益相抵触的。
五、消除中苏之间的分歧是符合中国人民的利益的
中苏之间的分歧严重地削弱了社会主义体系、共同的反对帝国主义的人民阵线以及世界革命力量的地位。煽起对苏联人民的敌对情绪,疯狂地反苏联的行动,给中国本身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带来了巨大的损失,牵扯了中国人民解决迫切的经济任务的力量。所有这一切都被世界帝国主义,首先是美帝国主义巧妙地利用以加强对社会主义、民主和和平力量的进攻。
中苏之间的分歧不带有对抗的性质,因此是能够也应该是在平静的状况下,通过谈判的途径解决。这也是中苏两国人民的根本利益所要求的。
六、造谣诽谤苏联的现实——这是迷惑中国人民的方法
毛泽东分子对中国的劳动人民宣传说,在苏联已经“复辟资本主义”,苏联共产党已经变成了“修正主义的党”,苏联“已经同美帝国主义勾结在一起了”。所有这些阴险的谣言都具有故意诽谤的性质。苏联已经成功地建设了社会主义,正在为共产主义创造物质和技术基础。苏联共产党——苏联人民一切胜利的领导者和组织者——将自始至终地与一切违背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行为、与修正主义的“左”右派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为纯洁马克思列宁主义学说而奋斗。苏联永远站在世界人民反对帝国主义斗争的最前列。全世界都知道:正是苏联的全面援助是越南人民取得反帝国主义侵略斗争胜利的决定性因素。
对苏联的现实以及苏联共产党和苏联政府的政策进行造谣诬蔑,毛和他的集团所要达到的目的是使中国人民反对十月革命的国家,并借此压制国内日益增长的反对派。
七、中苏边界关系的真相
目前的中苏边界,是俄国和中国在两国边界地区历史性划分的结果。苏联政府永远是根据中俄两国关于边界条约的实际情况出发的。
根据友好同盟和互助条约,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承担的责任是:尊重苏联领土的完整。
中国领导人对于边界问题立场的改变证明,他们已转入奉行大国沙文主义和反苏的方针。在北京1964年的协商会议上,苏联就边界问题表现出了良好的意愿,力求达成相互可以接受的解决方案。毛泽东集团自中国的“文化大革命”开始,就加强在中苏边界的挑衅活动。珍宝岛的挑衅事件就表现了当今中国领导人竭力激化中苏关系,在中国加强反对苏联的行动。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7卷,第4395—4409页
№22895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越南问题及中苏冲突(1969年6月11日)
在我6月12日返回莫斯科的前一天,美国总统助理基辛格先生给我打了电话。基辛格表示,希望在我离开之前同我进行一场会面。我同意了这次会面。我们的这次会谈是在白宫基辛格的办公室内进行的(像以前同他进行的各次会谈一样,这次会谈也是秘密举行的)。
在会谈开始的时候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知道我将返回苏联,我们的这次会谈就是他安排的。以便我返回莫斯科向苏联政府进行报告的时候,在必要的情况下能够把美国总统在各个国际问题、特别是苏美关系问题上的观点亲自报告给苏联政府。
基辛格说,他可以完全负责任地说,在对外政策方面,除了越南问题,尼克松总统认为他应该关注的另外一个重要领域就是苏美关系。他认为他在苏美关系领域的主要目的是:必须避免出现会导致美苏发生直接冲突这样的局势。总统认为,这一目的是完全可以达到的。基辛格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说,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尼克松总统都不允许在世界上的其他国家出现危险的局势,导致我们两国之间发生直接的冲突。关于这一点尼克松总统希望,并且他认为,苏联政府也会这样认为。
基辛格接着说,然而,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尼克松总统希望,在他的总统任期内(1972年之前,或许是1976年之前,如果他再次当选总统的话)苏美关系能够进入建设性的阶段,使苏美关系有别于“冷战时期”的关系。遗憾的是,冷战时期的这种关系仍然存在,并影响着两国现在的关系。我们在意识形态上存在分歧,并且这些分歧仍将存在,因为这些分歧太深刻了。尽管如此,尼克松总统仍然认为,我们两国关系完全会向我们所希望的方向转变,尽管这需要时间,需要双方都考虑到对方的利益,耐心地工作。
基辛格继续说,尼克松总统认为同苏联领导人举行会谈在各方面都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但是,他对这一最为重要的问题还要有一定的谨慎,这主要是由于要考虑到美国国内的政治因素和全世界的反应。因为同苏联领导人举行会谈,将不可避免地引起一些噪音,引起各种各样的轰动效应,一些人会仓促地做出预测,更主要的是一些人会对会谈产生所谓的“巨大期待”,但是随后将是非常大的“失望”,尽管在2—3天的高层会谈之后很难预测到马上就取得重大的成果,何况重大的国际问题未必就是一下子能解决了的,因为日积月累的障碍和阻力需要一步一步地清除。遗憾的是,大众舆论期待这些高层会晤“创造奇迹”,因为这些“奇迹”是很难实现的,因此就评论这些会晤是“不成功的”、“失败的”会晤。这无助于寻找解决问题的途径,反而会给参与会谈的领导人施加心理上的压力,这些领导人在会谈之初就不由自主地在考虑,在会谈结束的时候,他们应该向报刊发表什么样的声明。
基辛格接着说,因此,尼克松总统确信,在他的总统任期内同苏联领导人不应该只是组织一次会晤(肯尼迪和约翰逊总统任期内都是组织了一次会晤),应当在一定的时期内举行一系列的会晤,他们的意思是,一年举行一次。那时这些会晤将不再那样具有轰动效应,将会更加具有务实的性质。在这些会谈中不必一定要寻求对外做出一些圆滑的说法,而应在实质上推动事情缓慢地向前发展。应该定期举行务实性的会谈,对一些比较重要的问题进行讨论,寻求相互都可接受的途径,而不必担心报刊随后对这些会晤扣上的帽子:苏美领导人没有“达成协议”,或他们的会谈“没有成功”,因为所有人都将知道,过一段时间之后将举行新的会谈,继续讨论问题,而在这些会谈的间隔期内双方应通过外交渠道做出相应的努力。
基辛格接着说,在这些会谈中,不仅仅应该寻求途径,解决那些比较困难的问题(这些问题远远不是一下子总能够解决的),而且还要就潜在的危险局势进行磋商,相互交换意见。这些潜在的危险局势会把美苏两国卷入冲突中。双方即使没有就这些潜在的危险局势达成一致看法,还可以理解彼此的动机,不使自己的行为越过危险的底线。当然,这些高层会晤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预先进行精心的准备,这指的是,在某些具体的条件下这些会谈必须取得最大的效果。
基辛格想知道我对关于定期举行会谈这个想法的看法。我回答说,根据我自己的意见,从原则上来说这个想法应予以重视。
然后我们的话题转到了具体问题和关于一些地区的局势问题上。基辛格说,在欧洲问题上,不应该企图改变欧洲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形成的局势,尼克松同意这种看法。众所周知,美国在原则上赞成德国的统一,但是如果现实地谈论这个问题,那么,从各方面来看,这将是非常非常遥远的事情。尼克松政府不打算重提德国统一问题或加剧局势向这一方向发展。相反,尼克松政府感兴趣的是使西德能够得到一定的稳定,以便苏美关系不因德国局势而发生动荡。基辛格补充说,他们期待苏联方面就这个问题提出更加具体的建议,这是由于考虑到今年2月份苏联政府对尼克松总统的第一次呼吁已经提到了这个问题。
我反问道,美国方面能否就这个问题提出具体的建议。基辛格对此回答说,他们仍然首先想得到苏联关于这个问题的想法。同时,从他的话中也可以看出,他们会考虑采取一些措施,使联邦德国在西柏林的行动“中立化”,以换取通往西柏林的道路,这个问题是民主德国及其盟国(首先是苏联)同联邦德国及其盟国(首先是美国)之间发生摩擦的原因。然而,同时也可以看出,华盛顿现在还不准备使西柏林获得“自由市”的地位。
在就欧洲事务进行会谈的过程中,基辛格再次说道,尼克松总统考虑到苏联在东欧地区的特别利益,美国不打算在这些地区采取任何被莫斯科看作是对其在这一地区的地位进行“挑战”的行动。基辛格确信地说,这就是尼克松总统对这一问题的原则立场,因此不应该特别在意“尼克松总统对东欧某国公开发表的批评性言论,因为这只是为了安抚美国一些阶层的情绪,但这些情绪会对美国的选举产生影响”。
基辛格又提出了罗杰斯在此之前提出的关于双方都批准核不扩散条约的问题,这正如几个月之前尼克松总统向我们建议的那样。基辛格强调说,尼克松总统认为,苏联和美国同时批准这一条约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这有两个原因。首先这是自他担任总统以来苏美共同采取的第一项重大行动,在他看来这些行动的意义超出了这一行动本身。
第二,在尼克松看来,苏美共同批准这一条约,会对那些现在仍然没有签署这一条约的国家施加压力。
我也阐述了我们就这一问题的立场。我提醒基辛格说,正如我们向美方通报的那样,最高苏维埃外交委员会正在审议这个条约,根据苏联法律这是批准这一条约所必要的法律程序。接下来我谈了自己的看法:美国至今仍然没有对联邦德国政府施加必要的影响和压力,联邦德国政府公开反对签署这一条约,这在很大程度上就使这项条约显得很空洞。然后我表示,希望尼克松政府对波恩采取更加积极的行动,使他们尽快签署这一条约。
基辛格实际上也没有否认,在这个问题上现在他们还没有对波恩施加什么大的压力。他尽力对此进行辩护,其理由是“我们拖延”答复尼克松提出的关于苏美同时批准核不扩散条约的建议。用基辛格的话来说,波恩领导人除了援引联邦德国选举前的运动之外,似乎还对他们说,如果苏联都不急于批准这一条约,那么他们也不必着急。
总之,关于这个话题的会谈给我的印象是,对于我们拒绝尼克松提出的关于尽快批准核不扩散条约的建议,尼克松把这看作是:我们不愿现在(党的代表大会正在召开,苏中分歧加剧)就采取这一共同行动,以显示我们和他采取了共同的行动,尼克松比较确信地认为,我们没有批准这一条约会对联邦德国施加一定的压力。(基辛格千方百计地要说服我,他说,苏联和美国没有批准这一条约刚好帮了联邦德国那些反对签署这一条约的势力。)
总之,根据我们的观察,可以看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确信,美国近期不打算最终批准核不扩散条约或者向联邦德国施加强大的压力,直到我们同意尼克松的上述建议,或者对他的建议做出更加具体的反应。(根据大使馆的意见,最高苏维埃对外政策委员会不应该拖延对这一条约的审查。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在批准条约的同时保留特别的条款:联邦德国也必须批准这一条约。)
在谈及其他领域的关系时,尼克松的意思是苏美应该加强接触,相互交换意见,基辛格指出了调解近东问题、限制战略核武器问题、今后逐渐发展贸易关系问题。
在谈及近东问题时,基辛格说,尼克松总统认为,如果现在可以做一些工作、有助于解决这个极其复杂的问题的话,那么美苏双方只能秘密地相互交换意见,美苏都知道,他们的“当事人”想的是什么,在多大程度上同意他们的观点,但都不应该以自己的当事人为借口行事。
用基辛格的话来说,尼克松打算在不远的将来——他在前不久就越南问题制定出自己的“行动纲领”,并希望尽快审议和批准关于苏美即将就限制战略武器问题举行的谈判而下达的指示之后,他本人能够对关于具体调解近东问题的可能性这个问题进行更加仔细的研究。除了同约旦国王举行了会谈之外,他还打算在最近的几个月内同以色列总理果尔达·梅厄举行会谈。美国政府打算同果尔达·梅厄举行会谈,其中包括就目前形成的局势问题、特别是就苏美双方相互交换的意见举行会谈,有鉴于此,华盛顿非常期待得到莫斯科的答复,也许,在苏联外交部长葛罗米柯访问开罗并返回莫斯科后不久他们将会得到答复(同基辛格举行的这次会谈刚好是在葛罗米柯访问开罗期间)。
在接下来就近东问题进行的会谈中,基辛格拒绝就我所提出的一些具体问题进行会谈,他说,由于他忙于越南问题,暂时还没有对这些具体的问题进行深入的研究,但是,在必要的情况下,大约过一个月或一个半月,他将“亲自介入”苏美就这些问题进行的会谈。但是他介入这些会谈的条件是,他不会在所有的细小事情上都替代西斯科。他(基辛格)可以同我进行秘密会晤,就调解近东问题的一些关键问题(这些关键性的问题可以由我们提出)进行全面的会谈,同时也将提出自己的报告以及尼克松总统对这些报告的意见。用基辛格的话来说,根据事态的发展和其他的一些状况,这份报告将会成为尼克松总统的特别指示,成为国务院今后同苏联就此问题交换意见的基础。基辛格补充说,在他看来,为了取得成功,双方(阿拉伯和以色列)都必须“吞下苦果,做出一定的让步”,然而,基辛格没有再详细地谈下去。
基辛格还说,尼克松总统希望,在联合国大会期间,葛罗米柯和罗杰斯国务卿能够就调解近东的所有问题进行会谈。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基辛格转入了越南问题。从各方面来看,尼克松总统及其顾问们现在考虑的主要问题就是越南问题。
在会谈中基辛格详细阐述了他们在越南问题上的立场,他所阐述的主要思想和论据实质上都是在重复今年5月尼克松在白宫同我最近举行的一次会谈中所说的内容,也是早先基辛格受尼克松总统的委托向苏联领导人转告的那些话。
然而,基辛格说的一些新的内容就是更加直接地号召我们帮助他们走出巴黎会谈的死胡同。
基辛格说,美国政府一如既往地高度评价苏联政府为保证巴黎会谈的举行所做的一切工作。基辛格接着说,如果开诚布公地说,那么,他们现在产生的印象是,最近几个月莫斯科对谈判进行的干预减少了,这看起来是为了让河内领导人完全任其所为;苏联对谈判的影响明显减少,这与苏联对河内和对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影响是不相称的,毕竟苏联是对他们进行武器援助和经济援助的主要国家。我们当然知道莫斯科在越南问题上的原则立场是:不引导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进行谈判。但是他仍然顺便提出说,他所说的上述情况使尼克松总统的一些顾问们产生了一个问题。在白宫召开的会议上这些顾问们越来越经常地问他:“莫斯科现在是否认为,由于一些原因,越南战争的持续最终是有利于他们,因此他们就应不急于调解这场冲突?”
用基辛格的话来说,他本人和尼克松总统是不同意这样的观点的。他们认为,莫斯科对结束越南战争是感兴趣的,因为这场战争花费了他们大量的金钱,这也是考虑到越南冲突是一块巨大的绊脚石,不清除这块绊脚石就谈不上真正地改善苏美关系。
在这种背景下基辛格立刻又提到了中国问题。他提请我们注意尼克松总统早先提出的一个观点:他们不打算介入现在苏中发生的冲突,并再次确认这一原则。基辛格说,他们当然愿意改善同中国的关系,愿意为此采取一些理智的措施,但是这一过程应该具有双边的性质。用基辛格的话来说,但是,在对中国共产党最近召开的这次代表大会和最近发生的事件进行分析之后,他们还没有证据来证明北京领导人准备对美国实行比较和解的路线。
基辛格用半带讽刺的口吻说道:“诚然,现在苏联已经取代了我们成为中国攻击的主要对象,而我们也感觉到好像也处于被攻击的第二位,但是北京对我们的态度没有发生任何明显的变化。北京一如既往地坚持要把台湾转交给他们。但是美国是不会做出这样的让步的,尽管我们不反对他们自己同台湾就这个问题进行某种程度的会谈,但是台湾方面暂时还没有表达这样的意愿,而尼克松政府将不会在这件事上施加什么压力。在遏制北京扩张的意图方面台湾仍然是防御链中的重要一环。”
基辛格确信地说:“但是,这些还都不是重要的问题。我们是现实主义者。在社会主义阵营中是苏联,而不是中国拥有主要的军事力量和工业能力。不仅仅现在是这样,而且在尼克松的总统任期内都将这样。从这一意义上开诚布公地说,如果谈到全球范围、特别是在爆发核战争给美国可能带来的后果来说,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是苏联。因此,尼克松总统认为,同苏联保持良好的、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正常的、适当的关系,不使这种关系激化而处于危险的边缘具有首要的意义。”
基辛格继续说:“我们知道,看起来,在莫斯科有一些人认为,美国和中国可以在反苏的基础上达成谅解。从世界历史的角度、从各国以往经验的角度来说这种说法是非常有说服力的。基辛格确信地说,但是,在现在这种具体的情况下,如果从美国政府的角度来说,那么这种想法首先不符合美国自身的利益。”
基辛格继续说:“当然,如果说你们同中国日益加剧的分歧使我们非常难过,你们会认为这是假仁假义,而无论怎样你们都是不会相信我们的。但是存在一种实质性的情况,尼克松总统认为这一情况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尼克松总统相信,对他来说比较好的政策是:既不倾向于苏联,也不倾向于中国,要特别注意不使苏联政府认为美国支持中国的反苏政策或寻求在这一政策的基础上同中国达成协议。尼克松是一位现实主义者,他的逻辑非常简单:相对中国而言,苏联有更大的机会在世界各地与美国对抗,这种对抗会造成冲突和危险的局势,一旦爆发战争,就是在拿美国的国家安全作赌注。而中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就其军事和经济潜力而言还不会对美国造成这样的威胁,但是苏联就会。”
基辛格接着说:“此外,毛泽东的行为不合逻辑。对他还要观察一下,尽管迄今为止他显然在避免中国和美国发生直接的军事冲突(指的不是在第三国的冲突)。而苏联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苏联的领导人都是现实主义者,他们关切的是本国人民的福利。同苏联领导人可以达成符合两国利益的具体协议,而且这些利益不仅仅符合两国的利益。因此尼克松总统曾对苏联领导人表达了如下思想:如果我们两国在今后的10—15年能够共同努力,至少两国的政策不发生冲突的话,那么就可以避免把世界卷入冲突和战争,直到中国‘成熟起来’,比较负责任的人掌握了北京政权。”
用基辛格的话来说,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尽快结束越南战争,并且苏联在调解越南问题上就应该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委托给河内,因为河内对国际局势的看法只是从自身狭隘的角度出发的,他们的这些看法在客观上符合的首先是中国的利益”。
基辛格接下来的所有发言几乎都是围绕这一论题展开的。给人的感觉是,他向我们所说的这些话都是受尼克松的委托而说的,尽管基辛格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好像是他自己的看法一样。
我又向基辛格重述了我们对解决越南冲突问题的原则立场。我强调说,我们确实希望尽快结束越南战争,但必须考虑到整个越南人民的法律地位和利益。我还说,美国对越南的政策是不现实的,这种政策正符合毛泽东及其团伙的心意,在事实上妨碍了建立一个独立、中立的南越,这正如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在他们的十项条款中阐述的一样。这十项条款众所周知。华盛顿尽快接受这些条款,不仅会使越南得到更多的好处,而且对美国自身,对我们两国的关系来说都是非常有益的。
但是,基辛格仍然在重复尼克松提出的关于“调解”越南冲突的计划,他多次强调说,如果河内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最终开始进行谈判,并不再是“只是重复他们的最后通牒”的话,他们愿意讨论“任何建议并寻求妥协”。当谈及“妥协”的时候,基辛格指出,可以“秘密讨论各种不同的方案”,但他补充说,“他们现在还不能抛弃阮文绍,因为这将意味着向越南投降”。
在讨论的过程中,基辛格又放话说(像尼克松之前说的一样),如果河内再没完没了地在谈判问题上进行“捣乱”,那么几个月后尼克松政府将不得不考虑“采取其他的措施来说服越南”。
基辛格坚定地告诉我说,如果不是现在的尼克松政府不想重蹈上届政府的覆辙,那么就没有也不可能会有和平谈判与和平调解问题的选择。但是,上届政府造成了什么后果呢?前任总统的例子就让人足够明白了。
基辛格明显是不想让会谈的气氛紧张起来,就把谈话转入了另一个话题。但是,不能不指出尼克松和基辛格在会谈中坚定地提出的关于“采取其他选择”的问题。这意味着在经过一定时期之后,尼克松会恢复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轰炸或者采取其他的军事行动,尽管看起来,他们所说的这些话在更大程度上具有试图对越南和苏联进行讹诈的性质,但是,总的来说,如果在尼克松看来局势的发展有利于他采取这些行动的话,不能完全排除美国政府采取这种行动的可能性。
对于局势的这种发展仍然要作好准备,特别是如果北京针对苏联的挑衅政策加剧的话,华盛顿将不再会认为,局势的发展会对河内产生不利的影响。看起来,在这一点上基辛格放出那些话也不是偶然的,基辛格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不得不采取“其他的选择”,那么他们希望,这不会使苏美关系降到“危险的底线”,因为他们将不会采取任何措施给苏联造成损失或损害苏联的威信。我对基辛格说,美国用军事手段解决越南问题的图谋是注定要失败的,美国的这种政策无疑会加剧国际紧张局势,不可能不影响到我们同美国的关系。
总的来说,从这些会谈中可以得出的一些看法是,尼克松政府对外政策中的首要问题是:在美国可以接受的条件下找到退出越南战争的方法,确保他再次当选美国总统。从各方面来看,基辛格今后还会试图“说服”苏联帮助他们调解越南冲突,在我们今后同尼克松政府就其他的国际问题进行的谈判中要理解这一点,如果他们不直接提出这个问题,那么众所周知,他们采取的方式就是延缓谈判或延缓解决其他问题的速度。
基辛格表示,希望在我回去之后,他还能同我就我们两国关系中的一系列问题和总的国际局势问题进行会谈。我对此表示了同意。
关于对基辛格本人的几点看法。通过对尼克松及其主要的对外政策顾问(而我现在实际上已经都认识了他们)的活动进行的观察,可以确信地说,现在基辛格对总统的对外政策事实上起着决定性的影响作用。总统个人的和发给白宫的关于对外政策的所有报告(包括侦察部门的报告)基辛格都可以得到。他同其他25个各方面的专家一起组成一个小组,为国家安全委员会制定会议日程及其需要讨论的材料,总统就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代表(尼克松上台后,国家安全委员会开始定期工作,每星期至少召开1—2次会议)。正如尼克松本人最近在同我进行的一次会谈中所承认的,相比他的任何一名助手,基辛格每天都更会让他感到“厌烦”(也就是说他经常使尼克松感到“厌烦”)。
根据我个人的观察和比较,相比约翰逊和他的助理罗斯托的关系,可以说,在总统面前,基辛格要比他的前任自由得多,他已经有了一定的自信,已经在白宫获得了牢固的地位(国务院就直接说,如果亨利反对某一项建议,那么尼克松就一定会否决这一建议)。
基辛格是一个聪明博学的人,同时也是一个虚荣心很强的人。他喜欢在和我进行会谈(我已经同他建立了良好的个人关系)的时候,特别是在吃饭时进行两个人单独会谈的时候夸耀自己的影响力。比如,在最近的一次谈话中他毫不谦虚地说,整个华盛顿“现在只有两个人能够对美国对某一问题的立场做出准确的答复,这两个人就是尼克松总统和他基辛格”。因此他对我说,如果(我们)确实需要搞清楚某些重要的问题,“以便莫斯科可以正确地理解尼克松在某一具体问题上的政策”的时候,那么,就可以秘密地直接找他。
应该说,在我方提出相应的建议之后,他总是愿意在自己的办公室会见苏联大使,或者到苏联大使馆进行单独的会谈。他自己也经常主动提议进行这样的会谈。可以看出,他在利用一切类似的机会来巩固自己在尼克松政府中的地位,来加强自己在同苏联进行秘密接触中的作用。关于这一点应当指出,对于尼克松政府中的工作人员同我们大使馆进行的所有联系,基辛格都予以严密的监视,并密切关注,使这些会谈能够向他个人汇报,如果他认为必要的话,就会亲自再向总统报告。最近很明显的一个趋势是,他限制了这种联系的范围,把这种联系转入他个人同苏联大使进行联系的轨道上。
可以看出,今后应该积极发展和利用基辛格这个渠道,同他进行会谈,以便对尼克松施加影响,或者通过基辛格把我们在各个重要问题上的相关观点传达给尼克松,特别是在众所周知的微妙的情况下,在不愿意公开的情况下,在通过国务院远远不是总能够解决问题的情况下。当然,现在,所有通过官方渠道进行的事务,特别是那些反映我们立场的事务,应该像往常一样通过通常的外交渠道进行。罗杰斯国务卿的作用明显在不断增强,他依靠国务院各部分和各驻外机构,在美国外交政策领域开展了更加积极的活动。但是仍然应当注意,根据我们的观察和得到的资料,可以断定,目前基辛格对尼克松对外政策的制定仍然产生着最为重要的影响。
А.多勃雷宁
分送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和苏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
1969年7月12日,А.葛罗米柯
АВПРФ,ф.0129,оп.53,п.399,д.6,л.98-111
№20841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速记: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报告和决议(1969年6月26日)
1969年6月26日会议。
会议主持:勃列日涅夫同志。
同志们,由于正当原因(因为生病、或出差、休假和出国等)来参加全会的人有:中央委员13人,中央候补委员10人,中央监察委员会委员3人。有什么意见吗?
表决:没有。
表决:会议开幕。
会议主持:勃列日涅夫同志。
正如已通知的那样,今天全会的议事日程只有一个问题:“关于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总结”。有人对今天会议的议事日程有意见吗?
表决:没有。
会议主持:波德戈尔内同志。
下面由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作报告。
关于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总结
勃列日涅夫:
同志们!
6月5—17日,在莫斯科举行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是60年代最重大的政治事件之一。这次会议充分显示共产党人在当今世界上的作用在不断增长。会议再次表明,共产党人是领导广大群众反对帝国主义、为了争取和平、民主、民族独立和社会主义而斗争的先锋队。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领袖卡尔·马克思、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弗拉基米尔·列宁已全面揭示了,在为了人类美好的未来而斗争的过程中,所有国家无产者的国际团结和共产党的团结的意义。在前进的道路上,我们党和其他马列主义政党要始终坚持高举国际主义旗帜。可以相信一点,前不久闭幕的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将成为全世界共产党人进一步团结起来的强大动力。我们有充分理由说,在历经了严峻考验之后,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将步入一个新的高潮期。
正如你们所知道的,召集此次会议的过程是复杂的。如果说其间我们遇到的许多困难最终被克服,会议得以召集并顺利举行,那么在其中作出最大贡献者,正如许多代表团在会议中所强调的,应当是我们的党(掌声),应当是我们的中央委员会。须知,正是苏共是现在这个会议的倡议者,正是苏共是确保各共产党和工人党以会议宗旨为指导并团结起来的主要力量。这就是为什么,同志们,这次会议的召集及其工作成果——是我们的重大成功,是我们的政治路线的成功,同时也是所有始终不渝地坚持马列主义原则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兄弟党的成功。(掌声)
鉴于这次会议本身及其所通过文件,对整个共产主义运动,其中包括我们党在内的巨大意义,(苏共中央)政治局认为有必要,就此次会议的工作总结问题向中央全会报告。
政治局已经多次就这次会议召集的各个阶段及其筹备工作情况向全会作过通报。关于会议本身的详细经过我们已在报刊上披露,因此这里请允许我只对几个与会议有关的原则性问题——会议的筹备、经过和总结(结果)等来作讲述。
一、苏共在会议筹备方面的活动
为了能够以正确的态度对新的共产党会议做出评价,我们就必须让自己的思绪返回到几年以前,回想一下在1960年代前半期共产党运动的形势。当时的情况,正如你们所知道的,的确是相当复杂的。
1960年会议以后,中共领导人的大国沙文主义的、反列宁主义路线越来越明显地成为我们运动的主要危险。在针对多数共产主义党派开展了公开的思想政治斗争之后,为了传播自己的冒险主义思想,北京不惜采用一切手段分裂共产党、破坏反帝国主义统一战线的团结和诋毁苏共的政策。
尽管北京的分裂活动未达到目的,但这却给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带来了众所周知的分歧和动乱,“左的”和“右的”机会主义开始活跃起来。一些党派在决定自己的政治立场时逐渐失去了明确的阶级标准;开始怀疑工人阶级的历史使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必要性;民族主义自我封闭倾向开始潜滋暗长。其对政党的独立性和互不干涉内部事务诸原则所作的解释,实际上就意味着轻视自身所肩负的国际主义责任,从而严重危害了无产阶级的团结事业,为共产主义运动在国际舞台上的协调行动制造了困难。一些党派的活动表现消极,对自己的力量不自信。
共产主义运动的分裂和各类背离马列主义政党的出现,自然使帝国主义分子们感到高兴。后者开始加紧活动,试图利用这一情况来削弱社会主义、整个工人和解放运动的力量。
所有这一切,引起了我党中央和全世界马列主义者的严重忧虑。而当前最迫切的任务,就是要清除在共产主义发展道路上阻碍我们凝聚力的绊脚石,实现使共产党和工人党团结起来这一转折。正是基于此,我们在所有路线和最广泛战线上展开了实现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的斗争。
正如你们所知道的,在苏共10月中央全会(1964年)之后不久,我们便采取了措施,并在莫斯科举行了与中国领导人的谈判,试图调解与其分歧。在此期间,我们提出了关于共同筹备新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问题。然而,中共领导人并没有与苏共合作的打算。中国代表无论如何都要求我们放弃苏共二十大至二十二大期间所通过的各项决议和我们的党纲,换言之,中共就是要让我们脱离马列主义立场并接受中国领袖们所制定的思想和政治方针。针对这些要求,我们自然予以坚决拒绝。
当自己的企图遭到回击,中国领导人便开始试图对我们党施加压力并加紧从事反苏、分裂活动。
与此相对,为了在实现共同目标的斗争中,尤其是在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中能够统一行动,即使当苏中双方在各种不同问题上均存在分歧的情况下,苏共中央依然从维护团结的大局出发。关于此我们曾作过强调,即共同行动——这是消除分歧的最好办法。我们的这一路线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得到了广泛的支持。尽管当时的形势依然复杂,但这一思想的提出是必要的,因为它不仅符合当前各共产党开展直接斗争的需要,而且为各共产党的团结及其国际主义统一战线的胜利开辟了广阔的前景。而这一思想也是我们党中央提出并召集此次新的国际会议的初衷。
会议的筹备过程中存在一系列的问题,要求付出大量而繁重的劳动,克服各种相当大的困难。更不用说中共领导人已对此采取了公开敌视的立场。还有一些——如罗马尼亚、英国、意大利、日本等国家的共产党组织对会议持消极态度。其中一些党派竟提出关于是否召集此次会议取决于中共领导人是否参与的问题。至于我们党,则坚决反对给中国领导人对召集此次会议说“不”的机会。
根据不断变化的形势并依靠许多兄弟党的支持,我们坚决贯彻了筹备此次会议的方针。召集这次国际会议的问题还与我们党的第二十三大有关。1966年10月在莫斯科举行的各社会主义国家领导人会议上,我们提出了关于到了该采取具体举措以筹备新的国际会议的问题。我们的上述建议得到了朋友们的响应。这样就到了公开谈关于召集这次国际会议的必要性的时候了。1966年11月,该问题再次在保加利亚共产党第四次代表大会上被提出。苏共代表团在自己的发言中宣布,召集新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条件已日益成熟。
整个事件的进程表明,我们正确地估计了形势。越来越多的党派宣布了自己准备开始进行会议的筹备工作。苏共中央12月中央全会(1966年)指出,“举办新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已具备了良好的条件,在各党派之间相互协商的过程中,此次会议一定会得到很好的筹备”。
依据我们党中央全会的上述决议,中央政治局和书记处就未来会议的相关问题与60多个党派的代表举行了100多次双边协商,与一些政党的代表团也多次讨论。在此期间,还举办了几次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领导人会谈,在这些会谈过程中,我们集体性地讨论了与会议筹备有关的最重大问题。
在这些问题中,我们认为,在如何正确选择会议的议事日程和确定会议的筹备方式的问题方面具有重要意义。我们主张,会议的议事日程应当这样来安排,目的就是要为与会者的团结创造最良好的条件。在斟酌各种情况并与朋友们协商后,我们提出了这样的议事日程,其目的就是要将加强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任务与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任务有机地结合起来。我们的这一观点得到了各兄弟党的支持,我们提出的关于在集体主义和平等诸原则基础开展会议的整个筹备工作的一系列建议也受到了积极的响应。最终我们成功地清除了许多反对召集会议的思想,说服了犹豫不定者,从而确保苏共的立场得到了几乎所有赞成召集会议的共产主义党派的支持。
于是,通往新的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的道路就这样被开辟出来了。
当然,在这方面发挥了主要作用的还有这样一个情况,即我们党在国际舞台上执行的总路线总体上是正确的,因而得到了各兄弟党的广泛支持。后者对我们的一贯做法——维护和平、国际安全和援助反抗帝国主义侵略诸民族等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苏共在捍卫和发展我们的革命理论方面所开展的积极的意识形态活动,对一些政党的立场产生了正面的促进作用。
我们在苏共中央4月中央全会(1968年)上,曾详细地提到关于在布达佩斯举行的协商会议。苏共中央全会支持苏共提出的关于会议的议事日程及其筹备方式的建议。从这时起,便进入了会议筹备的最后阶段——集体实际工作阶段。4月中央全会以充分的论据在自己的决议中指出,“近期,筹备和举办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是为共产主义运动团结而斗争的中心环节”。
正如你们所知道的,筹备会议是一项极其繁重的工作。仅在制定会议文件的过程中便提出了约上千次不同的修改和建议,而所有这些修改和建议都需要经过最细致的研究。对此我们已说得够多了。
这里可以说的是,未来会议的基本思想和结论性文件的主要方向,都是由苏共中央制定的。在坚持了所有原则性条款的基础上,我们在协调了自己与兄弟党代表的行动的同时,完全有能力带领他们经过各种争论,经过所有的讨论阶段。为了消除文件中所混杂的各种容易令人产生疑虑的内容和模棱两可的表达方式,我们倾注了大量的精力。在会议筹备工作的每个阶段,政治局都要讨论事情的进展状况并对苏共代表团发出明确的指示。这里应当指出的是,我们的代表们都很好地完成了自己所承担的任务。
在会议筹备的过程中,我们党曾提出了一个建议,要求会议专门通过一个文件以纪念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100周年诞辰。我们认为,该文件应当被确认为共产主义运动的原则性思想基础。筹备委员会的最后一次例会一致同意将这一问题列入会议的议事日程。
正如你们所知道的,同志们,最初我们将会议召开的时间是定在去年11月份的。但是,形势迫使我们对此作了修改。问题是一些政党的代表,试图利用兄弟国家在捷克斯洛伐克所采取的捍卫社会主义的集体行动来干扰会议的召集。由此便发生了相当激烈的争论。顺便说一句,当时有不少预言家,其中不仅只包括那些断言在可预见的未来不可能召集这次会议的资产阶级政治家们,他们甚至预计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思想本身也会走向崩溃。
我们当然对自己路线的正确性,对各兄弟国家及时采取的果断措施的正确性充满了信心。但与此同时,我们也清醒地认识到,在11月前夕关于是否召集会议的问题的争论正处于最激烈的时刻,如果我们继续按原定计划行事,就可能在会议期间使形势严重复杂化。于是,我们便考虑把会议召集的时间挪到现在,此时捷克斯洛伐克事件已被人们所接受,而这为我们举办会议创造了更为良好的条件。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如果要从整体上对会议筹备工作的结果加以评价,就不能不谈我们的匈牙利朋友在这方面所作出的重大贡献,这尤其体现在当会议的筹备机构在布达佩斯开展工作之时。另外,在会议的筹备过程中,发挥了积极作用的还有如下国家的兄弟党:民主德国、波兰、保加利亚、捷克斯洛伐克、蒙古、苏丹等,而与这些党派我们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会议筹备工作的具体积极成果之一,便是扩大了与会者的范围。如果说在布达佩斯协商会议召集时共有66个党派的代表参加,那么到了莫斯科会议之时已有75个党派的代表出席。
这里,我还想就14个未派代表参加此次会议的党派说几句。
我们对其中的两个党派(柬埔寨人民革命党和印度尼西亚共产党)没有发与会邀请。关于第一个党派——是因为我们与之关系遭到了破坏,至于第二个政党——是因为该党目前没有一个统一的领导核心。印度尼西亚共产党境外委员会请求允许其代表来参加会议。我们满足了他们的这一请求,于是印度尼西亚同志们便以嘉宾的身份被邀请与会,虽然根据一些同志的建议我们决定不论是在报刊上还是在会议文件中均不提及他们与会的情况。
从一开始,中国共产党和阿尔巴尼亚劳动党领导人便对此次会议持敌视态度,而与其相勾结的有叙利亚、马来西亚、泰国等国的共产党领袖们——这些人一直居住在中国,另外还有亲中国的新西兰共产党领导人。
拒绝参加此次会议的有南斯拉夫共产党联盟、日本和荷兰共产党。而这主要与这些党派领导人政策中所包含的修正主义、民族主义倾向,与其不愿意承担任何因签署共产主义运动的集体性文件而产生的相应义务有关。
越南劳动党和朝鲜劳动党中央均对我们发出的与会邀请表示感谢,但由于他们害怕恶化与中国的关系,因而要求我们理解他们无法派代表与会的苦衷。但与此同时,上述两党同志均强调,他们总体上并不反对会议的指导思想。持上述类似立场的还有老挝人民党。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上述党派不来参加会议的原因都是很不一样的,由此说明他们绝不是某个反对此次会议的统一的集团。
同志们!极其繁重的筹备工作的主要结果——当然是召开会议。
与此同时,此次会议的筹备工作也具有独立的政治意义。在不到一年零两个月的时间里,经常举行集体性的会谈,在此期间讨论我们运动中相对重大的现实性理论和实践问题,从事思想方面的斗争。这一切必须促成这样的结果:苏共和其他兄弟党在共产主义运动中对当前形势评价方面所坚持的马列主义立场为自己赢得了更多的支持者,而那些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动摇分子们,即使在表面上仍保留自己的意见,但实际上已是被迫放弃了原有立场。
在会议筹备的所有阶段始终充满着民主和平等的精神。这促进了各党派之间的信任,增强了兄弟党对会议的兴趣。总之,整个筹备工作为会议的成功举行创造了必要的前提。
二、会议的工作进程
同志们!此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工作的主要方向和政治内容是由其议事日程和提交给会议审议的文件题目所确定的。
这次与会者关注的重心是我们时代的关键问题——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而帝国主义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世界和平、自由和民族独立的主要敌人。这个问题与共产党和工人党以及所有反帝国主义力量的统一行动——这一最重大问题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会议一致认为,上述统一行动,是我们赢得反帝斗争和共产主义终极目标的胜利的必要条件。
在会议讨论期间,我们极其广泛地涉及了一系列具有原则性意义的重大问题。当然,与会者在发言中主要谈的还是本党的经验及其活动,同时他们还对与整个共产主义运动有关的理论和纲领性一般问题给予了很大的关注。这是可以理解的。集体性地分析一般问题并制定共同的政治纲领——这即是我们赢得反帝国主义斗争胜利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条件,也是共产主义运动的一个不可分离的特点。
不论是会议期间对一般性政治问题的讨论还是会议各个机构的工作,苏共代表团都积极参与。例如你们——同志们读过的我们党代表团的所有发言稿,这便是集体工作的结晶,其中凝结了(苏共)中央政治局和书记处的心血。
我们在发言中,分析了当今世界的形势和最近十年来世界发展中所出现的一些新进展,评价了现代帝国主义及其政策的一些主要特点以及反帝国主义力量的斗争和活动中的主要问题。我们对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的发展及其团结的巩固等给予了特别的关注,尖锐而有原则地提出了关于与右倾和“左”倾机会主义,与任何歪曲马列主义理论和政策的活动作斗争的问题,并就在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基础上,为加强共产主义运动团结而斗争的道路问题上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总之,从苏共中央全会所讨论和制定的那些立场出发,我们以坦诚的方式向会议展示了苏共在所有主要问题上所坚持的政治路线。
苏共代表团的发言受到了会议的热烈欢迎。各兄弟党代表们纷纷指出,苏共表明自己立场的举动,对会议的整体工作产生了巨大的促进作用。
许多代表团均强调了我们在发言中所指出的,苏维埃国家的各方面外交政治活动对整个革命事业的意义,如进一步发展与社会主义国家的友好合作,支持各民族争取民族解放和社会进步的斗争,和平共处的外交政策,确保欧洲安全、消除世界各地区的战争和侵略的方针,为避免人类遭受新的世界大战的威胁而积极斗争,等等。
关于这次共产党国际会议的整个讨论过程,应当毫不犹豫地指出,总体而言这是一次有意义、有内容的交流意见的大会。
发言的多数同志深刻地分析了当今世界上所出现的新问题,并依据马列主义基本原理给出了正确的答案。这里必须指出的是,针对一系列主要的我们当前需要解决的问题绝大多数党派在会议上所提出的观点均与苏共的立场相一致。
显而易见,我在这里是不可能对各兄弟党代表发言的所有内容都进行详细的分析的,而只能对他们在会议讨论期间所提出的主要议题作一简要的论述。
从丰富马列主义理论的角度来看,这次会议期间围绕帝国主义诸问题而进行的讨论具有重大意义。根据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在坚持和发展会议文件草案中所提出的思想的同时,同志们从总体上广泛而全面地描绘了现代帝国主义的景象,并对之进行了批判。在一些同志——如法国、民主德国、联邦德国、美国和意大利等的发言中,就现代帝国主义的本质特点问题提出了一系列有意义的观点。其强调,在两种社会制度的斗争日益尖锐的条件下,不断发展的形势的重要性,指出在这种条件下,资本主义社会发展基本规律的活动特点就是导致该社会的总危机不断深化。在分析当代社会发展进程的基础上,进而依此揭示了本次会议的主要议题——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表明从事这场斗争的全部意义就是着眼于各民族的未来。
仍想要指出的,是乌拉圭、巴西、智利、阿根廷、哥伦比亚和圭亚那等国共产党领导人在发言中,对资本主义各种矛盾的发展和拉丁美洲各国劳动群众的斗争所作的分析。从这些发言中可看出,近年来在各拉丁美洲国家中发生了重大的社会经济和政治进步。南美大陆已转变为一个巨大而紧张的社会政治斗争的策源地。
通过分析科技革命对资本主义社会生活的影响,一些党派代表提出了不少重要的问题。在这方面所提出的一些有重要意义的内容包括:关于居民社会构成的变化、工人阶级人数的增长及其同盟者队伍的扩展——这不仅体现在反对垄断和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中,而且还反映在为了赢得社会主义革命胜利和社会变革成功的斗争中。
在很多发言中,都包含关于青年在现代资产阶级社会中的作用的内容。兄弟党们正确地估计了青年在未来革命战斗中即将发挥的积极作用,并极力在青年中开展工作,以便尽可能完整而迅速地把青年们引导到工人阶级革命斗争的轨道上来,使之接受马列主义的意识形态。
那些研究现代社会主义——帝国主义的主要敌人和革命斗争的主要力量等问题的发言也引起了与会者的热切关注。
在我们代表团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兄弟党代表团的发言中,都对现阶段社会主义发展的主要特点及其继续成长的前景作了广泛的分析。会议还提出并分析了这样一些问题:如何在利用科技革命成果的基础上提高社会生产效率的问题,如何完善社会主义国家的全面合作问题以及如何进一步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生活的民主基础等,所有这一切无疑将会丰富我们建立共产主义社会结构的经验宝库。
代表们在发言中,着力强调社会主义国家在世界革命进程中的决定性作用。资本主义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中许多兄弟党代表团的团长均指出,苏联和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在社会政治、经济建设和科技文化发展领域所取得的成就对所有革命者和反对帝国主义的斗士起到了无法估量的帮助。他们认为,如果不考虑社会主义友好团结对整个落后世界的影响和深刻促进作用,就无法正确地了解国际舞台上和个别资本主义国家内部广泛的社会运动进程。
例如阿根廷共产党代表团代表便宣称,“世界社会主义体系——是每一个解放运动的指路明灯”。苏丹共产党代表宣布,“捍卫世界社会主义体系是最重大的国际主义义务,因为这一体系的命运不仅事关该体系内的所有国家,而且涉及全世界工人和地球上所有国家的利益”。葡萄牙共产党总书记说,“每一个在资本主义条件下从事斗争活动的共产党的成就,均与社会主义国家的存在、成功和支持,及其成功对国际社会所造成的影响密切相关”。
来自亚洲和非洲国家的同志们,在会议发言中提出的,涉及当代民族解放斗争的问题也具有重要意义。印度、锡兰等国的共产党和其他党派代表团在发言中,重点关注了如下问题:发展中国家内部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的深化,这些国家兄弟党针对农民群众而开展的工作,有必要将民族解放斗争与争取社会进步的斗争相结合,非资本主义发展道路的可能性及其前景,等等。
此次会议,还就如何评价现代共产主义运动的现状和前途问题进行了广泛的探讨。
一些发言揭示了近年来共产主义运动中出现的各种困难的客观原因:一些带有各种特殊心理和政治观念的非无产者社会阶层加入到了反帝斗争行列;由于处于不同的斗争条件之下,各共产党首先需要面对的是不同的斗争任务;资产阶级思想的积极作用,有时导致一些政党的政治立场发生动摇。与此同时,会议发言还着力指出某些党派领导人的政治错误也是导致诸多困难的原因。一些发言强调,共产党人开展斗争的可能性是极其巨大的,只有在善于执行正确的马列主义路线、完善党的策略和全面拓展与群众联系的条件下,才能够充分地利用这些可能性。
几乎所有发言,都对在当今我们这个时代实现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团结问题的巨大意义,表现出深刻的理解。而事实上关于团结的议题和各兄弟党紧密联合起来的强烈呼吁也一直贯串了整个会议工作的始终。
我还想在这里强调的是,就如会议讨论进程所显示的那样,共产主义运动正是借助于我们党很久以来就坚持的、为了团结而斗争的思想才保证了自身的步调一致。至于一些由于个别问题所导致的分歧,绝不应妨碍我们反对帝国主义的整体斗争,而共同积极参与斗争自然会有助于我们观点的接近,并最终在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诸原则的基础上克服已有分歧。
如同其他所有问题的讨论一样,在这次会议上关于团结问题的讨论带有公开的、同志式的性质。可能,在共产主义运动中这种直接地、把各种观点进行广泛对照的讨论问题方式已很久没有采用过了。会议期间,我们并没有回避那些存在争议并引起分歧的问题。相反,我们把这些问题都摆在了桌面上。就结果来看,我们认为总体上这些问题都得到了正确的回答。这样做不仅使会议本身充满了同志式的良好氛围,而且无疑促进了与会者在马列主义立场上的团结。公开性质的讨论使我们能够更明确地揭示个别党派与多数兄弟党之间在观点上存在的那些分歧。应当强调的是,总体而言在讨论过程中并没有发生任何我们意料之外的事情。虽然也有个别代表在会议上提出了一些错误的观点,但并未获得与会者明显的支持。整个讨论过程再次表明,有原则地对一些错误观点给予反击,再加上在坚持正确观点的基础上更多一点耐心、更多一点坚持不懈,就会取得好的效果,就会使我们成功地影响那些与我们运动中的多数在观点上存在分歧的党派。
那么,究竟是哪些党派在会议发言中表明了自己特殊的立场呢?
确定与会者立场的重要标准,就是看其如何对待关于反对帝国主义斗争的任务的文件。
众所周知,只有多米尼加党的代表拒绝签署这个文件。其在会议上发表了极其杂乱无章的“左”倾言论,让人明显感觉是受到了中国思想的影响。该发言贬低为和平而斗争和防止新的世界战争政策的作用,否定将各种——和平的和非和平的斗争方式相结合的必要性。针对多米尼加代表的“左”倾论调,许多同志均在发言中给予了坚决的回击,其中包括来自拉丁美洲国家的同志在内。这表明各兄弟党已清醒地认识到,在共产主义运动中坚持反对“左”倾斗争的必要性。
同志们知道,有四个兄弟党只同意会议总结文件的第三部分,即表述反帝斗争具体纲领的那部分内容。这四个党派就是意大利、澳大利亚共产党、圣马力诺和(非洲法属)留尼汪共产党。
还有两个代表团——英国共产党和挪威共产党——还在讨论关于反帝斗争任务的会议文件之前,便在本党中央全会上提出对该文件持保留意见。
还有几个签署了该文件的代表团对其中一些问题提出了与会议多数观点不同的保留意见。这样的共产党代表团包括:罗马尼亚、西班牙、比利时、瑞士劳动党。
必须坦诚地说,同志们,上述党派所持立场某种程度上是中了右倾机会主义、民族主义观点和思想的流毒。
以意大利共产党的代表们为例,其所持立场就比较典型。其主要原因在于,该党领导人时常会犯众所周知的脱离马列主义原则的错误,极力迎合意大利居民中小资产阶级阶层的观点和立场,从而希望增加自己对此类人口的影响力。意大利共产党领导人本身对社会主义的理解很大程度上带有资产阶级自由派观点的烙印。其主张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应同时存在政治在野党,并提出“教授自治”、“文化自治”等口号。他们这样做实际是混淆了无产阶级专政的概念,以资产阶级民主来暗地取代社会主义民主。也正是因此,在国际上意大利共产党领导人才绝非偶然地发出如下呼吁,实质上就是要求以由民族—民主政党、左派社会主义党派、各种民主组织和运动等组成的更为广泛的联合,来替代以马列主义原则为基础的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
持上述类似立场的共产党领导人还有:英国、澳大利亚、挪威、瑞典、瑞士等。
其所持立场的特点都在于:对社会主义国家和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的成就估计不足,只片面强调其发展过程中所出现的困难和矛盾。
不过,我们也要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除了意大利共产党外以上所列各党派在人数上都不多,与群众的联系微弱,在本国并不具有太大的影响力。
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队伍中出现的右倾机会主义倾向,遭到了多数与会者的批判。В.哥穆尔卡、Г.胡萨克、Т.日夫科夫、В.罗歇、Г.霍尔等同志均严厉地指出,与此类倾向作斗争是各党派健康发展的条件,是现代革命进程最主要的要求。
如果要对会议所有发言作一总结的话,可以说,关于国际主义、关于在当代条件下国际主义所包含的内容、关于国际主义与我们运动中每支队伍的民族任务之间的关系等议题在会议上占据了最重要的地位。
应当强调的是,绝大多数兄弟党针对这一问题均采取了完全正确的、马克思主义的、列宁主义的态度。例如美国共产党总书记霍尔同志便说:“我们认为国际主义在我们的无产阶级观念中具有最重要的意义,不认为它是一种负担、一种让步或一具自己不得不背负的十字架。它是我们阶级斗争中的一种主要成分,是我们革命的必要内容。”
在揭示了我们当代国际主义原则的内容和本质的同时,多数同志,还把与各社会主义国家一起采取联合行动,作为自己重点论述的主要方面。例如,叙利亚共产党中央总书记巴哥达什便宣称:“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就意味着要支持和维护任何一个国家所取得的社会主义成果——这是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和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义务。我们党认为,无限忠于与苏联和列宁的党的友谊是拥有共产党员称号的主要标准之一”。巴哥达什同志继续道:“可能有人会对我们说,——你们这样做就是依附。我们答:否,这才是完全的独立性,这才是完整的共产主义的独立性,是独立于所有帝国主义和反动派的宣传,独立于小资产阶级民族主义思想,独立于社会民主主义思想。”
与此同时,正如我们前面曾提到,在会议讨论期间,也有一些代表在发言中对国际主义问题作了歪曲的阐释。
对此我们不能不提到罗马尼亚代表团所坚持的立场。该代表团的发言——同时也可以看作是罗马尼亚共产党领导人的基本立场,极力限制国际主义诸原则的适用范围并以自己所理解的狭隘民族利益与之相对,他们针对一系列问题所坚持的立场均背离了社会主义友好团结的根本利益,具体表现为:过分强调自身的独立性、主权、权利平等,同时否认把世界社会主义的利益和集体保卫社会主义的实际成果等作为我们的首要任务的必要性。
对无产阶级国际主义诸原则的错误解释,还首先体现在一些党派代表在会议发言中对捷克斯洛伐克事件的认识方面。
鉴于整个该问题,可以说,在相当程度上已被事件的过程所解决。因此这里,我们只在自己的发言中提出一点,即针对这方面的社会舆论我们要保持必要的警惕性,要坚持阶级斗争的立场,要深刻洞悉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积极活动和民族主义情绪的泛滥对我们社会主义事业的巨大危害性。我们强调,帝国主义分子们正在积极地利用所有这些因素,以企图迫使社会主义从自己已占领的阵地上退却。
共产主义运动的敌人们和反对社会主义的各种势力认为并早就预言说,所谓的“捷克斯洛伐克问题”的争论,必将使这次共产党国际会议变成一个谴责苏共及其保加利亚、匈牙利、民主德国和波兰等国兄弟共产党的讲台。
可是,他们的这些如意算盘并没有实现。只有澳大利亚、意大利、瑞典等党的代表团以及比利时、西班牙、瑞士和英国等党派的代表以间接的方式对所谓的“捷克斯洛伐克问题”提出了批评性的意见。但他们的做法均遭到了应有的回击。许多党派的代表在会议上就此作了坚决、坚持原则的和进攻性的发言。他们指出了在捷克斯洛伐克所发生的一切对社会主义的危害。他们强调,为了帮助捷克斯洛伐克的共产党员们和捍卫全世界社会主义的整体利益,苏联和其他兄弟国家只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
针对那些批评,各社会主义国家的行动的言论,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代表团团长——该党中央总书记胡萨克同志也作了权威性的驳斥。他在自己的发言中呼吁广大共产党员们要对帝国主义分子所采取的破坏活动的新方式给予清醒的认识。在提请人们注意捷克斯洛伐克事件是反社会主义和反革命力量对社会主义的威胁之后,胡萨克同志对这样一个事实表示了惊讶,即一些兄弟党派只是在对捷克斯洛伐克事件的事态和形势发展有了肤浅认识的情况下,便就所谓“捷克斯洛伐克问题”做出了草率的结论,尽管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已请求他们不要在这方面表现得过于仓促。胡萨克同志对一些坚持类似上述路线的党派作了评价,即这都是由于这些党派受到了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宣传压力所致。
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代表团所表现出的坚定而坚持原则的立场,充分反映了近几个月以来,兄弟的捷克斯洛伐克国内在社会政治方面的一个重要和积极的发展进程。而对于这一进程,苏共和其他兄弟党的国际主义立场和我们对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员们的友好帮助,均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
同志们,你们知道,苏共中央政治局针对捷克斯洛伐克事件而制定的所有政策,都是出于我们对自身所肩负的国际主义义务的始终不渝的高度责任感,都是基于4月、7月和10月等苏共中央全会所出台的相关决议——强调必须为捷克斯洛伐克的共产主义事业而进行坚决的斗争。
如今,所有那些不对事实持先验臆断态度的人们,都已逐渐了解了近几个月以来所发生事件的真相,人们已完全清楚地认识到,正是由于苏联和其他兄弟国家所采取的行动,才挫败了颠覆该国社会主义制度的图谋,才使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人有可能重整旗鼓并组织针对反社会主义分子们的反击(热烈的掌声)。
这一事件的过程最终使捷克斯洛伐克的同志们坚信,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内部的右派们与党外那些得到境外帝国主义分子资助的反社会主义势力联合起来之后会造成多么巨大的危害,而在捷克斯洛伐克果断采取摧毁社会主义的敌人及其帮凶的举措又是多么的必要,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员们由此得出如下结论,必须采取切实举措,以改变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领导层的人员组成。
近两个月以来,捷共中央主席团和书记处的人员组成、党的领导层得到加强,对各部门党机关的领导工作得以健全,通过采取一定举措清理了反苏的社会主义的最凶恶敌人所使用的各种大众性宣传手段。这些措施,加强了捷共新领导层的威望和共产党在捷克斯洛伐克整个社会生活中的领导作用。
如今,我党领导层与新的捷共领导人之间,已建立了良好的、事务性的、同志关系。两党和两国的关系在各方面都活跃起来。我们对此给予高度评价,因为,我们始终认为加强与社会主义的捷克斯洛伐克的友谊和合作,是我们党和国家国际政策的最重要方面之一。
当然,要说全面地实现苏联与捷克斯洛伐克双边关系的正常化,现在还有些为时尚早。因为在该国内部右倾势力、社会主义和捷苏友好的敌人们的力量依然相当强大。他们绝不会停止自己的活动,虽然现在他们的活动被迫是以各种经过更巧妙伪装的方式在进行。这就要求捷共领导人仍需花费不少精力,果断而坚定不移地贯彻上述路线,从而使国家转到正常的社会主义的发展轨道上来。至于我们,我们将会一直支持捷克斯洛伐克同志在这条道路上前进。
捷克斯洛伐克事件的经验清楚地表明,在现代条件下与右倾修正主义和机会主义作斗争,与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影响作斗争是多么的重要。许多国家的共产党人都由此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从这次会议公开讨论的资料中你们已知道,多数代表团在发言中,均对目前中国共产党领导人的反马克思主义立场及其分裂活动给予了特别的关注,并对之持批判态度。
同志们,你们都已了解了一系列事件的经过。前不久,在北京召开了中共九大。会议期间,中共正式确定了公开反对苏联、苏共、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和兄弟党的方针。中国人在苏联边境上组织了武装挑衅,在全中国范围内展开了敌视苏联的运动并号召准备反对苏联的战争。北京正加紧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从事分裂活动。
中国领导人在国际事务中所执行的类似路线也是极其危险的,而在该国内部出现并日益发展的迹象,就如我党中央在1966年12月的全会上曾指出的那样——已对中国人民的社会主义建设成果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鉴此,我们得出如下结论:在此次国际会议,如果要我们对毛等人所执行的政策采取回避态度不仅不合适,而且也根本不可能。北京领导人所执行的政策已成为共产主义者在反帝斗争中团结各方面力量的主要障碍之一。因此对此我们必须大声疾呼。经过与保加利亚、匈牙利、蒙古、波兰、捷克斯洛伐克诸党派以及德国统一社会党和法国共产党协商,我们决定,在此次会议上自己的发言中明确地对中共领导人的路线提出批评,虽然我们已预见到,我们针对北京的批评一定会引起某些人的反对。
事实上,齐奥塞斯库同志在会议上自己的两次发言(一次是在依照会议程度回答相关问题的过程中,另一次是在主题发言中)均坚决要求不要对中国领导人的政策提出批评。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出于对加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的关心。
不过,会议的进程充分表明,毛等人政策的反马克思主义和民族主义性质,其分裂活动对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威胁及其对反帝斗争事业的危害,已几乎被所有兄弟党很好地接受了。而罗马尼亚人在会议上试图使毛泽东一伙免遭火焰式批评的努力,只是公开得到了以观察员身份列席会议的“左翼党派瑞典共产党”代表团的响应。实际上,罗马尼亚代表团由于这个问题已在会议上处于被孤立的状态。
多数代表团积极支持我们提出的意见,列举了大量北京针对个别兄弟党而实施的有害的分裂破坏活动,愤怒地谴责了北京对苏共和苏联的诬蔑,强调中国领导人实际上是放弃了一切反帝斗争。可以这样说,同志们,除苏共代表团外,在此次会议上几乎60个兄弟党代表均对北京的政治方针作了批判。
包括罗马尼亚和瑞典共产党代表团在内,出席此次会议的所有党团没有一个试图在某种程度上为毛泽东的政策进行辩护。因而,可以肯定地说,此次莫斯科会议已成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对毛等人所执行政策进行威严地、公开谴责的大会。(掌声)
同志们,问题在于,关于抨击北京领导人的背叛式路线的问题,实际上也是能够使大家在本次会议上团结起来的重要因素之一。
兄弟党也对苏共代表团在发言中和苏联政府在相关文件中所表述的我们党在处理国家间相互关系(包括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关系)方面所执行的路线给予了积极的支持。
在这里,我们显然已没有必要详细论述如下问题,即关于近几个月来中国人在我国边境进行军事挑衅以及中国领导人对苏联提出领土要求,等等。你们对这些问题都是知道的。我们对这些问题所持立场已在苏联政府的相关声明和会议发言中作了表述。该立场在涉及捍卫国家利益和苏联安全的问题上是果断而坚决的,但与此同时又是沉稳而克制的,因为我们并不打算使苏联陷入某种欠考虑的挑衅行动之中。针对北京方面的谩骂和污辱,我们依然从苏联和中国人民的长远利益出发以坚持原则的、建设性的政治路线作为回应。我们依然真诚地而非作秀式地准备与其进行谈判,因为我们坚信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够解决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所存在的问题。
针对苏联的上述立场,不仅是出席此次莫斯科会议的兄弟党,而且连全世界的社会舆论都表示赞许。
这里涉及我们与中国的关系。而中央委员会的委员们无疑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那就不妨就此问题再多谈一点。
在当前中国领导人的反苏路线急剧尖锐的情况下,苏共中央政治局一直关注着我们与中国之间的关系问题。
我们认为,对于中国领导人旨在侵犯我国利益的敌视性政治活动,苏维埃国家首先应当在世界各地区实施积极的外交政策。
与此同时,我们也要采取一系列措施以进一步加强我们东部的边防工作。中央政治局和苏联政府将一如既往地在这方面落实一系列切实举措。远东地区的同志们可能对此了解得更多一些。我们认为,如果我们的边防越牢固,那么在我国东部边境上爆发真正的、严重军事冲突的危险性就会越小。
当然,我们制定的对华关系的政策路线的根本性基础,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依然是恢复和继续发展苏联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以及苏联和中国人民之间的友谊。正如苏共代表团在各兄弟党会议上以及苏联政府在相关声明中所强调的那样,我们的政策是建立在长期前景的基础之上的,我们始终牢记一点,即苏联和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而这些利益的一致,终究会使中国返回到与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加强友谊和合作的道路上来,同时也要求我们必须为此竭尽全力。
同志们!在评价此次会议的整个过程之时,可以不打任何折扣地说,会议进行得很好,很有成果。就像共产党应当做的那样,会议在坚持原则的基础上讨论问题。各党派公开表述各种观点的做法不但没有恶化会议气氛,反而更促进了相互间的了解。几乎所有代表团都极力使会议工作富有建设性的性质。
就我们这方面而言,应当直言不讳地讲,参与这项巨大而不轻松工作的不仅有苏共代表团成员,而且实际上连所有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和中央委员会书记处成员也包括在内了。
我们认为这样做是有益的,即尽可能地让我们的中央委员、候补委员和中央监察委员会委员都出席这次国际会议。
应当说,这次会议所做的一切工作对我们大家都是有好处的。我们从中学会了许多东西,比以前更清楚地了解了各党派的立场。而这些为我们进一步成功地促进共产党人之间的团结和实现我们共同的伟大目标,提供了更多的有益手段和可能性。
三、会议的结果和我们的任务
同志们!请允许我对这次会议的结果及其意义做出评价。
正如我们曾经指出的那样,此次大会的重大任务之一,是根据十年来世界上所发生的各种变化对我们革命斗争中所积累的经验做出概括和总结,并在此基础上,制定经过协商的反帝斗争纲领,从而有助于取得我们反帝和革命运动的新高潮。
会议的另一个任务是,在中共领导人积极从事分裂活动和我们运动的离心倾向日益加剧的条件下,在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基础上,实现向共产党和工人党团结一致的局面的转折。
今天,我们已有充分的根据说这样的话,即会议已圆满地解决了上述任务。这不仅指我们在克里姆林宫召集的这次为期11天的会议所取得的成果,而且还包括此前为召集会议我们所作的长期准备、多次的讨论、多方接触、思想斗争以及这次在莫斯科所通过的各种文件的政治影响,等等。
事实上,所有这次与会的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们都对会议持有类似上述的评价,具体如下:“历史性的会议”,“巨大的成功”,“是为了工人阶级的事业、为了实现和平和社会主义的反帝斗争的新阶段”,“是恢复我们运动团结的重要转折点”,“是国际共产主义和工人运动史上的著名事件”。(掌声)
具有同样典型意义的是,我们的敌人对这次会议做出的评价。大家都还记得,他们最初是预言会议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召集。之后,资产阶级报刊又胡说什么,会议可能会召集,但其最终唯一的结果便是分歧的加剧。如今,在用尽了各种方式以贬低会议的意义之后,资产阶级报纸不得不承认共产党所取得的毫无疑问的胜利,首先是苏共的胜利。例如,在拥有影响力的英国周刊《观察家》上关于会议写有如下内容:“全世界共产党会议是苏联在外交和政治上取得的显著成就。通过分析与会者的立场表明,在共产主义运动所面临的一系列主要问题上,就本质而言与会者之间的分歧并不太大。”又据最大的美国通讯社——美联社报道,“各种建议将成为这次会议的满意成果”。《纽约时报》指出,“苏联希望并获得了多数对自己普遍立场的支持”。总之,近期此类五花八门的评价逐渐出现在资产阶级报刊上。
根据我们所掌握的资料来看,美国、联邦德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的政界领导人对此次会议的评价是:这是共产主义运动的胜利,是苏共和苏联的胜利。
下面让我们来看一些具体的会议成果。
首先,我想强调这样一个事实,即与会的各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有能力制定出经过协商的政治立场和能够将所有反帝国主义力量联合起来的总的行动纲领。我们所做工作的成果是显而易见的,这就是这次会议通过的各种文件。
正如你们所知道的,同志们,其中有这样一些文件:“现阶段反帝斗争的任务,共产党和工人党以及所有反帝国主义力量的联合行动”,关于越南问题,保卫和平呼吁书,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100周年诞辰致辞。另外,根据各代表团的建议我们又通过了一系列文件以表述会议对当前一些现实问题的态度。
我们认为,正是由于几乎所有与会者在立场和观点上的统一,我们才成功地就如此广泛的问题达成一致,这本身就是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尤其是当回想到,我们是在如此复杂的条件下,在分歧如此尖锐的情况下开始会议的筹备工作的。
这里,我们首先必须指出的是上述所列文件中的第一份文件的意义。关于该文件的内容,你们——同志们想必已是非常了解了。我这里想强调的是这份文件的特殊价值,这主要体现在内容方面:在各兄弟党的集体努力下该文件对世界形势作了具体的分析,得出了关于共产主义运动的策略和战略的重要结论,指出了革命力量在反帝斗争中所拥有的新的后备军和可能性。文件还把对世界发展问题的分析与反帝行动的具体纲领紧密结合了起来。
这份实际上已获得了几乎所有与会者赞同的行动纲领,囊括了共产党人为了实现自己的直接、最终目标而奋斗的主要战略和策略方针。这是马克思主义和列宁主义的方针。它们将有助于共产党员们与那些试图把毛泽东路线和其他各种“左”倾、右倾机会主义路线强加给各兄弟党的做法作斗争。该文件还包含了许多适用于所有反帝国主义力量的内容,从而使其成为共产党人与其他反帝国主义战士们结成广泛团结的行动纲领。
可能认为,该文件最大的价值在于其中表述了马列主义对一系列理论问题的立场,也正是由于一些党派对这些理论问题阐释上的错误成为导致共产主义运动发生分歧的原因之一。我们之所以赋予该文件以重大意义,是因为它包含了这样一个论题,并由此得出“捍卫社会主义——共产党员的国际主义义务”的结论。尤其重要的是,该论题阐明了这样一个观点,即一些党派在捷克斯洛伐克事件上对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相关问题作了错误的解释。
总之,此次会议的总结性文件已远远超出了就(各党派)在反帝斗争中联合行动的有关问题进行简单协调的范围。我们完全有理由说,该文件为我们克服在个别思想和理论问题上的分歧,为我们以马列主义为基础,进一步顺利进行加强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斗争奠定了根基。
我们认为,本次会议通过的关于对列宁100周年诞辰的致辞的文件也具有重要意义。实际上,这是本次会议出台的一份最重要的思想文件。它极其坚定地强调了这样一个事实,即马列主义就是共产党的思想纲领。这是对毛泽东主义的回击,是对中国试图以“毛泽东思想”替代列宁主义的觊觎的回击,是对“左”倾和右倾机会主义的回击。尤其重要的是,在本次会议上没有一个代表团表示反对通过这份文件——该文件在会议闭幕式上在所有与会者的掌声中获得一致通过。(掌声)
另一个也相当重要的会议成果是:会议强化了各兄弟党要求团结的意愿。
会议期间,一些代表团在发言中发出的个别不和谐声音并没有改变整个会议的和谐氛围。马列主义者们从会议讲台上发出了坚决反对机会主义和民族主义的呐喊。这充分表明了多数兄弟党政治上的成熟。
忆往昔,我们坚信,本次会议将从思想和政治上促使那些尚处于迷茫状态,倾向于错误立场的人们清醒过来,并为这些人提供了新的多种可能性,以帮助其返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而如今,对我们而言,关键是如何充分利用这些可能性。
在(苏共)中央全会上,应当说我们还提到了一项重要的会议成果,而这对所有苏联共产党员都很重要,这就是:作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领导力量——苏联共产党再次在本次会议上令人信服地发挥了自己的作用。(掌声)
这里我想指出的是,关于苏共和苏联的作用问题,关于如何看待我们党和国家在几乎所有代表团发言中所占据的显著地位的问题。我们可以以哥穆尔卡同志的发言为例。后者宣称:“任何事和任何人,都无法否认苏联在世界反帝战线中所发挥的决定性作用。苏联的这一作用——便是头号社会主义国家的作用,正是这个头号社会主义国家开辟了一个新的历史时代,预定了整个人类的历史。苏联人民巩固了这个国家,又以巨大牺牲和努力建立了一个新的社会制度。正是这个头号社会主义国家在二战期间赢得了对法西斯暴君的伟大胜利,而这场胜利改变了世界力量的对比,为中欧、中国、朝鲜和越南等国家开辟了社会主义革命的道路。
……苏联是当今帝国主义侵略道路上的主要障碍,保卫人类免遭帝国主义的核恐吓,支持和帮助了民族解放运动,成为所有为获得自由和独立而斗争的民族的坚强支柱……”
卡达尔在会议发言中说:“苏联共产党和苏联人民与我们都拥有平等的权利,他们在这方面并没有提出更多的要求,但他们在自己身上却肩负了无法估量的、比我们任何人都重大责任。为了共产主义事业、各民族的自由和防止世界战争,以及未来人类的福祉,在以共产主义精神指导自己行动的同时,他们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无私地承担了比其他任何人都大的牺牲。”关于此发表了诚挚和热情讲话的还有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共产党领导人以及美国、加拿大、智利、乌拉圭、葡萄牙、丹麦、以色列、印度等国共产党领导人,古巴共产党代表和许多其他著名的共产主义运动活动家。
苏共和苏联人民所取得的伟大历史性胜利,成为整个地球发生巨大变化的源泉,我们党和国家在当今反帝、争取和平和社会主义胜利的斗争中所发挥的决定性作用,苏联给予革命和解放运动的巨大支持,——所有这一切都在各兄弟党代表的发言中得到了应有的反映。而关于上述事实,甚至连那些在一系列问题上与会议多数持不同立场的代表们也不否认。这里之所以强调这一点,并不仅仅是由于我们为自己在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工作和斗争得到人们的高度评价而感到自豪。加强各兄弟党与苏共和苏联的友好、合作关系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将是我们整个运动和全部反帝斗争的重要力量保证。
这里还想特别指出的是,苏共对共产主义运动其他队伍的工作环境、斗争条件和所面临问题所表现出的深刻理解,给各兄弟党同志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此,各兄弟党均给予了如下评价:苏共在会议上始终致力于民主的工作方式。
还有这样一个事实,即与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报刊相比,苏联报刊对会议工作情况所作报道都更为全面和客观。这再次证明我们对各方面问题所持的严肃和现实主义的态度,证明了我们对自己立场正确无误的自信,而我们之所以会这样,都是由于我们依靠的是马列主义真理的力量。
通过总结我们所做的各方面工作,可以罗列出如下主要成果:
——会议认为,虽然在自身发展过程中遇到了一些困难,但共产主义运动依然是当代最强大的政治力量,是反帝斗争的先锋队,这一运动将有助于我们创造性地解决一系列复杂的政治和理论性任务;
——在制定了经过协商的共产党和工人党,以及反帝斗争力量的统一行动纲领之后,会议便为赢得现阶段反对反动派和战争的斗争,为争取和平、民主、民族解放和社会主义的胜利而奋斗的明确目标和任务,武装了工人阶级和广大劳动群众;
——会议称自己为以马列主义、无产阶级国际主义为基础的共产主义运动团结道路上的重要阶段。而会议顺利召集的事实本身及其成果便是对帝国主义宣传机器发出的所谓“世界共产主义危机”的诽谤的毁灭性打击;
——会议再次表明,苏共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公认的共产主义运动的领导力量(掌声);
——在积极主动地与其他党派一起做了大量的政治、理论和组织工作,克服了所有会议召集过程中出现的困难之后,苏共表现了真正的马列主义原则性并充分意识到自己对世界工人阶级和共产主义运动所肩负的责任。也正是因此我们列宁主义的党才履行了自己的国际主义义务。(持续不断的掌声)
同志们!会议本身自然是无法解决所有问题的。无论这次会议以多么完满的方式结束,它都不是我们争取共产主义运动和反帝阵线团结的斗争的终点,而仅仅是这一斗争中的一个重要阶段。会议帮助我们登上了一个新的基点,而我们在加强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同时,即将从这一基点出发开始向帝国主义发起更加广泛和积极的进攻。
与此相关,我想强调一些从会议工作中引申出来的、我们需要完成的任务。我这里指的是会议期间通过的一些决议,如关于召集各民族反帝国主义国际大会,关于召集维护欧洲安全的各民族国际会议等。我们将与其他党派一道共同完成这些任务。
一些党派拥护我们提出的,关于就我们运动中一些迫切需要解决的理论和政治问题(包括那些引起尖锐争议的问题在内)组织创造性的讨论和理论性国际会议的建议。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落实这一建议。
还有人提出了关于定期召集共产党国际会议的建议,其中既包括世界性的,也包括区域性的。而提出这些建议的事实本身就是具有相当大的意义的。这说明大家正极力倾向于集体式的工作模式,倾向于将各兄弟党的努力联合起来。我们必须在以后认真对待这些建议,并采取相应的方式以促其落实。
我们当前所面临的一个重要任务是:制定一个具体的措施性计划,以便能够更有效率地利用和发展会议所得出的那些成果。而当我们在这里,在这次全会上商议之后,便将由政治局负责这个计划的编制工作。我希望在此次会议的预备程序中关于我们未来工作的主要方向问题谈几点想法。
会议及其成果完全印证了我们党在共产主义运动中的方针,我们旨在团结社会主义力量、世界工人运动和民族解放斗争的政策的正确性。我们将继续积极贯彻这一政策。
该政策的最重要环节依然是必须坚持以下措施:在坚定维护马列主义立场的基础上,加强与社会主义国家各兄弟党和其他共产党、工人党的联系。我们认为自己的首要任务是进一步加强我们运动核心的团结,增强其对其他共产党和工人党,以及社会主义国家的影响力。
正如我们前面所提到,总体情况表明此次与会的各兄弟都积极倾向于团结起来。当然与此同时,我们也清醒地认识到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对这些成果过于陶醉,无论它们的意义有多么的重大。因为目前共产主义运动的形势依然相当复杂,而团结的进程将不会是自然而然式的自己成为现实。关于这一点,即便从会议上表现出的一些事实便看得出——这次依然有一些党派没有与会,依然有几个与会的党派对会议文件提出了保留意见,最后还包括一些党派在会议上所作的(异类)发言,等等。
而且近几个月来的情况发展也印证了我们的判断,即针对个别尚处于动摇状态的党派,及其背离马列主义路线的做法我们绝不应听之任之,并被迫与之妥协。所肩负的国际主义责任要求我们,必须加强自身对这些发生在共产主义运动中的进程施加政治和思想上的影响。这无疑是一项困难而复杂的工作,而且遗憾的是,这项工作并非总能在短期内得到预想的结果。但是,只有我们在今后更顽强、更善于和更策略地落实这项工作,它才会取得更有效的结果。
这样的工作在我们与罗马尼亚同志的关系上已取得了一些成果。你们知道,罗马尼亚代表团一度示威性地退出了协商会议的会场,而如今它也签署了会议文件。我们还可以举出这样一个事实。近期,罗马尼亚领导人已开始在华沙条约和经济互助会范围内更加积极地与其他国家合作了。在关于与苏联友好互助的新条约文本的问题上,当我们拒绝了罗方建议的我们无法接受的文字表述之后,罗方做了一定的让步——实际上是接受了我们提出的条约草案。最近我们就要签署该条约。所有这一切当然并不表明,罗马尼亚共产党领导人已然放弃了自己在关于共产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体系的许多重大问题上所持的错误立场,但正说明我们针对他们的工作必须更顽强地继续开展下去。
我们必须继续顽强地开展针对意大利、英国同志以及其他党派代表的工作,因为他们在一系列重要问题上的立场都是错误的。
同样也可以谈一下关于我们与那些拒绝参加此次会议的党派的关系问题。就拿越南和朝鲜同志为例吧。显而易见,我们不能说减弱我们党和整个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与他们的联系的话的。即使在存在这样一个事实的情况下,即越南民主共和国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报刊,对于会议工作及其所通过的文件上都持实际上的沉默态度,也不能使我们的上述立场发生任何改变。相反,由于我们根本利益上的一致,势必要求我们加强与这些党派的关系并发展与他们的友谊和合作。
我们认为,有理由发展(苏共)与日本共产党的关系。众所周知,近年来该党在活动中起初表现出的是强烈的“左”倾、亲中国思想,然而又是右倾机会主义的倾向。例如,日本共产党领导人明显对日本帝国主义的危险估计不足。其实际上是加入了关于要求将千岛群岛归还日本的反苏复仇主义运动。日本共产党领导人的民族主义情绪及其丧失阶级立场的举动在捷克斯洛伐克事件中明显表现出来。然而近期,尤其是在捷克斯洛伐克的国内形势已趋于正常化的情况下,日本共产党领导人开始声称,尽管与兄弟党之间仍存在分歧,但它已准备在反对帝国主义的问题上与各党派采取一致行动。我们认为,应当引导日本共产党的活动朝着这一方向发展。这样做将有助于逐渐克服该党与我们运动的多数之间所存在的分歧。
我们过去所做的停止开展针对南斯拉夫共产党联盟的政治工作的做法,现在看来是个错误。我们认为,在从原则上批判南联盟错误的理论和思想方针的同时,我们今后还应当从国家层面上坚持正常发展(苏联)与南斯拉夫的关系的方针,也可从党的层面保持与南斯拉夫同志的接触并利用这种接触对南联盟施加影响。
我们对加强共产主义运动团结诸问题的态度是:将耐心开展工作与必要的灵活性相结合,其中包括在处理我党与那些出现动摇和犯了错误的党派的关系方面。我们之所以采取这种态度是为了坚定地捍卫马列主义的政治原则,循序渐进地与各种错误观点、右倾和“左”倾机会主义以及民族主义等进行思想上的斗争。我们清醒地认识到,未来我们仍将面临与共产主义运动中各种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影响的尖锐的思想政治斗争。在本次会议结束之后,根据会议所制定的路线,我们将强化这方面的斗争。我们的方针是:进一步广泛展开马列主义反对其所有敌人的进攻。
与此同时,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必须有区别地进行。当我们从事反对阶级敌人和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时,是一种情况;而当涉及共产主义运动内部的思想斗争,涉及与那些有时提出了错误的观点,但依然是我们的盟友,或者我们想使其成为自己的盟友的人们的斗争之时,则是另一种情况。在第二种情况下,这种斗争不仅仅是“反对”——反对错误和有害的观点,而且斗争的首要目的——在于说服、在于引导,即通过斗争的方式把那些暂时迷失了方向的同志引导到正确的立场上来。这里既经常会进行有益的、同志式的、友好的争论,而有时则要表现得相当克制。列宁曾教导我们说,共产党各党派之间所存在的许多分歧都可以通过实践经验、事件的过程本身、对站不住脚的错误方针的揭露等方式来加以解决。
因此,关于意识形态斗争的方式、方法的问题便具有了极其重要的意义。这次会议的成功便是这方面明显的例子。会议期间,我们在推动并开展了尖锐而公开的争论的同时,也获得了多么巨大的收获。总之,正如我已经说过的,这样做就能够加强我们的立场,因为要回应一个错误的发言,就会有几十个正确的发言紧跟其后。
这里还有必要从政治方面来考虑这一问题。在对我们采取敌视态度之后,北京领导人便会极力把所有那些被我们赶走的、受了委屈的人们拉拢到自己身边,并可能利用这些人的不满来反对苏共和其他马列主义政党。显而易见,我们不能做有助于其实现此类伎俩的事,因为这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同志们!截至目前,我们谈了关于我们活动的方向和任务等问题,而这些均与会议的工作及其决议直接相关。不过,全会的与会者们都很了解本次会议的中心问题——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加强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挫败中国领导人的敌视阴谋。这也是我们党所面临的更为广泛的任务,它实际上涉及了我们党在经济、政治和意识形态领域的所有活动。
我们大家首先都认识到,目前积极开展和完善思想教育工作是多么的重要。
要了解共产主义运动及其加强团结斗争过程中所发生事件的进展情况,以马列主义、国际主义和苏联社会主义、爱国主义精神为指导,来培养教育所有苏联人民就具有了更为重大的意义。为自己的党和国家而自豪的情感、深刻理解我们所做的所有事情的国际主义意义、尊重兄弟党和社会主义国家的人民——所有这些都成为有觉悟的共产党员、有觉悟的苏联公民的特征,这在当前条件下显得尤为重要。我们正是这样来加强本国各民族的友好和兄弟情谊的——而如今这方面内容,正如这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所显示的那样,也具有了巨大的国际意义。我们是在持续不断地与资产阶级思想和民族主义影响的斗争过程中,在以马列主义学说武装群众的进程中培养教育所有人,以使之获得这些(优良)品质的。今后,我们仍需将所有这方面工作提升到更高的水平。
会议为我们展开这方面工作奠定了极其有价值的基础。如今,相关会议资料理应成为我们从事思想教育活动和我们党的宣传工作的核心内容。这次会议工作的成果使我们发展马列主义理论的事业获得了新的进步。会议文件中所包含的思想——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是整个共产主义运动的巨大财富。如今,我们的思想战线应当遵照会议文件所确定的方向开展广泛的思想教育和理论工作并从中得出必要的结论。这将有助于我们的理论干部的积极创新,有成效地解决我们当前所面临的各种政治问题。
众所周知,我们党的积极分子直接参与了苏共在国际许多领域的活动。这就意味着,这些人尤其应当认真地学习会议资料并用之来指导自己的工作。
对于(国内)各报刊、全军所有的宣传员和鼓动员而言,与以往任何时间的不同在于,其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搞清楚苏共的根本路线,尤其是与中国问题,与中共领导人所执行政策有关的内容。因为正是在这里,如同我们在前面已经指出的,出现了一个严峻的斗争战线,而从各方面情况来判断,这条战线将会长期存在。而我们党在国防和外交领域所采取的那些预防性措施应当采用各种思想教育手段来强化,在坚信我们事业正确无误的基础上以全体苏联人民的新团结来强化,从而掀起一场强大的爱国主义高潮。(掌声)
我们党和人民的利益、整个共产主义运动的利益要求,不仅要以我们的宣传机器来揭露毛泽东及其集团的反苏阴谋,更重要的是还要揭露中国领导人整个国内、外政策的反马克思主义和反社会主义的本质,整个揭露过程要深刻、论据充分和全面。这已是我们所有参与反对北京的敌视政策的同志们的责任。
这里有必要指出的是,我们理论工作的意义正变得更加重大。会议再次向整个运动表明,苏共——是一个在理论领域拥有巨大力量的政党,有能力在各种复杂的情况下在高举马列主义理论旗帜的同时对世界形势进行创造性的分析。毫无疑问的是,未来我们在兄弟党中的威望,将更多取决于我们的理论工作水平如何。
我们的外交政策面临着重大的任务。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们的对外政策都在整个反帝国主义斗争力量中发挥着最重要的作用,是打破帝国主义的侵略计划、维护和平、捍卫和平共处原则、支援解放斗争的有力武器。最近,党和苏维埃国家外交政治活动的相关问题,将要在苏联最高苏维埃例会上进行讨论。届时,我们会向民众详细解读这次例会的相关资料。
我还想简要涉及这样一些重要且复杂的任务,即我们将如何来解决与加强社会主义友好团结相关的问题。这里我主要指的是这样一个任务,即在发展一体化的同时,(苏联)如何与经互会成员国在经济上进一步拉近距离以确保这些国家的民族经济能够更紧密地互动。
我们这里所涉及的问题具有重大的政治意义,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社会主义体系的未来,这就是要为社会主义体系的政治团结建立牢固的经济基础。我们必须牢记这样一个事实,如果不把与首先包括苏联在内的兄弟国家的经济合作提高到一个新的层次,那么我们盟友中的任何一个国家在自身国土规模有限、市场狭小和原料基础薄弱的条件下都是不可能顺利发展现代经济的。而如果我们做到了这一点,那自然就会加强社会主义国家的政治稳定并促进社会主义体系牢固的政治团结。帝国主义针对个别社会主义国家所实施的破坏活动计划就是想要把这些国家纳入到在经济上依附于西方的范围之内。
今年4月在莫斯科召开了经互会第23次特别例会,各兄弟国家政府和共产党代表均参加了会议。会议讨论了社会主义一体化发展的问题并通过了相关重要决议。而要实现这些决议内容则仍需要所有兄弟国家,当然也包括我们在内,付出相当大的努力。我之所以把所有这一切在本次全会上提出,就是想让我们所有从事与兄弟国家经济联系方面工作的同志们更好地了解这个问题的政治意义,从而在兼顾苏联和各兄弟国家相互利益的基础上正确地解决这一问题。
还有一点,希望能引起大家的特别关注。这就是我们自身的经济成功和科技成就,苏联国防力量的加强对反帝斗争和发展革命进程,以及我们在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威望所具有的决定性意义。你们,同志们完全可以在会议资料中找到许多与该问题有关的明确表述。这些内容激发了我们情不自禁的自豪感并再次向我们证明,我们日常所从事的与国家经济建设,科技、文化发展和提高人民福利等相关事务所具有的国际意义。
但与此同时,这也提醒我们自己所肩负的这方面工作的责任有多么的重大。应当让各经济部门的领导干部——不论高级还是低级的——以及各级党组织和成百万的苏联劳动者们都更好地认识到这一点。他们的精力应当首先投入到全面提高劳动生产力和社会生产的效率方面,投入到加快我们国民经济各领域的科技进步速度方面。
如果说到我们目前最紧迫的国民经济任务,那首先必须说的是:顺利地完成当前所面临的五年计划。各企业集体、各部门和共和国都要很好地履行自己所承担的义务,从而能够以提前完成五年计划来庆祝即将到来的列宁诞辰。而是否能够无条件地完成五年计划和自身所承担的义务,使1969年成为真正列宁式的突击工作之年——这是一个关系到所有党组织,所有国民经济工作人员的荣誉的问题。
今年,我们在农业领域仍需要解决一系列重要而复杂的任务。在国家一些地区气候条件不利于农业和畜牧业生产。这就需要我们更紧张地投入到工作之中,如有组织地进行农作物的播种和收割、粮食和其他农产品的加工等。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迅速提高畜牧产品,尤其是肉类的生产速度。
各级党委和所有党组织的责任,就是要动员共产党们和所有劳动者来完成这些任务。这不仅是我们对自己国家所肩负的责任,而且是我们对全世界革命者所肩负的义务。我们必须使国际主义责任感转化为新的鼓舞我们人民完成共产主义建设任务的忘我劳动。
简要说来,以上便是从第三次共产党和工人党莫斯科会议成果中所得出的,今后我们活动的主要方向和我们党的主要任务的相关内容。
同志们!苏联人民始终密切关注着本次国际会议的工作情况。会议收到了数千封我国劳动者发来的信件和电报,他们在其中表达了自己对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忠诚,为反帝斗争事业做出新贡献的不可动摇的决心,及其对苏共政策的一致拥护。共产党员们和所有苏联人民以极其满意的心情接受了会议的成果。
在这一段时间里,会议文件和资料正在民众中间进行广泛的讨论,并已成为人们的主要议题。在众多发言和声明中劳动者们均对会议成果及其所通过的文件给予了高度评价,并指出,此次会议本身标志着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团结,各民族的反帝、争取和平和社会进步的斗争已步入了一个重要阶段。
会议的顺利举行,在国家内部掀起了一个巨大的政治和劳动高潮。这就是——对会议成果的良好评价。同志们,这就是对我们在巩固共产党和工人党团结方面所进行的全部活动的最好支持。这种支持对我们具有特殊的意义,因为其中表达了我们多民族国家全体人民的意愿。(掌声)
同志们!我们党对所有国家共产党生活中的这一重大事件——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结果是满意的。
会议的成功必然会对我们在各条战线和各个方面——开展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产生积极的促进作用。
不过,我们满意已完成的工作与盲目乐观完全不是一回事。我们坚信,会议的成果将会更加激励我们全党和全体苏联人民去解决我们当前所面临的任务,鼓舞我们党为了共产主义的新胜利而争取新的伟大成就。(暴风雨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
中场休息之后
会议主持:佩尔谢同志。
同志们,全会继续进行。下面发言的是П.Е.谢列斯特同志——乌克兰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书记。格里申同志作发言准备。
谢列斯特:同志们!如今,整个世界都密切关注着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巨大成果。地球上所有进步的人们都受到了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影响和促进。
我们在思想领域的阶级敌人——帝国主义分子以及马列主义的变节者和叛徒们——事先采取了一系列疯狂的举动,企图干扰各兄弟党会议的召集。他们近乎疯狂地夸大个别党内部以及他们之间所存在的和不存在的分歧,挑拨共产党人之间的冲突。
这其中便有美国国务院。其曾发表了一篇名为“关于全世界范围内共产主义党派”的报告。在反对此次会议的过程中他们把各类叛徒们联合了起来。他们唾沫四溅地诬蔑马列主义政党,高喊什么不必维护共产主义的兄弟情谊,似乎各党派的存在只是个形式,而其心灵都是死的。
当会议召开之后,共产主义的敌人们又开始不遗余力地试图抹杀和贬低其历史意义。他们指责说,会议尖锐地激化了分歧,甚至将发生共产主义运动的分裂。而其最终结果似乎必将削弱苏联的对外政策立场。
不过,所有上述企图都在共产党人不可遏制的、追求反帝斗争团结的压力下被瓦解,化成了过眼烟云。现实使所有这些虚伪的预言家们成了人们的笑柄。如今,许多资产阶级报刊和广播机构不得不承认,破坏和抵制会议的思想破产了。
众所周知,曾几何时在个别党派领导人中存在有一些怀疑论者和信念不坚者。他们对举办此次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的适时性、可能性和迫切性均怀有疑虑。只是在苏共中央和其他兄弟党做了大量而耐心的工作之后,他们中的许多党派才改变了看法并参加了会议。
有一些党派拒绝参加会议。但如今这些党派的领导人,可以说,已处于来去两难的困境。因为他们现在很难向广大党员们解释,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和为什么要对履行国际主义义务采取那样的态度。
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在会议上的发言,在进一步加强国际共产主义和工人运动团结的斗争中起到了极其重大的作用。作为与会者,我们亲眼见证了该发言在所有参加共产党国际大会的党派代表中间引起了多么巨大的关注和多么由衷的赞叹。
该发言论述深刻而具说服力,内容详尽而务实。其中对帝国主义的强大和薄弱等两方面都作了客观的评价,坦诚地叙述了共产主义运动中所存在的困难,对毛泽东集团的分裂活动作了清晰而明确的评论。共产党员们都将勃列日涅夫同志的发言称作我们党和各兄弟党的纲领性文件。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在听取这一发言的同时,我们为我们党及其光荣事业而感到无比的自豪。
勃列夫涅夫同志在此次全会的报告中,深刻而全面地分析了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筹备、会议工作、所通过决议及其所确定的我们党要实现的具体任务。
让我们——苏联共产党员们感到高兴和鼓舞的是,我们党成了会议的倡导者。尽管存在有大家都知道的困难和政治分歧,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仍是通过进行大量的政治和组织工作,在反对帝国主义的共同斗争的基础上,确保了共产党人们的团结。而在这次会议上,众多党代表团在发言中,给予我们党所做工作的高度评价也让我们感到欢欣鼓舞。
会议工作及其所通过的文件是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重大胜利,是我们党的列宁主义政策、中央委员会及其政治局正确路线的胜利。
近两天召开了乌克兰共产党中央全会。全会一致、完整、全面地赞同各兄弟党国际会议所通过的文件。
同志们!与会议的举办及其所通过的文件相关,乌克兰共产党明确了自己未来的任务:广泛开展学习和宣传各兄弟党会议成果以及本次中央全会的决议和资料的工作。乌克兰共产党将更好地利用自己的一切可能,来加强世界共产主义和工人运动的斗争团结,显著提高自身以马列主义教育广大党员、共青团员和所有劳动者的水平。
乌克兰已在以国际主义、民族友好和社会主义爱国主义精神教育共和国劳动者方面做了许多工作。但是今后,我们能够而且应当,以对我们共产党和苏联祖国的自豪感,对各兄弟党、社会主义国家的人民和所有为共产主义理想而奋斗的战士们的尊重等内容,把我们教育所有劳动者的工作做得更好。
乌克兰共产党中央目前正在制定相关措施,而这些必将极大地促进在人民中积极开展宣传和各种思想教育工作。我们必须加紧揭露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的修正主义、“左”倾和右倾机会主义,以及民族主义的观点和观念,以保护我们的人民免受敌视共产主义的宣传的毒害。大家都知道,资产阶级宣传家、中国和其他分裂主义者、修正主义者们均用已破产的托洛茨基主义来作为自己的武器。在一些国家中托派集团实际上已成为了工人运动中的第五纵队,并给各兄弟党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托洛茨基主义都是列宁主义的敌人。
毛主义者们——当代的假革命者。他们以托洛茨基主义来武装自己,是社会主义、工人阶级和劳动群众利益的投降变节者和叛徒。难怪帝国主义们会认为他们是自己在反对共产主义运动斗争中的后备力量。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在维护马列主义的斗争中一定要加紧揭露所谓毛泽东思想的工作,目的就是要我们的人民知道和认识到他们的反列宁主义本质。
近期,反共产主义和反苏宣传开始将矛头集中到所谓民族主义问题上,并试图以此来对抗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光辉思想。他们竭尽全力的目的,就是要在个别人的思想意识中激起和挑动民族主义和沙文主义的残渣余孽。美国报纸《芝加哥每日新闻》不久前曾写道,“‘民族主义的复兴’,当在捷克斯洛伐克取得胜利之后,就可能跨向乌克兰,然后再向其他14个苏联共和国扩展”。
在某些地方也出现了一些初露头角的民族问题“理论家们”,他们就像盗窃粪球的屎克螂一样,竟试图把马列主义按自己的方式来加以阐释,并极力对之进行肆无忌惮的篡改和伪造。
境外的犹太复国主义者们,积极从事反对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活动。他们在世界各地都设立了分支网络,拥有巨大的物力和财力,利用报刊、广播、电视等大众传媒手段,以及国际旅游等,大规模从事反苏宣传活动。但是,无论资产阶级宣传机器采取何种方式,其终将难逃失败的命运,关键是我们——共产党人要能够深刻地领会马列主义学说,始终保持(高度的)政治警惕性,并善于一针见血地揭露我们的阶级敌人的阴谋诡计。马列主义——共产党员最强大的武器,而每一个共产党员都应当学会使用它。
在西德,法西斯和复仇主义黑社会势力的活动越来越猖獗。他们要求修正二战之后所确定的国界,并执行着一项危险而不明智的政策,而该政策正得到国际反动派,首先是美帝国主义者们的支持。
西德一些担任领导职务的活动家竟公开声称,一切有害于苏联的东西都对他们有益。因此他们愿意与所有人作任何交易,其中包括中国分裂者在内。以此为目的,他们极力建立某个欧洲国家集团,以对抗社会主义国家间的友好团结。
所有这一切,自然会引起那些在反对法西斯奴役者斗争中遭受了巨大损失的苏联人民的忧虑。
乌克兰共产党和所有劳动者,完全赞成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所执行的列宁主义国内政策、外交政策。他们非常清楚地认识到,社会主义国家的和平和安全将取决于苏联的力量和强大。为了我们社会主义祖国的经济和国防更加稳固,乌克兰人民将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兄弟党会议一致通过的,关于对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100周年诞辰的致辞的文件,具有极其重大的政治意义。该文件再次确认,只有马列主义是共产主义运动的思想基础。它是揭露包括毛集团在内的右倾和“左”倾机会主义者们以各种疯狂思想取代伟大的马列主义革命学说的企图的最重要文件。
该文件鲜明地证明了这样一个事实,即列宁与全世界劳动者们是多么的亲近,我们的同志是如此之多,同志们对列宁学说给予了多么高的评价。
乌克兰正在为庆祝列宁100周年诞辰纪念日进行大量的工作。各级党组织极大地提高了自己的政治和组织工作,以动员劳动者们把苏共二十三大相关决议付诸实现。在各工厂、矿山、建设工地、集体农庄和国营农场正更广泛地开展社会主义竞赛,以提前完成国家五年计划第四年度的任务和所承担的相关义务。
同志们!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意味着,在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基础上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已开始了一次新的强劲的发展高潮。
乌克兰共产党和乌克兰人民将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实现共产主义宏伟计划的建设之中,并将以应有的姿态迎接和纪念我们伟大领袖和导师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的100周年诞辰。(掌声)
主持:佩尔谢同志。
下面发言是В.В.格里申同志——苏共莫斯科市委第一书记。库纳耶夫同志作发言准备。
格里申:同志们,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在报告中,全面而深刻地揭示了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历史意义,展示了苏共中央和中央政治局以马列主义为基础在会议筹备和团结共产党、工人党方面所发挥的巨大作用。
莫斯科的共产党员们和劳动者们一直密切关注着会议的进程。与我们全党一样,莫斯科市党组织完整而全部地支持会议结果、苏共代表团的活动、我们党中央所坚持的旨在巩固共产主义运动和所有反帝力量的团结和统一的路线。
近期,在莫斯科的各企业和组织中都举行了群众性集会和会议,莫斯科人对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成果一致表示称赞。
各兄弟党国际会议是当代历史上最重大的政治事件,如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发展道路上的一个重要标志。会议令人信服地表明,以马列主义学说武装起来的、在阶级斗争中久经考验的共产党人正走在反帝斗争的最前列。各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们在同志式的、民主和平等的氛围中讨论了当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表明了不同国家和大陆的共产党人谋求行动上的团结统一的意愿,并得出了关于目前世界形势和共产主义运动的任务的一致性结论。
关于反帝斗争的任务,关于对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100周年诞辰的纪念性致辞的,支持越南人民的呼吁书和维护和平的倡议书等——所有这些文件均具有重要的原则性意义。其中包含了共产党和工人党以及——在反对帝国主义、反动派和战争,维护和平、各国家民族独立和社会主义的斗争中的——所有进步力量的联合行动纲领。
会议结果表明,各共产主义党派已深刻了解了自身对工人阶级的事业、对社会主义的命运、以及世界和平所肩负的崇高责任。会议必将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推进到一个更高的水平,促进反帝战士们更积极的活动及其国际团结。
在经历了前一次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之后,世界发生了重大的改变。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出现了一些重大的新情况。所有这些都要求我们召集一次(新的)共产党国际会议,以制定一个向帝国主义进攻的以及反对修正主义、民族主义、右倾和“左”倾机会主义的斗争的共同纲领。
如今当全世界共产党代表大会圆满结束了自己的工作之后,我们可以完全有理由说,这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工作成果——是我们党的路线在共产主义运动团结道路上所取得的一个真正重大的胜利。这也是那些始终坚持维护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的所有兄弟党所取得的一个巨大胜利。
我们党中央倡议和召集了此次会议,并尽一切可能使这次有各兄弟党代表参加的世界性会议得以成功举行并圆满结束。自1966年苏共中央12月中央全会以来,我们一直坚持要求召集这次会议。在会议的筹备、吸引多数兄弟党来参会和制定会议文件等方面政治局做了大量的、并不轻松的工作。勃列日涅夫、柯西金、波德戈尔内和苏斯洛夫等同志和其他苏共领导人与各兄弟党领导人,尤其是那些持有错误或动摇立场的党派的领导人举行了多次的会面和谈话。正是在这些会面和谈话过程中,我们一步步地清除了过去与一些党派在双边关系上所积累的隔阂,克服了由于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分歧和中共领导集团的破坏活动而导致的种种困难。
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召集和成功举办,相当程度上是在我们党中央、中央政治局和苏联政府的积极促成下才得以实现的。在落实苏共二十三大相关决议的同时,我党始终执行了正确的政策路线,其目的就是要:为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建设确保良好的和平环境,加强共产主义运动和所有反帝力量的团结。在国际政策方面,我们党始终以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和劳动者的阶级团结诸原则为指导。
近年来,苏共中央政治局和苏联政府在巩固社会主义友好团结和华沙条约组织,扩展与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联系方面付出了重大努力。我们党对越南人民反抗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斗争给予了巨大的帮助,全力支援阿拉伯国家反对以色列侵略的斗争,始终执行反对殖民压迫和全面与已获解放国家合作的方针。
在处理与兄弟党的关系方面,我们党严格遵守团结和相互支持、尊重(各自)独立和平等的原则,这对此次会议的成功举办也具有相当大的意义。为了提高共产党在革命运动中的作用和捍卫马列主义的纯洁,我们党一直在进行顽强的斗争。
正如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与会者们对苏联及其共产党所发挥的卓越作用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认为其是和平和社会主义的基石,是反帝斗争中的决定性力量。诸多兄弟党领导人对苏共和苏联发出的热情赞誉言辞,使我们由衷地为我们的党、我们的中央而感到自豪。
正是在这次会议上,苏共代表团坚定而始终不渝地捍卫马列主义诸原则。勃列日涅夫同志在其深刻的发言中,所阐述的我们党的立场,对会议进程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苏共代表团团长在发言中,科学地分析了国际形势、当代一系列具有现实意义的问题、共产主义和工人运动的状况,明确了我们反帝斗争的主要任务。苏共代表团发言中所包含的评价和结论,是我们党在革命理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策略和战略的制定方面所作出的重大贡献。
勃列日涅夫同志在发言中,对中国所发生的事件、中共领导人的政治方针,以及毛泽东集团坚持的大国沙文主义和分裂路线的危险性等所作出的原则性评价,对维护共产党和工人党的团结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反对各共产主义党派、具有霸权主义和大国主义倾向、觊觎他国的领土、史无前例地诬蔑苏共和苏联,及至最后在边境上向苏联发起武装挑衅——所有这一切均说明,毛主义者们与马列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之间的差距已是多么的巨大。
在中共领袖们以自己的主要路线反对苏共和苏联、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以及共产党和工人党的情况下,坚定地揭露毛主义者们的冒险主义政策,便成了我们的当务之急和各国共产党员们的国际主义义务。
多数兄弟党代表们,把中共现任领导人所执行的反列宁、反苏和大国主义方针,看成是共产主义运动的异类并给予了坚决的谴责,这一事实使我们感到莫大的欣慰。
会议对毛泽东集团的危险方针所作的原则性批判,必将有助于动员各共产党和工人党全力投入与中国领导人的敌视性政治活动的斗争之中,必将有助于加强中共内部那些依然坚持马列主义立场的人们的力量。
勃列日涅夫同志在报告中指出,多数共产党和工人党都对所谓捷克斯洛伐克问题作出了正确的评价。我们大家都知道,为了改变捷克斯洛伐克国内的政治形势、帮助捷共的稳定和使捷共中央返回到与国内右倾修正主义和反革命势力坚决斗争的轨道上来,需要付出多么大的努力。正是由于苏共中央的大力帮助和我们党履行了自己的国际主义义务,才使得捷克斯洛伐克的国内局势得以向好的方向转变。
近几个月来的情况充分证明,苏共中央政治局和其他兄弟党所采取的与捷克斯洛伐克事件相关的举措,是唯一正确的选择。而多数共产党代表团,在会议上对上述举措的坚定支持和赞同,也足以说明这一点。他们都着力强调,捍卫社会主义既得成果以使之免遭其敌人的蓄意侵犯——这是社会主义国家和整个共产主义运动的国际主义义务。
会议制定了共产党员的统一行动纲领,这是加强共产党和工人党团结道路上的重要一步。如今,各兄弟党所面临的主要工作就是落实会议所通过的相关决议。而与会议结果相关,关于我们党所面临的主要任务,勃列日涅夫同志已在自己的报告中作了详细的说明。
当前,莫斯科党组织正在会议资料的解释宣传方面开展大量工作。从事这方面工作的有宣传家、鼓动员、政治时事宣传员和广大党员积极分子。
在研究和学习会议资料的过程中,共产党员和劳动者们均热烈称赞会议结果及其所通过的文件,同时表示根本不赞同澳大利亚、瑞典和意大利等党派代表的发言,及其对社会主义国际主义问题所作的解释。他们还表示,不同意罗马尼亚共产党代表团领导人发言中的一系列观点,并要求会议坚决批判中国领导人的分裂政策。
莫斯科共产党员们表示对如下情况感到非常满意,即近年来在我党中央全会上除了一系列国内生活问题外,还讨论了对外政策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问题,而苏共中央会定期向党内通报这些问题。这表明,我党中央始终坚定不移地遵守列宁主义的党内生活模式,充分体现了我们党在工作中的民主作风。定期向广大党员通报国际政治方面的问题,将使其能够更好地了解世界形势、共产主义运动相关问题,进而正确地认识这些问题,从而能够更有目的性地在群众中开展政治思想工作。
莫斯科党组织从事所有与宣传和解释会议资料有关的工作的目的,就是想以此来提高广大党员和全体劳动者的政治和劳动积极性,完成各项经济任务。莫斯科工业和城市经济部门的工作者们,以提前结束五年计划的干劲,正在顺利地完成自己所肩负的生产计划和义务。当前,莫斯科人正处于即将完成上半年产品销售额和主要工业品生产的阶段。城市建筑工人们,根据首都的设计规划,正在完成大量的住宅、文化生活和工业设施建设项目。科技工作者们也在加紧工作。而为纪念列宁诞辰所做的准备工作,越来越广泛地一天天开展起来。
莫斯科的广大共产党员和所有劳动者们,紧密地团结在我们党和党中央周围,一致支持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的内政、外交政策。为了顺利实现党的二十三大和苏共中央历次全会所提出的任务,为了完成国家的五年计划并以应有的姿态来庆祝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100周年诞辰,他们将不遗余力。
这里,我以莫斯科市党组织的名义提出建议,让我们完整而全面地赞同苏共中央政治局在筹备和举办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方面所做的工作以及会议所通过的文件,赞同苏共代表团在此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所执行的路线及其实际活动。(掌声)
会议主持:佩尔谢同志。
下面发言的是库纳耶夫同志——哈萨克斯坦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费多谢耶夫同志作发言准备。
库纳耶夫:同志们!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在报告中详尽而明确地向我们展示了莫斯科会议工作的主要政治成果,向我们党提出了,关于在现阶段进一步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具体任务。
此次会议的召集及其举办过程,充分展示了全世界共产主义队伍以苏共为核心而形成的巨大团结,展示了我们党列宁主义路线的重大胜利。尤其需要强调的是,这次会议完全证明了,我党二十三大相关决议中对当今时代的性质及其主要发展趋势所作的马列主义分析的正确性。
莫斯科会议及其所通过的纲领性文件,无疑是对帝国主义分子的沉重打击,而从另一方面来看,它也是对形形色色反列宁主义者的沉重打击。显而易见的是,正如与会者在发言中所显示的那样,此次会议,必将在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不可动摇的纲领的基础上,促进共产主义运动队伍的团结。
莫斯科会议的意义还在于,它以新的深刻而富有建设性的思想丰富了马列主义宝库,研究了世界历史现阶段社会主义发展及其增长前景的一系列最重大问题,并将之提上了我们的议事日程。
苏共代表团团长勃列日涅夫同志在会议上的发言,明显已被会议普遍公认为——是对进一步发展马列主义理论和革命实践的重大贡献。哈萨克斯坦广大共产党员和全体劳动者们,接受了我们伟大的高举光荣的列宁主义旗帜的党,并为之感到由衷的自豪。该发言以深邃的现实主义态度来对待所研究的一系列问题,从而被所有进步的舆论评价为进一步强化共产主义队伍行动一致的战斗纲领。
这里仍需要再次指出的是,众所周知,甚至连最广泛的资产阶级们也不得不承认这次会议的成功,而这一成功的原因,在相当程度上主要在于:一方面由于苏共中央政治局做了大量的会议筹备方面的工作,另一方面是由于我党代表团在会议过程中开展了积极的、富有成果的实际活动。正因为这样,如今我们才可以勇敢地说,正是由于苏共采取了既灵活多变而又固守原则的立场,才使会议有了一个好的结果。这也再次印证了列宁曾提出的一个论题的正确性,即“原则性的政策是唯一正确的政策”。
我们党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团结方面的活动和贡献以及在各民族反对帝国主义斗争中所作出的伟大贡献,在此次会议上受到了与会者们高度的评价,这使我们感到由衷的高兴。这些对我们党的领导作用的高度评价表明,苏共是公认的全世界共产党人的先锋队,而我们党和苏维埃国家的政策——包括对内和对外政策,都是唯一正确的,是符合全世界共产党人和劳动者的根本利益的。
同志们!正如你们大家都能够看到的,此次会议的重要特点在于,其对当代民族解放运动给予了巨大的关注。与该运动相关问题,在勃列日涅夫同志和许多兄弟党代表的发言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并在会议所通过的文件中得到了详尽的分析。借此,会议以应有的方式对民族解放运动在世界革命发展进程中所发挥的巨大的、不断增长的作用作了评价。而这与苏共中央及其政治局始终执行的路线是完全相符的。
苏共和苏维埃国家,全面支持年轻的民族国家和所有遭受奴役民族的解放斗争。正是由于苏共的活动,才使得帝国主义者和毛主义者们,在社会主义体系和各民族解放力量之间制造分裂的计划以及毛泽东集团在各民族解放运动之上建立自己霸权的企图屡屡受挫。苏共所进行的这些需要智慧和远见、原则性和策略性、灵活性和坚定性的活动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得到了人们正确的理解,这使我们感到莫大的欣慰。也正因为此,难怪来自亚、非、拉美和世界其他地区各兄弟党的代表,在会议发言中要强调苏联和苏共在被奴役国家各民族解放斗争发展事业中的巨大作用。
会议表明,我们在从事共同事业的道路上,有许多忠实的战友和可依赖的朋友,我们永远能够与他们一起同甘共苦。与此同时,正如列昂尼德·伊里奇在今天的报告中所坚定揭示的那样,在我们的运动中依然存在严重的分歧,而要克服这些分歧仍必须作大量的工作。一些党派,尤其是他们的领导者们,正在修正科学社会主义的最重要的理论条款;而另一些——就像列宁所说的那样,则极力依照“本民族的住宅”模式来“肢解”社会主义。
在这方面,勃列日涅夫同志在报告中所作的结论是完全正确的,即在为了马列主义的纯洁和为了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更紧密团结的斗争中,我们党仍需无条件地付出新的更大的努力。
同志们!哈萨克斯坦共产党员和全体劳动者们,完全同意政治局在报告中对我们与中国关系的现状所表达的忧虑。
毛泽东分子们的奇谈怪论竟说什么,无产阶级不可能避免战争,他们公开而赤裸裸地觊觎苏联领土,中共九大也制定了向苏联开战的方针,如今所有这一切都已是世人皆知的。目前,仅在属于哈萨克斯坦的苏联边境地区,中国领导人便集中了大量的军队。中国的战争贩子们已经多次在谢米巴拉金斯克、东哈萨克斯坦和阿尔泰等地区侵犯我国边界,并不断挑起一个又一个新的武装冲突。只是由于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的谨慎做法,他们才暂且没有成功实现将我们拖入其挑衅圈套的计划,即使这样,中国人仍无耻地把自己的入侵活动说成是苏联军队侵犯中国领土。
这里必须指出的是,在周恩来前不久访问新疆之后,中国人在我们边境上的挑衅活动更加猖獗。在该地区的领导干部会议上,周恩来号召采取积极措施以准备对苏联采取军事行动。随后,新疆伊宁、乌鲁木齐等城市的地方领导人也发出了类似指示。
在新疆,目前(中国人)正在集中进行所谓消除各敌视集团之间分歧的运动。问题在于,在这些地区仍然存在有毛主义者与其敌人之间的冲突,因而导致其至今仍无法在个别地区成功建立革命委员会。
在极力禁止哈萨克人和维吾尔人与苏联接触的同时,中国加紧了将土著居民从边境地区迁往国家腹地、贫瘠的草原和沙漠地区的行动。他们在通往苏联边境方向地区铺设了具有纯军事目的的道路。尤其是近期,中国人用一批新部队——已证明“忠诚于”毛泽东的军队替换了原先在边境驻防的老部队。
在新疆居民中也正在进行一场明确的、关于中国必然而且不可避免地要与苏联开战的宣传活动,其借口是:似乎是要解放被苏联侵占的中国领土和进行那个在我们国内已然是臭名昭著的“无产阶级革命”。
中国人为所有当地居民组织放映了含有诬蔑性的反苏内容的电影,以煽动民众对我们国家的仇恨,混淆数百万民众的思想意识。
当然,我们不应当过分夸大那里的情况。但鉴于当前形势,我们仍必须为应付各种可能情况做好准备。我们认为,我们当前应制定和实施这样一条与中国叛徒们斗争的路线,即最终促使中国内部健康的力量赢得胜利,从而使这个伟大国家和伟大民族重新返回到与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友好团结的轨道上来——就像列昂尼德·伊里奇在自己报告中所强调的那样。
我们很清楚,在我们实现上述目的的过程中,中国人民事业的顽固叛徒——毛泽东及其集团绝不会善罢甘休,而后者的活动已日益成为和平和社会主义事业的严重威胁。不过,我们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能把毛泽东集团与中国劳动群众混为一谈,我们认为完全有必要这样来提出问题:即中国分裂主义者很早便已丧失了被称作共产党员的权利;他们既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也不是列宁主义者,而是伪社会主义者,而从本质上说,就是彻头彻尾的民族沙文主义者,他们在国内所建立的秩序实际上就是在(从肉体上)消灭数百万现存制度的敌人,而少量的部族和民族也难逃灭绝的命运,所有这一切与社会主义没有任何共同之处。我们应当现在就把这一切向全世界公开,我们完全有充足而严谨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结论。即使在国际会议上,绝大多数兄弟党也极其坚定地揭露了北京叛徒们的活动对我们共同的反帝斗争事业的深刻危害。
在此次全会上很适宜宣布这样一个消息,即前不久哈萨克斯坦共产党中央收到了维吾尔民族代表大团体的来信。后者带着惶恐的心情,在信中通报了关于居住在中国的维吾尔、哈萨克和其他少数民族所经受的苦难。他们还报告说,当地居民已对饥饿和毛主义者的嘲笑绝望到了极限,并准备发起针对毛泽东集团的解放斗争,以便在民族自决的基础上,最终实现脱离中华人民共和国,并组建独立的社会主义国家——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
显然,所有上述情况仍需要我们做深入的研究。
同志们!(勃列日涅夫同志)在报告中,及时强调了进一步完善思想政治工作和提高理论研究水平的必要性问题,尤其是在社会经济关系方面。的确,我们在这方面仍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我们认为,在我们的政治思想机构的活动中仍有一个主要缺陷需要克服,那就是在遭到包括中国在内的敌视思想的疯狂压制的情况下,我们往往总是过于强调防御和固守已有阵地,而不是在各条思想斗争战线上发起全面进攻。在进攻的过程中,我们应当更有效地揭露,毛泽东分子们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尤其是对苏共和我们国家所作的恬不知耻的诬蔑、所施展的阴谋诡计和各种攻讦,与此同时我们还可利用各种可能的手段对我们的以及中国和其他国家的人民展开宣传工作。
同志们!这些天,哈萨克党组织正普遍开展学习会议资料的活动。哈萨克斯坦共产党中央,打算以实际行动来改进自身在所有阶层居民中的政治思想教育工作。共和国党组织正采取必要措施,以便以牢不可破的民族友谊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精神,来深化我们对劳动者的培育教育工作。
苏联哈萨克斯坦的共产党员和全体劳动者宣布,他们将一致、彻底和完全地赞同我们党的明确、始终如一和深刻的原则性立场,赞成中央政治局旨在加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政治路线和实际活动以及苏共代表团在国际会议上的卓有成效的工作。
哈萨克斯坦劳动者们,将与所有苏联人民一道竭尽全力,以全面加强我们祖国的经济和国防事业。在消除由于上一个严冬所导致的些许落后的同时,共和国各企业、集体农庄和国营农场的劳动者们正在弥补损失,加快生产速度,以便以在共产主义建设所有领域所取得的优良成绩来庆祝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的100周年诞辰。(掌声)
会议主持:佩尔谢同志。
下面发言的是П.Н.费多谢耶夫同志——苏共中央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院院长。奇里亚耶夫同志作发言准备。
费多谢耶夫:同志们!中央委员会完全有理由对这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所取得的成果感到十分满意。这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巨大成功,当然也是我们党在为共产党的国际团结而斗争的过程中所取得的一个重大成就。
会议充分证明了,我们党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所发挥的政治思想领导作用。虽然在近几年以来的国际会议中已经强调,在共产主义运动中没有领导党和被领导党之分,所有党派都是平等的,但与此同时,根据普遍的观点,苏共仍被公认为兄弟党中的首位和居领导地位的党派。
我们国家的共产党员们和所有苏联人民,都可以为苏共代表团在这次会议上成功地完成了一个困难、崇高和责任重大的使命而感到自豪。所有代表团都是知道的,即我们党及其中央委员会在坚持共产主义运动的马列主义立场的同时,积极参与了会议文件的准备工作。苏共代表团团长勃列日涅夫同志,在会议发言中从马列主义高度分析了当代世界发展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根本任务,从而使苏共的政治思想威望不仅得到了加强,而且被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我们党就一系列根本性问题所表述的观点对其他许多代表团的发言都产生了影响。可以这么说,正是我们党所表述的观点促使了会议文件的产生及其被采纳,正是它把问题具体化并在一系列问题上对反帝斗争文件的主要条款作了更为详尽的论证。因此,要从事对会议所通过文件的解释工作,就一定要充分利用我们代表团在这次国际会议上的发言。
我们代表团,对现代帝国主义所作的理论性分析,给与会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是否了解资本主义世界的发展进程,将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各共产党的战略和策略的制定。
个别党派的代表,其中包括澳大利亚和意大利的代表在内,并没有充分借鉴这次国际会议文件草案中关于帝国主义分析的内容。他们以帝国主义问题和新现象的复杂性为理由拒绝签署会议文件的相应章节。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尝试去对这些新现象作马克思主义的解释。
这里,我将不过多论述毛主义者们的谬论式论题“帝国主义是纸老虎”。目前,关于现代资本主义诸问题存在两种表面上相互对立的观点。一方面,在一些党派中广泛流行这样一种观点,即认为,似乎资本主义及其意识形态的危机,已排除了其对社会主义国家实施思想和政治渗透的可能性和危险性,而且它也已经完全没有力量加紧从事自己的侵略活动。于是,这种观点的拥护者们便认为,关于在现代世界中意识形态和政治斗争尖锐化的论题是错误的。另一方面,一些所谓的“马克思主义者们”竟被个别资本主义国家的科技成就和生产增长所迷惑,以至于他们对社会主义体制优越于资本主义的论断丧失了信心,就其实质,他们实际上更倾向于趋同论的拥护者们的立场,即主张两种社会政治体制的进化和融合。
在评价帝国主义的问题上,我们党并没有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科技进步条件下获得的那些成就和可能性视而不见,但与此同时我们的代表团也明确揭示了帝国主义最深刻的矛盾和缺陷,并强调只是在一些国家中而非整个资本主义世界在技术经济发展方面出现了进步的情形;资本主义发展的不平衡并没有减弱,而是在加强;在个别高度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经济增长的同时,资本主义世界的大部分国家仍被经济落后、物质上的贫穷和精神上的贫乏所笼罩。
必须指出,那些认真从事帝国主义问题研究的党派代表们,都是完全赞同我们党代表团对现代帝国主义所作的上述评价的。而美国、法国和联邦德国等共产党代表团的发言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必须承认,我们代表团在本次会议上所持立场的强大之处在于,始终不渝地、令人信服地运用马列主义的阶级斗争理论,去认识当代社会发展进程——在世界范围内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的转变。
列宁根据我们国家的经验,揭示了阶级斗争在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时期的规律。他的主要结论是:剥削阶级不会自动地退出历史舞台,面对社会主义力量的进攻他们将进行绝望的抵抗,而阶级斗争将按照“谁战胜谁”的原则展开。我们国家已经历了这种尖锐的阶级斗争过渡期,而其他已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国家也曾经历或正在经历这样的时期。如今,在两大体系对抗的条件下,我们正亲眼目睹这一规律在国际舞台上发挥作用。
从整个世界历史的范围来看,“谁战胜谁”的问题一定是社会主义占据上风。但这个问题只有在两个世界体系的激烈交锋中,在社会主义和进步力量反对帝国主义和反动派的斗争中才能够得以解决。
在两大阵营的阶级斗争过程中,不论是在个别国家内部还是在国际舞台上都必然会出现一些在这个阵营之间动摇不定的成分。列宁指出,“我们知道那些处于帝国主义和民主之间的人们通常总是会转向这个或其他方面”。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曾预计,在整个世界分裂为两个体系的情况下,那些在社会主义阵营和帝国主义阵营之间的动摇不定者们,可能不仅仅只是个别人群、个别社会集团和政治党派,而且还可能有个别的国家。如今,我们看到,比如南斯拉夫领导人便以自己的“不结盟”政策或“非集团”政策及其自己的社会主义模式,游离于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之间,游离于社会主义阵营和所谓的“自由世界”之间。
在对那些没有原则的领袖们进行抨击的同时,列宁教导我们在对待这些动摇的社会阶层和政治集团方面要表现出克制和灵活性,以便消除他们的动摇并最后与之结为盟友。列宁说,“我们现在给自己所设定的任务是:战胜剥削者并将动摇者吸引到我们一边来——这是整个世界的任务”。
如今,列昂尼德·伊里奇刚刚在中央全会上所作的发言与列宁的上述指示是完全相吻合的。其论题要求我们:对待那些动摇者和迷失方向者,我们的斗争应当遵循“不但不反对,反而要支持”的原则,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消除这些人的迷茫和动摇,并把他们争取和吸引到我们一边来。
帝国主义是历史进步道路上的主要阻碍,是社会主义的主要敌人。只有依据马列主义的阶级斗争理论,我们才能够明白,解放运动所要克服的困难有多么的巨大,我们才能够对资产阶级的压力和以各种方式与民族主义共同成长起来的小资产阶级世界观在现阶段对共产主义运动的严重危害作出全面的评价。
以各种变种方式存在的修正主义,不论是其右的还是“左”的派别,过去和现在都是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异化现象。
世界范围内解放运动队伍的扩大,出身于非无产阶级群众的一系列新阶层的加入,都为各种关于社会主义及其实现方式的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观念的传播提供了营养丰富的土壤。
这些观念并不是新事物。卡尔·马克思和弗里德里希·恩格斯还在他们那个时代便曾遇到过类似的社会主义变种。还在《共产党宣言》中,他们便揭露了这些变种的社会根源和阶级本质,其中包括——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封建社会主义和基督教僧侣社会主义,等等。
由此便产生了一个,关于所谓社会主义各种“类型”的问题。我们党对这个问题已搞得非常清楚。科学社会主义只有一个,而且是绝无仅有的一个,而对它的曲解是各种各样的,从而出现了多种多样的非无产阶级社会主义模式。各种社会主义“模式”——就是与科学社会主义相对立的各种阶级派别。如今,他们已不仅只是一些理论观念。在个别国家中新露头角的社会主义预言家们,都在极力把这些与劳动者利益对立的观念付诸实践。
于是,便出现了一个关于此类冒险家政权的社会基础从何而来的问题。在对此类问题的认识上,我们时常会犯简单化的错误。例如,直到最近,以前在国外和我们一些著作中仍认为,毛主义的出现是由于数百万农民在中国人口中占多数。如此来解释毛主义的社会根源必定不能被认为是科学的。一方面,其认为毛主义反映了农民的观点——这无疑是对中国广大农民群众的诽谤。我们应当把农民的小资产阶级和原始无政府主义偏见与农民的最终根本利益区分开来。另一方面,如果毛主义果真是反映了数亿中国和所有东方国家农民的思想和利益,那么亚、非洲的社会主义事业就不会有太大的前途可言。
我们知道,任何政权都是反映了一定阶级的利益并依靠后者来维持自身的存在。列宁主义揭示了国家政治发展的这样一个特点,即在转折时代社会出现危机的条件下,政权可能落到军人或政治集团的手中,而后者会利用工人阶级的软弱和无组织性,以便时常在各不同阶级之间寻求平衡。这里,列宁曾以克伦斯基政府为例,来比喻经过伪装的反革命势力。列宁称这种社会现象为波拿马主义并明确了他的如下特征:依靠黩武主义,随机应变于各阶级之间,毫无节制地从事社会蛊惑。难道毛主义者们的国内、外政策不正体现了这些特征吗?难道“文化大革命”不正是独特的波拿巴类型的反革命政变吗?
如今,所有人都越来越清楚地看到,毛主义者们运用波拿巴主义的方式,依靠黩武主义,或利用青年学生,或利用一部分工人,保护和供养资产阶级,不是诉诸理性,而是诉诸农民和各类小资产阶级分子的偏见,即诉诸民族主义的冒险主义倾向。
共产党人们从理论和实践出发得出如下结论,即我们面临着反对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对社会主义的歪曲的长期而艰巨的斗争。这样一来,绝大多数共产党代表在会议上,积极支持苏共提出的积极展开反对“左”、右倾修正主义和民族主义歪曲的斗争路线,便有了极其重要的意义。
我们认为,在理论和思想工作中,应尤其重视我们代表团提出的关于修正主义与民族主义之间的联系的思想。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当年已很好地揭示了这种联系,而目前的现实也再次证明,机会主义滋养了民族主义,而本身又从民族主义中吸取营养。究其本质,就是放弃阶级观点,而代之以民族主义观点来处理国内、外各种问题。
近期,在共产主义运动和世界社会主义体系中,民族主义越来越多地采用了反苏主义的模式。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应当在自己的宣传中对这一问题给出明确的答复。况且,民族主义者们也在加紧宣传自己执行反苏主义政策的原因。例如,南斯拉夫和其他民族主义者们便断言,似乎反苏主义是对苏共和苏联所执行的霸权主义政策的反作用。而对于上述说法,意大利、澳大利亚和其他一些国家共产党中的“绝对自治”拥护者们均持默认态度。
实际上民族主义转变为反苏主义的原因非常简单,就是因为苏联一直坚定不移地高举国际主义旗帜,苏联始终真正地将列宁主义的国际主义原则落实到本国建设和对外政策之中。因而苏共和苏联才成为帝国主义和民族主义者们敌视的主要堡垒及其主要攻击目标。而那些苏共和苏联的最忠实朋友们——自然也就成了坚定不移的国际主义者。这尤其体现在此次国际会议上,一些著名的国际主义者——如哥穆尔卡、卡达尔、日夫科夫、乌布利希、盖斯·霍尔 [132] 、阿里斯门迪 [133] 及其他国际主义的积极贯彻者们,都极其坚定地公开反对反苏主义。而与此相反,我们并没有听到那些狂热地钟情于“自治”和“独立”的活动家们,即使以搪塞的、支支吾吾的方式提到“国际主义”一个字。
作为高举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旗帜的旗手,我们党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时刻准备着向修正主义者和民族主义者们发起一次又一次新的冲锋。正如列宁所说的,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我们将不会与举止庸俗的人们以及社会民主派和其他机会主义者们的见风使舵做法相妥协。
在这次会议上,我们代表团完全胜任地代表了苏联共产党,始终不渝地坚持了马列主义原则。当前,我们政治思想和理论工作的任务,就是要巩固和加强我们党在世界解放运动中所取得的政治思想威望。我们应当考虑到这样一种情况,即各兄弟党的理论骨干正在迅速地成长起来,思想水平也在不断提高,而我们在这方面存在着可能落后的危险。
如果说通过我们中央委员会的努力,能够高水平地对当代一些现实问题作出理论性的总结和概括,再加上我们各科研机构的工作,就一定能够促进这些问题的解决。这里尤其需要强调的是那些与党的国内、外政策,与党和国家的建设,与思想工作和斗争需要等直接联系的理论问题的研究工作,其中具体包括:关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和社会进展情况,关于右倾和“左”倾修正主义和民族主义的社会根源和阶级本质,关于在资本主义世界和社会主义条件下的民族关系,关于在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国家中民主发展方向上的原则性区别,关于对欧洲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改革的各种评价,关于对党内生活规范和原则的不同理解,关于对青年运动的领导,等等。针对这些问题,正如在这次国际会议上许多代表指出的那样,我们的所有科研机构都应当与各兄弟党的理论干部一起以系统性而非间歇性的方式来共同致力于这方面的研究。
我们党和所有苏联人民,都高度评价这次国际会议所通过的关于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100周年诞辰纪念的文件。在当前修正主义者们加紧攻击列宁主义并指责其已经过时或是纯粹的俄罗斯现象之时,当中国大汗的拥护者们试图徒劳地将其拖上当代理论思想的顶峰之际,列宁主义——这一国际主义学说无疑反映了当今时代的根本需要。
在最后结束时,同志们,请允许我,向苏共中央政治局和我们的代表团顺利完成会议筹备工作并成功举办了这次会议表示祝贺。这次会议,完全称得上是现代社会主义运动的伟大奠基人——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所开创事业的继往开来。(掌声)
会议主持:佩尔谢同志。
下面发言的是Г.И.奇里亚耶夫同志——苏共雅库茨克州委第一书记。准备发言的是库里贾诺夫同志。
奇里亚耶夫:同志们,我们所有人都对此次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结果感到非常满意,会议上讨论了当代一系列最重大的现实问题。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在今天中央全会的报告中,全面、明确而深刻地说明了这次共产党大会对未来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对积极开展与帝国主义的斗争,对团结为了和平、民主、民族独立和社会主义而奋斗的全世界统一战线力量具有重大历史意义。这次会议是世界解放运动史上最重大的事件,展示了当代革命力量阵容的强大。其成果是共产主义运动的巨大成就,是世界进步力量的重大胜利。会议显示了为了伟大的共产主义理想在与共同敌人——帝国主义斗争中共产党队伍团结的不断增强和巩固。
引人注目的是,这次会议是在我们国家,是在世界上第一个开辟了通向共产主义的道路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的故乡召开的。整个会议进程以创造性的列宁主义精神为指导,以纪念伊里奇的百年诞辰为标志。与会者一致通过了“关于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100周年诞辰”致辞的文件。这更直观地证明,共产主义运动有一个不可动摇的思想基础——马克思主义。
上述致辞热烈地号召所有共产党员、所有为了社会主义社会的建成而奋斗的战士、进步和和平事业的所有拥护者,都要以应有的姿态来庆祝伟大列宁的百年诞辰。
会议所通过的文件《现阶段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任务,共产党和工人党,以及所有反帝力量的统一行动》,对我们所在的时代和加强针对帝国主义的进攻的前景作了马列主义的分析。该文件是我们为争取人类的根本利益,为实现和平和社会主义而奋斗的强大武器和战斗纲领。它将对我们动员世界上千百万人民投入反帝斗争发挥巨大作用。这就是各兄弟共产党和工人党,成千万共产党军队和世界上所有进步力量对会议主要文件的评价。
我们,所有此次中央全会的与会者都很了解政治局在会议之前及其举办过程中所作的大量工作,而这些都是会议成功举办并通过那些完全符合我们预定目标的文件的决定性因素。
勃列日涅夫同志的报告对全体与会者、共产党员们和世界公众舆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以深刻的科学性极其坚定地陈述了我们党的立场。勃列日涅夫同志的发言对当代世界的发展作了详尽的马列主义分析,揭示了帝国主义的反人民本质,为所有反帝革命力量指引了团结的道路,及其为争取和平、民主、民族独立,为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而斗争的行动方式和方法。
国际会议的与会者评价勃列日涅夫同志的发言是对革命理论发展的重要贡献,是分析当前世界形势的样板,从而为我们制定共产主义运动的战略和策略性任务奠定了基础。
关于雅库茨克劳动者们如何看待勃列日涅夫同志的讲话,正如“阿尔丹佐罗托”联合企业工人在发言中所道:“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的讲话代表了所有苏联人民的心声。我们对此期待已久了。我们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我们党中央与我们,与全体苏联人民的密切联系。中央非常了解我们的思想和情绪,因而能够完全正确地表达我们的意愿。”
我同意前面的发言者们所提出的建议,即完全彻底地赞同以苏共中央总书记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为首的苏联共产党代表团的活动。
这里,我想报告一下雅库茨克党组织和全体共产党员的一致意见:与全体苏联人民和国家的所有共产党员们一样,我们始终抱着极大的兴趣密切关注着我党代表团在此次国际会议、在多次群众性宣传集会和其他会议上的工作,并在自己的回应中热烈称赞了会议的成果及其所通过的决议。
雅库茨克全体共产党员说了许多支持、热烈称赞和感谢苏共中央政治局和我们党代表团的话,感谢他们在这次国际会议为了马列主义思想的胜利和全世界共产党队伍的团结、统一所进行的积极而坚持原则的斗争,感谢他们在提出和解决一系列涉及反帝斗争、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建设等重大问题过程中所表现出的远见卓识和聪明才智。
同志们!
这次刚刚结束的国际会议所提出问题的涉及面是相当广泛的。其中有一个问题贯穿了整个会议工作及其所通过的文件,这就是必须进一步巩固和加强整个共产主义运动队伍的团结。会议鲜明地表达了所有反帝斗争力量的团结愿望,而也只有团结一致——才能充分体现我们运动的力量,才是我们未来赢得胜利的保证。
苏共代表团把此次国际会议与会者的注意力集中到解决当前共产主义运动中所存在的迫切需要克服的分歧上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这些分歧之所以产生,主要是由于各种右的和“左”的修正主义思想的渗透所致。苏共代表团的上述做法也赢得了所有与会者的支持。
这里,我们不得不愤怒地指出,中共领导人所进行的反马克思和反社会主义的分裂活动,及其对共产主义运动和反帝斗争所造成的严重危害。毛泽东的大国沙文主义方针及其公开的反社会主义目的,实际上是帮了帝国主义的忙,只能使我们的阶级敌人们感到高兴,并终将在危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而所谓的中共九大,在将毛泽东集团的现行方针合法化之后,又在中国的国内、外政策中增加了新的内容。
勃列日涅夫同志在会议发言和此次全会的报告中以及许多代表团领导人在发言中都针对所有上述内容提出了尖锐的原则性评价。揭露毛泽东集团政策和实践活动的本质对在当前条件下加强所有革命力量的团结和反击帝国主义具有重大意义。
只有罗马尼亚共产党领导人试图维护毛泽东集团,反对揭露其活动的反社会主义性质。罗马尼亚领导人的徒劳努力非但没有得到响应,反而遭到了许多代表团的善意谴责。
会议表示,今后将继续坚定地寻求各种可能,从而为消除现存分歧和加强各兄弟党的团结、统一打下良好的基础。
我们完全赞成,苏共中央政治局在坚持马列主义原则的基础上,为消除与一些兄弟党的分歧,而制定的路线和所进行的实际活动。
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在国际会议自己的发言中宣布:“共产党拥有争取团结斗争的久经考验的武器。该武器曾在光荣的为了工人阶级的事业的战斗中使我们赢得了胜利,它就是无产阶级国际主义。”
关于这一点,我们的阶级敌人们是非常了解的。为了隔离和分裂共产主义运动,他们寄希望于民族主义并极力败坏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声望。
这次国际会议特别强调了,每个与民族主义倾向做不妥协斗争的共产党在自身活动中,遵守列宁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诸原则,正确地将国际主义与民族主义任务紧密结合的重要性问题。会议讨论期间,一些政党所表现出的强烈民族主义情绪不能不使我们感到担忧,从而再次证明了上述问题的现实意义。
我们党坚定不移地以列宁遗训为指导,其所制定的政策是国际主义的样板。在处理与其他党派和国家的关系上,苏共真正地贯彻着国际主义政策,坚持以这一精神来教育全体苏联人民并在这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而这些成功对革命运动和被压迫民族的觉醒具有重大的意义。
我们认为,当前自己的重要任务,就是要进一步促进各民族和部族的密切联系,进一步搞好以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国际主义,反对民族主义毫不妥协的精神,培养教育苏联人民有关的工作。
同志们!
这次中央全会着重强调了进一步加强党组织的思想工作的必要性。而这样做的原因源于,我们在会议主要文件和“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100周年诞辰”致辞基础上所制定的反帝斗争,以及为了和平和社会主义而斗争的共同任务。
在当前条件下,我们的重要任务,就是要积极向资产阶级思想发起进攻,全力揭露那些旨在欺骗广大群众,瓦解其警惕性和麻醉其意识的思想神话。
马列主义思想,是我们与资产阶级思想进行斗争的强大武器。用马列主义思想宣传、武装全体劳动者是我们的最重要任务,因此我们将对中央的上述决定给予高度重视。
这一段时期,我们州党组织在向广大劳动者解释会议资料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我们将努力使每一个共产党员、每一位劳动者都能够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每天的劳动并不仅仅是在完成地方上的任务,而且是在履行自己的国际主义义务,是在为已成为整个社会主义阵营主要堡垒的强大祖国的经济和国防稳固作贡献。这是我们从此次国际会议成果中所得出的结论之一。
雅库茨克自治共和国的劳动者们,正在为国家的经济发展作出自己的巨大贡献。他们决心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钻石、黄金和其他自然资源的采掘以及农产品和毛皮的生产方面,以确保其产量的不断增长。如今,共和国工业部门的劳动者们正在加紧完成产品销售的半年计划。正是在我们会议召集的这些天里,雅库茨克的地质学家们又在和平山附近发现了一个新的储量丰富的钻石矿,并将之命名为“国际主义矿”。“雅库茨克钻石”采掘第五联合企业选矿厂的工人们又发现了一块精致而巨大的金刚钻石晶体,并称之为“团结”。
共和国工业企业、集体农庄和国营农场的工人和建筑工人们正在为高质量地完成自己所肩负的社会主义义务而奋斗,准备以此来纪念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的100周年诞辰。他们一定会以高度的荣誉感完成自己的任务,并以应有的姿态来迎接伟大领袖的周年纪念。
共和国的党组织也将根据勃列日涅夫同志在会议发言和今天报告中的内容得出如下具体结论:在今年必须坚定地为提高生产效率、加速科技进步、改进投资建设和取得农产品生产的增长而奋斗。
同志们,在发言最后请允许我再次表示:完全赞成共产党和工人党莫斯科会议的成果以及苏共中央政治局和我们党代表团在这次会议上的活动;请中央相信,雅库茨克党组织一定会采取一切措施以圆满落实此次全会的相关指示。(掌声)
会议主持:佩尔谢同志。
下面发言的是Л.А.库里贾诺夫同志——苏联电影工作者协会管理局第一书记。叶皮谢夫同志作发言准备。
库里贾诺夫:同志们!现在,在这些日子里,我们国家的银幕上正放映着为我们为纪念一个重大的历史性事件而摄制的纪录片——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
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们挤满了我们的电影院,亲眼目睹了这次大会的工作进程。这次大会,是人类马列主义先锋队的伟大军队的一次盛大集会,会议的举办地是莫斯科——这个列宁曾工作过的城市,是世界上第一个工人和农民的国家的首都。
苏联人民满怀激动的心情亲眼看着这些骨干们——地球上最先进和革命运动的代表、领导人通过红场前往列宁墓,并再次将自己的尊重和敬爱献给自己的伟大领袖。这一事实充分表明,即使我们看不到列宁,但他依然是这次会议的与会者,因为正是列宁的思想确定了整个会议的工作进程及其所通过的历史性决议,而后者无疑将对全世界劳动人民解放斗争事业的进一步发展产生巨大的影响。
苏联文化界的活动家和所有我们从事创作工作的知识分子们,以极其关切和激动的心情关注了会议的进程及其相关资料,而这是尤其需要强调和广泛宣传的。
会议工作及其所通过的文件,标志着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在反帝斗争、加强共产党和工人党团结,以及联合所有反帝国主义力量等方面所取得的重大成功。
会议以新的历史经验丰富了共产主义运动并对革命理论、战略和策略的发展作出了最重大的贡献。
而我们,对于我们党及其列宁主义的中央的积极活动在各共产党队伍的团结和联合革命斗争中所具有的重要意义,感到无比的自豪和满意。
我们清楚地认识到,我们党中央领导人在此次会议的筹备过程中作了多少大量、缜密而细致的工作。通过始终关注会议的讨论过程,我们所有人想必都能够就苏联共产党代表团在会议期间各共产党队伍的团结方面所发挥的作用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
在这次会议上关于在反帝斗争中肩负着主攻责任的苏联和我们党,与会者们采用不同语言都说了同样的非常有分量的话:所有国家真正的革命者们都很清楚,只有苏联,只有苏联共产党是当前反帝斗争以及争取和平和社会主义斗争的最主要决定性力量。这些话让我们感到无比的自豪。
苏联知识界以热烈赞扬和满意的态度接受了苏共中央总书记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的纲领性发言。该发言极其清晰而直率地就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一系列最重大问题表明了苏共的立场。
其中,对于我们——从事创作的知识界代表而言,尤其重要的是那个涉及当今世界思想斗争的段落中的内容。
勃列日涅夫同志在该段落中说:“马列主义思想——是我们反对资产阶级思想的强大斗争武器。我们非常了解这一武器的威力。我们看到,我们的思想正在群众中越来越广泛地传播。如今,马列主义正处于进攻的状态,我们应当把这一攻势开展得更加广泛。勃列日涅夫同志警告道,无论现在还是其他任何时候,如果我们共产党在思想工作方面有任何的放松都会导致资产阶级思想影响的增强。”
我们——苏联的艺术家们已把这些话看作是直接对我们说的,因为我们始终认为自己就是思想战线上的工作者,就是党在谋求世界和平,在培养新人和新的共产主义世界观事业上的忠诚助手。
苏联艺术文化是在革命中成长起来的,充满了革命的精神。而服务于伟大的目标——在我们国家建设共产主义,在全世界范围内为实现共产主义而斗争——才是苏联艺术家的生活意义和幸福。
革命性的目标,是苏联艺术家创作活动的无可争辩的规律。我们今天的社会主义文化和艺术就是要展现那些,在当年曾沦为战场的土地上,正从事共产主义建设事业的人民的生活,揭示几代人民之间存在的政治和道德关系——从当年冬宫的猛烈进攻,直到今天西伯利亚电站建设者们、宇宙的征服者们、新型现代机器和企业的创建者们所创造的劳动功绩,而后者则直观地体现了我们在科技方面的进步精神,体现了苏联科学和技术思想的发展。
对于我们来说,会议资料不仅是激发创作灵感的源泉,也是我们从事实际工作的指导性纲领。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在培养新人和为共产主义而奋斗的过程中向党提供帮助的重要意义,具体来说就是要求我们的艺术思想要反映现代人的思考及其所关心的问题,适应我们党在政治、组织和教育工作方面的需要。
我们认识到,自己在那些为了自由和独立而斗争的人们面前所肩负的国际主义义务是多么的重大。如今,在拥有了会议的经验和榜样的同时,我们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即进一步弘扬始终存在于我们艺术之中的国际主义革命传统,以便我们的艺术能够更积极地参与到当前的思想斗争之中。
我们需要各种艺术类型的关于人民反帝斗争和反映马列主义者自身团结、战斗友谊内容的新书籍、电影、戏剧和作品,以便全面地反击帝国主义及其表现、反击右倾和“左”倾机会主义。我们需要新的带有共产主义激情的作品以展现苏联人民和所有社会主义国家民众的劳动和斗争的国际主义意义。
请允许我向中央委员会及其政治局保证,苏联艺术家和所有从事创作的知识分子都非常清楚自己所肩负的这些最重大任务,并将会尽一切可能来完成它们。
请允许我在这个崇高的讲台上宣布,苏联知识界热烈赞成和支持我们党及其列宁主义的中央委员会所奉行的马列主义路线,而这就是苏共代表团在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工作中所非常清楚地表现出的那一路线。(掌声)
会议主持:佩尔谢同志。
同志们,下一个发言的是叶皮谢夫同志,托尔斯季科夫同志作发言准备。我想提个建议,我们是否将继续进行讨论?
表决:不要。所有问题都清楚了。
会议主持:佩尔谢同志。
有没有持反对意见?
表决:没有。
会议主持:佩尔谢同志。
那么在托尔斯季科夫同志发言后我们将结束讨论,现在由叶皮谢夫同志发言。
叶皮谢夫:同志们!
在苏共二十三大之后,我们还没有一次在自己的全会上详细分析过国际形势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的现状等问题。现在,我们又重新回顾这些与刚刚结束的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结果相关的问题。
我们很难对我们党旨在坚决制止帝国主义的侵略图谋,在全面加强反帝斗争力量,尤其是在社会主义国家和整个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方面所付出的巨大努力,进行重新评价。
随后时期所发生的事件已特别明显地证明,在解决对外政策问题的过程中,其中包括与世界共产主义和工人运动相联系的问题,无论他们有时是多么的尖锐和复杂、在解决的过程中存在多么巨大的困难和阻碍,我们的党中央和政治局总是能够表现出最大限度的谨慎和深思熟虑,总是能够从列宁主义的原则出发,分析世界上所发生的各种变化和世界工人运动中所出现的各种进程及其趋势,总是能够对自己所采取的每一项举措的现实可能性作出清醒的估计,从而极大地提高了我们对外政治活动的效率。而正是在我们中央委员会的努力下才决定性地确保了这次刚刚结束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成功。
我党中央所采取的举措完全符合马列主义的精神和本质,具有深远的国际主义意义并与我们为共产主义而斗争的目标相适应。正是因此,我们陆军和海军中的共产党员、所有苏联军人与所有苏联人民一样都热烈地、发自内心地一致赞成和支持共产党和苏联政府的政策。毫无疑问,现在正在进行的全会的决议也将会对之表示深刻的理解和赞同。
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在报告中明确且论据充分地表述了我们党在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筹备工作期间所坚持的立场。其中不仅包括对当代国际生活中各种复杂进程和现象所作的全面的马列主义分析,明确了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性质,而且还依据共产党国际会议的成果清晰地制定了我们今后所要实现的目标,明确了一系列具体的政治步骤。
这使我们不仅能够对我们的政策、在国际舞台上的斗争前景和力量部署等问题进行深刻地思考,而且可以在这场斗争中清楚地确定自己的立场和适当的地位,并为落实党的政策承担自己应有的职责。莫斯科会议的工作过程及其所通过的文件已成为世界公众关注的焦点。与所引起的国际反响一样,我们认为此次会议成果的意义在于,它说明了这样一个事实,即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及其战斗先锋队——苏共为争取和平和社会主义事业的胜利已在反对帝国主义反动势力斗争中占据了显著的地位。
当从会议的讲台上听到与会者们对苏共和苏联政府在加强各共产党的无产阶级团结和给予社会主义国家、各民族解放运动全面援助等方面的作用所作出的高度评价之时,我们全体苏联人民——共产党员、非党派人士都为我们党和我们伟大的祖国感到无比的自豪。
会议成果以及勃列日涅夫同志在发言中就我们党对一系列原则性问题所坚持的明确而毫不妥协的立场在国家武装力量全体人员中引起了积极的反响。与全国人民一样,我们对此表示最热烈的拥护和一致的赞成。
国家武装力量和陆、海军的各军事委员会、指挥员和政治机关、党和共青团组织将尽一切力量努力把共产党国际会议的结论和此次全会的各项决议落实到实际。
同志们!目前所出现的一系列活生生的事实说明,帝国主义分子们的军事图谋正在愈演愈烈,反对派们正在全面地积极展开活动。西方列强正在进行疯狂的军事竞赛和策划反革命政变。
图谋世界霸权的美帝国主义者们,每年用于侵略目的的资金动辄近千亿美元,并在其他33个国家拥有自己的军事基地。
以侵略目的为指针的西德复仇主义者和纳粹分子,得到了美帝国主义的全面支持和援助。在近东,以色列侵略者在美国的帮助下试图摧毁各阿拉伯国家的先进制度,点燃新的战争之火。美国发动的针对亚非拉许多国家的挑拨离间活动,对世界和平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为了在这方面谋取自己的狭隘阶级目的,美帝国主义不仅指望自己所拥有的强大的经济和军事实力,而且寄希望于社会主义国家自身的分裂以及利用世界共产主义和革命运动中所出现的各种困难。
在帝国主义试图转入进攻,其中包括借助于武力的情况下,对于社会主义国家而言,加强自身的军事和经济实力,并将各自的国防力量联合成一个更加完整的模式便有了极其重要的意义。
正如会议所公正地指出的那样,华沙条约诸国的国防力量不仅是条约成员国民族独立和主权的可靠保障,而且也符合共产主义和国际主义运动的利益,符合整个人类进步发展的利益。
当前军事政治形势具有复杂的性质,由于西方强国的侵略活动导致世界紧张局势不断加剧,这就要求我们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和强大的国防力量,坚决地为争取所有反帝国主义力量,尤其是社会主义阵营的团结而斗争。
苏联陆、海军中的共产党员们,对当前帝国主义战略和策略的危险性及其阴谋诡计有非常清醒的认识,后者一直在利用各种手段来遏制社会主义——从企图采用直接的武装侵略到使用构思最为缜密的意识形态牵制活动,等等。国际上的反动派更广泛地利用机会主义的头脑发昏的社会残渣余孽们,如右倾和“左”倾集团来从事破坏活动。我们知道机会主义不仅在“纯粹的”理论领域,而且还直接地对反帝斗争的实际活动造成了损害。因此,我们一直在对全体陆、海军指战员进行教育,以使其充分认识到坚决与各种歪曲马列主义和背离革命理论基本原则的行为作斗争的重要性以及为了实现革命队伍的团结和统一而奋斗的重要意义。
通过教育我们要使他们明白,每一个马列主义者都要信仰这样一个真理,即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是共产主义运动各队伍赖以生存的共同阶级基础,他们拥有共同的改造社会的任务。不论是在个别国家里还是在国际范围内,这都是社会主义力量赢得胜利的主要条件之一。这样一来,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事业的利益必然就要求我们不折不扣地遵守国际共产主义和工人运动的一个最重要原则——忠诚于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
不过,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个别环节上所出现的事实和现象不能不引起我们的严重忧虑。在一些党派的领导人中出现了这样一些人,他们口口声声地说要忠诚于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打着为谋求“独立自主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为了独立、民族主权和平等各类幌子,可实际上却越来越背离阶级立场,滑入小资产阶级和民族主义局限、社会民主主义和资产阶级改革的泥淖,脱离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主要原则,蔑视各兄弟党在争取劳动者阶级利益的斗争过程中所长期积累的经验。
在这方面我们不能不提及在会议前夕及其进行过程中,意大利、罗马尼亚、澳大利亚和其他一些共产党所坚持的立场。后者所持立场之所以引起我们的极其痛心和愤怒,是因为他们已严重脱离了列宁对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和无产阶级阶级利益的理解。不难看到,所有这些党派代表“深思熟虑的论断”,就是关于所谓的“社会主义发展新道路”,与保守主义和教条主义作斗争,为了争取社会生活的“民主化和自由化”,关于“社会主义国家间的平等关系”,反对一党“独霸”,等等。所有这些实际上将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削弱共产党和工人党的领导作用及其党内的纪律性;导致小资产阶级的污泥浊水表面化并四处泛滥,其中包括致使这些党派脱离无产阶级的斗争利益,并在口号和行动上均背离无产阶级国际主义诸原则。
更为遗憾的是,上述类似现象也存在于一些社会主义国家中。这些国家的注意力和精力都脱离了共产主义运动所面临的迫切任务,无助于当代反帝斗争力量的团结。看来,要清除工人运动中的小资产阶级破坏分子仍需要我们花费更多的时间,保持更大的克制和耐心。而在这方面,刚刚召集的共产党国际会议无疑曾经而且必将发挥巨大的作用。
同志们,我们自己得出了如下结论,即阶级敌人正越来越频繁地将自己的暗中偷袭与我们整个革命事业的叛徒们、各类沙文主义者和政治冒险家们的破坏活动结合起来。敌人是善于从事各种挑拨离间活动的。但更为危险的是,我们没有看到各类妥协主义分子、伪革命家和修正主义者们在客观行动上已与帝国主义同流合污,并在实际上借此来直接或间接地实现其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方面一个显著的例子,便是中共领导人所坚持的,脱离马列主义和与国际主义分裂的立场,及其所带来的巨大危害和严重后果。尤其令人担心的还在于,毛主义者们不单单要修正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根本路线并将自己所谓的“特别方针”与之形成对立,而且还要公然展开反对各兄弟党和社会主义国家的斗争。众所周知,这一斗争所采取的方式是极其激烈和尖锐的。
毛主义者们在苏中边境地区赤裸裸地实施武装挑衅,这必然引起了苏联人民的愤怒和不满。而与此同时,美国和联邦德国的反动集团却对此大加称赞。他们极力挑动苏中关系的激化,利用当前形势积极从事各种破坏活动并制造新的紧张策源地。
毛主义者们不论是在会议召集前夕,还是在会议工作进行过程中,都一直在企图挑起严重的边境冲突事件。
作为国家的武装力量,我们非常清楚,自己应当从由于毛泽东集团进行的分裂破坏活动而导致的目前新形势中得出怎样的结论,而与此同时,我们也不能不考虑帝国主义武装侵略对我们国家东部边境所构成的实际威胁。
不断地在边境地区进行挑衅,在所谓中共九大之后加紧歇斯底里的反苏活动,极力把苏联和美帝国主义纳入同一类型,公开号召准备与“苏联修正主义者”进行一场战争,所有这一切都让人们怀疑北京领导人如此行为的真实动机。党要求我们作好随时应付突发事件的准备,时刻准备反击毛主义者们更大规模的挑衅性举动。不过,正如会议所强调的那样,苏联完全拥有足够的力量来保卫自己,而拥有坚强意志的苏联人民也是不会被任何叫嚣所吓倒的。任何人如果试图使用武力方式来与我们对话,必将遭到我们坚决的回击。
海军中的共产党员们,与我们全国人民一样,都对近几年以来党和政府在巩固远东边防方面所采取的各项举措持完全赞同态度。我们在完善边防和提高远东军区部队的战备方面已做了许多工作。太平洋舰队保卫国家海疆的能力有了相当大的提高。后贝加尔军区时刻严阵以待。我们在土耳其斯坦地区也采取了严格的组织措施。
就在这两天,一些大规模的训练课目已经结束。其目的就是要制定出必要的举措,以成功解决我们南部和远东边境地区的防卫问题。在这些战术训练过程中,在参考了军事行动所在战场的各方面特点和具体的军事政治形势的同时,我们实施了大规模的军事调动,研究了在大规模作战情况下如何开展部队和集团军的动员,从事后勤物资保障工作和预备队的使用等问题。
训练表明,我军战备和军事素养的不断增强,已能够满足当前军事的需要和有能力完成确保祖国安全的军事任务。尽管情况依然复杂,但我们全体指战员仍在这种情况下顺利地完成了战术训练任务且表现了自己最优秀的品质。我们的战士和军官都非常了解当前形势、共产主义思想并具有高度的政治觉悟。在这里,我们可以再次坚定地说,在坚持搞好战备训练和时刻保持警惕性的同时,苏联军人将以高度的责任感和荣誉感履行自己巩固国防的爱国主义义务和职责。
在这方面,我们来自预备役的士兵和军官也有良好表现。这反映了党和苏维埃各机关所作出的巨大贡献。训练使我们再次坚信一点,即我们在国防方面对苏联人民所进行的军事爱国主义教育和训练工作产生了多么大的积极成果。现代国际形势要求我们进一步积极完善这方面的工作。
同志们!勃列日涅夫同志在共产党国际会议发言中,公正地强调了广泛开展向资产阶级思想发起进攻的问题。而与这些对劳动者思想产生着消极影响的思想作斗争,无疑是我们各级党组织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极力阻碍历史的规律性进程的同时,帝国主义思想家们一直试图对我们的队伍实施思想渗透,腐化我们青年一代的思想意识,破坏其对共产主义理想的信仰。由于自身精神准则的薄弱,他们便广泛采用了意识形态影响和精心设计的阴谋诡计等各种手段。而我们的军事历史领域、国家的道德—政治潜力和苏联武装力量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帝国主义的意识形态攻击的主要对象之一。
在准备以自己的方式庆祝即将来到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25周年纪念日的同时,帝国主义思想家们在篡改历史方面表现得尤为积极。关于他们所编写的这段历史的全部内容的阶级意义,我们认为,首先应当基于这样一种最起码的认识,即承认苏联在摧毁法西斯方面所发挥的决定性作用。
当然,资产阶级思想家这样做的目的是想从内部颠覆社会主义制度,促使年轻一代对苏联的力量和强大产生疑虑,从而削弱苏联国家对世界性事件发展进程的影响力。他们的上述如意算盘无疑必将以失败而告终。不过,我们这方面对于敌视性宣传的影响也存在一种错误的观点,即对其可能造成的危害估计不足。如果我们不坚决地与之进行斗争,这些敌视性宣传便会对我们中的一些不成熟人群,其中包括军队中的一些人在内,造成消极危害。虽然我们在揭露资产阶级思想和帝国主义的阶级本质等方面已做了不少工作,但事实上这种敌视性思想的影响仍然在我们中间有所反映。
如今在举国上下正越来越广泛地筹备庆祝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100周年诞辰纪念之际,我们更应当关心我们整个宣传工作、英雄主义与爱国主义和艺术创作的思想性、方向性、纯洁性和战斗性,从而确保我们时刻保持革命的警惕性。这一任务具有全国意义,要求我们以全部的责任感和极其严肃的党的原则性来对待它,从而使任何敌视我们的阴谋诡计都没有可乘之机。
同志们!请允许我向中央全会报告如下内容,即苏联武装力量全体指战员完全认识到自己对祖国和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的命运所肩负的重大负责,而这与国际形势的尖锐以及毛主义者们所进行的反苏主义和冒险主义活动的不断加剧等存在着密切的联系。苏联军队将尽一切可能来巩固我们军事力量的强大。
现在,在各部队和舰艇上都在进行紧张的战备训练。鉴于准备庆祝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100周年诞辰纪念,我们人民在共产主义建设中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党对加强国防事业的不断关怀,国家为进一步完善军队的作战技术、强化军队纪律和秩序、提高军队的战备水平而创造的各方面良好条件,等等,从而激起了我军广大士兵、水兵、军士、尉官、军官、将军和海军上将等的高涨的爱国主义热情和高度的政治积极性。
在为纪念列宁诞辰而广泛开展的社会主义竞赛过程中,我军陆、海军中都在战备和政治宣传工作方面涌现出一批真正称得上是和平时期的英雄的优秀分子,与此同时先进连队、部队和舰艇的数量也在增加。
请允许我以苏联军人,陆、海军中所有共产党员的名义向党中央作出如下保证:苏联武装力量将一如既往地有效保卫我们祖国的神圣边境,无论威胁来自何方,我们都随时准备予以坚决的回击。
会议主持佩尔谢同志:下面发言的是В.С.托尔斯季科夫同志——苏共列宁格勒州委第一书记。
托尔斯季科夫:同志们!列宁格勒和列宁格勒州全体劳动者一直密切地关注着莫斯科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工作进程。我们都非常了解,我们代表团在召集这次会议的过程中克服了多么大的困难,在编制会议主要文件方面付出了多么巨大的努力。
当时,政治局曾面临着一个最复杂的任务——从一系列尖锐的问题着手,对现实生活本身向我们提出的那些关于共产主义运动的理论和实践的活动做出恰当的分析,举行坦诚的对话,反对那些由于故意或缺乏理智而以响亮的语句粉饰自己的民族主义错误的不可救药的理论家和头脑不清者,反对机会主义的动摇,并与那些在关于如何以辩证唯物方式来解决社会发展中的普遍、特殊和统一相互比例关系的问题上已完全丧失了具体概念的人们作斗争。
会议成果鼓舞并使所有苏联人民感到高兴,使他们充满了对我们党的自豪感。它们也鼓舞了我们的朋友们,使共产党员们掌握了强大的理论和宣传武器,并以共同的目标为反帝战线的战士们确定了统一的战斗立场。
请允许我以列宁格勒党组织的名义对整个会议工作的成果以及苏共代表团团长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在会议发言中所明确的我们党的立场表达最热烈的赞同。
通过学习会议资料,我们可以再次确认一点,即列宁对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发展所作出的贡献是多么的伟大和巨大。
列宁的遗训及其学说——他毕业所追求的事业——不仅没有丧失自身的现实意义,而且也在此次国际会议工作和文件中得到了具体的落实。
正如列昂尼德·伊里奇在这次全会报告中所完全公正地指出的那样,我们所有党组织都面临一个任务,即深刻学习会议所有文件,学习苏共中央总书记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的讲话。
同志们!党中央最近作出的关于改善党的政策通报的决议已经收到应有的成效。精练而客观地报道会议进程使广大共产党员和全体苏联人民都能够对一系列共产主义党派的立场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并再次坚信苏共总路线的正确性。我们的整个政治思想工作在这些天里已变得更加灵活、富有创造性,更讲究效率。
如今,我们州党委已制定并开始实施关于深入学习和解释莫斯科会议资料的实际工作计划。
我们的工作重心主要集中在宣传干部、讲师和政治通信员的培养方面。我们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偶然的,因为这些人首先必须面对并答复劳动者们提出的大量问题,向群众解释阶级斗争和与当代修正主义斗争相关的许多复杂问题。
我们大家都还记得,罗马尼亚、意大利、瑞典、澳大利亚和其他一些代表团在国际会议发言中所发出的那些不和谐的声音。此类发言并不太多。这是显而易见的,因为会议中已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增长势头——广大共产党员都要求团结,倾向于国际主义。对于我们而言,更重要的是要向我们的人民解释这样一些问题:意大利代表别尔林古埃尔同志在会议发言中所说的关于“国际主义危机”的话是从何而来的;而一些党派的代表们又为何要试图使毛集团以及“左”倾和右倾机会主义者们避免遭到会议的严厉批判,其这样做的本质何在,等等。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是第一个搞清楚了这种病的本质的马克思主义者,并精确地作出了自己的诊断:它们是机会主义的主要根源之一,——不论是右的还是“左”的——都是民族主义。而一些共产党和工人党——更准确地说就是其领导人,堕入机会主义泥淖的事实本身也不能不使我们感到忧虑。
会议正确地指出了,这种在最广泛且多种多样的革命斗争中出现,并往往被掩饰的堕落的客观原因,即它们的滋生时常与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迅猛胜利进程相伴。事实上,在当今的共产主义运动中不仅融入了工人阶级,而且还包括有大量的知识分子、农民、大学生、革命民主派和小资产阶级等阶层的代表。所有这些数量众多的人群都会对共产主义运动施加影响。作为一些党派的新加入成分,一旦该政党的思想和组织工作效率低下,这些人便必然会在理论和策略方面发生动摇,滋生犹豫不定、怀疑、立场不坚定、政治近视等不良情绪。他们时而一厢情愿地极其热衷于议会活动和阶级斗争的和平方式,与此同时却对包括革命斗争在内的其他斗争方式估计不足或甚至抱以轻视的态度。这方面的例子包括:英国共产党及其“英国通向社会主义的道路”的纲领;还有其他一些党派的领导人,如意大利共产党,这些人也钟情于议会斗争方式并大力宣传反对资本家政府的改良主义斗争道路。
每当涉及这方面的话题时,我们便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在1919年3月末就第三共产国际问题所作的讲话,他说:“……多数党派的工人领袖们已习惯了和平时期,从而丧失了从事革命斗争活动的能力。”
当然,他的这些话当时是针对第二国际中的社会民主主义党派领袖们而言的。但是,事实上目前的情况与当时存在着某种类似:都处于和平状态、(领袖们)都钟情于已习惯了的、不危险的斗争方式——所有这一切便滋生了温情脉脉、无忧无虑、庸俗市侩的感伤主义情绪。
我们的共产党员们,对一些党派遵循社会主义的和平斗争方式的正确性问题,一直存在许多疑虑。由此可见,我们的科研干部和共产主义运动部门的工作人员,必须深入分析所积累的经验,以便能够把这一问题说清楚,并进而以此来帮助其他兄弟党的共产党员们。
受苏共中央的委托,我不得不经常了解芬兰、挪威和丹麦等国共产党的活动情况。
那么,我们能从他们——如挪威共产党——的实践活动中得出一条怎么样的结论呢,该党领导人非常热衷于研究全球性问题,而忽视内部问题。其这样做的结果便是:该国共产党逐渐停止领导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放弃了自己的思想立场,从而丧失了自身在本国劳动群众中的威望和信誉。
这里,我们尤其需要强调勃列日涅夫同志在报告中提出的这样一个思想,即必须创造性地研究会议提出的所有问题并进一步加强我们与兄弟党的联系,从而增强我们对他们的影响力。
我们——各级党委所面临的任务是:系统地组织深入而广泛研究莫斯科会议资料,研究我们党就国际和内部,尤其是青年问题所作出的所有最重大决议。
这里,我为什么要特别强调关于青年问题的决议?因为首先,青年们没有生活经验、不掌握系统的理论知识,是资产阶级宣传的主要对象,并非总是能够对复杂的社会生活现象和国际政治问题进行透彻的分析。
如今,我们已拥有了成规模的政治教育体系,它既拥有自己的教学大纲和明确的教学进度,同时也具有一定的教育连续性。不过,该体系也存在一定的缺陷:它无法对共产主义建设和世界革命的发展进步过程中产生的现实问题进行充分深入而系统性的研究。看来,我们现在应当在不影响现行教学大纲的前提下再补充一些能够深入研究这些现实问题的课程。在学习我们党的文件过程中,我们还应当利用其他一些学习方式。与此同时,我们仍需要苏共中央宣传部和中央国际部制定并向各级党组织下发相应的教学计划和大纲。这将使我们的政治教育体系更具有灵活性,对当前所发生的事件做出迅速反应并将这些事件创造性地与学习党的基本纲领活动紧密结合起来。
显而易见的是,我们必须在我们的高校、技校、职业技术教育体系和高级中学中也开展类似的工作。我们也可能把这一想法落实大学生升学考试和中学生的一般性考查当中,其内容会涉及在共产主义建设过程中产生的党的主要文件以及国内、外最重大问题。这就要求我们的社会学教研室以及社会学和历史学的大学教师们更加关注这些文件,并从苏共中央近期的一系列全会要求出发更有力地加强针对青年的整个思想教育工作。
同志们!勃列日涅夫同志在自己的全会报告中相当公正地指出,会议再次证明我们党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威望是多么迅速、多少坚定地增长了。我们,非常感谢我们的中央政治局,因为正是他们才使我们得到了参加此次会议的机会并有幸亲眼看到我们的列宁主义政党的旗帜如何重新被高高举起。而这一切均得益于苏共中央在共产主义运动一系列最重大问题上,在一系列国际问题上——其中包括捷克斯洛伐克事件在内——所采取的坚定、讲究原则和始终不渝的路线。如今,我们可以自信地说,苏共中央政治局在捷克斯洛伐克问题上所采取的路线已被证明是完全正确的。正是由于我们的帮助和各兄弟社会主义国家的扶持,捷克斯洛伐克内部的健康力量和捷共才重新以自己的力量恢复了国家的秩序。
我们针对毛泽东集团所采取的立场无疑也是正确的。尽管罗马尼亚人和一些其他与会者试图使执行冒险主义、民族主义和大汉族主义路线的北京分裂主义者们免遭会议的批判,但他们均受到了绝大多数共产党和工人党的谴责。这再次证明苏共立场的正确性,证明了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成熟性。
我们一致拥护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为和平解决(苏联)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所存在的争议性问题和加强我们远东边境地区的国防而采取的举措。在不激化矛盾的同时,我们应当继续揭露毛集团,全力促使中国人民返回到社会主义的道路上来。
同志们!莫斯科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所取得的巨大成功将激励我们继续在建设共产主义的道路上赢取新的更大胜利。我们对前途充满信心,不畏惧任何艰难险阻。我们将全力发展经济和完善各级党组织的政治思想工作。
我应当向中央全会宣布,列宁格勒工业企业明天将完成自己的上半年生产计划。
共产党国际会议为我们转向第二阶段——共产党和工人党思想上的团结创造了良好的前提。列宁格勒人与全党一道,在列宁主义的党中央的领导下准备尽一切可能以争取共产主义建设事业的更大胜利。(掌声)
会议主持佩尔谢同志:同志们,讨论到此结束。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拒绝作总结性发言。
与通常的做法一样,下面我们应当通过决议。由政治局制定的(决议)草案已分发给了全会的全体成员。同志们,你们都已经看完了没有?
表决:是的。
会议主持佩尔谢同志:有人有意见吗?
表决:没有。
会议主持佩尔谢同志:那么,请大家表决吧。赞成将所分发草案作为决议文本的,请举手。请放下手。有人反对吗?没有。
有什么意见吗?
表决:全体通过。
会议主持佩尔谢同志:没有意见吗?那么,(该草案)就可能是全体通过,责成中央政治局最后(对草案)进行编辑。
表决:正确。
会议主持佩尔谢同志:没有反对意见吗?没有。(那么,)决议通过。
表决:(决议)将于明天公开见报。
会议主持佩尔谢同志:建议明天(将决议)公开见报。有人反对吗?
表决:没有。
会议主持佩尔谢同志:那么,全会工作就到此结束了。在会议日程之外,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还有些话要说。
勃列日涅夫:同志们,首先我想强调一点,这对我们所有人,中央委员、各共和国共产党中央、边疆区委和州委,以及区委——这里所有的与会者都很重要,那就是我们一定要努力以应有的方式,用此次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资料来武装我们党、全体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工人阶级和农民、国家全体劳动者。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既然我们的人民如此关心会议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情况,那么我们就应把从事这方面的相关工作看作自己的首要职责。政治局已讨论了这一问题并通过了如下决议。政治局委员和中央委员会书记们都有几天时间可以下到基层,以便亲自与当地的积极分子们见面。我们准备这样做:从星期一开始,政治局委员及其候补委员、中央委员会书记将按照事先的约定前往国家各地区并就莫斯科会议成果问题作相关报告。
明天将举行莫斯科市和州(一起)的积极分子会议,其间我将作报告。这将作为我们广泛工作的开始。我们必须把这项工作落实到基层党组织,然后再落实到工人和公务员会议。
以上是第一个问题。
接下来,我想建议的是,在今天全会闭幕之后,我们这里所有到会的,包括中央委员会书记、各共和国部长会议主席、州委书记、州执委会主席、边疆区委书记和边疆区执委会主席等,最好能再留一下,以便主要就农业状况相关问题交换一下意见。
当然,有一些问题仍需要在作了相应准备后才能够作出决定,就是说,应首先由国家上层来决断,因此我们现在可以这样来做:在苏联最高苏维埃例会召开前夕让我们(这里多数同志都是最高苏维埃代表,而那些目前仍不是最高苏维埃代表的,我们届时将向其发出邀请)开个会,以讨论所有这些问题,其中包括关于粮食收割的准备工作问题。
我们开会期间,要讨论的主要问题是畜牧业生产和此类经济产品在国内的供应情况。近期,我们在这方面遇到了一些困难。而造成这些困难的原因可以从如下方面来探寻:我们的计划数据有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地方上相关部门检查力度不够和歪曲事实以及个别部门牲畜大量损失,等等。集体农庄社员的劳动报酬转为有保障的支付,也导致该部门情况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显而易见,这里所出现的情况是我们以前没有充分考虑到的。当然在这方面,还存在其他一系列原因,而关于此我们将在会议上作细致的交流。
因此,我们请求各联盟共和国共产党中央和州党委书记、各联盟共和国部长会议主席、各边疆区执委和州执委主席、各土地机关,以及所有与此相关同志,就所有这一系列问题认真准备并将进行严肃讨论。不应认为这次会议只是作作发言而已,而是要让同志们在进行了深刻思考后再对我们在这一部门应采取哪些必要的措施提出建议,而关于这些举措,显然我们能想出的一定不会少。我们一定会纠正所存在的问题,我对这一点是毫不怀疑的。
不过,我想现在预先声明的是:我们有一些同志表现出这样一些情绪,即所有事情都是按计划进行的,而1970年畜牧业的生产情况将会更糟糕。对于这种情绪,我敢说,完全是一种机会主义的言论。作为共产党员,是怎么都不应当说这样的话的。因为我们还远远没有充分利用现有的一切可能手段来改善这方面的情况。
你们可以只列出这样一些数据:一年我们能繁殖多少畜仔,有多少能够存活,又有多少可以出栏(以生猪业为例)。假如我们每年生猪的出栏率即使只有50%—60%,那么我们的生猪供应情况就会比我们1至1年半以前所估计的情况要好,甚至还会好得多。因此我们绝不应当再发我上面所提到的那些牢骚话。我们家禽业的情况与此类似——而这一经营行业也对我们有很大帮助。总之一句话,我们在会议上一定有实实在在的话题可以说。
我们目前正处于极其关键的时刻。如果我们无法保证居民的正常生活供应,我们的政策就可能遭到人们的质疑。人们就可能将我们的现行政策与实际中的失误混为一谈。我认为,我们在农村的政策是正确的,尽管遗憾的是其中也存在着一些实际的错误。我们应当对这方面问题给予关注。
总之,我们决定今天暂不举行关于农业问题的会议,而在苏联最高苏维埃例会召开前夕我们将再邀请你们,以便就这些问题来交换意见。
如果没有其他意见,那么此次中央全会便宣布闭幕了。
苏共中央全会关于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成果所通过的决议
(1969年6月28日)
在倾听和讨论了苏共中央总书记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关于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成果”的报告之后,苏共中央全会完全彻底地赞同苏共中央政治局旨在加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政治路线和实际活动以及苏共代表团于1969年6月5—17日期间在莫斯科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上的工作。
苏共中央全会认为,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是共产党、工人党和整个解放运动的巨大胜利。会议将对世界上所有民主、进步力量在最广泛团结行动的基础上进行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产生巨大的影响。会议标志着以马列主义诸原则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为基础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已步入了一个重要的阶段。
有如此多与会者参加的这次会议召开的事实本身就已经充分证明,各共产党和工人党已意识到自己对我们的与人类未来紧密联系的运动的命运所肩负的崇高责任。会议整个过程也反映了各共产党和工人党为了整个运动的利益而急切要求加强团结和统一的倾向,因为大家都知道,各个党派的利益是与我们整个运动的利益密不可分的。上述倾向的发展和加强均得益于我们在会议筹备和举办过程中采用了如下一些工作方式:以广泛、公开、真正同志式的平等合作态度自由、民主地讨论问题和集体式地制定文件,等等。
会议所通过的文件,反映了现阶段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目标和要求,反映了加强反帝斗争、争取各民族的民族和社会解放、实现和平、民主和社会主义等各项任务。
会议文件和与会者的发言,总结了共产主义运动的丰富经验,深入分析了当代世界的发展,是对马列主义理论的重要贡献。
会议所通过的文件《现阶段反帝斗争的任务以及共产党、工人党和所有反帝国主义力量的联合行动》的意义最为重大。该文件强调了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即世界发展的主要路线依然是由革命、社会主义、和平和民族解放运动诸力量决定的。文件为所有反帝斗争在新的、更高水平上的兴起开辟了道路,为全世界广大人民群众的步调一致在实际组织方面指明了方向。
文件内容把对世界发展、帝国主义侵略政策的本质及其可能造成的后果的马列主义分析与统一行动的反帝斗争具体纲领紧密结合起来。这使我们将当代三股主要革命力量——世界社会主义体系、国际工人阶级和民族解放运动——团结起来的斗争有了更为明确的目标。
会议再次确认,社会主义体系是全世界反帝革命运动的成果。新世界在与旧世界的对决中是否能够赢得胜利,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社会主义体系是否能够团结一致并继续不断取得成就,取决于执政党是否能够充分利用自身新社会制度中所拥有的各种有利条件。由此也就相应地向我们提出了如下要求,在关心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的巩固的同时,也要关心世界革命进程的发展,关心反帝斗争的实际活动。
会议坚定地认为,社会主义体系团结事业的主要方向,就是要坚定不移地落实社会主义国际主义诸原则,正确地将社会主义国家的民族主义和国际主义任务相结合,发展兄弟式的相互帮助和相互支持。会议竭力宣称,捍卫社会主义——共产党人的国际主义义务。
会议强调工人阶级在现阶段革命斗争中的作用,认为其是我们运动和可以动员的主要力量。会议指出,劳动农民、进步知识分子和青年具有参加革命的巨大可能性,资本主义国家内部各种民主和反帝运动的意义,亚非拉各国的民族解放运动在世界革命进程中的作用也在不断增长。
会议尤其强调,各共产党和工人党的反帝和争取和平的斗争,与其为实现工人阶级的最终目的斗争和为赢得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在本国的胜利而进行的反对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的斗争都是密不可分的。
会议通过的给“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100周年诞辰”的致辞具有重大的意义。该文件确认了共产党人对列宁主义的始终不渝的忠诚,并强调了自身普遍的国际主义意义。文件以简明扼要的形式表述了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思想基础。致辞的目的就是要促使各共产党和工人党以纪念列宁诞辰为契机广泛宣传列宁主义思想,加强共产党在群众中的思想教育工作。
苏共中央全会也指出了其他会议文件的现实意义和重要性。会议通过的“争取越南独立、自由与和平”的呼吁书向世界显示了共产党人的无产阶级战斗团结,及其今后将在支持越南人民的斗争中采取共同行动的决心。
“保卫和平的呼吁书”继承了共产主义运动的反帝战斗传统。该文件就当代最重大的问题之一表明了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一般性立场。该立场旨在团结广大的民主和爱好和平力量以投入到防止世界核战争的斗争之中。
全会对会议文件和与会者发言都对苏共和苏联政府的政策——巩固社会主义阵地,全力支援那些坚持反帝斗争、为争取自身的社会和民族解放、确保和平和国家安全、防止热核战争,遵守与不同社会制度国家和平共处的原则——给予广泛支持的情况感到满意。
会议肯定了党的克服已有分歧和加强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马列主义路线的正确性。该路线所追求的目标——共同反对帝国主义、全面拓展各兄弟党之间的联系和关系,总结党的理论工作,捍卫和创造性地发展马列主义理论。
苏共中央全会认为会议结论具有重大意义,即坚持不懈地为纯洁马列主义而斗争,反对修正主义、教条主义和民族主义是巩固共产党队伍、共产党国际主义团结和加强共产党在整个革命运动中先锋模范作用的必要条件。
苏共中央指出,会议期间广泛的意见交流坚定地表明,中共领导人的现行外交方针及其分裂政策遭到了绝大多数兄弟党的坚决反击。
全会一致赞成苏共代表团在会议发言中所表述的立场。苏共将与中国领导人所奉行的反列宁主义思想、分裂政策和大国沙文主义外交方针作毫不妥协地斗争,并会竭尽全力保卫苏联人民的利益和击退任何蓄意侵犯。与此同时,从苏联和中国人民根本利益一致的角度出发,苏共今后将会继续极力维护和支持苏联人民对中国人民所怀有的友好感情,而中国人民心中无疑也会对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怀有同样的情感。
全会指出,苏联广大共产党员和劳动者们,均表达了自己与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结成国际主义团结的意愿,完全支持我们党的政策。
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再次显示,共产主义运动尽管在自身的发展中仍存在一些困难,但它依然是整个反帝斗争力量的战斗先锋,是当代最强大的政治力量。
苏共中央全会决议内容,具体如下:
1.批准会议所通过的文件:《现阶段反帝斗争任务以及共产党、工人党和所有反帝斗争力量的联合行动》、《给“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100周年诞辰”的致辞》、《“给予越南独立、民主与和平”的呼吁书》、《捍卫和平倡议书》。
2.遵照会议成果,继续坚持苏共的一贯路线:在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诸原则基础上维护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在各方面全力发展与各共产党的关系,反对资产阶级思想,反对右倾、“左”倾修正主义和民族主义,为纯洁马列主义学说而斗争。
3.苏共中央全会赞成苏共和苏联政府的外交政治路线。苏联对外政策,不论现在还是将来都会在各反帝力量的共同斗争中,在巩固社会主义国家的强大和友好团结方面发挥最重要的作用;都将是粉碎帝国主义侵略企图,维护和平,捍卫与不同社会制度国家和平共处诸原则以及支持各民族解放斗争的有力手段(真正工具)。
4.鉴于,经济成就、科技成就和巩固国防对苏联共产主义建设、反帝斗争和革命进程发展所具有的极其重要的意义,苏共中央全会特别提请苏联党、苏维埃和经济机关一定要保证完成国家五年计划和任务,争取在科技、文化和艺术各领域的新胜利;集体企业、建筑、集体农庄、国营农场等要集中力量提高生产效率,加速科技进步和劳动生产率的增长,尽快实现生产能力的转化和更好利用以及现有资源储备向生产领域的投入。
5.与会议成果相关,加强政治思想工作是我们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各级党组织必须积极开展关于会议成果及其所通过文件的宣传工作,在这方面我们可以充分利用报刊、广播、电视、讲座等各种宣传手段。
6.中央全会肯定了苏共的路线,即坚定不移地以苏联爱国主义精神,以与各社会主义国家、与所有为了本国的社会和民族解放、民主、和平和社会主义事业而斗争的国家的友好、兄弟互助和团结的精神,来培养教育我们的人民,从而激发人民对自己的党和国家的自豪感、时刻准备为了党和国家的繁荣而奉献出自己的所有力量并深刻认识到苏联共产主义建设的国际主义意义——所有这些,作为有觉悟的苏联公民在现代条件下应具备的特征,均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7.由会议成果中可以得出一系列重要结论,而其中之一便是要大力发展科研工作,具体包括:从理论高度深刻总结当代诸问题,以及世界革命运动的普遍规律和特点;研究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建设中最重大理论问题,以及世界共产主义和工人运动的反帝斗争;并以此为目的广泛而经常地举办国际理论会议和讲座。
8.应在各共和国、边疆区、州、民族区、市和区党组织积极分子会议和基层党组织会议上讨论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成果,并组织共产党员深入学习会议资料。
鉴于苏联在建设新社会过程中所取得各项胜利的巨大意义,苏共中央号召所有党组织、共产党员和全体苏联人民,以更加积极的忘我精神投入到实现共产主义建设宏伟蓝图的斗争之中,从而以应有的姿态来庆祝我们党和苏维埃国家的奠基者——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的100周年诞辰。
РГАНИ,ф.2,оп.3,д.161,л.3-20об
[1] 参见以下文件№20776。——编注
[2] 此处在校订贺词时删去了下面的一段话:“我们非常高兴地注意到您的多次讲话——为了不让帝国主义者对我们的分歧感到高兴而有加强团结的必要性,主要的是我们是团结一致的。”(РГАНИ,ф.3,оп.16,д.539,л.59)。——原注
[3] 1963年7月5日,中苏双方在莫斯科开始举行关于计划讨论两党关系问题的会谈,但是最终北京和莫斯科交换的《公开信》,双方口气异常尖锐,导致谈判失败。经过两周后的相互指责,7月20日根据中共代表团的提议,双方对此发表了一项联合公报,谈判中断。此后,双方在党的路线方面没有再重新恢复谈判。——编注
[4] 这里所谈的是苏联外交部长А.А.葛罗米柯同美国总统Л.Б.约翰逊和美国国务卿Д.腊斯克的谈判的背景即是在越南的军事冲突在扩大。给自己亲近的同盟者通报有关苏联外交政策的实践是苏联共产党政府的一个政治特点,这是从1950年后半期开始的。从1963年开始,莫斯科把北京从得到上述情报的名单中剔除。——原注
[5] 记录是由领导苏共中央总务部的В.Н.马林整理。——原注
[6] 所指的是苏联代表团出席1965年1月19—20日在华沙举行的华沙条约组织政策咨询委员会会议。——原注
[7] 括号内的文字均为俄国公布该档案时编辑所加。下同——编注
[8] 苏联代表团去越南两个主要的目的是:政治、经济的积极民主化和在军事冲突扩大以及美国积极参与其中的条件下支持河内的局部战争,改善党际之间的关系,因为越南劳动共产党这些年来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许多问题都一直申明拥护中国共产党的政策。6—10日访问越南,同时在去河内的途中和返回途中的2月5—6日和10—11日在北京做了停留。柯西金А.Н.同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导人进行了谈判,但却无果而终。——原注
[9] 这里所谈的是1961年十月苏共二十二大提出讨论的苏阿关系问题的Н.С.赫鲁晓夫的决议。这个事实是Н.С.赫鲁晓夫没有征求任何人意见而遭到阿尔巴尼亚社会主义领导人在其“党内”代表大会上的尖锐的公开的批评,这引起了多数共产党的抗议,并建议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解决出现的问题。
[10]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1] 档案以上内容未公布。——原注
[12] 原文如此。根据1961年6月19日中苏协定,苏联援建中国的企业和其他项目共66个。——编注
[13]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4] 所收集的档案未标明文件时间,这里是根据文件内容推断的。——编注
[15] 所收集的文件系俄国档案的英译本,这里的人名标示为Jian Chen-yu,不知何人。很可能是英文翻译时出现了拼写错误。——编注
[16]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7]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8]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9] 《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于北京时间1965年3月23日发表《评莫斯科三月会议》。——译注
[20] 原文如此。梅夏采夫时任苏联部长会议广播电视委员会主席。——编注
[21]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22] 该档案未标明文件时间,这里是根据内容推断的。——编注
[23]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24]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25]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26] С.Г.拉宾,1965—1967年任苏联驻中国大使。——编注
[27] 本·贝拉,阿尔及利亚民主人民共和国第一任总统。——编注
[28] 吴丹,1961—1971年任联合国秘书长。——编注
[29] Ф.В.莫丘利斯基,时任苏联驻华使馆顾问。——编注
[30] M.И.斯拉德科夫斯基,苏联经济学家。——编注
[31]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32] 该档案摘录时漏掉文件时间,这里是根据文件内容推断的。——编注
[33]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34]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35]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括弧内为摘抄者归纳的内容。——编注
[36]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括弧内为摘抄者归纳的内容。——编注
[37]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38] 该档案复印件有多处字迹模糊,无法辨认,均以省略号标注。——编注
[39] 此处的手写签名字迹潦草,无法辨认。——编注
[40]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41] 中国宣布自1965年6月1日起取消军衔。——编注
[42]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43] 档案原文复印件此处字迹不清,无法辨认。——译注
[44] 此处列出约48个亚非国家首都,复印件字迹不清。——译注
[45] 括弧内的文字被手写划掉。——译注
[46]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47] 以上四点为档案摘抄者的归纳。——编注
[48]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49]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50]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51] 此处档案原文复印件字迹模糊,无法辨认。——译注
[52] 此处有4个手写签名,但字迹潦草,无法辨认。——编注。
[53] М.В.扎哈罗夫,时任苏联国防部第一副部长兼总参谋长。——编注
[54]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55]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56]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57]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58] 1964年5月在火奴鲁鲁(夏威夷岛)举行了美国高级将领关于南越形势的会议。——原注
[59]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括号内的文字是摘抄者归纳的内容。——编注
[60] 原文如此。看内容这似乎应该是“使越南……”。——编注
[61]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62] 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中央机关报。——编注
[63] 下划线为原文所有。——编注
[64] 档案复印件此处字迹不清,无法辨认。——编注
[65] 档案复印件此处字迹不清,无法辨认。——编注
[66] 该文件是美国学者凯瑟琳·威瑟斯比(Kathryn Weathersby)在俄国档案馆工作时手抄的,后以英文发表(The Journal of Americam-East Relations,1993,Vol.2,No.4),其中部分内容威瑟斯比在抄写时省略了,但做了简要说明,并用方括号加以标示。该文件译自英文。——编注
[67] 原文如此。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周恩来对苏联新领导人提出的尽快结束朝鲜战争的决定感到惊讶,并认为这样的突然“转弯”令中国很难接受。周恩来回国后,向毛泽东转交苏共领导人建议接受美国条件、准备停战的信函。经商议,中国领导人接受了苏联的意见(参见沈志华:《1953年朝鲜停战——中苏领导人的政治考虑》,《世界史》2001年第2期)。——编注
[68] 该文件系摘录自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69]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70] 该文件系摘录自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71] 马格里布,阿拉伯语意为“西方”,这里指阿拉伯西部地区。——编注
[72] 该文件系摘录自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73] 该文件系摘录自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74] 该文件系摘录自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75] 该文件系摘录自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76] 该文件系摘录自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77] 该档案未标明文件的具体日期,这里是根据内容推断的。——编注
[78]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79] 该文件系摘录自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80] 该文件系摘录自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81] 原文如此,显然应是二十三大。——编注
[82]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83] 所收集的档案此处缺一页。——编注
[84] 所收集的档案此处缺一页。——编注
[85] 所收集的档案此处缺一页。——编注
[86] 原文如此。包尔汉长期担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副主席,但未曾担任过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编注
[87] 在这两行文字旁有打印的文字:不在报纸上发表。——编注
[88] 原文如此。——编注
[89] 此处签名字迹潦草,无法辨认。——编注
[90]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91]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92]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93]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94]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95]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96]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97] 所收集的档案以上缺页。——编注
[98]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99]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00]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01]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02]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03]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04] 原文如此。——编注
[105] 该档案是一份单独文件,未发现其主件,但显然与№25976文件所述事件有关,故作为附件安置于此,以便读者了解难民问题的结果。——编注
[106]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07]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08]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09]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10]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11]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12] 在所收集的档案中未发现该附件。——编注
[113] 所收集的档案复印件此处字迹不清,无法翻译。——编注
[114] 所收集的档案复印件此处字迹不清,无法翻译。——编注
[115] 以下内容略去未译。——编注
[116] 以下内容略去未译。——编注
[117] 所收集的档案复印件此处字迹不清,无法翻译。——编注
[118] 这段话旁有一行打印文字:“不发表”。——编注
[119] 该档案系摘录自俄国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20] 以下内容与中国无关,略去未译。——编注
[121] 春水,越南出席巴黎谈判代表团团长。
[122] 陈宝剑,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代表团团长。
[123] 查不到该缩略语所表示的内容,这里是音译,可能是内务部的一个下属机构。——编注
[124] 在所收集的档案中没有该附录。——编注
[125] 该档案系在美国刊物上发表的俄国档案的节录英译本。——编注
[126] 该档案未标明文件的具体日期。——编注
[127] 该档案系在美国刊物上发表的俄国档案的节录英译本。——编注
[128] 该档案未标明文件的具体日期。——编注
[129] 库兹涅佐夫带领苏联代表团参加了艾森豪威尔的葬礼。尼克松总统同苏联代表团在1969年3月31日举行了会谈。——原注
[130] 在所收集的档案中没有该附录。——编注
[131] 在所收集的档案中没有该附录。——编注
[132] 霍尔,美国共产党主席。——编注
[133] 阿里斯门迪,乌拉圭共产党第一书记,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活动家。——编注
1969年
№01841 伊万舒金致鲁萨科夫简报:关于国际形势的调查(1969年7月19日)
机密
文本第17份
致К.В.鲁萨科夫同志:
形势调查简报
1969年7月19日9时
第167号
中国
目前在中国唯一的生产铀235的工业企业是在兰州(甘肃省)1963年投产的气体扩散工厂。工厂每年生产300公斤浓缩到90%的铀235,这种铀用来生产核武器。
根据现有资料,在贺兰山地区(兰州东北250公里)中国人在建设新的生产铀235的工厂。工厂工程峻工期大约在1972年初。
…… [1]
南也门人民共和国
近一个月来,在南也门人民共和国发生了变化,总体上加强了阿拉伯半岛南部的民族解放运动。但国内形势仍然很复杂。右派势力、西方国家和中国都在竭力不让新的领导得到巩固。在卫戍部队和居民点中散发的传单和传播挑拨性的谣言说,政府在“领导国家走向共产主义”,在执行废除私有制和消灭伊斯兰宗教的政策。居民被号召进行武装抵抗。亲英情绪的人或者支持沙阿比的军官,在6月事件的转变关头,没有冒险去反对新政府对国家的领导,他们大规模地离开军队,回到自己的部族去进行教唆性的活动。目前已有150多名军官擅自离职。中国在亚丁的一些人士企图在一部分居民中组织“与中国友好团结”的游行示威活动,想以此在苏联与南也门的关系上给人们造成警惕心理。
在亚丁的外交界人士中有人认为,南也门人民共和国的新领导人在解决这些困难问题时,主要希望还是寄托在社会主义大家庭的国家,新领导人最近就想向这些国家提出请求。
巴基斯坦、中国
从今年7月12日到17日,空军元帅努尔汗访问北京时,中国领导人曾试图证明说,巴基斯坦参加旨在反对中国任何形式的区域性政治和经济合作都是没有前途的。同时他们承诺将很好地研究巴基斯坦人要求拨款在塔克西拉和达卡建设军事工业项目以及供给预备部队和某些类型的弹药和武器装备。
根据拉瓦尔品第政治界人士的评价,巴基斯坦政府在派努尔汗去访问北京后,国家对外方针没有产生任何变化。巴基斯坦人仍然打算执行“保持平衡”政策来发展与所有大国的双边关系。
越南
1.越南南方临时革命政府成立以后,西贡行政当局内部的分歧明显地加剧了。民族议会下议院要求陈文香政府辞职。资本输出增加,侨居国外的大企业家和官僚们的人数也增多。从越南南方军队中逃跑的逃兵在增多。西贡的政界认为,阮文绍总统不能稳定国内形势。
西贡行政当局在采取紧急措施来巩固其阵地,对反对派加强镇压手段,进行逮捕。在这种情况下,在西贡的美国人士担心新的政府会发生危机,将会促使提高越南南方临时革命政府的威望。
2.越南民主共和国和民族解放阵线的领导人为供养美国战俘的开支的增长而感到忧虑。粮食和医疗保证的问题尤其令人感到不安。据来自河内的资料说,越南民主共和国和民族解放阵线的领导人准备在最近与美国方面重新讨论关于交换战俘问题。
中国、日本
中国领导人继续支持与日本进行经济贸易的交流,这种交流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外贸商品总额中占第一位。1968年日本对中国出口的数量估计为3.26亿美元。这段时期内从日本进口的主要货物是:钢100万吨、铜4400吨、锌5000吨、铝约1000吨、矿物肥料1800万吨以及机器和工业设备数额约3300万美元。中国供应的主要项目是:煤27万吨、铁矿6.9万吨和生铁3.1万吨。根据贸易协议两国间的商品贸易额到1969年计划总数约为6亿美元,这超过了1968年水平的9%。
美国
在美国军事工业集团人士中表现出焦急不安的情绪,因为即将举行的苏美两国关于限制战略武器的谈判会导致废止许多大的军事合同。据这些集团的人士估计,在签订苏美协议的情况下,航空火箭和无线电子工业将要损失总数不少于160亿美元的订货,这些订货是近几年来由美国国防部规划的。也可以看出,在未来的10年中,取消对加工比较精良的战略武器类型的订货将会导致这些工业部门损失达1000亿美元。
“阿波罗11号”起飞
在今年7月18日期限内美国宇宙飞船“阿波罗11号”基本上按预定的计划继续飞向月球。计划中的第三次校正方向没有进行。在23时43分,规定时间前1小时,宇航员奥尔德林和阿姆斯特朗从指挥舱出来走向月球座舱,在这里检查各种仪器装置和生活保证系统。
今年7月19日5时30分,“阿波罗11号”飞船停留在距离地球约34.3万公里的地方,运动速度每小时为3308公里。
П.伊万舒金
1969年7月19日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7卷,第4393页
№10409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加强与蒙古各机构合作抵制中国的宣传(1969年8月6日)
苏共中央书记处1969年8月6日会议第76/77г号
第77项 关于继续加强与蒙古各机构合作抵制中国的宣传。
一、责成《真理报》编辑部撰写并与苏共中央办公厅协商发表编辑部文章,新闻社和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广播电视委员会就毛分子对苏蒙关系进行诽谤性宣传撰写系列文章,并准备对蒙古人民共和国、中华人民共和国以及其他国家进行无线电广播。
二、责成《真理报》、《消息报》和《在国外》杂志编辑部经与苏共中央办公厅协商,系统地转载蒙古报刊揭露中国领导人诽谤苏蒙关系的材料。新闻社保证在国外传播这些材料。
三、责成《真理报》和《消息报》编辑部,应蒙古朋友的请求,定期向蒙古人民共和国派出在国际问题方面经验丰富的新闻记者、评论员,期限2—3周,帮助蒙古新闻记者提高专业水平。
四、责成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广播电视委员会:
——与蒙古方面达成协议,每年互派从事中国问题的两国新闻记者1—2名分别在苏联无线电台和蒙古无线电台进行实习;
——以相互的方式,向蒙古有关组织提供从中国无线电台截获的涉及蒙古问题的资料以及涉及当代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问题的材料;
——为了协调对中国的无线电广播宣传活动,与蒙古方面达成协议,每月交换一次关于苏联电台和蒙古电台对中国广播的主要信息情报。
——为保证有效地交换信息材料,同苏联邮电部一起进行关于在苏联电台和蒙古电台之间建立直接电传联系的谈判。
五、责成苏联外交部和苏共中央办公厅,利用自己的渠道,向蒙古朋友通报所采取的关于继续加强与蒙古组织合作以抵抗中国的宣传的措施。在会谈时表示希望蒙古人民共和国党政领导人在蒙古和苏联报刊上发表一系列重要文章,以具体事实说明苏蒙之间关系的真实性,对于毛分子的诽谤中伤给予具体的反击。
ЦХСД,ф.4,оп.19,д.545,л.58
№11882 伊万舒金致鲁萨科夫简报:关于国际形势的调查(1969年8月15日)
机密
文本第15份
致К.В.鲁萨科夫同志:
形势调查简报
1969年8月15日9时
第190号
中国
今年8月14日期间,同苏联和蒙古接壤地区的中国军队,其战斗成员、部署和行动性质,均未发现有重大变化。
捷克斯洛伐克
1.党和国家机关基本上在执行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团7月24日关于纪念8月事件1周年的决定。但是拟定的措施几乎完全没有按照民族阵线和工会的路线去实现。军队、人民警察和国家安全机关决心在8月的日子里采取坚决措施来对付破坏秩序的人和挑拨者。但是所有这些机关都要求,希望他们的严厉行动都应是为党和政府领导完全明确核准的,不是模棱两可的。其原因是,在国内不顾提出警告,还是继续散发反党反苏的传单,也发生公开的挑衅,或是破坏行为。
最近几天,姆拉达·博利斯拉夫市汽车制造厂发生火灾时,市内的供水也遭到破坏,而且对苏军司令部的提供帮助的建议,地方当局作了否定的回答。在清除阻塞期间,把苏联商品换装到提索河上的契梅尔纳的过程中,在这个地区发生了两辆火车相撞的事件,铁路运输中断。
从8月8日夜到9日在布拉格地区,1945年牺牲的苏军战士墓上的石板被用200克梯恩梯的炸药块所炸毁。向载有苏联旅游者的公共汽车投掷螺母,玻璃被砸得粉碎。当在一家捷克人的企业里安装玻璃时,聚集起来耍流氓行为的一群人不让进行维修。
8月12日在布拉格的瓦茨拉夫斯基广场上,在周围贴满传单的地方聚集了人群,其中有外国的采访记者。当某些捷克公民向站在旁边的安全机关的一位工作人员提出要求,采取措施来对付这群人时,他回答说,他“没有接到处理这种事的有关指示”。在“阿列特玛”工厂到处散布反党反苏的传单(“可耻日”、“拥护克里格尔的发言”)。这些手段得到工会、工厂委员会的代表们、部分青年和管理处的支持。在高分子化学研究所的工会布告栏上贴着支持克里格尔的信件,表示不同意苏联军队驻扎捷克斯洛伐克的学生会的材料和文章。
生物化学和有机化学研究所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的党支部反对捷共5月中央全会的决议。将近14%的共产党员退出了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很多党员不交纳党费。在固体材料物理研究所和其他某些科学研究所也可以看到类似的情况。
2.今年8月13日在布拉格召开了党的积极分子会议,会上捷共党中央第一书记胡萨克作了长达两小时的报告。他比较具体地和明确地对国内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和反社会主义的势力给予了定性,指出他们(右派)的行为给社会所带来的整个危害。
胡萨克强调了对国内形势进行分析的必要性,并特别提出,去年8月有足够的力量和手段来解决所发生的问题,但是党没有把这些力量动员起来。胡萨克说,面临的这些天是相应一次检查,检查中将查明,谁真正在从事与国家和人民为敌的活动,谁在迷失方向并成了骗局的牺牲品。
胡萨克声明说,党的耐心已到极限,它将进行最坚决的和无情的斗争来对付一切反社会主义的势力。
…… [2]
巴基斯坦
巴基斯坦领导人懂得,如果它执行旨在与中国相接近的政策,就不能从苏联方面得到那些数量的武器装备和战斗技术设备,而这些数量对装备巴基斯坦的武装力量是必需的。因此,目前正在伊朗进行正式访问的西巴基斯坦省长向伊朗国王递交了叶海亚·汗的一份请求,希望国王在今年9月在美国访问过程中,请求尼克松卖给巴基斯坦一定数量的航空和坦克装甲的技术设备,其中包括“幻影”飞机和一些坦克。巴基斯坦省长向国王保证说,为了回报这种帮助,巴基斯坦政府准备在今后支持伊朗在波斯湾地区的政策。
越南民主共和国、泰国
越南民主共和国领导人力图加强其对泰国共产党和爱国主义运动的影响,在越南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和泰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代表之间举行了关于从越南民主共和国方面在发展泰国起义者运动中给予帮助的会谈。越南劳动党领导人同意向泰国派送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军事部的工作人员,以便就地研究形势并制订计划在泰国开展游击斗争。为了与泰国游击队的力量协同行动,越南民主共和国将派送越南的军事专家和地面部队分队,总数量共约7000人。同时将向泰国的爱国主义力量援助粮食、武器装备和战斗技术设备。双方达成协议到1969年底扩大爱国主义力量数量达2万—2.5万人,拟于1970年5月开始展开战斗行动。
中华人民共和国、越南民主共和国
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收到发自中国共产党第九次代表大会的信函,信中中国人表示支持越南南方的革命,并坚持必须用战争的方法来取得胜利,可以看出,从越南劳动党方面没有一贯支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和毛泽东思想,因此,信中“阐明了”“文化大革命”的意义,包括呼吁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要团结一致,因此,建议在北京或者其他地方与越南劳动党和其他一些共产党一起举行会谈,目的是为召开国际会议作准备。信中呼吁越南劳动党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对外政治方针,原因是在其执行中,无论是国内或是国外都遇到了一些困难。
中国共产党第九次代表大会以后,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黎笋与毛泽东进行了会晤,而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局委员范文同和长征与林彪进行了会晤。在三次谈话的过程中,中国领导人指责越南劳动党的领导人说,他们在支持苏联修正主义的路线。越南代表们企图从中国领导人那里得到对越南的有效帮助未能成功。在越南民主共和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签订的对1969年的援助协议,半年里中国人仅完成31.4%。中国人建议越南的船只离开中国的港口,这对越南南方爱国主义力量的援助变得复杂化了。
…… [3]
П.伊万舒金
1969年8月15日
РГАНИ,ф.89,оп.54,д.19,л.1-7
№11883 伊万舒金致鲁萨科夫简报:关于国际形势的调查(1969年9月1日)
绝密
文本第16份
致К.В.鲁萨科夫同志:
形势调查简报
1969年9月1日9时
第204号
中国
1.根据美国专家的估计,尽管毛泽东集团企图整顿国内秩序,但中国内部的政治形势最近时期以来明显地尖锐化了。可以看出,在许多省各敌对派别之间的冲突越来越具有武斗的性质。其中今年8月,一些大规模的反毛主义的行动在中国北方和西北部发生了动用武器的事情。工人及军事人员更多地参加了反政府的行动,这一事实引起了中国领导人的严重不安。
2.最近一个时期,中国政府打算在西欧国家购买一些武器和战斗技术设备的种类。这引起了意大利的垄断组织的浓厚兴趣,这些组织要求政府与中国建立更密切的联系。国家银行“意大利信贷”同意意大利向中国出口载重汽车和化工企业设备的很多商行提供贷款。
3.日本政界倡议于1969年底召开会议来讨论改善与中国关系的问题。预计,除日本外,美国和加拿大将参加会议。
…… [4]
越南
1.今年8月30和31日,美国空军对越南民主共和国,主要是与老挝毗邻的边境地区和南部的目标进行了空中侦察,两昼夜中进行了60架次以上的侦察。
在越南南方境内双方陆地上的部队大规模的战役没有进行。人民解放武装力量小股部队同美国及西贡部队小分队之间的部分冲突主要发生在岘港以南50公里的中部沿岸一带,波来古以西地区(中部高原)以及在湄公河三角洲。
为了打击爱国主义力量的目标和决定其他的战斗任务,В52战略轰炸机在过去的两昼夜中出动了100架次以上,战术的和航空母舰的舰载飞机出动了800多架次。
2.美国的军事领导人对提高南越军队的战斗力和用必要的武器装备它继续给予高度重视。继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惠勒将军访问南越之后不久,今年8月20日至28日美国国防部长里索来到西贡。据他估计,把进行地面战役的重心转移给南越部队可视为满意的。但是解决这样一些问题,如成立参谋部,培养技术熟练的军官和军士骨干和建立有效率的系统从物质上和技术上保证对南越武装力量的供给都还需要较长的时间。
П.伊万舒金
1969年9月1日
РГАНИ,ф.89,оп.54,д.18,л.1-7
№25457 柯西金与周恩来会谈记录:维持边界现状避免武装冲突 [5] (1969年9月11日)
对苏中关系现状感到担心的苏联领导人曾坚定不移地探索改善苏中关系的途径。曾经通过外交渠道提出进行高级会晤、协调边界问题等项建议,但中国方面对我们的所有建议都置若罔闻。
1969年9月初,以柯西金为首的苏联政府代表团在河内参加了胡志明的葬礼,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国代表团也在那里,就两国总理会晤的可能性交换了意见。在河内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柯西金就起飞回国。在9月10日夜间,我被召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并被告知,周恩来同意在北京机场与柯西金会见。我们迅即将此事通知中央,而柯西金尚未飞抵莫斯科,就从塔什干飞往北京。9月11日在中国机场大楼举行了两国总理会晤。我出席了这次会晤。
中方出席这次会晤的,除了周恩来,还有他的两位副手李先念和谢富治,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副部长乔冠华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司长余湛。
谈话是在善意的气氛中开始的。柯西金指出,双方积累了这么多要讨论的问题,而要找到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又需要不少的时间。柯西金强调指出,西方报刊和以美国为首的所有势力都在不遗余力地促使苏联和中国发生冲突,并把消灭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希望寄托在这点上。因此,苏中相互关系问题具有巨大的世界意义。于是我们想就一些最迫切的问题同你们交换意见。你们还记得,柯西金接着说,我曾想在电话里同您谈谈,可当时你们说,问题应当通过外交渠道研究。我们苏联觉得,应当找到我们两国关系正常化的途径,这无论对我们两国人民来说,还是对社会主义各国人民来说,都有着利害关系。因此我想同您,周恩来同志,就一些最近切的问题交换意见。柯西金请周恩来谈谈自己的看法,以便弄清那个时期苏中关系处于什么阶段和应当如何解决所积累的全部问题。
周恩来同意柯西金对中苏关系重要性的评价,声称:我们应当力求中苏关系正常化,找到解决各种问题的途径,缓和紧张局势,从而不给帝国主义因中苏关系紧张而兴高采烈的机会。他声称,中心的问题是边界问题。这个问题还早在没有共产党的时候形成的,当时我们两国人民都处于无权的地位,但如果我们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这当然很好。在边界上发生的冲突,不是因为我们的过错才发生的,我们很清楚这一点。要解决这个问题,这就意味着要停止边界上的武装冲突,双方军队都必须撤出争议地区。我们不想打仗,我们正在进行文化革命,我们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呢?我们在国外没有任何军队,并且我们也不希望在国外驻扎军队。我们两国之间存在着政治紧张状态。美国开动整个宣传机器,意在使我们两国发生冲突。苏联在远东、在哈萨克斯坦都集结了军队。你们的飞机在那里飞行,那里有我们的飞机。我们没有主动搞边界式的冲突,并且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会挑起冲突。我们试验核武器只是为了打破核垄断,并且我们已经声明: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将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现在,周恩来继续说,正在流传着有可能对中国的核武器生产基地进行先发制人的打击的传说。我们不希望事态如此发展并建议召开会议,以便禁止这种武器。所有这些问题都应当通过谈判、通过和平途径加以解决,并且我想能够找到解决边界问题的途径。周恩来再次强调,应当使争议地区摆脱双方军队在那里的存在。苏联方面说,在新疆,边界的走向是向东,而我们说是向西,于是就形成了争议地区。像我们所建议的那种摆脱这种局面的出路是能够找到的。应当解决这些问题,缓和我们相互关系中的紧张情况,从而不给帝国主义为紧张局势的加剧而兴高采烈之机。苏联方面,周恩来继续说,7月26日给我们发来了同级会晤的信件。这项建议是在我们两国关系最紧张的时刻提出的,因此我们没有采纳你们的建议。我们不能同意葛罗米柯在最高苏维埃会议上的报告。不能把意识形态问题的分歧转移至国家关系方面。关于在新疆的冲突,我们认为,发生武装冲突的那个地区在我们一边,而你们却认为是在自己那边并在那里打死了我们20名战士。中国没有任何要把你们的军队赶出这些地区的意图,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干呢?但是,阿穆尔河和乌苏里江上的那些有争议的岛屿是我们的,并且我们的人历来都在这些岛屿上从事生产活动。
仔细听完了对话人的话之后,柯西金同意此时把边界问题放在首位加以讨论。针对周恩来的关于中国任何人都不希望战争的议论,柯西金宣称:在苏联,无论是苏共还是苏联政府,无论在任何地方和任何一份文件中都没有号召人民进行战争,在任何地方都没有告诉人民:勒紧腰带,准备打仗!而是相反,总是讲要和平。我们懂得,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内有许多事情,因此,要发动战争就是冒险主义。当然,谁也不相信中国人在准备战争。
如果您在今天还要让我相信这一点,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苏联同样有许多问题,因此在我们这里任何战争都是不可想象的。我想,柯西金接着说,中国很清楚,苏联没有准备战争,但在相互关系中紧张状态是存在的。接着,柯西金同意周恩来关于在中苏间现存的边界问题上,既没有苏联人民的过错,也没有中国人民的过错的议论,说道:如果我在讨论边界问题的时候,又回到500年前,即使是100年前的事情上来,那就会乱套了,因而赞同周恩来的研究边界问题要从现存状况出发的态度。
苏联总理在强调了双方都有足够的解决边界问题的经验之后说,除了经验,还要有解决问题的愿望。苏联既有调整边界问题的愿望,也有调整边界问题的意向,如果中方也有相同的见解,那么就应当组成权威性的代表团就要谈判的问题达成协议,在哪儿开始这些谈判,在莫斯科还是在北京,对我们反正都一样。
如果我们和你们就这一点达成了协议,我要向苏共中央政治局报告,他接着说,你们向中共中央政治局报告,就可以为进行边界谈判委派双方的高级政府代表团。如果这样,那么就可以结束这个问题的讨论而转向其他问题。咱们以你们同意谈判并委派代表团来结束会谈。我们不会耽搁答复你们的时间,当然是要给你们一个肯定的答复。我们已经做的和正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发生任何边界冲突。我们互为这类冲突的坚定的对手,这种情况只能使仇者快。柯西金说,我请您把这一点告诉毛泽东同志。
周恩来宣称:理论之争是对马列主义原则问题的争论。在党的问题上我们同你们有严重分歧。两党之间的意识形态争论可以继续哪怕一万年,但这种争论不应当使国家关系受损失。柯西金打断周恩来的话,宣称,如果我们被卷入理论问题的争论并互相扣帽子,那光干这个3个月也不够。我想利用这次会晤有效地解决一些具体问题。
周恩来开始谈相互关系的各种客观因素,重新回到葛罗米柯在最高苏维埃会议上的报告上来,宣称报告侮辱了中国。柯西金不同意周恩来所提出的报告侮辱了中国的说法,争论激烈,他声称,这并非侮辱。
可是,周恩来继续说,我们可以争论到晚上,因为我们两党之间在许多问题上都有分歧。你们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攻击要比我们对苏联的攻击多。柯西金又重复一遍:您,周恩来同志,想激我进行争论,因为我不能对您的任何一句话避而不答。我们在失去我们不多的时间。
我们知道,周恩来继续说,苏联人民不想战争,并且把话题又转到边界上有大量的苏联军队上来,声称:苏联空军要比中国空军强大得多,又说,为了防御,中国方面曾不得不进行某些动员。至于边界,这是历史。我们有边界条约,并且我们两国人民都不对这些条约负责。我们并不要求废除这些条约,应当考虑这些条约,也要考虑在边界上已经形成的现状。有争议的地区,有的地区有苏联居民,而有的地区有中国居民,所有这些情况都应当考虑。一俟就边界问题达成协议,人们就签订新的条约,但这需要时间。接着,他简单扼要地谈了几条原则,他认为应当以这几条原则为基础进行边界谈判:
1.维持边界现状;
2.避免武装冲突;
3.承认存在争议地区,并从那里撤出双方军队;零接触,使之避免面对面的对峙。
柯西金问:怎么能确定争议地区的存在?中国方面所说的有争议地区指的又是什么呢?
周恩来回答说:应当根据谁在那里居住来确定争议地区,于是拿起铅笔和纸,想画个地图表示出中国方面所说的争议地区指的是什么。柯西金止住周恩来的话,声称:确定这一点不是两国总理的事情。如果我要拿起铅笔,那么铅笔就会画到中国那边去,而您的铅笔就会画到苏联这边来,因此我们还是建议解决开始谈判的原则问题。我们两国之间有条约,并且应当研究这些条约。应当首先就谈判代表团人员组成问题达成协议,代表团应当由详细了解情况的人组成,他们携带地图及其他文件认真地研究问题并提出建议。至于撤走军队,苏联方面不能这么做,因为在我们这些地区住有居民,我们不能让他们得不到保护。柯西金坦率地宣称,我们走,而你们占领这些领土,那我们怎么办?唯一明智的出路是,利用有关边界问题的所有现存的文件开始心平气和的、有高度专业技能的边界走向谈判。关于争议地区的问题,如果谈判时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也可以通过谈判在对等基础上加以解决。
关于边界冲突,柯西金说,如果你们的人(中国人)不再到我们领土上来,也不再破坏边界,那就什么冲突也不会有。如果需要就赶牲口问题或其他什么问题达成协议的话,我们也准备这样做。在互利的条件下能够很快地解决这些问题。周恩来同志,如果我正确地领会了您的意思的话,您也赞成谈判。我们建议立即开始谈判。我们今天和你们说好,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现存的条约应当作为谈判的基础,这样我们就不用把话题扯到千年历史上去了。这种态度是建设性的,双方都不受委屈。柯西金问:您是否同意这一点?
周恩来回答说:如果考虑条约和边界问题的现状,那还有什么谈判可言?周还忆起有段时间中国的边界是沿着长城延伸的,强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苏联之间的边界条约的不平等性,提醒说有15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是当年沙皇俄国从中国手里夺去的,宣称:我们不想废除这些条约,但必须考虑问题的实际情况,我指的是有中国居民捕鱼和从事其他生产活动的地区。鉴于这两个因素,可以进行谈判。我们不想把苏联居民从他们居住的地方赶走,但也不能同意把中国居民赶走。周恩来又一次强调,在边界问题解决之前,必须让双方军队脱离接触。
柯西金再次表示,中国方面要激他进行他不想进行的争论,因为没有这个时间。他注意到了周恩来的下列说法:有一段时间中国的边界是沿着长城延伸的,而现在谈到了似乎是沙皇俄国从中国夺去的150万平方公里领土问题。我不想就这些问题掀起争论,苏联总理说,争论是无益的,但你们总是把我们往这上面拖,接着柯西金就周恩来所建议的作为谈判基础的几项原则发表了意见:
1.边界现状。我们赞成这样做,也想这样做。任凭双方在谈判时各持己见,某某岛属于某某方。
2.从有争议地区撤出军队,使之脱离接触。假如说,我们把军队撤走了,你们的人就会占领这些领土。到那会儿怎么办?我们请你们给你们的军队下命令,让他们通过谈判解决在边界上产生的一切问题,以避免武装冲突。让双方边防哨所会晤并以建设性的精神解决所产生的问题。如果边防哨所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应当把问题交由团队研究等,以期没有痛恨、没有侮辱地把问题解决。
周恩来表示,由边防哨所解决边境问题,这是临时措施,并且又重复一遍自己的关于中国方面应当在岛上从事生产活动的条件,强调必须避免武装冲突,维持边界现状和从争议地区撤出军队。
柯西金回答周恩来时表示,关于生产活动问题,我们在这儿解决不了,因为不了解具体情况,并再次请周恩来回答他是否同意严格遵守边界现状。
周恩来肯定必须严格遵守边界现状。
柯西金表示,他不反对这样做,并且建议,在边界走向谈判开始之前,一直维持边界现状;要是我们维持原状的话,为了使双方不相互射击,凡是有争议的地方,谁都不要到那里去,如果双方到有争议的领土上去从事生产活动,那么边防哨所都应当与人为善地解决这些问题。为了顺利解决各种问题,我们应当修复迄今一直存在的那种良好关系。
在就这些问题又交换了一些意见之后,柯西金给谈话作总结并重复应当以其作为基础进行谈判的几项原则:
——维持边界现状;
——与为生产活动而进入有争议领土有关的一切问题,均应得到我方边防当局同意;
——采取一切措施不让边界上发生武装冲突。在遵守前两项条件的基础下,可以排除冲突。
周恩来回答说,边界上有争议的地区很多,但中国居民要去的有争议地区不多。从事生产活动的所有人员都将不携带武器。
柯西金再次强调必须善意地解决有关边民进行生产活动的问题,而某个岛的归属问题应当在边界谈判时加以解决。
副总理谢富治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司长余湛声称,允许还是不允许中国人从事生产活动的问题是不能成立的。如果向苏联方面请求批准,那就意味着预先承认了岛是你们的。
谢富治和李先念接着宣称:怎么,为到有争议领土上进行生产活动,中国方面每天都要被迫请求苏联方面批准吗?
柯西金回答提出反对意见的人说:要是就批准从事生产活动的问题达成了协议,那就不用经常询问允许不允许了。
周恩来同意双方对生产活动问题进行协商,同时还建议军队都不进入争议地区并重提撤出军队、不让军队对峙的问题。
柯西金再度声称,这一点非常难以做到。所能同意的只是让武装边防军人都不到有争议的岛屿上去,而双方在岛上的生产活动可继续进行。
周恩来提示了界河上的国界线应当沿着它延伸的航道问题。
柯西金回答说:这是代表团要谈判的问题。根据国际惯例,快艇可以在河上航行,而生产活动,他再次强调说,则应当征得边防总队的同意再进行。
周恩来提起了在界河上打鱼的问题,声称,捕鱼的优势在苏联方面,因为哈巴罗夫斯克以上的水域,这是你们的水域,我们在捕鱼的时候就得越过航道。
柯西金在答复这一问题时说:在这个问题上应当坚持1963年签订的捕鱼协定。双方说好再一次研究这个问题。
在给边界问题会谈作总结时,柯西金表示:苏联方面将给自己的边防军人下达指示,要求他们解决在边界上发生的所有问题时要谦恭、有分寸,照顾到双方的利益。中国方面也这样做。我们将下达不破坏中华人民共和国领空、不向对方射击的坚决指示。这是我们诚实的、真诚的愿望。柯西金说,我感觉到,中国方面也有这种愿望。过两周我们通知你们苏联参加副外长级边界谈判的代表团人选。谈判可以像中国方面希望的那样在北京开始。我们希望谈判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
周恩来赞同这种愿望。
如果在边界谈判过程中出现了困难,柯西金回答说,我准备飞来北京并研究所出现的各种问题,周恩来同志也可以这样做,飞往莫斯科。
如果一切都进行得正常的话,那么就无须这么做,但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就过问一下谈判,坏的和睦也比好的不和睦强。我希望中国方面注意到:我们的文件没有骂谁,我们的行为是有分寸的,而我们从中国方面得到的文件却带有辱骂的话。让我们都本着不让关系尖锐化的精神行事。
在这之后,柯西金转向以下一些问题:关于苏联与中国的铁路和航空交通问题和高频电话通信问题。他在指出了在这些问题上的现存的困难之后问道:中国方面有没有在这些领域转向良好的同志式的关系的愿望?在铁路和航空交通方面我们将可以在相互的基础上使用双方的领土。当我决定能通过高频线路同中国领导人谈谈的时候,中国方面把电话切断了。我们想恢复高频通信线路,作为工作线路。
周恩来回答说,在铁路交通方面,应当履行这方面的现有协议。关于恢复高频通信线路问题,周答应将此问题报告中共中央政治局。
关于两国间的航空交通问题,柯西金提出建议,让两国的部长会见并研究现存的一些问题。关于恢复高频通信线路问题,他说:我们对两种解决办法都不抱怨。假如你们认为这条线路应当恢复,我们会表示感谢的,但今天要用这条线路通话是不可能的。
接着对话双方把话题转向经济联系问题的研究,双方都对这些问题表现出有兴趣。在进行了有关的讨论之后,结果,两国总理在双方都感兴趣的经济联系方面达成了协议。同时柯西金还诚实地强调苏联方面在这一点上欠债很多。
商定根据由双方经济机关在1个半月至两个月后准备的建议来研究1970年的经济联系计划;把对未来5年(1971—1975年)的经济联系计划问题的研究放在1970年。
柯西金接着请求研究互派大使问题。周恩来答应就此项建议向中共中央政治局报告。柯西金提出可通过两国外交部就尖锐的国际问题进行磋商的问题。这项建议是提给中国方面斟酌的。如果这将是你们可以接受的,就请通知我们,如果什么也不能通知我们,那就算是没有提过这问题。无论是我们还是你们,都没有提出过这问题,尽管,当然啦,在国际政策问题上进行磋商是件好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对某些问题会有更慎重的解决办法。
柯西金以苏联政府的名义请周恩来向毛泽东转达他希望我们两国间的关系进入社会主义国家之间存在的正常关系阶段的愿望。苏联方面将为调整所有尖锐的问题和逐步消除这些问题作出一切努力。毫无疑义,我们的关系中有过什么积垢,我们就会为清除所有这些积垢而作出一切努力。
我们不全力以赴地使关系正常化,历史是不会饶恕我们的。如果我们两国的关系变好了,那么就有助于我们遏制帝国主义,而如果相反,那么,帝国主义只会从中得到好处,况且帝国主义已经从苏中关系紧张中得到许多了,多得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料到。周恩来同意这一点。柯西金继续说:我们两国关系中的困难曾是复杂的但这些困难教我们学会了许多东西,使我们懂得了:为了使我们的关系牢固,为了不让帝国主义从中捞到好处,我们应当怎么做,你们可以相信,我们的愿望是真诚的。
周恩来在会晤结尾时说:最近,在我们的相互关系中积累了许多困难。当然,要同帝国主义斗争,不让帝国主义因为我们的冲突而感到高兴。曾经有许多行动把我们引向冲突,引向对峙。你们表现出了很好的主动精神,来到这里,并且我们的会晤产生了某些成果,当然,我们关系中的许多问题没有解决,我们应当尝试解决这些问题。关于就一些国际问题交换意见,周恩来答应报告毛泽东。
两国总理商定:在报刊上发表他们会晤的消息并同意如此行文:“1969年9月11日,根据双方商定,在北京举行了从越南民主共和国返回莫斯科的苏联部长会议主席А.Н.柯西金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的会晤。会晤是有益的,是在坦率的气氛中进行的。”双方商定于1969年9月12日发表协商一致的新闻稿。协商完稿件,柯西金表示:他对所举行的会晤非常满意,如果周恩来能到苏联去,他将很高兴。
谈话结束时,为了对柯西金表示尊重,周恩来在机场设了便宴。所有参加会晤的人都出席了便宴。在宴会上继续就国际局势的某些问题进行了交谈。我记得讨论了近东事件。1967年近东发生武装冲突时,苏联曾通过外交努力制止了那里发生的阿拉伯人与以色列之间的军事行动。中国人当时不同意这样做,因为根据他们的人民战争观点,军事行动应当继续下去,如果需要的话,应当后撤,一直到喀土穆(苏丹首都),而这就将意味着要失掉整个埃及。柯西金告诉中国人,阿拉伯人因为军事准备薄弱,不能再继续军事行动。当时除了停止军事行动,没有其他任何出路。
柯西金与周恩来的会晤,加上便宴,从北京时间上午11时持续到下午4时。
指出下面一点是有意思的:柯西金刚刚飞离北京,就在同一天的北京时间大约下午7时的时候,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就给苏联大使馆打来电话,通知我们说,明天(即9月12日)中国报刊要刊登两国总理会晤的稿件,协商一致的文稿要有一些改动。“会谈是有益的,是在坦率的气氛中进行的”一句从消息中删去了。
我们感到困惑不解的是,单方面是不能这么做的,更何况新闻稿是得到国务院总理同意的,对话人对此避而不谈,宣称:明天将在中国报刊上发表删掉上面那句话的文稿。我把此事通知了莫斯科,我们不得不刊登与中国一致的稿件。
稍后一些时候,我询问了外交部副部长乔冠华,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对话人意味深长地向上一指,暗示说,在中国,没有最上层的同意,就是国务院总理也不能处理这样的问题。
柯西金与周恩来会晤之后,时光过去了,但我们始终没有得到对苏联方面提出的问题——扩大经济联系、就国际问题进行磋商、恢复高频通信线路——的任何答复。一切都适得其反。中国人在联合国的成员国权利恢复之后,极力在联合国攻击苏联的外交政策,高频通信线路未曾启用,经济关系继续收缩。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20卷,第990—1004页
№10284 苏共中央致各兄弟党的通报:柯西金与周恩来会谈情况(1969年9月11日)
苏共中央经考虑后认为,必须把1969年9月11日柯西金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在北京会谈的情况通报你们。
众所周知,关于中苏关系的恶化,中国方面不断谴责是苏联破坏了中苏友谊。而实际上是中国当局在不断地加剧中苏边界的紧张局势,中国甚至准备公开与苏联宣战。到目前为止,两国贸易关系已基本断绝,科学技术与文化交流已全部取消,外交通话也已受到限制,两国之间已有3年之久没有互派大使。中国领导集团采用对帝国主义的武力斗争手段来对付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运动。
苏共中央总书记勃列日涅夫在国际共产党和工人党莫斯科会议的报告中,清楚地阐明了苏共中央对处理苏中关系的方针与政策。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一如既往地奉行改善苏中关系的宗旨,并一再希望中国政府能够提出可行的措施来改善苏中之间的关系,使其正常化。苏联政府今年3月29日和7月13日所发表的声明中,都已经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苏共中央今年7月份发给中国国务院的贺电中,再次为改善苏中关系提出了具体的建议,包括举行双方最高级会晤以及为首先实现两国关系的正常化而采取的各种具体措施。
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之所以采取这些行动,完全是从苏中关系的原则出发的。我们坚信缓和苏中关系是符合两国人民利益的,并且有利于社会主义阵营的团结,有利于对帝国主义的斗争,有利于支援英雄的越南人民及其他国家人民争取民主与社会独立的斗争。
苏共领导人为了大局的利益,采取了主动行动来缓和苏中之间的紧张关系。
中国对我们的建议很快作出了反应,决定由周恩来参加与苏共柯西金同志的会谈。虽然在接到中国方面同意进行会谈的意见时,柯西金还在越南参加胡志明同志的葬礼,但苏联方面还是很快就派出了代表团从莫斯科出发,与直接抵达北京的柯西金会合。
参加会谈的苏联方面以柯西金为首,中国方面出席的人员有周恩来、李先念和谢富治,会谈大约进行了4个小时。苏联方面采取了真诚的态度,为解决两国关系的根本问题提出了建议。但中国领导人周恩来却千方百计地将会谈引向歧途,说双方关系由于意识形态的不同而根本无法调解。苏联方面坚定地表示,在外交政策上,我们的原则立场和政治方针是不会改变的。
会谈必然要涉及达曼斯基岛 [6] 的归属这个焦点问题,双方都为此申述了各自的观点,并提出了解决分歧的途径。周恩来说:“中国没有把土地的所有权交给苏联。”与此同时,他还一再重复了以前的观点,认为有关达曼斯基岛归属的条约是在不平等的条件下签订的。尽管如此,周恩来也承认中国政府不能否认条约本身的存在,他说:“我们也承认在这个条约中是这样划分的。”苏联方面提出了解决边界争端的具体方法,要求为此在两到三周内举行一次副外长级会谈,地点可以由中国方面确定。周恩来表示同意,并希望会议在北京举行。
会谈中双方商定,在两国边界未最后确定之前,为保证两国之间的谈判顺利进行,逐步实现关系的正常化,两国应当共同遵循以下原则:双方从有争议的地区共同后撤军队,防止在边界发生任何形式的武装对抗。由此而造成的两国边境地区居民的经济损失,由双方政府代表协商解决。双方同意抱着善意的态度采取适当措施解决有关地区居民的困难。
根据苏共中央的指示,苏联方面诚挚地提出,为建立和发展中苏两国的经济关系,应当扩大两国间的贸易往来,完成现有的各种合同,其中包括已经签署的今年和明年的经济协议书,继续坚持已确定的五年计划中的经济与贸易合作方向。周恩来答应将此提议呈报中共中央政治局讨论,并表示同意对1969年的协作项目提出修改意见。
我们建议中国恢复两国间铁路与航空的正常往来,并重新恢复被中国当局在今年3月份切断的两国高层领导间的热线电话联系。
苏联方面将为促使两国关系的正常化采取积极主动的行动。苏联将向中国派出大使,并主动派出谈判代表,为促使两国关系的正常化创造条件。
周恩来表示将把苏联方面的建议向毛泽东汇报。
周恩来还表示,在中国考虑中苏两国关系正常化期间,中共领导同志不打算停止发表对苏共及其他兄弟党在意识形态方面的不同看法。周恩来强辩道:这种“辩论”已成为中共领导层讨论有关理论问题的最重要的形式,这来自并关系到毛泽东理论的发展,要把这种“辩论”持续一万年。
我们强调指出,苏共认为对一些重大问题展开讨论是可以的,但重要的是,这种讨论应当以一种适当的语气在科学的基础上进行,谎言与谩骂没有说服力,只会损害人民的感情和加剧两国关系的破裂。
我们认为,中苏之间的不同观点之争,将会削弱社会主义制度和为国家与社会解放而战的阵营的力量,这只能是对帝国主义有利。在此还要说明一点,就是中国对苏联造成如此之深的伤害,使帝国主义在对社会主义的斗争中,取得了有史以来的最大收获。这仅仅是由于中共与苏共及其他社会主义政党的观点不同而造成的,这个责任不在于苏联,而在于中国。
我们申明,虽然帝国主义就边界地区发生的挑衅事件宣传说,苏联正准备防御中国的侵袭,但是苏联党和政府都没有说过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也没有由此号召人民准备进行战争。我们所有的文章与报刊都是在号召人民热爱和平,我们从来没有对我国人民说必须为准备战争而勒紧皮带。对此,周恩来回答中国没有进攻苏联的打算,他强调说,中国方面不会对苏联使用武力。
尽管涉及的问题非常尖锐,双方针锋相对,但会谈是在建设性的、平静的气氛中进行的。
我们认为让中国方面选择举行会谈的地点对他们是有利的。苏联党和政府领导人尊重中国方面的意见,决定代表团的组成以及会谈的时间、地点、采取的形式都由中国方面确定。
现在谈论会谈所取得的成果还为时尚早。反苏攻击目前仍在中国国内继续进行。到目前为止,中国所有的报刊都没有登载双方决定举行一次“建设性会谈”的消息。中国国内公开发表的消息所作的这种修改,再一次引起了我们的疑问,时间将会证明中国是否真心想要恢复两国之间的正常关系,对此我们也会认真地加以考虑。如果中国领导者因为国内斗争的加剧和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处于孤立,而在此耍了一个花招,他们将遭到社会舆论的谴责。我们将进一步密切注视中国的动态,对北京领导人在中苏关系领域内可能采取的激进行动保持警惕。
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坚信,如果中国领导人理智地、认真地对待我们提出的建议,就一定能够挫败帝国主义精心策划的加剧中苏之间的争端,煽动两国之间发生冲突,削弱反帝斗争力量的阴谋。
中国领导人如果能够真心诚意地以实际行动促使中苏关系正常化,将一定会推动和壮大社会主义阵营与和平势力的力量,这是符合世界人民反对帝国主义的根本利益的,也将促使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取得反帝斗争的胜利。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7卷,第4420—4424页
№13862 哈巴罗夫斯克党委致苏共中央报告:讨论苏中领导人会谈(1969年9月22日)
苏联共产党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委员会
哈巴罗夫斯克市
1969年9月22日寄出
致苏共中央委员会组织党务工作部:
通报
该文件通报的是在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党组织积极分子代表会议上,对苏共中央委员会关于苏联党和政府代表团前往河内访问及柯西金同志与周恩来1969年9月11日会谈的消息讨论的情况。
1969年9月22日党的积极分子代表边疆区会议使他们了解了苏共中央委员会关于苏联党和政府代表团前往河内以及柯西金同志与周恩来在1969年9月11日会谈的情况。
边疆区党委第一书记读了来自苏共中央委员会的消息。
7人在会上发言。与会者满意地注意到,我们的党及其中央委员会,本着莫斯科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的决定的精神,一如既往地对加强人民的和平与安全,巩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克服困难和内部分歧采取强硬立场。与会者一致同意苏共中央委员会和苏联政府的倡议,旨在对苏中关系正常化提出一些具体建议,通过北京会议的谈判和组织解决有争论的问题。
苏共哈巴罗夫斯克市委书记В.С.帕斯特纳克在他的讲话中说:
“哈巴罗夫斯克市的共产党人和所有工人特别关注在北京举行的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会谈的消息。哈巴罗夫斯克市的居民始终坚定不移地支持关系发展,并且强烈批评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导人中的冒险主义行为。毛主义者在苏中边界发动的武装袭击,对我们的苏联人民、我们的国家、共产党的恶意诽谤,给这里的工人带来很大的困扰。”
当前这样一个困难的局势下,苏共中央委员会和苏联政府为稳定苏中关系,倡议在北京举行会谈,再次生动地证明了通过和平手段解决有争议的问题是我们党明智的政策。
市党组织的目的是用一切可能的方式在工人中改善思想政治工作,以纪念列宁100周年诞辰会议这种有价值的方式,动员集体企业、建筑公司和机构履行社会主义职责。
苏共边疆区委员会委员、哈巴罗夫斯克热加工厂铣床工И.П.卡多奇尼科夫指出:
“我们不能只是被动地观望中国的事态,其领导人不断地恶化与我国的关系以及苏中边境的局势。我们远东人,急切地赞同我们的党和政府为实现苏中关系正常化采取实际步骤。我们工人能安心工作,是因为对祖国的强大力量和苏联边界的稳固有信心。在工厂这个数千人的集体中工作的时候,我每时每刻都能感到这些。”
哈巴罗夫斯克市师范学院校长Н.В.斯维尔德洛夫指出:
“通知简明地说明了苏联的所有建议,即解决苏中关系中的争端和冲突,改善苏联边界的局势,扩大中国同我们的国家经济关系。这些及时、合理、公正的建议,以我们的共同利益为基础,与坚定而灵活的政策相结合,能够制定出正确解决政府间的争端的决定,当然,对方表达了对局势类似的理解,并希望找到解决的办法,这对形势更有利。”
苏共边疆区党委会成员、哈巴罗夫斯克耶尼尔柯玛什厂区建设局主任Е.А.普罗特金指出:
“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的北京之行是非常短暂的,但我们认为本次会议对于中苏人民来说很重要。苏共中央委员会和我国政府在之前寻求的能够稳定、合理地解决问题的外交政策在我们厂中得到一致赞成。”
克拉斯诺兹纳缅斯克边境地区政治部主任И.К.沃康表达了边防战士的想法和感受:
“远东边境地区克拉斯诺兹纳缅斯克边境站的部队对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同志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的会晤的报告做出反应,他们感到深深的理解和满意,并认为这次会晤是缓解苏中边境局势的关键。
边界关系是国家间关系的例证。中共在中苏边界的蓄意挑衅和他们对苏联领土的干涉证明了中国领导人的冒险主义政策,他们的目的是通过武力来解决有争议的问题。
边境部队在祖国面前以一个堪称楷模的方式决定在该地区有必要履行其神圣职责。在筹备列宁100周年诞辰的这些天,我们为了不辜负党、政府和人民的信任,将通过不断提升的军事装备的水平(包括陆军和海军),以保证我们敬爱的祖国的远东边界不可侵犯。”
与会者通过了如下决议:
1.完全、充分赞成苏共中央委员会和苏联政府旨在改善苏中关系的关于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的会晤的倡议,并认为本次会晤是有益的。
2.一致支持苏共中央委员会和苏联政府旨在改善对华关系的与中国关系正常化的行动,并抵制中国领导层对我们国家利益、我们人民利益的任何侵犯。
苏联共产党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委员会书记
А.希季科夫
ГАХК,ф.п35,оп.96,д.374,л.16-21
№10410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关于阐明中苏边界的历史(1969年9月24日)
苏共中央书记处1969年9月24日会议第80/3г号记录
第3项 关于Ю.В.安德罗波夫、А.А.葛罗米柯、О.Б.罗满宁同志1969年9月8日的报告,第1714/гс号。
(基里连科同志、卡图谢夫同志、波诺马廖夫同志、乌斯季诺夫同志、卡皮托诺夫同志、杰米切夫同志、库拉科夫同志、特拉佩兹尼科夫同志)
一、同意苏联外交部(葛罗米柯同志)、苏共中央联络部(罗满宁同志)和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安德罗波夫同志)所附关于在苏联历史书籍和教科书中,阐明苏中边界形成历史的报告中所阐述的观点,并使苏联科学院系统的社会政治研究所、苏联高等中等专业教育部、苏联教育部、教育科学院、苏联百科全书出版社、苏联部长会议出版委员会、中央机关报和杂志编辑部、苏联部长会议国家机密出版管理总局等单位的领导知悉该报告的内容。
二、委托苏联科学院与苏联外交部和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协商,在6个月期限内,就中苏边界形成的问题,撰写一部详细的、具有科学依据的、以文件为依据的著作,并用俄文和外文出版。
三、委托苏联科学院与苏联外交部协商,在半年期限内,撰写出版一部关于中国在17世纪到18世纪期间扩张政策和侵占领土的科普读物。
四、委托《共产党人》和《国际生活》杂志编辑部与苏联外交部协商,在2个月期限内,筹备苏联权威学者关于中苏边界形成历史的论文。刊登的具体日期与苏共中央联络部协商后确定。
五、委托《历史问题》杂志编辑部,在1969年底之前筹备苏联学者关于中国清朝扩张政策的文章。刊登的具体日期与苏联外交部共同商定。
六、委托《真理报》和《消息报》编辑部和《共产党人》杂志编辑部,对于上述所说的关于中俄边界形成历史和中国清朝扩张政策的著作和文章给予评论。
新闻社负责将这些著作在国外散发。
七、委托苏联科学院采取措施开展基础研究,阐明俄罗斯在开发西伯利亚、远东和中亚地区所起的历史性进步作用,并加快撰写和出版苏共中央1966年7月28日决议规定的那些学术著作。
八、责成苏联外交部、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以及新闻社在适当的时候在苏联报刊上公布并在国外散发1861年交换地图某些地段的影印件,带有签字和印戳的交换地图的史料证明文件影印件以及边界冲突地区(达曼斯基岛、戈尔金斯基岛、基尔金斯基岛等)中苏边界线示意图,这些示意图是根据交换地图和现代大比例的地图制定的,后一种地图50年代初期我们就向中国当局提交过一份。
苏联武装力量总参谋部负责准备必要的地图资料。
苏共中央
附件:
第80号记录第3项
致苏共中央:
关于在苏联历史书籍、教科书中正确阐明苏中边界形成历史的措施
目前,北京的领导人竭力使中国人民和世界舆论确信,自己对苏联大片领土的觊觎是合理的,并竭力使人们对苏联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的正确性产生怀疑。而西方的宣传机关,力图使中国与苏联的关系继续恶化,也竭力地为其提供新的补充论据,以此来支持中国首领的大汉族觊觎别国领土的野心。
在这种情况下,在战后苏联历史学家许多著作中,对于中苏边界形成历史某些因素的错误解释,引起了一定的不安。在苏联绝大部分学术著作中,有关沙皇俄国的帝国主义政策问题,都根据列宁著作的精神作了正确的论述,其中也包括对于中国问题。同时某些作者只是把中国视为包括俄国在内的帝国主义掠夺的一个目标,完全没有说明17至18世纪中国清朝的对外扩张和领土占领问题以及中国奴役和压迫其他民族的问题。
在В.Г.舍宾科夫(《18世纪的中苏关系》,莫斯科,1960年)、Л.М.西蒙诺夫斯基(《中国历史概述》,莫斯科,1956年)以及其他人的著作中,出现了不正确的评价和措词。
对于中苏关系历史的不正确评价,还出现在一系列普及性的著作中。例如:在《苏联历史概述》(17世纪卷,莫斯科,1955年)一书中谈到1689年签订的“平等条约”,根据该条约“阿穆尔留在(!)中国管辖范围之内”。《世界史》(第5卷,莫斯科,1956年;第6卷,莫斯科,1959年)对于尼布楚条约没有给予准确的评价,但指出:“根据条约,阿穆尔河左岸归属满族人”,也就是承认,阿穆尔河沿岸地区在尼布楚协定之前仿佛是属于中国的。《世界史》的作者们认定《爱辉条约》(1858年)是俄国强加于中国的不平等条约。
《苏联大百科全书》(第2版,第29卷)在“尼布楚条约”一章中宣布,该条约是“俄国外交上的巨大成就,使得俄国东方的西伯利亚得以巩固”。但是,对于俄国在阿穆尔河沿岸地区的领土损失,该章节却没有提及。
在1948—1950年间第一次出版的由А.Я.维辛斯基主编的《外交词典》中,关于俄中17至18世纪条约的章节也不符合现代的要求。
在《苏联史纲》18世纪第2个25年(莫斯科,1957年版)、《苏联史纲》18世纪后半期(莫斯科,1956年版)、《世界史》第5卷(莫斯科,1958年版)以及其他一些著作所附的地图上,阿穆尔以北的领土,根据强加于俄国的尼布楚条约在某些时候曾正式划归中国所有,尽管这片领土从来都没有属于过中国,这无条件地表明了这里是清朝帝国的领地,而在西部边界的地段,巴尔喀什湖以北的领土,仿佛也属于中国。
许多著作的作者总是绕开中俄关系史中在一定程度上比较复杂的方面,这首先是边界问题。多卷本的出版物《西伯利亚史》、《乌兹别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史》、《哈萨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史》等,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属于这一类型。
通常,教科书也回避中俄关系问题。在Б.Д.达秋克主编的(《苏联历史》,莫斯科,1963年)高等院校教学参考书中,关于《爱辉条约》只是附带地提一下;对于条约以及签订时的情况没作任何描写。中学里的学生得不到关于这个问题的任何知识。由М.В.涅奇金娜和П.С.莱宾格鲁勃编写的、并于1968年出版的七年级学生使用的苏联历史教学参考书里,对于与中国的边界划分问题没作任何说明,而俄国新疆土开拓者的活动只是被看作地理发现。当时,在中学的一些教学参考书里,向来都是直接指责俄国在西伯利亚和东方的侵略政策。例如,由А.А.瓦金和Н.В.斯佩兰斯卡娅编写的7年级学生使用的苏联历史教学参考书指出,西伯利亚是夺取的,而阿穆尔河沿岸地区是在哈巴罗夫军事远征行动之后“归服的”;同时,参考书的作者还声明说,俄国人是极其残酷地使当地民族归服自己的。
没有关于中国清朝侵略企图和中国满族军队抢劫和杀害当地居民的资料以及意在强调俄国执政当局的反面行动,导致歪曲了历史的本来面目。
显然,对于中俄关系历史的不正确观点,在很大程度上与20、30年代在苏联历史编纂学中占主导地位的思想(М.Н.波克罗夫斯基院士学派)对于战后苏联历史科学的影响有关系,根据这种思想,中俄关系(也可以说是俄国的对外政策)就是沙皇俄国不断进行领土掠夺的历史。
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处已经通过了决议(1964年6月3日,第101号记录,第6项),指明苏联教科书、学术书籍以及历史图集对于苏联与中国边界划定的历史有不正确的阐述,但是,从1967年和1968年出版的以上所说的教科书来看,并没有采取足够的措施来改正决议中指明的错误。没有在规定的期限内完成苏共中央“关于采取中立化方式对中国进行领土问题的宣传”的决议(1966年7月28日第п12/4号),该项决议还规定撰写和出版关于中苏边界和领土问题的一系列学术专著和论文。
根据我们的意见,在这方面最适当的做法是:委托苏联科学院与苏联外交部和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协商,在尽可能短的期限内,就中苏边界形成的问题,撰写一部详细的、具有科学依据的,并以文件加以论证的著作,用俄文和外文大批量出版;还应该委托苏联科学院与苏联外交部协作,撰写并出版一部关于中国在17世纪到18世纪期间的扩张政策和侵占领土的科普读物。同时,无须等待上述著作的出版,委托《共产党人》和《国际生活》杂志编辑部,在今年的10—11月份,筹备出版苏联权威学者关于中苏边界形成历史的论文集,这些文章的基调应是平静的、富有建设性的,而不要批评苏联学者以前所犯的错误。还应委托《历史问题》杂志编辑部,筹备出版苏联学者关于中国清朝扩张政策的文章,在这样的文章中应该表明,这种扩张政策的直接继承人是毛泽东集团。
应表现出,必须着力揭露中国伪造篡改中苏边界线走向,其中包括沿阿穆尔河和乌苏里江两岸地区。中国宣传机关在国外广泛传播他们绘制的示意图,在这份示意图上,沿乌苏里江的国界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主航道上。苏联政府今年的3月29日和6月13日声明,对中方关于边界线走向的这些解释予以有力的回击。但是,必须利用新事实和文件继续揭露中方的说法。从苏联驻欧洲、亚洲和非洲国家的大使发回的报告中看出,由于缺乏我方的文件资料,外国舆论的某些阶层,对苏联在中苏边界走向问题上的立场持怀疑态度。
可以在苏联报刊上发表并在国外散发关于阿穆尔河和乌苏里江流域边界走向的文件资料,以此来加强苏联政府今年的3月29日和6月13日的声明。
在政治上尤其有利的是,公布1861年交换地图上某些地段的照片复制件,在苏联政府声明中也提到了这份地图并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在公布这些地图复制件的同时,还可以公布带有签字和印戳的交换地图的史料证明文件的复制件。同时,还可以整理出版边界冲突地区(珍宝岛、戈尔金斯基岛、基尔金斯基岛等)中苏边境线示意图,这些示意图是根据交换地图和现代大比例地图制定的,后一种地图50年代初期我们就向中国当局提交过一份。
公布这些材料可以赋予目前正在根据苏共中央今年5月28日决议(第73/185гс号)准备的那些关于中苏边界中方挑衅行动的书籍、电影和文章以更重的分量。
Ю.安德罗波夫
А.葛罗米柯
О.罗满宁
1969年9月8日
第1714/гс号
15д1651
ЦХСД,ф.4,оп.19,д.555,л.2-3,23-27
№11959 米赫也夫的调查报告:关于老挝国际监察和监督委员会问题(1969年9月25日)
机密
文本第1份
第465/ЮВА号
1969年9月25日
关于老挝国际监察和监督委员会问题
(调查报告)
根据日内瓦协议,老挝国际监察和监督委员会成立于1954年,并于1962年恢复工作。委员会由印度(主席)、加拿大和波兰的代表组成。
国际监督委员会是1962年日内瓦协议解决老挝问题的机构,它负有使命执行其重要的具体职权来消除内战所造成的后果,并保障履行关于老挝中立宣言议定书的原则,众所周知,这些原则应该保证老挝的独立、和平、中立及领土的完整。
日内瓦议定书规定了国际监督委员会在老挝工作的重要特点,其特点表现在委员会进行工作时要与老挝政府紧密合作,并取得其同意。对委员会来说,这意味着在采取任何行动时必须取得老挝参加民族统一政府三方面政治团体的同意(爱国战线党、中立派梭发那·富马及右派力量)。
把这一原则列入协议书中是值得肯定的因素,因为这为民族解放力量提供了条件,以便在政治斗争过程中依靠国际监督委员会来制止右派势力和美国的破坏活动。
国际监督委员会曾与代表老挝的政府机构——民族三方委员会联系过,这个委员会是根据履行日内瓦协议于1962年底成立的,由爱国战线党、中立派及右派势力的代表所组成。民族委员会各方一致同意国际监督委员会在老挝境内进行两次调查,其目的是为了检查协议书中有关外国军事人员撤离条款的执行情况。1962年12月29—30日和1963年4月14—15日在爱国战线党地区及右派地区进行了检查,这在1963年1月31日和1963年7月20日两位主席的两份报告中都有反映。结果表明有蒋介石分子军事集团的存在,还间接地证明了在右派地区停留过美国军事人员的事实。同时在两份报告中都可以看出,没有任何材料可以证明国际监督委员会所视察的爱国战线党地区的两个点中有外国军事人员存在。
1963年3—4月间的事件影响到贡勒中立力量的分裂,促使以丁上校为首的所谓“左派中立者”在老挝朋友协助下出现,导致各方对国际监督委员会态度的重大变化。梭发那·富马力图消除分裂并恢复原状,呼吁协助国际监督委员会,而右派和美国人也支持富马,他们看到在这方面存在着谴责老挝爱国战线党和越南民主共和国侵略行为的可能性。老挝朋友们反而对保存并巩固“左派中立者”控制的地区采取坚决反对的立场,理由是3—4月间的事件属中立者与爱国战线党的内部事务,国际监督委员会的介入将招致对两个集团内部事务的干涉。内部政治形势的复杂化,由于部长们从越南离开爱国战线党,爱国战线党并拒绝与国际监督委员会合作都破坏了三方机构的基础,而三方机构是委员会全部工作的依据。从1963年5月开始,国际监督委员会已不能行使所赋予的职权,停止了工作。这里已显出了老挝同志们想使国际监督委员会不定期长时间处在无所作为的状态。这一点为扩大对老挝内部事务干涉的美国人所利用。
根据议定书第19条,国际监督委员会的工作期限定为3年,在这期限内两主席应向1962年日内瓦会议参加者提交建议研究停止委员会的工作问题的报告,到1965年7月,3年期限已过。不容置疑,尽管委员会还是十分必要的,首先是继续为捍卫日内瓦协议而斗争的需要,美国已粗暴地破坏了这些协议。
考虑到老挝、越南、中国和波兰同志们所提出的意见,苏联方面继续延长委员会的工作一年。英国人同意这样做。1965年11月25日两主席致函1962年日内瓦会议参加国的政府,信中通知说,他们认为,目前停止国际委员会对老挝的考察和监督工作是不适宜的,为了拟定进一步的建议,他们提出应重新研究这个问题,时间不应晚于1966年7月23日。两主席的建议得到了大多数日内瓦会议参加国,其中包括梭发那·富马政府的赞同。
但是1966年初(1966年1月10日)老挝爱国战线党、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1966年1月19日)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1966年1月18日)都改变了原来的立场,有关在老挝国际监督委员会的下一步的命运的日内瓦会议参加国和老挝三方政治力量未达成一致意见以前,他们主张暂时停止委员会的工作。
因此,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和老挝爱国战线党领导获悉,由于没有取得一致意见,1965年11月25日两主席的建议无效。但委员会继续存在,因为关于停止它工作的意见不一致。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老挝爱国战线党对国际监督委员会的态度,1963年7月23日委员会停止了工作。尽管如此,越南和老挝的朋友们继续向国际监督委员会提出一些关于美国干涉老挝的抗议。
1965年以后委员会的情况变得异常复杂。加拿大奉行美国和梭发那·富马政府的路线,这条路线想达到的目的是使委员会调查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老挝爱国战线党1962年破坏日内瓦协议的事情并证明北越军队来到老挝境内并参与了军事行动。波兰代表团在与苏方磋商后采取了自己的立场,其出发点是,由于美国的侵略行为,委员会目前无条件来进行正常的工作。日内瓦会议规定,委员会应该按照倡议或者取得老挝王国政府的同意时在合作中进行工作,波兰代表团指出此点时声明说,现在由于所指的联合政府不存在,只有在对立各方——参加联合的人同意下委员会的活动才是可能的。印度代表团采取中间的立场,有时支持波兰代表团的建议,有时支持加拿大代表团的建议,并竭力强调其态度的客观性。
委员会成员们及有关方面的矛盾立场决定了其近几年来的工作结果。委员会日程上的主要问题如下:关于委员们调查和走访武装冲突地区的问题;准备向两主席提出关于过去几年委员会工作的报告问题;委员会的财政状况及裁员问题。
对第一个问题,尽管波兰代表团反对,印度和加拿大的委员们还是在1968年2月和1969年1月在老挝南方发生武装冲突地区进行了走访,但走访后没有作任何声明。
对根据加拿大倡议得到印度支持的第二个问题,委员会继续工作向两主席写报告,其中包括由印度人写的关于国际监督委员会1963年下半年和1964年第一季度的工作报告。波兰代表团打算拖延使这个报告达不成一致意见,作了一系列的修改,但是加拿大人和印度人完全同意了修改意见。现在波兰代表们所面临的问题是,他们采取什么措施才能阻止批准这份报告并不将它送达给两主席。
国际监督委员会的情况变得复杂还因严重的财政困难。许多国家,首先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履行议定书第18条款规定应承担的义务。中华人民共和国到1966年9月欠款已达497—500英镑。委员会不止一次讨论过财政问题,1968年仍未得到实际解决,虽然有了新的特点,因为苏联关于裁减委员会人员的建议实际上已在执行:军官联络小组的人数、警卫人员和委员会国际秘书处的人员都大大减少。按波兰代表团的意见说,进一步裁减国际监督委员会的人员看来已不可能。
目前委员会的法律地位仍然未定。爱国战线党的领导声明说,不应再工作,只能存在,因为关于下一步的规约问题是由日内瓦协议全体参加者决定的。看来,他们懂得,委员会今后还是需要的。
苏联方面主张保存委员会,其出发点是,因为在美国扩大对老挝事务干涉的情况下,在一定的条件下它能发挥良好的作用。
苏联外交部东南亚司
У.Ю.米赫也夫(签名)
1969年9月25日
РГАНИ,ф.89,оп.54,д.17,л.91-95
№01838 驻越使馆的调查报告:关于老挝爱国战线所控制地区的形势(1969年9月29日)
机密
文本第1份
第463/ЮВА号
1969年9月29日
关于老挝爱国战线所控制地区的形势
(调查报告)
根据老挝朋友们的资料说,在老挝爱国战线控制和管理下及与其相毗邻的老挝地区的左派中立集团包括了全国三分之二的领土,人口近80万。
解放区是在老挝游击队根据地的基础上形成,并于1945—1962年期间在与法国殖民者及美国人斗争过程中建立的。
目前在老挝16个省中的14个省都有解放区和爱国力量的游击队根据地。他们分散在全国,相互间没有联系,通常住在难以通行的深山密林地区,居民40%—50%为少数民族,如苗族、卡族、傣族等,这些居民也有住在中国、泰国和越南的。老挝爱国战线党中央机关集中在桑怒省的桑怒市,它是解放区行政和政治中心。老挝朋友们认为建立解放区是爱国力量取得的主要成就之一,并多次强调说,他们把解放区看成是今后革命斗争的基地和将来在老挝建设社会主义的基础。
老挝爱国战线党近年来在越南民主共和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援助下,执行一条全力巩固解放区的路线,首先是从军事观点上考虑,也从经济和政治方面考虑。
保卫解放区是老挝人民解放军所面临的一项主要任务。
1968—1969年作战的主动性基本上掌握在受越南民主共和国部队支持的爱国力量手中。他们成功地进行了一些战役,从而解放了南白、孟水和老挝北方许多重要的战略据点。
但是政府军队在美国空军的支持下,对朋友们的阵地,特别是最近一个时期在查尔平原以及车邦地区(中老挝)进行了令人难受的打击。
美国空军对解放区的轰炸使我们的朋友遭受了严重损失,从1968年底开始,轰炸的强度增加了3—4倍,最近以来已达到每天400—500架次。据一些材料报道说,为了免遭轰炸,从解放区投到政府方面来的人已有数十万。一些居民点和道路被摧毁,大部分播种土地无法耕种。
描述国内军事政治形势时,苏发努冯在与苏联大使弗·伊·米宁同志谈话中强调说,人民军队对解放老挝所进行军事行动的主要目的是要保卫解放区并使他们中过去被敌人抓获过的那些人回归。没有提出解放全国领土的任务。苏发努冯同时说,爱国力量不想放弃手中的主动性,在万象行政当局控制的地区今后将发动部分的进攻行动,目的是要限制敌军的运动。
РГАНИ,ф.89,оп.54,д.17,л.100-101
№21507 彼德科维奇在广场发表讲演:谈论中苏关系(1969年10月2日)
摘自В.А.索良斯基的工作日记
1969年10月10日
第694号
《国际政治》杂志主编兰科·彼德科维奇在青年广场(贝尔格莱德)就苏中关系发表的讲演
1969年10月2日
彼德科维奇演讲的题目是《苏联与中国》。约有30名南斯拉夫公民来到讲演现场。讲演的内容如下。彼德科维奇在演讲伊始就表示,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布成立后,一些政治活动家和外交家立即作出了苏中冲突不可避免的推测以及苏联将被迫为自己在西方寻找与中国进行斗争的盟友。20年前的这些声明被视为挑拨离间,没有赋予其什么意义。但现在这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怎样呢?苏联出版了许多指责毛泽东的书,说他与马列主义决裂,转向了民族主义和沙文主义立场,招致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分裂。中国人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20周年的口号中提出了16点内容,号召世界人民为反对美帝国主义者、苏联社会帝国主义者和其他国家的一切反对分子而斗争。
彼德科维奇接着说,无论是苏联,还是中国,对双方的关系都思考了很多。他说,2—3年前他在苏联期间,一些苏联人在同他交谈时表示,苏联不怕来自美国方面的进攻,苏联和美国作为超级大国可以就一些争议的问题达成协议。按照彼德科维奇的话说,苏联人把中国视为自己最主要的威胁。
随后彼德科维奇谈到了未来苏中关系怎样发展的问题。在这两个国家都是共产党掌权,两国使用同一种思想或主题的思想进行鼓动,它们有相同的社会体制。按照马列主义学说,这两个国家应该和平相处。从中就得出了苏联与中国在友好与合作的基础上发展两国关系的第一种可能性。如果它们之间的关系建立在马列主义共同原则和联合国宪章的基础上,这种发展情形就能够实现。但在苏联这种情形就无法实现,因为那里形成了“国家主义结构”,在那里国家利益至上。在中国,由于经济落后导致无法实现中国领导层提出的国民经济发展计划,而在对外政策领域,他们背离了马列主义原则和联合国宪章。可以说,苏中两国之间的矛盾有深刻的根源,是由这两个国家社会结构不同决定的。
苏中两国的关系建立在它们共同的超国家利益基础上是有可能的,这种合作可以采取“神圣同盟”的形式。但是,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对此的解释是两国的政治和民族利益不同。近10年来中国居民人数达到了10亿,这些居民需要新的领土。苏联的西伯利亚处于真空状态,这里是中国扩张的天然出路,在这里民族利益的不同被掩藏。在苏联的政治计划中,要维护苏联在社会主义世界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主导地位。中国自身不想扮演二流大国的角色,致力于既成为社会主义国家的新的中心,也成为其他国家共产党的新的中心。这样,按照彼德科维奇的话说,苏中友好合作的设想就没有实现,也不可能实现。
苏中关系的另一条道路可能导致这两个国家之间的冲突。通常认为,这一冲突将会给社会主义世界和进步世界带来损失。但这只是对问题的一个概念化的解决方式,它可能是错误的。苏中冲突可能也具有正面结果,如果其中的一个国家在纠纷中遵循马列主义原则,捍卫社会主义事业,防范其他国家的反社会主义政策,就可以帮助它返回到社会主义立场上来。在目前条件下,无论是苏联,还是中国,在纠纷中彼此都不打算使用那样的原则。彼德科维奇表达了一种观点,原则问题上的争论比“神圣同盟”类型的协定是更为人所接受的解决方案。
解决苏中纠纷的另一种解决方案可能会带来负面后果。在这种情况下,两国间的冲突不符合世界利益和社会主义的利益,为社会主义世界的敌人的积极活动提供了可能性。按照彼德科维奇的观点,苏中纠纷的原因归于以下几点:第一,苏联要保存在社会主义世界和在各国共产党中的领导地位。这在不久前召开的各国共产党与工人党莫斯科会议上再次得到证明,尽管出现了苏联的地位受到侵蚀的明显征兆。苏联仍可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其他国家,而不想离开自己占有的阵地,当时,中国成为苏联在亚非国家的竞争对手,中国在亚非国家的势力得到增强,作为一个超级大国的苏联在那里的地位受到削弱。第二,中国不想让莫斯科作为自己永恒的领导。毛泽东早在1930年代就不听从莫斯科的劝告,现在他更不打算做这些,当时有一切理由作为国际关系中的客体,在亚非国家起到更大的作用。第三,中国,尽管现在存在出生率下降的可能性,但不会在这方面采取什么步骤。正相反,中国领导层把人口出生率的提高看作是自己实力的基础。尽管目前的科学技术发展水平为向居民提供必要的保障提供了可能,但要做到这一点还需要更多的领土。在这种条件下,中国看到只有从苏联得到新的土地才能解决这个问题,这是两国冲突的前提条件。
彼德科维奇随后讲到,目前有个消息,柯西金同周恩来会谈后出现了缓和两国紧张关系和两国达成协议的可能性。边境冲突表明,中国和苏联都处于衰落的边缘,采取扩大冲突的下一步动作可能会造成危险的后果。但是,无论是苏联,还是中国,都不准备挑起大规模战争,苏联把战争强加给中国没有任何取得胜利的可能,因为中国有数量庞大的人口。只有使用核武器才能取得胜利,但任何人都不能这么做。
在做中国工作期间,苏联不准备发动战争。中国没有足够的常规武器和核武器,如果要发动战争的话,自己就会被消灭。
苏联和中国还看到,它们的纠纷导致美国实力的增强,美国得以放开双手在世界各个地区推行自己的政策,为在那里确立统治进行战争。因此,在利益层面,苏联和中国应该后退一步,现实地观察两国目前的关系。柯西金同周恩来的会谈说明了两国达成协议的可能。但它们不可能是长期的和稳固的,因为苏联与中国之间存在着巨大矛盾。苏联与中国的利益协调一致也是不可能的。它们之间可能存在一个不稳定的和平,它们之间争论的温度可能会降低一些,建立经济关系,甚至党际联系,但所有这些都处于火山口,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两国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美国在苏中纠纷中持什么样的立场。目前,苏美对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也就是说,这些实力对手都支持世界平衡,乐于进行谈判和在个别时候推行一致的政策。一些人认为,美国与中国存在靠拢的可能性。但这是不可信的,因为美国人知道,苏联不会威吓它,而中国正处于上升期,拥有核武器和庞大的人力资源。中国将变成一个亚洲经济和军事强国,美国不可能从中期待出现任何对自己有利的结果。但中国担心苏联与美国结盟,也就是说,这两个国家,如果不进攻中国的话,也会建立封锁,限制中国的影响,阻止中国的经济发展。因此,中国领导层将在外交领域开展一系列旨在分裂美苏的活动。
美国与中国存在在划分势力范围的基础上进行合作的可能。如此苏联的形势就会变坏,因为中国不用担心自己的后方时,就可以向苏联施加更大的压力,这符合美国的利益。但这只是个方案,而三个大国之间的实际关系则类似于一个封闭的圈子,在这个圈子里,每一方都起到自己的作用,努力得到另一方的支持而反对第三方。
在苏中冲突中,南斯拉夫从联合国宪章出发,支持和平解决所有的边界问题,支持通过对话使两国关系正常化。但是,苏联在中国边境集结武装力量和他们在欧洲力量的削弱对南斯拉夫来讲是有正面意义的。应该考虑到,苏联忙于与中国有关的问题削弱了它在其他地区的存在。例如,在中苏冲突之前罗马尼亚在很大程度上感受到了来自苏联方面的压力。但近几年来,罗马尼亚得到了独立处理自己对外政策的可能性。罗马尼亚领导层尝试在苏中冲突中扮演调解人的角色,自然没有成功,但罗马尼亚人善于利用苏中冲突使自己在国际关系中积极起来。
彼德科维奇接着说,苏中冲突引起了苦痛感。共产党人以前从他们所遵循的共同目标出发,而在国际计划方面他们是同盟关系。但社会主义国家存在了20年的实践并不能证明这一点。提出了这样的问题,马列主义学说号召“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事实上并不存在。另一方面,社会主义国家在首领国家的带领下反对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分子,而实践表明,社会主义国家忽略了政治力量。
在回答中国是否存在社会主义制度这个问题时,彼德科维奇说,不能以欧洲的标准来评价中国。中国革命挽救了中国人民免受饥饿,对中国来说这就是社会主义,考虑到像印度这样的国家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中国的文化大革命具有神明的色彩。
毛泽东也不了解欧洲。在亚洲的条件下奉若神明是不可避免的。甚至在南斯拉夫,按照彼德科维奇的话说,人民尽管“讥讽崇拜”,但他们期待铁托,他将解决所有的问题和保障国家统一。在中国,崇拜毛泽东起到组织作用,能够团结群众不允许蒋介石或者美帝分子反攻大陆。文化大革命的特征是无政府主义泛滥。但按照演说者的观点,这是错误的,因为中国人民拥有多个世纪的智慧,不可能把一切神奇的东西都归功于他。
按照他的观点,文化大革命的主要原因是想打碎在中国形成的官僚结构和与中国人民利益相对抗的东西。彼德科维奇说,到目前为止,这种结构在苏联实力很强大,在南斯拉夫也仍在进行反官僚主义的斗争。中国在革命后建立了强力党和国家机关,这是不可避免的。但随后,按照毛泽东的观点,这一机关开始对人民群众的主要目标造成威胁,决定代表人民自己的力量来打碎它。如果文化大革命追求的是这一目的,那中国领导层希望中国不要出现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出现的问题。许多人认为毛泽东同刘少奇之间在进行夺权斗争,但没有看到,这一斗争掩盖了两种对立倾向的对抗,刘少奇代表其中一种倾向。
关于阿尔巴尼亚与中国之间的相互关系问题,彼德科维奇回答说,看来中国在口号上表达了对阿尔巴尼亚人民的支持。中国没有盟友,因此中国人努力强调他们与阿尔巴尼亚的结盟。阿尔巴尼亚领导层放弃了非斯大林化道路后,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全面恶化,也被迫为自己寻找盟友。但中国和阿尔巴尼亚没有合作的共同支点,他们的供给制和领导层不同,因此没有发展两国关系的基础。
在回答中国同联邦德国接近的可能性问题时,彼德科维奇说,近来关于这种可能性谈得很多。对联邦德国来讲,中国是亚洲的一个大市场,而中国感兴趣的是在欧洲有个盟友。如果成立这么个联盟,苏联处于这两个国家之间,那他就更担心了。现在已经说过平衡被破坏的问题,而苏联的实力在削弱。美国利用这一情况为自己在远东、在越南、在裁军问题上的目的服务。据传,Н.齐奥塞斯库在布加勒斯特同尼克松会谈时,提示尼克松美国不要利用中苏冲突为自己的目的服务,而要展现自己准备巩固和平。罗马尼亚人证实了尼克松在罗马尼亚进行了会谈。
关于美国总统在罗马尼亚会谈的问题,彼德科维奇说,这次会谈有自己的内幕。从罗马尼亚方面来讲,这是“胆大包天”的一步,而尼克松善于很好地准备和利用这次会谈。苏联方面指责尼克松总统,说他在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关系中打了一个楔子,这个楔子,按照彼德科维奇的话说,存在于外部,它取决于美国总统的会谈情况。罗马尼亚人对同尼克松会谈感兴趣是因为,他们想如果在布加勒斯特出现1968年苏联进入捷克斯洛伐克的情况时,可以把美国当作自己潜在的盟友。尼克松前往布加勒斯特是为了支持在捷克斯洛伐克表现出来的那种努力——稍后被镇压下去。尼克松还想展现自己对欧洲事务的关注,让世人知晓他不会从事中立立场,去年8月时他就是这么做的。尼克松还想让罗马尼亚人充当美国与河内和北京关系中的中间人。
在回答这样的问题:是否应期待苏联突然进攻中国?彼德科维奇回答说,中国原子弹的威力还是很诱惑人的,中国的军事力量越来越强。但要从事这种进攻,苏联应该得到西方的同意,这种可能性不大。另一方面,苏联可能占领北京,但它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和怎样对待自己的立场,考虑到民族和种族差异以及越南战争的经验,苏联不会进攻中国,但它推行幕后政策,在确定的中国圈子里寻找支点,这些人可能会结束中苏冲突。因为苏联报刊指望这些人可以使中国人民远离毛泽东,期待中国出现保障苏联利益的那些力量。在回答是否可以期待苏联在土地问题上会对中国作出一些让步的问题时,彼德科维奇给予否定。他说,南斯拉夫是个不大的国家,对自己的土地是寸土必争,而大国,按照他的话说,都致力于扩大自己的土地。尽管俄国沙皇以前占领了新的领土,现在这些占领的土地都成为大苏联的组成部分,任何人也别想让他们作出什么让步。苏联与中国之间很久以前就存在着复杂的边界问题,依据联合国宪章不允许使用武力来解决边界纠纷问题。
记录:苏联驻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大使馆三等秘书索良斯基
АВПРФ,ф144,оп.30,пк.70,д.6,л.202-209
№22897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越南问题与中美苏三角关系(1969年10月9日)
在同基辛格进行会谈的过程中谈到了以下问题:
1.越南问题。在会谈开始的时候,尼克松总统的特别助理(基辛格)谈到了越南问题,他的建议是,他们美国人,“不打算在越南问题上使我们更加厌烦”,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向苏联请求帮助等,因为他们坚信,在美国停止对北越的轰炸以后,苏联对尽快结束越南问题失去了兴趣。
对于他的这些意见以及基辛格在上次会谈中就越南问题提出的其他一些问题,我按照我所得到的关于同他进行会谈的指示,对他说了如下的话。
苏联反对关于越南问题的上述说法,苏联一如既往地希望,在尊重越南人民的权利和民族宿愿的基础上尽快和平解决越南冲突。我们的越南朋友们提出了和平解决越南问题的具体的、现实的计划,他们的立场也是这样。
应该考虑到南越现实的力量对比来组建联合政府,但美国方面坚决不希望成立这样的联合政府,这就说明美国政府发表的声明存在着问题:美国政府声明说他们希望结束越南战争,希望政治解决越南冲突;存在的另一个问题是,美国在进行巴黎谈判的同时却在积极准备对越南继续战争。
莫斯科当然也注意到了基辛格的多次暗示:美国可能会“选择另外一些手段”来解决越南问题。然而,苏联一如既往地坚信,美国的这种“选择”不会带来任何好处,首先不会给美国自身带来好处。毕竟美国领导人也曾多次承认,军事手段不能解决越南问题。
美国方面仍然企图把解决越南问题同解决国际关系中其他问题(近东问题、关于战略武器问题等)的前景联系起来,这也不能证明美国方面的态度是建设性的。我们已经表达了我们对这种不良行为的看法。就苏联方面来说,我们愿意推动所有这些问题的解决,同时不会把一个问题的解决同另外一些问题联系起来。
对于我提出的这些说法,基辛格确信地说,美国没有把其他问题的解决同越南问题联系起来。但是在就这个话题(在会谈的过程中他几次又回到了这个话题)展开的讨论中,看起来,他事实上仍然没有突破他刚才的那些论断。
尽管美国的态度是,不把所有的问题都联系起来,但是越南问题本身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整个气氛的营造,而这种气氛的营造对于推动其他问题的解决则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给人的感觉是,尽管基辛格否认他的立场倒退了,但事实上,白宫对我们的政策仍然是从对这些问题的狭隘理解出发的。
我提出相应的论据,驳斥了基辛格关于苏联对尽快调解越南问题失去兴趣的说法,此后,在略作沉思之后,基辛格大致说了如下一些话:
“我完全没有得到总统的授权谈论如下观点,因此请求你们把这些观点完全看作是我个人的、非正式的看法。尼克松总统已经两次向苏联领导人详细阐述了他关于解决越南问题可能采取的方法,一次是通过苏联大使转达的,另一次是通过我本人转告的。我们期待着苏联领导人对这些看法提出详细的建议(通过那些秘密渠道),这些建议或许可以使我们共同找到建设性的途径。但是尼克松总统就是没有从苏联领导人那里得到直接的答复。或许,莫斯科现在还不想同他们讨论这个话题。这是你们的权利,尽管我们仍然期待美国总统直接发出的呼吁能够得到答复,苏联方面反而时不时地把北越方面提出的十项条款送给我们。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曾经认为,同尼克松总统的前任简短地交换意见是可能的、也是有益的,比如,去年的时候就提出了进行巴黎谈判的建议。但是尼克松总统却没有收到一份这样的直接呼吁,尽管尼克松总统在经过长期的努力之后,把自己关于越南问题的一些想法告诉了莫斯科。”基辛格在说这些话时显得非常恼火。
关于这一点我对基辛格说道,“在离开莫斯科之前我同苏联领导人进行了会谈,他们授权给我,要我一定把我们在越南问题,以及在其他一些问题上的立场向你们说明,在同你们进行初次会谈的时候我也向你们进行了解释”。我明确地说,当然,这些立场首先就是对尼克松总统本人说明的。
基辛格用比较平静的语气说道,他不希望使他提出的这个问题真的成为一个问题,何况他也没有被授权谈论这个问题。他请求我“忘掉刚才他自己就这个问题发表的看法,并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莫斯科”。
我对此回答说,确实没有必要制造问题,特别是制造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问题。我们两国政府之间已经有了良好的接触和联系的途径。现在的问题不在于此,而在于双方在具体问题上的实质立场。
2.近东问题。基辛格多次表示,美国总统希望调解近东问题。但是他拒绝详细谈论这个问题,他提出的理由是,这个问题已经在苏联外交部和美国国务卿之间,以及苏联大使和西斯科之间展开了详细的讨论。
在就近东问题进行会谈(然后谈论了关于扩大美苏贸易的可能性问题)的过程中,基辛格好像是顺便提及一样,又提及了越南问题带来的影响,他说尚未解决的越南冲突酿造了不良的气氛。但是,他马上又坚持说,美国没有把这些问题联系在一起。
我阐述了我们对解决近东问题的看法,并对美国的立场进行了批评性的分析。但是基辛格事实上对我提出的所有问题都避而不答,他只是说,美国准备同我们一起继续寻找解决问题的途径,尽快让亚林格安排阿拉伯人和以色列人进行对话。
3.关于战略武器谈判问题。基辛格说,他们清楚地记得葛罗米柯对罗杰斯所说的话,美国政府不应该催促苏联作出答复。基辛格说,“我们愿意非常耐心地等候你们的答复”。
4.中国问题。然后基辛格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实际上是非常认真的),华盛顿正在流行一个传言,说的是,苏联在拖延就战略武器问题进行的谈判,不给予我们答复,据说,这主要是由于前不久苏联和中国开始了对话,如果这次对话进展顺利的话,那么,苏联同美国进行的谈判就要被延缓一些时间,以便“不惹恼中国人”。
我答复基辛格说,在华盛顿流传的这个传言到底有多可靠,他无疑是应该非常清楚的。然后我很认真地向基辛格解释说,苏联的对外政策,包括对美国的政策不是随机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建立在众所周知的原则之上的。改善同中国的关系不妨碍我们致力于改善同美国的关系,但是这有一个条件,就是美国方面不是嘴上说说,而是在事实上真心愿意同苏联改善关系。
然后我说,如果华盛顿受到了一些诱惑,想依靠苏联从苏中关系中为自己捞取一些好处,而这还是有一定的迹象的,那么“我们要事先警告你们,如果你们实行了这种政策,那么你们的盘算将会完全落空。无论怎样这种政策都与改善美苏关系的目的不符”。
基辛格一再重申,美国对中苏冲突不感兴趣,尼克松政府也没有任何利用苏中关系的想法。基辛格说,他们都是现实主义的政治家,他们的考虑是,尽管现在美国也许可以暂时得到一些好处,但是从长远来看这种游戏注定是会损害美国自身利益的。
至于华盛顿流传的一种说法,认为美国前不久向北京提议在华沙或其他地方恢复美国和中国会谈,基辛格说,华盛顿没有直接向北京提出这样的建议。但是,这应该被看作是一种外交试探,这件事是经他允许的,由第三国引导。他又补充说,如果(中国)有兴趣举行这样的会谈,那么尼克松政府也愿意进行会谈。
当谈到柯西金和周恩来会谈之后苏中关系中发生的一些事件,其中包括中国愿意同苏联举行会谈的时候,基辛格说,从他们掌握的情报来看,在柯西金同周恩来会谈之前的一段时期内,中国领导人真的认为苏联会对中国进行先发制人的打击,其中包括对中国的核试验中心进行打击。
我反问道,在这件事情上,美国政府事实上有什么考虑呢?基辛格答复我说,苏联去年出兵捷克斯洛伐克这件事情出乎他们的意料,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情,那么,他们对整个问题的看法将是否定的。关于捷克斯洛伐克事件,在华盛顿,他们有一些人认为,如果苏联认为,苏联最高的国家利益受到了现实的威胁,那么苏联政府的反应无疑将很坚决。因此,对于尼克松政府来说,问题完全在于:苏联领导人自身认为,苏中边界局势在多大程度上威胁到了苏联的利益。关于这个问题美国人还没有得到足够可靠的资料。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0129,оп.53,п.399,д.6,л.175-180
№22999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记录:勃列日涅夫谈中苏关系(1969年12月15日)
苏共中央总书记勃列日涅夫同志在苏共中央全会上的发言
(1969年12月15日)
同志们!
我们在这次党的中央全会上讨论的实际上是每一年的年计划和预算问题。因此显而易见,我们这里所说的必然是那些作为国家整个经济活动基础并决定着其经济、国防、文化和人民福利发展的那些文件。我可能并没有说错,如果我这里指的是计划和预算对未来一年所具有的特别重大的意义的话。其意义之所以如此重大,原因在于,首先:1970年是这个五年计划的最后一年,而这最后一年将决定着我们究竟能够在多大程度上成功地发展国民经济,并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我们整个五年计划的最终结果如何。其次,在即将到来的1970年中将发生一系列对我们党和国家具有最重大意义的事件——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100周年诞辰和即将召开党的例行大会。
在本次全会的报告和发言中我们已相当详细地谈了关于未来一年的主要任务的问题,并指明了国家经济和文化发展的最重大成果。
在全会工作临近结束之时,我认为还有必要谈一谈那些与即将召开的党的二十四大具有特别现实联系的问题。这些问题包括:关于近年来我们活动结果的预测以及我们在编制未来计划(其中包括新的五年计划)时所面临的一些重大问题。
至于如何评价这个五年计划4年来的工作,我们可以作出如下归纳:
…… [7]
……被迫采取粗暴的强制手段,以迫使其他国家签署没有明确要求的、不确定的宣言。
与此相关,我还想简单谈一下关于美国和加拿大参与全欧会议的情况。一些西方国家直接对我们说,他们准备参加这次会议,只是有一个条件,即美国和加拿大必须从最开始便参加这次会议。经与社会主义国家协商后,我们确定了如下立场:不反对美国和加拿大参与全欧会议,条件是民主德国将与联邦德国一样与会,并与其他欧洲国家享有平等的权利。
苏中关系问题,自然在政治局的对外政治活动中占有重要地位。在这一问题上我们的原则性态度是众所周知的。我们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在尽最大可能争取苏联和中国关系的正常化,防止事件的发展对世界社会主义的利益造成危害。
苏共中央政治局已向同志们通报了关于在北京谈判开始前我们预先所采取的那些举措,我这里指的是А.Н.柯西金同志与周恩来于今年9月11日的会谈以及我们为了边境局势的正常化而预先采取的一些举措。
中国领导人被迫举行谈判的事实——这是挑衅者们得到了坚决反击的结果,是苏共中央在处理与中国关系时所采取的克制、坚持原则的政策的结果。当然,各兄弟党的立场无疑也在这方面发挥了重大的作用——他们在1969年的国际会议上对中国领导人的路线给予了严厉的谴责。
我们当然对北京的立场并不抱任何幻想。还在参加谈判的时候,我们便清楚地认识到,不能指望谈判会迅速地取得结果。因为中国国内的形势是相当复杂的。
……我们的目标是:在明确苏中两国边界线各区段的问题上达成令人满意的协议,并在此基础上签署一个新的关于边界的条约(以替代现行条约文件)以及一个关于边界制度的条约,以便彻底消除苏中两国间在边界问题上的争端和分歧。
从谈判一开始,苏联代表团便建议中方立即进行与这一问题相关的实际工作。遗憾的是,长达一个半月的北京谈判至今仍未取得实际的进展。问题在于,在研究关于边界线的主要问题之前中方总是试图强加给我们一系列歧视性的条件。
以所谓“关于临时措施的协议”为幌子,中国人希望还在讨论关于边界实际问题之前便取得这样的结果——苏联军队单方面地从被中国人认为是存在争议的、中国已预备谋取的、苏联领土的许多区段撤军。中国的上述建议实际上是使谈判双方偏离了所要关注的主要问题——具体地确定两国间的边界线。
在拒绝了中方的觊觎的同时,我方代表坚持将谈判转入务实地讨论如下问题:关于边界和边界线的划定以及签署相应的条约。
……在极力促使谈判成功的同时,我们也注意到双方的主要分歧可能在于中国居民在苏联边境区域的经济活动方面。因此我们两国边界地区的政府应尽一切可能维持边界地区曾经有过的友好邻邦局面……
可是,即使在这一方面中方依然没有作出应有的答复。事实上,虽然在北京的谈判正在进行,中国当局仍然继续在国内施压,教唆针对苏联的民族主义军事狂热,示威性地在边境地区进行战争准备。他们向边境调遣了部分军队、装备和弹药,经常发生中国军人和平民在一些边界地区侵犯我边境的事件。与周恩来所作出的承诺相反,中国人经常登上一系列苏联岛屿,试图在那里建立前沿据点,并配置了一些火力点、掩蔽部和掩蔽工事。
尤其需要讲的是,北京要求签订所谓的“临时措施”——这实际是一个协议,内容涉及双方有义务不相互使用包括核武器在内的武力。
在这一最重大问题上,我们的原则性立场是众所周知的。其实质在于,我们始终赞成裁军,并准备在这个问题上首先作出决定,直到各个国家最终都清除核武器,当然我们这里指的是所有核国家都同意签署这一协议。
苏联代表团依据政治局对其所制定的方针,建议双方高层达成约定并签署专门性的国家间文件。该文件将作为一个范例,以便双方最终能够同时签署一个关于边界的新条约。然而,中国人拒绝讨论边界调解的问题,继续坚持其提出的“临时举措”。与此同时,中国人…… [8]
同志们!政治局详细斟酌了所有这些情况并得出结论,与北京的挑衅行动相对,我们必须继续进行这场谈判。因为这将使我们有可能检验中国的真实意图,并向世界公众舆论展示我们政策的爱好和平和建设性质。
从我们方面来说,出于善良的意愿真诚希望解决边境紧张局势以及其他苏中关系上存在争议的问题是没有任何过错的。在当前现有条件下我们必须警惕地关注中国当局的举动。不排除这样一种可能,中国领导层中的某一个人只是想以谈判作为争取时间的手段,以巩固国内的体制和为新一轮反对苏联、社会主义国家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斗争作准备。我们也必须为事件的这样一种转折做好准备。
我们应当继续开展思想斗争以揭露北京领导人理论和实践的反马克思本质。在苏共中央历次全会决议以及共产党和工人党6月会议上,我们针对毛主义的理论和实践所作出的原则性评价至今仍没有过时。与此同时,北京的政治方针和中国国内目前的形势仍没有任何向好的迹象。
总之,同志们,谈判进程表明,中国的局势不可能像神奇的魔棒那样瞬间便使一切发生改变。只有在各兄弟共产党和工人党,尤其是全体中国共产党人本身和中国人民的长期共同努力下,才有可能消除中国领导人活动的消极后果。至于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将坚持既定的原则性政策,并将之与恢复同中国友好的路线相结合……
РГАНИ,ф.2,оп.3,д.171,л.115-232
№22899 多勃雷宁与基辛格会谈纪要:赫尔辛基会议、中美苏三角关系等(1969年12月20日)
在晚饭的时候同基辛格两个人进行了长时间的会谈。早在两三个星期之前,基辛格对举行这样的非正式会谈就表现出了兴趣,他的理由是,我们定期就美苏关系问题和主要的国际关系问题开诚布公地交换意见是有益的。我同意同他进行这样的会谈。
在这次会谈中,我的谈话主要是依据10月份给苏联大使下达的关于同尼克松会谈的指示的主要内容而进行的,即继续对尼克松政府的对外政策特别是对涉及美苏两国关系的政策施加适当的压力。同时,在会谈中我也考虑到了近来又发生的一些事情(包括前不久基辛格秘密召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向一个记者小组通报了关于尼克松执政第一年的年度总结报告)。
从会谈中可以看出,基辛格试图试探我们对他们各项政策的看法,想了解苏联的政策是否有什么变化,有什么细微的差别。
这次会谈非常富有特色,在会谈开始的时候,基辛格问道,对于我同尼克松总统10月份会谈之后到现在这段时期的美苏关系,我是怎么评价的,并且补充说,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一些“鼓舞人心”的事件,比如在赫尔辛基举行了预备性的会谈。
我对基辛格说,苏联方面对赫尔辛基谈判的看法是正面的。苏联方面打算继续努力、采取必要的措施使这次谈判能够继续顺利进行下去,这是由于考虑到了这些问题的严重性和重要性以及它们给我们两国带来的后果,而且还不仅仅是影响到我们两个国家。我们期待美国方面也采取这种态度。我接着说,然而,我个人认为,我们不能不考虑到一些负面因素,这些因素使我们非常警惕,比如,美国加强了在战略武器领域开展的工作(我援引了报刊的一些报道,并举出了一些事例),这就必然会触及到我们两国关系中的一个重要问题——关于在一定程度上加强相互信任的问题,如果我们两国都希望实现两国关系的正常化,希望改善两国的关系,那么就应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接下来我向基辛格提到了我们最近同尼克松总统举行的那次会谈。[当时,我受苏联领导人的委托,对尼克松总统开诚布公地说,莫斯科对苏美关系的现状感到不满;我的印象是,尽管美国方面宣称愿意同苏联谈判,但是,美方不愿意就一些大的、整体性的问题进行会谈。此外,在某些情况下美国方面采取的措施与改善美苏关系显然是背道而驰的,违背了关于加强两国关系的宣言;所有这些都使我们不得不产生警惕,也不能使双方相互信任。如果我们确实希望打破两国关系的不正常状态(这种不正常关系是在过去形成的),推动两国关系向前发展,消除国际危机、解决重大的国际关系问题,那么,在发展关系的时候,我们两国政府之间就必需建立起信任关系。]
我对基辛格说,自从我们上次同尼克松总统会谈以后,发生了一些积极的现象。除了在赫尔辛基进行谈判之外,美苏两国相互配合,都批准了核不扩散条约,就不在海底部署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问题达成了协议草案,尼克松总统发表声明说,美国愿意批准关于禁止使用生化武器的日内瓦公约,尽管这份声明附带了许多保留条款,顺便说一句,最近召开的联合国大会还反对这些保留的条款。我补充说,然而,总的来说,如果要开诚布公地说,那么我作出的上述评价仍然在很大程度上反映着美苏关系的现状。
基辛格向我保证说,尼克松政府希望改善同苏联的关系,总统个人也希望同苏联领导人建立一定的信任关系,希望相互能够理解对方的目的。之后,基辛格请我举出一些例子来说明我提出的后一点意见,即,正如我们所认为的,美国方面的某些行为与美国发表的关于改善美苏关系的声明是背道而驰的。
关于这一点,我举出了以下一些例子。
——美国政府公开反对一些社会主义国家提出的关于召开全欧会议的建议,尽管北约的一些成员国——西欧国家理解并支持这一建议。
——苏联方面向美国政府提议(苏联大使同罗杰斯在北约例会前夕举行的会谈 [9] 中提出的),就召开全欧会议相关的一些问题以及就欧洲事务签署联盟协议相关问题进行讨论,美国政府对于这一提议没有作出任何答复。不仅如此,美国国务卿在布鲁塞尔还公开发表反苏的冷战言论,而且,在北约例会上美国代表团坚持在公报中谴责苏联,反对苏联在捷克斯洛伐克的行为。即使是在捷克斯洛伐克事件最为紧张的时候,上届美国政府也没有这样做,然而,尼克松政府又提出这个问题是出于什么需要呢?尽管现在大家已经都很清楚了,捷克斯洛伐克坚持了下来,并将是社会主义大家庭中可靠的、享有全部权利的成员。只是由于西欧国家的反对,才阻止了美国把反苏声明写入北约的联合公报中。
——尼克松政府公开反对美国国会的如下希望:使美国同一些社会主义国家、同苏联的贸易自由化。即使国会中的一些保守党成员最终也认为,对苏联实行的贸易歧视政策明显不利于美国,并且认为应当改变这一政策。因此,国会认为必须对这些政策进行一些修改,尽管白宫坚决反对修改这些政策。就此不能不指出的是,正是在这个时候尼克松政府开始广泛地宣传说,要采取措施放宽同中国进行贸易的范围。
——美国现政府加强了“美国之音”的敌对活动。而每当我们提请美国政府注意这一点,并采取了相应的反制措施的时候,美国方面的回应是事实上进一步加强“美国之音”的活动,增加敌视苏联的节目,向苏联派出一些特别的人员,使用相关的设备来检验这些节目在苏联各地的通透性。
我顺便也指出了一些不知情的读者的错误观念,这种观念来自一些关于苏美领导人可能举行高层会谈的文章,这些文章是根据尼克松政府的个别高级代表对美国对外政策的一些问题而作的秘密报告写出来的。
然后我举出了一些关于越南问题和调解近东问题的例子,举出了一些关于美国图谋分裂东欧国家,离间东欧国家同苏联的关系的例子,等等。
当谈到东欧问题的时候,基辛格直接问我,莫斯科是否很“关切”尼克松总统对罗马尼亚进行的访问(补充说一句,尼克松总统不希望引起莫斯科的这种“关切”)。
我回答说,对于这次访问,莫斯科没有任何的“关切”。罗马尼亚是华沙条约组织成员,拥有自己的权利和义务,整个社会主义大家庭中的所有成员都是平等的,它们共同审议和解决它们所关切的问题,有时它们在个别问题上的观点暂时还不一致。总之,社会主义大家庭将会得到巩固和发展,我们对此都很满意。我对基辛格说,至于您所提出的那个具体的问题,莫斯科当然不能容忍美国政府的这种离间行为,这事实上是在离间罗马尼亚同他的邻国的关系,如果公开地把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同其他的社会主义国家进行对比,这实际上是在离间他们。对于美国来说,罗马尼亚占据了非常突出的地位,尽管当时尼克松总统曾主动说,美国必须理解东欧的特殊地位,东欧的社会主义国家都加入了华沙条约组织。
最后我对基辛格说,因此,这涉及的不是莫斯科“关切”的问题,因为我们可以保护我们自己的利益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利益,而是涉及了一些令人警惕的行为,这种行为也涉及对美国的行为和对尼克松总统的信任问题。美国政府的上述行为最终必定会带来一些问题。我再次强调说,如果我们确实想消除我们两国关系中长期以来形成的这种不正常状态,想解决一些重大的国际问题,那么我们两国政府之间就必须要有信任。正如我刚才对美国方面所说的,苏联愿意向这方面努力,但是这还要取决于美国方面。
然后我对基辛格说,我现在所说的都是我个人的看法,我所说的这些话都是开诚布公的,这是他自己在会谈开始的时候就这样要求的。
在会谈中我谈话的语气都是平静的,始终是务实地澄清我们所提出的那些事实,而不是显示我们的恼怒或者对他们那些行为神经过敏的反应。
在稍作停顿之后,基辛格说,或许,在克里姆林宫看来,美国方面的一些行为确实正如我所描述的那样,在他看来,关于信任的问题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当然不应该忘记这个问题,应该作出一切努力来巩固和发展这种信任关系,及时打消对另一方行为的误解。
基辛格强调说,不管怎样,我提出的问题以及我所说的那些话对他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他想好好地考虑一下这个问题,然后另行再谈论这些问题。
在接下来进行的谈话中,基辛格再也没有对我所举出的那些事例进行评论,只是把这些问题推到“下一次会谈”。他只是谈到了两个问题。
报刊有时候会就苏美举行高层会谈的可能性这个问题作出错误的报道,关于这个问题基辛格说,记者们喜欢围绕这个问题做文章,但是他确信,白宫的官方代表在他们的秘密报告中是不会主动提出这个问题的,但是当记者们想知道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通常都会给出一个答复:尼克松总统希望,在他的总统任期内能够举行这样的会谈,而尼克松总统也确实希望进行这样的会谈,但是在会谈之前应该做好仔细的准备工作,以便在会谈结束的时候能够达成一些具体的协议。
关于同社会主义国家开展一些自由贸易的新法案,尼克松政府表示了反对。关于这个问题,基辛格企图把其中的原因归结为这一法案的一个条款上:如果政府拒绝就一些商品和产品(其中的一些商品和产品,社会主义国家可以从其他资本主义国家购买)的出口发放许可证,那么政府应该在每个季度就此向国会进行解释。根据基辛格的说法,政府在解释这些事情的原因的时候,都会谈到美国的国家安全利益,对政府来说这是件困难的事情。随后基辛格对这项法律草案作了解释,并对尼克松政府反对这项法律草案的原因进行了分析,但是总的来说,他作出的这些解释显得不太具有说服力。
在同基辛格进行会谈的整个过程中,他还就其他个别问题发表了一些谈话,如果对这些谈话还要加以关注的话,那么,还应该指出如下几点。
关于欧洲事务。我直接向基辛格提出了一些问题:尼克松政府是否承认欧洲的现状?是否承认现在的欧洲边界?这些边界是二战后确立起来的,具有一定的法律地位。正如我们从上届肯尼迪政府和约翰逊政府的负责代表那里所得知的,美国当时是承认欧洲的现状,承认这些边界的。基辛格回答说,尼克松政府也承认这一点,在这些问题上尼克松政府的政策同其前任的政策一样。
我问的下一个问题是,为什么美国国务卿罗杰斯当时在布鲁塞尔反对关于举行全欧会议的想法,罗杰斯认为,这种想法会导致现状的巩固(其言外之意是,美国政府不承认欧洲的现状),并以此来为美国的立场进行辩护。对于这一问题,基辛格无以为答,只是说,他上述所说的话仍然有效。
基辛格提议,在同我进行下一次会谈时,我们再就一些欧洲问题进行详细的会谈。
在同基辛格就欧洲问题进行会谈的时候,我采取的方法是,不给基辛格留下如下印象:我们承认美国完全是个欧洲国家,或者我们试图同美国一起解决欧洲问题;同时我们承认,根据波茨坦协议和盟国间达成的其他一些协议,美国对和平调解欧洲问题负有一定的责任。
关于越南问题。同上次会谈不同,基辛格在这次会谈中很少提及越南问题,他只是说,“越南问题越南化”的进程非常顺利。他补充说,他们不排除他们的对手在今年冬末或明年春季的时候发动新的大规模进攻的可能性,但是美国司令部向白宫“坚决保证”,美国军队会打退这样的进攻,并将会给敌人造成巨大损失。
我说,美国报刊上经常提到的一个问题是:如果这样的进攻不是立刻发动的,而是在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后发动,届时,美国的大批军队将被召回,西贡军队对于这些进攻不能予以有效的抵抗,在这种情况下美国政府会采取什么样的政策呢?对于这个问题,基辛格说,这是尼克松政府最大的一项难题。“越南问题越南化政策”要冒一定的风险,或许主要的风险也在这里,但是,第一,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使白宫没有其他的选择,第二,美国政府将进行努力,使西贡军队具有完全的战斗力。
我简要地重申了我们的立场,重述了我们对他们现在实行的政策的看法。基辛格只是说,他们知道他们这一政策的积极方面和消极方面,尽管这一政策要冒一定的风险,但是他们还将实行这一政策。
中国问题。基辛格再次强调说,他们现在对中国作出的一切外交试探都没有反对苏联的图谋。华盛顿非常清楚,在尼克松执政的七年时间内(他们的出发点是,尼克松在1972年再次当选总统),苏联在军事、经济和政治方面仍然要比中国强大。因此尼克松政府会考虑到这些不容置疑的事实,相对中国而言,必然会更加关注苏联。
同时,尼克松政府也想改善同北京的关系,因为不能忽视拥有8亿人口的中国。在70年代中国的作用将会逐渐增长。基辛格说,正因为如此,如果直接地说,那么,尼克松政府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于长远的打算,而不是出于短期的考虑。他们宣布采取一些措施,使美国同中国的贸易自由化,但是他们很清楚,这些措施在实践上没有太大的意义。然而,这些措施在心理上和政治上具有一定的意义,可以显示华盛顿希望改善同中国的关系。无论北京领导人作何反应,他们都将继续采取类似的措施,他们希望,北京领导人的态度能够发生变化,特别是在毛泽东死后,希望美国的这种“善意”最终会有所收获。
美国国内政治状况。基辛格非常详细地向我解释了美国的国内状况。他的意思是:在越南问题上,尼克松政府现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把国内舆论争取到了自己一边,国民情绪正在向有利于尼克松政府的方向转化。尼克松认为,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他将在1972年再次当选总统。他的这种自信是有理由的,除了1968年支持他的那些选票外(他相信还会拥有这些选票),他还会另外得到部分保守党选民的一些选票,而这些人以前是支持华莱士的(这些选票有1300万),因为尼克松已经顺利地夺回了美国南部的最后一个选区。民主党暂时还没有众望所归的领袖人物,也没有提出明确的、能够吸引选民的纲领。
根据我们的观察,应该说,基辛格的这些分析比较贴切地反映了美国国内现在政治力量的对比。
在会谈结束的时候,基辛格表示,希望在我回国之前,在同尼克松总统在加利福尼亚会见的时候,他还能同我进行会谈,再就一些问题交换意见。
А.多勃雷宁
АВПРФ,Ф.0129,оп.53,п.426,д.1,л.25-33
1970年
№10411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同意在内部出版中共简史的建议(1970年7月29日)
苏共中央书记处1970年7月29日会议第104/1г号记录
中央书记处1970年7月29日表决通过的决议
第1项 关于内部出版《中国共产党简史》的问题。
同意苏共中央科学和院校部、苏共中央办公厅、苏共中央宣传部和苏共中央国际部1970年7月16日的报告所阐述的建议(附后)。
附件:
机密
关于第104号记录第1项
致苏共中央:
关于内部出版《中国共产党简史》的问题
根据苏共中央的委托(苏共中央1967年12月26日决议第39/4с号),苏联科学院当代中国问题研究所编撰整理了《中国共产党简史》一书,该书是在对历史资料,包括共产国际的档案材料进行全面的研究基础上,恢复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历史真实面目的第一次尝试。
由研究所编制整理的《简史》一书,包括了自1921年到1970年期间的历史,具有现实的政治和学术意义。近年来中国所发生的事件,极大地增强了世界舆论对中国共产党历史的兴趣。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完全有理由认为,中国共产党发展历史的一系列特点,反映了中国领导人目前的反马克思主义方针的根源。帝国主义反动派积极利用这个特点进行反共产主义和反苏维埃主义的宣传,破坏共产党人队伍中的团结统一。毛分子利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吹嘘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为反列宁主义的政治纲领寻找论据。所有这一切都强调从马克思列宁主义立场研究中国共产党历史的极端必要性。当代中国问题研究所在这方面进行了一系列的工作。在《简史》一书中,揭露了毛分子对中国共产党历史的伪造,表明了共产国际和苏联共产党在制定中国革命的战略和战术方面的贡献以及对其胜利事业的贡献。
《简史》一书中的材料,对于我们党在揭露毛分子的反列宁主义政策的工作方面,将提供无可怀疑的帮助。
我们认为以下是适宜的:
——支持苏联科学院当代中国问题研究所管理处的关于在《真理报》出版社内部出版《中国共产党简史》的建议,发行量为3000份;
——委托当代中国问题研究所(М.И.斯拉德科夫斯基同志),以现有的材料为基础,考虑一些意见,在一年期限内编撰整理好《简史》,在征得中央委员会同意后,供公开出版。
С.特拉佩兹尼科夫
О.罗满宁
Ю.斯克利亚罗夫
Р.乌里扬诺夫斯基
1970年7月16日
第15Д1252号
ЦХСД,ф.4,оп.19,д.584,л.12,53-54
№06765 谢尔巴科夫与范文同会谈记录:对越援助及柬埔寨问题(1970年8月28日)
摘自И.С.谢尔巴科夫的工作日记
1970年9月4日
第530号
机密
文本第2份
与越南民主共和国总理的会谈记录
1970年8月28日
我们应邀与越南民主共和国总理范文同举行了会谈。
1.范文同通报说,越南民主共和国中央政治局决定派遣党和政府代表前往苏联和中国。该代表团受委托与苏共和苏联政府领导人讨论一系列关于越南和整个印度支那局势的重要问题。越南总理强调,关于这方面问题我们有一些话需要对苏联同志说。另外,越南代表团也要提出关于苏联在1971年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援助问题。
据范文同讲,与以往不同,这次以主要为了讨论经济问题而派遣的代表团的领导人不是黎清毅,而是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书记、越南民主共和国副总理和国家计划委员会主席阮昆。根据越南劳动党中央政治局的意见,此次(越南)党和政府代表团的访问活动应当保密,而由阮昆率领的政府经济代表团的活动则可通过正式渠道。
至于代表团的行程期限,据范文同的通报,越南方面觉得安排在9月后半期比较合适。对此,他表示理解,最近越南方面一直在等待中国同志的答复,并向后者也通报自己的计划和希望。
在会谈结论时,范文同留下了一封希望转交给苏联部长会议主席А.Н.柯西金的信,即关于请求苏联在1971年向越南民主共和国提供经济和军事援助。
(我们)答应会立即向莫斯科通报上述情况 [10] 。我们又说,正如越南同志所知,苏联正有计划地给予越南人民全面的援助。至于此次越南代表团赴苏联访问的行期,还需要一些时间,以便苏方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上述声明进行了必要的研究之后再作答复。
接下来,我们主动提出了关于苏联对越经济援助的利用效率问题。我们说,据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驻河内代表的统计,目前在越南民主共和国境内集中了大量苏联为越南90多个工业企业和其他工程项目提供的设备,而且其中一半项目需要由苏联帮助建设。这些设备中的大部分已被闲置了不止一年了。鉴此,我们建议越方,在上述工程项目的建设方面理应采取相应措施,以便能够使这些设备得到充分的利用。
在表示同意我们的观点之后,范文同说,他们也正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是仍需得到苏联专家的帮助,而在上述那封希望由苏联大使转交给柯西金同志的信中也部分地提到了这个问题。
我对范文同说,苏联专家可以给予越方所需帮助。
2.根据中央的委托我们向范文同通报了柬埔寨的有关情况。在表示了谢意之后,越南总理说,上述信息很重要,越南同志有可能借此对越南民主共和国所获得的事实和结论加以核实。苏联同志所讲的多数情况均与越南所掌握的资料相吻合。另外,按范文同的话说,该情报还包含了一些新的他们并不掌握的信息。例如关于美国向朗诺政权提供军事和经济援助等。对此范文同强调,美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关岛主义”,但他们的目的是不能得逞的。
3.在随后的会谈中,还涉及苏联与联邦德国所签署条约的问题。越南总理声称,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从“积极方面”对待该条约,并已在越南报刊上表述了自己对这一问题的观点。他继续强调道,无论西德人对过去的25年历史如何闪烁其词,他们终究都要到莫斯科来并与苏联签署该条约。这体现了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力量。不过,范文同也认为,今后我们必须时刻警惕西德帝国主义分子的阴谋诡计,不放过任何“对其施加压力”的机会。
我们回答,苏联清楚帝国主义分子的恶习——总是极力破坏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强大。苏联与西德签署条约只是为了阻止帝国主义分子实现自己的侵略企图。
4.我询问了越南总理对此次莫斯科之行的感受,对他谈了关于我们筹备苏共二十四大、苏联的农业丰收和收割运动的过程等情况。
在听取了我们的通报之后,范文同说,他一直密切关注着苏联在农业方面的成就,并带着极大的兴趣看了勃列日涅夫同志在前不久召开的苏共中央全会上就农业问题所作的报告。
同时参加此次会谈的还有:越南民主共和国外交部副部长黄文进和外交部副司长拓友康、苏联驻越南民主共和国使馆公使衔参赞М.Г.波德戈尔内。
苏联驻越南民主共和国大使
И.谢尔巴科夫
ЦХСД,ф.4,оп.62,д.489,л.150-152
《俄罗斯解密档案选编:中苏关系》1966
№24381 葛罗米柯致苏共中央报告:1966年度苏联外交行动规划局工作计划(1966年2月1日)
№24376 阿尔奇莫维奇等致勃列日涅夫联名信:关于为斯大林平反的现象(1966年2月14日)
№25972 伊斯坎达罗夫的报告:香港和澳门问题及苏联的立场(1966年2月16日)
№23022 苏共中央全会速记记录:关于中苏关系的一些问题(1966年2月19日)
№20282 勃列日涅夫与黎笋谈话记录:越南战争与苏联的援助(1966年4月11日)
№16680 齐米亚宁致勃列日涅夫函:苏联记者关于阿穆尔河地区局势的呈文(1966年4月20日)
№10401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加强开展对中国和越南的无线电广播(1966年4月20日)
№12825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给予各国共产党的经济援助(1966年6月24日)
№25563 勃列日涅夫在苏共中央全会报告:与金日成讨论如何对付中国(1966年5月27日)
№25473 中国外交部致苏联驻中国大使馆照会:关于无线电广播宣传(1966年6月27日)
№25953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九三〇”事件后中国与印尼的关系(1966年7月8日)
№11469 外交部提供的背景资料:关于向越南派遣志愿人员(1966年7月9日以后)
№11468 巴卡耶夫致苏共中央报告:海运部向越南运送物资问题(1966年7月18日)
№25952 外交部东南亚司的报告:关于越南局势的问题(1966年7月20日)
№25949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苏共二十三大和中共的立场(1966年7月25日)
№11783 外交部致苏共中央报告:关于朝鲜战争及停战谈判(1966年8月9日)
№10254 伊瓦舒京致苏共中央联络部报告:美国人认为越战对苏联有利(1966年8月23日)
№25716 伊利切夫与张德群会谈纪要:抗议苏联驻华使馆遭受中国人围攻(1966年8月26日)
№10402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关于加强对中国的科学研究(1966年9月1日)
№25474 中国外交部的照会:关于使用北京—莫斯科航线(1966年9月21日)
№25470 外交部东南亚司的报告:越南劳动党对中国“文化大革命”的态度(1966年10月17日)
№25951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蒙古与亚非发展中国家的关系(1966年10月21日)
№25717 苏达利科夫与张德群会谈纪要:苏联使馆遭到围攻和侮辱(1966年10月27日)
№25475 中国外交部的答复照会:关于苏联大使馆周围的反苏骚乱(1966年11月1日)
№25482 马耶夫斯基致苏达利科夫函:关于中国中苏友协代表团的访问(1966年11月26日)
№25546 谢尔比纳致杰米切夫函:无产阶级文化协会和红卫兵组织的比较(1966年11月底)
№25705 1966年中国官员关于苏联和苏共的一些言论(1966年12月[77])
№25471 波诺马廖夫的报告:匈牙利驱逐中国留学生(1966年12月1日)
№25547 苏达利科夫与安致远会谈记录:《中国画报》发表的反苏文章(1966年12月2日)
№25668 苏联驻朝鲜大使馆的报告:中朝关系发生了实质性变化(1966年12月2日)
№25548 梅夏采夫致苏共中央报告:在苏联放映关于中国“文革”的纪录片(1966年12月6日)
№25472 希特罗夫的报告:罗马尼亚与中国的关系(1966年12月12日)
№20834-1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记录:勃列日涅夫关于苏中关系的报告(1966年12月12日)
№22988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记录:库纳耶夫关于中国在新疆反苏活动的发言(1966年12月13日)
№22989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记录:乌苏巴里耶夫关于中苏边界问题的发言(1966年12月13日)
№22986 苏共中央全会决议:苏联对外政策与苏中关系(1966年12月13日)
№25980 香港邮寄商品公司致外交部函:希望与苏联建立贸易关系(1966年12月20日)
№25554 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报告:关于中国对苏广播的规模(1966年12月24日)
№25555 邦达连科致苏共中央报告:西方广播中的“文化大革命”与苏联(1966年12月26日)
№10403 苏共中央政治局决议:加强对中国无线电广播的措施(1966年12月28日)
№24381 葛罗米柯致苏共中央报告:1966年度苏联外交行动规划局工作计划(1966年2月1日) 机密 文本第1份
致苏共中央对外政策委员会:
苏联外交部提交1966年度苏联外交行动规划局的工作计划。
计划对下列最为重要和迫切的问题进行了研究:苏美关系、削弱北约的问题、核不扩散问题、南亚和东南亚局势,拟订了我们在这一地区的政策的建议,苏联同非洲和东阿拉伯国家之间的关系,分析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对第三世界的外交行动和计划,进一步发展苏联和法国之间关系的一些问题。
考虑到制定远景外交行动的重要性和复杂性,事先规定苏联外交行动规划局在准备材料时可以利用苏联国家计划委员会、国防部、财政部、对外贸易部、国家安全委员会、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相应各部门的情报,并进行咨询,以及吸收苏联科学院社会科学各研究所参与工作。
请审阅。
葛罗米柯
1966年2月14日
附件:
机密
1966年度外交行动规划局工作计划
一、苏美关系问题
美国同其他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以及美国同亚非拉主要发展中国家之间的矛盾,这些客观因素决定了美国对外政策的目标和美国外交政策的主要方向。
美国在发展美苏政治、军事和经济关系问题上的观念和美国统治集团中在与苏联和平共处问题上的力量对比。评估约翰逊行政当局在苏美关系领域的定位和实际举措。今后5年苏联同美国之间在军事、经济和科学领域竞赛的前景,这种竞赛对美国统治集团在与苏联和平共处问题上的观念的影响。
在构想苏联对美国外交政策总方针时要考虑最大限度地利用美国同其他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以及美国同亚非拉发展中国家之间的矛盾。
涉及美国和苏联的国际关系中的主要问题;分析美国和苏联之间的共同利益在哪里,分歧在哪里,冲突在哪里。
构想我们对美国的方针时应从如下几个国际问题出发:
欧洲问题。美国在西欧的政治、军事和经济目标,美国同欧洲国家和我们之间的矛盾和解决这种矛盾的可能性。
美国对联邦德国推行军事化政策背景下的德国问题;西德想拥有核武器的问题。
法国削弱美国在欧洲作用的政策。
美英关系;美英矛盾和利用此矛盾来削弱美英军事政治同盟的可能性。
美国对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政策,破坏和削弱它们与苏联合作及它们彼此合作的企图。对我们采取措施制止这种企图的考虑。
远东和亚洲问题。美中关系。分析美中关系进一步发展最为可能的步骤,及我们对每一步骤的立场。
美日关系,未来几年的发展前景(日本关于返还冲绳岛的要求;美军撤离和清除在日本领土上的美军基地;发展美日经济关系,等等)。
分析美国对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伊朗、土耳其的政策中涉及苏联利益的方面,考虑我们进一步削弱美国在上述国家的影响应采取的可能性步骤;为此目的利用美国在印巴冲突中的处境。
非洲和阿拉伯国家问题。分析美国对非洲大陆的总体政策,对非洲部分地区和个别国家的政策。构想我们就某些问题和在出现紧张形势和威胁和平的那些国家积极开展反对美国政策的措施。
巩固古巴共和国的问题。美国对社会主义古巴采取敌对行动的可能性方案,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采取保障古巴共和国在和平条件下和平发展的措施。
国际关系问题。分析美国对普遍和彻底的裁军的一系列问题(总体的和部分的)的立场。未来几年同美国就这一问题中的个别问题达成协议的可能性。在同美国政府就这一问题进行讨论时我方可能采取的策略方针。
联合国。关于苏联和美国在联合国框架内就维护和平问题进行合作的可能性,考虑到该组织的力量对比和力量进一步变化的前景。
苏美双边关系。构想苏联采取旨在发展美苏经济、贸易、科学技术和文化往来与合作的可能性措施。
准备苏联采取积极措施发展同美国的双边关系,指的是我们感兴趣的最广泛地发展,首先是对我国经济有益处的经济和科学技术往来的材料。
这些关系的发展和文化交流对于我们对美国的社会舆论施加影响和在最大程度上消除美国对苏联政策目的的敌视将产生有益影响。
期限:在1966年10月15日前准备好。
二、北约组织和我们削弱它的措施
评估北约集团存在期间在政治、军事和经济领域的活动。北约组织的活动对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利益,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的利益产生的负面结果。18年来资本主义世界中的几个主要西方国家(美国、英国、法国、联邦德国、意大利)实力的变化,以及在北约政策的反映。
分析北约内部,以及北约同未加入该组织的国家之间的矛盾和分歧,为了进一步削弱北约,揭示对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暴露出来的薄弱环节:
在政治领域:北约成员国的一些国家(法国等)为削弱美国在这一组织中的领导地位的斗争;联邦德国、法国、英国在加强自己在北约中的影响和地位的努力之间的分歧;北约组织成员国在德国问题、西欧联合问题、对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态度,以及在其他的主要国际关系问题上的分歧;土耳其和希腊之间在塞浦路斯问题上的分歧。
在军事领域:联邦德国、法国和英国争取削弱美国在北约武装力量中的领导作用和争取扩大自己影响的斗争;一些国家和北约成员国对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提出的防止欧洲战争和保障欧洲安全(华沙成员国与北约成员签订互不侵犯公约、在欧洲一些地区成立无核区等)的建议的态度。
在经济领域:北约欧洲成员国家及它们追求经济统一的努力与美国之间的矛盾;欧洲共同市场与欧洲自由贸易联盟之间的矛盾;北约成员国中在与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发展经济往来问题上的矛盾。
北约同亚非拉发展中国家之间在政治、军事和经济问题上的矛盾,北约与未加入北约的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
鉴于1969年为北约组织成立20周年,任何一个国家都可能宣布退出北约,一年后宣布废除这一条约,此时美国和其他北约成员国对该集团的前景计划。
构想未来2—3年苏联和其他华沙条约成员国利用北约组织中的离心力削弱北约的可能性措施。
期限:1966年9月1日。
三、核不扩散问题
分析西方国家在核不扩散问题上的立场。它们在这个问题上,其中包括对成立多边核力量部队和大西洋核部队计划的立场。美国提出了成立“麦克纳马拉委员会”作为吸收西德参与解决北约使用核武器的相关问题的可能性方式之一。该计划与上一个计划是有区别的。与目前的地位相比较,在’麦克纳马拉委员会’成立的条件下,联邦德国将拥有更多的优势。关于西方国家解决联邦德国核武器要求的其他可能性方案。
构想我们在核不扩散问题的下一步立场,出发点是必须为联邦德国装备原子武器制造障碍。苏联与法国和北约其他一些对西德装备原子武器持否定态度的国家进行协调的可能性。
在北约通过关于吸收联邦德国加入“麦克纳马拉委员会”的决定的情况下,我们表明在签订核不扩散条约问题上的立场。
我们拒绝签订核不扩散条约时可能出现的后果。联邦德国在直接或间接拥有核武器的情况下,沿华沙条约路线应采取的可能性应对措施。
期限:1966年5月15日。
四、东南亚局势和制定我国对这一地区政策的建议
地区的主要问题:争取消除经济和文化落后及贫困——长期殖民统治的后果的斗争,反对新形式的经济削弱和帝国主义国家的扩张;农业问题、粮食问题、成立民族工业、培训民族干部、保障居民需求。
地区国家在解决上述问题的过程中将会遇到的困难。这些国家内部围绕社会进一步发展的道路问题的斗争。经济和政治发展的前景。
南亚和东南亚国家之间的对外政策、经济贸易和财政联系。
这一地区国家的相互关系性质、争议问题。中立主义的作用和性质。
地区国家政府对美国、苏联、中华人民共和国、日本、英国、法国、联邦德国追求的利益和目的。
美国和其他帝国主义国家对南亚和东南亚表现出关心的性质。这一地区的军事公约和外国军事基地。
中华人民共和国对这一地区国家的计划和活动。
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同南亚和东南亚国家在政治、经济、科学技术、文化和军事领域合作的基本成果;合作过程中出现的不足和困难;达到相应水平的成果所需的努力和开支。
构想我国对这一地区国家政策的主要方面时,要考虑到对苏联的政治、军事战略和经济效果,同他们进行合作的各种可能形式和某些国家在国际关系中的分量。
期限:1966年11月1日。
五、苏联和亚非和阿拉伯国家的关系
分析目前非洲和东方阿拉伯国家的形势和发展趋向,此时要考虑到这些国家在政治和社会经济特征的区别,它们的经济潜力,以及军事战略意义。
帝国主义国家在非洲和东方阿拉伯国家的政治、经济和军事战略意义和立场(资本投入的范围及其规模、原料剥削和市场、军事基地)。前殖民主义国家,其他帝国主义国家,首先包括美国和联邦德国对这些国家的新形式的经济、政治和意识形态影响(贷款、无偿援助、参与知识分子培训、资本主义生活方式宣传)。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在非洲和东方阿拉伯国家的矛盾,为了苏联的利益,构想利用这些矛盾采取可采取的措施。
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同非洲和东方阿拉伯国家在政治、经济、科学技术和军事领域开展合作的主要成果;合作中的不足。
构想促进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同非洲和东方阿拉伯的不结盟国家就主要的国际关系问题进行政治合作的措施,既可以在联合国的框架内,也可以在该组织之外。
确定要集中我们的精力与之开展全面合作的非洲和东方阿拉伯的具体国家,此时要考虑这些国家的政治和社会经济发展趋向和前景,它们在削弱帝国主义阵地中的作用,以及战略地位。构想关于我国向这些国家提供经济、科学技术和军事援助,以及同它们进行贸易的主要方面和规模,此时要注意到我国1966—1970年5月计划的现实财政和物质水平(贷款总规模、设备的品种和数量、机制、材料和专家),还要考虑到,从苏联的国家利益的角度来看,这在很大程度上是正确的。确定向这些国家提供经济援助最适合的方式,以便巩固和扩大我国同他们的长期合作(例如,由我国的企业供应设备原料,再把这些企业的产品运往苏联,等等)。
期限:1966年7月1日。
六、分析中华人民共和国对第三世界国家和国际组织的外交活动和计划,鉴于此我国的外交任务
分析现阶段以及近几年来中国在国际关系体系中的地位、角色和意义,此时要考虑到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经济和军事潜力。
研究中华人民共和国在重要的国际问题上的立场,并明确:
第一,中国的立场在哪方面符合或接近苏联的立场和利益;
第二,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立场与苏联利益的根本分歧在哪里,这给国家的社会体系带来哪些危害;
第三,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立场同苏联的立场区别在哪里,其中包括历史发展的特点、国际关系特点和中国的内部局势。
指的是研究中华人民共和国就下列问题的立场:
1.对待美国(包括台湾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对苏美关系的反应;美国帝国主义集团对苏中分歧的利用;中美关系的发展前景)。
2.对待主要的资本主义国家——英国、法国、联邦德国、日本(包括香港问题、中日关系接近的可能性)。
3.对待亚非拉国家(政治、经济立场和中国在这些国家的影响、中国侨民的作用、中国同这些国家的共同点和矛盾,首先是与中国毗邻的国家,中国在亚非合作问题和三个大陆团结问题上的立场)。
4.对待联合国及其专门组织(包括远东经济委员会)。
5.对待裁军和禁止核武器问题。
制定我们对抗中国领导层追求霸权主义的努力、制止中国在国际舞台上对苏联的敌对行动和增强苏联的影响的措施。
期限:1966年11月15日。
七、进一步发展苏法关系的一些问题
1.苏法在保障欧洲和平与安全问题上进一步发展合作的前景。
分析戴高乐“从大西洋到乌拉尔”的观念,从利用这种观念的视角来考察削弱美国在西欧的影响和不允许进一步强化联邦德国的军事政治实力。苏法合作对其他西欧国家的可能性影响,指的是削弱它们参加北约的念头。弄清楚法国目前的对外政策在多大程度上为欧洲社会主义国家同西欧国家围绕保障欧洲和平与安全问题发展关系开辟了前景。关于苏法在这一领域开展合作的构想,此时要考虑到欧洲社会主义国家的立场。
2.在法国目前对亚非拉政策背景下的苏法关系。
分析目前戴高乐有关致力于巩固法国实力及其在发展中国家影响的方针。
研究利用法国对这些国家推行的相对比较灵活的政策的可能性(提供经济和科学技术援助,同时强调尊重民族自觉和不干涉内部事务的原则,在很多情况下对一些非洲国家对外政策倾向的影响),以便对抗美国向非洲的渗透,削弱美国在拉丁美洲的影响和巩固这些国家的政治和经济独立。
3.评估未来2—3年法国对外政策的发展前景,提出我方在政治、经济、科学技术和文化领域发展苏法关系的采取可能性措施的建议,指的是强化法国独立于美国对外政策的自主倾向。
期限:1966年5月10日。
第453/ГС号
РГАНИ,ф.5,оп.30,д.489,л.32-42
№24376 阿尔奇莫维奇等致勃列日涅夫联名信:关于为斯大林平反的现象(1966年2月14日)
敬爱的列昂尼德·伊利伊奇(勃列日涅夫同志):
近期,在一些社会言论和报刊文章中出现了这样一些倾向,其目的实际上就是试图部分地或间接地为斯大林平反。
随着党的二十三大的临近,我们还不清楚上述倾向究竟会得到多少人的支持(拥有多么牢固的基础)。但是,即使这些倾向只是部分地涉及关于重新审视苏共二十大和二十二大会议决议的问题,也会在(社会上)引起强烈的不安。鉴此,我们认为有责任把自己对这一问题的看法报告给您。
在此之前,从我们所了解的情况来看,没有任何事实和证据能够使我们想到这样一个问题,即谴责个人崇拜有什么错;相反,我们很难对被两次党的代表大会决议所确认的、关于斯大林的大部分令人震惊的、可怕的犯罪事实的真实性和绝对正确性持怀疑态度,虽然这些事实尚未公开。
问题还在于,我们认为,任何为斯大林鸣冤叫屈(平反)的企图都潜藏着这样一个巨大的危险,即导致苏联社会的严重分裂。斯大林不仅要对大量无辜民众的死亡,苏联国家对战争的准备不足以及背离列宁的党和国家生活原则等承担责任,而且还以自己的犯罪和错误活动歪曲了共产主义理想。斯大林所做的这一切是永远也不会得到人民原谅的。我们的人民不会理解,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做法,即使是部分地背离(党的代表大会做出的)关于(斯大林)个人崇拜的决议。
而在这方面所作的任何尝试,都只会导致我们内部各阶层民众在思想上的普遍混乱和分歧。例如,我们坚信,为斯大林平反必将在知识分子中引起巨大的骚动,并导致我们青年一代情绪的严重复杂化。与整个苏联社会舆论一样,我们也对青年的成长而担心。任何解释或文章都不能驱使人们再相信斯大林,而相反只会激发人们的混乱和愤怒。鉴于我国经济和政治的复杂形势,这样做显然是危险之举。
为斯大林平反还存在着另一个也相当严重的危险。要知道,它不仅只涉及我们的内政,而且也是一个国际问题。在为斯大林平反方面我们所采取的任何步骤,都无疑会导致世界共产主义运动面临又一次分裂,即我们与西方共产主义党派之间的分裂。此类举措将会被后者首先认定为:我们对中国人的投降,而在任何情况下西方的共产党人们都是绝不会这样去做的。
这是一个具有极其重大意义的、我们不能不考虑的因素。当前的(国际)形势是:我们一方面受到美帝国主义者和西德复仇主义者们的积极威胁,另一方面则是(与我们搞分裂的)中共领导人,因此我们与西方兄弟党派的分裂,即使关系的复杂化便意味着冒险,至少也是极其不明智的举动。
为了不浪费您的精力,我在以上所述中只涉及一个问题,即反对采取任何为斯大林平反的举措。因为这样做首先存在两个分裂的危险。这里,我们还未涉及如下一些危险,即任何背离二十大决议的举动都会在相当程度上导致我们文化活动家们的国家交流局面的复杂化,其中包括对我们在为争取和平而斗争和国际合作诸领域所取得的成果构成危害。
还有一点,这里我不能不再加一句。显而易见的是,苏共中央关于这一问题的决议不能被认为是其日常工作中所做出的一个普通决议。要知道,在任何情况下这一决议对我们国家的命运均具有历史性的意义。我们希望,这一点能引起(国家领导人)足够的重视。
签名者姓名及其身份:
Л.А.阿尔奇莫维奇——科学院士,列宁和国家奖金获得者。
О.Н.叶夫列莫夫——《当代人》剧院总导演。
П.Л.贾丕才——科学院士,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国家奖金获得者。
В.П.卡塔耶夫——作家协会会员,国家奖金获得者。
П.Д.科林——苏联人民艺术家,列宁奖金获得者。
М.А.梁托维奇——科学院士,列宁奖金获得者。
И.М.麦斯基——科学院士。
В.П.涅克拉索夫——作家协会会员,国家奖金获得者。
Б.М.涅缅斯基——艺术家协会会员,国家奖金获得者。
К.Г.帕乌斯托夫斯基——作家协会会员。
Ю.И.皮缅诺夫——俄罗斯联邦人民艺术家,国家奖金获得者。
М.М.普利谢茨卡娅——苏联人民演员,列宁奖金获得者。
А.А.波波夫——苏联人民演员,国家奖金获得者。
М.И.罗姆——苏联人民演员,国家奖金获得者。
С.Н.罗斯托夫斯基(艾伦斯特·盖林)——作家协会会员,沃罗夫斯基奖金获得者。
А.Д.萨哈洛夫——科学院士,三次荣获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称号,列宁和国家奖金获得者。
С.Д.斯卡斯金——科学院士。
Б.А.斯卢茨基——作家协会会员。
И.М.斯莫克图诺夫斯基——影业协会会员,国家奖金获得者。
И.Е.塔姆(院士)——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列宁奖金、国家奖金、诺贝尔奖金获得者。
В.Ф.坚德里亚科夫——作家协会会员。
Г.А.托夫斯托诺戈夫——苏联人民演员,列宁奖金和国家奖金获得者。
М.М.胡齐耶夫——功勋卓著的俄罗斯联邦艺术家。
С.А.崔可夫——苏联人民艺术家,国家奖金获得者。
К.И.丘科夫斯基——作家协会会员,列宁奖金获得者。
1966年2月14日
РГАНИ,ф.5,оп.30,д.487,л.40 44
№25972 伊斯坎达罗夫的报告:香港和澳门问题及苏联的立场(1966年2月16日)
1966年2月16日
第92号/дв-нс
香港和澳门
(简报)
香港是被英国占据的中国东南海岸的领土。香港由殖民地和“租借地”即所谓的新界构成。殖民地领土包括香港岛(83平方公里)、九龙半岛上不大的一块地方(距离香港岛800米)和一些小岛(面积为124平方公里)组成。在九龙半岛上的“新界”及其附属一些岛屿(面积为888平方公里)。面积总共有1012平方公里。居民有369.2万人(1965年末),主体居民是华人(98%)。
香港是在1839—1842年英中战争期间被英国人占领的。这场战争的结果是1842年《南京条约》强加给了中国,香港成为英国的殖民地。1856—1860年英法中战争的结果是英国从中国抢占了九龙半岛的南端,并把它与香港合并。1898年强迫中国签订租借协定,租借九龙半岛的另一部分和一些附属岛屿,与香港合并,租期99年。
根据1842年8月29日签订的《南京条约》(第3条),“因大英商船远路涉洋,往往有损坏须修补者,自应给予沿海一处,以便修船及存守所用物料。今大皇帝准将香港一岛给予大英国君主塈嗣后世袭主位者常远据守主掌,以便立法治理”。
在英国书籍中把香港的司法地位明确为“英吉利王国所有的殖民地”。1964年4月英王签署任命了现任香港总督的委任状,其中谈到“任命的是我们的香港殖民地及其附属领土的总督和总指挥”。
香港由英国总督、总督任命的执行委员会和司法委员会来管理。殖民地设有城市委员会、警察、地方武装力量,以及驻扎在那里的英国海、空军殖民军队。
香港是一个开放口岸,是具有世界意义的贸易中心。有700多家外国银行、公司在这里建立了分支机构,其中包括4家美国银行分支机构。每年城市接待外国游客近100万人次。许多国家在香港建立了领事馆,其中包括:美国、英国、联邦德国、法国、意大利、加拿大、日本、印度、印度尼西亚、巴西、阿根廷等国。
中华人民共和国在香港经济中占有极大的地位,它在香港拥有许多各类企业。据英国报纸《星期日电讯报》的消息,中华人民共和国在香港设有5家银行,管理9家其他银行,3家医院,8家大型贸易康采恩,其中3家是与当地商人联合创办的,31家百货公司、食品厂、电影制作和发行公司、出版社和4家大型报社(塔斯社,1956年4月26日,第33—ДЮ页)。
香港作为贸易代办处和同资本主义国家贸易往来的中转站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具有重要作用。例如,消息中指出,中华人民共和国每年从香港获得的自由货币达50亿美元(联合企业的收入,华侨的兑换、同香港的贸易顺差)。据香港资料,1965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同香港的贸易顺差达到224.95亿港币(近40亿美元)。
澳门是南中国海海岸的中国领土,位于香港西部。葡萄牙人控制着澳门半岛及其两个附属岛屿(凼仔岛和路环岛)。总共面积16平方公里。居民25.5万华人和1080名葡萄牙人。
1557年葡萄牙人向中国租借了澳门用来作为海外商站,条件是中国保留对这块领土的主权。但是,从1843年起,利用中国在对英战争受到削弱之机,葡萄牙拒绝支付租金和拒绝承认中国对澳门的主权。1874年,葡萄牙迫使中国放弃了对这一块领土的主权,把它变为自己的殖民地。
澳门行政权力掌握在葡萄牙总督手里。
中华人民共和国对香港和澳门的立场
中华人民共和国否认香港和澳门的殖民地地位,把它们看作是被英国和葡萄牙从中国强占的领土。把这些领土问题列为历史遗留问题,等条件成熟时再解决。
中国政府在解放香港和澳门问题上的立场,在《人民日报》1963年3月8日文章《关于美国共产党的声明》中找到反映,文章中说:“至于尚未解决的历史遗留问题,我们一直坚持通过谈判和平解决,待条件成熟时再解决,而在条件成熟前维持现状。”“例如,香港问题就属于这类问题”,“中国人民完全没有必要在香港和澳门问题上展现自己的武力”。
中国政府反对在联合国把香港问题和澳门问题列为“殖民地问题”进行讨论,认为在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前,该组织“没有权力”讨论与中国相关的问题。
由于香港被用来作为美国侵略越南的供应基地,中国政府曾两次照会英国政府(1965年9月1日照会和1966年2月1日照会)。在最后一次照会中,中国外交部指出,1965年出现过300余次参与越南战争的美国军舰,包括核潜艇进入香港口岸的事件。照会要求英国政府立即采取有效措施制止美国在香港进行任何形式的军事准备。
苏联的立场
在第16届联大会议讨论“香港华人难民”问题时,苏联代表团发言反对讨论这个问题,表示没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参加的联合国机构无权讨论这个问题,这是中国内部事务问题和在这一地区生活的中国公民的问题。
在第19届联合会议讨论特别委员会关于赋予殖民地国家和民族独立宣言执行情况的报告时(在1964年11月召开的特别委员会会议上),苏联代表提醒说,苏联代表团的立场在1964年4月20日召开的特别委员会第245次会议上的声明中阐述过,其中说:
“自然,某些小块殖民地领土存在的条件千差万别,这些领土现今仍被殖民主义者占领,但毫无疑问这些领土是另一个独立国家的组成部分,例如,香港和澳门。这些脱离其母国的领土应予归还,就像印度和达荷美收回其固有领土一样。”
同时苏联代表认为,在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前,联合国的任何一个机构都不能研究香港和澳门问题。
苏联外交部远东司三秘
Р.伊斯坎达罗夫(签名)
АВПРФ,ф.0100,оп.53,п.226,д.25,л.2-6
№23022 苏共中央全会速记记录:关于中苏关系的一些问题(1966年2月19日)
苏共中央全会1966年2月19日第22次讨论苏共中央关于中国问题的信函及一些农业经济问题勃列日涅夫主持
会议主席勃列日涅夫同志:按照约定,请允许我们就此结束辩论。有人坚持继续辩论吗?
众人道:没有。
会议主席勃列日涅夫同志:柯西金同志放弃致闭幕词。
建议就我们所讨论的问题通过如下决议:
“中央全会决议苏共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关于1966—1970年间苏联国民经济发展五年计划的指令草案。
1.赞成《苏共二十三大关于1966—1970年间苏联国民经济发展五年计划的指令》草案。
2.在报刊上公布苏共中央草案:《苏共二十三大关于1966—1970年间苏联国民经济发展五年计划的指令》。
3.将苏共中央草案《苏共二十三大关于苏联国民经济发展五年计划的指令》提交各级党组织和劳动者会议讨论并见报。
大家对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道:没有。正确。
会议主席勃列日涅夫同志:那就让我们表决吧。赞成该决议草案的,请举手。请放下手。有人反对吗?没有。有人弃权吗?没有。决议一致获得通过。
我们建议责成中央政治局,参考会议期间同志们所提出的相关意见,对五年计划指令草案进行最后编辑整理,并打算在明天的报纸上公布该草案全文。如果没有反对意见,我们将照此办理。
同志们,下面让我们简单谈一下,关于党内讨论苏共中央就中共领导人的分裂方针和苏中关系问题所发秘密信的情况。正如各联盟共和国共产党中央、各边疆区和州党委和许多来自地方的领导干部向我们所报告的那样,这次讨论是在健康的环境下进行的。以我们在处理与中共关系过程中所采取的平和的路线,党员们能够正确地认识信中所提出的问题并完全赞成苏共中央的政策。显而易见的是,我们党中央在国际政策和共产主义运动中所执行的方针是正确的,因而得到了全党的支持。如今我之所以要谈这个问题,就是为了再次证明一点,即我们的行动是正确的。
众人道:正确!
勃列日涅夫:我依据的是各州委书记、联盟共和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书记、部长会议主席和军队干部们从各地方发来的报告,从这些报告可明显看出,苏共中央所执行的方针得到了所有党组织的赞扬。
众人道:正确!
勃列日涅夫:鉴于所有这些情况,我们认为在本次大会上不应当再进行与中国领导人的辩论。我们所执行的克制而平和的路线,在相当程度上已满足了此次与会的我们一些客人们的愿望。我们应当继续坚持我们的既定方针,虽然这样做并不意味着我们在必要时不会采取坚定的立场。
同志们!我们已打算在全会闭幕后再就农业方面的一些问题交流意见。其中,最为尖锐的问题之一,便是关于粮食采购的问题。在中央9月中央全会上我们已经提请中央委员们关注在粮食采购问题上所采取的片面态度,即对在提高价格的情况下可能导致超计划采购粮食的问题估计不足。今天,柯西金同志在自己的报告中也对该问题给予了相当的关注。从原则上说,我们并没有对3月中央全会的决议作任何的改变。粮食采购计划依然是稳定的。不过,我们必须按照提高的价格和以需要的规模完成粮食的超计划采购。如今,重视这一问题对我们具有重要的意义。必须考虑到,由于气候条件比较差,我们尚有500万公顷的土地播种不足,虽然还可以补种。我们必须认真思考春播准备工作中的所有问题:其中包括如何更好地利用为春播作物所保留的土地,如何更好地使用矿物质肥料——是否不对某些作物使用这些肥料或将之用于秋播作物。在这方面尚存在许多需要我们现在必须着手解决而不能拖延的问题。从另一方面来看,我们现在就必须开始思考,如何在五年计划中筹划所有与农业发展相关的问题。关于完成农产品,尤其是粮食作物和粮食采购计划的问题,始终是我们最应关心的问题,我甚至可以说,这是我们党为了粮食而进行的一场斗争。而我们是否能够成功地解决这一问题将决定着其他所有问题的解决。
这就是为什么中央认为有必要把弗洛连季耶夫和马茨凯维奇等同志的报告分发给所有党组织的原因。这两位同志向中央报告了,关于在俄罗斯联邦和整个国家集体农庄和国营农场范围内农业生产计划方面,所存在的一些错误倾向。正是因此,我请求大家再次全面地看一看在各共和国和州的集体农庄和国营农场内农业生产五年计划的发展方向是如何制定的,应当如何对其中的一些偏差进行纠正。这些偏差可能表现为个别农业领导干部片面地执行苏共中央3月中央全会所制定的路线。
而我们之所以要把这一请求只局限于全体中央委员范围内,我认为,就是希望这方面问题能够在实际工作中得到重视。
我们的工作已进入实践阶段,苏共中央全会,就五年计划所通过的指令性草案,已列入各联盟共和国共产党大会和党代会的议事日程。我想这一次我们就要按照这个指令来做。在各州和边疆区党的会议上,我们的首要问题,就是要对我们的工作作一总结,第二个问题——通报一下关于上述指令的情况。这样做是否正确?
众人道:正确。
苏斯洛夫:中央政治局的决议将分发到基层。该决议将更加详细地阐明关于指令性草案在各级大会、会议和报刊上进行讨论的程序问题。
众人道:这样做很好。
会议主席勃列日涅夫同志:如果同志们对全会的进程没有其他问题或意见,那么全会工作到此结束。有问题和意见吗?
众人道:没有。
会议主席勃列日涅夫同志:宣布全会闭幕。
РГАНИ,ф.2,оп.1,д.816,л.90-93
№20282 勃列日涅夫与黎笋谈话记录:越南战争与苏联的援助(1966年4月11日)
绝密
谈话记录
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勃列日涅夫与越南劳动党代表团于1966年4月11日在苏联共产党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上的谈话。
参加谈话的有政治局委员、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黎笋,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局委员、副总理兼越南民主共和国外交部长阮维桢,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委员、越南民主共和国驻苏联大使阮文镜,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人民》报总编黄栋。
黎笋:首先请允许我代表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中央委员会政治局,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和所有越南人民向苏联人民、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局和苏联政府给予我们的援助和支持表示诚挚的谢意。这种支持特别体现在苏联共产党二十三次代表大会上。
勃列日涅夫:您在大会上听到了,大部分发言的代表和几乎所有兄弟党的代表在自己的发言中这样或者那样提到了越南人民的战斗。这具有非常大的意义,不仅是动员我们国家的人民加入到团结和支持越南人民的实际过程中去,而且也是从世界进步舆论的角度,加强反对美国在越南的侵略。
黎笋:我想指出,道义上的支持对于我们的斗争是至关重要的。当然,我们需要物质支援,但是对于北方和南方我们的人民来说,更大的意义是来自我们的苏联朋友和世界所有朋友的道德以及政治援助。
借此机会,我想告知您越南形势的总体特点。
我们反对美国侵略战争战略路线的主要方针是:1.使美国在越南取得失败;2.限制现在的战争在南越范围之内,不允许它扩张到印度支那半岛和东南亚的其他区域;3.以最小的损失获得胜利。
在南越的侵略行动中美帝国主义者试图依靠三种主要力量:1.“战略村”;2.傀儡制度及其武装力量;3.南越城市。他们在越南行动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美国的太平洋第七舰队。但是这个因素起的是辅助作用。美国人主要寄希望于上面提到的那三种力量。但1965年证明,这些力量已经不再是美国在南越政治依靠的希望了。比如,已经在1965年初,南方被消灭了四分之三的“战略村”,尽管我们建议先在这个时间内消灭一半。傀儡军队处在完全瓦解的状态。城市中也不安宁,情况让人联想到起义前的气氛。
根据对南越形势的分析,我们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局在1965年初得出了结论,南方可以在2—3年内取得胜利。但事件比我们想象的发展得更快。面临西贡体制彻底崩溃的危险,美帝国主义者向南越派去了军队,把人数从1964年底的3万增加到去年年底的20万。
坦白说,在最初的时期我们处境困难,因为不知道以怎样的方式针对美国军队进行行动。但是我们知道一点,他们一定要被打败。作为尝试,我们派了正规军的1000人分队到岘港和丘莱(Чулае)美军的重要基地。美国为此派来了8000士兵和军官。战斗在万道(Вантыонг)附近激烈展开。结果我们消灭了800名美国军人,我们损失了50人。这个战役的尝试说明,我们不仅可以同美国人打,而且能够打败他们。
到目前,美国在南方有美国和仆从国的6个师。但在反对前线力量的战斗行动中起主要作用的是第一空运师。当然,美国在南越的武装力量用最新的军事技术装备。但是美国士兵的精神和战斗能力是极度低下的。正因为如此他们接连失败。
西贡体制试图在美国的帮助下在南方施行“安抚”的政策,也就是说,用经济许诺和收买的方式来吸引人民向着自己一边,并削弱民族解放战线。但这样的政策没有在西贡和美国得到预想的结果。
南越今年年初的形势是火奴鲁鲁召开会议的原因。 [58] 我们的评价是,这个会议没有给出任何新的东西,也没有指出美国方面以及他们在南越的傀儡任何新的行动。
在我们看来,美国人现在正想走出不能消灭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力量的状态。他们确信,我们不会在南越给他们决定性的打击。不排除因为这点,美国将在南越扩张自己武装力量的人数,以使南方的局势对自己有利。他们可能增加到30万—40万人或者50万人。
勃列日涅夫:您谈了傀儡军队的崩溃。这说明什么?这个军队的很多士兵都投降“阵线”了吗?
黎笋:西贡军队大量的临阵脱逃。仅在1965年,根据美国的数据,南越军队的逃兵就有11万人。他们基本上都回到自己的家了。我们暂时还很少利用这些人来补充越南南方民族解放战线的武装力量。解放阵线地方机关分给了这些人土地。
勃列日涅夫:我想应该积极地和这种人工作,因为他们是你们武装力量的后备军。给他们土地,很好。但是让他们的妻子在这块土地上工作,男人应该去战斗!
黎笋:我们去做这方面的工作。有过这样的情况,傀儡军队的整个分队都投降到“阵线”这一边。比如不久前,加入到我们力量中的南越武装力量装甲运输车团。
勃列日涅夫:南越的爱国武装力量人数有多少?
黎笋:如果加上正规军、游击队和当地的自卫队,人数为60万。敌人力量(美国和傀儡军队的武装力量)和我们的力量对比是1.3∶1。
勃列日涅夫:您想过给前方供给所有必需品的困难吗?“胡志明小道”发挥作用了吗?从北方走向南方是否有其他的途径?
黎笋:关于给在南部的省份,也就是在南越的南部行动的武装力量的供给,保证粮食和弹药的问题已经解决。他们拥有所有的必需品。比如,那里协调了弹药生产。给泰昆(Тайнгуен),也就是和老挝接壤的、南越西北部的力量供给更难一些。这些地区的货物是通过你们的“胡志明小道”得到的。道路起着作用,但是遭到严重的轰炸。我们需要一些高射炮,掩护这条小路不被空袭。这条小路,众所周知,相当长的距离是通过老挝的那些由巴特僚力量控制的地区。
南越,我们面前有敌人的军队80万。我们想在2—3年的时间里挫败敌人。为此我们需要消灭敌人尽可能多的有生力量。今年,越南南方民族解放战线的武装力量面临的是消灭8万—9万美国军队和15万—20万傀儡军队。在已经过去的1966年的三个月里,我们的力量消灭了4万以上的美国军队和傀儡武装。
可以说,我们想让美国人吃败仗。同时我们也想在政治和外交领域取得胜利。
近来,美国的统治集团经常在政治领域对我们让步。如果以前他们是满口声称不退出南越,而现在则是说,准备好从那撤出自己的军队。不久前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承认越南南方民族解放战线,现在他们给越南南方民族解放战线的代表参加谈判的机会。我们认为,在某种形势下,美国可能会同意将军队撤出南越。但是他们希望一定要在南方留下永远忠实的傀儡体制。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在南方存在这样的体制。可以建立一个有个别亲法和亲美人士参加的政府。但是这个政府不应该依赖美国。
我们明白,面临相当长的战斗。为了让美国人做出下一步的让步,我们还需要时间。整个过程将是多长时间,取决于我们的斗争规模,同时也取决于西贡制度内部和美国内部发生的危机。不管怎样,我们都将与美国接触,不会回避这样的接触。
勃列日涅夫:这些接触以什么方式实现?
黎笋:美国驻仰光大使在缅甸与我们的代表见面。在莫斯科也有会见,是我们的临时代办与美国大使的谈话。这样的接触我们将在未来继续维持。
我们的总结是,美国可能会针对北越加强自己的行动。从自己的角度,我们自然希望限制实现这种行为的可能性,希望减少美国空袭给北越造成的损失。但是显而易见,南方爱国者的战斗越是积极,美国则越会加强对北越的空袭。我们不排除美国飞机袭击河内和海防的可能性。
同时我们看到了美国人遇到的困难。除了对他们侵略的谴责,美国越来越处在政治孤立的位置上,美国不得不处理一些具体问题,其中包括在南越供给部队的问题。很清楚,他们为自己的士兵供给必需品有困难。在不久的将来,当我们大规模使用“格拉德”大炮去打击美国在南越的主要基地和最大仓库时,这些困难会更加突出。
勃列日涅夫:谢谢您的信息。我们希望越南人民取得彻底的胜利。消灭南方的美国人将是最好的结局。至于我们,我们现在会帮助、今后也会帮助越南人民反对美国侵略的正义战争。有关1966年提供货物的义务我们努力按时完成。如果可以与中国方面达成协议,那么我们将很快给你们三个导弹团,就是我这几天和您说的。我们认为,向越南派遣的这些导弹团将进一步促进越南民主共和国国防能力的加强。利用这些补充团,你们可以更有效地与侵犯北越领空的美国空军交战。此外,在我们看来,苏联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援助同时也是对南越爱国者的援助。
黎笋:我们通知了河内,苏联给了我们三个补充的导弹团。我们党的中央委员会委托我们感谢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们希望,上面提到的团将派到越南来,并像已经在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导弹团一样被使用。这样,和中国同志们达成协议,通过中国领土将这些导弹团运送过来将会更容易。
勃列日涅夫:给你们提供补给的导弹团,他们必须尽可能快地在战斗中使用。我和您说过,和导弹一起我们将给你们相应的掩护。和这些团一起派往的还有一个最新的地面掩护设施,使用它必须对军事人员进行培训。现在在越南民主共和国没有一个专家可以在实践中使用这个设施。因此,我们觉得,应该派苏联专家和教官过去,以便教会你们的人使用这种新式武器,同时也是为了在必要时候应用。
黎笋:我们希望,所有的有关派遣上述三个导弹团的具体问题都将在两国的国防部长之间得到讨论。
勃列日涅夫: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也同意在任何时间举行这样的谈判。
在政治层面,我们完全支持你们。我们在越南问题上的立场是清楚的;我们不会做与越南朋友的看法和立场相矛盾的事。让所有关于我们在越南的挑拨和流言都留在那些作者的良心里。
我们为你们的成绩高兴。美国不仅在南越处于困境,而且在欧洲,严重的分歧动摇着北约。需要注意的是,消灭南越的美国军队,现在说是22万人,而您说了很快将是30万—40万,也许这么快不可能。这需要时间,需要力量。战争可以带有长期的性质。北约的分歧对我们是有利的,另一方面,这个过程将让美国在越南处在更强硬的位置。为了不在南越失败,美国会不惜一切,否则他们的盟友,包括北约,就会停止信任他们。这是需要注意的。
很显然,美国人面临给南越供给军队的困境。但是美国是个富裕的国家,有很多机会。因此,美国看来要越过这些困难。而我们也有不少的困难。
黎笋:我们从自己的方面全力以赴战胜目前的困难。
勃列日涅夫:在我们看来,必须保护北越的经济免受破坏。当前在国际舞台上应该有这样的积极因素,就是反对美国在越南侵略的广泛运动。这个运动要在整个世界活跃起来。运动将因为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力量以及世界的进步力量得到开展。
也许现在需要想想,在军事行动的同时,使国际舞台上的政治斗争活跃起来。政治斗争对我们的共同利益有利。美国不会在南越的战争中胜利,他们是知道的。也许应该帮助他们离开南越。就让他们保留自己的权威,但是要离开。可能美国会在越南停留一段时间,因为要他们立刻离开有些不现实。关键是必须彻底拔掉傀儡体制的根源。解决越南问题的原则应该是1954年的日内瓦协议。
黎笋:就是1954年的协议。就让美国人严格执行这些协议的条款吧。
勃列日涅夫:我们认为,你们支持与美国接触的路线是正确的。这对我们是有利的。特别需要指出的是,美国人自己正在寻求接触。这证明了你们的力量和你们立场的正确。美国由于在南越的艰难处境不得不寻找某种形式的接触。
黎笋:现在我想陈述一些具体的请求和有关具体问题的想法。
我们感谢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给我们的“格拉德”大炮,促进了南越爱国者战斗的成功。今年4月我们结束了向南方运送和集中所有的大炮和炮弹。我们请求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为我们提供同样数目的大炮和炮弹,就是给我们与已经在南越安放的数量一样的炮弹。
勃列日涅夫:我会将您的请求向我们党的中央委员会政治局委员报告。我们研究一下,再考虑一下,在这方面可以做些什么。当然你们知道,这样的大炮我们实际上是专门为南越的爱国者生产的,因为对于我们的武装力量来说,它们是不合适的。
黎笋:我们同时请求苏联同志研究,如果美国包围河内并且阻止其他国家的船只进入港口,我们应该采取怎样的措施。
勃列日涅夫:我们会让有关部门去研究这个问题。也许,在这种情况下,需要给你们海防炮。
黎笋:我们很高兴,在代表大会上您的报告中,早些或者在别的发言中,听到您关于社会主义阵营的统一团结以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必要性很好的论述。达到这样的统一,特别是在苏联和中国之间具有非常大的意义,首先是对于我们。我们支持统一。在这方面,作为措施,为了减小苏联共产党和中国共产党之间的分歧,我们希望,在我们之间,越南和中国方面之间,通过中国领土向越南运输苏联的货物援助的所有问题将通过谈判的方式解决。我们认为,中国同志会比苏方更容易协助我们解决这类问题。
勃列日涅夫:同意。您知道,我们真诚地渴望加强社会主义阵营的统一和团结,同时也渴望与中国恢复良好的关系。如果在返回的途中,您还将和中国的同志们见面,那么可以对他们说,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我们,都希望苏中关系有所好转。同时还可以说,如果毛泽东同志同意,我准备好了在任何时间,以任何的形式,官方的、非官方的,与他见面,迫切地希望听到中国领导人的观点并乐于回答所有问题。在我们看来,苏联和中国关系的改善是加强与帝国主义斗争道路上有效的一步。
黎笋:如果我在中国有会见,那我一定向中国同志转达您的话。
当我们飞往莫斯科参加代表大会时,我们在北京有一个与日本共产党代表团委员的见面。您知道,这个代表团不久前访问了越南民主共和国。我们可以说,日本共产党领导人执行的是独立路线。现在,日本共产党内笼罩着恐怖和镇压的威胁,这些有可能使日本共产党人被日本当前的政府攻击。苏联共产党帮助日本共产党与国内的反动派斗争是有用的。日本共产党的代表团还对我们说,党的领导试图通过战争建立广泛的反帝战线,不仅在国内,而且在国际舞台上。我们认为,建立这样的战线,包括亚洲和世界的进步力量在内,对活跃反对帝国主义的战斗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我们希望苏联共产党正面看待日本同志的这个想法。
在与我们交谈的过程中,日本共产党的领导人说,如果他们得到邀请,他们准备好到莫斯科与苏联共产党的领导见面。
勃列日涅夫:根据我们的总路线,我们希望改善与日本共产党的关系。考虑到越南和朝鲜同志们的意见,我们在最近的时间里采取了具体的行动。不久前,作为苏联大使的客人,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委员、苏联外交部第一副部长В.В.库兹涅佐夫访问了东京。他被委托与日本共产党代表见面。但是,很遗憾,不是因为我们的原因,见面没有举行。我们给日本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发了邀请,请他们派代表团参加二十三次代表大会。但是,众所周知,代表团没有来。
我们认为,我们还可以为苏联共产党和日本共产党的关系正常化采取措施,同时支持日本同志面对反对党的威胁。不能不提到印度尼西亚的教训,据目前的数据,牺牲了多于20万共产党人。印度尼西亚共产党对反对党的进攻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还想补充几句关于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统一问题。我们已有一年半的时间对中国同志表现出忍耐,对他们的攻击不予回击了。这一点二十三次代表大会也可以证明。我可以和您说,接下来我们还将克制与中国共产党领导人的辩论。当然,我们不高兴每天听到中国的报刊和电台对我们的侮辱。但我们没有回应这些侮辱。我们遵照的是,当前最主要的是团结一致与帝国主义斗争。而其他的问题可以放在一边。
黎笋:再次感谢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邀请我们的代表团参加你们党的大会。胡志明同志非常遗憾,不能来参加这个大会。但他一定会找到机会访问苏联。在送我们来莫斯科时,胡志明同志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社会主义阵营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统一和团结得到进一步的加强。
勃列日涅夫:请带我们向胡志明同志、范文同同志和其他越南同志们转达兄弟般的问候。请转达,我们邀请他们和您——黎笋同志,到我们这里来休息疗养。
黎笋:我们一定会到您这来,也包括休息。我们在苏联的时候,实际就是精神休息。我们也希望勃列日涅夫同志能到我们国家去,当越南统一的时候。
勃列日涅夫(开玩笑):为什么不早些呢?
黎笋:您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访问将是全越南人民的喜事。而现在的情况并不安全。我要说,因为您不仅在苏联,而且在国际舞台上占有这么高的位置。
勃列日涅夫:想和您说几句关于在河内举办不同国家进步知识分子代表的国际会晤。苏联的代表团将参加其中的工作。据我所知,一些欧洲的社会主义国家也要派自己的代表团来河内参加会晤。我们认为,采取这样的措施对在动员国际社会支持战斗中的越南会起到正面的作用。
最后还想强调,关于越南问题,我们以后也会支持你们的立场。同时,我们认为应该更为关注政治上的斗争。
黎笋:完全同意您的意思。鉴于去年10月您和范文同同志谈的意见,我们采取了一系列政治和外交的行动。1966年1月24日胡志明主席给政府和国家首脑的信函就是实现您想法的具体步骤。
谈话由苏联外交部东南亚司二等秘书Р.Л.哈米杜林记录。
АПРФ,ф.3,оп.83,д.284,л.6-20
№16680 齐米亚宁致勃列日涅夫函:苏联记者关于阿穆尔河地区局势的呈文(1966年4月20日)
机密
致勃列日涅夫同志:
呈上《真理报》记者曼科、切斯诺科夫、波奇瓦洛夫同志关于阿穆尔河地区范围内的远东局势的秘密信函。
《真理报》总编
М.齐米亚宁(签名)
1966年4月20日
《真理报》编委的呈文
目前,远东的局势是这样的,这个辽阔的边区引起了特别的关注。广袤的哈巴罗夫斯克和滨海边区领土上人烟稀少,这里很少有城镇及居民点,公路铁路数量微不足道。这个蕴藏无数宝藏及有远大前景的地区,占有它就注定有经济利益。此外,还有迅速掌握该地的其他原因,这些原因常常具有政治及军事性质。
远东与中国有漫长的边界。这个边界上的局势年复一年地变得越来越令人担忧。如同苏联边界政府告知我们的那样,近来中国人经常企图挑起边界上的武装冲突,袭击苏联哨所,组织中国农民在割草期临时抢夺,并在苏属阿穆尔河的岛屿上进行捕鱼。在边界官员会谈时中国官员常常声称,不仅是黑龙江上的岛屿,而且沿江两岸所有土地以及乌苏里江边区均应属于中国。当地的中国居民也坚持这种想法。特别引起警惕的是,中国一方明显地增加了军人数量,边界区内建造公路,居民军事化。
想来,如果可以从我们远东未来的战略点来说,那么,这些事实理应严重注意。这个遥远的边区经济上要大大加强,要建造良好的交通线,首先要住满居民。
虽然近几年来远东移民显著,但人口密度,例如哈巴罗夫斯克边区,几乎是国内中部地区的七分之一以下。人们在此滞留不了。人员大量流动。有几个原因:气候条件恶劣,最低生活费比国内西部地区高,缺少按地区差别率津贴规定给各类专家、工人、职员,没有年限奖励工资补贴。
由于远东林场人员流失,在冬季不得不从欧洲国家地区组织招募2000左右的工人及达3000人的季节工。通常他们是哪里来就返回哪里。实际上,这对国家来说,显然是不利的。
只在哈巴罗夫斯克边区新林场就要1.1万个家庭。比较合理的是方法是不组织招募,建议有序移民。到1957年止,已实现将工人家庭转入哈巴罗夫斯克边区林业。这些人员已固定,成了常住者。虽然,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移民和组织招募工人局认为移民阶段已成过去,但我们不同意这样的结论。
哈巴罗夫斯克企业及建筑工地和滨海边区的劳动力流动十分巨大。在1964年,原来远东国民经济委员会的企业劳动力流动是28%,符拉迪沃斯托克建设局的建筑工地为37%。其中青年工人流动特别明显。
在哈巴罗夫斯克边区,干部、教师和医生的轮换是毁灭性的。如果当年实行附加工资20%,那么,离开哈巴罗夫斯克每年平均为3位教师,而现在每年平均为300位。教师说,在共青团城教18课时所得100卢布,而在梁赞也能得到。对医生来说,在工资方面,远东地区也不免税。人们离开了,甚至丢弃造得很好的住宅。近三年来,离开共青团城的医生有150位。人员离开,而医疗单位治疗网却发展,每位医生的治疗负担就加重。近2—3年来,在哈巴罗夫斯克的许多区医生大换班,现在边区的医护配套人员只是68%。
这些远离国内中心区的劳动者,像滨海和哈巴罗夫斯克的劳动者,直到现在劳动工资比俄罗斯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西部地区的工人及职员并无更多。在滨海地区,大多数轻工业及食品工业单位的工人职员、教育工作者、保健人员以及其他直接为居民服务者,均无地区补贴工资。只有40%的边区劳动者享受了这个补贴。
在苏共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的报告里曾提到,将提高国内边远地区工人及职员的工资和规定其免税。这无疑会大大促进人们向远东流动。但是,还要做很多事,要认真巩固来自国内西部的外来者。
逻辑上说,哪里发现人手缺少,哪里就应该改善生活条件。否则,人员留不住。生活的物质基础,居住条件是不能不考虑的。出路在哪里?通常,哈巴罗夫斯克边区的林间村落常被忽视,起码的方便设施,如浴室、洗衣房、医院、俱乐部,那里的居民都没有。哈巴罗夫斯克边区的林间村落十万平方米的住房已不适用,实际上应修缮了。这些住房,2—3年内应该换以新的。
是否以新城阿穆尔斯克为例,这里有外来建造的纤维板联合工厂。但是,因为这里没有任何物质奖励,住房不足,来了多少人,离开的也是多少人。这里是共青团城建筑工地,多数为年轻人,显然,要建立年轻的家庭,但年轻夫妇不能住在一起,因为没有住房。现在439对年轻家庭,男的住在宿舍里,而妻子住在另一宿舍里。通常的最终结果都只有一个:人们都离开了。
在滨海边区,住房保证做得也十分糟糕。1965年1月1日住房总数是680万平方米,每人6平方米。根据边区工会理事会资料,有75800个家庭在等候获取住房,其中符拉迪沃斯托克为42147个家庭。
公共设施方面,滨海地区比俄罗斯联邦共和国的平均指标落后,代表性的数据是:
住宅总数保证百分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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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给约2.5万名孩子建幼儿园和托儿所。
在边区几乎三分之一学校是2—3班工作。在滨海有伐木者居住的林间村落中总计4所中学上课。在富津(Фудзин)林场中央的农庄有3000人左右,但这里没有中学。
边区里少有俱乐部和图书馆,最近六年建造的企业没有一家有俱乐部。
滨海地区的食品国家牌价大大高于国内中央地区,集体农贸市场中的价格也高。
在远东,国民经济的一个主要部门是渔业,约15万人从业人员,这里主要由年轻人工作,大量的部队和舰队退伍人员补充进来,这些人都未成家,出海归来,每个人有70到80昼夜休息(休假+超时补休+节假日)。何处给年轻的渔夫休假?没有一个地方。在远东,渔夫没有任何落脚处(类似任何供膳宿的公寓)。船舶修船时渔夫不能住在船里,但他们没有住宅。这样,小伙子离开到其双亲居住的地方,或者到能够很快找到居住的地方。
符拉迪沃斯托克城市里居住着约4万名渔夫,但这里对他们甚至一个偏僻的俱乐部、运动场和体育馆都没有。
渔夫的学习组织得不好。在整个远东只有1所远方渔业高等专科学校(2000名大学生)、3所中等职业学校,分别在纳霍德卡、彼得罗帕夫洛夫斯克和涅韦尔斯克。这就不难看到,太平洋沿岸的渔业,实际上是没有任何培养一般海上作业人员的基地。从堪察加半岛到滨海的广大地区总共有3所不大的厂属综合技术学校。1965年学校毕业930位海员,而这个时期渔业船队需要补充的海上作业人员7000人左右。出海人员临时匆忙培训。其中许多人未培训好,经受不住残酷的考验(6小时工作、6小时休息、常受暴风骤雨、长期离岸)而离船和远离远东。
对人民的休闲生活,在远东组织得很差。疗养所和休假处在这里也少。去西部休假远非每人都有可能。如果乘火车,路上就要半个月。飞机票的价格十分贵,来回要250卢布。显然,这对国内远东的固定人员不利。
最终,看来解决了人员固定问题之后,我们才能开始密切掌握和改造我们的远东。
Е.曼科
К.切斯诺科夫
Л.波奇瓦洛夫
РГАНИ,ф.5,оп.30,д.489,л.197-203
№10401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加强开展对中国和越南的无线电广播(1966年4月20日)
苏共中央书记处1966年4月20日会议第2/18г号记录
第18项 关于向蒙古人民共和国出租无线电台,以便向中国和越南进行无线电广播。
一、责成苏联邮电部与蒙古人民共和国邮电部进行谈判,并签订租赁发射机和通讯线路的必要的协定,以便向中国和越南进行无线电转播。为此目的,允许邮电部向蒙古人民共和国派出两名负责人员,期限为10天以内。
二、批准苏联部长会议国家无线电广播电视委员会,关于把对中国和越南的无线电广播各增加2小时的提议。
三、责成苏联财政部在苏联通信部年度外汇计划中,规定出必要的外汇拨款,用于租赁蒙古人民共和国的无线电技术设备以及自1966年起,补充拨给苏联部长会议国家无线电广播电视委员会资金,用于支付节目制作和苏联邮电部租赁的无线电台、通讯频道的费用。
ЦХСД,ф.4,оп.19,д.426,л.7
№12825 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给予各国共产党的经济援助(1966年6月24日)
致波诺马廖夫、谢米恰斯内等同志
1966年6月24日
摘自苏共中央政治局1966年6月24日会议第8号记录
绝密
特别文档
苏共中央国际部的问题
1.1966年给予财政援助
波利维亚共产党——数额3万美元
(乌拉圭共产党)——数额30000美元
波利维亚民族解放阵线——数额20000美元
马达加斯加独立斗争党——数额8000美元
苏丹人民民主党——数额10000美元
塞拉利昂全民党——数额500美元
2.上述资金委托国家安全委员会(谢米恰斯内同志)转交。
中央委员会书记
资料应在24小时内返还,苏共中央(总务部一处),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
第08/54号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7卷,第4331页
№25563 勃列日涅夫在苏共中央全会报告:与金日成讨论如何对付中国 [59] (1966年5月27日)
……
近来,勃列日涅夫说,我在滨海边疆区非正式地接见了金日成。
……金日成强调说,经过多次的政治局讨论,他们深信,他们离不开苏共中央和苏联人民的深情厚谊。
……关于越南,他们高度评价苏联的援助和我们的一切政治举措。他们清楚地知道关于武器、建设项目和资金,大家都知道我们都做些什么。他们反对、谴责中国的诽谤性的政策,中国人说什么我们的援助微不足道,效力低下,要我们给予更大的帮助。还污蔑我们与美帝国主义勾结在一起包围中国。
……金日成主要是说,要使北越免受轰炸,想出一些关于我们应该怎样对付日益加强的空中挑衅的方法,就是派遣飞行员。特别是当前越南朋友已向朝鲜提出这方面的请求,他们也在招募支援者飞行员派遣到越南去。但这件事并不仅限于派遣人员。这里已经形成了一种观念——如果那边有朝鲜的志愿者,也会有其他国家的志愿者。他请我,也请其他人想一想,怎么对付中国的立场,中国人推行的政策是要使朝鲜 [60] 只象征性地驻有一些外国军队。
金日成同时也直截了当地说,我们需要理解目前越南在对华关系方面的困境,越南靠近中国,中国对它有很大的影响。
……(勃列日涅夫向金日成提起了朝鲜报刊上出现的一些反苏文章。)金日成表示,今后不再刊登这类文章,并说,近两年来他没有与中国领导人会过面。
……(接下来谈论了日本共产党的问题。)金日成请求我们采取措施处理好与日本共产党的关系。
……金日成还说:日本共产党也不同意中国领导人最近采取的政策。
不久前的意见交换以及对立场、通报和观点的总结使我们相信,日本共产党也明显的感到了危险……它想与我们接近,与我们会晤。我们也应采取相应的步骤配合日本共产党,改善与他们的关系。
(在谈到朝鲜、越南和日本共产党的时候,勃列日涅夫指出:)这三个党已经看清,中国共产党在执行大国沙文主义的政策上走得是多么的远,沙文主义的狂热是多么的严重,他们需要与苏联共产党统一观点,需要更加全面地孤立中国共产党的雄心勃勃的挑衅政策。
但是,这三个党由于众所周知的客观原因不能公开地反对中国,我们应该理解这一点。
……
РГАНИ,ф.2,оп.3,д.13,л.77-89
№25473 中国外交部致苏联驻中国大使馆照会:关于无线电广播宣传 [61] (1966年6月27日)
1966年6月27日中国外交部就苏联外交部1966年5月11日关于中国无线电广播宣传问题照会的答复照会:
……
世界各国无线电广播电台的工作频率是每个国家自己的事情。
……仅任凭自己随意占据频率,而禁止别人使用,这难道不是百分之百的大国沙文主义?中国外交部想要提醒苏联政府,还是在赫鲁晓夫时期你们就借口说北京广播电台“侵占”了额外的广播波段的频率,对所有频率的中国无线广播进行了疯狂的蓄意干扰。但这丝毫不能阻止真相的传播,即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的传播……
АВПРФ,ф.0100,оп.59,п.525,д.2,л.15-17
№25953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九三〇”事件后中国与印尼的关系(1966年7月8日)
秘密
文本第85份
1966年7月11日
第2055/ГС号
哈萨克斯坦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外交部
阿拉木图市
发送,供参考。
苏联外交部秘书长
Д.茹科夫(签名)
“九三〇”事件后中国与印尼的关系
近年来,中国和印度尼西亚之间在中国领导人及印度尼西亚总统苏加诺所持民族主义和霸权主义观点的基础上建立并发展了密切合作的关系。中国领导人致力于利用印度尼西亚来强化自己在东南亚的影响,破坏苏联以及印度的阵地。印度尼西亚政府也对接近同中国的关系感兴趣,为了实现自己的民族主义计划——企图在东南亚居于领导地位,把印度逐出这一地区,苏加诺把中国看作是可供依靠的主要力量。在这场游戏中,苏加诺和北京起了重要作用,印度尼西亚共产党的领导权转到就当代的主要问题持亲中立场的人手中。
在强化自己在印度尼西亚的影响时,中国领导人支持印尼统治集团的民族主义要求。在中国人的影响和压力下,印度尼西亚实质上放弃了不结盟政策,在和平共存的问题上持前后不一致的态度。由于苏加诺政府及其拥护者的冒险行动,造成国内经济形势急剧变坏。印度尼西亚尝试运用中国自力更生的经验没能取得积极成果。中国支持苏加诺的“新兴力量”(НЕФО)思想,反对苏联参与该地区事务,鼓励马来西亚所谓的“对抗”政策。苏加诺在推行这项政策时,没有考虑到本国的现实力量及可行性,结果导致印度尼西亚退出了联合国。中国和苏加诺政府竭尽全力推动组建雅加达—金边—河内—北京—平壤轴心,以实现其构想。
中国政府和印度尼西亚政府就联合努力筹备第一届亚非会议一事达成协议,其中中国极力督促印度尼西亚反对苏联参加会议。在印巴冲突期间,印度尼西亚支持中国的立场,站在巴基斯坦方面,把印度评价为“侵略者”。苏加诺和共产党发言支持中国试验核武器。印度尼西亚报纸发表了对中国进行第二次核试验的评论文章,强调这一事实对亚洲人的“重大意义”——亚洲国家能够生产核武器。
印度尼西亚和中国之间越来越积极和广泛地互派代表团交流。1965年周恩来访问了印度尼西亚,陈毅、彭真和全国人大代表团等两次到印度尼西亚访问。1965年,苏加诺(两次)、临时人民协商会议主席沙列赫,以及主要是来自左翼组织的代表团到中国访问。应注意到这样一个情况,在“九三〇事件”前夕,中国人邀请了近600名印度尼西亚活动家访问(参加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6周年活动)。其中包括6位部长、40位副部长、15位将军等。
至于经济往来,从1954年到1964年近10年期间,印尼与中国的贸易额增长了5倍多。1965年中国、印尼之间签订了关于航运、经济技术合作和5000万美元贷款协定。在9月30日政变前夕,在北京签订了关于经济计划合作的协定,根据该协定,中国将在10年内向印尼提供总额为1亿美元的无息贷款。根据中国贷款义务,到1965年末将向印度尼西亚提供2180万美元贷款。但是,中国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实施得非常缓慢。只是在1964年才着手建设一些工程,而这些工程早在1961年就应依靠中国贷款建设了。(现在由于印度尼西亚的复杂形势和中国印尼关系现状,中国停止了对印度尼西亚的经济和技术援助。)
中国领导人选择印度尼西亚(拥有300万名共产党员和“右翼”总统)作为论证自己关于推动亚非拉国家革命的狂妄观念的“正确性”。近年来,中国领导人在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人中散布自己的左倾机会主义观点。他们毫无根据地论证说,印度尼西亚的“革命形势”似乎已经成熟了,并把这样的政治方针强加给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人。利用前往印度尼西亚访问的中国代表团来广泛宣传中国的特殊观点(例子之一是1965年5月彭真在阿利亚哈姆科学院的讲演)。中国的积极宣传支撑着艾地的所有行动,其中包括他向苏加诺总统建议武装1500万工人和农民。中国共产党领导层利用自己对印度尼西亚共产党的影响来破坏苏联的阵地,削弱印尼同苏共和其他兄弟党之间的联系。这就注定了“九三〇事件”期间的形势的不可避免性。
1965年之前,印尼共产党领导人最终站到了中国领导层怂恿他们在国内制造革命形势的立场上。作为第一步,决定对军人集团中的右翼进行打击,以便在行动时让使其中立。根据所有情况来判断,中国领导层准备好了政变方针。如1965年10月下旬中国政府副总理陆定一在同民主德国部长会议副主席泽弗林会谈时表示,中国人考虑了印度尼西亚发生事件可能性,期望印度形势在进一步复杂化的情况下能出现国内战争。
在“九三〇”政变失败后的第二天,雅加达居民收到了中国特务机构通过为新兴力量会议大楼工地运送建筑材料时秘密运输武器的消息,而运送建筑材料无需检查,从9月30日到10月1日,这些武器分发给支持翁东中校的青年团体(中国方面没有提出反驳这些消息的论据)。印度尼西亚的许多报纸都谈到中国参与了“九三〇事件”。其中谈到,在大学生进入印度尼西亚外交部时找到了陈毅和苏班德里欧签署的秘密文件,在这份文件中谈到中国方面唆使苏班德里欧及其团伙揭露印度尼西亚军队中一些将军的密谋活动。1956年4月25日,印度尼西亚报纸《武装力量报》开始刊登系列文章,论证中国领导人直接领导了政变的尝试,似乎去年毛泽东在同艾地会谈时建议用其他人来取代苏加诺,对反动派军队进行毁灭性打击。
到目前为止,印度尼西亚领导人在自己的公开讲话中都避免触及上述涉及中国参与“九三〇事件”的问题。
军事集团掌握印度尼西亚的政权后,乘机对印度尼西亚共产党及国内的进步力量进行镇压,沉重打击了中国的势力。蓄意挑起居民心中存在的强烈的反中情绪和印度尼西亚人对在印度尼西亚经济中占有重要势力的华侨怀有反感的传统,随后,反动力量开始在国内大规模地开展反中运动。右翼政党在煽动反中游行示威过程中,当局直接纵容攻击中国大使馆、贸易代办处和领事馆,开始屠杀和追捕华侨,号召同中华人民共和国断绝外交关系,没收华侨的财产和把他们驱逐出印度尼西亚。1956年3月25日,印度尼西亚外交部通报了关于“临时关闭”新华社雅加达分社的消息,全面关闭华人学校,开除各机关中的亲中分子。
政变失败后,中国持观望态度。只是到了1965年10月20日,《人民日报》刊登了标题为《印度尼西亚局势发生剧烈变化》的消息,明确指出支持“九三〇运动”追求的目标。在报道中援引了《人民日报》(Харианракъят) [62] 对运动的评价:“是一次爱国的和革命的运动,毫无疑问,人民将会继续支持这一运动。”
在催促印度尼西亚共产党领导人在没做好准备的条件下就发生政变后,中国领导人处于观望态度,当时在镇压政变后开始在国内追捕进步力量,而印度尼西亚共产党遭到了一系列沉重打击。正如稍后西方媒体所说的,印度尼西亚共产党领导人请求中国对印度尼西亚事件进行干涉,以便停止对共产党人的迫害,但这一要求没有得到答复。
中国媒体直至今年3月才对迫害华侨提出抗议,而没有关注印度尼西亚右翼力量的牺牲和损失。
中国递交了20多份抗议印度尼西亚当局行动的照会。在中国外交部1966年4月12日的照会中中国方面表示:“印度尼西亚政府应义不容辞地维护中国侨民的权利和利益”,“有义务允许那些受到迫害,同时表达了返回祖国愿望的侨民回中国”。照会中还要求印度尼西亚政府“立即提供船只运送那些希望回国的中国侨民返回中国”。
中国政府多次警告印度尼西亚政府,印尼方面的行动可能破坏中国与印尼外交关系,所产生的一切后果均应由印度尼西亚方面负责。在1956年4月15日的照会中,鉴于中国驻雅加达大使馆受到冲击,中国外交部声明:“印度尼西亚政府所做的一切将导致两国关系的完全破裂。”
在对印度尼西亚事件持观望态度半年之久后,中国领导人期待能防止印尼中国关系恶化,在某种程度上维持自己在这个国家的势力和保护中国侨民的利益。但是,在印度尼西亚局势持续恶化和因印度尼西亚当局的行动造成印尼与中国关系复杂化的条件下,中国持更为坚定的立场。
中国媒体开展了直接抗议印度尼西亚新政府领导人,抗议迫害和杀害共产党人的运动。
在1956年5月11日的中国和阿尔巴尼亚联合声明中指出:“双方强烈谴责印度尼西亚右翼军官的法西斯暴行,他们篡夺了印度尼西亚政权,对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人和其他进步活动家进行血腥镇压,强烈谴责印度尼西亚右翼力量攻击中国和迫害中国侨民的暴行。”在中国媒体上出现了一系列文章和评论,把印度尼西亚事件评定为“左翼军官集团在美国的支持下通过政变的形式夺权行动”,而新的印度尼西亚领导人被评价为“印度尼西亚的右翼军事集团”,“忠于美帝国主义的间谍”,“反动的军事制度”的行动“甚至比希特勒法西斯分子和日本军国主义分子的行为更为恶劣”,等等。在《北京日报》和《工商日报》中把纳苏蒂安评价为“印度尼西亚军事集团的匪首”,而苏加诺被评价为“沾满印度尼西亚人民鲜血的刽子手”。看来,此时中国领导人尝试采取措施为自己在“印度尼西亚事件”中的投降路线平反。正是这里应该看到中国尝试把印度尼西亚的悲剧归罪于苏共和苏联共产党。在关于印度尼西亚问题的材料中,中国媒体把苏联报刊介绍印度尼西亚事件的消息评价为论证“印度尼西亚右翼力量的行动”的正确性。在中国报刊刊登了新西兰共产党第二十二次会议材料,摘自阿尔巴尼亚的文章,和其他一些报纸谈到“关于现代修正主义分子支持和声援印度尼西亚法西斯军官集团”的文章。今年5月14日,《工商日报》刊登了标题为《苏联修正主义分子全力扶植印度尼西亚法西斯军事集团》的文章,强调苏联对印度尼西亚的军事援助,指出:“苏修不仅不反对印度尼西亚右翼军事集团的血腥罪行,同时还把杀害印度尼西亚人民的纳苏蒂安称之为‘革命领导人’。”
事实表明,印度尼西亚事件是对中国最为沉重的打击,是中国去年外交战线的巨大失败,导致中国领导人对印度尼西亚期望的破灭。鉴于目前印度尼西亚右翼集团正在国内大规模开展反中运动,极有可能采取改变同中国关系性质的方针,中国领导人开始制定新的对印度尼西亚策略。
至于印度尼西亚右翼集团,正如事件所显示的,他们不想公开从事进一步恶化中国、印尼关系的活动,不想承担中国、印尼外交关系破裂的责任,他们担心中国会走上直接支持国内反对派运动的道路,动员转入地下的印度尼西亚共产党开展武装斗争。今年4月18日,印度尼西亚副总理兼外交部长阿达姆·马利克表示:“和以前一样,印度尼西亚希望保持同中国人民的友好关系。”
但此时印度尼西亚人明白,北京—雅加达轴心不复存在了,印度尼西亚应该采取独立于中国的立场。印度尼西亚右翼集团已经在修正苏加诺的外交方针——开始同马来西亚就协调关系问题进行谈判,采取措施让印度尼西亚重返联合国,印度尼西亚政府极为重视巩固同西方国家之间的关系,以便得到新的贷款,等等。
同时不能不指出,印度尼西亚国内关于未来印尼、中国关系的观点争论得越来越激烈。如果说苏加诺总统及其拥护者支持维持和进一步发展印尼同中国之间的关系,那么,右翼政党则要求重新审视同中国的关系,以便调整对外政策,加强同西方的联系。中国、印尼今后关系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印度尼西亚内部政治力量的对比情况,以及中国领导层对这个国家将会采取的政策。
苏联外交部远东司
1966年7月8日
Мб3750/гс
第843号
ЦГАРК,ф.1955,оп.2,д.295,л.214-217
№11469 外交部提供的背景资料:关于向越南派遣志愿人员(1966年7月9日以后)
7月4日,越南民主共和国总理范文同在同苏联驻河内大使谈话时说,根据越方的意见,希望能将下述条文写入华沙条约成员国政治协商委员会声明:
华沙条约成员国声明,自己准备派遣志愿人员去越南以共同反对美国的侵略,如果越南人民表示同意的话。
范文同认为,这一条文可以这样写:
应越南的请求,华沙条约成员国准备派遣志愿人员以共同反对美国的侵略。
范文同在说明这一建议时指出,关于志愿人员的问题并不是新问题,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政府都曾发表过声明。由于前不久美国空军对河内郊区和海防郊区的空袭,志愿人员的想法现在具有特殊的意义。
如同以前一样,他继续说,主要是指政治目的:以最有力的形式显示社会主义国家的战斗团结——声明准备派遣志愿人员。至于这一点的实际实行情况,那么我们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并在必要的情况下准备同其他兄弟国家讨论这一点。
关于可能向越南民主共和国派遣志愿人员的问题,Л.И.勃列日涅夫1965年3月23日在红场庆贺宇航员的群众大会上讲话时最先说过。Л.И.勃列日涅夫声明:“我们的中央机构收到不少苏联公民的呼吁,表示准备参加越南人民争取自由与独立的斗争。我们很理解苏联人在这些呼吁中亲自表达的兄弟团结和社会主义的国际主义的感情。”
后来,这一思想在1965年4月17日苏越联合公报中也得到了反映:
“如果美国强化反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侵略。苏联政府在必要的情况下,在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请求时同意苏联公民前往越南,因为他们遵循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情感,表达了为越南人民的正义事业,为保护越南民主共和国的社会主义成果而战斗的愿望。”
苏联最高苏维埃1965年4月29日在答复越南民主共和国国会向世界各国议会的呼吁时也有类似的话。
在此后大约两年的时间里,在苏共和苏联国家领导人的讲话中以及苏方的官方声明中,关于派遣志愿人员去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话题再也没有提及。
在最近几个月里,这一问题又提了两次:苏联陆海军总政治部主任А.А.叶皮谢夫,在苏共第二十三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讲话和苏联列宁共产主义青年团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向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呼吁书提起过。
比如А.А.叶皮谢夫在苏共第二十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发言时说:“为了回答美国黩武主义的强盗行径,有数千人及一些部队的人员都要求:随时准备作为志愿者去越南,为灾难深重的越南人民的自由而战斗。”
苏联列宁主义共青团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在致苏共中央的呼吁书中指出,“代表大会以苏联青年的名义声明:如果需要,苏维埃国家、十月革命国家的千百万志愿者决心挺起胸膛同越南兄弟肩并肩地保卫人民的神圣权力,保卫社会主义的成果”。
一些社会主义国家的政府,如古巴、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和保加利亚政府也发表声明,准备派志愿人员去越南。例如,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代表团访问保加利亚的联合公报(1965年9月)指出:“……如果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提出要求,保加利亚人民准备派遣志愿人员同越南兄弟并肩战斗,反对侵略。”
无论是越南领导人的讲话,或是越南政府及外交部的声明,一般都未提及外国志愿人员的话题。与此同时,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无疑经同河内协商后,不止一次地提出了这个问题。例如,1965年3月22日提出有名的5点建议的阵线声明指出:“如果美帝国主义者,继续派遣美国及其仆从的作战部队到越南南方,并继续将战火扩展到越南北方和老挝,那么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将呼吁各国人民派遣青年和军人来越南南方,同南越人民一道消灭共同的敌人。”
1965年6月,以“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代表”名义发表的声明强调指出:“由于美国政府的擅自授权,命令美国军队参加在南越的军事行动,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也就有权在必要的时候,呼吁北越和各友好国家派志愿军来南方抵抗美国的侵略。”
关于派遣苏联志愿人员去越南的问题,主要是在苏联党和政府代表团谈判过程中,按照越方的倡议,曾不止一次地秘密进行过讨论。越南同志的观点基本上是:他们首先需要的是军事技术装备和军事技术物资方面的帮助,至于人力资源,越南并不缺。有人曾向越南劳动党领导人提示过:在紧急需要的时候,越南方面可以请求派志愿人员。
苏联外交部东南亚司
ЦХСД,ф.5,оп.58,д.262,л.82-85
№11468 巴卡耶夫致苏共中央报告:海运部向越南运送物资问题(1966年7月18日)
致苏共中央:
根据苏联大使从海防发来的第690 691号电报,海运部将报告海上航行的态势和海防港的工作条件。
海军部未曾中断从苏联各港口派遣装载货物的苏联船只开往越南。约有20—22艘船只连续不断地从事向越南的运输活动,这不仅为从苏联对外的运输,而且也为北越同其他各国的外贸联系提供保障。截至7月18日,向越南运输的形势特点如下:在越南各港口停泊有8艘船只,载货总量约4万吨。正在开往越南各港口的船只有8艘,载运各种货物约有5万吨。在苏联各港口正在装货运往越南的有3艘船只,货运总量有2万—2.5万吨。有4艘船只在从越南返回时,部分运载碎石,另一部分运载越南的货物开往日本。
根据苏联船长们的通报,最近10—15天以来形势仍在迅速地复杂化,在轰炸时,苏联船只越来越处于危险的海域。例如:7月7日,“苏维埃茨克”号轮船停泊在码头附近,正处于直接轰炸的区域,有一枚炸弹在离船350米的地方爆炸,而敌机用机枪从离船舷只有100米远的地方对停泊在距“苏维埃”号不远的越南军用快艇进行点射。在“共青团”号油轮停泊区不知从何处投下了5个金属物。几乎所有进入东京湾的苏联船只都遭到飞机的侦察和驱逐舰的跟踪。比如:7月13日,当“印古尔”号冷藏船开出东京湾的时候,一群飞机在其60—80米高的上空直接进行长达20分钟的观察飞行和俯冲。在中国的海南岛和越南的海岸间,在东京湾的入口处有2—3艘航空母舰在值勤。一艘巡洋舰和6—8艘驱逐舰在围绕着这些航空母舰连续不断地航行着。苏联船只实际上是被迫在飞机连续不断地观察和舰艇不断跟踪的情况下,通过被航空母舰、驱逐舰和飞机从空中封锁的海域的。
通过对苏联船只最近在海防地区工作条件的分析,海运部认为必须报告如下情况:
1.越南海军当局人为地拖延苏联船只卸货,认为在海防港地区苏联的船只越多,该港口的形势就越安全。因此,6月25日就已抵达海防的“古利阿”号轮船实际上是7月12—13日才开始卸货;运载1万吨汽油的“共青团”号油轮自6月20日起就停泊在海防海域,至6月28日仍未卸完货,自6月28日至7月5日卸了3500吨货,7月5日起再次未卸货并停在泊地,说是卸完货不会早于7月底。
其他船只的情况也是如此。
2.苏联船只停在危险地区的旁边,比如防空岸炮连旁,显然是说,由于其旁边有苏联船只而使美国人放弃对这些炮连的轰炸,也可能是根据某些人士的愿望来构成一种被迫的局势,使苏联的船只被炸毁。
3.在空袭时,军用快艇就靠向苏联船只的船舷并从苏联船只的船舷下开火,这样就可能使美国飞机的火力指向苏联船只;还有停在旁边的中国船只用自动步枪开火的情况。
4.在一次空袭时,一些不明物从美军飞机上被投到海防水域。可以认为这是深水水雷。我们请求越南朋友进行检查。越南朋友对我们的请求非常冷淡,实际上并未很好地检查。同时7月10日越南引水员引导中国船只绕过危险水域,而7月11日却有意让苏联的“车里雅宾斯克”号轮船直通过危险水域,显然是想用这种方法检查是否真有这种深水水雷。这明显地使苏联的船只置于危险之中。越南引水员并未通知苏联的船长有否危险。
美国的海军和空军实际上已经封锁了进入东京湾水域的国际航道。这显然是美国的侵略行动,它粗暴地破坏了世界各国公认的公海自由的准则。美国的这种侵略行动和军事挑衅行动对全世界所有爱好和平国家的贸易安全构成威胁。
考虑到美国并未正式向苏联宣战,上述水域还不是军事行动的水域。
海运部认为采取以下措施是适宜的:
1.通知越南朋友:苏联方面将不会停止向越南各港口派遣满载货物的船只,同时提请越方注意必须不让海运当局和港口当局延误苏方船只并对他们构成威胁,同时采取必要措施最大限度地加快苏联船只的卸货和装货。
2.委托对外贸易部和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向越方讲明,在当前战争条件下那些不可能使用的货物是否可以暂时停止运送,以便减少海防港不必要的负担。现在,从苏联运来的大量货物堆放在海防市内的公园里、街道上,并没有被利用。
3.鉴于美国正不断加强通往北越的海上通道的侵略行动,或者通过专门的照会,或通过联合国要求美国停止在海上贸易航道上的军事挑衅行动,以便把美国这个无端不宣而战,在法律上处于被告地位的国家,置于世界舆论面前。
海运部长
В.巴卡耶夫
ЦХСД,ф.5,оп.58,д.262,л.38-41
№25952 外交部东南亚司的报告:关于越南局势的问题(1966年7月20日)
绝密
文本第22份
1966年7月21日
第2162/ГС号
哈萨克斯坦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外交部
阿拉木图市
发送,供参考。
苏联外交部秘书长
Д.茹科夫(签名)
关于越南局势的问题
(情况报告)
越南局势的发展向着更危险的方向转变。这涉及不仅是北越的局势,也包括南越。美国加强了对越南人民的侵略,并计划把军事行动扩散到老挝和柬埔寨的领土之上。
虽然苏联政府给了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大量军事援助,首先是在组建防空力量方面,这使北约的一些主要地区免受轰炸。但是美国人的空袭给越南民主共和国仍然带来了严重的损失。大量的工业企业、桥梁、道路遭到了破坏,交通部门和工业企业陷入极度困难的境地。社会主义国家通过铁路与河内的联系也经常中断。事实上,北越的所有大城市,除了河内和海防都遭受了严重的破坏。最近美国人扩大了对北越城市的轰炸范围,飞机轰炸已经接近了河内和海防。实际上,从6月底到7月初,大量的空袭都针对河内和海防附近的油库。
美国飞机对北越的空袭造成了大量物质上和人员上的损失,同时也引起了越南民主共和国居民中某些意志薄弱者的悲观主义情绪。
南越的局势持续恶化,美国人和西贡政权顺利地、有步骤地发动了针对南越民族解放阵线的战役。爱国者的根据地经常遭到大规模的空袭。为了避免损失过多的有生力量,阵线领导人把一定数量的正规武装撤到与南越交界的老挝人的区域里,以便他们能够得到休整。南越民族解放阵线的控制区域在逐渐缩小,尽管在官方宣传中越南朋友仍然坚持说,爱国者控制了南方4/5的领土。
目前,美国人显然没有坚决的采取军事行动反对南越的爱国者力量。他们尽量增加自己在南方的军事力量,到1966年底将达到28万人,而根据美国媒体的消息,则要达到35万—40万人。到越南的雨季结束,在越南的美国人,大概就将对南越的爱国者发动更大规模的战役了。
近几个月,在西贡政权控制的地区政治局势相当紧张,但是不应该对这种政治局势有过高估计。阮文绍、阮高其军事集团在美国人支持和帮助之下仍然控制着南部,越南同志在越南劳动人民党第十二次全体会议上承认这一点,并指出,傀儡军队共计有60万人,他们还保有实力来镇压南越居民。
越南劳动人民党领导人从这样的观点出发,解决越南问题可以走这样的道路,那就是要进一步的发展武装力量来反对美国人和西贡政权。
同时越南的同志们提出了别出心裁的对越南问题的政治解决方案,如果美国接受它的话,可能会为实现越南人民斗争的基本目标提供保障。
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态度在1965年4月8日著名的范文同的四点纲要中表现出来。
这些要点所表达出的观点反映了对和平的兴趣,这是讨论在越南政治调停的首要基础。但是,越南民主共和国的领导人并没有补充其他的一些条件,也没有在政治调停方面做任何实际的工作。除此之外,做出了一系列十分坚决的官方声明。这些声明事实上已经否认了在现阶段政治解决越南问题的可能性。1965年底到1966年初,越南民主共和国和美国政府有过非正式的接触,但是越南方面仅仅局限于四点纲要的表述,拒绝对对方的提议进行讨论。
最近越南民主共和国对政治调停的态度更加严苛。例如,胡志明对越南问题的态度,他在今年7月17日河内的一次公开讲话中提到,越南人民准备战斗5年、10年、2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河内和海防等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城市都有可能被毁灭,宣布在越南北部进行局部动员,也就是说,越南民主共和国领导人倾向于走武装斗争的道路解决问题。
越南同志似乎反对把越南问题交给联合国来讨论,他们不接受纳赛尔、吴丹和其他人提出的所有有关调停越南冲突的计划和建议。
越南同志们主要表达了这样的意思,这同时也是越南方面可以接受的问题(美国停止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进攻,美国和他的盟友们从越南撤军等),还包括了这样的条件,在南越实现“停火”。
除此之外,越南同志反对亚非国家提出的任何有关解决越南问题的提案。在另一方面,他们希望这些国家支持越南民主共和国,发言强烈反对美国侵略者。结果是许多亚洲和非洲国家都不再积极支持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
越南的军事政治环境越来越糟糕,亚非国家和国际舆论开始对越南问题失去兴趣,显然,越南劳动党领导人不能不认真考虑与越南政治调停的可能性有关的这些问题。
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成立了以中央政治局委员长征为首的(其中包括黎笋、范文同、武元甲、阮基石)特别委员会,该委员会被授权全方位地研究越南的战争与和平问题,考虑兄弟党的建议,对越南劳动党今后的路线做出自己的判断。
有消息称,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黎笋提出了和平谈判的原则,根据他的意见,目前,他们的条件并不好。这就造成了这样一个印象,越南劳动党领导人对待调停路线的意见并不统一。
对近期事件的分析可以证实,美国政府将重新审视越南问题,并考虑采取措施增强美国在南越的军事力量,美国对越南的政策将更加严厉。
尽管美国人继续说准备在越南实现“和平调停”,希望“谈判”等。但是美国官方代表一贯认为,他们能够在越南取得军事上的成功,并用“朝鲜模式”来解决越南问题。这实际上就是要把越南问题拖延下去,把越南的统一纳入不确定的时间。
英国政府支持美国在越南的侵略政策。尽管他们不完全赞同美国侵略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某些具体的方式。事实上,威尔逊并不同意不久以前美国飞机轰炸河内和海防附近的油库。
英国官方认为,不能用军事手段解决越南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必须召开一次有关越南问题的会议或者签订某项条约。根据英国人的意见,召集一次类似1954年那样的国际会议,英国人认为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因为约翰逊也表达了在没有先决条件的前提下和越南进行谈判的意思。
法国政府认为,在越南恢复和平的主要方式是通过政治活动。根据法国人的意见,解决这个问题应该回到1954年日内瓦会议的道路上来,但是现在和那个时候的情况不一样,军事斗争还没有结束。
法国官方承认,在未来的谈判中,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作为一方,没有他们参与不可能解决越南问题,但是民族解放阵线在未来会谈中的参与不应该作为一项先决条件,阵线代表在会议开始之初可以被邀请来参加会议。
范文同的态度(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四点纲要),如果他们接受这些(指四点纲要)作为谈判的基础,那么,根据法国人的意见,这将不作为召开会议的先决条件。
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对苏越关系的改善十分不满。同时,他们担心战火烧到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土上。中国共产党领导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报纸仍然反对任何寻求在越南进行政治调停的途径。中国人目前在越南问题上的立场就是由这些因素决定的。实际上,中国在越南冲突中采取的路线可以表述如下:中国人在极力展示从越南局势中退出的意图,如果美国人不对中国领土构成现实威胁的话。
越南问题被中国报纸所利用,首先是对苏联和苏联共产党进行诽谤性的指控。
客观地说,中国现阶段在越南问题上的立场是在迎合美国人,会使美国人轻松地实现在越南的侵略活动。
苏联外交部东南亚司
1966年7月20日
Мб3947/гс
第895号
ЦГАРК,ф.1955,оп.2,д.295,л.183-185
№25949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苏共二十三大和中共的立场(1966年7月25日)
机密
文本第32号
711/дв
1966年7月27日
苏共二十三大和中共的立场——对苏联驻华大使馆1966年第二季度政治信函的评述
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致力于团结的方针,在与帝国主义的斗争中统一行动的实施不仅为苏中关系和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改善提供了可能,而且为中国共产党克服民族主义和其他已成为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中的障碍的现象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在由勃列日涅夫署名的、苏共中央委员会1965年11月28日致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的信中讲道:“我们深信,苏联共产党与中国共产党,苏联人民与中国人民,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全体人民一样,在与帝国主义作斗争、反对剥削和压迫、争取民族解放、建设共产主义社会摆脱殖民压迫中有着共同的目标。”
但是,1966年1月7日中共中央在致苏共中央的回信中支持了1965年11月11日《人民日报》和《红旗》的分裂立场,以侮辱性的口吻提出了荒谬的最后通牒,即“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思想,彻底结束你们在苏共二十大和二十二大期间以及在赫鲁晓夫离任后犯的修正主义和分裂主义错误,回到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道路上来”。
1966年1月以А.Н.谢列平同志为首的苏联代表团经越南对北京进行了访问,这次访问为苏联和中国领导人在代表大会前夕进行个人之间的接触提供了另一次机会。然而中国人示威性地不肯利用这次机会,而仅限于对代表团进行礼节性的会见。
为了向中国共产党显示诚意,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发出邀请信,邀请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的领导人携家人来苏联休假。此信并未收到回复。
3月1日向中国人转交了1966年2月24日由勃列日涅夫同志署名的致中共中央委员会及毛泽东的信,信中邀请中国代表团出席苏共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中共领导人在3月22日对这封友好来信作了回复,他们不仅拒绝了邀请,还诽谤性地指责我们党及其领导人。中国人在这封信中声称所谓“苏共的领导已经变成了当代修正主义的中心”,苏共中央似乎将自己放在了“反对美帝国主义人民阵线的队伍之外”等。这封信中尤其要注意的是,结尾部分提到,当遭到来自帝国主义的侵略时,苏联如果“进行坚决的抵抗”,中国将会和苏联肩并肩共同与敌人作斗争。 [63]
中国的领导人已经试图着手在国际国产主义运动中建立反对苏共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的某种阵营。在中国共产党的影响下,缅甸、马来亚、泰国、日本和新西兰的共产党拒绝向我们的代表大会派出代表。
虽然在关于处理与苏共二十三大关系的事情上中国人成功地拉拢了那些抱有指责态度的党派,但是总的来说,他们的努力并未在这个方向达到预期的效果。中国人不仅未能扩大自己盟友的数量,而且也无法阻挠那些当时拒绝参加1965年莫斯科协商会议的党派来参加苏共代表大会。越南劳动党于1966年1月在以А.Н.谢列平同志为首的苏联代表团在河内停留期间宣布向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派出代表团,这一决定严重打击了那些分裂分子们。虽然中国人继续向河内和平壤施加压力,然而他们并未能防止除阿尔巴尼亚外的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派出党的代表团参加代表大会。根据已经掌握的消息,最后就连中国人向越南领导人提出的哪怕降低越南劳动党代表团的级别的要求都没有达到。
苏共代表大会前夕,中国人安排了以总书记宫本显治为首的日本共产党代表团对中国的访问。宫本显治在这里受到了政府首脑级别的招待。中国对此次日本代表团访问大肆宣传,试图欺骗自己的人民,蒙蔽他们的意识,让他们以为在同苏联共产党的斗争中中国有很多盟友。然而,虽然宣布了要进行正式的“谈判”,但宫本显治对北京的访问没有发表任何阐述共同立场的协议。根据报刊消息,宫本显治返回日本后证实,北京并未迫使日本共产党拒绝派代表团参加苏共代表大会。
同时,具有典型意义的是,缅甸、马来亚和泰国的共产党对于拒绝派代表出席苏共代表大会并未说明原因,在他们的回复中并未包含任何对苏联的攻击。
中国为反对苏共二十三大进行了很多大规模的宣传活动,企图向中国人民证明中国共产党的分裂主义领导的正确性,在自己的拥护者面前展现自己反对苏联方针的决心和必要性,给自己的兄弟党派施加压力。中国的宣传开始声称,正是中国共产党继承了巴黎公社和十月革命的经验,他们成为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伟大旗手”,毛泽东思想是我们这个时代唯一正确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所以不符合毛泽东思想的想法都是与革命利益和人民利益相敌对的,因此应该视为“阶级斗争”不可调和的对象。
中国的宣传试图毫无根据地向干部和平民暗示,苏联开始走向了“恢复资本主义”的道路,“90%的苏联人民想要革命”。对此,中国的报纸不停地进行愚蠢的(包括致苏联领导人的署名文章)的攻击和恐吓。比如《人民日报》1966年2月2日写道:“全世界人民永远不会原谅他们。苏联人民也不会原谅他们。他们逃脱不了历史的惩罚。”他们还对苏联经济建设经验和苏联对中国提供的援助进行变本加厉的辱骂。
尤其是在代表大会前夕和召开期间,中国大肆宣传对苏联对外政策的攻击。苏联政府几乎所有的关于巩固和平和全世界合作的对外政策都遭到了抨击。很明显,通过歪曲这些政策,中国的宣传希望把此作为“中国包围”的一个手段,并且宣称苏联共产党代表团在蒙古“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塔什干的谈判“是美苏合作的成果”,“是亚洲和非洲地区反帝国主义的削弱”,今年年初,一些苏日协议(关于航线等)的签署是“对日本反动派的妥协”,是“苏美合作在苏日关系中的扩大”等。
中国还试图中伤苏联对越南人民提供的帮助。1965年12月30日,陈毅在日本记者的采访中说,苏联的帮助似乎“存在着特殊的目的”,并非发自内心,而是企图“控制越南,以此将越南问题的解决拉到美苏合作的轨道上”。陈毅说,苏联给予的帮助“无论是在质量还是在数量上都与苏联的实力不符”。带着明显的教唆目的,他说道,苏联的军事装备“可以通过海上运输”,苏联可以“采取多种手段牵制美国,但是苏联领导人并未这样做”。
怀着所有类似的想法,中国人认为苏联共产党和苏联的目的是“与美国一起占领全世界”建立“包围共产主义中国的包围圈”,“与美帝国主义组成反对中国,反对社会主义解放运动,反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神圣同盟’”等。
中国领导人向党和人民隐藏了苏共二十三大的材料和决议。在官方报纸上甚至没有刊登代表大会开幕和闭幕的消息,没有提到外国代表参加会议的内容。
并且,通过半公开报纸《参考消息》不断发布关于苏联,苏联共产党和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的虚假报道。
中国领导人拒绝派代表团参加苏共二十三大,并且还暗示自己的人民和全世界社会,声称这并不会把中国和革命力量隔离开,中国拥有全世界广泛的支持,处于“政治进攻”的状态。为了制造这种有利的假象,中国人采取了一系列吸引人们注意力的手段。二十三大召开前期,他们派刘少奇访问巴基斯坦。中国举行了很多大会(尤其是在以宫本显治为首的日本共产党代表团来访期间)“支持美国人民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斗争”。在这些大会上宣布中国共产党是革命的党,世界革命人民站在他们这一边,不是中国人被孤立了,而是“当代的修正主义者”被孤立了。
中国领导们想出来了一个作为对苏共二十三大的回答的政治举动,那就是邀请以谢胡为首的阿尔巴尼亚党政代表团在中国庆祝五一劳动节。这次访问被称为“对苏共二十三大之后修正主义的严重打击”。它导致了中阿的反苏好战主义。1966年中国的五一劳动节有史以来第一次打起了反对“苏联修正主义”的口号。现在中国高层领导人(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也已经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反苏讲话。他们不断重复中国对苏联和苏联共产党的虚假宣传,似乎在争相毁谤我们的党和党的领导。
刘少奇、周恩来和邓小平一直在重复关于反对美帝国主义和反对“苏联修正主义”的“不可分割性”。邓小平在上海的一次大会的讲话中阐明了毛泽东关于建立“唯一的反对美帝国主义阵线”的“革命”口号的反苏内容。邓小平说,这个阵线应该“不是狭隘的,而是最广阔的”(中国人去年还说不会拒绝与“许多民族主义国家的上层阶级代表”和西方“部分资产阶级垄断者”隔绝)。他还说,这个阵线应该是“真正的,而不是虚假的”,“由苏联共产党领导的集体……当然不能进入这个阵线”。
阿尔巴尼亚代表团在中国期间,中共领导人对苏联共产党的威胁通过“力量的展示”得到了加强。5月9日胜利日这一天,中国进行了“含有聚变材料的核爆炸”。在官方的“公告”中宣称,这次爆炸是“为了反对美国在与苏联的勾结中实现的核垄断和所有被压迫人民和民族革命斗争受到的核爆炸威胁”。同时还刊登了巴基斯坦报纸《黎明报》采访周恩来的文章,文章强调,中国不会主动发起对美国的战争挑唆。
在访问中国期间,阿尔巴尼亚领导人谢胡、凯莱齐、卡博对自己的主人随声附和,谈到了“对抗意识形态系统的不共戴天的斗争”,并声称斗争将持续到马克思列宁主义最终战胜修正主义,等等。
阿尔巴尼亚人非常愤怒地指责那些持“中立”立场的党派(显然首先指的是越南劳动党和朝鲜劳动党),向所有党派证明他们必须确定站在斗争的哪一边的必要性。
5月15日发表的中阿联合声明充斥着反对苏共二十三大和苏联领导的言论,这些言论来自中国和阿尔巴尼亚领导人在访问期间的讲话。声明的作者要求“以双倍的努力将”反对苏共的“斗争进行到底”,“毫不放松”,决不妥协,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答应停止“辩论”和党派斗争,“在政治上、意识形态上和组织上要划清界限”,“无论如何绝不走统一行动”的道路,等等,完全公开地表明了颠覆苏联事业的企图。声明还说道:“中国共产党和阿尔巴尼亚劳动党确信,修正主义在苏联的统治是暂时的现象,并相信伟大的苏联人民具有不可估量的革命力量。”两党宣称“对苏联人民兄弟般的帮助是崇高的责任”。
大使馆认为,拒绝派代表团参加苏共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是特定时期出自维持国内政治秩序的考虑。
在“调整”时期,中国的领导成功地清理了国家经济建设中的许多冒险主义实验的严重后果,使工业状况趋于规范化,恢复了农业生产,保持了金融系统的稳定性,等等。
然而经济快速稳定发展的任务仍然没有完成,没有弥补“大跃进”时期浪费的时间。根据我们的评估,1965年的国民生产总值大约是1770亿—1800亿人民币,也就是第二个五年计划(1958—1962年)指标的83%—85%。其中工业产值低于90%,而农业产值大约为75%。1965年在工业上的投资额不到1958年的一半。居民生活水平还很低。第二个五年计划预计将工人和职员的工资以及农民的收入增加25%—30%,实际上在过去的8年中,工人和职员名义上的平均工资仅仅涨了大约3%—5%,而他们的实际工资以及农民的收入甚至只是持平。粮食问题则尤其严重。人均粮食产量由1957年的282公斤下降到1965年的267公斤,只是1952年的水平。在军队以及军事尤其是原子工业的加速发展上的支出给国民经济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很早之前承诺的第三个五年计划至今还未公布,也未确立。没有关于中国1966年的预算和国民经济发展计划的信息。报纸评论道,现在还找不到国民经济发展面临的困难的新的解决方案。
想通过“拧紧螺丝”的办法来改善复杂的国家经济状况是中国紧张的内政形势采取的基本原则之一。毛泽东及其周围的人不惜任何代价要证明自己方针的正确性,并且紧握手中的权力,用独裁的手段管理国家内部,越来越趋向于用镇压措施来抑制不满情绪和可能存在的反对力量。故意制造“阶级斗争形势恶化”的局势,搜寻镇压所有的“敌人”、“反党分子”、“内部修正主义者”。同时还出现了对中国共产党章程和中国宪法基本要求的忽视。将近10年没有召开中共代表大会,自1962年起不报道关于全会的消息,不召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例会。
苏共二十三大之后不久,中共就开始更迭党和国家机关以及文化和教育机构的领导干部。在一个名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新运动中,第一步就提出了发现和清除所有同情苏联和苏共政策的人员的要求,防止中国走苏联的道路,这条道路被中国的宣传描述为“资本主义的复辟”。朱德在同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大使的会谈中讲到,中共最主要政治任务是“完全清除内部修正主义者,防止中国走苏联道路,消除苏联对中国的影响”。
苏联的影响被视为当前制度和政策方针的最大威胁。6月4日《人民日报》在社论中说,反对形成于10年前的当代修正主义的斗争“可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我们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平等的、和平共处的关系”。还指出,现在“在毛泽东思想的拥护派和反对派之间”存在着斗争,《大公报》7月13日宣布:“毛泽东是当代的列宁。谁反对毛泽东思想,谁就是我们的死敌。”报纸上,广播里,会议上经常揭露“内部修正主义分子与苏联在中国国内进行犯罪活动中”存在这样或那样的关系。
因此,在我们的代表大会之后,中国进行清洗目的是为了压制党和国家内部出现的对中共与苏共关系方针正确性的怀疑,并引发对苏联的敌意的增加。
中国领导人之所以做出拒绝参加苏共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的决定,是因为他们明白,如果派代表团参加我们的代表大会,那么现在我党的思想和关于苏联的真相将必然更广泛地在中国传播。
同时,中国领导人拒绝参加苏共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也显示了我们党对团结的错误估计。尽管苏共二十大和二十三大有了路线上的部分调整,中国人还是不愿停止通过讹诈和威胁、通过在意识形态上发动攻击、通过进行政治阴谋使苏联做出重大让步的妄想,哪怕是部分改变对苏共二十大到二十三大的路线的看法。
拒绝派代表团参加苏共二十三大以及拒绝的形式,显然都是在试图利用国际主义对苏联人民——他们非常关切与帝国主义斗争中的团结问题,对我党施加压力。他们显然是在打算迫使苏共二十三大在中心工作中提出中国问题,从而将大会的注意力从共产主义建设的迫切问题的讨论上转移开,引起分歧和矛盾,得以有机会将共产主义运动和反帝国主义阵线的分裂的罪名加到苏共的头上。
在共产党确定其同苏共二十三大的关系时,其对外政策上的目标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这个目标就是希望通过向西方国家展示自己反苏政策的不动摇性来换取西方与中国关系的扩大和鼓舞国外的拥护者,从而制止那些在我党推行的团结政策的影响下的“马列主义力量的分化”,拒绝参加二十三大还是对兄弟党施加压力的一种方式,企图阻止共产主义运动和那些与北京的霸权主义图谋背道而驰的进步力量实现团结。
中国拒绝派代表团参加苏共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毫无疑问具有重要的意义。它是中国共产党为了自己的民族主义目标而开始的一个新的阶段的斗争。这个目标是党和国家最近几个月以来政治方向上的一个质的转变。
在内政方面,这一转变包括拒绝走苏联和其他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领导的国家走过并正在走的发展道路。同时,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走的道路和之前的“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的模式已经互相抵触,而原则上,就像是走向“资本主义复辟”的“反面经验”,因此对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利。具有代表性的是,不仅苏联1956年之后的政策遭到批评,被批评的还包括苏联共产党针对第一个五年计划提出的口号(“干部决定一切”,“技术决定一切”等)。中国推出了所谓“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运动,这其实就是中国的反苏主义加强,就是同打着“建立全新的无产阶级意识形态”口号根除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斗争的加强。
借着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掩盖,中国领导人宣称,他们将只按照“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原理发展,根据这一思想,“谁战胜谁”的问题要到“一百年甚至几百年”以后才能解决。
在对外政策方面,体现在对“美国是最主要的敌人”这一口号修改以及正式宣布苏联具有和美国一样的敌对性的方针上。反对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的斗争和反对以苏共为“中心”的“当代修正主义”的斗争被当作“两项不可分割的任务”。邓小平发出了现阶段具有代表性的口号,也就是既不和美帝国主义联合,也不和苏联联合。然而他接着又说,更不愿意的是与苏共联合,因为“当代修正主义扮演着任何帝国主义者、任何反动分子和老牌修正主义叛徒都扮演不了的角色”。
恰恰就在苏共准备召开二十三大期间,美国开始加强了美中关系的改善,采取了协调相互关系的步骤,提出了向中国出售粮食的建议。
从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角度来看,中国拒绝派代表团参加苏共二十三大是为了划清界限而走的重要一步。这一路线于1965年11月11日的一份文章中被提出,并在1966年1月7日中共中央委员会的一封信中被证实。
中国领导人对苏共二十三大的反应,以及最近一年半以来对苏共在苏中关系正常化方面所做出的努力的否定证明,现在的中共领导人越来越将自己的命运与深化自己的方针联系在一起,与反对苏共和苏联的斗争联系在一起。
苏共二十三大之后,中国领导人虽然通过在国内发起广泛的政治运动,通过阿尔巴尼亚代表团到中国访问,通过中国领导人到罗马尼亚、阿尔巴尼亚访问来加固自己的地位,但是中国并没有在内政外交上获得应有的地位。而且完全有理由说,就是在这个阶段,出现了明显的类似于“大跃进”失败时期全国经历的政治危机,它表现在为了权力而进行的内部斗争的加强。
中国领导人没能够完全向干部和人民掩盖苏联的政策和苏共二十三大决议的真相。他们不得不加强对那些表现出反对、动摇或者怀疑中共的特殊方针的人的镇压。中国在我们的二十三大之后开展的以所谓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为旗帜的大清洗说明,中国的领导者无法压制和清除党和国家内部对苏联的同情,对苏联经验以及我党二十三大之后的生活和活动所怀有的兴趣。
中共领导人拒绝团结苏联、苏共、其他兄弟国家和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以及破坏对越南进行援助的分裂主义路线,在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中给中国带来的损害越来越明显。苏共二十三大之后,中国在与越南、朝鲜、古巴、罗马尼亚以及其他国家的相处中经历的困难越来越明显。
所有这些再一次证明了苏共(1964年)10月中央全会和二十三大所采取的方针的正确性。尽管现在的中国反苏民族主义分子更加嚣张,但是可以确定地说,在与中共的关系中一直保持的平稳和坚定的方针现在已经有了回报,毫无疑问将有助于我们将来团结反帝国主义力量和把中国稳固在社会主义阵地上。
苏联外交部远东司
分送:伊利切夫,第二欧洲司;马立克,第四欧洲司;奥尔洛夫,第五欧洲司;谢苗诺夫,…… [64] ;费留宾,…… [65] ;维诺格拉多夫,第一非洲司;格鲁比亚科夫,第二非洲司;茹科夫,第三非洲司;扎米亚京,近东司;科瓦廖夫,中东司;科尔尼延科,俄罗斯联邦外交部南亚司;诺维科夫,乌克兰外交部东南亚司;罗曼诺夫斯基,白俄罗斯外交部情报司;哈萨克斯坦外交部国际经济组织司;斯堪的纳维亚国家司;档案室
第944ДВ号
1966年7月25日,КЧ/ес
第915号
ЦГАРК,ф.1955,оп.2,д.295,л.1-15
№11783 外交部致苏共中央报告:关于朝鲜战争及停战谈判(1966年8月9日)
绝密
关于1950—1953年朝鲜战争及停战谈判 [66]
一、战争准备及战争第一阶段
自1948年南北朝鲜分别进行选举,南方成立李承晚傀儡政府,北方建立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以来,南北方之间的关系即急剧恶化。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和汉城政权都宣称对整个朝鲜享有主权。苏军和美军于1948年从朝鲜撤出后,三八线地区的形势变得愈加紧张起来。
此时,金日成和其他朝鲜领导人已下定决心,以武力方式统一朝鲜,而未对当时存在着的和平统一的可能性——通过南朝鲜广泛发展的民主运动来达到统一的目的——给予必要的注意和考虑。
当时朝鲜人民军在人员和装备上都大大超过南朝鲜的武装力量。至1950年1月,朝鲜人民军总数已达11万人,一批新的战斗师正在迅速组建。
由于估计美国不会介入在南朝鲜爆发的战争,金日成一再坚持要斯大林和毛泽东同意他用武力统一国家的计划。(第4 51、233号电报,1950年)
开始时,斯大林对金日成的反复要求持保留态度,认为“这样一个与南朝鲜有关的重大问题……需要做非常周密的准备”,但他原则上并不反对这个计划。对朝鲜人所拟方案的最终认可,是在1950年3月至4月金日成访问莫斯科期间。随后,金日成于5月访问了北京,并得到了毛泽东的支持。
朝鲜政府预计分三步实现他们的目标:
(一)把部队集结在三八线附近;
(二)向南方发出和平统一的呼吁;
(三)在南方拒绝和平统一建议之后开始军事行动。
根据斯大林的命令,北朝鲜人有关提供武器装备以组建人民军新的战斗部队的一切要求,都以最快速度给予了满足。中国领导人也向北朝鲜移交了一个由朝鲜籍士兵组成的师,这些朝鲜籍士兵曾在中国军队中服役。中国还许诺提供食品援助,并调一个军驻扎在靠近朝鲜边界的地方,“以防日本人站在南朝鲜一边介入战争”。(第62号电报,1950年)
至1950年5月底,朝鲜人民军总参谋部和苏联军事顾问团共同报告,在三八线的军事集结已经完毕。在金日成的坚持下,军事行动的发起时间定为1950年6月25日。(第408号电报,1950年)
在进攻即将开始时,北朝鲜的军事力量与南朝鲜相比占有很大优势。南北朝鲜双方力量对比的情况如下:军队人数1∶2;步枪1∶2;机关枪1∶7;冲锋枪1∶13;坦克1∶6.5;作战飞机1∶6。朝鲜人民军拟定的作战计划预计,每天向南推进15—20公里,整个军事行动在22—27天内基本完成。(第468号电报,1950年)
〔此处有一段对1950年10月之前战争进程的简短叙述,从朝鲜人民军在6月、7月和8月的最初胜利直到9月美国人在仁川两栖登陆后他们几乎被彻底击败。〕
在朝鲜人民的这个最严峻关头,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和朝鲜政府竭尽全力组建新的部队,并利用中国边界地区来完成这一任务。被包围于南部的人民军各部队,则在山区坚持分散作战。
二、中国人参与朝鲜战争
在金日成于1950年5月访问北京期间,毛泽东同他谈话时强调指出,他确信美国不会“为像朝鲜这样的区区之地”而卷入战争。毛还提到,中国政府将在沈阳地区部署一支部队,以便在南朝鲜拉日本军人参与军事行动时,向北朝鲜提供必要的援助。中国领导人一直认为美军不会介入战争,因此没有打算以派遣大量兵员的方式帮助北朝鲜。
1950年8月,美军飞机开始对靠近鸭绿江的中国领土进行轰炸。1950年10月,也就是在美军实施仁川登陆不久,战线很快移至接近中朝边界的地区,敌方的大炮开始轰击中国一侧。美国第七舰队进入了台湾海峡。
此时,朝鲜人民军实际上已经完全失去了作战能力。逃出包围圈的残余部队正在夺路向中国退却,以便重新整编。
在斯大林的压力下,中国政府只是在中国的安全确实受到威胁,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真正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刻,才决定派遣志愿军进入朝鲜。1950年10月的下半月,中国人民志愿军开始入朝作战。随后不久,中国入朝部队的总数达100万人,还有大约同样数量的人员被派往朝鲜做运输工作。至1951年底,朝鲜人民军总数约33.7万人。在敌人一方,约有70万官兵加入地面战斗,其中包括38万南朝鲜军和28万美军,而执行海上封锁任务的美国海军未计算在内。
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参战和苏联军事顾问的积极介入——他们参加了所有重要战役的组织和筹划——在军事方面造成了决定性的突破。美军和南朝鲜军被迫退回三八线,在有些地段向南后撤更远。在西线作战的中国部队于1951年1月初占领了汉城。
然而,中国军队按照中共领导人守住三八线的战略方针,放弃汉城实施北撤。他们未对人民军试图将东线美军赶过三八线的作战提供支援。
在战争的这段时间,金日成同以彭德怀为首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之间发生了尖锐矛盾。朝鲜人不同意中国人民志愿军放弃汉城的做法,并指责他们未对东线人民军部队提供支援。
在中国的志愿军驻扎朝鲜这段时间里,出现了许多中国人干涉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内政的情况。通过对朝鲜民情的考察,他们给中共中央委员会送去的报告强调民间的贫困状况,并批评朝鲜当局的政策。中国人企图拉拢朝鲜人民军的指挥官,说明这种看法的例证之一是朴一禹事件。朴是朝鲜人民军驻中国志愿军司令部首席代表。金日成不只一次宣称朴一禹的言行俨然是毛泽东的私人代表,他试图诋毁朝鲜劳动党的领导权威,把自己凌驾于党之上。中国人煽动各种阴谋,利用朴一禹来反对金日成。彭德怀大言不惭地发表对金日成军事指挥能力低下的看法。中国指挥官明显地蔑视朝鲜人,表现出一种大国主义态度。有一次金日成到彭德怀的司令部时,曾遭到中国警卫的阻拦,并被他们扣押了很长一段时间。朝鲜地方当局抱怨说,中国志愿军经常专横地强迫老百姓修筑工事,任意砍伐森林、屠宰牲畜等。
很多朝鲜人为朝鲜人民军的败退和重大损失而责备中国,他们认为“如果中国的援助早一个月到来,一切困难都不存在了”。朝鲜领导人当时说,如果不是因为中国人的主张,很可能在1950年冬天中国志愿军取得进攻胜利的时候,就已经把美国人赶出朝鲜半岛并实现全国统一了。
尽管如此,但正如人们所知道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扭转战局和使战线保持在三八线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志愿军在参战的第一年伤亡超过30万人。
中国领导人利用志愿军长期驻守在朝鲜这一情况,试图加强对北朝鲜的长期影响。1953年7月27日停战协定签字以后,中国人民志愿军又在朝鲜驻扎了5年多。直到1958年10月底,在朝鲜人的压力之下,志愿军才最终撤回国内。
中国领导人甚至现在还通过各种可能的方式,利用志愿军在朝鲜参战这个历史来迫使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支持他们的冒险主义立场。
三、联合国和美国对朝鲜的干涉
〔此节为一段简短的概述。〕
四、停战谈判
至1951年中,朝鲜的局势已清楚表明,以武力方式解决统一问题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中朝领导人都被迫承认了这一点。在同中朝方面进行初步磋商之后,苏联政府于1951年7月23日提出解决朝鲜军事冲突的建议。苏联代表指出:“第一步,应进行停火谈判,为此双方军队应撤离三八线。”这一建议引起了全世界的注意。
1951年6月27日,美国(驻莫斯科)大使柯克拜访葛罗米柯(当时的苏联外交部副部长),就有关这些建议的大量问题向他提出要求。葛罗米柯向柯克阐明了苏联政府的立场,指出停战谈判必须是在美军司令部和南朝鲜军司令部为一方代表,而朝鲜人民军司令部和中国志愿军司令部为另一方代表的情况下,才可以举行。葛罗米柯同志特别提出,谈判必须限制在军事问题方面,并且首先是停火问题。
6月29日,当时在朝鲜的“联合国军”总司令李奇微通过广播向朝鲜人民军总司令金日成呼吁,建议开始停战谈判。
7月1日,金日成和彭德怀在电台发表联合声明,对李奇微的呼吁做出答复。答复表示他们同意与美军司令部的代表举行会议,“就停止军事行动和实现和平进行谈判”。
战争各方司令部的代表于1951年7月10日举行谈判,以后时续时断达两年以上,直到1953年7月底。
在整个谈判的过程中讨论了这样一些基本问题:在双方之间划定一条分界线以建立一个非军事区,作为在朝鲜停止军事行动的条件;详细制定实行停火和停战的实际措施,包括监督实现停火和停战条件的一个机构的人员、权力和职责。
到1952年5月初,除了如何对待战俘的问题外,对所有问题都达成了协议。后来,战俘问题也在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基础上得到了解决。
斯大林去世后,苏联政府采取多种措施促进停战协定的缔结。周恩来在莫斯科参加斯大林葬礼期间,同苏联领导人就朝鲜问题举行了一系列会谈。在这些会谈中,周恩来以中国政府的名义,急切要求苏联帮助加快停战谈判进程和签订停火协定。 [67] 中国人的这一立场同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为确保在复杂形势下各种有效措施得以实行,1953年3月,莫斯科派出一位特别代表,携带着关于加速和平谈判的建议前往平壤。到这时,朝鲜人也明确表示了他们以最快速度停止军事行动的愿望。
7月27日,停战协定在板门店签字。
停战协定划定了军事分界线并规定双方的军队从这条线后撤两公里,以建立一个非军事区,还规定停战协定生效后72小时之内,双方军队都撤出非军事区。
〔此处列举了协定的条款。〕
五、停战后的朝鲜问题
朝鲜停战为这个国家实现和平的重新统一建立了前提条件。为达到这一目标的第一步是必须召开停战协定中设想的政治会议。
由于美国的破坏,关于朝鲜问题的政治会议直到1954年4月26日才在日内瓦召开。美国代表竭尽全力阻止通过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以在朝鲜半岛建立单一的、真正民主的政府为目标的各项建议。会议没有通过任何对朝鲜有建设性的决议。
朝鲜问题直到现在仍然在联合国机构中被作为悬而未决的问题。这是联合国大会每一次例行会议“讨论”的一个问题。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政府明确反对在联合国讨论所谓朝鲜问题,主张撤销“重新统一和恢复朝鲜委员会”,要求美国军队撤出朝鲜。朝鲜政府的这一主张得到苏联政府的全力支持。
文件送:勃列日涅夫(2份)、柯西金(2份)、葛罗米柯、库兹涅佐夫、科瓦廖夫、科尔尼延科、苏达里科、外交部外交历史档案管理局、外交部国际问题司、外交部东南亚司、存档(2份)
ЦХСД,ф.5,оп.58,д.266,л.122-131
№10254 伊瓦舒京致苏共中央联络部报告:美国人认为越战对苏联有利(1966年8月23日)
致苏共中央联络部:
陆军上校Ч.Дж.菲茨杰拉德,美国驻苏联大使馆武官,最近在与国防部外交事务局的官员们的讨论中,系统地、坚决地阐述了这一观念,作为谈判的发起人和积极的调解人,苏联在解决越南冲突中充当了重要角色。
在这方面他认为,苏联谴责这场战争持续不断这一事实是有意图的:“当两种势力冲突的时候,比如说美国和越南共产党,就需要第三方力量帮助他们达成协议。只有苏联才是这种第三方力量。”
经过思考,菲茨杰拉德上校提出了以下几点关于解决越南冲突的方法:
——越南和平能够通过美国、北越、越共成员和南越政府之间的谈判完成。组织谈判的主要的障碍是北越的政府,虽然在现在的形势下,北越是谈判的最大受益者。同时,我们认为,越南的战争对苏联有利,因为它吸引了中国的注意力,否则,苏联与中国在边境问题和其他的问题上有很多麻烦。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的主要目标正像它逐渐显露的那样,维持其威望——“体面地”撤离越南。这就是为什么美国政府不断地寻找谈判机会的原因。这是参议员曼斯菲尔德来苏联的使命,但是不幸,他没能从苏维埃代表那里找到谅解。——不久前总统任命А.哈里曼为他的特别助理,赋予他的任务是找到谈判的道路。他已经被指定利用所有最微小的可能性来实现这一目标。
——总统会见美军司令官威斯特摩兰后在得克萨斯新闻发布会上宣布,美国人民必须知道并不像他的前任断言的那样,胜利将会很快到来。这对我们来说不是新闻,对此我们已经习惯了。
菲茨杰拉德上校在美国进攻越南问题上表达他的个人的态度:“我是军人,因此必须维护我的政府的政策,服从命令,但是,作为一个人,我也许有时对美国被逐渐削弱的威望感到惭愧。”
П.伊瓦舒京(签名)
1966年8月23日
第46722号
手写批注:
归档。情报资料。已经用于苏共中央联络部的工作。
И.波兹尼亚克
ЦХСД,ф.5,оп.58,д.262,л.237-238
№25716 伊利切夫与张德群会谈纪要:抗议苏联驻华使馆遭受中国人围攻 [68] (1966年8月26日)
……
Л.伊利切夫宣读了对苏联驻北京大使馆周围发生事件的抗议照会。
张德群宣称,他“坚决”反对苏联大使馆的抗议照会,它似乎在“污蔑中国的革命群众”,“干涉”中国的内政。我们这里,他声明,是在搞“伟大的文化大革命”,其宗旨是根除封建主义、帝国主义、修正主义的流毒等。人民群众的……任何革命行动都是合法的。
……Л.伊利切夫说,“干涉”中国的内政,“污蔑”中国人民,这都是没有根据的,臆造出来的。并说,不能回避那些流氓年轻人在我大使馆面前众所周知胡作非为的事实。
张德群开始纠缠不断反复地说,照会是对“伟大的文化大革命”、“革命群众”的污蔑,“干涉中国的内政”,等等。
……
АВПРФ,ф.0100,оп.53,п.223,д.5,л.81
№10402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关于加强对中国的科学研究(1966年9月1日)
为了改善对中国的科学研究和加强各有关部门的中国学干部,为在国内广泛培养具有各种专长的中国学干部,兹实施以下措施:
一、在苏联科学院内,以苏联科学院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经济问题研究所秘密的中国问题处为基础,组建非公开的当代中国问题研究所。在公开的报刊和通信中以及进行对外联络时,称该所为苏联科学院远东研究所。苏联科学院主席团经与苏共中央办公厅协商后,在2个月期限内,制定和审批当代中国问题内部研究所的章程、机构,确定其科学工作人员为200人。责成苏联财政部,自1966年起,相应地扩大对苏联科学院的工资基金拨款以及与组建研究所有关的其他开支拨款,以上拨款均计入苏联科学院预算的总的拨款中。
二、苏联科学院当代中国问题研究所的主要任务是研究以下各种问题:
中共党史及其与共产国际和苏联共产党的相互关系;中共领导人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工人运动、民族解放运动以及国际社会组织中的政策;
中国的经济状况和国内政治状况,国家的建设情况;
中苏关系,中国的对外政策;
中国共产党特殊方针的思想和理论基础;
中国的对内和对外宣传活动,其内容、方法和形式。
研究所还应该进行:
翻译、整理和出版有关中国当代历史、中共党史、中国政治经济和文化建设以及对外政策方面的重要材料;
加工整理中国中央和地方的报刊材料以及台湾、香港、日本和西方中国学的书籍;
撰写关于中国国内外政策以及中共领导人活动的详细报告。
三、责成苏联科学院当代中国问题研究所,定期向苏共中央以及中央的有关各部和各组织提交情报资料,并研究制定关于中苏关系迫切问题的建议。
四、在有苏共中央其他相关部参加的情况下经与苏共中央科学和院校部以及苏共中央办公厅协商,确定研究所的科研题目,审核其工作计划以及挑选科学工作干部。
五、当代中国问题研究所在工资待遇、物资保障以及工作条件方面与一级研究所相同。
六、苏联外交部、苏联对外贸易部、国家安全委员会、全国对外文化联络委员会、国家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新闻社、塔斯社,有责任向当代中国问题研究所提供关于中国及其邻国的具有机密性质的情报资料。
七、苏联财政部每年应拨给研究所2500外汇卢布和3000元人民币,用于定购和购买外国书籍和期刊。
八、允许研究所的领导人吸收具有丰富工作经验和中国及其邻国方面有知识但没有学位的人员来所任高级研究员,并按照苏联部长会议1957年6月5日第660号关于高级研究员——具有10年以上科学工作工龄的科学副博士薪金的规定,确定其3年之内的职务薪金。
九、责成莫斯科委员会(普罗梅斯洛夫同志),在1966—1967年期间,为苏联科学院当代中国问题研究所建造一座考虑到其专业特点的大厦。在大厦建成之前,采取临时安置研究所的措施。
十、批准研究所自1966年起,以印刷机关的身份出版内部学术通报,每年为6期,规模为20印张,每一期都将分送给研究所的有关组织和学术机关以及各图书馆专门保管机密文件的部门。在通报上刊登研究所工作人员和相应机关的其他工作人员的关于中国现实问题的学术著作以及对中国的和其他外国的中国学工作的评论文章。责成科学出版社,为在学术通报上刊登的文章以及由中国问题研究所出版的专著和其他学术著作支付稿酬,金额为每印张100卢布以内。
十一、根据苏共中央1965年11月18日的决议,必须广泛培养具备各种专业知识的中国学干部,更好地解决他们的工作分配问题,责成苏联国家计划委员会和苏联高等中等专业教育部,查明国家、科学和社会各个重要机构对中国学干部的需求,并以中央各级组织和部门的长远利益以及深入研究现代中国问题的必要性和在苏联高等院校扩大中国学专业授课为出发点,采取措施培养具备各种专业知识的中国学干部以满足这些部门的需求。
苏联高等中等专业教育部应该采取措施,自1966—1967学年开始,在莫斯科和列宁格勒国立大学,扩大中国学学科的招生名额。
苏联外交部、苏联对外贸易部以及拥有专业学校的其他部门,应该注意广泛培养相应专业的中国学干部。
在3个月期限内,将所采取的措施报告苏共中央。
十二、委托苏联国家计划委员会,并吸收有关部门、组织和机关参加,研究国内东方学干部培训的现状问题,并向苏共中央提交相应的建议。
十三、责成俄罗斯联邦教育部,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伊尔库茨克、赤塔、哈巴罗夫斯克开设1—2所汉语专业学校。
十四、委托苏联高等中等专业教育部和苏联教育部协同苏联科学院,研究在高级和中级学校相应的年级开展中国历史、经济和社会政治思想课程的问题。
十五、高级党校和苏共中央社会科学院,苏联列宁共产主义青年团中央学校和苏联外交部、国防部、国家安全委员会特种机密学校,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问题的教程里,应该规定专门的章节,用于研究中国的状况以及对中国领导人反马克思主义观点的批评。
十六、苏联部长会议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和苏联科学院主席团,应该系统地组织研究中国科学技术状况,简要介绍全苏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的中国科学技术书籍。委托全苏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组织出版内部刊物《中国科学技术》通报。
十七、出版委员会:
应该保证系统出版中国学书籍;允许苏联科学院现代中国问题研究所不经书刊检查而获得关于中国学的外国书籍。
十八、责成苏联外交部、苏联高等中等专业教育部和苏联科学院利用苏联驻中国大使馆的见习学校以及与中国大学生和实习生交换,加快培养中国学专业人员,以此满足有关部门和科学研究机关对中国学干部的需求。
十九、提交政治局审批。
送安德罗波夫同志、杰米切夫同志、特拉佩兹尼科夫同志、舍夫利亚金同志、库拉科夫同志、苏斯洛夫同志
ЦХСД,ф.4,оп.19,д.439,л.3 6
№25474 中国外交部的照会:关于使用北京—莫斯科航线 [69] (1966年9月21日)
……
在12年内只有苏联方面在使用莫斯科—伊尔库茨克—北京航线的经营权,而当中国方面在自己完全公正合法的权利范围内提出关于使用北京—伊尔库茨克—莫斯科整条航线的问题时,苏联方面便开始加以阻挠。这再一次暴露了你们的大国沙文主义和民族利己主义。
……
АВПРФ,ф.0100,оп.59,п.525,д.2,л.29
№25470 外交部东南亚司的报告:越南劳动党对中国“文化大革命”的态度 [70] (1966年10月17日)
……
直至今年9月之前,越南官方宣传机构都以缄默回避正在中国进行的“文化大革命”。……在与苏联驻河内大使馆以及其他欧洲兄弟国家代表举行的正式会谈中,越南负责人都回避对中国“文化大革命”的评价。同时在秘密会谈中有些越南同志表示困惑不解,甚至不赞成在中国开展的这场运动。因为“文化大革命”,北越的知识分子表现出特别的不安,担心在中国的影响下越南民主共和国也开始这样的“革命”……许多知识分子代表和干部们对中国“红卫兵”的行为表示愤慨,把他们形容为“真正的土匪、横行不法和无政府主义现象”,与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没有任何共同之处。
注意到越南劳动党宣传机构类似这样的情绪,今年夏天对他们进行了秘密的解释工作,着重指出中国的“文化大革命”是中国的内政,不适用于越南,也不会对越南民主共和国造成任何影响。9月中旬,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向干部们传达的文件中指出,“不应支持‘文化大革命’的思潮,但也不需要大声疾呼,来表示我们不同意这些思潮。出发点必须是:这首先是中国的内政”。
越南民主共和国通讯社和越南劳动党的克制,很可能引起了北京的不满。根据某些资料,早在今年7月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和中国政府就向越南劳动党和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提议,希望像中国支持越南人民反对美国侵略势力那样支持“文化大革命”。
非常值得重视的是,从今年9月份最初的几天开始,越南民主共和国内就组建了一些体验战时生活模式的青年队。正如报纸中所指出的,这些青年队的任务是,在青年中开展教育工作,在公共场合监督人们对战时生活方式原则的遵守,并向相关的单位提供帮助,维持城市的安定和秩序。
现在还没有足够的理由能指出越南的青年队与中国的“红卫兵”之间的相同之处。但是要警惕这些青年队行为方式的一些类似之处,还要警惕的是,越南青年队成员自己曾声称,他们的目的是在文化和思想领域进行革命。
……
АВПРФ,ф.0100,оп.59,п.529,д.37,л.72-75
№25951 外交部远东司的报告:蒙古与亚非发展中国家的关系(1966年10月21日)
机密
文本第20份
1966年10月24日
第2975/ГС号
哈萨克斯坦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外交部
阿拉木图市
发送,供参考。
苏联外交部秘书长
Д.茹科夫(签名)
蒙古同亚非发展中国家关系现状及其发展前景
(情况报告)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远东的局势发生了根本性变化,这种变化的表现之一是蒙古人民共和国作为一个独立、主权的国家出现在国际舞台上,其威望得到提高。到1940年代,蒙古人民共和国完成了民主革命,坚定地走上了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成为社会主义阵营中享有充分权利的成员。如果说1948年以前只有苏联同蒙古建立了外交关系,那么,到了1950年下半年,已经同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南斯拉夫除外)建立了外交关系。但是,战后初期帝国主义发动的冷战和制造的紧张国际局势不利于蒙古人民共和国发展更为广泛的国际联系。
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的实力和影响的增强,殖民主义体系的瓦解——急剧改变了世界形势。这一状况,以及蒙古人民共和国在发展经济方面取得的成就、坚定地奉行和平的外交政策、始终如一地支持民族解放运动和反殖民主义的斗争,极大地促进了蒙古同亚非国家的联系。一些新独立国家在寻找摆脱长期落后的道路过程中,对蒙古人民共和国非资本主义道路的发展经验表现出浓厚兴趣。从1950年代下半期起开始了亚非国家同蒙古人民共和国建立外交关系的时期。
第一个同蒙古人民共和国建立外交关系的非社会主义的亚洲国家是印度(1955年12月建交)。毫无疑问,这一事件在蒙古人民共和国对外关系发展史中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同蒙古和其他亚非国家的关系相比,蒙古印度关系最具生机和活力。这首先得益于蒙印关系建立后,在德里建立了蒙古人民共和国外交代办处。1956年12月蒙古驻印度大使馆的建立(在蒙古历史中,这是第一个在社会主义阵营之外的国家建立的大使馆),毫无疑问,不仅促进了两国关系发展,在很大程度上也使蒙古人民共和国对其他亚洲国家的外交活动活跃起来。
蒙古印尼两国领导人的互访在蒙印关系中占有重要地位。
1957年9月,应蒙古大人民呼拉尔主席Ж.桑布的邀请,印度副总统С.拉达克里希南(现任总统)访问蒙古。会晤结果签署了会谈公报,在公报中可以找到双方在反帝反殖斗争中有共同利益的表述。
1959年9月,应印度总理尼赫鲁的邀请,由Ю.泽登巴尔率领的政府代表团访问印度是蒙印关系史中的重大事件。代表团组成有:部长会议副主席С.鲁布桑和外交部长П.沙格达尔苏伦。代表团在印度各地访问,先后去了加尔各答、阿格拉、班加罗尔和孟买。在访问期间同印度领导人举行了多次会晤和会谈,讨论了扩大两国往来,其中包括贸易往来的问题。
此行对于巩固蒙印友谊起到了重要作用。蒙古人民共和国代表团处处受到欢迎,被看作是古代亚洲的代表,曾经是一个强大的国家,而今走上了社会主义发展道路。在会谈公报中强调了蒙印之间有悠久的历史往来传统。在会谈公报中指出:“两国总理在会谈中都提及两国之间悠久的历史联系,并愉快地指出,今后这种联系将会在新的基础上得到恢复和巩固。”
同印度和其他国家的居民、国务及社会活动家的会谈,泽登巴尔的新闻记者招待会,这些都有利于印度和国际社会了解蒙古人民共和国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取得的成绩,了解蒙古爱好和平的外交政策。泽登巴尔的印度之行表明蒙古领导人访问发展中国家来宣传蒙古非资本主义道路的发展经验、社会主义思想及其爱好和平的对外政策,总体来看是有益的和有效果的。
1965年夏天,先是印度通信与无线电广播部长英迪拉·甘地,随后是外交部长拉克什米·梅农对蒙古人民共和国进行了正式访问。
两国议会往来得到发展。1962年9月,由人民会议主席辛格率领的议会访问蒙古。同时,蒙古议会代表团于1962年11月访问了印度,代表团团长Б.什兰德布院士此行受到印度领导人热情的招待和关注。代表团受到总统、总理和外交部长的接见。
作为亚洲重要国家之一的印度和蒙古两国国务活动家的互访,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蒙古在国际舞台威信的提高。
印度是第一个同蒙古签订为期5年的文化协定的非社会主义国家。印蒙和蒙印文化协会在两国文化交流过程中起到不小的作用。前者是1957年12月建立的,后者是1958年下半年建立的。在庆祝民族节日时,协会倡导组织电影播放、照片展览等活动。两国之间经常组织文艺团体、学者,以及宗教界活动家访问活动,其他社会各界人士也保持着某些联系。如不久前印度工联大会就邀请了蒙古工联代表参加。
蒙印两国关系总体上是友好的。在双边联系方面,主要是通过文化合作的形式。印度政府对扩大合作的领域没有表现出兴趣。这一情况的证据是,到目前为止在乌兰巴托没有建立印度常设办事处。印度驻莫斯科大使每年都前往乌兰巴托一两次。自然,这种情形不允许他定期解决两国关系中的一些实际问题。的确,应该说问题并不多,通过蒙古驻德里大使馆完全可以解决。因此,印度大使把自己在乌兰巴托的驻地只用于纯粹象征性的目的。
蒙古政府多次向印度人表示,希望印度从相互对等的原则出发,在蒙古建立自己的大使馆,包括去年英迪拉·甘地访问蒙古期间,也向她表达了这个愿望。今年3月,在德里召开联合国亚洲及远东经济委员会第二十二届会议期间,应邀参加会议的蒙古代表团在同印度活动家会谈期间也提出了这个问题。众所周知,在印度议会开会期间讨论过在乌兰巴托建立公使馆的问题,但直至现在也没有做出积极的决定。印度官方解释说是外汇不够。显然,这种解释说明,由于蒙古已在德里设立代表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没有看到在乌兰巴托建立自己的大使馆的必要性,他们的考虑是,两国总的联系不多,并且也没有扩大的趋势。
印度方面放弃了关于扩大经济,首先是贸易联系问题的讨论,现在这种联系仅具有象征性意义。蒙古人表达了自己购买印度黄麻的意愿。按照蒙古人的话说,印度也表达了对购买蒙古出口的矿石的兴趣。但是,蒙古部长会议副主席格姆博扎夫在同苏联驻蒙古商务代表会谈中在谈到向印度出售矿石问题时承认此举没有可行性,他指出:“过境中国运输很困难,而经敖德萨转运在经济上又不合适,况且印度方面还要求商品包装,而包装的价钱比矿石本身还要贵。”这样,蒙古和印度之间扩大贸易往来的现实可能性暂时还不具备。
第二个同蒙古建立外交关系的非社会主义国家是缅甸。起初关系(1956年9月)确定在公使层面,而后,在1962年9月,蒙古和缅甸政府都做出了关于本国公使馆升格为大使馆的决定。两国委派的大使均系兼职——蒙古大使由蒙古驻德里大使兼任,缅甸大使由缅甸驻北京大使兼任。
蒙缅关系的建立总体上是有利的,具有友好性质。目前,缅甸领导层对蒙古非资本主义发展道路表现出兴趣。但是,蒙缅关系暂时没有取得明显的发展。
1957年12月,由副总理率领的缅甸政府代表团访问了蒙古。在发表的联合公报中强调了双方在一些重大国际问题上观点的一致性。公报中指出,为了进一步扩大双边友好关系,建立和发展经济与文化合作是合适的,双方商定进行贸易谈判,互派文化代表团和采取相应的措施。但是该声明到目前没有实现。
1956年9月,应蒙古人民共和国大呼拉尔主席团的邀请,印度尼西亚总统苏加诺访问蒙古。在会晤期间就蒙古和印度尼西亚建立外交关系问题达成一致。印度尼西亚和蒙古大使的常设驻在地都在北京。
蒙古和印度尼西亚之间的关系暂时不会有什么进展,哪怕是互派代表团方面。甚至在庆祝蒙古人民革命40周年的活动,也只是委派印度尼西亚驻蒙古大使率领印度尼西亚政府代表团。
去年8月,在庆祝印度尼西亚共和国建立20周年时,蒙古驻北京大使馆参赞萨姆丹作为代办前往雅加达。需要指出,有意思的是,在机场未受到任何人迎接,甚至没派汽车,尽管事先就接待蒙古代表问题达成了协议。印度尼西亚人的这种行为,看来可以被看作那一时期蒙古对中国持不友好态度,在国际舞台上坚定地支持苏共和苏联政府的政策的表现。同时必须强调的是,在访问期间萨姆丹向印度尼西亚外交部表达了在雅加达建立本国常设代办处的愿望。
1961年6月,应蒙古人民革命党中央的邀请,由艾地率领的印尼共代表团访问蒙古。谈判结束后签订了一份简短的公报,号召巩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统一。近来蒙古同印度尼西亚的关系与蒙古同其他亚非国家的关系相比,具有友好性质。
第一个同蒙古建交的非洲国家是几内亚(1960年4月)。当年在科纳克里建立了蒙古大使馆。(从1965年起,委派蒙古驻阿尔及尔大使兼任驻几内亚大使。)自然,蒙古驻几内亚代办处在发展同该国联系方面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确实,几内亚暂时没有,也没打算近期在乌兰巴托建立自己的代办处,委派驻莫斯科大使兼任驻蒙古大使。
1960年9月,由总统和政府首脑塞古·杜尔率领的政府代表团前往蒙古进行国事访问。这是第一位来到蒙古的非洲国家首脑。在联合公报中强调了蒙古和几内亚开展经济和文化往来的必要性。作为对这项内容的实施,蒙古和几内亚外交部长签订了文化合作的协定。从此时起,在这项协定的基础上每年在科纳克里签订关于文件合作的备忘录,据此交换文学作品、电影、图片资料等。
在塞古·杜尔访问蒙古期间,蒙古政府决定向几内亚提供无偿经济援助。毫无疑问,蒙古政府的这一举措展现了早先处于落后状态和被压迫地位的国家在走上社会主义建设道路后所取得的成就,现在允许它向发展中国家提供经济援助,同时也吸引非洲国家对蒙古给予更多的注意,提高了蒙古在非洲国家的威信。
但是,这种援助的方式——在科纳克里建设一家医院却遭到了失败。在实施蒙古义务时遇到了一系列客观困难,被迫拖延了几年,最终是以其他形式履行的义务。决定向几内亚赠送苏联生产的汽车来代替建设医院:25辆“莫斯科人”牌汽车,5辆“伏尔加”牌汽车和2辆“嘎斯”牌汽车,总共价值80万图格里克。几内亚政府决定变卖这批汽车,利用获得的资金来建设医院,认为这是蒙古人民的礼物。
1960年11月30日,柬埔寨同蒙古建立了外交关系,几天以后,西哈努克访问了蒙古。在乌兰巴托访问期间,西哈努克对蒙古所取得的成就给予高度评价。他把蒙古所取得的成就评价为“亚洲人民巨大生命力的例证”,亚洲国家取得快速的社会进步的例证。
在谈到柬埔寨同蒙古的相互关系时,西哈努克强调说,他们是亚洲团结的组成部分。在离开乌兰巴托时他表示:“高棉、蒙古团结是亚洲人民团结的组成部分。”1964年他在金边再次向蒙古大使泽沃格米德强调了这个思想。
确实,蒙古和柬埔寨之间未能保持任何形式的定期联络关系。只是在庆祝民族节日和其他一些重大事件时进行了电报交换。只是在去年9月在乌兰巴托签订了关于文化与科学合作的协定。据来自金边的消息,柬埔寨人现在按照自己的倡议实施去年签订的协定,制定同蒙古文化往来的计划,采取一些像交换影片、广播稿等形式的实践措施。
在1960年发表的蒙柬联合公报中指出,西哈努克邀请泽登巴尔访问柬埔寨。1964年初,蒙古大使泽沃格米德在柬埔寨短暂逗留期间打探了如果蒙古领导人访问东南亚国家时造访柬埔寨的可能性。西哈努克多次向泽沃格米德答复说,柬埔寨人非常乐于随时接待泽登巴尔或其他蒙古领导人。
1961年1月蒙古和尼泊尔就建立外交关系问题达成协议。是年10月尼泊尔国王访问了蒙古。会谈结果签订了联合公报,强调双方在一些重要的国际问题上持有一致观点,以及关于蒙尼文化交流的协定。协定中确定双方互派文化、艺术、科学和体育活动家访问。事实上协定中关于合作的内容没有实施,除了宗教联络渠道外。
在公报中指出,蒙古人民大呼拉尔主席团主席接受尼泊尔国王关于在其合适的时间访问尼泊尔邀请。访问暂未实现。确实,1964年12月,由蒙古人民大呼拉尔主席团主席Б.什兰德布率领的蒙古议会代表团访问了尼泊尔。代表团受到国王接见。
蒙古和尼泊尔之间没有保持任何形式的定期文化或经济往来。两国委派的大使均为兼任——尼泊尔大使由驻北京大使兼任,蒙古大使由驻德里大使兼任。
1960年10月,蒙古人民共和国发表了关于承认马里共和国的声明,表示准备与之建立外交关系。1961年1月,外交关系建立。但是直至1964年以前这种关系仅具形式,只是局限于互派的大使到彼此的首都访问,交换国书。1964年春在巴马科签订了关于蒙古和马里之间文化合作的协定,以及1964—1965年双方文化合作计划,规定交换摄影、文学和其他材料。1956年5月签订了该年文化合作计划。马里外交部文化司司长Д.瓦塔拉在签订这项计划后在谈到蒙马关系时指出,“双方都致力于巩固和扩大两国间的团结和友谊”。
蒙马关系和同所有非洲国家关系中的重大事件是1964年10月马里总统和政府主席莫迪博·凯塔访问蒙古。在访问期间就蒙马友好关系发展情况和其他一些相互感兴趣的问题交换了意见。双方还表示愿意进一步发展友好合作和交流经验。莫迪博·凯塔邀请蒙古人民大呼拉尔主席团主席和部长会议主席在他们合适的时候访问马里。
蒙古人民共和国坚定地奉行支持民族解放运动的政策,对阿尔及利亚人民争取自由和独立的斗争始终不渝地持赞同立场。1958年9月,亚非团结委员会蒙古委员会支持亚非团结委员会常务秘书处关于承认阿尔及利亚共和国临时政府的号召,几天后蒙古政府正式发表了关于承认阿尔及利亚临时政府的声明。随后,蒙古方面多次采取同阿尔及利亚领导层建立直接联系的尝试。只是在经过3年后,1961年1月蒙古和阿尔及利亚之间才建立了外交关系。起初双边关系仅限于任命驻其他国家的大使兼任。蒙古政府代表团第一次访问阿尔及利亚是1964年庆祝阿尔及利亚革命胜利10周年之际。
根据蒙古积极开展对阿拉伯国家外交活动的意愿,以及准备参加第二届亚非会议的意愿,1965年在阿尔及尔建立了大使馆。毫无疑问,这一步骤将促进蒙古发展同马格里布 [71] 关系的发展。
1962年2月1日,在同一天蒙古同阿富汗和锡兰建立了外交关系。蒙古同这些国家的关系停留在友好层面,在其他方面没有任何进展。实际关系仅局限于大使在相互国家递交国书进行的简短会晤。
1962年蒙古同巴基斯坦建立了外交关系。作为第一步措施,1962年3月巴基斯坦政府发表了关于正式承认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官方声明。这份声明在蒙古得到积极反响,紧接着巴基斯坦提出了关于建立外交关系的正式建议,1962年7月实现。巴基斯坦是第一个同蒙古建立外交关系的加入了侵略集团的国家。但是,暂时巴基斯坦和蒙古之间没有任何经济和文化联系。
蒙古密切关注老挝事件的发展和老挝人民反美帝国主义及国内反动势力的斗争。1960年11月,蒙古发表了关于承认梭发那·富马政府为老挝第一届合法政府的声明。努力向从事反帝国主义侵略斗争的老挝进步力量提供力所能及的援助,1951年4月蒙古政府向老挝人民援助了1万米布和30万吨大米。
1962年6月,应蒙古人民军事务部的邀请,老挝前军事委员会主席贡勒将军访问蒙古。这次会晤为建立外交关系奠定了基础,1962年9月就这个问题发表了联合公报。蒙古和老挝互派大使,均为兼任。美国恢复干涉后,美国反对老挝侵略行动引起老挝内部形势复杂化,影响到了蒙老关系的发展。
1966年3月,由冯维希率领的老挝爱国战线(НеоЛаоХакСат)代表团访问蒙古。蒙古方面满足了代表团关于以毛毯和肉罐头的方式提供援助的请求。在会晤期间还就苏发努冯访问蒙古一事达成协议。
同阿拉伯国家发展关系中的重大事件是1963年4月同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建立了外交关系,这一事件促进了蒙古在国际舞台威望的提高。经济联系为这一行动奠定了基础,双方经济往来的基础是1957年签订的蒙古同阿拉伯联合共和国贸易和支付协定,安排各种性质的代表团互访。
1965年12月,蒙古和加纳建立了大使级别关系。蒙加关系有不错的发展前景。早在正式建交之前,在第四届亚非团结大会(安卡拉)期间,蒙古代表团就同恩克鲁玛举行了会晤,并转交了邀请加纳议会人民党代表团访问蒙古的邀请信。恩克鲁玛接受了这次邀请。稍后双方重申了这个问题,恩克鲁玛预定前往乌兰巴托访问。但是,加纳政变中断了两国关系。
蒙古是第一个承认也门阿拉伯共和国的国家。1964年夏天,向阿卜杜拉·萨拉勒总统递交了访问蒙古的邀请信。阿卜杜拉·萨拉勒在复信中表示,他愉快地接受这次邀请,同时表示准备同蒙古建立外交关系。
在同摆脱殖民统治的国家,如突尼斯、摩洛哥、苏丹、中非共和国、乍得、上沃尔特、加蓬、喀麦隆、尼日尔、肯尼亚、赞比亚等国,建立外交关系方面已迈出步伐。
1962年2月,蒙古和伊拉克建立了外交关系。但是,在阿拉伯复兴社会党在伊拉克掌权后蒙伊关系急速恶化。1963年7月,由于蒙古向联合国提出关于阿拉伯复兴社会党政府对库尔德人执行种族灭绝政策问题,伊拉克中断了同蒙古的外交关系。
伊拉克进步力量支持尽快复交。1965年夏天,伊拉克共产党代表团访问蒙古,对蒙古支持国内民主力量的斗争表示感谢。考虑到伊拉克近来发生的事件,蒙伊关系正常化值得期待。蒙古朋友建议在这方面采取一些措施。
这样,蒙古同亚非发展中国家的关系,极个别的除外,总体上处于正常状态,甚至具有友好性质。如果考虑到10年前蒙古还没有同这些大陆上的任何一个非社会主义国家有官方关系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同14个亚非国家保持着联系,毫无疑问,这是蒙古对外政策的重大成绩,是它在发展中国家威信提高的证明。
蒙古是亚洲前殖民地国家中最为落后的一个,它通过走非资本主义道路取得了重大成就,蒙古的榜样对亚非国家起到了促动作用。在这些国家眼中,蒙古的经验是他们通过自己的道路走向社会主义的定向标。在不久前召开的蒙古人民革命党十五大会议上,一些发展中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的发言证实了这一点。在祝贺蒙古人民革命党十五大会议时,塞浦路斯劳动进步党主席表示:“我们认为,你们的努力和经验对摆脱了帝国主义压迫和正在寻找告别殖民主义遗留的赤贫和落后状况的人民来说特别重要。”南非共产党代表强调说:“在所有方面,蒙古的先进经验对我们的人民都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蒙古参加亚非团结组织对蒙古在亚非国家威信的提高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蒙古被接纳参加亚非国家各种会议工作,参加联合国亚非组织等。蒙古在这里坚定地支持各国人民反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斗争,支持反对非洲一些国家少数白人的种族歧视制度的斗争。在这方面,蒙古总是从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的共同利益出发,同苏联密切协调自己的活动。如果考虑到由于中国方面的抵制或其他原因,苏联不可能总是参加一些国际组织的会议,这一点就显得特别重要。例如,不久前蒙古代表团参加在卡萨布兰卡召开的亚非经济合作组织会议时,努力开展自己的活动,宣传自己的发展经验,消除中国代表团敌对活动的影响,支持乌兹别克斯坦加入这一组织的要求。
与此同时还需要指出,最近一些年来,蒙古同一系列亚非国家的关系不仅没有沿着上升路线发展,而且积极性也降低了。如果说最初几年只是举行一些国家和政府首脑会晤,那么,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政治接触主要是在庆祝民族节日或其他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事件时互致贺电。大使很少前往相互国家的首都,他们都是兼任的,通常具有礼节性质,在发展蒙古和亚非国家政治关系方面没有作出实质性贡献。
蒙古同大部分亚非国家的经济联系没有取得进展。在很多时候维持的这种联系实质上仅具有象征意义。这主要是因为蒙古的资源出口极为有限,今后一段时间也不会有实质性进步。同时,蒙古的大众消费品还需要从社会主义国家,首先是苏联进口。一些亚非国家对于扩大同蒙古的贸易往来缺乏兴趣:第一,是由于交通运输不便;第二,是由于发展中国家感兴趣的主要是进口工业设备,而不是成为蒙古出口重要组成部分的原料。
还有其他一些客观原因,以及一些主观因素,制约着蒙古同亚非国家关系的发展。
现在蒙古同这两个大陆的14个国家建立了外交关系,只在3个国家的首都(德里、阿尔及尔、科纳克里)建立了外交代办处。没有任何一个亚非国家在乌兰巴托建立常设外交代办处。
在很多时候蒙古拒绝参加沿着亚非团结路线举行的各种会议。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专业技术干部不足和外汇不够。
作为社会主义阵营的成员国家,蒙古是亚洲社会主义国家中唯一一个坚定地坚持马列主义原则、坚持1957年和1958年共产党和工人党纲领文件的国家。蒙古人民共和国政府始终如一地支持苏联的对外政策,从社会主义国家对等发展中国家的总体的利益出发安排自己在国际舞台的活动。
在亚非国家存在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的条件下,那里不仅憎恨殖民主义国家,同时对欧洲社会主义国家也不信任,把他们归为“白人”一类。因此,一些亚非国家高度关注蒙古,在他们眼中蒙古不只是社会主义国家,还是亚洲“有色”国家。
这不足为怪,因为发展中国家同蒙古发展关系时看中的是“亚洲”国家,有时是同自己有共同的“佛教”信仰、共同的文化和历史。在这方面最为明显的例子是上面谈到的新加坡。
蒙古朋友明白亚非国家对自己持这种态度的优势。例如,今年2月,蒙古外交部长杜格尔苏伦在同葛罗米柯会谈时谈到,显然,在联合国各机构中经常把蒙古列为亚洲国家的候选人是合适的。
众所周知,近些年来,中国领导层在亚非民族解放运动、亚非团结问题上的政策是直接与苏联和欧洲社会主义国家的方针相对抗的,在对待亚非国家的政策上,中国拒绝推行统一路线,总是竭力破坏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在这一地区的阵地。在这种条件下,作为无可争议的亚洲国家的蒙古对亚非国家积极开展为我所需的活动,毫无疑问具有重要意义。扩大蒙古对这些国家的宣传将在某种程度上揭露中国关于“中国道路”是落后国家唯一可接受的道路的宣传。
锡兰共产党领导人关于请求蒙古向科伦坡指派常驻外交代表的请求证实了这一点。他们以中国人加强对锡兰不友好的宣言为自己要求的依据。作为亚洲国家的蒙古在科伦坡建立外交代表常驻地,将有利于揭露中国方面的宣传,因为众所周知,在北京的宣言中在很大程度上利用了属于亚洲国家这个因素。此外,锡兰共产党领导人克尼曼和魏克玛沁格表示,还有这样一个极为重要的特点——锡兰和蒙古同属佛教国家,蒙古在科伦坡建立外交代表常驻地将对锡兰政府和社会施加一定的影响提供了可能。
这样,蒙古同亚非国家发展积极关系存在非常好的前景和可能性。必须扩大蒙古在这一地区的活动,这符合社会主义阵营的共同利益。而实现这一前景的可能性,毫无疑问,是存在的。
蒙古人民共和国积极开展对亚非活动需要苏联在这方面提供实际援助予以巩固。
苏联外交部远东司
1966年10月21日
Мб5397/гс
第1250号
ЦГАРК,ф.1955,оп.2,д.295,л.56-64
№25717 苏达利科夫与张德群会谈纪要:苏联使馆遭到围攻和侮辱 [72] (1966年10月27日)
……苏达利科夫宣读了照会:
苏联驻北京大使馆近日来又不断受到中国公民有组织的无端挑衅和侮辱。
……10月23日起苏联大使馆的入口被堵。在大使馆附近结集的人群威胁、侮辱我使馆的工作人员和到我使馆来访的外国客人。捣乱者大耍流氓腔、骂出一些脏话、做出一些低级下流的手势和姿势、吐痰等。
……使人不得不产生一种印象,国与国之间相互公认的原则、最起码的国际法准则和外交代表机构的豁免权在中国竟遭到粗暴的破坏已经变成一种惯例。
张德群说,他“反对照会中”对中国革命群众的攻击。苏联大使馆附近……发生的事件是……由苏方的行为引起的,……苏方毫无理由地决定将中国留学生驱逐出境。
张德群继续发挥说,好像苏联报刊天天刊登一些污蔑和攻击“伟大的文化大革命”、中国人民和甚至“中国各族人民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文章,这不能不引起中国人民的愤怒。临时代办认为,“革命群众”的举动是正确的、无可指责的。
……
АВПРФ,ф.0100,оп.53,п.223,д.5,л.110-112
№25475 中国外交部的答复照会:关于苏联大使馆周围的反苏骚乱 [73] (1966年11月1日)
(对苏联外交部1966年10月27日照会的答复)
……最近苏联领导集团一方面与美帝国主义大肆勾结,竞相出卖全世界人民的革命利益,另一方面掀起新的反华浪潮,他们正走向中苏关系进一步恶化,毫无理由地驱逐正在苏联学习的所有中国学生、研究生和实习人员。这必然引起广大革命的中国人民无比的愤慨。革命青年自发地聚集在通向苏联驻中国大使馆的“反修路”上,张贴大字报,对你们毫无根据的驱逐在苏联学习的中国学生、研究生和实习人员表示抗议,并谴责你们的行径……这些完全都是正义的革命行动。……如果你们有足够的勇气,就将中国广大革命群众写的所有大字报刊登在苏联的报纸上,让苏联人民评价一下这些大字报中有什么内容是针对苏联人民的。
最近这几天我们国家的广大革命群众表现得非常克制,并保持秩序井然……你们的临时代办及其夫人,以及你们大使馆的工作人员经常去“反修路”看大字报,没有受到任何阻挠。
……你们在修正主义和分裂主义的道路上比赫鲁晓夫走得更远。你们还有什么权利就国与国之间关系的原则和国际法准则夸夸其谈?我们倒想建议你们最好表现得更为诚实一些,否则,你们越是拼命伪装,就越充分地暴露你们自己反华的嘴脸。
АВПРФ,ф.0100,оп.59,п.525,д.2,л.38-39
№25482 马耶夫斯基致苏达利科夫函:关于中国中苏友协代表团的访问 [74] (1966年11月26日)
致Н.Г.苏达利科夫:
……总体来说,中国认为我们对毛泽东个人崇拜的审慎态度,好像证明了“领袖”的力量和绝对正确,使得“修正主义分子”都非常怕他。
……我们一直以拒绝与中国人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问题上论战为出发点。可问题在于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任何的论战。中国人致力于大国主义的目的,在于培养宗教式的狂热,教育青年参与任何的冒险行为,他们进行的不是论战,而是反苏反社会主义的运动。所以现在的问题在于如何反击这场反苏反社会主义的运动,在最大程度上符合国际共产主义和中国人民自己的利益。
苏中友好协会代表团在中国逗留时所碰到的困难表明,我们前往中国的代表团唯一的立场,就是进攻式的强硬立场。
……
《真理报》政治评论员
马耶夫斯基
1966年11月26日
АВПРФ,ф.100,оп.53,п.224,д.33,л.26-27
№25546 谢尔比纳致杰米切夫函:无产阶级文化协会和红卫兵组织的比较 [75] (1966年11月底)
致П.Н.杰米切夫:
……
无论无产阶级文化协会活动家的观点和反党的中国“红卫兵”流氓行为有什么样的一致,从现代性的进程来看,这些在本质上是反历史的,是毫无根据的……无产阶级文化协会活动家的错误认识和“红卫兵”的行为按其起源、思想和目的来看,他们的表现形式是不同的。无产阶级文化协会错误的左倾看法在很多方面是对新的,尚不为人知的革命艺术的某些方面歪曲的反映,这经常会导致片面的歪曲和判断。
“红卫兵”的破坏行动已经不是什么错误认识,而是一种对社会主义的原则和精神财富的“否定和侵蚀”。
这里指的是С.科瓦廖夫的文章《社会主义和文化遗产》(《真理报》1966年9月16日);Э.巴勒的文章《关于列宁主义对待文化革命的态度》(《苏联文化》1966年9月29日);Л.阿拉尤的文章《旁注》(《法国来信》1966年8月8日)。
高尔基世界文学研究所代所长
В.谢尔比纳
РГАНИ,ф.5,оп.58,д.24,л.217-218
№25705 1966年中国官员关于苏联和苏共的一些言论 [76] (1966年12月 [77] )
毛泽东1966年10月25日给阿尔巴尼亚第五次代表大会的贺电:
“苏联修正主义领导集团、南斯拉夫铁托集团以及其他各色各样的叛徒和工贼集团与你们相比,充其量是一堆烂泥,而你们是直上云霄的山峰。他们是一群在帝国主义面前卑躬屈膝的走狗;而你们是敢于与帝国主义斗争的无产阶级大无畏革命者。……现代修正主义集团当权的苏联、南斯拉夫和其他国家已经改变了或正在改变颜色,实现了或正在实现资本主义复辟;无产阶级专政已经变成或者正在变成资产阶级专政。”
1965年12月
摘自陈毅答日本报纸《赤旗报》问:
“……如果他(苏联)真正想援助越南人民,全面、有效地支持越南人民的反美救国斗争,那他可以在各方面采取各种方法,牵制美国力量,为了不断地揭露美国在谈判问题上的阴谋。”
1966年4月
摘自刘宁一1966年4月9日在新西兰第二十一次代表大会上的讲话:
……苏共领导人“扮演‘救火队’的角色,试图扑灭越南人民反对美帝的斗争”。
1966年5月
摘自周恩来1966年4月30日在北京欢迎阿尔巴尼亚代表团大会上的讲话:
“铁托集团在南斯拉夫实现资本主义复辟,特别是以苏联为首的赫鲁晓夫修正主义集团走上复辟资本主义的道路,严重损害国际无产阶级的革命事业,同时也给所有国家的千百万群众提供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反面经验,人们可以从中吸取教训,防止无产阶级政党和社会主义国家内部蜕化变质。
……为了蒙骗苏联人民和世界人民,苏共领导集团在不久前召开的苏共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上继续玩弄两面手法:假反帝,真投降……;假革命,真叛变;假团结,真分裂。
……苏共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再一次证明了苏修领导集团无论怎样设法支撑快要倒塌的门面,也无法掩饰自己各种尖锐矛盾和严重的困难。苏共领导集团正坐在火山上。”
摘自邓小平于1966年5月6日在上海欢迎阿尔巴尼亚代表团的群众大会上的讲话:
“苏共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再一次证明了苏共领导集团堕落了,蜕化成为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敌人,成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不可救药的叛徒,世界人民革命事业的阴谋破坏者和美帝国主义的帮凶。”
“我们决不能和现代修正主义团结在一起,应该彻底干净地与他们在政治上、思想上和组织上划清界限;决不能对他们手软,而应该与他们进行原则性的斗争;我们决不能对他们妥协,而应该将与他们的斗争进行到底。”
……“我们决不能与它‘统一行动’;决不能向他们提供帮助;我们决不能美化他们,不应该给他们投下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1966年6月
摘自陈毅1966年6月27日在亚非国家作家紧急会议上开幕式的讲话:
“我国进行的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对帝国主义、现代修正主义和各国反动派是一次严重的打击。他们除了失望以外,什么也得不到。我们可以问美帝国主义者和苏联现代修正主义者:你们敢不敢在你们的国家发动像中国如此规模的‘文化大革命’?我肯定地说,不敢。”
1966年7月
摘自周恩来1966年6月27日在地拉那群众大会上的讲话:
“现代修正主义者阵营中霸权主义的地位越来越削弱了,他们的指挥棒已经失去了原先的威力。”
“与赫鲁晓夫修正主义的斗争……是一个原则问题。而在原则问题上不可以立场不鲜明。”
摘自周恩来1966年7月9日在亚非国家作家紧急会议闭幕后的告别宴会上的讲话:
“决不能让苏联修正主义领导集团和印度反动派加入统一战线,相反,他们只能作为反美国国际统一战线的对象。”
摘自刘宁一1966年7月22日在支援越南人民斗争大会上的讲话:
“苏联修正主义领导集团从来不忘美苏合作的轨道上的越南问题,串联地为美国帝国主义提供帮助,因此他必定成为国际反美统一战线的斗争目标!”
1966年11月
摘自康生1966年11月2日在阿尔巴尼亚劳动党第五次代表大会上的讲话:
“他们妄想阻止中国的革命潮流,共同玩起了新的反共、反华的把戏。……他们在自己周围聚集了一帮帮腔的人,他们通过歪曲事实,制造各种谎言,将攻击矛头直指中国、中国人民、中国共产党和我们伟大领袖毛泽东同志。他们跑到其他国家去,到处造谣,制造阴谋,妄图拼凑叛徒、工贼集团,达到赫鲁晓夫没有达到的孤立中国和反对中国的目的。……在与美国帝国主义和苏联修正主义的斗争中没有中间路线。必须与以苏共领导集团为核心的苏联修正主义划清界限,无情地揭露其叛徒的真面目,决不与他们‘采取联合行动’。”
АВПРФ,ф.0100,оп.54,п.228,д.11,л.8-87
№25471 波诺马廖夫的报告:匈牙利驱逐中国留学生 [78] (1966年12月1日)
……
由于“文化大革命”,中国人驱逐了匈牙利学生。匈牙利决定让中国学生回国。
今年11月17日在得到又一次的提醒之后,中国学生离开了在匈牙利的宿舍。正是在这一天中国外交部相关负责人召见了匈牙利大使,并向他提交了如下抗议:“驱逐中国学生的现象并不是偶然的,与此有关的是,你们固执地跟在苏联修正主义者后面,与中国对立。执政的苏联修正主义集团驱逐了我们的学生。现在你们在仿效他们:发表了大量的反对社会主义的文章,内容都是猛烈攻击我们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和我们的内外政策。我们要正告你们,如果你们继续这样的话,将不会有好的结果。”
……
苏联驻匈牙利大使馆一等秘书
Ю.波诺马廖夫
АВПРФ,ф.0100,оп.59,п.529,д.37,л.79-80
№25547 苏达利科夫与安致远会谈记录:《中国画报》发表的反苏文章 [79] (1966年12月2日)
与中国驻苏大使馆参赞安致远的会谈记录
1966年12月2日
……苏达利科夫说,《中国画报》在苏联发行已经有十二个年头了。……可是最近的事实清楚地证明,中方将这份出版物变为一种对苏联进行恶意诽谤活动的工具。……如果继续发表文章,苏方将被迫停止在本国发行这本画报。
参赞试图证明《中国画报》上没有刊登过反苏的文章。他说,办这本画报的目的是想向苏联读者介绍中国劳动人民的生活和当前中国发生的事情。现今的中国正在进行“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很自然,要在《中国画报》上谈到这一“伟大的历史事件”。
安说,驻外大使馆在所驻国家推广正式的出版物是合法的、正常的。大使馆这样的活动是履行职能的一种形式……参赞大声地说,“如果不这样做,大使馆还能做些什么?”
……强烈地反驳了安的说法,说,如果他无论在工厂或集体农庄,发表自己荒谬的言论,就会被按俄罗斯的旧俗坐上小车被撵出去,像以前对待工贼一样。
……
РГАНИ,ф.5,оп.58,д.30,л.238-240
№25668 苏联驻朝鲜大使馆的报告:中朝关系发生了实质性变化 [80] (1966年12月2日)
最近朝鲜与中国的关系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
朝鲜在与中国紧密亲近的时期没能巩固劳动党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威信,中国领导无法在国际舞台上向朝鲜提供极其重要的帮助……
……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十月全体会议(1964年)向朝鲜领导打开了与苏联重建友好关系的远景……
朝鲜与苏联恢复联系……引起了北京的不满。中国领导人开始企图对朝鲜领导人施加压力。这不得不使朝鲜领导人修正他们与中国领导人的关系。最近的一年半里他们变得越来越冷淡。
……
从朝鲜与中国的关系来看,金日成在劳动党大会(1966年10月)上所作的报告,其特点是表明了朝鲜领导人摆脱了一些错误的亲中国的观点……和对一些诸如社会主义世界体系在革命进程发展中的作用、各国人民反对美帝国主义侵略的斗争方式问题回归到更为正确立场的过程。
比较一下两个报告很有意思:“捍卫社会主义阵营”(1963年11月)这篇文章和金日成在劳动党大会(1966年10月)上的报告。同时特别明显地看出与三年以前朝鲜领导人立场的区别。
朝鲜领导人1963年11月在题为“捍卫社会主义阵营”(该文好像是金日成亲自修改的)的文章中表示支持中国领导人的立场。文章从头至尾目的在于反对苏联共产党、反对苏共二十大和二十二大决议,内容包含了粗鲁的诽谤和对苏联的诬蔑。
其中,文章还说道:“有些人冒充自己是共产党人,与帝国主义者一起毫无根据地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进行谴责和诬蔑,对它们进行猛烈地攻击。这是一件可耻而又十分危险的事情。”
金日成在1966年10月的劳动党大会上作的报告中批评了许多中国领导人反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和看法。这是第一次刊登劳动党领导人反对中国执政集团政策的发言。报告中有对苏联共产党进行批评的暗示,回避了一些重要的问题(捍卫和平、裁军、劳动党对建议召开兄弟党国际会议的态度),但总体上报告带有反对中国的倾向。
有哪些主要原因促使了朝鲜领导人对自己与中国领导集团的关系做出修正?
随着越南事态的发展,劳动党领导人越来越深信,中国领导集团是在关于反帝斗争方面用一些夸夸其谈的辞藻来进行掩饰,但实际上却是在妨碍这场斗争。在这方面苏联领导人与金日成的会见和会谈、劳动党代表团参加苏联共产党第十三次代表大会 [81] 的工作、苏联共产党和苏联政府对越南人民的各方面援助都具有重大意义。对朝鲜领导人而言,毛泽东及其追随者为了自己的大国民族主义目的而利用越南局势的意图越来越明显了。
不排除美国和韩国对朝鲜挑衅的可能性,朝鲜领导人现在怀疑中国以前做出的将始终不渝地与朝鲜人民分享他们的喜怒哀乐的保证。
朝鲜领导人担心,一旦中国领导人实现了从组织上和政治上分裂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阵营的计划,他们就有可能在与亲中国的分裂主义者进行的运动中单独面对中国领导人了。这将有可能动摇劳动党的威望,并将加强中国领导人对劳动党领导人的压力。
中国领导人在内外政策上的完全失败使朝鲜领导人完全清醒了。金日成在今年11月与苏联大使会谈时谈论了中国领导在中国建设共产主义问题上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确信了中国领导人的“左倾”机会主义。
……
就如劳动党大会指出的那样,朝鲜领导在有关建立亚洲反美统一战线的问题上表达了与中国领导相反的看法。随着越南局势的复杂化,劳动党领导人对中国领导人行为的看法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了。1966年年初朝鲜领导人只是在秘密会谈时说,他们不同意中国领导人在越南问题上的立场。金日成在1966年10月劳动党代表会议上作的报告中明显针对的是中国领导人,说他们“只会夸夸其谈地说他们反对美帝国主义,而事实上却不采取任何具体的措施以制止侵略”。
据金日成说,劳动党领导人试图利用以宫本显治为首的日本共产党代表团访问中国和朝鲜,使中国领导相信建立统一的反美阵线的必要性,但他们没有成功。
……
朝鲜领导人指责中国领导人的大国沙文主义、教条主义、“左倾”机会主义。根据朝鲜同志的声明,中国人不考虑已经改变了的现实,教条地重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个别原理并打着最革命的口号怂恿人们做出极端的行动。
朝鲜领导人认真地关注着与中国进行的所谓“文化大革命”有关的事件。在今年11月与苏联大使会谈时金日成说:“中国人想一下子实现‘文化大革命’。这难道不是中国共产党和其领导人‘左倾’机会主义的例子吗?”
朝鲜报刊上的文章、金日成在党代会上的发言、金一在朝鲜最高人民大会第六次会议上发言对此做出的阐述是:真正的文化革命是一个漫长的和复杂的过程,需要整体提高全民族的文化和普通教育水准。金一在今年11月的朝鲜最高人民大会第六次会议上,其中在谈到朝鲜进行文化革命的方式与形式时着重指出,劳动党“反对任何与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相对立的主观急躁冒进、反对以虚无主义的态度对待民族文化遗产”。……中国开始“文化大革命”后,很快,根据朝鲜同志主动要求,更改了转播中国朝鲜语广播的波段。转播的时间也改了,对听众不是很方便。
……
对于中国共产党和阿尔巴尼亚劳动党指责,说劳动党好像在“脚踩两条船”,朝鲜领导予以激烈的反驳,金日成在劳动党会议上的报告中说:“那些对我们造谣中伤的人,自己的脚踩在其中的一条破船上。”
……朝鲜与中国的经济关系对朝鲜领导人的立场及其实行的政策产生的影响很大。
朝鲜领导人不得不考虑中国领导人有可能对他们采取的经济制裁以及由此给朝鲜带来的沉重经济后果。
……在此以前,朝鲜领导人的军事理论是以中国的所谓“人民战争”为基础的。轻视各种现代武器的意义,其中包括核武器和火箭武器,不考虑主要对手美国及其同盟者军事和经济的潜在能力。
如今在战争的战略与战术问题方面和在军队教学中朝鲜同志对自己的宗旨作了一定的修正。
在这方面苏联军事设备的供应起了很大的作用。根据苏联军事专家的观察,在掌握新技术的教学过程中,朝鲜军人开始理解新技术在现代战争中的意义。
这是派遣朝鲜军人去苏联学习的主要原因之一。同时撤回所有在中国军事院校学习的朝鲜人员。有消息说,中国领导人好像不止一次地建议朝鲜人重新派遣自己的军事专家来学习,但朝鲜领导暂时没有答应。
由于派遣朝鲜志愿军去越南(现在这支部队人数达100多人),朝鲜与中国之间出现了一些摩擦。据非官方的消息,中国领导人劝说朝鲜领导人相信,朝鲜方面对越南最好的帮助就是在朝鲜半岛对美国人开展军事行动。为此中国领导人答应在各个方面向朝鲜提供援助。尽管有来自中国方面的压力,可朝鲜同志在拒绝这一方案的同时,提出了自己的相反计划——派遣志愿军去越南。
……看来,在解决社会主义阵营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重要问题的处理方式上朝鲜领导人将竭尽全力继续展示自己的独立性。
看来朝鲜在与南斯拉夫、印度关系上的立场,可以认为是对中国人的让步。尽管朝鲜人现在也没有因为苏联与印度的合作发展而批评苏联政府,可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将印度与中国之间的边界纠纷归罪于“印度的反动势力”。
同时,金日成在与苏联大使会谈时说:“中国人不去寻找如何正确解决这个冲突,而是相反使它复杂化了,并因此不仅阻碍了在印度,而且是整个亚洲的革命发展。”……
……对于社会主义阵营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在最近获得统一的前景,朝鲜领导人的看法是怀疑的。看来,对中国领导人很了解的朝鲜领导认为,无论什么样的批评,公开的还是隐秘的,对他们都不起作用。就如金日成与苏联大使会谈时说的那样:“别去管中国人”,到那时“他们自己相互打起来了,就会找到正确的解决方式”。朝鲜领导由此看到了如何从已形成的复杂局面中摆脱出来的办法。
苏联驻朝鲜大使馆一等秘书
А.博鲁诺夫
АВПРФ,ф.0102,оп.22,п.109,д.22,л.38-49
№25548 梅夏采夫致苏共中央报告:在苏联放映关于中国“文革”的纪录片(1966年12月6日)
机密
致苏共中央:
苏联部长会议领导下的电影事业委员会搞到了一部关于所谓在中国进行的“文化革命”的波兰纪录短片。广播电视委员会看了这部影片,认为在中央电视台播出是适当的……
放映这部电影可以帮助苏联的社会舆论对中国发生的事件有更全面和直观的了解。
已与А.В.罗曼诺夫同志协商过。
恳请得到苏共中央的同意。
委员会主席
Н.梅夏采夫
1966年12月6日
РГАНИ,ф.5,оп.58,д.25,л.123
№25472 希特罗夫的报告:罗马尼亚与中国的关系 [82] (1966年12月12日)
……
对于与中国共产党的分歧以及克服这些分歧的途径等问题,罗马尼亚同志的看法是比较特别的。他们对这些问题的认识是,好像这些分歧主要是在苏共和中共之间产生的,并且现在主要存在于他们之间,首先涉及的是这两个政党。对于这些分歧,苏共和中共负有同样的责任……
他们的这种中立的、有时候倾向于中国的立场并不是以有原则的意识形态上的考虑为基础,而是在竭力利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已形成的分歧局面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以便更加容易地推行自己的更加注重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罗马尼亚同志试图直接调解分歧,为此,罗马尼亚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局委员И.Г.毛雷尔在1964年对北京进行了两次访问,并在后来采取了一些在很大程度上都具有宣传性质的措施,因为很难设想,罗马尼亚同志指望获得成功。
由于中国领导人日益激烈的反对苏联共产党和反对共产主义运动方针的言论,他们面临的孤立日益加剧,近来,罗马尼亚同志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对中共领导人的活动重新进行评价。
……在与一些社会主义国家的领导人会见和会谈时,其中包括,И.Г.毛雷尔在今年年初对匈牙利和南斯拉夫进行访问、И.Б.铁托在今年5月对罗马尼亚进行的访问,以及在其他各种场合进行的会谈,罗马尼亚同志都说,在许多理论和实践问题上,他们不同意中国共产党的看法,同时表达了如下看法:分歧是有可能克服的,可以取得相互谅解,为此必须忍耐,要有耐心,其他兄弟党完全不应发表任何会促使情况更为复杂的言论。
最近罗马尼亚同志开始承认,仅仅有耐心和忍耐还是不够的,并谈到了在实践中采取行动,首先就是在反对美国入侵越南的斗争中采取行动的必要性。表示……对中国消极立场的担忧,今年5月,以埃米尔·波德纳拉希为首的罗马尼亚党政代表团在访问越南后的回国途中在北京做了两天的停留,罗马尼亚同志主动提出,试图与越南和中国领导人就关于共同采取行动的问题召开社会主义国家会议一事进行协商,同时就政治解决越南问题可能采取的措施进行试探。他们对中国采取的消极立场感到担忧。罗马尼亚领导人真正地指望中国的立场能够缓和,但是他们的尝试遭到了中方的拒绝。今年10月И.Г.毛雷尔对河内进行了一次非正式的访问,这次访问的最后一站是北京,以便尝试着再次说服中国人,但这次访问也没有成功。
关于“文化大革命”。在秘密会谈中,罗马尼亚同志声明,罗马尼亚共产党党中央不赞成这场“革命”。……同时他们强调说,中国正在发生的事情完全是中国的国内问题。
……尼古拉·齐奥塞斯库在关于中国局势的一次谈话中说,“比如,不能对所有中国领导人的所作所为都进行‘辱骂’,因为,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中,特别是在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有许多好同志,不能对他们所有人给予同样的评介。”
关于周恩来的访问(1966年6月16日至24日):
“最初,周恩来的出访定在1966年3月,据一些资料表明,在这一问题上,中国是坚决坚持的,这是因为他们希望在苏联共产党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召开前夕做出同罗马尼亚领导人进行磋商的一种假象。罗马尼亚方面花费了许多努力才使这次访问延期,这引起了中国人一定的不满。”
……在对当今世界局势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进行讨论的时候,有一些看法存在的重大分歧使得这次谈判十分艰难……在巩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和社会主义国家采取共同行动、对越南人民进行支持的问题上,罗马尼亚同志十分坚决地对中国人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表示不同意中国共产党领导人的反苏活动。在关于在越南采取共同行动的问题上,进行的讨论异常紧张。罗马尼亚方面建议,召开社会主义国家特别会议来就这一问题制定共同的路线。中国人不同意这样做,并像平常一样发表了对苏联进行指责的言论,同时夸大了中国对越南民主共和国提供的援助的作用。
苏联驻罗马尼亚大使馆二等秘书
А.希特罗夫
АВПРФ,ф.0100,оп.59,п.529,д.37,л.90-103
№20834-1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记录:勃列日涅夫关于苏中关系的报告(1966年12月12日)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速记记录
苏共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十二月中央全会
(1966年12月12—13日)
速记手稿
会议主持人:Л.И.勃列日涅夫、Н.В.波德戈尔内
报告:“关于苏联的国际政策和苏共为争取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而斗争”
报告人——Л.И.勃列日涅夫
会议程序:
Л.И.勃列日涅夫——会议主持,致开幕词
М.А.苏斯洛夫——宣布由Л.И.勃列日涅夫作报告
Л.И.勃列日涅夫——作报告
Н.В.波德戈尔内——会议主持,宣布会间休息
第一次会议
(1966年12月12日)
会议主持:勃列日涅夫同志。
同志们!此次党中央全会由于正当原因——主要是疾病原因而缺席的代表包括:中央委员15人,中央修补委员11人,中央监察委员会委员8人。
谁有什么意见吗?
表决:全会工作开始。
会议主持:勃列日涅夫同志。中央政治局提交全会讨论的问题有如下三项:
1.关于苏联的国际政策和苏共争取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斗争。关于报告人,你们均已知道。
2.关于1967年苏联国民经济国家发展计划。报告人——苏联部长会议副主席和苏联国家计划委员会主席巴伊巴科夫同志。
3.关于1967年度苏联国家预算情况。报告人——财政部长加尔布佐夫同志。
这样,全会正式进入(既定)议事日程。
鉴于有人建议,我们对第一个问题的报告人没有限定具体的报告时间。我这里提前声明,让我们大家在报告中间来一个短暂的休息。有人反对吗?没有。
有人建议让我们这样来安排今天的工作:在午饭前结束报告,而午饭后便开始关于第一个问题的讨论。
有人建议,在讨论期间把给同志们的发言时间限定在15—20分钟之间。有人反对吗?没有。
有人建议,我们今天的工作应在晚上六点以前结束。
苏斯洛夫:还应带有中间休息时间。
会议主席勃列日涅夫同志:对会议有什么希望吗?!
还有其他建议吗?没有。
我们的会议程序和议程就这样确定。
会议主持:苏斯洛夫同志。下面由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作报告,题目为关于苏联的国际政策和苏共争取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斗争。
苏联的国际政策和苏共争取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斗争
同志们!中央政治局决定,把关于我们党的国际政策及其为争取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团结而斗争的问题提交这次全会讨论。
问题在于,国际政策诸问题在我们党的活动和中央政治局的工作中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可能,中央还从来没有在对外政策事务上给予过如此高度的重视和力量。我们详细地讨论了该报告的内容。这里,我们认为有必要强调的是,该报告所反映的是全体政治局委员、修补委员和中央委员会书记们的一致观点。
由于我们这次全会,是在苏共二十三大召开几个月之后举行的,因此这里便不必再涉及我们国际政策的总方针方面的问题了。我们的国际政策总方针已在(苏共二十三大)会议文件中有相关表述,我们将坚定不移地在国际舞台上把这一方针贯彻到自己的实际活动中。
苏共二十三大诸文件说明了现代国际形势的主要特点,其中一方面是和平、民主、社会主义和进步力量的不断增长,另一方面则是世界帝国主义不断地企图以各种手段来阻碍革命的进步发展、阻挡各民族的民族和社会解放进程。
在当今世界上还没有一个重大国际问题,能与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进步和反动的力量之间如此剧烈的交锋和对抗相提并论。
上述双方主力在国际舞台上的斗争采取了极其多样化的方式,从而使国际生活呈现出迅速变化的矛盾景象——当我们在某一方面获得成功的同时,就可能由于事件的意外转折而导致我们在其他方面的失败。因此,针对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我们都必须加以考虑,以便为我们在对外政策领域的日常活动制定出相应的策略。
甚至在苏共二十三大之后至今的短暂期限内,在国际发展中便已出现了许多新情况,并要求我们必须明确自己的态度。鉴此,政治局认为有必要就这方面的相关问题向中央全会做出报告。
一、当前国际形势和苏维埃国家最重大的对外政治活动
我们全会召集的时间正是50年以前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开始之际。正是我们的十月革命开创了一个新世界——社会主义世界,从而为自身与旧世界——资本主义世界之间开辟了一条清晰而明确的分水岭。正是十月(革命)改变了国际发展的整体进程。还在半世纪以前,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便曾满怀信心地说:“我们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必将牢固耸立,就像是树立在全体劳苦大众面前的一把国际主义火炬和榜样。”(《列宁选集》,第26卷,第429页)
如果说,如今在世界上已存在不是一个,而是14个拥有人类1/3人口的社会主义国家,那么这一历史发展结果的基础,则是由十月革命奠定的。如果说如今在那些曾属于殖民帝国的区域已产生了70个正建设各自生活的独立国家,那么促使世界发生这一变化的最终根源仍应归功于伟大的十月革命,应归功于世界社会主义的诞生和巩固。如果说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阶级能够为争取社会主义的进一步斗争赢得稳固的阵地,而共产主义运动也已成为当代一个有影响力的政治力量,那么所有这些最巨大成就的源头仍要追溯到1917年10月,因为这些最重大成就与赢得了社会主义的这个国家(苏联)在世界舞台上所发挥的作用以及由列宁所缔造的苏联共产党所领导的这个国家的发展是密不可分的。
我们国家——国际舞台上一支巨大的力量。苏联——是一个拥有2.35亿以上人口的巨大工业国,我们的经济实力仍在不断增长。
我们在巩固苏维埃国家的强大和共产主义建设过程中所取得的成功——这是提高苏联国际影响力的最有力手段,是我们对外政策的牢固基础。
我们完全可以满意地说,近两年间以中央在国民经济领域所制定的新政策为基础,我国的劳动者们已取得了不小的成绩。我们的工业和农业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今年,你们都知道,我们国家的主要农作物收成都很好。这不仅使我们有可能不间断地确保居民的各种主要粮食品种供应和满足工业的需要,而且补充了我们国家的战略物资储备。而这,同志们,对于任何国家都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对于处于斗争条件的我们国家更是极其重要的。我们农村的情况无疑是有所好转了。我们认为,这首先应归功于我们落实了1965年3月中央全会、党的二十三大和今年5月中央全会所通过的关于农业发展问题的各项决议的结果。我们实施的关于振兴农业的举措的意义已远远超出了农业的范畴。强调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这些举措将会全面促使我们经济的进一步高涨。
工业方面的情况也使我们感到高兴。我国工业正稳步达到预定速度,并在采用新的、经实践证明有效的生产计划和管理方式的基础上逐步实施改组。今年首批11个月的预测结果表明,我们五年计划第一年度工业方面的任务总体完成情况不错。
我们的经济成就对外界产生了巨大的政治影响。许多兄弟党代表在与苏共中央会谈期间均强调,国外劳动群众都看到并高度评价苏联经济的振兴,称赞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所执行的方针。他们对我们说:如今人们都在把苏联的共产主义建设与中国领导人的方针相比较。后者断言,根本没有必要建造新的工厂和创造其他物质财富,而据北京的理论家们说,因为一切都必将被世界大战所毁灭。
我们社会主义文化的繁荣和苏联各民族兄弟友好的发展,具有无可估价的国际意义。各民族友谊——苏维埃国家力量的最重要源泉之一。不久前,我们各民族对塔什干地震遇难者们所给予的全面救助就直观而鲜明地反映了社会主义国际主义的伟大力量以及我们这种友谊的巩固和温暖。整个苏维埃国家都在这场救援中作出了自己的贡献。我们对所有联盟共和国民众对塔什干人民所表现出的这种兄弟情谊表示由衷的感谢。这些共和国中的每一个人无疑自身也是非常需要建设大量的住宅的。但由于意识到帮助遇难的乌兹别克斯坦首都是自己的首要责任,他们还是把自己最好的建筑骨干工人派往那里。在帮助发生地震的达吉斯坦以及在今年遭遇了严重自然灾害(水灾)的克拉斯诺达尔斯克和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诸边疆区的过程中,我们伟大祖国各共和国和城市的苏联人均在积极的、同志式的团结方面树立了榜样。同志们,这些事实均表明在苏联人的心里对自己的遇难者们,对我们国家各民族怀着多么深厚的兄弟情谊。
我们在国内建设领域取得的每一个新成就都会对我们的对外政策产生积极的作用。因为我们的经济越雄厚,人民生活越富裕,我们的武装力量越强大,那么我们在国际舞台上的活动也就会越顺利,越能更轻松地向自己的朋友们提供帮助。我们不能忘记,我们国家共产主义建设的成就才是我们对其他国家民众宣传自己的共产主义思想的最有力手段。
十月革命50周年庆典将成为苏维埃政府向国际展示自己成就的舞台。我们将自豪地在全世界面前展示我们社会主义国家所取得的那些巨大成就,以便让我们的朋友们和我们的敌人们都看到,布尔什维克——正如列宁所预见的那样——不仅能够从剥削者手中夺取俄国,而且有能力使之成为一个强大而繁荣的社会主义强国,并走在社会进步的最前列。
同志们,我们外交政策的力量还表现在我们在世界舞台上并不是单打独斗。我们有许多忠实的盟友,其中既包括社会主义国家,也有从殖民压迫中获得解放的世界各民族、国际工人和共产主义运动。我们的国际地位是稳固的,并会继续得到加强。
苏联在全世界上的影响和威望从来没有如此的强大。资本主义强国小看我们的时代以及根据自己的意愿来决定承认或不承认苏联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它们都在寻找机会与我们接触,并极力与我们建立关系。如今,关于是否承认或不承认某个政府的问题已是由我们来决定。
如果说还在不久前强大的西方国家的国务活动家们仍认为自己享有威望并可以对莫斯科指手画脚的话,那么如今他们都已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想提高自己的声望,那他们就必须有能力保持与苏联的关系。
我们党把苏维埃国家的所有力量及其对世界不断增长的影响力都用来服务于苏联人民的根本利益,用来支援世界所有国家的劳动者。我们的斗争目标就是要为我们国家和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建设共产主义社会的活动提供和平的环境。与此同时,我们还将利用自己的政治和经济实力来支持所有革命力量和民族解放力量。
与对内政策一样,我们的对外政策也需要遵循正确的工作方式。既不能忽左忽右——没有后劲,也不能犯主观主义的错误。不论是对世界发展的主要趋势还是对每一个具体事件,我们都要作全面而深入地分析。10月中央全会之后,我们在这方面倾注了更大的精力。我们极力使自己的国际政策尽量变得更加稳定、更自信、更有连续性,同时也更具有灵活性。针对所有国际问题我们国家都要有自己的独立立场并积极贯彻自己的路线。在对外政治活动方面我们展开全面活动并利用一切力量——外交工作、对外经济联系、对外政治宣传、以各种方式帮助我们的朋友们。这里我们将以广泛的民主组织方式使自己在国际共产主义和民族解放运动中的工作有机结合起来。
我们的对外政策是由党中央制定并在其直接领导下实施的。在其实际执行过程中我们将严格遵照党和国家所制定的路线。我们的对外政治活动与党和国家的路线——两者是紧密结合,相辅相成的关系,虽然有时由于国际关系实践的特殊性它们之间也有明确的界限。但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国际政策是列宁主义的,是统一的,反映的是我们共产党的意愿。
现在,请允许我就近期我们对外政策中的一些主要问题作一论述。
当前,我们最尖锐的国际问题是越南战争。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不仅仅要面对帝国主义者针对世界上一个国家中的民族解放运动所发动的武装入侵活动。这个由于战争而引发的尖锐问题表明,美国自1964年起在越南对社会主义国家之一——越南民主共和国发动了公开的武装进攻。而这意味着这样一个因素将会在那里同时发生作用,即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这就是为何苏联从一开始便要支持越南人民的解放斗争并在后续年间不断地向越南,尤其是兄弟的越南民主共和国给予政治和道义以及广泛的经济和军事方面的援助。
为了使同志们更清晰地了解我们近期在这方面所给予帮助的规模,我这里将列举这方面一些具体而可靠的数据,当然我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散布这些资料。
在近两年间,我们向越南提供了威力强大的对空火箭武器,它们足以装备7个半团。我们向越南民主共和国发送了近2000门高射炮、530套高射机枪装备、1500挺高射机枪、144架喷气式飞机、300多辆坦克和1000多辆火炮牵引车、近千门野战炮和大量其他军事装备。越南民主共和国几乎所有的汽车和燃料都是从我们国家得到的。我们向越南人发送了大量的粮食、军用(士兵)制服、装备和其他物资。苏联对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也给予了(包括军事援助在内的)实质性帮助。
我们援助越南的物资价值已达13亿卢布…… [83]
……美国继续扩大自己对越南的侵略。
在苏联方面在军事和经济上大量援助坚持斗争的越南人的情况下,中国领导人显然也不希望越南战争迅速结束。不过这会进一步增加我们国家在越南和整个亚洲的声望。从许多迹象来判断,北京并不反对使苏联在越南战争中直接与美国人发生冲突,而他们自己则站在一旁渔翁得利。难怪中国领导人中非常流行这样一句俗语:“坐山观虎斗。”
显然,中国领导人这样做,当然还有其在国内政治方面的考虑:越南战争将有助于中国统治集团使国家一直保持紧张状态,从而分散人民对国内混乱局势的注意力。另外这场战争,似乎正印证了所谓毛泽东理论所断言的那样——在任何情况下武装斗争都是不可避免的。
美帝国主义的侵略以及北京领导人所推行政策的恶劣影响,都导致越南人民不得不长期坚持斗争并忍受巨大的战争苦难。
我们大家都还记得,在1954年日内瓦条约签署之后,越南劳动党采取了在越南民主共和国和平建设新社会和以和平、民主方式统一整个国家的方针。通过坚持这一方针,越南朋友取得了不少成就。在越南民主共和国社会主义建设楷模的鼓舞下,越南南方人民开展了广泛的解放斗争。而被人民运动吓坏了的西贡傀儡政权向自己在华盛顿的主子求救,随后美帝国主义开始直接干涉越南的内政。这样,美国针对热爱自由的越南人民便发动了一场肮脏的、血腥的战争。
应当说,同志们,近一段时期越南的形势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是愈加严峻。敌人从空中和海上加紧了对越南民主共和国境内大部分设施,尤其是交通线的集中轰炸。这严重影响了我们从越南民主共和国向南越人民运送援助物资的行动。
越南民主共和国的经济也受到了重大损失。几乎所有大型工业企业都处于停产状态,许多连接河内与中国的铁路都被摧毁,只有个别区段的铁路尚能使用。从河内到南越边境道路上的许多桥梁被毁,渡口遭到了敌人不间断的轰炸。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许多城市被炸毁,近两天敌人又恢复了对河内郊区的空袭。
由于自然灾害的影响和无法及时安排农业生产,导致越南国内许多地区出现了严重的粮食紧张。在国家南部地区,正如越南同志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们在对敌斗争中不得不日益经常性地将大部队化整为零,采取小部队游击战术。而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迫于敌人的压力,另一方面可能还由于得到了大量中国顾问的建议。
通过研究,我们在多次与越南同志会谈期间所了解到的信息,加上我国驻越军事、外交人员所作的信息通报,关于越南的形势我们得出如下结论:越南人民要将自己的英勇斗争与政治斗争结合起来,目前这一点对他们很重要。为此我们已不止一次向越南同志提出建议。尤其是在今年8月份,当越南民主共和国范文同同志和国防部长武元甲同志来我国访问之时,我们曾就这一话题进行了一系列认真的会谈。在其3天访问期间,我们的3位政治局委员和几位中央委员均与越南同志就越南形势问题进行了讨论。我们公开向他们表明了我方的态度,即拒绝将军事斗争和政治斗争相结合的方式是不对的;必须打破美国政府所玩弄的政治把戏,从而使约翰逊无法继续扮演呼吁谈判的和平缔造者的角色。我们认为,在继续坚持自己在著名的第四点和第五点中所表述的原则性立场和南方的武装斗争的同时越南同志仍可以就某些问题与美国人举行谈判,以争取时间。即使谈判没有获得大的成功,至少也能够向世人揭露华盛顿所玩弄的欺骗伎俩。通过运用这一斗争策略将有助于我们进一步开展支持越南的国际运动,有助于进一步孤立美帝国主义。
当前的形势是有利于我们采取上述策略的。因为美国统治集团虽然现在的军事资源本身是非常雄厚的,但深陷越南战争的处境毕竟使其不论在国内还是在世界上都感到非常的尴尬。如今,已有明显迹象表明他们正试图摆脱这一困境。而约翰逊和拉斯科已多次向苏联和其他国家发出了关于协助调解越南冲突的请求,这绝不是偶然的。虽然他们的上述请求可能又是在玩弄政治把戏,但我们也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即他们是真心希望寻求某种方式来解决越南问题,尤其是考虑到美国的总统大选已日益临近的现实。
关于将军事与政治手段相结合的斗争策略,除了我们向越南朋友提出了此类建议外,还有其他一些国家的同志——如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波兰和保加利亚等以及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兄弟党的代表。对于此类建议,越南领导人每次都这样回答:原则上承认开展政治斗争是必要的,其中不排除与美国人举行谈判。但眼下,按他们的话说,这样做的条件尚未成熟。他们认为,必须首先赢得军事上的重大胜利,然后我们举行谈判的地位才会牢固。于是,这样的谈判就被延迟到了第二年才开始举行,可这时越南的军事形势也越来越恶化了。
试问,难道越南的同志自己没有看到国内形势的复杂性吗?他们当然是看到的。而现在出现的这种情况无疑与中国领导人有关。正是他们向越南领导人施加了巨大的压力,并阻止其同意举行和平谈判的。
不过,这里需要指出的是,近几个星期以来,越南同志的立场出现了一些新变化。由于所谓的“文化大革命”,中国发生了一系列巨大的事件,现在中国领导人已暂且顾不上管越南人了。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据越南的朋友说,自己已开始进行与谈判有关的试探性活动。至于他们的这些活动究竟会产生什么结果,目前仍很难说。
同志们!我们认为有必要向中央委员们通报与越南问题相关的各方面情况。正如我们所看到的,情况是复杂的,而这种复杂的情况也使我们和其他兄弟党感到很棘手。显而易见,我们不能置陷入灾难的兄弟社会主义国家于不顾。在继续给予正在进行武装斗争的越南人以各方面援助的同时,我们也将极力帮助越南朋友通过政治途径以解决其所面临的问题。
最后,我想对我们党和政府在越南问题上所持立场的一个重要方面加以强调:我们认为自己的义务是采取如下行动——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越南冲突升级为一场世界大战。对此,我们已当面并肯定地向越南同志作过声明。他们在答复中也认为,自己理解并完全同意苏共的这一立场。
停止美国对越南的侵略可以通过以下方式:或直接通过军事方式将美国人赶出越南,或通过政治谈判来解决问题。不论是借助哪一种方式来达到上述目标,其最终结果都将是世界爱好和平和进步力量的巨大胜利,都将是帝国主义的实际失败——承认自己无力战胜捍卫自身自由和独立的人民。
同志们!我们党已多次声明,自己国际活动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要全面发展与各兄弟社会主义国家的互助合作,为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的团结和统一而奋斗。关于上述这些问题我还会作特别的论述。
现在,让我们来转到另一个问题,即我们与美国的关系问题。我们所有的对外政治活动始终遵循了这样一个出发点——在当今世界舞台上,对抗我们的主要力量是美帝国主义。因此在确定自己在世界任一地区的政策之时,我们始终考虑的是该政策是否符合我们与美国的帝国主义政策不断斗争的原则。我们从来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利用美国与其他国家所产生的矛盾来削弱其与自己盟友的联系,帮助执行反美路线的力量,在世界各地对美国所实施的政策给予有力的打击。
美国是一个强大、有经验和狡猾的对手。他们依靠自己强大而发达的经济。它手中掌握着一个庞大的军事机器,其中包括帝国主义阵营几乎所有的核导弹储备。在反对社会主义和民族解放力量的斗争中,它使用了各种外交手腕和狡猾的阴谋诡计。鉴此,我们也要采取相应复杂、经过深思熟虑的政治和外交手段来面对。针对华盛顿的军事准备,我们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并将全力以赴地使我们的武装力量处于全面的战斗准备状态。
在目前条件下,国家、苏联人民,以及朋友和盟友的根本利益都要求我们今后在与美国的关系方面执行一条明确而持续的路线。一方面,我们必须对其一切侵略活动、美帝国主义压制革命力量和民族解放力量的企图等给予坚决的回击,阻止其在世界各地区的扩张。另一方面,我们也应当在坚持既定原则的前提下不放弃与美国就一些具体问题达成妥协的机会。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迫使美国也坚持和平共处的立场。
全会与会者们都知道,当前我们对美关系的重心在很大程度上是服务于这样一个目的,即在侵略越南问题上对其施加压力。众所周知,为了实现这一目的,我们采取了相当强硬的立场,并相应在一系列领域冻结了我们与美国的接触。与此同时,当美国领导层表现出相应的主动性之时,我们也会倾听他们的意见。例如,你们显然都知道,在联合国二十一届大会召集期间葛罗米柯同志根据我们的委托与美国总统约翰逊和国务卿拉斯科举行了会谈。
通过这些会谈我们了解到,美国领导人对自己在世界上日益孤立的处境极其忧虑。如今,他们由于侵略越南遭到了包括其盟友在内的几十个国家的谴责。也正因为此,美国的国务活动家们才会在上述会谈期间,一再表白自己正极力谋求国际紧张局势的缓和与发展同苏联的关系。作为对美国领导人的答复,我方指出,只口头表达和平的意愿是不行的,还必须付诸实际行动,而美国首先应当采取的实际行动就是——停止越南战争。
同志们,下面请允许我重点谈一谈,关于(苏美之间)签署不扩散核武器国际条约的谈判情况以及美国在这个问题上所坚持的立场。
关于苏联在这个问题上所坚持的观点,大家都是非常清楚的。如果(我们)成功地签署了这样一个关于不扩散核武器的条约,就可能阻止西德复仇主义者在任何情况下通过各种可能的方式获得核武器。这当然对我们国家和世界上所有爱好和平的人民来说,都是一件极其有利的事情。
我们通过与美国人的谈判得出如下结论:近期美国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明显有松动的迹象,其如今似乎已准备同意我们就该条约所建议的那些内容。我们当然明白美方在这里一定隐含着一些鬼把戏。因为在谈判期间,他们甚至以使自己摆脱目前的孤立困境为条件,而不惜用一些政治上的好处来诱惑我们。至于以后,我们就要看美国人在核不扩散条约方面究竟会采取多少实际的举措,从而使该条约能够真正起到阻止联邦德国谋求核武器的企图的作用。
我们知道,美国统治集团对自己旨在分裂社会主义国家的活动是寄予了厚望的。其中包括,他们极力利用由于中国领导人的现行政策所造成的局面,企图借此来加深中国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分裂。他们通过使用各种花招和狡猾的手段,来瓦解欧洲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我们在自己的政策中已深刻洞悉了这一点,从而为自己明确了如下任务:在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斗争中加强各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
这里必须强调的是,我们的盟友——兄弟社会主义国家均完全支持我们在苏美关系方面所提出的路线。而在这些问题上我们与这些党派的领导人也都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这里有一个具体的例子。这也是你们大家都知道的,为了参观航天发射场各社会主义国家领导人在莫斯科聚会。会议期间,与会者们听取了我们专门就苏方代表在联合国二十一届大会上与(美国总统)约翰逊和拉斯科之间举行会谈的情况通报。我们的朋友们均表示完全理解和赞成苏联的对美政策。
在苏美关系问题上坚定贯彻自己既定路线的同时,我们当然也考虑到了如下情况,即美国的统治上层并非铁板一块。他们中间无疑有一些强大的集团极力支持继续侵略越南,甚至准备冒发生核冲突的危险,但其中毕竟也有一些影响巨大的人物,始终坚持更加现实主义的立场。关于华盛顿内部存在的这些观点上的分歧,前不久,来访问苏联的美国共产党总书记盖斯·霍尔已对我们讲过。从社会主义事业和世界和平的利益出发,我们当然一定会考虑和充分利用美国统治集团内部所存在的这些矛盾。
在苏美关系方面,我们执行的是一条坚定而灵活的路线——这是我们在解决当代主要问题——防止世界核战争方面作出的一个重大贡献。同志们,你们都知道苏共二十三大已提出了这样的论断,即防止世界核战争是有可能的。不过要真正做到这一点,还需要我们做大量的工作。我们所制定的对美政策,就是上述工作的最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同志们!在从苏共二十三大到现在的一段时间里,中央政治局对这样一个问题也给予了重点关注,即确保欧洲的安全。我想这是人们都完全能够理解的。
欧洲是两个世界——社会主义和帝国主义的巨大军事力量相互对峙的主要地区。西德复仇主义集团也在这里积极活动着。西欧的军事基地在美帝国主义的战略计划中占据着主要地位。可以肯定地说,美国已把自己核弹头的一多半都部署在了欧洲诸国的领土上。一旦欧洲爆发战争,战火就可能迅速席卷整个世界并演变成一场世界性的核战。
总之,欧洲的安全问题——也就是苏联的安全问题,就是我们的朋友们和盟友们,以及全世界人民的安全问题。
(苏共)中央政治局还考虑到了事情的另一方面。在目前条件下,西欧是我们在资本主义世界中的主要贸易伙伴,西欧国家在科学技术领域所取得的一系列成就,也会对我们国家的科技工作起到实质性的辅助作用。
简要地说,苏联所制定的欧洲政策的目标在于,巩固前一场世界大战和战后发展所保留下来的那些有利于我们的成果;削弱当代帝国主义的主要力量——美国和联邦德国之间的结盟关系,瓦解北约,防止西德复仇主义者和军国主义者死灰复燃,其中首要任务是防止其获得核武器;在此基础上,稳固我们西部边界和对我们友好的社会主义国家的边界,并为拥有不同社会制度的欧洲国家之间的广泛、互惠合作创造条件。
在为实现上述目标而斗争的过程中我们并不孤单。我们最亲密的盟友——欧洲的社会主义国家——华沙条约诸国会与我们并肩战斗。广大人民群众会支持我们,欧洲进步力量,尤其是我们大陆上的各共产党和工人党,也会积极向我们提供帮助。我们提出的巩固欧洲安全的目标,还得到了欧洲一些资本主义国家政府的理解和积极响应。
1965年1月,在华沙举行的政治协商委员会会议,标志着社会主义国家——华沙条约成员国以加强欧洲安全为目标的联合斗争,已步入了一个重要的阶段。在这次会议上,社会主义国家的领导人们,一致以坚定且毫不妥协的方式反对北约精心杜撰的所谓建立多边核力量的计划,该计划简单地说,就是要允许联邦德国也可以拥有核武器。此次华沙会议对西欧列强所发出的警告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正是它促使北约内部围绕多边核力量而发出的喧嚣明显低落下去。尽管必须承认的是,我们暂时还不能使北约彻底放弃这些计划草案。
在苏共二十三大期间,我们就欧洲事务的新步骤——关于提出广泛的、有利于加强欧洲和平的建设性纲领问题与欧洲各社会主义国家的领导人进行了磋商。经过交换意见,我们决定在下一次华沙条约成员国政治协商委员会会议上将通过相应的文件。
根据这一约定,我们起草了这一文件的草案,并在此基础上,于今年7月在布加勒斯特通过了著名的关于加强欧洲安全与和平的宣言。该宣言在民主和爱好和平的基础上,制定了一个广泛的、有利于解决当前那些使欧洲各国普遍感到忧虑的问题的纲领。内容涉及:从承认现有边界不可动摇直到在欧洲形成一个所有国家——不论是小国还是大国的互信、平等合作的局面。这份文件具有重大的国际意义,即使帝国主义者们至今也无法对之提出异议。
布加勒斯特宣言的力量究竟何在?首先,它对当今欧洲正在发展着的那些积极(健康)趋势产生了新的推动作用。这里所谓健康的趋势指的是,西欧国家内部广泛的社会政治力量正极力摆脱美国的控制,谋求自己的独立政策,以加强自身与欧洲社会主义国家的合作关系。其特点是:不仅只有这些国家内部的在野(反对党)力量出现了上述趋势,而且一些欧洲大国的统治集团也表现了这方面的强烈意愿。而促使其这样做的原因在于:对美国冒险主义政策的日益增强的不信任感。而这种不信任感之所以产生,主要有以下因素在起作用:随着欧洲经济独立的增长,与美国垄断集团的利益发生了冲突;欧洲国家不愿意再受到美国军事冒险主义者的强制,等等。充分利用帝国主义阵营中的矛盾当然是我们责无旁贷的义务,而这也始终是我们对外政策的重要内容。
在这方面,我们尤其重视发展与法国的关系。今年夏天,我和А.Н.柯西金、Н.В.波德戈尔内等同志应政治局的委托,与法国总统戴高乐举行了一系列谈判。我们当然知道,戴高乐代表了那些阶级力量。而法国总统自然也很清楚,他这次在莫斯科的谈判中将要跟谁打交道。但结果显示:我们双方在许多问题上都成功地找到了共同语言。这里并非仅仅指我们在公开发表的苏法声明中就一些问题所达成的那些共识。事实上,苏联和法国对如下一些问题也持有相似的立场,如德国的战后边界问题,不允许德国拥有核武器等。戴高乐说,法国同意维持欧洲各国边界的现状,不希望其发生改变。关于德国的统一问题,他声明,法国不认为这是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不必过于着急。
需要着重指出的是,戴高乐同意我们的观点,即必须让美国人离开欧洲。他说,法国不赞成美国在越南的行动,并将遵守日内瓦协议。
此次莫斯科谈判无疑增强了戴高乐的信心,并会促使他在法国脱离北约的方向上,继续实施相应的步骤。法国人已于今年7月1日之后,从北约统帅部撤出了自己所有部署在联邦德国境内的部队,从北约司令部召回了自己的军官,不再参加北约高级军事机构——“军事委员会”的活动。在法国的坚持下部署在法国境内的外国军队、基地和司令部也都撤出了该国。
苏法关系的不断密切和法国退出北约军事组织,促使许多西欧国家的统治集团开始重新审视和思考自己与各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从而使得所谓的旨在将北美和西欧转变成敌视苏联的主要力量的大西洋集团出现了分裂的迹象。
即便从纯粹的军事角度来看,我们也不难理解法国采取上述行动的重大意义。在这种新形势下,旨在反对华沙条约诸国的北约战线实际上已沿中立国——奥地利和瑞士一线和退出北约军事组织的法国被分为两半。北约西欧战场的南、北两翼如今已是首尾不能相接,其武装力量的管理体系因此而遭到削弱,后勤保障也趋于崩溃。
苏法谈判还有一个重要的成果,即扩展了我们与法国在政治、经济领域的合作和在科技、文化方面的联系。А.Н.柯西金同志刚刚结束了对法国的访问,期间受政治局的委托他与法国总统戴高乐和法国政府首脑蓬皮杜举行了一系列认真而富有成果的谈判。这些谈判不仅成功地巩固了我们在莫斯科与戴高乐会谈的成果,而且还在某些方面取得了更深入的进展。
我这里指的是,我们与戴高乐举行的第二轮谈判,将可能促使其在一些我们感兴趣的领域进一步采取行动,如在不允许联邦德国获取核武器和与德国有关的一般性问题方面。实际上,戴高乐此次不仅坚定地表明了法国反对西德拥有核武器的立场,并且他还做出了如下肯定的声明,即在必要情况下,法国将准备在这一问题上与苏联采取统一行动。虽然法国依然不承认民主德国,但在谈判期间戴高乐已明确向我们说明,法国将会根据两个德国——联邦德国和民主德国——并存的事实出发,来制定自己的政策。相对以前所持立场,此举对法国而言,已经是有了一定的进步。
同志们,你们都知道,法国总统戴高乐已邀请我与尼古拉·维克多罗维奇·波德戈尔内于1967年正式访问法国。虽然关于此次访问究竟将会产生什么结果,我现在还一概不知,但法国方面向我们发出这个邀请的事实本身已说明了一些问题。
这里还需要强调的是,法方已表示同意我们提出的,关于广泛开展两国间各种经济联系的建议。
总体上我们应当指出的是,柯西金同志此次访问法国及其在巴黎所举行的谈判,是一件非常有益的事。其谈判的结果也与我们政治局所设想的基本一致。这些活动再次表明,在与我们接近的过程中,戴高乐表现了一定的谨慎态度。例如,在法苏两国政治关系谈判的基础上,他才决定采取上述步骤。不过,总体来看,我们与法国关系的发展还是相当成功的。
这里需要着重指出的是,我们的对法政策从一开始便与法国共产党做了相应的沟通。法国同志认为,苏法两国关系的转折有利于促进其所进行的斗争的成功,有利于推动法国左翼民主力量的发展。
目前,我们在欧洲所执行的路线,使西德军国主义者们深陷困境。也正是由于这原因,西德现任军事统治集团,在存在的这些年间,首次遭遇了严重的政府危机。那么,究竟有哪些外部因素致使其陷入目前的困境呢?其中包括:我们成功地制定了欧洲和平共处的政策,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巩固、法国转而与苏联建立了合作关系,联邦德国与英国以及美国关系在一定程度上的淡化——因为继续无条件地支持波恩的过时政策已明显对英、美不利。正是由于以上原因,导致现在波恩的政治家们发生了分裂。
当然,西德军国主义者和复仇主义者们依然会继续执迷不悟。凭借美国的支持,西德统治集团正在加紧自己的军事准备。以前,他们曾发出过关于西德将成为强大的军事强国的叫嚣。而如今其联邦国防军已拥有50万人,并可能还会将70万经过培训的预备役人员再增加一倍。今年,其军事支出已达到近190亿马克,即整个国家财政预算的30%。如今,联邦德国的科技和工业潜力,已完全有能力迅速掌握核武器技术并生产出此类武器。
正如不久前在西德一些大的地区——黑森州和巴伐利亚所进行的选举情况所显示,两年以前在西德由公开的法西斯分子组建的合法的“民族—民主主义”政党的影响力正在不断增长。所有这一切都迫使我们依然要提出关于西德复仇主义的危险性问题,以便能够及时动员人民并提高他们的警惕性。
如今,在波恩已组了一个新政府。该政府成员除了以前的资产阶级右翼政党代表外,还包括有社会民主党的代表。至于这些德国社会民主党领袖们代表谁的利益,我们都是非常清楚的。他们对民主德国和共产党人的态度与最保守的右翼资产阶级党派区别很小。因此对于他们我们并不抱任何幻想。即使这样,我们仍然认为有必要开展针对德国社会民主党的工作。而我们的德国朋友们也是这样做的。我们之所以要这样做,主要是考虑到以下情况:社会民主党是联邦德国内最大的党派,这都取决于它是否能得到德国工人阶级的支持,因此后者不可能不对社会民主党的政策产生相当大的影响力。
当然,我们也不能错误地认为,在联邦德国只有复仇主义者和军国主义者。近期,在各级工会、部分青年和广大知识分子中间反战和要求民主的情绪正在不断增强。关于此,来自德国共产党的同志已经对我们说了,虽然所有这些目前仍都处于非法状态,但毕竟都是实际存在,它们为我们扩大自己在群众中的影响力提供了良机。
我们当然也不能过分夸大这些新情况的现实意义。但我们在自己的政策中一定要考虑到这些因素,而一旦有机会,我们就要根据国家所制定的路线采取一定的措施,以促进西德内部政治力量的分化,孤立其中最保守的沙文主义者,削弱联邦德国与美国的联系。
可以满意地指出,在德国问题上我们所确定的目标和策略路线均与德国统一社会党和德国共产党领导层所持立场是一致的。
在实现我们针对欧洲所提出的那些目标的斗争中,我们所制定的对英政策也具有巨大的意义。你们大家都知道,我们曾多次接待了英国首相Г.威尔逊——他最后一次访问苏联是在今年夏天。我们的代表团也出访过英国。在双方所举行的谈判期间,依据我们所制定的对英政策,我们始终致力于如下目标:促使其采取更加独立的立场,削弱英国对美国的依赖,防止其与西德接近。
我们与威尔逊的会谈是在没有外交常规约束的情况下进行的。在会谈期间,我们提醒他道,虽然在以前来访时他曾说过——随着自由党掌握国家政权他们将会执行更具有独立性的政策,可实际上如今英国仍是欧洲唯一的支持美国侵略越南的国家。
当然,我们所制定的对英政策,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批评该国政府所坚持的立场。因为我们很清楚,英国广大的劳动群众依然对我们国家怀有好感,即使是英国资产阶级,虽然现在依然需要强烈地依附于美国,但他们并不打算自愿地屈从于美国资本。所有这些都为我们对英国施加积极影响提供了良机。
针对意大利,我们也开始采取更为积极的政策,而且我们与该国的关系已获得了一定的改善。我们一些国务活动家近期对该国进行了访问。应意大利总统的邀请,波德戈尔内同志将于今年1月前往访问。我们尤其明显地注意到,意大利实业家们对发展与我们的经济合作抱有浓厚的兴趣。而在这方面,应当说,我们两国之间的发展相当顺利。美中不足的是,作为北约成员国的意大利在对外政策方面目前依然没有出现大的变化。
这里还想指出的是,当前在欧洲出现的一个重要的新情况,即我们与该大陆上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经济关系的特点。作为我们之间贸易的补充,我们还与这些国家建立了生产和科技合作方面的联系。目前业已实施的合作项目有:今年8月我们与意大利康采恩菲亚特签署了关于在苏联建设年产量为60万辆(即日产2000辆)的汽车制造厂的协议。我们还与法国的一些汽车公司签署了相关协议。关于建设通往意大利的天然气运输管道的谈判正在进行当中,该管道的天然气运输量为每年100亿立方米,作为交换我们将从意大利方面获得对于我们国民经济具有重要意义的一些商品。
利用这些联系来加速苏联国民经济发展——这本身当然也是极其重要的同时,我们当然不仅仅只为获得这些商业上的利益,我们的真正目的在于:借此掌握一些真正有力的杠杆,以便对西欧国家中的统治集团施加影响。
发展与中立国家的关系依然是我们欧洲政策的重要环节。在这方面,我们近期所采取的行动之一便是不久前波德戈尔内同志正式访问了奥地利。而与我们的北方邻国——芬兰保持真正友好的关系也是我们的工作重点,其具体反映在:进一步发展双边经济、文化和政治关系,扩大两国领导人之间的私人交往等方面。
关于与这些国家的联系,我们必须强调,波德戈尔内同志在奥地利和苏斯洛夫同志及其随行人员在芬兰所作的大量而富有成果的工作。
中央政治局对如何处理在东部和南部与苏联接壤国家的关系问题给予了特别的关注。这里我们尤其需要明确美国在亚洲所执行的侵略方针以及中国领导人所执行的敌视我们的路线。
大家都应记得,二战前夕我们国家不得不同时面对两条战线作战的危险,因为当时日本已准备随时从东面向我国发动进攻。即使如今,从战略层面上考虑,我们怎么都不能不对这个国家加以防范,再说现在那里又有了美国人,从而使日本的力量变得更为强大。中国领导人也在密切与日本的关系方面倾注了大量的精力。在这方面他们借助了都属于同一种族的有利条件,再说与日本人建立联系也对中国的经济发展有好处。
中央认为我们的如下目标具有重要意义:削弱日本与美国的军事联系,促使其不加入任何旨在反对我们国家的军事同盟。这就是我们为何特别重视发展苏日关系并制定了扩大与之互助合作的方针的原因。如今,日本已成为苏联在资本主义世界中的第三大贸易伙伴。
至于我国南部边境地区的政治变化情况,可以满意地指出,我们与土耳其的关系已得到了明显的改善。去年,我们两国达成了关于苏联在互惠基础上在土耳其境内参与一系列工业企业建设项目的协议,其中包括建设一个冶金联合体。两国领导人的互访也得以恢复。我们今后将继续坚持改善苏土关系的路线。
有理由指出,我们与伊朗的关系已取得了重大的进展。今年3月份,我们两国签署了广泛而有利于我们的关于建设从伊朗通往高加索的天然气运输管道的协议,计划年输气量为100亿立方米。随后,我们又签署了关于在伊朗境内建设大型冶金工厂和其他工程的协议。伊朗政府还请求我们向他们出售大量苏联武器,我们对此作了积极的回应。目前,我们正在考虑如下可能性,即进一步扩大苏联和欧洲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与伊朗的经济联系,其中包括通过购买伊朗石油的方式。
由于我们改善了与土耳其、伊朗和巴基斯坦等国的关系,西方刻意制造的针对我们的军事同盟巴格达条约组织实际上已经被瓦解。
同志们!中央政治局也没有放松对发展我们与年轻的民族国家之间关系问题的关注。因为这也是一个大问题,具有历史性的重要意义。这将决定着70多个从殖民压迫下获得解放的国家究竟跟谁走——是跟着社会主义走,还是跟着帝国主义走的问题,决定着人类相当一部分人口未来社会进步的前景等许多重要问题。
而我们如何处理与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各个国家的相互关系,也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而且其中有许多都是我们需要解决的新问题。
关于如何在世界上的这些地区内开展对外政治工作,苏共二十三大已为我们党明确制定了如下主要目标:加强我们的影响力,粉碎帝国主义已占据的阵地,全力支持各民族为争取社会和民族解放而进行的斗争,巩固年轻民族国家的独立,对其中的共产主义和革命民主主义党派提供帮助。
在此,我们当然会考虑到不同国家所拥有的不同条件以及这些国家内部各集团的特点。我们尤其会考虑其在社会、经济发展道路上的差异。我们首先把那些选择了走非资本主义发展道路的国家区分出来。这些国家具体包括:如埃及、阿尔及利亚、马里、几内亚、刚果(布拉柴维尔)和叙利亚等。我们与这些国家不仅建立了国家间关系,而且还有党际关系。
同志们,我们可以满意地说,我们针对年轻进步国家所制定的政策,一定会取得相应的成果。这里我们可以把埃及作为一个例子。我们与这个国家及其领导人的关系,尤其在近一段时期已取得显著的发展,并具有了密切而可靠的合作性质。我们在许多重大国际问题上都存在共识。纳赛尔总统和其他埃及领导人已开始定期与我们就其国内、外政策的具体问题进行磋商,并时刻准备听取苏方的观点。近来,苏联和埃及两国间的军事合作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发展。
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助,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就不会成为非洲和阿拉伯世界一个重要的先锋力量。同志们,你们都知道,这一地区在世界上所占据的巨大意义。这里濒临苏联的南部边界,是通往重要的海上交通线的咽喉,是北约军事机器所需燃料的主要供应地。
我们都能看到,近期帝国主义正采取积极的旨在反对革命—民主制度的破坏活动。总体来说,帝国主义的阴谋遭到了革命—民主国家人民的不断增强的反击。不过在个别情况下,比如在加纳,帝国主义还是取得了成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应当说,加纳事件使其他进步的非洲国家领导人都感到忧虑。对此,我们必须采取补救措施,以增强他们的自信心。我们还要对他们提供全面的援助,其中包括军事援助在内。
我们已对阿尔及利亚共和国给予了实质性的帮助,以便其克服由于帝国主义势力的压力所造成的困难。当该国于1965年6月实现了领导层的更迭之后,(苏共)中央政治局详细地分析了阿尔及利亚的国内、外政治发展趋势,并随即做出了支持布迈丁的决定。如今,可以肯定地说,我们所制定的路线是正确的。阿尔及利亚继续坚持反帝国主义和反对殖民主义的立场。苏阿友好合作关系也得以继续发展。
我们对自己所肩负的职责有清醒的认识,就是要全力支持那些坚持走非资本主义发展道路的国家,巩固其现有体制。这些国家绝不应当再次成为帝国主义的猎物。
至于那些已赢得了独立,但暂且仍选择资本主义发展道路的国家,我们也将极力帮助他们,以削弱其与帝国主义的联系,支持其政策中所包含的反帝国主义倾向,并向这些国家内部的进步革命力量提供帮助。这方面最直观的例子便是印度。你们大家都清楚,使印度始终坚持不结盟立场以及坚持反帝和反殖立场的重要意义。然而,当尼赫鲁死后,尤其是当夏斯特里去世之后,明显可以看出,印度的政策在相当程度上发生了一定的动摇,呈现出向右转的现实危险,印度亲美派势力不断增强。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认为有必要在印度总理甘地和印度国大党主席К.卡马拉季访问莫斯科期间公开向其说明苏方对印度政策中所出现的上述倾向的关切和担忧。我们对他们说,此类倾向将会威胁到印度国家自身的独立性,而且也会对苏印关系造成损害。
我们也没有忽视那些已被拉入侵略集团的国家。例如,近两年来我们对巴基斯坦的政策便明显积极起来。而这种积极政策也取得了相应的结果。阿尤布汗政府减弱了自身与巴格达条约组织和东南亚条约组织的联系。巴基斯坦拒绝参加美国侵略越南的活动。该国领导人还向我们保证,(他们)将不允许(其他国家)利用巴基斯坦领土来进攻苏联。
苏联主动参与调解印巴冲突的活动对苏巴和苏印关系的发展具有巨大意义。塔什干宣言无疑是苏联对外政策的重大胜利。正因为此,我们国家的威望得到了显著的提高。
尤其需要指出的是我们与印度尼西亚的关系。在1965年9月30日的著名事件发生之后,帝国主义分子们在政治和经济方面加强了对印度尼西亚的压力,并试图将该国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而印度尼西亚的新国家领导人,一方面开展了反对共产党的恐怖运动,另一方面又向我们保证说,(印尼)将发展与苏联的友好关系,不会向西方列强让步。
在这种复杂的形势下,我们极力采取措施以阻止印度尼西亚彻底倒向西方强国一边。也正是基于这一目的,我们前不久在莫斯科接待了印尼外交部长马利克,并对他说苏联准备在联合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维护世界和平和国际安全的基础上继续发展与印度尼西亚的关系。与此同时,我们也指出了印尼国内正在不断增强的放弃不结盟政策的危险倾向,并强调我们坚决谴责印尼国内出现的反共产主义运动,而这将成为苏联和印尼两国之间合作的巨大障碍。
近年来,我们对发展与拉丁美洲国家的关系给予了更多的关注,从而使我们有可能对拉丁美洲的民族解放运动给予更多的实际帮助,并削弱美帝国主义的后方。
这里,我还想简单谈一谈关于我们对已获得解放国家的经济援助问题。此举是我们对世界上这些地区事务施加影响的有力手段。目前,苏联已与亚洲和非洲的31个发展中国家签署了经济和技术合作方面的协议。根据这些协议,苏联向这些国家提供了广泛的经济援助。为了让全会与会者们了解这方面情况,我将作如下通报:我们向亚、非洲26个国家提供了防御武器,其中军队完全或主要使用苏联武器的国家有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叙利亚、阿尔及利亚、阿富汗等;绝大部分军火供应均采取直接贸易或商品信贷支付的方式进行,也有一部分军事援助我们不得不采取无偿赠送的方式。
民族解放运动是全世界反帝斗争的重要战线。我们党不可能,也不会放弃这一领域的斗争。我们将一如既往地竭尽全力来确保民族和社会解放运动力量的胜利,以便最终彻底摧毁殖民主义。(掌声)
同志们!苏联将会始终不渝地坚持反帝斗争,坚定维护与不同社会制度国家和平共处的既定方针,彻底粉碎所谓“苏联共产主义具有侵略性”的恶毒谣言,坚决揭露帝国主义的反人民政策,并为瓦解和削弱我们的阶级敌人的队伍创造条件。
我们的对外政治活动将会采取更加积极的政策。如今,我们所有的政治局委员和政治局候补委员、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许多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以及党的积极分子们都或多或少地在参与这方面工作。我以及柯西金、波德戈尔内和苏斯洛夫等许多同志不得不经常到国外访问和在莫斯科接待外国代表团。仅仅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出国访问的同志便有:基里连科同志——前往智利,谢列平同志——越南和蒙古,波利扬斯基同志——加拿大,马祖罗夫同志——巴基斯坦,沃罗诺夫同志——蒙古人民共和国和英国,П.Е.谢列斯特同志——捷克斯洛伐克和匈牙利,А.Я.佩尔谢同志——罗马尼亚,等等。还有一些同志不得不在国际工作上花费大量的时间,如政治局候补委员格里申、杰米切夫和乌斯季诺夫等同志;中央委员会书记卡皮托诺夫和库拉科夫等同志,而我在这里已不用说那些长期专门负责这方面事务的同志:如苏斯洛夫、安德罗波夫和波诺马廖夫等。
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各联盟共和国部长会议主席以及州委和边疆区委员书记们也越来越多地参与到国际工作方面。近期,根据政治局的委托出访国外的同志有:В.П.姆扎瓦纳泽、П.М.马谢罗夫、Б.Р.拉希多夫、В.В.谢尔比茨基、Д.А.库纳耶夫、А.Е.科奇尼扬、Б.奥维佐夫、Д.拉苏洛夫、Р.库尔巴诺夫、В.П.鲁宾、Н.Г.叶戈雷切夫、В.С.托尔斯季科夫、В.Ю.阿洪多夫、И.И.鲍久尔、А.Ю.斯涅奇库斯、И.Г.凯宾、Т.乌苏巴里耶夫、А.П.利亚什科、Ф.А.苏尔加诺夫、Т.Я.基谢廖夫、А.Э.沃斯、В.И.科诺托普、А.В.格奥尔基耶夫、К.Ф.卡图谢夫、С.Д.希特罗夫、Ф.А.塔别耶夫和З.Н.努里耶夫,等等。我已很难把所有人都在这里罗列出来。我们将会增加更多的同志来参与这方面的工作。
各联盟共和国共产党中央、州委和边疆区委在接待来访的外国代表团方面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在这方面倾注了大量精力的党组织包括:莫斯科和列宁格勒、乌克兰、白俄罗斯、格鲁吉亚、阿塞拜疆、亚美尼亚、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立陶宛、拉脱维亚、爱沙尼亚以及斯维尔德洛夫斯克、高尔基、新西伯利亚、伊尔库茨克等州的州委。
同志们,你们所有人都可以想象,到其他国家去访问和与外国代表团举行会谈——这是一项多么重大而艰巨的工作,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过,与此同时这项工作又是一所能够丰富我们知识和实际经验的好学校。派遣代表团去外国访问是我们一项很重要的工作——每年都有数百人出去,而每一个出访的同志,都将成为苏联共产主义建设事业的很好的宣传员,有助于为我们国家赢得新朋友。与此同时,此举也有利于培养我们的良好素质——谦逊且具有求知欲,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将有助于改进我们的对外政治活动。
谈到我们在国际政治活动方面的成绩,就必须强调,我们负责对外政治事务的那些工作人员所作出的无可争议的贡献。在这次全会上,我想特别强调这些同志所做工作的重要意义:他们正在履行的,是党所赋予的重要职责,他们的工作是繁重的,需要付出巨大的劳动,他们的劳动,都是着眼于我们国家的整体利益。
与此同时仍需要指出的是,几乎每次当在政治局讨论这样或那样的国际问题时,我们都会强调,在这一领域我们还有大量潜力没有得以充分利用。这就是说,我们对外政治活动的不同方向和部门——具体包括外交、外贸、对外经济、科技和文化联系等——并没有始终做到应有的紧密结合。要知道,所有这些对外领域均应始终把力量集中到一个方向上,都应当从属于一个统一的政治目标。我们对外宣传活动并非总是能够达到一个应有的高度。而了解这些新可能和新途径,以便把党的政策真正落实在国际舞台上——这是中央国际部、外交部、外贸部和相关委员会等工作人员,总之一句话,所有那些直接或间接参与我们对外政治活动的全体人员的首要职责。
同志们!要始终不渝地贯彻我们的巩固世界和平的路线,我们就必须保持高度的准备和高度的警惕性,以便随时回击任何针对我们国家的侵略活动。政治局一直在研究加强我们的武装力量和国防方面的问题。我们是对抗帝国主义政策的主要力量,是其他国家实施军事讹诈和恐吓的对象。但我们的阶级敌人也必须知道,他们对我们所玩弄的任何伎俩,都将遭到我们的毁灭性打击。(掌声)现在,必须要求我们的军事专家、军事工业部门的工作人员,苏联的武装力量——士兵、水兵、军官、将军和海军上将们都要一如既往地不断前进,要求他们更好地掌握军事知识,发展军事技术、科学和艺术,以便使我们的国防实力远远超过帝国主义所掌握的水平。
…… [84]
……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关于波兰与苏联友谊。
众所周知,我们与华沙条约成员国和经互会成员国之间,保持着尤其紧密的政治和经济关系。我们始终关注着与这些国家的关系。保加利亚、匈牙利、民主德国、波兰、罗马尼亚、捷克斯洛伐克以及蒙古等,如果出现了困难情况,便会经常就诸多经济合作问题向我们提出请求,其中包括经济援助问题在内。我们与他们,首先协调了许多对外政策方面的举措,以便在世界舞台上保持行动上的一致。
要加强与这些国家的双边关系方面,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最近,我们与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和蒙古等国,签署了新的友好互助条约,与保加利亚和匈牙利也已达成议项,并准备于1967年签署新条约。
我们党,也对在华沙条约国组织和经互会组织框架内加强多边合作,赋予重要意义。近期,我们主动提出了一系列大的举措,以便完善这些组织的活动。
我在前面已经指出,在华沙和布加勒斯特召集的华沙条约国政治协商委员会会议,在维护欧洲安全斗争中所具有的意义。这些会议在加强欧洲社会主义国家的友好合作方面也发挥着重大的作用。
应当说,我们在军事合作领域,也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华沙条约国目前已拥有了一个自己的、完整的武装力量防御体系,拥有多个统一的、在协商基础上制定的战略计划,其所有武装力量均使用的是我们苏联的武器装备。这些计划,都是通过近期在保加利亚、波兰、民主德国、罗马尼亚、捷克斯洛伐克等国领土内进行的一系列大规模军事演习的检验的基础上,制定出来的。在华沙条约国框架内,我们经过协商,确定了各成员国获取军事装备和维持军队所需要的费用开支。其中每个国家都要承担一部分开支份额,虽然必须坦陈,在我们国家的国防开支和整个社会主义合作的费用支出方面,无疑主要都是由苏联来承担的。这也是很自然的事,因为我们国家是一个大国,其边界也极其漫长而广大。
正如你们所知道的,前不久我们向兄弟国家的朋友们,展示了我们研制的最新型飞机、火箭和其他军事技术,演示了导弹的远程目标攻击和人造卫星的发射。应当说,这次军事技术展示对各社会主义国家的领导人产生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异口同声地对苏联所拥有的军事实力表示惊奇,对我们为社会主义阵营所付出的巨大开支以及这些举措所具有的重大意义表示称赞。
华沙条约国组织,也是协调各社会主义国家对外政策,在国际关系最重大问题上制定各成员国统一行动路线的可靠工具,在华沙和布加勒斯特召开的该组织政治协商委员会会议上,所取得的相应成果便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我们在今年10月份,与各兄弟党领导人举行的一系列会谈取得了显著的成果。期间,我们讨论了对外政治问题以及当前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和中国近期所发生的事件等。
依照传统,此次兄弟党会议有众多国外代表团前来参加,期间各党派广泛地交流了意见,从而使会议具有了越来越重大的意义。在前不久召开的保加利亚和匈牙利共产党会议上,也举行了一系列重要的会谈。在这些会议上我们亲眼看到,在各兄弟党中向往团结和以统一行动来捍卫共产主义运动的马列主义总路线的力量正在不断增长。尤其让我们感到高兴的是,看到这样一种倾向也在不断增加,即各兄弟党都向往团结和兄弟友谊,及其对我们党,对苏共和我们国家所纷纷表达的那些爱戴言辞。
我们与各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经济合作也在继续发展和加强。作为马克思主义者,我们非常清醒地认识到,各社会主义国家正在建立的这个相互关系体系,一定要有一个可靠的经济基础。然而,许多兄弟国家由于一系列原因——过去都是落后国家、自然资源贫乏、国内市场狭小——因而在没有广泛而发达的经济关系体系,在没有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合作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顺利地发展自己的民族经济。
也正是由于这一原因,(苏共)中央政治局才对经济问题的解决如此关注,并提出了,发展和加强我们与各兄弟社会主义国家间关系的问题。我们完全能够理解,各兄弟国家盼望扩大与我们国家的经济联系的迫切心情,我们也极力向他们展示发展这种关系的稳定前景。与筹备我们新的1966—1970年五年计划密切相关,我们在这方面也做了大量的工作。不论是对兄弟国家,还是对我们来说,相互协调各自的发展计划指标都具有重要的意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在1970年以前这一段时间内,确保各自工业所需要的燃料以及各自所生产的产品的顺利销售。在落实这方面工作的过程中,我们与各兄弟国家签署了一系列长期贸易协议。
苏共中央对改善经互会的工作给予了特别的关注。针对这一组织,我们提出了其所肩负的主要职责,并要求其对自己活动的一些工作模式和方法加以变革。在召开华沙条约成员国政治协商委员会会议的同时,我们还举行了一个会议,以便经互会领导人就各成员国在该组织框架内的合作问题交流意见。会议期间,大家均表示,要共同致力于进一步加强相互之间的经济联系,并认为,有必要在协商基础上采取一些举措,以加强经互会和提高该组织的工作效率。
在完善经济关系机制方面,苏联已提出了许多建议。我们始终致力于提高责任感和对那些违反协议义务者实施制裁。但遗憾的是,此类违反协议义务的情况仍是屡有发生。每当东德、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等社会主义国家欺骗了我们并违反了自己所应承担的义务之时,我们都会提请这些国家的政府对此加以关注。
但在这里,在这次全会上我必须提到的是,根据经济合作相关规定,兄弟国家经常也会向我们提出一些证据确凿的索赔要求,下面我将举一些实例。
几年以前,保加利亚曾建议向我们供应微型电动起重机。我们的相关组织对此表示同意。而此后两年间,国计委也编制了生产此类起重机的计划。最终保加利亚人被告知,他们建议向我们提供的此类产品我们不再需要了。但要知道,保加利亚人为了生产我们所需要的这些产品已专门建造了一些新工厂。
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例子。我们曾与匈牙利人,就汽车生产协作事宜达成了相关协议。其中,匈牙利人负责生产汽车后桥,而我们则是前桥和板簧。匈牙利同志严格履行了自己的义务:在规定的期限内修建了必要的设施,而如今根据相关协议开始向我们供应自己所生产的汽车后桥。然而,我们的相关机构却延误了自己工厂的建设工期,因而不仅无法向匈牙利提供自己已承诺的制造汽车所需要的那些关键零部件,而且还拒绝购买匈牙利方面所生产的产品。
遗憾的是,此类例子还有很多。
我们必须坚决改变这种状况。要知道,我们苏联无疑是社会主义体系中专业化生产和劳动分工的中心,因而我们自己首先得按规矩办事。在遵守协议期限和保证产品质量等方面,我们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如果我们能够处理好与各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合作问题,它们将成为我们发展本国经济、建设苏联共产主义事业的重要补充。建立与这些国家的经济联系和其他方面的关系机制,也是具有国际主义意义的大事。而对于我们的工作人员而言,这项工作也是一所在实践中培养人们国际主义观念的学校。
在全面发展与这些国家的合作的同时,我们将与之形成一种真正的兄弟关系。我们党尤其重视发展,与那些在某一时期我们国家之间曾出现过这样或那样问题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
下面,我将谈谈关于中国的问题。让我们首先从阿尔巴尼亚说起。(苏共)10月中央全会以后,我们曾采取了一系列举措以期促使苏联与阿尔巴尼亚关系的正常化,但我们的这些举措均遭到了他们的拒绝。阿尔巴尼亚领导人拒绝重新参加华沙条约组织和经互会。最近,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于11月召集的一次会议表明,该党领导人恩维尔·霍查及其亲信依然不愿放弃其既定立场,并继续追随北京的路线。
众所周知,有一个时期,越南劳动党的许多领导者也是紧跟中国领导人的。但现在已发生了变化。虽然由于大家都理解的原因,越南同志尽量不想恶化与中国人的关系,但显而易见的是,他们正逐渐转向更加独立的立场。他们现在并没有参与中国领导人所进行的反苏活动,已停止印刷中国人的那些充满诬蔑性言论的资料,忠实地坚守国际民主主义组织的相关规定。
同志们,这里我们必然要注意到,在历次不同的国际代表大会上,越南和朝鲜同志在行为上,及其对中国代表所发出的分裂性、诬蔑性言论的态度上所发生的变化。如今,越南民主共和国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代表们,已不再紧跟在中国人的后面在会议上起哄,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忠诚地与苏联和其他国家的代表一起工作。例如在刚刚于索菲亚结束的世界工联总理事会例会上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其中事实已充分而直观地说明了这一点。
对此,我们曾向中央委员会打了报告。于是在10月中央全会之后,我们便采取了实际的举措以改善我们国家与朝鲜的关系。针对朝鲜,我们制定了一条总的政治路线:支持其反对美国和日本帝国主义的斗争;给予其军事援助——为此我们得到了朝鲜同志的高度评价;给予其经济援助——这主要是因为该国一直在这方面承受着巨大的困难,而我们的这些援助更加巩固了苏朝关系。
如今,可以说朝鲜同志脱离中国人的路线——已是既定事实。他们谴责了中共领导人在支援越南的联合行动问题上所采取的消极立场,批评了中共领导人所奉行的大国霸权主义政策和把毛泽东思想强加给全世界的做法。中国领导人的国内政策,其中包括他们所进行的“文化大革命”也遭到了朝鲜国内的一致反对。朝鲜报刊刊载了批判托洛茨基的文章,这明显就是针对毛泽东及其集团所奉行的路线。近日,在与我们的秘密会谈中,金日成同志直截了当地声明,中国所谓的“文化大革命”——以下是他的原话——“简直愚蠢得让人不可思议”。(笑声,会场气氛活跃起来。)这可能的确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而(金日成所作的)这一定义刚好也符合我们对这件事的理解。
不过,我们与朝鲜劳动党的关系仍需要克服一些困难。为此,仍需要我们做艰苦的工作,需要灵活性、需要讲究策略和坚持不懈的耐心。但总体来看,我们可以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并实现其正常化。我们与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合作,也变得越来越积极。朝鲜同志非常想向我们出售一些稀缺的商品,而这些商品的对苏销售近年来一度急剧缩减。我们两党间已开始进行高层谈判,期间我们均采取了公开、坦诚的态度,对此我们给予了高度评价。如今,以秘密方式来访的金日成同志正在莫斯科,今年我已与之举行了两次会谈。这些会谈证明了,我们对朝鲜所制定的路线的正确性,并表明我们加强与该国和该党的合作和友谊一定会取得一个良好的发展前景。
同志们,我还想简单说一下,关于其他一些我们之间关系中存在有政治方面问题的国家。
比如罗马尼亚,便是这些国家中的一个。在苏共10月中央全会以前,我们与这个国家,与罗马尼亚共产党的关系就一直不太好。我们这里并不想分析其中原因。问题是还在这之前,据我们所知,罗马尼亚便在全国范围内召集了积极分子和党组织会议,期间不断抨击我们党和国家。该国领导人对我们所持的不友好态度也对我们使馆人员和到罗马尼亚出差的苏联人的周围环境造成了影响。在许多问题上罗马尼亚人均逐渐背离了社会主义国家的立场,并开始执行自己的那一套独特路线。
10月中央全会过后,苏共中央政治局,对我们与罗马尼亚的关系给予了更大的关注,并极力试图改善这一情况。我们尽力避免进一步激化矛盾,并通过耐心的工作方式,极力弱化我们之间的尖锐分歧,以期实现我们之间关系的正常化。为了恢复我们之间真正的、同志式的兄弟关系,我们无疑是尽了最大努力的。虽然不得不承认,我们目前的关系中仍存在着一些尚未克服的困难。
我们曾在华沙条约成员国于布加勒斯特举行的政治协商委员会会议上与他们进行了接触。关于这方面情况,全会与会者们想必在筹备此次会议的过程中便已有所了解,即罗马尼亚人希望我们在关于欧洲安全问题的文件中,不要对联邦德国提出口气过于强硬的批评,他们还就其他一些问题提出了让我们无法接受的条件。在与其磋商上述文件草案以及随后的关于支持越南的文件草案的过程中,我甚至可以说,我们之间均发生了相当激烈的斗争。只是由于我们的坚定不移和全体与会者的团结一致才最终迫使罗马尼亚在上述问题上做了让步。但接着,我们又发现罗马尼亚领导人对进一步完善华沙条约的军事和政治机制也持否定态度,在经互会中他们所坚持的立场,阻碍了许多业已成熟的问题的解决。罗马尼亚人在这里利用了自己所拥有的某种类似于否决权的东西,并借此来阻碍我们解决许多与发展经济合作有关的问题,即使这些问题只是涉及其他国家。
如今,罗马尼亚领导人依然继续坚持自己的特殊立场,即使不是在所有问题上,但至少是多数情况下他都是这样做的。虽然罗马尼亚领导人所坚持的这一立场并没有得到其他兄弟国家的支持。但这也导致我们的工作变得更加复杂。
尤其令人担忧的是这样一种情况,即在罗马尼亚国内经常会爆发民族主义情绪。其中显著的例子便是:一些罗马尼亚历史学者在自己撰写的许多历史著作中均不客观地描述了过去我们两国关系中所发生的一些问题。他们贬低苏联军队在罗马尼亚解放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并对共产国际的活动作了错误的阐释。不过整体来看,我们可以指出的是,我们两国间关系的发展还是令人满意的。
今后,我们当然仍将继续执行这样的政策,既从党的层面上继续改善我们与罗马尼亚共产党的关系,又从国家层面上谋求与罗马尼亚社会主义共和国关系的正常化,以便最终使我们之间的关系实现完全的正常化。
下面再谈一下我们与南斯拉夫的关系。在国际舞台上,南斯拉夫通常都会支持苏联的行动。近期,南斯拉夫方面已更多地表现出这样一种倾向——从党际层面上与我们建立联系。南斯拉夫派代表团参加了苏共二十三大。去年,他们向苏联派遣了由托多洛维奇同志率领的代表团以交流党的工作经验。今年秋,又有以卡德尔为首的南斯拉夫代表团访苏。今年夏,铁托同志曾邀请我以非正式的方式访问南斯拉夫。我们最终派安德罗波夫同志去了。我们认为,通过党的层面谋求此类接触和建立此类关系是有益的。
当然,与此同时也不能否认,我们与南斯拉夫同志在一系列问题上仍存在着分歧。我们认为,最近南斯拉夫在领导经济方面便做得有些过火——积极实行所谓的分权制度,这实际上必将导致自发的市场关系的泛滥,并为外国资本向该国的渗透打开了方便之门。另外,南斯拉夫国内明显出现的削弱党的领导作用的倾向,也不能不使我们感到担忧。
我们当然非常清楚,党的领导模式和方式以及经济政策等问题都是每个国家的党和人民的内政,即便如此,我们认为仍有必要以同志式的方式把自己的担忧向南斯拉夫同志说明。也正是由于这一原因,我们于今年9月与铁托同志在贝尔格莱德举行了会谈。据我们了解,其他兄弟党的代表也曾向南联盟领导人表达了类似的担忧。南斯拉夫同志在答复我们时做了如下保证,他们绝不会允许贬低党和国家的作用,并将继续坚定地走社会主义道路。他们还说,自己将会认真地思考我们所提出的问题。
目前,我们仍很难对南斯拉夫局势今后的走向做出判断,因为该国的情况相当复杂。至于我们,我们将尽一切力量促使南联盟沿着正确的方向发展,从而加强南斯拉夫与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合作关系。
近两天,我收到了铁托同志的来信,后者表示希望于1月份对苏联进行非正式访问,以便就一些重要的政治问题举行会谈和协商。我们将利用这次来访,以进一步推进我们针对南联盟领导人的工作。这里顺便说一句,上述来信内容表明,如今南斯拉夫共产党原则上已同意召集共产党国际会议。
请允许我简略谈一下我们与古巴共和国的关系问题。在处理与该国的关系时,我们当然会考虑该国在建设社会主义过程中,所面临的极其复杂的国内、外环境以及一系列特殊条件,而对此,古巴同志已多次向我们提到。在国际舞台上我们给予了古巴巨大的政治支持,全力帮助古巴同志加强自己的国防,并向他们提供了广泛的经济援助。
我们两国的关系基本上是沿着正常的轨道在发展。我们在国际上积极合作,共同反对美帝国主义。不过,这里我仍要指出的是,我们古巴朋友的国际政策时常会出现一些我们无法苟同的情况。我们认为,向他们公开说明这一点是在我们作为同志的分内职责。
在与古巴领导人的会谈中,我们曾认真地讨论过,关于确保古巴社会主义建设的良好条件和加强其国际安全的问题。期间,我们强调了社会主义国家给予古巴的支持和帮助等因素的重大意义。我们对他们说,如果古巴将执行与其他拉丁美洲国家发展正常国家关系的政策,必将加强其外交地位,并使美国对古巴革命的干涉变得更加困难。我们还请古巴朋友注意加强古巴共产党与拉丁美洲其他马列主义政党的关系的必要性问题,因为这些党派过去一直都在支持古巴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斗争。
同志们!我们党的所有日常实际工作,都是为了加强世界社会主义体系,从其本身意义上来说都是着眼于一个目标——建设一个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涉及各民族和国家之间关系的全新体系,它以真正的平等和独立,同时又是真正的兄弟式合作、互助和友好关系为基础。
而要建立这样一种关系——当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因此,如果我们在工作的过程中遇到了一定的问题和困难,那也就没有必要大惊小怪。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在这些困难中,有些都是由于我们的不成功举措和欠考虑的活动造成的。当然,导致这些困难和问题的主要原因在于——世界社会主义合作的形成和发展所处的复杂而多样的客观条件。
这里我首先指的是,赢得社会主义革命胜利的国家在经济和社会发展条件上均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从高度发达的捷克斯洛伐克和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直到这样一些,如中国、越南等——当时处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经济水平的国家。这些差异,首先使我们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即不同的国家在客观上会产生不同的利益需求;其次问题还在于,在那些无产者人数较少的国家中,政党的政策就可能受到强大的小资产阶级、民族主义势力的影响。如果说在新政权建立的过程中,在资本主义仍存在有复辟的现实危险的条件下,为了反对内部敌人和帝国主义的威胁而需要紧密团结,从而使这些差异暂时变得不明显(退居幕后),那么当社会主义的胜利已成为事实和社会主义国家的安全得以巩固之时,不同(社会主义)国家间所存在的这些客观差异便会越来越明显地表现出来。
另外我们也不应当忘记,一些社会主义国家继承了自己国家过去的沉重历史遗产——民族敌视、冲突和对抗,而所有这些都会使各民族之间的融合进程变得复杂化。列宁曾指出,各民族的融合问题只有通过其中每个民族的全面发展的方式来加以解决。列宁的这句话也适用于正在进行世界性社会主义合作的各民族。由此我们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共产党的政策应当充分考虑每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民族感情和民族利益。我们今天的社会主义均存在于民族国家的范畴之内。因此,每个共产主义党派首先要对本国的工人阶级和本国人民负责。而随着社会主义国家经济和政治的巩固,其独立性和主权意识也自然会不断强化。问题的关键在于,在此基础之上的这种健康发展进程不要对社会主义团结合作的国际主义整体利益造成损害,以便使每个社会主义国家在各自取得繁荣的同时,又密切了相互之间的关系,加强了彼此的互助合作,并最终使这一合作在整体上也实现繁荣。
现实已告诉我们,民族主义倾向对社会主义国家的威胁是多么的巨大。而领导人的民族主义倾向则会迅速地对自己国家,甚至国外民众造成重大负面影响。众所周知,帝国主义者们对民族主义寄予厚望,据他们说,在一些人民民主国家中民族主义被凌驾于社会主义之上。而帝国主义在自己的政策中对这些国家的民族主义倾向极力加以鼓励,他们寻找一切机会向这些国家渗透并在这一过程中使用了包括政治、意识形态和经济等各种手段。
在处理与所有国家——不论大国还是小国——的相互关系时,苏共中央在自己的全部活动中始终遵循这样的原则,即坚持将每个社会主义国家的民族利益与世界社会主义体系和整个共产主义运动的总体利益相结合,并追求权利上的真正平等。如今,我们可以自信地说,我们党与各兄弟马列主义政党一样,都已对世界社会主义体系发展进程中所遇到的许多问题找到了正确的答案。虽然我们目前仍面临着一系列重大而复杂的任务。世界社会主义体系——共产主义民族未来社会的产物,是当今世界和平和进步的结晶。为了它的巩固和发展,我们应当竭尽全力。为此,我们绝不应当怜惜自己的力量。(掌声)
三、苏共为了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而斗争
同志们!我们党的国际活动不仅仅只依靠着苏维埃国家的强大实力和与社会主义友好国家的结盟。还在苏维埃政府建立之初,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便曾说过:“我们拥有国际联盟,虽然这一联盟并不曾签署,也没有形成任何书面文件,如果从‘国家权力’的角度来看似乎什么也不存在,可实际上在四分五裂的资本主义世界中的所有人都能想象得出(这个联盟的存在)。”(列宁文集,第40卷,第243页)列宁这里所言,指的是我们与全世界工人的联盟。
如今,该联盟最完整的体现可以在各种兄弟式的、相互支持关系中找到,而正是凭借这些关系使我们党与各共产党和工人党紧密地团结起来。发展与这些党派的关系,为进一步推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进步,加强其队伍的团结而共同斗争——所有这些问题均在(苏共)中央政治局的活动中占有重要地位。
为了自身的反帝斗争,维护世界和平、民族独立、争取民主和实现社会主义,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建立了牢固的思想政治基础。这一基础就是1957—1960年间历次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所通过的决议。我们完全有理由说,从那时以来世界上所发生的事件已充分证明了这些会议的召集本身及其所通过的马列主义文件的正确性。这些文件使我们有可能从宽广的视角来了解共产主义运动中各支队伍的积极表现,及其在不同民族条件下所采取的各种不同的斗争模式和方法。与此同时,这些文件还为各兄弟党在反对同一敌人——帝国主义的共同斗争中的统一行动奠定了原则性基础。
各兄弟党代表国际会议的召集,使我们有可能共同讨论和解决现实生活向我们共产党人提出的、业已成熟的那些问题。会议以实际行动展示了所有国家共产党人的团结及其目标的一致性,实现了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原则。今后,此类会议仍有必要继续召集。
我们党对历次莫斯科会议的工作作出了重大贡献,始终坚定不移地遵循共同制定的路线,坚持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各队伍中贯彻落实这一路线。我们坚决抵制任何使我党背离这一路线的企图,始终不渝地与我们运动中的分裂主义者和(左、右倾)机会主义者作斗争。在这方面,苏共的坚定不移和始终不渝对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具有巨大的意义,有助于克服我们队伍中的动摇倾向,有助于各兄弟党在这一时期复杂的政治斗争条件下辨明自己的行动方向。绝大多数兄弟党均坚定地捍卫莫斯科会议所制定的行动纲领。我们通过集体努力而制定的总路线,则为推动共产主义运动的前进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在这一路线的指引下,一些非社会主义国家的共产党正以每个普通人都感到亲切和能够理解的口号从事着斗争活动。这些口号便是:为了和平和反对核战争、捍卫民主和民族独立,反对垄断资本,实现社会主义,等等。这些口号反映了最广大劳动阶层的切身利益。各共产主义党派正是以这些口号为基础赢得了群众的支持,并促成了工人阶级与所有民主力量的联盟,从而表明一个群众性政治军队业已建立。共产党人们正是带领着这支军队,在各自相应的条件下向资本主义发起进攻。
如今,正是和平和民主的口号孤立了那些最具有侵略性的、最反动的帝国主义分子们,全面地削弱了资本主义统治的整个体系。而人民群众在这些口号的激励下则更坚定地反对“战争集团”,更加顽强地面对帝国主义的劫掠和专横,及其每一次侵略行径。当前,国际上兴起的大规模的声援越南的运动——便是这方面明显的证明。
如今,最广大的各阶层人民群众越来越专注地倾听共产党人发出的声音。当代共产主义运动,主要包括14个在社会主义国家中居领导地位的共产党组织,另外还包括一些仍在资本主义工业中心坚持斗争的党派。这些共产党组织都是从民族解放斗争中成长壮大起来的,其活动主要依靠的是农民群众,其中许多党派仍在坚持武装斗争。在世界上非社会主义国家中还有一半共产党组织——37个党派仍在从事着地下斗争,而其余党派已可以开展合法活动。后者中的一些党派已善于利用这种合法活动的机会,使自己转变为群众性政党,并在国家议会、市(镇)政府和各社会组织中拥有了大量的政治代表;有一些党派仍面临这样一个任务——探索与广大群众建立紧密联系的途径;有一些,尤其是非洲和亚洲的共产主义党派目前只是由少量职业革命家和马列主义学说的宣传家们组成的组织;还有一些党派已转变为有一定影响力的政治力量。
下面一个事实具有重大的政治意义,即在西欧聚集了近900万工人和职员,而这里的绝大多数共产主义党派都能够成功地推动革命事业向前发展。
这里我们以法国共产党为例。
法国共产党在坚持马列主义原则立场方面表现得很坚定,与此同时在斗争策略上他们也不乏灵活性。大家都记得,法国共产党在近期的国内总统选举中的成功表现。尽管法国当前的政治环境相当复杂,但法国共产党仍是成功地将国内左翼力量团结起来,从而确保自己赢得了45%的选票。
法国共产党在复杂的政治形势下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正确方法。在对法国总统戴高乐所采取的旨在改善法苏关系的做法给予赞扬的同时,法共方面也为加强法苏友谊进行了积极的斗争。在对内政策方面法国共产党坚定维护法国工人阶级和全体劳动者的利益。所有这些都有助于法共威望的提高。
今年8月份,当我与法共总书记瓦里戴克·罗歇会谈期间,我们两党不仅在苏法关系方面,而且在其他所有问题上均取得了完全一致的意见。
意大利共产党在本国内赢得了重要的地位。该党是西方世界中最大的群众性政党,目前其党员数量超过150万人。意共在国内选举中经常获得25%以上的选票。这里需要着重指出的是,意共是在经历了十年的地下斗争之后才获得了所有这些成绩的,而当初其人数仅只有数万之众。而其之所以获得这些成就,原因主要在于该党的日常工作都集中在群众密集的地区,正是该党领导了法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劳动者罢工,从而能够确保了工人阶级与农民的联盟。
一系列共产主义党派的斗争经验表明,即使在当今没有发生尖锐的经济或政治危机的条件下,共产党同样可以扩大自身的影响力;只要采取了正确的政策,在任何条件下,共产党都有可能在自己国家内部赢得稳固的地位,推动革命事业向前发展。
这里我们还必须强调芬兰共产党所取得的成绩,该党代表于今年5月成功地进入了政府。这是自1947年法国、意大利、比利时等国家的共产党退出政府以来,共产党代表首次重新进入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府。此举是对反共产主义势力的沉重打击。
这里,我还想对正在法西斯制度下从事艰苦斗争的西班牙共产党的情况做一特别强调。在熟练地将合法和地下斗争方式密切结合的同时,该党的力量不断发展壮大,在国内的影响力也日益增强。在最近几年内,西班牙共产党人数增长了近3倍,已达到10万人。而该党的这些成绩,同志们要知道,都是在地下状态下,在充满恐怖和镇压的环境下获得的!
在艰苦的非法条件下坚持工作的还有希腊共产党。该党与合法的联合民主左派政党合作,从而在动员广大群众反对右翼势力的斗争中取得了一系列重大胜利。如今,希腊之所以是北约链条中最薄弱的环节之一,与我们的希腊同志们在这方面所发挥的重大作用不无关系。
我们当然也非常清楚地知道,在资本主义国家中也有这样一些党派——暂时在工人运动、工会和其他群众组织中的地位非常微弱。这其中当然涉及各方面的原因——既有客观原因,也有主观原因。而我们从来也不隐讳这方面的情况,如美国共产党、德国共产党等。上述党派的工作环境尤其艰苦,它们必须面对(当局)强大的宣传、军事—警察机关,经常会遭到残酷的迫害。在一些国家中共产党人还必须面对势力强大的社会民主主义党派,而这些党派的领袖们均坚持强烈的反共立场。
战后,共产主义运动的特点之一就是该运动在亚非拉各个国家扎下了牢固的根基。众所周知,战前在这些地方建立的工人阶级政党是屈指可数的,而如今已达到48个。
这些大陆上的共产党工作的条件尤其复杂而艰苦。那里生活着20多亿人口,但工人阶级的数量却不多。农民构成了民族解放运动的主要力量,但他们贫困、没有文化,又大多处于宗教的影响之下。农民阶层为那里的反帝斗争运动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但同时也带来了许多小资本主义思想。那里的反动势力以极其残酷的手段来对待共产党人。我们不能忘记,正是在战后时期伊拉克共产党政治局的6位委员几乎全部被杀害,而南非共产党中央的几位委员也成为了当局警察恐怖政策的牺牲品。
这里特别需要说的是关于拉丁美洲共产党的情况。20年以前,该大陆许多共产党组织才刚刚建立,而如今整个拉丁美洲已没有一个国家没有共产党组织存在。虽然其中多一半党派均在非法条件下开展工作,近年来其人数已增长了两倍半。这些共产党组织的首要任务都是一个,那就是开展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斗争。后者在该大陆所扮演的角色就是赤裸裸的国际宪兵和剥削者,就是各国内部反动势力的最重要支柱。因此,拉丁美洲人民对帝国主义“美国佬”的仇恨随时可能以极其激烈的方式爆发出来。
综上所述,我们看到,共产党组织,如果忠诚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所制定的总路线,那么就会取得成功;与此同时我们的经验也证明,如果背离了这一路线,就会遭遇失败和坎坷。
我们所有人都对印度尼西亚所发生的事件记忆犹新。那么,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以艾地为首的原印度尼西亚共产党领导层在北京的影响下走上了冒险主义道路,脱离群众并采取了盲动策略。最终结果大家都是知道的。如此一个巨大的政党,按其领袖们的话说,党员近200万人以及工会、农民、青年、妇女和其他组织等,实际上均被彻底摧毁,成千上万名党员死于非命。而要再重新恢复印度尼西亚共产党,至少也得需要许多年才行。印尼共产党人之所以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代价,关键在于该党主要领导人背离了共产主义运动总路线,而走上了中国领导人所指引的歧途。
…… [85]
……在我们之间。这绝不意味着我们党只承担着观察员的角色,尤其是当涉及我们运动的普遍原则性问题之时。在当代条件下这里有一个政治艺术的问题,即如何能够将如下两方面内容紧密结合起来——既要尊重政党的独立性,不干涉其内部事务,同时又要能够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各支队伍中所发生事件的发展进程施加影响;既要善于坚定地贯彻我们自己的原则路线,同时又要表现出必要的策略和灵活性。
在我们与各兄弟党领导人接触和会谈期间,我们讨论了相当广泛的问题。
苏共中央曾多次主动以同志式的方式向各党派领导人提出过一系列涉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以及与这些党派的政策相关的问题。
去年,我们便曾从党的层面上与铁托同志就意大利共产党一些领导人提出的,关于在意大利建立统一的工人阶级政党的思想,举行了友好而坦率的会谈。期间,我们坦诚地说,我们对上述思想持怀疑态度,因为在当代条件下实行这一思想将意味着对社会民主主义做出原则性的退让并可能导致共产党丧失自己在工人运动中所发挥的马列主义先锋队的作用。我们认为,上述会谈、我们所提出的意见和友好的建议都得到了意大利同志们的重视。
我们曾多次与各兄弟党代表讨论过一个重大的问题——在共产党人的政策中如何将民族主义和国际主义任务相结合。而就这一问题,我们所涉及的全部内容既适用于世界社会主义体系中的国家,也原则上适用于资本主义国家的各共产主义党派。对于这些党派而言,取得成功的必要条件——就是要既考虑民族特点和自己国家的传统,同时又要善于反映工人阶级的利益,从本国人民的立场——民族利益出发。因为只有这样,它们才能够赢得广大群众的拥护。
近一段时期,一些共产党表现出民族孤立的倾向。这些党派的领导人试图采用民族主义者们所使用的那些方法来扩大本党的地盘。其中有的党派已不再谈关于国际主义义务的问题,有的党派甚至走得更远——以不友好的态度对社会主义国家提出批评。在这方面表现最为突出的是荷兰共产党主席格鲁特。近来,他实质上是停止了与苏共和其他兄弟党的接触,拒绝在国际舞台上(与我们)采取一致行动。这里,该党领导人已表现出滑向小资产阶级民族主义立场的迹象。
遗憾的是,我们在瑞典和挪威共产党领导人的政策中也看到了上述民族孤立和滑向社会民主主义立场的迹象。近来,他们也减弱了与其他兄弟党派的接触,将自己封闭起来,而他们所发出的声音,坦白地说,与其他兄弟党相比,常常显得虚伪。
我们党是不可能对这种现象置若罔闻的。我们认为促使那些发生动摇的党派重新坚定马列主义立场是自己义不容辞的国际主义义务。
同志们!说到我们与各兄弟党的国际主义团结,我们绝不可以忘记这么一点,即不仅是我们帮助了它们,而且它们也给予了我们巨大的帮助和支持。正是由于非社会主义世界那些兄弟党的革命活动促使世界舞台上的力量对比发生了进一步有利于我们的变化,正是由于它们的帮助为我们国家的建设创造了有利的国际环境。
各国共产党拥护苏联,向世人展示我们所取得成就的意义,解释我们爱好和平的政策以及我们党和各社会主义国家在世界上所发挥的积极作用。数百万分布在世界各个角落的共产党员们,都是苏联政策和我们共同事业的自愿、坚定而热情的宣传员。他们常常冒着失去自由和生命的危险,坚定不移而勇敢地坚持十月(革命)思想,并把关于伟大列宁的政党的真理带到广大群众中间。对于我们阶级兄弟所做的这些无私而忘我的工作,我们给予高度的评价。
国际民主主义组织——世界工联、妇女、青年、拥护和平者运动等也做了大量的工作。苏联工会和其他社会组织建立了广泛的国际联系,并利用这些联系来宣传苏联和苏共政策所取得的社会主义成就。
同志们!在积极参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同时,我们党更加稳固了自己与民族解放运动各力量的联盟和合作关系。苏共二十三大决议对民族解放运动——这一当代巨大革命力量所发挥的历史作用作了明确的原则性评价。
要将马列主义运用于亚非拉各国,就必须探索一些新的、经常是前所未有的社会变革道路。在这些国家中尤其复杂的问题是如何制定相应的战略和策略以及如何使共产党转变为能被民众认可的民族力量。当前殖民地人民赢得了政治上的独立之后,他们立刻便要面对这样一个根本性问题——关于其今后的历史发展道路问题。包括我们党在内的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贡献就在于,其以莫斯科历次会议文件的形式发展了列宁提出的关于非资本主义发展道路可以适用于当代条件的思想。这样一条发展道路使各民族避免了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所具有的那些痛苦和贫困。
列宁的上述思想经过了实际生活的检验并首先被蒙古人民共和国的经验所证实。该国是世界上第一个走上社会主义社会建设道路,而同时又跨越了资本主义发展阶段的国家。
与此同时实际生活也表明,要走非资本主义道路就必须克服许多困难。因为这些国家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创造出资本主义国家在自身发展过程中需要数十年才能达到的那样高的生产力。而为了完成这样的任务,这些国家的全体人民无疑需要付出巨大的劳动并进行繁重的创造性工作。另外我们也不能忘记,在这些选择非资本主义发展道路的国家内部还存在着得到帝国主义支持的反动势力,后者势必会尽力阻碍这一发展进程并极力把资本主义(制度)强加给这些已从殖民压迫下获得解放的民族。因此这些民族要想取得成功就只能,也只有采取斗争的方式。
针对这些选择走非资本主义发展道路的民族,我们可以,而且应当给予全面的支持,向它们并不轻松的斗争活动提供帮助。为达此目的,除了在国家层面上发展与它们的关系外,我们还与这些国家中的执政党保持了接触和合作的关系,这些国家具体包括:埃及、马里、几内亚、阿尔及利亚、刚果(布拉柴维尔)和叙利亚。
这些党派对外均宣称自己的目标是建设社会主义。当然,从意识形态上来看,我们清楚它们与马列主义的立场仍有一定差距。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错误地忽略这样一个事实,即这些政党的社会主义理论及其实际的革命行动纲领都是以反对帝国主义殖民者和本国资产阶级为目标的。这也就使得我们所开展的,针对这些革命—民主主义政党的工作,既具有了重大的意义,又是一项具有前途的事业。在这方面我们有许多工作要作,目的就是要使他们在政治上和思想上向我们靠近。这无疑需要花费巨大的精力,而且在工作期间,我们还必须充分体谅这些经历了长期压迫的民族内心所怀有的那种激烈的民族情感。
我们正逐渐地与这些党派和国家的领导人建立互信的关系。在与他们会谈期间,我们极力强化他们对苏共和苏联政府的信任感,极力将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到以下方面:必须团结所有进步力量和所有社会主义事业的拥护者、完成建立稳固的革命党的任务,而该党则要善于利用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并在科学社会主义基础上开展活动。
苏共也没有忽视与一些革命—民主派活动家建立联系的工作,如纳赛尔,即便此人当时还没有放弃反对共产主义的偏见。我们认为坚决捍卫我们的兄弟共产党人的利益是本党应肩负的义务,尤其是当这些兄弟党遭到镇压之时,如在埃及和阿尔及利亚当时便属于这一种情况。
对民族资产阶级执政的国家中那些以社会主义为发展方向的力量给予支持,也是我们一项特别重要的工作。这些国家内部的情况往往极其复杂(我们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方面,我们不能忽视这样一个事实——虽然民族资产阶级时常表现出动摇和不坚定,但在解放整个国家方面他们还是发挥了相当大的领导作用,并在自己的政策中仍坚持反帝路线。因此,针对这些民族资产阶级,我们党要像对待这些国家中的马列主义者一样——对其政策中的进步方面给予支持,并在这方面发展与这些执政集团的合作关系。另一方面,我们还应当积极促使这些国家的工人阶级及其马列主义先锋队,不能只局限于资产阶级民族革命的范畴,而应当领导广大工人阶级和农民群众继续朝着清除资本主义关系,建立劳动人民政权和社会主义(制度)的方向前进。我们当然要全力支持我们的阶级兄弟制定这样的斗争路线,并极力帮助其取得这一斗争的胜利。但这样的话,就难免会与那些我们正从国家层面上发展关系的民族资产阶级统治集团发生冲突。
关于此类国家的共产党组织所遇到的困难情况,我们这里以印度为例。印度共产党遇到的是一个强大而有经验的政治对手——印度资产阶级统治集团。印度国内形势的复杂之处在于,该国“左”倾分子们也组建了一个所谓的、与印度共产党平行的共产党。在这方面中国人是插了手的。我们完全能够理解印度共产党人是在何等复杂的处境中开展斗争活动。近两年半以来,印度共产党领导人曾八次与苏共中央举行会谈。在表示将支持其斗争的同时,我们也公开对他们说,印度共产党方面也犯了民族改良主义的错误。
同志们,在发展与民族解放运动的兄弟关系的同时,我们也在不断加强当代三股革命力量的伟大联盟。我们可以满意地指出,这一联盟关系正在不断得到强化,而这将有助于以前各被压迫民族的民族复兴和社会进步,并对我们共产主义运动中的新生力量产生积极的影响。
同志们!如何才能从整体上对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情况做出评价呢?马列主义政党始终坚持正确的立场。他们积极地反对中共领导人的分裂政策,为以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总路线为基础的自己队伍的团结和统一而斗争。
5年以来,中国领导人一直在为争夺共产主义运动的霸权而展开公开的争斗,并将斗争的矛头直指苏共。为了收买人心,他们可谓是不遗余力,不惜金钱。他们在30个国家中建立了分裂集团和政党组织,而后者的积极活动都是针对各马列主义政党的,但均遭到了彻底的失败。如今,对中共领导人所执行的分裂、反马克思主义政策提出公开谴责的已有57个政党。
在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团结上,我们党所做的多方面、大量和耐心工作的结果,已在我们党二十三大工作中得到了充分的反映。我们可以毫不夸大地说,我们的二十三大标志了一个转折点,即各兄弟党为巩固自身在马列主义原则基础上的团结而展开了一场积极的斗争。
如今,许多兄弟党都更坚定地提出了,关于召集新的国际会议的条件是否成熟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在过去的6年间世界上发生了许多新现象和问题,而这些都需要各兄弟们进行集体性地讨论,以明确我们运动今后的发展前景。
为了有利于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在关于召集国际会议的问题上我们曾有意识地拖延了一段时间,目的就是希望中共领导人能够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可是,如今我们已不对此抱有任何幻想了。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必须支持召集这次会议的想法并开始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自从中共领导人在许多原则性问题上坚持自己的特殊立场起,在共产主义运动队伍中便产生了诸多分歧。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曾极力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以便能够一起从事反对我们共同敌人的斗争。苏共中央曾提出这样的建议,即不论相互之间是否存在分歧或不同观点,各共产党可以而且应当在反帝斗争中,尤其是在当代一些特殊尖锐的问题上(如在支持越南的问题上)采取统一行动。我们的这一建议为所有共产党组织的力量的联合提供了可能,并得到了19个共产党参加的三月会议的赞许。大多数兄弟党也都对此表示支持,并认为这是当前解决共产主义运动中所存在问题的有效手段。
今年10月中旬,当各社会主义国家兄弟党领导人在苏联聚集之际,我们与其协商了如下问题:是否取消我们提出的关于召集新的各共产党会议的禁令,并公开说明召集此次会议的条件业已成熟。我们的这一想法得到了大家的支持。此后所发生的情况,正如你们都知道的,在保加利亚共产党第四次代表大会上,日夫科夫同志,在自己的报告中提出了关于召集会议的问题,而同时提出这一问题的,还有出席这次会议和在会议上发言的其他党派的许多代表。
保加利亚和匈牙利等兄弟党代表大会,明确展示了共产主义运动在加强国际团结、谴责中国领导人的分裂路线以及支持我们党的政策等方面,所发挥的越来越重大的作用。而从这里,我们再次明确了这样一个事实,即我们党所走的道路是正确的,我们在革命运动中所执行的是一条正确的列宁主义的路线。
四、中国领导人反苏、分裂活动的新阶段
同志们!
近一段时间以来,中国国内所发生的一切使所有共产党都感到担心和忧虑。我们的运动遇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现象。有一个大国的执政党越来越偏离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原则;该国所确立的秩序和意识形态与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没有任何共同之处。中共领导人将强烈地反对苏共和苏联、反对其他兄弟党和社会主义国家作为自己所制定政策的主要目标,并试图在共产主义运动中确立自己的霸主地位,把自己的反列宁主义路线强加给该运动。
如今,毛泽东及其集团,所制定的大国和反苏政策已步入了一个新阶段。而于今年8月召开的,中共中央第十一次全会决议已证明了这一点,其在中国被称为“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革命”。
中国所发生的事件与中共领导人近年来所执行的政策紧密相关。如今,我们已尤其明显地看到,(中共领导人的)这一政策的出台并不是偶然的。置客观条件于不顾,中国领袖们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使中国在世界舞台上获得特殊的、非同一般的地位。也正是出于这一目的,他们在1958—1960年间有意加速中国经济的发展进程,试图使中国跨越式完成社会主义建设阶段,也正是因此而发动了所谓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等运动。
至于这一政策的后果大家都是知道的:中国经济平衡严重失调,工农业急剧倒退,国内开始出现饥荒,并导致成千上万人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自1960年代开始,中国领导人被迫采取了一系列非常措施,以期暂时阻止国民经济的不断下滑。这些官方所谓的“政策调整”性举措虽然略微起到了稳定国家经济的作用,但其经济水平依然十分低下。截至1965年底以前,中国工业品生产总额只接近于1958年相关指数,而农业——近似于1957年水平。截至目前,中国的经济依然落后,形势相当严重,然而同期国内居民人口却又增加了7000多万。
1950年代末,中国领导人的国内、外政策都发生了急剧的转折,并从属于自己的大国目标。在与各社会主义国家的共同对外政策背道而驰的同时,中国领导人日益将反帝矛头转而对准各兄弟党和社会主义国家。他们尤其强烈地反对苏共,而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毛泽东将我们党视作其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和民族解放运动中赢得霸主地位的主要障碍。这无疑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而对此,西班牙共产党主席里斯杰尔同志在匈牙利共产党第九次代表大会上所作的发言可谓一针见血,他说,“苏联、列宁的党——我们最坚不可摧的力量,我们伟大的堡垒。也正是因此,中国领导人才在自己的分裂战略中将苏联及其政党视作自己的主要攻击、恶意诬蔑的目标”。
上述话语过后,会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现实证明,中共领导人的冒险主义路线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遭到了一个又一个失败,并受到了绝大多数社会主义国家和兄弟党的谴责。而那些为数不多的、紧跟中国领导人走的人们也遭到了严重的挫折。
北京对最高领导权的觊觎,遭到了从殖民主义桎梏下解放出来的国家的拒绝。同志们,你们都应当记得,就在前不久为了招募同盟者,周恩来和陈毅曾到亚、非洲一些国家转了一圈,并许诺给予这些国家慷慨的援助。可这些最终都成了空头支票。于是,中立国家的民众,很快便识清了中国政治家这些许诺的真正价值及其丑恶目的。而中国原本就不高的国际威望也急剧下降,并实际上已在国际上陷入孤立的困境。
国内外政策的一系列重大失败实际上意味着毛泽东“特殊路线”的破产,从而引起中国内部不满情绪的不断增长,导致无产阶级民主的歪曲,而后者又成为毛泽东及其亲信所坚持的民族主义路线的无法分割的组成部分,进而又引发大规模的镇压和不间断地清洗。中国领导人试图以此来压制国内的不满分子,而此举自然会使其国内的反对情绪进一步增长,并在中国社会更广大的阶层中间蔓延。
截至1966年初以前,关于今后国家和党发展道路的问题迅速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在这种情况下毛泽东及其集团并不是千方百计地改变自己的既定政治路线、放弃霸权主义方针,以便在马列主义原则基础上建设社会主义,而是继续试图以各种压制手段来对待国内反对情绪,继续坚持自己错误的大国路线,更加起劲地鼓吹反苏论调,并进而企图以毛泽东政策来代替马列主义思想。如果说,以前他们这样干时,还会极力以马克思的美丽辞藻来遮掩遮掩的话,那么此时已是彻底地明目张胆了。
任何“革命的”口号都无法掩盖这样一个事实,即所谓“伟大无产阶级文化革命”的政治运动,绝不是真正地关心劳动者的文化水平和社会主义意识的提高。
每一个共产党员、每一个马列主义者都应当知道,实现真正的文化革命是社会主义制度赢得胜利的必要条件。在不彻底消除愚昧、无知和文盲的情况下,要建设社会主义是不可能的。我们都记得,还在苏维埃政权建立初期,我们国家的内战尚未结束之际,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便曾向青年人发出过“学习、学习、再学习”的号召。列宁还谆谆告诫我们道:“(我们)需要吸收资本主义所遗留的所有文化,并用之来建设社会主义。必须吸收所有科学、技术,所有知识和艺术。而非此,我们就无法构建共产主义社会的生活。”(《列宁选集》,第29卷,第52页)
列宁的上述教导正契合中国的实际。该国至今仍保留着强大的封建残余和小资产阶级思想,仍有3亿多人处于文盲状态,3000万学龄儿童没有上学的条件。
可是,中国领导人所谓的“文化革命”却是别有用心,而与(提高民众的)文化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可以这样说,这场所谓的“革命”从一开始发动便与文化背道而驰,是一场大规模的洗劫知识分子的运动。在这场运动发动以来的一年半多的时间里,国内中学和高校都停止了教学工作,戏院和电影院都被关闭,大量书籍被焚毁,报刊被严禁出版。所有当代文学和艺术著作和中国精神财富以及世界文化的优秀作品遭到批判。
在当前的中国所有文化,全部思想都被毛泽东思想所替代(均归结于毛泽东思想),后者被宣布为人类知识的登峰造极之作,是包罗万象的学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而非此似乎人们便根本无法再生活下去。《光明日报》(甚至)直接宣称:“(人们)可以不吃,可以不睡,但不能不读毛主席著作。”(笑声,会场气氛活跃起来。)
以下是中国的军事家之一林彪不久前在大庭广众之下所发表的言论。
他说,“世界上没有人能替代毛泽东思想,马列主义的书籍太多,没有人能把它们都读完,而且离我们也有些太远……毛主席比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斯大林等(站得)更高。像(毛主席)这样的天才全世界几百年才会出一个,而在中国——则是几千年才有一个。”(会场气氛活跃。)
同志们,在此类言论的背后,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以最为稀奇古怪的方式表现出的个人崇拜,而且还包括有公开地改变党的思想基础的企图,极力以毛泽东的民族主义、大国主义观点替代马列主义思想的图谋。而这便是“文化革命”的思想内涵。
这里并非只涉及思想问题。“文化革命”——首先是一场政治运动,并包含有一定的政治目标。照中国领导人自己的话说,这一目标就是要“从根本上改变(国家的)整个上层建筑”。于是,党的领导机构被以最快速度摧毁。根据毛泽东的指示,在党和国家机关、共青团和各级工会组织中展开了越来越大规模的镇压和清洗。国家的军国主义化日益广泛。所谓的“红卫兵”在国家政治舞台上出现,并积极地展开活动。后者在中国被描绘为“毛主席的突击队”。在这支队伍的背后则站着军队和国家安全机关。
同志们,从那些分发给积极分子的报刊和情报资料中,你们大家都已知道“红卫兵们”在活动中所采取的那些方式。我这里只列举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前不久,曾在北京师范大学实习的苏联无党派学者罗霍夫采夫同志从中国回来。该同志从一开始便亲眼目睹了“文化革命”的发展进程。如下是他写给中央的信的内容:“6月3日,‘左派们’(‘红卫兵’最初的称谓)包围了学校党委所在的行政大楼。我亲眼看到,在大楼门口举行的群众集会最终发展成为一场赤裸裸的(真正的)浩劫。声嘶力竭地喊了一整天的演讲者们找来了一根圆木,并用它的力量撞开了行政楼巨大的、铜制的一排前门。于是,由150—200组成的人群蜂拥着进入了大楼内。不久,从楼内便拖出了被打的党委委员和行政工作人员。其中许多人都是被沿着楼梯拽着手、脚拖下来的,并一路遭到殴打,身上血迹斑斑。也有一些人从楼上自己跑下来,但立刻便遭到了楼外(红卫兵们)争先恐后的围攻。从这些受害人的脸上我看到了明显的、难以言喻的恐惧,我认出他们都是我所熟悉的校领导。当晚,无线电广播站播放的消息称,‘左派们’已夺取了学校的整个权力。”这封信比较长,其中讲述了许多恐怖的事情,我这里只给大家读了其中的一部分。
镇压的规模是巨大而广泛的。受害人涉及20个省的党委领导人,中央党和政府机关主要部门的多位部长,各部门的所有领导干部。《人民日报》编辑部和“新华社”的领导层被免职。清洗还向基层蔓延——各县党委以及企业和机关的党委。
中共中央第十一次全会之后,党的领导层发生了尤其巨大的变化。刘少奇、周恩来、陈云、朱德等均不再担任党中央副主席的职务。保留这一职务的目前只有林彪。政治局常务委员会的七人领导小组也进行了迅速的改组,进入这一小组的新成员包括康生、陈伯达和陶铸等——都是些众所周知的忠于毛泽东的人物。被撤销政治局委员和中央委员会书记职务的还有彭真、政治局委员和中央委员会书记陆定一,几乎整个书记处成员都被替换,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中有一半人或被禁止政治活动或遭到了公开的残酷攻击。
关于中共领导机关的现状,我们并不掌握详尽的信息,但就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来看,中共部分领导人出于各方面考虑早就下定决心要反对毛泽东的极端政策。
我们现有的非官方资料证明,今年11月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举行了扩大会议,期间林彪曾以毛泽东的名义,建议免除刘少奇所担任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的职务。刘少奇拒绝辞职。于是,林彪建议以投票表决的方式来解决这一问题。然而,出乎毛泽东集团的预料,多数与会者均投票反对刘少奇辞职。这样,毛泽东和林彪便成为党内的少数派。
还有信息表明,刘少奇在这次会议上表述了自己的立场,具体包括如下三点:1.中国需要“文化革命”,但应当由党来进行,而不是由那些孩子们来做;2.不同意毛泽东在反对苏共和苏联的过程中所采用的那些斗争方式;3.中国一些近来表现良好的经济并非是由于掌握了毛泽东思想,而是由于纠正了“大跃进”和成立人民公社时期所犯的那些过失和错误的结果。
当然,我们目前无法保证上述信息的完整可靠性,至于刘少奇的真正立场我们也依然不甚清楚。然而,这一信息至少可能使我们从总体上得出这样一个相当正确的印象,即中共中央领导层内部正在经历着显而易见的危机。综合各种情况来判断,支持刘少奇和邓小平的党和国家领导干部的力量依然相当强大。虽然这些人的立场已遭到了严重的削弱,但毛泽东至今仍无法完全败坏自己的对手们的声誉并将其逐出中国的政治舞台。
难怪陈毅在自己的一份公开发言中声称,“文化革命”的主要目的——防止国家的政变,捍卫毛主席。可如今,显而易见,毛泽东首先必须做的是——保护自己的最亲密战友们。
综上所述,我们已清楚地看到,毛泽东为什么决定要首先对党和党的干部们实施打击。因为这些经过革命锻炼的党的干部不仅了解“毛泽东思想”,而且了解马列主义,内心充满多年来养成的对苏共和苏联的友好情谊,因而毛泽东不能不把这些人看成是自己政策的阻碍。
毛泽东集团已很长时间把党组织排除在政策的积极参与和制定的范畴之外了。党的代表大会和会议已有10年没有召集了。但仅仅这样显然是不够的。毛泽东及其追随者们决定继续沿着破坏党的领导作用的路线走下去,以便使党成为自己手中顺从的工具。
由于得不到人民牢固的支持,毛泽东很早便试图依靠军队把自己的冒险主义路线强加给党。与此同时,他也很清楚,军队公开地反对党组织可能在政治上引起的不良反应。也正是因此,他才策划和煽动了青年学生运动,以便造成群众普遍支持毛泽东倡议的假象。而实质上,如今的中国正再现了托洛茨基当年臭名昭著的所谓青年学生就好像“革命的晴雨表”的论断。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偶然的。由中学和大学的青年人组成的“红卫兵”只受到毛泽东思想和好战的民族主义精神教育,对社会主义理想的认识极其薄弱而且已被歪曲,对马列主义则完全没有认识。另外,我们也不应忘记这样一个事实,即其他一些因素——长期处于资产阶级或小资产阶级的生活环境等——对一半多的中国青年学生的负面影响。
这些就是对党组织发动猛烈冲击的主要突击力量。而如今,这些从中国这场大浩劫中脱颖而出的非党的,以小资产阶级为主的青年人竟被看作是党的骨干的主要后备力量,并被用来顶替在“文化革命”过程中被免职的那些人。(中共领导人)这样做的实质就是试图改变党的社会性质,从而使原先执行无产阶级专政职能的政治机关只留下一个外壳。
我们不能不看到,在瘫痪党和国家机关,破坏社会法制的同时,“红卫兵”的活动也动摇了社会主义国家的基础,导致国家政局的动荡不安,败坏了社会主义思想在广大劳动群众中的威望。
由于中国领导人的现行政策,工人阶级的地位遭到了削弱。工人们的物质待遇水平持续下降,工会活动陷于瘫痪,军队纪律被引入企业,工人被迫“自愿”放弃奖金,并将自己的一部分工资交给国家。广大农民也被要求从事无偿的强制性工作,农业居民的生活也被彻底军事化。
在“文化革命”过程中,实际上只有一个阶级的地位没有发展变化,那就是资产阶级。该阶级没有遭到“红卫兵”的冲击,其特权也重新得以确立,并继续享受着国有财富的利息。
加强整个国家生活的军事化是中国“文化革命”的显著特征。中共中央八届第十一次全会决议提出的“全国学习人民解放军”和“全民皆兵”的口号,实际上就是该党所制定的行动纲领。
为了分散国民对国内困难的注意力,当局在人民中广泛进行备战宣传。城乡所有成年居民都被要求加入民兵组织。在所谓“把整个国家都变成一座兵营”的号召下,每个中国人都被变成毛泽东的“听话的好战士”,而列宁提出的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职能及其作用,关于社会主义民主的基本原则等观念则被完全抛弃。
在穷尽各种手段来实现自己的大国梦想以及加速增强自己的核武潜力的同时,毛泽东及其集团根本不顾及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这里我们都记得这样一个事实,即1957年11月毛泽东在与苏联领导人的会谈中便曾宣称:“坏事——也有其相反的,积极的一面。穷苦人敢于干革命,就是因为太穷。很难想象,人们要是都富了会是什么样。这未必是个好现象。”又正如中国报刊所写的那样,毛泽东要求:“生产要追求高标准,而生活则要保持低水平。”中国还提出这样的口号:“坚定实行合理的低工资体制。”这就是中共官方当时提出的口号。
还在十一次全会前夕,毛泽东便曾要求将军队、工业企业、人民公社和国家机关转变为拥有自给能力的综合性单位,而其中每一个单位都应同时具备以下功能:军事、工业、农民和文化,等等。在全国范围内均实行“义务劳动制”,而这种劳动都是无偿的。所有这一切都确保了国家积累的高水平,及其军事工业的相应迅速增长。
中国领导人毫不隐讳地试图使自己的“文化革命”具有国际性质。林彪和康生便曾公开宣称,“文化革命”应被看作是毛主席对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做出的一项“伟大创举”,必须将其在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中推广。而为此,北京甚至已组建了“红卫兵国际司令部”。
我们不能不特别关注中国“文化革命”所具有的突出的反苏倾向。毛泽东及其集团知道,如果人们了解了苏联和苏共的真实情况以及苏联人民的成就,就会更加明显地暴露中共领导人政策的失败。因此,即使民众对苏联表现出最微弱的好感,都会被中国当局扣上“民族叛徒”的帽子。而以此,当局试图在中国四周再修筑一座新长城,以严防各种中共领导人自认为危险的外来因素对民众造成影响。
为了营造一种“非常状态”,中共领导人就需要杜撰一个所谓“来自北方的威胁”——即指我们国家对中国的威胁——的故事。但要用似乎苏联对中国构成威胁,似乎“苏联与美国结盟就是为了进攻中国”等说法来说服中国人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于是,当局便开始向民众灌输如下思想,即苏联似乎在西伯利亚和中亚占据了中国大量领土。
中国领导人极其虚伪。他们虽然口头上声称,似乎自己“为了维护与苏联的友谊,才反对苏共和苏联政府”,而实际情况完全不是这样。仅从中国的报刊上我们便可坚定地得出如下结论:中国领导人正在极力蓄意侵犯的是我们整个党,整个苏联的最根本利益。
同志们,你们都读过曾于今年11月份到中国访问的苏联社团组织代表团所作的报告。因而知道,在该代表团访问期间,中国人在会谈中做出了许多挑衅性举动,说了大量挑拨离间的话。而所有这些无疑都是在进行直接的反苏破坏活动。中国代表的放肆无礼甚至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竟然肆无忌惮地宣称:“我们将与你们在红场相逢,而那时苏联将爆发第二次革命。”中共中央主要机关报《人民日报》也曾写道:“克里姆林宫上空将飘扬毛泽东思想的旗帜。”而我们代表团,正如你们所知道的,对这些挑衅性的进攻均给予了应有的回击。
关于中国领导人现行政策的敌视性质,从其意图来看,我们需重视这一敌视性质在中美关系方面所起到的重大作用。在反对苏共和我们国家的同时,毛泽东似乎在向美国人招手示意,以便后者明白,中美之间已拥有了彼此接近的基础。来自各方面的信息使我们感到忧虑,即中国外交人员正极力寻求与美国人建立联系。例如,前不久美国国务院官方顾问在与苏联代表会谈中便承认,美国政府“除了与中国人在华沙举行了会晤外,还在与北京进行各种非正式接触”。毫无疑问的是,在这场不体面的游戏中(有人)正在积极地打反苏牌。
应当说,中国宣传机器极力将“文化革命”推向国际范围的努力并没有成功。正如我们前面所指出,绝大多数共产党和工人党、所有进步和思想健全的人们均对中国所发生的事件表示愤慨。而对“红卫兵”的胡作非为持积极支持态度的只有个别几个可怜的,得到北京援助的变节者。
朝鲜、越南和日本等共产党虽然没有公开评价“文化革命”,然而众所周知,其均对之持否定态度。甚至连毛泽东最亲密的盟友——阿尔巴尼亚领导人也只是以最一般的方式提及这场运动,更没有表示出将之运用到本国的意愿。总之一句话,被毛泽东寄予厚望的冒险事业在国际上遭到了惨败。
以上便是目前在中国国内正在发生的“文化革命”的主要发展情况(趋势)。所有情况均表明,这场政治运动并不仅仅只是中共的内部事务。中国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并不只是中国人民的悲剧——大量党和国家机关被摧毁,成千上万的共产党员、工人和知识分子的人权和尊严遭到凌辱和践踏,而且败坏了科学社会主义和马列主义的威望。而从来没有任何帝国主义的反共宣传能像中国领导人目前所做的那样,对社会主义事业(理想)造成如此重大的损失。中国领导人的“文化革命”对社会主义团结和整个共产主义运动的利益都构成了威胁。
在对中国所发生事件做出评价的同时,我们不能不提出关于该国对内政策发展的前景问题。毛泽东集团是否能够完全实现自己的既定计划,目前仍很难说。因为他们手中掌握着军队和“红卫兵”。不过,越来越多的资料表明,中国国内反对这一路线的力量也正在不断增长。尽管出现了“红卫兵”针对各级党的委员会而进行的大规模恐怖和恐吓情况,但他们的行动在一系列地方都遭到了工人和其他阶层居民的坚决反击。在中国的许多城市也发生了工人和“红卫兵”之间的流血冲突事件。
下面,让我们看一些苏联工作人员从近期在上海街头所得到的一份新奇文件中节选出的片断。据该标题为“致世界公众”的文件称,“毛泽东完全歪曲了马列主义,结果导致他不仅与中国人民背道而驰,而且也与中央一些领导人发生了矛盾……国家经济瘫痪,民众不满情绪强烈增长,普遍发生工人罢工和大学生罢课现象,经常出现流血事件……(人们)一想到中国的未来就感到可怕。灾难深重的中国人民情况刚刚有一些好转,如今又重新陷入水深火热(灾难和大混乱)之中。(民族)前途暗淡,民族处于危险之中。对于诚实的中国人而言,唯一的出路——向全世界呼吁,并发出奋起保卫中国的号召”。
该文件再次证明了当前中国国内的复杂和矛盾形势。一方面,许多人真诚信仰社会主义,生产资料的公有制和农业的集体劳动方式等都为中国继续走社会主义道路创造了客观前提条件;而另一方面,我们又明显看到这样的迹象——依靠自己所掌握的军队及其大量的组织和机构,某些民族主义腐化堕落集团所制定的对外政策,又对中国社会主义事业的成功构成了严重威胁。
中国国内政治斗争仍在继续。我们不应排除这样的可能,即整个事件的发展进程会发生这样或那样的转折以及各斗争力量的对比会发生这样或那样的变化。如果毛泽东及其集团将长期顽固地坚持当前政治路线不变,并继续削弱社会主义的地位,那么中国社会的历史发展就将难免发生重大波折。
当然,事件的这样一种发展进程并不是不可避免的。在中国共产党内部依然存在有健康的力量,为了使党重新走上马列主义道路他们将不会停止斗争。为了维护与中国人民的友谊、揭露毛泽东及其集团的分裂活动和巩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我们将坚持斗争。而与此同时,所有那些正在为中国的社会主义未来而斗争的人们也将得到我们的帮助。
同志们!在马列主义党派的文件中已多次指出,中国领导人所坚持的“特殊路线”具有深刻的社会经济根源。在对中国所发生事件进行分析的同时,我们也应当考虑到这样一个事实,即中国是一个典型的、半封建的农民国家,目前仍有80%的人口居住在农村。在小资产阶级和农民自发势力的汪洋大海之中,工人阶级(群体)曾经,即使现在依然是一座不大的孤岛。即使如今在革命成功的17年之后,在中国总人口中工人阶级的数量也没有超过1500万人。
这些都为小资产阶级思想向中国共产党的渗透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从而导致其容易形成正如列宁所指出的那些特点:动摇、不坚定、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民族利己主义和民族局限性,等等。
要正确理解当前中国领导人的政治思想纲领,还必须考虑到这样一个事实,即数千年以来,中国的统治上层都在给人民灌输着关于中国是世界上最强大国家和世界文明中心的观念。而所有这些观念均与中国的实际地位,与20世纪初中国沦为半殖民地的现实相矛盾,进而导致中国人民族情绪的激化并促使其不惜一切代价以重新实现以前的辉煌。
中国人接受马克思主义在相当程度上是透过古老的中国思想、已渗透到其精神深处的大国主义和保守主义传统的棱镜来进行的。毛泽东本人及其他中共领导人曾多次说过,他们把马克思主义学说主要看作是实现中国“民族复兴”的一把钥匙。
中国人口众多,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一因素都对许多中国领导人政治观念的形成产生了重大影响。中国领导人认为,自己的人口资源是无穷无尽的,因为传统的高人口出生率可以使损失的人口得到迅速的补充。大家都知道,毛泽东曾在1957年(莫斯科)共产党会议上得出了如下冷酷的判断:未来一旦爆发世界性核战,地球上的人口就会死1/3、一半,甚至更多。他的上述论断使当时所有的与会者都感到震惊。可是,这正体现了毛泽东及其亲信的典型思维模式。在他们的思想观念中不仅个别人的生命,即使成百上千万人的生命也都是毫无价值的。
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滋生了中共领导人的民族主义观念。所有这一切都是我们必须看到和考虑到的。不过,我们还必须看到事物的另一面。虽然上述困难导致中国革命的发展进程相对复杂,可与此同时也存在着一些良好的客观条件。如果中共领导人善于利用这些条件,中国仍是能够顺利地建成社会主义的。中国革命拥有稳固而可靠的后方——苏联。我们国家不仅在物质和政治上帮助了中国共产党,而且确保了中国不受侵犯和阻止了帝国主义侵略者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干涉。当中国步入社会主义建设阶段之时,世界社会主义体系已然建立。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尤其是苏联均向中国提供了全面的经济和科技援助。
总之,当时中国已拥有了顺利建设社会主义的前提条件。问题的关键仅在于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人能否正确地选择自己的发展道路,能否正确地动员和组织民众来建设社会主义。遗憾的是,中共领导人并没有充分利用这些有利条件,也没能以马列主义无产阶级政策抵御住小资产阶级自发势力的压力。
如果我们追溯一下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发展轨迹,那么如今中国领导人的许多观点也就变得更容易理解了。众所周知,还在1920年代中国共产党中真正马克思主义的、国际主义的党的骨干便与党内其他本质上属于民族主义的小资产阶级派别发生了冲突。而上述两者之间的斗争便成为了中共整个历史的显著特征。
1925—1927年革命失败之后,国民党消灭了中共的多数领导人及其积极分子。这一情况对上述斗争的进程和结果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截至1935年即毛泽东进入党的领导层之前,党的全部工作实际上都集中在军队和个别根据地,而后者均远离国家主要的无产阶级中心。在脱离无产阶级的同时,补充到中共党内的新党员几乎只有农民、小资产阶级分子、出身剥削阶级家庭者和知识分子。
中国共产党人员结构上的这一特点使共产国际感到担忧,因而曾多次向中共指出这一情况。例如,共产国际执委会于1936年给中共中央委员会书记处发出的一份特别指示中便写道:“我们尤其感到忧虑的是(中共做出的)这一决议,即不论其社会出身如何,凡有意愿者便可被吸收入党。难道党就不害怕一些只求功名地位者混入自己的队伍……我们认为让一些有产阶级代表在苏维埃各地区从事政治管理工作是错误的。”中共领导人忽视共产国际发出的这一警告,继续大量吸收非无产阶级阶层入党,从而进一步稳固了民族主义小资产阶级分子在党内的地位。
毛泽东对民族和政治问题所持的小资产阶级观念滋生了其对工人阶级及其力量的不信任感。这种不信任感不仅在国内战争时期,即使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都有显著表现。例如,1949年12月,当时在中共中央工作的联共(布)中央代表И.В.科瓦廖夫在给斯大林的一封信中便这样写道:“在革命的国家成立之后,中共领导人依然对工人阶级的作用估计不足。截至目前,工人阶级党员数量的增长仍微不足道。在吸收工人入党的问题上(中共)尚未采取任何积极举措。在党组织中大量充斥着各类地主、富农和小资产阶级分子,而且在一系列地区吸收新党员的程序执行得很笼统。”
而当时正对中国进行访问的意大利共产党中央委员维里奥·斯帕诺同志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他曾对我们在北京的外交人员说道,“中国的工人阶级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斯帕诺带着忧虑的口吻指出,毛泽东“是中国人民的领袖,但却不能给本国人民,尤其是工人阶级指出明确而清晰的前途”。
如今,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断定,上述这些危险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并非空穴来风)。在登上党的领导岗位的同时,毛泽东便开始广泛地利用强暴的、反民主的方式来实现自己虚荣的图谋。苏共中央目前已掌握的材料表明,1941—1944年间,在中国解放区所进行的所谓“整风运动”便是第一次清除国际主义思想和共产国际对中国共产党的影响的大规模运动。当时,一些正在延安八路军司令部(工作的)苏联军官便曾指出:“当时的中共领导人,尤其是毛泽东,日常行为就跟军阀一样,而不像共产党员。权力体系是纯粹独裁式的。所有异己者实际均被消灭。当时,处理这方面事务的负责人便是康生——实际上是毛泽东的最得力助手。”这些,同志们,还不是今天的或近来以来的材料。
毛泽东及其亲信的反苏情结还反映在如下一个典型事例中。1941年当苏德前线情况处于最危急的时刻,共产国际曾向中共中央提出了如下一个问题,即中共军队将可能采取哪些行动以阻碍日本发动针对苏联的进攻。
那么,毛泽东当时是如何作答的呢?如下是当时执行(共产国际)这一委托的苏联军官基斯连科同志在1941年9月3日发出的一封电报中所写的情况:
“针对这一问题,(毛泽东)作了几个混乱的、不清楚的、不直截了当的答复,而且还不断地使用‘如果’一词”。毛泽东对这位苏联军官说道,“你们不了解我们的战略和政策。在日本人发动反对苏联的战争之时,我们将采取一些小规模的作战行动,而不是大部队作战,因为要保存我们的实力。在战争过程中我们将根据(具体)情况采取行动,再说我们如今还要考虑这样一个问题,即在日本人发动了反对苏联的战争以后我们将如何进行这场战争”。
基斯连科同志继续道,“当我不止一次地重复了我所提出的问题之后,(毛泽东)依然是作了几个令人费解的答复,而且依旧使用了几个‘如果’:如果苏联援助我们,如果国民党不反对我们,如果目前反对我们的日本军队的兵力有所减弱。总之一句话,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才可能涉及关于向日本开战的问题。而至于他们将以什么方式来帮助我们,最终我也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稍后,关于这一情节基斯连科将军又作了如下描述:“我说:毛泽东同志,您很了解我们目前的严峻形势。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是否能够放弃如此之多的条件!我们目前显然是无力满足您所提出的那些条件的。因此,我请求您放弃那些‘如果’,就说今天,如果日本向我们发动进攻的话,你们能够做什么?而毛泽东,不是答复我提出的问题,反而指责我不懂辩证法(缺乏辩证思想),在关于如此重大的问题的谈话中竟采取如此无礼的(提问)方式。”
从以上整个叙述可看出,中共领导人当前的民族主义和反苏方针的根源是由来已久的,该方针是在数十年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
中共中央不止一次研究我们当前所面临的,与中共和中国领导人活动有关的那些问题。我们认为,系统地向党通报,我们为了整个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运动世界体系的局势的正常化而采取的那些实际举措以及苏共和中共关系的发展情况,是自己所肩负的义务。如今,回顾过去,已得到中央委员会肯定的那些文件和实际活动,我们可以坚定地说,我们过去(对形势)所作的评价,我们(所执行)的政策都是正确的。
我们党针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中国共产党所执行的原则性方针大家都是众所周知的,这就是:加强苏共和中共的团结一致,巩固苏联人民和中国人民的友谊。自从我们与中共的关系出现了一系列困难的那一刻起,我们便密切关注着中国领导人的观点和政策的危害性,并极力阻止事件朝着(我们)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
(苏共)中央清醒地认识到,10月中央全会以后,我们针对中国共产党所采取的政策是极其克制的,真诚希望帮助中国同志重新走上正确的道路,以实现苏中关系的正常化。
在苏共中央的倡议下,1964年11月在莫斯科举行了与中共代表团的谈判,1965年2月又于北京举行了我们代表团与毛泽东的会谈。期间,我方提出了一系列旨在消除双方现存困难的建设性的建议。
苏共中央多次致函中共领导人,其中表达了我们为了双方共同的反帝斗争的利益,尤其是支持越南人民的英勇斗争事业而致力于与中国共产党的团结。为了我们的共同事业,苏共中央多次建议举行苏中两国最高级别的谈判。
虽然中共领导人仍在系统地实施针对苏共和苏联的敌视性运动,我们仍邀请中共代表团参加了二十三大,在会议期间(从本次会议的讲台上)我们再次确认自己随时准备与中共领导人一道研究现存分歧,以便在马列主义原则基础上寻求消除这些分歧的途径。
正如你们大家所知道的,我们所提出的所有倡议都没有得到中方的正确理解,我们的任何一条建议都没有被中方所接受。甚至于,我们每次所采取的友好举措,最终得到的都是针对我们党和苏联人民的恶毒诬蔑性攻讦、污辱和谩骂。
在拒绝接受苏共提出的旨在实现苏中关系正常化的所有建议的同时,中共领导人还中断了两国间的经济、科学技术和文化方面的合作关系。由于中国方面的原因,苏中贸易比1959年的水平缩减了5倍。而与此同时,中国与资本主义世界的商品流转(贸易)却增长迅速。
苏中边境的局势也不能不让人担忧。中国是我们的邻邦,我们与之的共同边界总长度达到7500公里。从今年1月至11份,已发生了多起中国公民以集体和单独方式侵犯我国国界的事件,而且其中多数均明显带有蓄意挑衅性质。
我们清醒地认识到中方在我国东部边界地区的行动具有挑衅性质,目前正密切关注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我们将采取必要措施以反对任何可能发生的挑衅。这里,在此次中央全会上我们坚定地宣布,苏联国家的所有边境线都将得到我们光荣的武装力量的警惕而可靠的维护。苏联人民会继续平静的劳动,以完成自己所肩负的在我们国家建设共产主义的历史任务。(掌声)
鉴于这里涉及我们国家安全的问题,我想再谈一谈关于1950年签署的为期30年的《苏中友好同盟互助条约》。严格地说,根据该条约只是在受到日本侵略的情况下(苏联和中国双方)才会在军事上履行互助的义务。不过,在1958年和1962年,在公开发表的著名声明中我们又就该条约扩展了我们的军事义务,其中规定:我们将把任何针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进攻行为及其后果视作对苏联的攻击。同志们,你们请记住上述声明。
正如你们所理解的那样,在当前形势下关于苏中条约的问题仍具有特殊的意义。虽然我们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即由于我们所承担的条约义务而被中国领导人的冒险主义路线拖入世界性的军事冲突之中。但与此同时,即使在当前复杂的形势下我们依然认为苏中条约的存在仍具有一定的意义,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仍发挥着扼制帝国主义侵略力量的作用。这就是为何我们至今仍不提出关于废除该条约的建议的原因,虽然中国政府的行为早已破坏了我们联盟关系的基础。我们将密切关注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并会在必要情况下重新提出这一问题。
同志们!我们不能不注意到,毛泽东及其集团的大国主义路线,他们的分裂活动和反苏运动对社会主义的友好团结和整个共产主义运动所构成的巨大危害。中国领导集团在国际舞台上的活动,阻碍了世界革命的进程以及共产主义运动、所有反帝和爱好和平力量的团结,助长了不健康的民族主义情绪在各共产党和民族解放运动队伍中的滋生。虽然我们不应过分估计北京领导人的政策对世界事件的发展进程所发挥的作用,但如果对其负面影响持视而不见的态度也无疑是不对的。
我们党和所有依然忠诚于马列主义原则的兄弟党都面临着一系列重大的任务,那就是尽力将当今中国领导人对捍卫和平、民族和社会主义的斗争进程的负面影响缩减到最低。
我们的国家利益要求我们,一定要对中共领导人在国际舞台上所施展的阴谋诡计保持高度的警惕性。我们将一如既往地向那些为了自身的独立而斗争的民族给予帮助。我们认为这是自己的国际主义义务。但我们绝不允许,中国领导人利用我们所给予的此类帮助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恶化国际局势和挑起新的世界大战。苏共中央不论现在还是将来都会执行和平共处政策,力求国际紧张局势的缓和。
我们并不打算在我们国家内煽动反中国情绪以及民众对中国的恶感。所有诚实的中国人都应当清楚地看到,苏共和苏联——他们的可靠盟友,发展与我们国家和党的友谊和兄弟关系将为中国沿着社会主义道路继续前进开拓广阔的前景。
在开展针对中共领导人的反苏阴谋的斗争过程中,我们的政治思想工作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我们当然不担心出现如下情形,即毛泽东集团会在某个时期赢得我们党和我们人民中某些阶层的支持。北京倒是想把自己的政策强加于人,但他们的这一政策就是要放弃共产主义建设和提高劳动者福利的方针,放弃发扬社会主义民主并实行兵营式制度。难道在我们国家里会有人支持这样的政策?!显而易见,答案是否定的。
然而,我们不能忘记,中国的宣传家们并不仅仅只进行意识形态方面的辩论。针对他们对我们国家所作的恶毒宣传、教唆我们个别人的落后情绪及其在我们各民族间制造不和的企图,我们不可能置若罔闻。与北京的诬蔑性宣传作坚决的斗争,提高民众的政治警惕性——是我们所有党组织、每个共产党员和全党的必要职责。
在国内、外加强向民众解释苏共的列宁主义方针、我们党的纲领和二十三大所制定的路线政策,也是极其重要的一项工作。与其他马列主义政党一样,我们将始终不渝地坚持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反对以毛泽东的理论和实践来替代之。
两年以来,我们一直在公开批判中国领导人的思想和政策,我们这样做都是对的。如今,又出现了另外一种情况,即与整个共产主义运动的利益一样,我们党和人民的利益均要求我们对毛泽东集团的思想理论纲领及其政策进行批判的分析。而这也是捍卫中国自身的社会主义成果的利益所提出的要求。
要使中共重新回到马列主义立场和科学社会主义立场,这一进程可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而我们自己应当有充分的准备,以便继续始终不渝地坚持我们的原则路线,坚持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诸原则。这不仅是我们理论战线的工作人员,而且也是党的所有积极分子和我们全党的最重大任务。
中央政治局坚信,中央全会会赞成我们在国际政策领域和为巩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斗争中所制定的路线的。(持续不断的掌声)
同志们!对当代国际形势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状况的分析证明了,我们党二十三大路线是正确的。在坚持这一路线的同时,为了世界社会主义和国际工人阶级的利益,为了支持民族解放运动和反对帝国主义及其侵略政策,为了摧毁新的世界大战计划,为了和平事业和各民族的安全,我们将继续展开积极的斗争。
在当前形势下,在依据1957—1960年间历次莫斯科会议的声明和宣言而制定的共产主义总路线的基础上团结马列主义各党派的任务,具有了特别重大的意义。我们党认为积极参与并完成这一任务是自己最重要的义务。在这方面我们将始终以10月中央全会之后苏共中央所确立的立场为指导——在一系列重大而迫切的反帝斗争问题上全力与各兄弟党采取共同行动,加强与其他马列主义党派的联系。
目前,一切迹象均表明,在共产主义运动中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况,即召集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已日益成为一个极其迫切的现实问题。已有60多个党派要求召集该会议。苏共认为,有必要在本次全会上真正落实这一问题。就召集会议的问题我们将与其他党派进行协商并全面地对之加以研究,以最终达成统一的决定。对此,我们认为该会议并不是以将谁驱逐出共产主义运动为目的。其主要目的应当在于:研究当代国际形势和共产主义运动所面临的一系列问题,为反帝斗争,为捍卫和平、民主、民族独立和社会主义制定出一条总路线。
我们坚持要求所有共产党都来参加这次会议,其中包括中国共产党在内。但是,我们不会同意中共领导人和其他一些党派阻挠会议的召集。因此,苏共中央政治局认为,会议在经过认真的准备和与其他兄弟党进行了必要的协商之后就应当届时举行,而不应取决于中国共产党和其他一些党派参加与否。
同志们!
我们的列宁主义政党,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支柱。而决定其在全世界共产党人中拥有崇高威望的主要因素之一就在于,我们党创造性的立场和理论以及善于在解放斗争的发展过程中确定每个历史转折,并对当代一系列重大问题给出马列主义的答案。我们必须向我们的理论骨干提出如下任务,即对当代社会发展的一系列现实问题进行深刻的分析。
我们国家正在大力筹备十月革命50周年的庆祝活动。通过这一伟大的事件将使我们深入地阐明科学社会主义的一系列理论和实践问题,并以此促进和加强我们党和苏联在全世界革命运动中的地位。
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一样,正准备迎接自己光荣的50周年的我们国家,即便在遭到我们的所有敌人和马列主义的叛徒们反对的情况下,依然完全有可能使社会主义思想以巨大的力量造福全世界千百万劳动者,并对之产生革命的促进作用。我们将一如既往地沿着正确的列宁主义道路前进。而沿着这一道路我们苏联人民、我们党和整个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必将夺取一系列新的伟大胜利。(雷鸣般的、持续不断的掌声)
会议主席波德戈尔内同志:同志们!根据我们约定的议事日程,现在应当宣布休会,然后是两个小时的午餐时间。这样,在全会工作结束之前就只剩下一个小时了。鉴此,我们建议,把此次休会时间一直持续到明天早上十点以前。
台下传来代表们的声音:正确。
会议主席:波德戈尔内同志。我想,已没有必要表决了,因为同志们的情绪已经表明,我们的上述建议已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明天,全会将讨论勃列日涅夫同志的报告。第一位发言的是Д.А.库纳耶夫同志——哈萨克斯坦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
宣布休会到明天。
РГАНИ,ф.2,оп.3,д.49,л.3-18
№22988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记录:库纳耶夫关于中国在新疆反苏活动的发言(1966年12月13日)
苏共第二十三次代表大会十二月中央全会
(1966年12月12—13日)
第二次会议记录
讨论Л.И.勃列日涅夫的《关于苏联的国家政策和苏共为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而斗争》报告(未修改的速记记录)。
(1966年12月13日)
会议主席:А.Н.柯西金和А.П.基里连科
А.Н.柯西金——会议主席,建议由Д.А.库纳耶夫发言
Д.А.库纳耶夫——哈萨克斯坦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书记
А.Н.柯西金——建议Н.Г.叶戈雷切夫发言
Н.Г.叶戈雷切夫——苏共莫斯科市委书记
А.Н.柯西金——建议由П.Е.谢列斯特发言
П.Е.谢列斯特——乌克兰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书记
А.Н.柯西金——建议由В.С.托尔斯季科夫发言
В.С.托尔斯季科夫——苏共列宁格勒州委书记
А.Н.柯西金——建议由А.П.希季科夫发言
А.П.希季科夫——苏共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委书记
А.Н.柯西金——建议由Ш.Р.拉希多夫发言
Ш.Р.拉希多夫——乌兹别克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书记
А.Н.柯西金——宣布休会
А.П.基里连科——会议主席,建议由格列奇科发言
А.А.格列奇科——苏联国防部副部长
А.П.基里连科——建议由В.В.格里申发言
В.В.格里申——全苏工会中央理事会主席
А.П.基里连科——建议由И.И.鲍久尔发言
И.И.鲍久尔——摩尔达维亚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书记
А.П.基里连科——建议由М.В.凯尔迪什发言
М.В.凯尔迪什——苏联科学院院长
А.П.基里连科——宣布休会
苏共中央全会,1966年12月
第二次会议
(12月13日早上)
会议主席柯西金同志:同志们,让我们继续进行全会会议,我们将进行报告讨论。
第一位发言的是库纳耶夫同志,叶戈雷切夫同志作发言准备。
库纳耶夫:同志们!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的详细报告有力地证明,党的二十三大所确定的我党对外政策方针以及10月中央全会之后苏共中央所执行的为争取共产主义和工人运动的团结而斗争的路线是唯一正确的。这是我们列宁主义的中央的重大贡献。我们中央坚定不移地为维护和巩固和平而斗争,并以灵活、深思熟虑的策略和行动原则把大多数兄弟党和世界各民族吸引到自己一边。
中央所制定的路线完全、彻底地符合列宁的遗训,促进了苏联国际声望的进一步巩固,极大地增强了苏联对世界性事件的整体进程和世界革命发展过程的作用。
在这次全会上,关于苏联外交政策和我们党为争取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而斗争问题的讨论,再次证明,苏共中央始终坚决而不断地为了马列主义的纯洁,团结和社会主义友好合作以及无产阶级国际主义诸原则的胜利而斗争。
这一路线的正确性也得到了生活本身的证明。我们党致力于巩固共产主义队伍的团结。其坚决反对美帝国主义的侵略图谋,给予英勇的越南人民以巨大而全面的支持,从而得到了各兄弟党和全世界进步舆论的拥护。
当前在和平和社会主义的命运主要取决于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和统一的形势下,人们不能不对如下事实感到深深的忧虑,即以共产党员自称的中国领导人所宣扬的特殊方针。这一与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没有任何共同之处的方针的实施,意味着中国领导人与苏共和其他兄弟党的彻底分裂,破坏了保卫越南人民和反对帝国主义的行动统一,并对中国自身赢得社会主义的胜利造成了损害。
我们完全清醒地认识到,当前中国领导人所执行的政策以及带有沙文主义狂热和公开的法西斯野蛮暴行的所谓“伟大无产阶级文化革命”的目的在于,从根本上镇压中国劳动者对毛泽东及其集团冒险主义方针的不满;而中国领导人的这一方针——不论是对内政策,还是对外政策,都将面临深刻的失败。
完全显而易见的是,反对现任中国领导人的斗争已是苏共最首要的当务之急。如今已到了坚决揭露中国领导人危险图谋的时候,后者就是想在全世界面前以自己的托洛茨基政策和实践破坏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以及世界的革命性变革的伟大事业。
该报告还直观地展示,北京分裂主义者们对我们党的内政、外交政策所进行的猛烈攻击。他们赤裸裸地诬蔑苏共背叛了马列主义,并对世界其他民族实行沙文主义政策。
与这一诬蔑相关,我们来看一看中国自己是如何解决民族关系问题的。不争的事实证明,正是现任的中国领导人是少数民族自由的摧残者,毫不掩饰自己压迫少数民族的大国主义种族政策。该国在许多方面均存在激化民族主义情绪的诱因。
与此同时,许多兄弟党在自己的理论和实践活动中,创造性地利用并高度评价苏共在解决民族问题方面的丰富经验,这与我们在中国所看到的情景完全两样。中国领导人以自己的沙文主义政策,践踏了列宁关于民族问题的伟大教导。
还是让我们来看一些具体的事实吧。还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前,在中共中央的一份纲领性决议中便指出,“全国领土解放以后,将在新疆、西藏、内蒙古和宁夏东干地区建立联合政府,即组建民族联盟共和国”。
然而,这些慷慨的许诺最终并未实现。在中国内战结束之后不久,毛泽东在自己的《关于内部矛盾》的小册子中便宣称,“少数民族利益与中华民族利益之间存在着矛盾”。
从这一伪命题提出之日起,便意味着中共领导人已从国际主义立场转到了大国沙文主义立场之上。换言之,中国为了“清除”毛泽东所臆想的“矛盾”已采取了强制性的少数民族同化政策。在实际中,这一路线最终演化为奴役和残酷镇压非中国少数民族的种族主义政策。
我们共和国直接与中国相邻。其边界长约2000公里,与新疆相邻的边境地区居住有许多哈萨克、维吾尔、吉尔吉斯、鞑靼和其他一些属于哈斯克斯坦居民亲属的少数民族人口。还在194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很久以前,上述少数民族便在苏联的帮助下驱逐了蒋介石分子并建立了东突厥斯坦政府。该政府实行了一系列革命性的改革。
1949年,毛泽东的军队进入新疆,并以反对“三股势力”为借口开始对1944年民族解放运动的参与者实施残酷的镇压政策。当年曾与蒋介石分子进行了英勇斗争的许多人均被逮捕,当地爱国人士遭到大量屠杀,监狱和劳改营人满为患。
尤其引人关注的是,还在那个时候,中国当局便开始在新疆追捕那些对我们国家抱有些许好感的三种人。这再次证明,毛泽东从来就不是苏联和我们党的真诚朋友。
中国当局针对土著居民所实施的沙文主义政策,不仅导致经济凋敝、贫穷和饥饿,而且还完全剥夺了中国这一广大而富饶省份中各少数民族的政治权力。
如今,新疆的情况是无法无天,各非汉族的少数民族遭受奴役,因此人们纷纷从这跟监狱一样的地方出逃。
由于担心受到中国沙文主义者的污辱和压迫,饥饿和贫穷,近年来许多中国边民越境进入哈萨克共和国,其中哈萨克族人有16万人,维吾尔族和其他民族——超过2万人。每天都有数千人从不同地区越境进入苏联,经常是整个生产队和公社在农场主席和党组织书记的带领下越境,从中国出走苏联的甚至还有军事人员。
从中国出逃的人在当地的处境令人难以忍受。他们越境后基本上都是光着脚、衣不蔽体,甚至赤裸。难民中有许多人身患疾病,身体极度虚弱。这激起了哈萨克民众和全体劳动者的极度愤怒:自称为共产党员的中国领导人怎么能够如此不人道地对待少数民族劳动者!
根据苏共中央的指示,共和国领导人要求聚集在边境地区的数万难民返回新疆。然而,针对我们的要求人们都跪在地上,流着眼泪说,他们永远都不会再重返中国。
难民们还给苏共中央发出了许多声明书,以下便是其中一份声明的具体内容:
“我们违法越过了两国国界。中国当局压迫、污辱我们。由于饥饿,我们公社中不断有人饿死……对于越境之事我们随时准备承受任何惩罚,但只是恳求:不要把我们遣返回(中国)。”
事情很清楚,为何这些人不愿意返回中国。因为他们在公社中被强迫像奴隶一样无偿劳动,吃的是“大锅饭”,被禁止拥有个人的基本生活必需品。如果有谁试图偷着为自己单独做饭,中国监工便会立即出现并强行没收人们可怜的一点食物。在城市,所有对当局政策不满者均被剥夺领取食品票证的权利。
从中国越境来到苏联的人民解放军第五军前军长——少将М.伊斯卡诺夫、新疆国家安全局局长Т.马赫穆多夫同志、喀什噶尔军区前司令员М.尤苏波夫等人在给苏共中央的信中写道:新疆当地民众对中国各级政府的残暴污辱抱有强烈的反抗情绪。但所有这些抗议均遭到了当局的无情镇压。1962年5月29日,在伊宁城里,数千群众到市委大楼前游行示威,要求政府改善居民生活条件或允许其前往苏联。游行者被控犯了“反革命罪”,中国军队用机枪向集会群众开火。结果导致100多人死亡,其中包括老人、妇女和儿童。
我们认为,大量哈萨克、维吾尔以及中国民族人口从新疆逃跑——这是不争的事实,表明中国的劳动人民不赞成北京领导人所实行的政策,并反对这一政策。如今,关于此即使在中国领导层中也出现了严重的分裂——近期所出现的一些迹象已说明了这一点。
应当说,中国难民在哈萨克斯坦得到了跟亲兄弟一样的待遇。他们的劳动安置和物质保障以及子女的培养和教育均得到了(苏联有关方面)的全面关心。如今,他们都骄傲地宣称,自己在苏联找到了真正的祖国,并发自内心地感谢我们共产党和苏联政府所给予的慈父般的关怀。
我们还掌握着其他大量的事实,它们充分证明中国领导人已彻底背离了以民族友好态度解决民族问题的政策。
新疆的土著民族经常受到当局的歧视和污辱,被称作持亲苏观点者,并强迫中国人称之为老兄弟。针对那些反对此类做法的人,则被扣上“反中国分子”的帽子并发往所谓的劳动集中营接受“再教育”。
尤其需要强调的是,在新疆还出现了强力压制少数民族知识分子的情况,当地少数民族知识分子即使表现出最微不足道的进步思想也会受到当局的追究。难民们说,当局以与“民族主义”作斗争为借口,把绝大多数哈萨克和维吾尔等民族的负责干部和知识分子代表均撤销了职务。
在对少数民族实施粗暴镇压的同时,当局强奸民意(对人的个性实施强制)。问题竟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中国当局强迫哈萨克、维吾尔等民族的父母只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汉族人(中国人)。而不愿意把姑娘嫁给汉族人的,就被认定是地方民族主义的表现。与此同时,当局还强制向各少数民族引进自己不熟悉的、汉族人的典礼仪式:在婚礼上强迫人们向毛泽东肖像祷告。只有在举行了这样的仪式之后,婚姻才被认为是合法有效的。
当时,为了尽快振兴本民族的文化水平,新疆的进步社会人士作出了关于边疆地区各民族——哈萨克、维吾尔、吉尔吉斯等采用以俄文字母为基础的文字的决定,就像苏联许多共和国所做的那样。为了阻止新疆各土著居民与苏联哈萨克和其他已采用俄文字母的民族接近,北京沙文主义者取缔了这一决议,而且连一些已被当地居民普遍接受的族际术语也强制用汉语语汇替代。在民族教育系统中教科书只使用汉语讲授。
为了加速对土著居民的同化过程,当局以各种借口向新疆地区迁移了数百万汉语人。与此同时,土著人口将被从边境地区驱逐至人烟稀少的荒漠地带。
如今,居住在哈萨克斯坦的大量前中共党员,都对中国沙文主义者怀有无比的愤怒。他们在写给苏共中央的信中悲愤地指出,如果(中国当局的)强制同化活动继续以目前的规模进行,那么作为一个独立民族的四百万维吾尔人就可能在几年之后不复存在。
试问,这种强制各少数民族汉化(中国化)的活动与马克思主义,与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理想有何共同之处!
中国各级政府的无法无天在臭名昭著的“文化革命”期间,表现得尤其明显。“红卫兵”摧毁了新疆几乎所有党委会。他们闯入居民家中,砸毁苏联生产的收音机、器皿和家具。他们甚至还砍掉了位于乌鲁木齐市的以前苏联领事馆大楼附近的树木,理由是这些树都是由苏联人栽种的。中国当局还强迫所有对自己的行动不满者每昼夜工作16—18小时。
中国领导人对苏联和苏联人民的敌视活动还表现在,经常发生中国军人和公民蓄意侵犯我国边界的事件。而且,此类侵犯还伴随有针对苏联边防军人的粗暴、污辱性行为。例如,曾有约200名中国公民在谢米帕拉金斯基州扎满旗哨卡区域侵犯我边界,并在中国军人掩护下开垦我方土地。只是当我们采取了有力措施后,中国人才狼狈撤退。
还经常发生这样的事例:中国当局向我国派遣中国公民,目的在于搜集、侦察关于苏联边境形势、防卫和军队部署等方面的情报以及在本共和国领土上实施破坏活动。
中国当局还在新疆沿苏联边界修筑防御工事、居民点、堑壕和掩体。
功率强大的中国无线电广播每昼夜平均13—14小时用哈萨克语和维吾尔语播放节目,至于俄语播音就更不用说了。其目的就是进行意识形态方面的破坏性宣传,培养中国各阶层的反苏情绪,瓦解苏联民众的信念。此类宣传,在违反了基本常识的同时,竟发展到了荒谬的程度。
例如,中国理论家们粗俗地编造本民族的过去和现在的历史。他们从数个世纪以前的尘埃中连最反对的统治者都搬了出来。吹嘘什么中国的奴隶制度似乎比欧洲的要好。他们以最严肃的腔调断言,中国封建主义曾经是世界上的“典范”,而中国的资本主义也是经典,而其发展只是“由于来自欧洲的白种人”才暂时停滞。
他们的宣传违背了历史事实,其中包括宣称哈萨克斯坦的诸多广大地区,直到阿拉木图为止,自古便属于中国。
中国当局敌视我们党和国家的狂妄活动自然激起了哈萨克斯坦共产党员和劳动者以及全体苏联人民的愤怒。大家一致认为必须采取相应措施以回击北京领导人的反马克思主义和反列宁主义路线。
正如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在报告中所强调的那样,我们方面如今正确的做法是开展进攻性的反宣传。本次全会文件将有助于我们全党了解当前世界共产主义和工人运动的形势。我们当前要做的,不是大叫大嚷,而是揭露中国领导人及其走狗们的真实嘴脸。与此同时,我们每天都要告诉中国人民如下情况:关于苏共的政策、苏联人民的生活及其为实现共产主义而斗争的情况,苏联落实列宁主义民族政策的巨大成就。
在采取上述步骤的同时,我们还要展示自己与中国所有健康力量的团结意愿,而这将抗衡中国领导人的带有严重后果的政策,并以此履行我们对伟大中国人民所肩负的国际主义义务。
为了完成这一任务,我们必须开展针对中国的哈萨克语、维吾尔语和汉语广播。遗憾的是,目前我们还无法充分展开这方面工作,原因是我们在哈萨克斯坦境内还没有功率足够强大的无线电广播站。事实上自从1960年中国广播电台日复一日地开始进行针对苏联的诬蔑性广播起,我们各部门之间也开始就在阿拉木图地区建设广播电台的问题进行谈判。
鉴于中国领导人明显地不断加紧反苏宣传力度,我方也应采取措施,以便从根本上改善我们的整个思想宣传工作。众所周知,振兴思想宣传工作的重要条件之一便是全力改进我们的文化教育机构、电影、广播、电视、报刊和其他能够对民众思想发挥影响的手段。然而,目前上述活动实际上均处于分离状态,因为他们隶属于各个不同的部门。这种文化机构领导职能上的分离,不但不能适应哈萨克斯坦的实际需要,而且相反只会导致宣传机构的分裂和原本就不多的创造力的充分发挥。这就正如现在新流行的一句俗语:“一位演员——三个部长管。”今后,最好能把文化建设方面的所有问题都集中于一个机关并由它统一解决。这无疑将极大地改善我们的思想教育工作。
同志们!
我们为捍卫共产主义运动马列主义总路线,而即将采取的那些举措将具有世界性历史意义。我们即将面临的斗争是极其困难而艰巨的。但我们相信,这场斗争的胜利必将属于正义的一方,终将有一天,中国的共产党员和全体劳动人民将会与我们一道前进。
我们完全拥护苏共的对外政策方针和苏共中央政治局针对毛泽东及其集团的思想政治纲领所采取的路线。
我们完全、彻底地拥护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在本次中央全会报告中所提出的理论原理和实际结论。
请允许我向你们保证,哈萨克斯坦共产党员将始终与全党站在一起,将在各方面积极、坚持不懈地深入落实我党中央委员会所制定的列宁主义原则路线。
会议主席柯西金同志:下面发言的是叶戈雷切夫同志,谢列斯特同志作发言准备。
РГАНИ,ф.2,оп.3,д.43,л.1-15
№22989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记录:乌苏巴里耶夫关于中苏边界问题的发言(1966年12月13日)
第三次会议记录
(1966年12月13日晚上)
会议主席谢列平同志:让我们继续全会工作。下面发言的是乌苏巴里耶夫同志——吉尔吉斯共产党第一书记。外交部长葛罗米柯同志作发言准备。
乌苏巴里耶夫:同志们!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在报告中对当代国际形势进行了深入的马列主义分析。从该报告也可极其清晰地看出,中央委员会及其政治局在自己的各方面活动中,都毫不动摇地以党的二十三大所制定的列宁主义方针为指导,这一方针的实施必将带来显著的成果。
吉尔吉斯共产党员和全体劳动者,热烈拥护和一致支持我们党中央及其政治局以确保党的二十三大所制定的列宁主义方针,巩固各社会主义国家团结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统一为目标的政治路线和实际活动。
同志们!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曾教导说,全世界共产党人应当严格地维护自己队伍的纯洁和统一。在当前条件下,以美帝国主义为首的世界反动派加紧针对越南的侵略活动,以及世界一系列国家均出现了复杂的局势之际,关于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革命团结问题便具有了尤其重要的意义。可是,也正在这个时候中国领导人却背离了列宁主义原则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路线,开始了前所未闻的反对苏共和苏联以及其他兄弟党和社会主义国家的斗争。
所有国家的共产党人和劳动者们,都无法不对中共中央八届十一中全会的荒谬决议感到无比的气愤。该决议实际上把苏共中央和苏联宣布为(自己的)头号敌人。在美国对越南的侵略问题上,中国领导人的立场也只能称作是对各兄弟社会主义国家的背叛。
每个人都清楚,所谓“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革命”不论是与革命、文化,还是社会主义都没有任何共同之处。毛泽东的文化革命以野蛮的精神狂热,毁灭伟大的文化遗迹,大规模地镇压知识分子和久经考验的党的骨干,并带有肆无忌惮的反苏倾向,势必对伟大的共产主义思想造成巨大的危害。
同志们!
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在自己的报告中对中国所发生的事件作了清晰的评价。我们衷心拥护苏共中央政治局在这个问题上所执行的路线。我们必须坚决揭露毛泽东及其集团的大国主义的、民族主义的反苏政策。我们这样做是必要的,我们党和人民的利益也要求我们这样做,北京领导人们正在日复一日地加紧自己的反苏运动。
尤其是,他们越来越倾向于发动针对我们国家的直接破坏活动。例如,在中国与我们共和国相邻的一些地区就发生了这方面的事件。我们共和国与中国相邻的边界长度约有一千公里。
从1962年始,中国当局开始在国家边境附近集结大量军队。他们沿边界线修建了数百个(土木质)火力点和军事设施。经常发生中国地方当局针对苏联军人和边境居民的挑衅活动,并占据了我们的一些领土。
近两年来,已发生了30多起中国公民和边防军触犯国界的事件,相当一部分此类事件均具有直接挑衅的性质。下面便是其中一个事实。
今年8月,中国边防军以奥绍基州乌兹盖斯基区西多洛夫集体农庄社员牧羊人阿萨诺夫侵入中国边界为由抓捕了他。他们把阿萨诺夫拘押了15个昼夜,讯问了关于苏联边防哨卡的数量及其分布、苏联境内公路和乡间土路的路况、通讯线和苏联人的情绪等情况。只是在苏联边防军的坚决要求下,中国当局才被迫放回了阿萨诺夫。
近年来,在苏中国界线上我们边防军拦截了大量来自中国的难民。其中许多人都带有特殊任务——搜集关于我们国家的经济、政治和军事情报。
中国当局在从事反苏活动中可谓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即使采用一些最不体面的手段也在所不惜)。如今,大量苏联公民都在从事向中国运送出口商品的活动。而在这方面中国当局便使用了各种手段,加强对苏联公民的反苏影响。在边防检查口岸中国人开设了专门的商店和食堂,并以人为压低的价格向苏联工人提供工业品、食品和酒以及免费的反苏宣传品。去年,中国向我共和国境内许多私人和机关发送了上千份载有反苏内容的出版物。
中国领导人的大国沙文主义和反苏政策在新疆表现得尤为明显。如今,该省边境居民点的维吾尔、哈萨克和吉尔吉斯等民族的当地居民均被大量迁往中国内地,其中包括荒漠地区在内——实际上就是把这些人送上了死亡之路,而把国家中部地区的中国人又迁往上述居民区。
中国当局还在这里实行了强制各少数民族——维吾尔、哈萨克、吉尔吉斯、东干等中国化的政策。正如来自中国的一些公民所言,中国领导人认为中国在目前条件下无法接受列宁的民族政策,因为据说中国少数民族的数量微不足道。
中国国家机关的主要工作用语是汉语。在东干族报刊《十月旗帜》编辑部收到的大量来信中,有一位东干族人写道,中国政府之所以镇压了大量东干族知识分子代表人物,原因仅在于这些人要求创建东干民族文字。
一些在苏联拥有亲属或其他关系的中国公民受到严密监视,那些同情我们国家的人们均遭到了中国当局的镇压。例如以下的一些事实:据一位1963年来自中国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前中校伊斯马伊洛夫说,他与其他一些人被控为民族的叛徒,因而被开除军职并发往农村参加劳动;伊犁—哈萨克斯坦州民主青年联盟书记哈季耶夫被开除公职和党籍,理由是他有亲属在苏联;去年9月,中国红色卫队将新疆著名的政治活动家、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副主席 [86] 包尔汉·沙希迪开除公职,原因仅在于他似乎过去曾说过称赞苏联帮助中国的话。仅仅由于这方面原因,许多党和国家机关的干部被(中国当局)撤销公职并发往所谓的劳动教养集中营。
据亲历者讲述,在新疆地区的集中营和劳教所内关押着数万名对中国领导人的大国沙文主义政策不满者。从北京和乌鲁木齐市,昼夜不停地用俄语、汉语、维吾尔语和哈萨克语播放着反苏内容的广播。在我们共和国全境都能非常清晰地收听到这些节目。苏联人民极其愤怒地谴责中国领导人的诬蔑性言论。不过,我们也不能轻视这些恶毒的敌视性宣传的危害。据检查发现,一些居住在吉尔吉斯的中国公民,经常收听这些反苏广播,并在苏联人中间传播这些广播内容。
甚至个别中国公民还定期向中国驻莫斯科使馆写信,并根据其工作人员的指示搜集居住在本共和国境内的中国公民的相关信息,收取用于在我们居民中开展宣传的反苏资料。我们必须对北京的此类直接反苏活动予以重视。
吉尔吉斯党组织认为,针对北京所实施的顽固反苏活动和发出的诬蔑性言论,给予坚决的斗争,因此提高劳动者的政治觉悟是我们的最重要任务。当前,我们正在开展大量工作,以便向劳动者解释党的二十三大所制定的、苏共的列宁主义方针。我们还加强了针对共和国居民的国际主义教育工作。
与此同时,各级党组织还将采取相应举措,以进一步改善共和国边境地区居民的物质和文化日常生活服务条件。人们应当注意到,我们正在这些地区实施大规模的居民住宅和文化日常生活设施建设,扩大中学教育、医疗机构和贸易网络的分布。
共和国党组织仍将面临的任务是:依据本次中央全会所要求的标准,投入更大精力,以加强针对居民的思想特别教育工作。
我们的意识形态机构应当展开积极的工作,以揭露中国领导人的大国沙文主义图谋。正是在这几年间,中国领导人发出了所谓关于某些中国领土的挑衅性言论,似乎这些领土都是被苏联侵占的。
甚至于,一些北京出版的地图竟把新疆的边界向西远远地推进到了巴尔喀什湖沿岸。
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广大地区均被(中国当局)涂上了中国色,并宣布为暂且尚未统一的(中国领土)。中国领导人的这些赤裸裸的觊觎没有任何历史的、民族学的,以及政治方面的根据。中国历代可汗和封建主,在18世纪下半叶,对吉尔吉斯和哈萨克草原的短暂掠夺式侵袭,并不足以作为这些土地已归入中国清帝国版图的依据。清朝历代政府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并多次承认这一事实。
然而,北京却伪造历史事实并极力得出相反的结论。其结果是,甚至连18世纪的中国历代可汗和封建主们对历史事实的研判,都比当代自称为共产党的中国领导人客观得多。
与全体苏联人民一样,吉尔吉斯人民以愤怒的心情谴责中国领导人赤裸裸的大国沙文主义觊觎,并宣布苏联边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顺便要说的是,至今在我们的报纸上还没有刊登一篇揭露中国领导人在领土问题上的赤裸裸的觊觎的文章。而与此相关,还必须强调的是我们在历史书籍方面所犯的一个严重错误。
一些苏联历史学家在著作中,对于在不同时代与中国的边界问题作了错误的阐释。让我们以1957年出版的《吉尔吉斯历史》一书所刊登的地图为例。如果依据该地图来判断,那么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的大部似乎在19世纪初已属于清帝国范围。这些关于中国边界问题的错误资料在其他一些由我们苏联史学家出版的书籍中也同样存在,如《塔吉克民族史》、《世界史》第五卷等。
我们必须纠正这一严重错误。其原因在于,我们的一些历史学家没有充分地研究这一问题,没有以批判的态度来研究中国史学家所提供的资料。个别苏联作家过分夸大了中国文化对中亚各民族文化的影响力。有时,他们把纯粹属于暂时的、可能随时变化的现象当作了永恒,把最微不足道的缘由当作了吉尔吉斯和中亚其他民族与中国亲近的证据,但这些所谓证据都是虚构的。
我们共和国在纠正这些错误方面已做了许多工作,但在这方面仍有许多迫切的工作需要继续做。
为了加强揭露北京领导人的挑衅性反苏活动,我们认为,理应在吉尔吉斯和哈萨克等共和国境内,组建针对中国新疆地区的维吾尔语、哈萨克语和吉尔吉斯语广播电台。我们认为,这些广播将有利于中国劳动者们了解关于苏联、我们党和苏联人民成就的真实情况。
我们热烈拥护中央政治局在巩固我们与中国的边界和确保我们各民族安全方面所采取的一系列举措。
同志们!苏联人民正在筹备自己亲爱的苏维埃国家的50周年庆典。吉尔吉斯劳动者将跟全体苏联人民一样,紧密地团结在列宁主义的中央委员会周围,将以自己在共产主义建设中所取得的新的劳动成就,致力于迎接这一伟大的历史性节日,并将继续积极地为落实我们党的二十三大决议而奋斗。吉尔吉斯共产党员们一致拥护Л.И.勃列日涅夫所作报告中的全部论断和结论,坚定不移地服从中央的领导和执行本次苏共中央全会的决定。
会议主席谢列平同志:下面发言的是葛罗米柯同志,白俄罗斯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马谢罗夫同志作发言准备。
РГАНИ,ф.2,оп.3,д.44,л.1-48
№22986 苏共中央全会决议:苏联对外政策与苏中关系(1966年12月13日)
苏共中央全会决议关于苏联的国际政策和苏联为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而斗争
(1966年12月13日)
在听取和讨论了苏共中央总书记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关于苏联的国际政策和苏联为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而斗争》的报告之后,苏共中央全会作出如下决议:
完全、彻底地赞成中央政治局旨在国际政策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领域落实党的二十三大所制定的方针的政治路线和实际活动。
全会认为,在从事反对帝国主义侵略势力和循序渐进地贯彻列宁的与不同社会制度国家和平共处的方针的同时,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进一步巩固了我们国家的国际地位。苏联为捍卫整个世界的和平和各民族的安全,为劳动群众争取自由、和平和社会进步的斗争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与此同时,帝国主义强国,尤其中美帝国主义以及联邦德国复仇主义集团也在国际环境正常化和加强和平的道路上制造了严重的障碍。今后,我们必须给予帝国主义好战势力及其对其他国家内部事务的政治干涉和挑拨军事冲突的活动以坚决的反击。
全会称赞了政治局和苏联政府在越南问题上的立场,认为有必要今后继续全方面地帮助越南人民反对美帝国主义的犯罪式侵略的英勇斗争。
在赋予加强欧洲安全事业以重大意义的同时,全会认为,我们当前的重要任务,就是要为实现各共产党和工人党中央第一书记和华沙条约国政府首脑在华沙和布加勒斯特会议文件中所表述的那些原则而斗争。
中央全会特别强调,与以往任何时候一样,在当前国际形势下巩固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的团结和强大,发展社会主义国家间的政治和经济合作,加强工人阶级的国际团结,支持各民族反对殖民压迫和新殖民主义的斗争,坚定不移地贯彻巩固与民族解放各力量的联盟的方针——对我们具有重要的意义。
中央全会完全赞成政治局和苏联政府在苏共和中共、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相互关系领域所采取的路线和实际活动。中国最近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中共中央八届十一中全会的决议均证明,毛泽东及其集团的大国主义和反苏政策已步入了一个新的危险阶段,中共领导人在当前国际舞台上所执行的方针,他们针对各社会主义国家的政策,反对我们党和苏联人民的敌视性运动和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分裂主义活动——所有这一切均与马列主义没有任何共同之处。这样的政策,如此的行动只会给社会主义、国际工人和解放运动的利益,给中国人民自身的社会主义胜利带来损害,并在客观上帮助了帝国主义。
中央全会批准了我们党的毫不动摇地致力于与中共、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友好和国际主义团结的方针。与此同时,全会认为必须坚决揭露当前中国领导人的反列宁观点、大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方针,加强捍卫马列主义以及1957年和1960年莫斯科历次会议所制定的总路线的斗争。
在当前复杂的条件下,在马列主义原则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基础上,为团结所有共产党和工人党而斗争,便具有了更为重要的意义。苏共中央表示同意兄弟的马列主义政党的意见,即现在就着手为召集新的各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国际大会创造有利条件,在各党派相互协商的过程中,这次大会的筹备工作一定会做得很好。
苏共中央全会号召各党组织、苏联全体劳动者以自己的创造性劳动进一步增强我们国家的经济和军事实力,成功地落实党纲和苏共二十三大所确定的共产主义建设宏伟计划,以应有的姿态迎接光荣的伟大十月社会主义革命50周年的到来。
(用于记录)
中央全会委托政治局研究在会议讨论期间所提出的问题,并通过必要的决议。 [87]
РГАНИ,ф.2,оп.3,д.41,л.1-4
№25980 香港邮寄商品公司致外交部函:希望与苏联建立贸易关系(1966年12月20日)
香港邮寄商品公司环球快递订购服务
香港邮寄商品 邮政信箱:4705号
1966年12月20日
俄罗斯 [88] ,莫斯科
外交部部长
尊敬的先生:
鉴于贵处有良好的渠道,我们很荣幸能写信给您,寻求贵方是否可向我们提供如下信息:
1.驻在贵国的外国大使馆和领事馆的名称和地址。
2.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驻外使馆、领事馆和贸易代表处的名称和地址。
同时,我们也希望能够同贵国进行如下商品的贸易:苏联古玩,礼品和工艺品,人造珠宝,皮毛类商品以及俄罗斯民族服饰等。
我们希望能够从贵国进口这些商品,如果贵国能够给我们提供良好的供货渠道,从而使得在香港同苏联之间建立起良好的贸易关系,我们将非常感激。
需要注意的是,如果贵方在用英文写作方面存在困难,我方亦可接受西班牙文的回复。
感谢您的耐心,希望尽快得到贵方的好消息,同时,再次表示我们的诚挚敬意。
香港邮寄商品公司
经理(签名 [89] )
АВПРФ,ф.100,оп.54,п.231,д.31,л.16
№25554 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报告:关于中国对苏广播的规模 [90] (1966年12月24日)
关于中国“北京广播电台”
中国对苏联的广播始于1962年。最初广播的时间为一天5次,每天两个半小时,至今广播的时数达到每天14小时,有22个电台同时广播,如北京、西安、昆明、乌鲁木齐、哈尔滨、天津。一天同时广播的总输出功率4000千瓦(BBC——700千瓦,美国之音——3700千瓦)。
中国人不承认广播波段的国际分配,不仅利用广播波道,而且还利用短波、中波进行广播,这样就干扰了其他部门(航空部门、海事部门)。为了进行反苏宣传广播,中国动用了大量技术设备,他们的广播内容在全苏联范围内都能听到。北京电台的广播中总是可以听到击鼓声,荒谬透顶的“革命”口号声,对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无休止的、接近荒谬的赞誉、对中国情况进行精心的美化,以及对反苏编造的“造谣污蔑声”……
阿尔巴尼亚“地拉那广播电台”俄语广播始于1961年11月……电台的总输出功率约100千瓦。广播内容明显是反苏的,广播被通讯部通过播放音乐节目的技术手段而覆盖。
РГАНИ,ф.5,оп.58,д.25,л.159-160
№25555 邦达连科致苏共中央报告:西方广播中的“文化大革命”与苏联 [91] (1966年12月26日)
致苏共中央
关于西方广播电台将中国文化革命与苏联历史现象作比较
……
资产阶级宣传机器在谴责并尖刻地嘲笑中国所谓的“文化革命”,嘲笑对毛泽东进行的大规模的荒谬崇拜、“红卫兵”的专横和不法行为的同时,与苏联历史上反常现象相提并论。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给共产党思想抹黑,让苏联人民相信这些过程的“规律性”和“必然性”。
……
国家安全局副局长
邦达连科
1966年12月26日
РГАНИ,ф.5,оп.58,д.25,л.133
№10403 苏共中央政治局决议:加强对中国无线电广播的措施(1966年12月28日)
苏共中央政治局1966年12月28日会议第16/15г号记录
第15项 关于加强对华广播采取的措施。
一、提请苏联国家计划委员会、苏联邮电部、苏联无线电工业部、俄罗斯联邦建设部、苏联安装工程和特殊工程部注意:在解决进一步发展苏联对华无线电广播技术基础问题的过程中,出现了缓慢的现象。
二、责成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广播电视委员会采取措施提高苏联无线电广播的效力和作用,在以下几方面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居民进行系统的宣传:
——揭露文化大革命的实质及其给中国人民造成的极有害的后果;
——阐明已成为文化大革命牺牲品的党员干部、知识分子以及中国社会其他阶层的人员目前的状况;
——说明中国在国际舞台上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逐渐被孤立,中国领导人的冒险主义和民族主义的对外政策对反帝斗争的危害性以及这种危害性已经表现在美国对越南的侵略行动中,揭露中国领导人已成为美帝国主义的帮凶;
——揭露中国领导人的经济政策缺乏理论根据以及该政策给劳动人民的利益所造成的损失,揭露破坏社会主义法制和党内民主的现象;
——广泛地利用以前的、特别是中国共产党八届十中全会以及中共中央其他全会所做出的决议以及毛泽东以前的讲话,揭露毛泽东集团在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问题上、中苏关系问题上以及世界革命运动问题上脱离了中共以前做出的决议;
——加强对中国军界的专门无线电广播宣传;
——定期吸引各类苏联人,首先是老职工对中国发表无线电广播讲话,以便更具体地揭露臆想的所谓苏联人对毛泽东及其思想抱有好感的谎言。通过代表苏联社会组织的《和平与进步》电台,转播更有说服力的材料。
三、采纳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广播电视委员会的以下建议:
(一)关于在委员会内成立一个对中国无线电广播的总编辑部以及一个由6—8人组成的编外评论员专门小组的建议;
(二)在哈巴罗夫斯克市建立无线电监听站分部,以便收听北京电台的国内广播和资产阶级电台华语广播的主要内容;
(三)在苏联驻中国大使馆的编制内增补一个记者名额,以便其收集和整理有关中国方面的资料,用于对中国的广播中;
(四)1967年将开始对中国进行昼夜广播。
四、责成苏联国家计划委员会和苏联财政部,拨给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广播电视委员会必要数量的定员编制和相应的资金,以便实现本决议中第三条规定的内容,同时拨给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执行委员会用于建立无线电接收站的用地以及该站工作人员必需数量的住宅。
五、责成苏联部长会议全国对外文化联络委员会、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苏联外交部以及苏联高等中等专业教育部,选派10名苏联中国学大学生前往新加坡高等院校学习,期限为3—5年,以便培养中国上海和香港方言无线电播音员和编辑人员。在3个月期限内,向苏共中央提交该问题的建议。
六、采纳苏联邮电部(普苏尔采夫同志)的建议,在五年计划规定的投资额限度内,压缩短波广播站,建设大功率的中波广播站,并在1967—1969年期间投入使用,与此同时还要注意依靠上述期限内中波电台投入使用,扩大对中国广播的中波电台的功率,至少增加一倍,在斯沃博德内市——功率是1000千瓦,在新西伯利亚市——500千瓦,在杜尚别市——500千瓦,在伊尔库茨克市功率是500千瓦,并带有高效率天线。
七、责成苏联国家计划委员会(巴伊巴科夫同志)、苏联无线电工业部(波格丹诺夫同志)、苏联安装工程和特殊工程部(雅库鲍夫斯基同志)、苏联电力电气部(涅波罗日尼同志)、塔吉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建设部(弗拉基米罗夫同志)研究和解决以下问题:为在斯沃博德内、新西伯利亚、杜尚别和伊尔库茨克等城市建造的无线电台及时提供无线电发射机;保证必需的金属和制造成套的塔式桅;架设电力输送线路和建造变电站;进行必要的配套工程建设和专项工程建设,此处指的是1967—1969年指定投入使用的广播站。
八、考虑到完成本决议中规定的建设无线电广播站工程具有非同小可的重要性,责成塔吉克斯坦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新西伯利亚州、伊尔库茨克州和阿穆尔州州委员会,对这项工程进行特别的监督,在保证这些无线电广播站及时投入使用方面给予通信和建筑上的必要帮助。
九、对于苏联邮电部(普苏尔采夫同志)关于加强对中国无线电广播技术基础的补充措施的建议持肯定态度。责成苏联国家计划委员会(巴伊巴科夫同志),与相关的各部和部门共同研究这些建议,并注意加快其他无线电广播站建设(这些无线电广播站在五年计划草案中已经作了规定),注意保证无线电建设工程当务之急所必需的设备、机械和材料,同时还要关注在本五年计划中完成额外大功率的无线电中心的建设。
在两个月期限内,将该问题的决议草案提交苏共中央委员会和苏联部长会议审批。
十、责成苏联邮电部(普苏尔采夫同志)和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广播电视委员会(梅夏采夫同志),定期向苏共中央通报本决议执行的进程。
十一、提交政治局审批。
文件送:普苏尔采夫同志、苏斯洛夫同志、沃罗诺夫同志、索洛缅采夫同志、梅夏采夫同志、舍夫利亚金同志、鲁萨科夫同志、西佐夫同志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7卷,第4337—4339页
《俄罗斯解密档案选编:中苏关系》1965
№20777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关于苏中关系正常化的措施(1965年1月14日)
№20778 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记录:给毛泽东和周恩来的信(1965年1月14日)
№25559 契尔沃年科与刘晓会谈纪要:关于苏联参加第二次万隆会议问题(1965年1月14日)
№20779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与中国领导人会谈(1965年1月28日)
№25767 谢苗诺夫与张德群谈话纪要:关于纪念中苏同盟条约问题(1965年2月6日)
№11466 苏联代表团的报告:访问越南民主共和国活动情况(1965年2月10日以后)
№13866 柯西金与毛泽东会谈记录:中苏关系及国际形势等问题(1965年2月11日)
№25648 费留宾与金炳稷会谈记录:介绍苏联对中国的抗议照会(1965年2月12日)
№25679 契尔沃年科与余湛会谈纪要:中国的游行示威无助于反帝斗争(1965年3月16日)
№25950 沙里波夫等与陈毅会谈备忘录:介绍阿拉木图的经济情况(1965年3月22日)
№25681 契尔沃年科与刘晓会谈纪要:关于援助越南的政策(1965年3月23日)
№08116 苏斯洛夫在苏共中央全会的报告:共产党和工人党协商会议的总结(1965年3月26日)
№20826-3 苏共中央全会决议:关于三月协商会议的相关问题(1965年3月26日)
№23049 梅夏采夫致苏共中央报告:北京广播电台对苏联进行歪曲宣传(1965年3月29日)
№25685 契尔沃年科与科尔特等会谈纪要:途经中国向越南运送苏联武器(1965年4月[22])
№25682 契尔沃年科与余湛会谈纪要:希望恢复中苏之间的友谊(1965年4月5日)
№25684 契尔沃年科与伍修权会谈纪要:坚信中苏友谊是永久的(1965年4月8日)
№25686 契尔沃年科与陈毅会谈纪要:团结的前景总是存在的(1965年4月10日)
№25687 契尔沃年科与周恩来会谈记录:中苏关系、越南问题等(1965年4月13日)
№25778 外交部致苏共中央报告:关于中国的宣传活动及应对办法(1965年4月20日以后[32])
№25688 契尔沃年科与刘少奇、邓小平会谈记录:中苏关系不会轻易分裂(1965年4月21日)
№25689 契尔沃年科与哈拉斯会谈纪要:中苏对越南的援助问题(1965年4月23日)
№25757 关于在中国举办新兴力量运动会的报告(1965年4月27—29日)
№25690 拉宾与刘少奇会谈纪要:中苏关系及其恢复(1965年4月30日)
№25691 拉宾与朱德会谈纪要:世界大战与中苏团结(1965年5月8日)
№25692 拉宾与周恩来会谈纪要:中苏关系若干问题(1965年5月15日)
№23050 谢米恰斯内致苏共中央函:中共通过邮件系统对苏联进行敌对宣传(1965年5月18日)
№23052 齐赫文斯基致苏共中央报告:关于中国的经济状况(1965年5月24日)
№16679 莫斯科市委致苏共中央报告:基层党组织讨论苏共中央公开信(1965年5月27日)
№25693 拉宾与陈毅会谈纪要:关于越美和谈问题(1965年5月31日)
№24354 布拉托夫的报告:关于邀请苏联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问题(1965年6月2日)
№25655 苏联驻朝鲜大使馆的报告:关于中朝关系新情况(1965年6月4日)
№24353 苏共中央决议草案:给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苏联代表团的指示(1965年6月17日)
№24351 苏共中央给驻外大使的指示草案:第二次亚非会议涉及的主要问题(1965年6月18日)
№24352 苏共中央的决议:批准关于苏联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的指示草案(1965年6月18日)
№11467 托克马科夫与阮曼卡谈话记录:越南议会代表团访苏(1965年7月27日)
№25754 中国外交部的声明:关于中苏边界问题(1965年9月7日)
№25695 拉宾与王炳南会谈纪要:请求与周恩来举行会谈(1965年9月14日)
№25696 拉宾与伍修权会谈纪要:关于印巴冲突问题(1965年9月19日)
№25697 拉宾与郭沫若等会谈纪要:中苏科技合作有所改善(1965年9月21日)
№24368 谢米恰斯内致苏共中央报告:加强苏蒙边界接触和协同动作(1965年9月27日)
№24330 扎哈罗夫致苏共中央报告:印度尼西亚发生政变(1965年10月1日)
№24355 齐米亚宁致苏斯洛夫函:印尼政治形势与中国的处境(1965年10月16日)
№24357 对外政策情报局的报告:中国阻止苏联参加亚非会议的企图失败(1965年10月18日)
№24358 对外政策情报局的报告:亚非各国对苏联参加亚非会议的态度(1965年10月18日)
№25698 拉宾与伍修权会谈纪要:印巴冲突与中国的政策(1965年10月19日)
№24356 葛罗米柯致苏共中央函:给亚非会议苏联代表团的指示草案(1965年10月28日)
№25699 中共中央致苏共中央回信:反驳在苏联援越过境物资问题上的谣言(1965年11月5日)
№25700 拉宾与赵毅敏会谈纪要:苏联援越物资过境问题(1965年11月6日)
№24370 叶皮谢夫致苏共中央报告:苏联红旗歌舞团在华巡回演出的情况(1965年11月6日)
№25631 拉宾与彭真会谈纪要:建议恢复莫斯科与北京的交流活动(1965年11月9日)
№24333 外交部致驻印尼大使电:采取措施搞清印度尼西亚的局势(1965年11月27日)
№21167 卡拉布霍夫与唐坦义会谈记录:中国留学生的专业安排等问题(1965年12月20日)
№24334 苏达利科夫与金炳稷会谈纪要:朝苏关系发展态势良好(1965年12月20日)№20777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关于苏中关系正常化的措施(1965年1月14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1965年1月14日会议
第187号记录第65项
苏共中央委员会主席团“关于苏中关系正常化措施”的决议
1965年1月14日
绝密
(决议的准备和起草人是Л.И.勃列日涅夫、М.А.苏斯洛夫、Ю.В.安德罗波夫、Б.Н.波诺马廖夫。)
1.赞成外交政策委员会根据在中央委员会主席团会上所说的意见而提出的建议,并以此为基础来探讨、研究中苏关系正常化的具体措施(见附件)。
2.认为由Л.И.勃列日涅夫同志和即将参加华沙条约政策咨询委员会大会的兄弟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在谈话中就同中国关系正常化形成的有关措施同他们交换意见。
附件:
苏共中央外交政策委员会关于苏中关系正常化的报告
1965年1月7日
绝密
致苏共中央委员会:
苏共中央委员会10月中央全会之后,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使中苏两党之间和中苏两国之间的关系正常化(停止在苏联报刊中的公开争论、建立同中国共产党代表的联系、就国家间一些个别问题做出有益的决定)。
然而,在1964年11月间,苏共和中共代表团之间举行的会见和谈话中,中国的代表没有对改善同我们党和国家的关系有任何准备,回绝了我们关于停止公开争论的建议,拒绝讨论与召开起草会议和共产党与工人党会议有关的问题,也没有提出任何具体的克服分歧的建议。
中国领导的下列行为(刊登《赫鲁晓夫是怎样下台的》的文章,转载来自阿尔巴尼亚、印度尼西亚和其他来源的反苏联的材料,中国代表在国际组织中的党团活动)表明这一时期中国领导人是不会尽力利用新的形势来改善同我们党的关系。所有迹象表明,赫鲁晓夫同志下台和中国原子武器试验成功之后,中国领导人试图“以实力”处理同我们党和国家的事务。
中国领导人对苏联共产党施加压力,来迫使我们重新审视我们的内外政策的原则基础。中国共产党领导人要使苏联和美国及其他西方强国的关系尖锐化,尽管他自己巴结一系列资本主义强国。同时,他们还极力离间苏共和其他社会主义兄弟党的关系,所有这些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即尽力利用一些党的调和政策的态度来最终把自己的路线强加于共产主义运动。
但是,彻底的两国政治路线关系的正常化和逐步调整同中国共产党的意识形态和政治分歧的方针,显然应该是当前我们对中国政治关系的主要方针。在10月苏共中央委员会全会之后进行的、同中国共产党第一次接触的尝试说明,在克服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困难和苏中两党关系正常化的斗争中,不能认为存在一下子解决所有问题的可能性。所以,在近5—7个月时间内,以合适的方式,实施一系列措施来达到掌握主动权并逐步得到缓和同中国共产党关系的紧张状况和苏中关系正常化。当然,实现这些措施需要加强苏共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共产党,西欧、亚洲、非洲、美洲资本主义国家的统一工作,以便不给中国领导人利用我们改善苏中关系的意愿的机会来动摇共产主义运动的统一性。
就我们意见来说,考虑到中共中央委员会的观点,在现今不应集中注意这样的问题,即我们的分歧所导致的尖锐性问题,而应强调在为和平而斗争和反对资本主义的基础之上的共同任务。同中国共产党国家的关系(互相交流信件、会谈、会见)适当表现出主动性、提出改善经济和科学技术合作,提出国家间关系正常化,同时就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提出具体的建议。
如果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接受我们的建议,这将符合两国人民和所有的共产主义运动的利益。如果这些建议被拒绝,则在所有的共产主义运动面前表明,中国领导人将承担分歧和加深共产主义运动的困难的责任,显示自己的观点的软弱无力。
这些步骤甚至允许苏共巩固自己同那些试图担当“调停人”(罗马尼亚工人党和其他党)作用的共产党的关系中的地位。我们在表现出改善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关系的良好愿望的同时,要使把我党变成克服共产主义运动困难的敌人的企图变得困难,要阻止把加深共产主义运动的分歧的责任强加在苏共身上的企图。
当然,有关我们改善同中国共产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关系的步骤应当通报给社会主义国家的共产党和共产党运动的领导人。为此,可以利用即将在1965年1月召开的华沙条约组织政策咨询委员会代表大会(的机会同他们)会面。
加强同那些摇摆不定的共产党的关系,甚至加强我们同支持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那些共产党关系的措施都具有特别意义。这些党的领导人在苏共中央委员会10月中央全会之后,表现出利用已经形成的局势来改善同我们党和国家的关系的很大兴趣。同这些党的关系的正常化甚至能为克服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困难提供有力的帮助。
提出建议后,同时制定出措施,来反对中国领导人在共产主义运动中,及在国际组织中建立的集团和采取的分裂活动。另外有必要在我们党内进行解释性的工作。
苏共中央委员会的决议草案见附件。
М.苏斯洛夫
Ю.安德罗波夫
Б.波诺马廖夫
Л.Ф.伊利切夫
附件:
苏共中央对外政策委员会关于苏中关系正常化措施的建议
1.苏联政府应致信中国政府,提出在1965年的1—2月间在北京或者在莫斯科举行政府首脑会见的建议。信中可以建议讨论苏中政府间的关系,其中包含发展经济、商贸、科学技术和文化关系,甚至可以就我们两国政府在国际舞台上的行为达成最大限度的一致,从而达到更加有效地反对帝国主义者的侵略行径的目的。
引证在莫斯科的11月的会见是有益的,并在此过程中,双方都承认逐步使苏中关系正常化是必要的。苏中两国领导人的会见将可能是朝此方向迈出的重要一步。
委托苏共中央委员会联络部和苏联外交部起草信件文本。
2.依据第一点在实施过程中所得到的结果,提出恢复1963年7月 [3] 中断的关于党的路线的双方会谈的建议,从而有机会讨论消除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分歧。
3.不管中国政府对于我们提出政府首脑会见和进行双方谈判的信件如何答复,我们都将继续实施以恢复苏中关系为目的的步骤:
(1)根据苏联外交部的路线,简短地向中国方面通报葛罗米柯同志和约翰逊与腊斯克会谈的内容。 [4] 利用这些机会,向中国方面建议恢复交换外交政策信息的做法,甚至可以提出两国政府在国际舞台上就一些重要问题采取一致行动的建议。
(2)在苏中两国1965年缔结有关商贸、经济、科学技术和文化方面合作议定书和计划的谈判之时,责成外交部、苏联对外贸易部、苏联部长会议国家经济联络委员会、苏联部长会议国家科学研究工作协调委员会、苏联部长会议国家文化联络委员会发展和扩大在这些领域内的苏中关系的事务。
供应给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具有战略意义的商品、军事物资和提供非公开选题范围的文件资料,在任何情况下都需要得到苏共中央委员会的特别同意。
在1965年我们两国之间商品流通的议定书谈判期间,提出扩大流通重要性的建议,其中包括这是长期协议的基础。委托苏共中央与社会主义国家经济合作部和苏联对外贸易部向苏共中央委员会提出在1965年发展苏中贸易的意见。
在1965年1—2月举行苏中科学技术合作委员会会议,在会上提出扩大苏中科学技术联系的重要性的建议。
(3)现在不要在中方面前坚持尽快解决边界线划定问题,而应加强谈判的准备工作。为此,委托苏联外交部、国家安全委员会和国防部一起,再次仔细研究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所存在的边界线问题,确定边界可能性的方案。
(4)以苏联最高苏维埃的名义向中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提出,在1965年双方议会代表团互访的建议。
4.既然克服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分歧直接触动了兄弟党,特别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兄弟党的利益,那么就有必要在举行同中国共产党领导谈判前举办与社会主义国家的共产党领导人的咨询会,以便使他们完全理解我们的观点。这可以通过相互交流信件的方式进行,甚至也可以在1965年1月的华沙条约组织的政策咨询委员会的工作会议上进行。
5.苏共中央委员会国际部研究我们在国际组织中的代表所准备行动的措施,也就是防止同中国代表在这些组织中发生不希望发生的公开冲突的可能性。在反对帝国主义者的侵略政策的斗争中、在一起公开发表维护世界和平与支持民族解放运动宣言中采取一致行动。如果中国代表对苏联的外交内政进行攻击,则应该平静地以多种方式对这些攻击的实质给予回击。
6.委托苏共中央国际和意识形态部,向中央委员会准备并提交刊登在中央报刊的文章,在文章中,根据实际计划表明我们在论战中所持的基本的理论和政策方面的观点。
这些资料的精神今后将刊登在中央报刊(《真理报》、《共产党人》)上,限制其他报纸从这些出版物中转载。
要有系统地在苏联的定期刊物和广播中刊登、播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内生活和外交政策。这些情况应纳入情报计划中。
7.中苏关系的恶化使我国研究中国的工作萎缩了,甚至刊登中国的作品也大大减少了,不能认为这是正常现象。应该委托苏共中央与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联络部与意识形态部共同研究,如何改善研究中国的工作和保证出版中国书籍的有效措施。
8.鉴于1965年2月14日是《苏中友好同盟互助条约》的15周年纪念日,因此委托苏共中央与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联络部和苏联外交部,在1965年1月向苏共中央委员会提出关于值此周年纪念时机所要采取措施的建议,并预先制定一定高规格的措施。
9.委托苏共中央办公厅向苏共中央委员会报告党组织准备和提供公开的苏共关系状态的信息,报告苏共中央委员会及苏联政府为这些关系正常化所着手实施的措施的信息。
10.在实施苏中关系正常化措施的同时,应该调整同朝鲜劳动党和越南劳动党的关系。委托苏共中央办公厅在1965年1月就此问题提出具体的建议。
11.我们在公共线路上恢复同阿尔巴尼亚联系的尝试,到目前为止没有得到效果。但是,不要放弃积极的行动,要在两国政府间寻找同阿尔巴尼亚关系正常化的途径。应该邀请阿尔巴尼亚代表实际体验在苏联所实施的各种不同的国际主义措施(文化的、科学的、体育的,等等)。
甚至还可以通过驻阿尔巴尼亚的捷克斯洛伐克代表向阿尔巴尼亚政府提出双方互换外交代办的可能性问题,以作为苏阿关系正常化的第一步。委托苏联外交部提出合适的建议。
12.在近期向蒙古人民共和国派遣一个以中央委员会书记为首的党务工作者代表团来交换经验,加强我们同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关系是必要的。
蒙古人民共和国党政代表团曾在1957年访问苏联,而我方至今没有回访,虽然蒙古的同志多次提出这个问题。
委托苏共中央办公厅和苏联外交部在1965年1月就此问题准备好建议。
第187号记录第65项
РГАНИ,ф.3,оп.18,д.316,л.22,31-34;оп.16,д.610,л.116-118,120-123
№20778 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记录:给毛泽东和周恩来的信(1965年1月14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1965年1月14日会议
第187号记录第65项 [5]
1.勃列日涅夫和柯西金同志给毛泽东和周恩来同志的信以及柯西金同志给周恩来的信的草案。
关于柯西金给周恩来的信。
波德戈尔内同志:未必有必要寄送。
勃列日涅夫、谢列平、柯西金、苏斯洛夫同志:赞成寄送。
寄送柯西金给周恩来的信。
关于勃列日涅夫和柯西金同志给毛泽东和周恩来同志的信
从华沙回来之后进行的讨论。 [6]
柯西金同志:我赞成派遣党政代表团去中国。
关于起草委员会——取消赫鲁晓夫所期望的在国际运动中的羁绊,例如,中国依赖自身的力量,而这对我们来说是不好的。
召开会议以代替起草委员会,这对我们的威信没有任何打击。如果召开起草委员会会议则只能讲讲某某规则——我们没有表现出自信心。期待在我们党内有真正的联系。
给代表团这种权利以支持华沙会议。
米高扬同志:关于3月1日(会议) [7] ——如果我们取消,则涉及我们的威信,会造成我们是在发号施令的印象。
我想,3月1日照常举行,同时指出——应当停止公开争论并要求(提出)专业意见。
我们使中国人处于自我保护的境地。
这时代表团出访的问题变成了另外一个计划,即两党代表在此会见的计划(在1965年的5月或稍晚的时候)。
不必派遣党政代表团。或者政府代表团。也不要派遣勃列日涅夫同志前往。
苏斯洛夫同志:有关3月1日会议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不能再失去朋友了。在1964年10月就曾出现过困难,之后我们通过大量的工作才克服这些困难。
我们将坚持还是放弃我们自己的观点。如果我们将起草委员会会议改期,那么我们将会处于困难的境地。
寻求同中国改善关系,但不能(为此)失去更多的朋友。
建立起草委员会是否合适——不合适。但这对我们有压力。召开、讨论,就如同正常那样做,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参加到会议中来。那时就不对所有的党提出建立起草委员会和听到来自所有党的呼吁。而提出建议——停止公开争论。
代表团——党政代表团就不要派遣了。
波德戈尔内同志:建立同中国的友好关系不是靠降低我们的威信来得到的,不仅赫鲁晓夫执行这条路线,我们也同样。
仅仅是取消召开会议的呼吁。我们会失去很多朋友。
阿列克谢·尼古拉耶维奇(指柯西金),请你重新评估一下我们同中国关系问题所引起不安的所有的内容。
应当在华沙谈谈如何更好地进行会议。
关于政府代表的到达——大概不早于3月1日是合适的。
关于勃列日涅夫和柯西金同志给毛泽东和周恩来同志的信。
勃列日涅夫同志:召开起草委员会对我们是有害的,但问题却是存在的。
分歧直至起草委员会的和其他分歧的存在,多年来,他们觊觎远东沿海地区,他们在党内实施分裂路线。中国人的快速侦察在1964年10月时曾有过:他们可不可以推翻(苏共)代表大会的决议。
如果进一步深入,则问题所引起所有不安的内容——并没有改变我们的路线和我们对中国的关系,我们也没有做出让步。
难道你们没有看到(中国人的)目的?
中国人能够(进行)欺骗,利用(这些)来达到离开共产党。
寻求同中国改善关系,但不要以让步为代价。
关于代表团——估计不会得到成功,相反我们会打自己的嘴巴。
这里要小心。
不要接受任何决定。
限制在中央委员会主席团会议上交换意见。
关于代表团去越南民主共和国 [8] (勃列日涅夫同志、米高扬和波利扬斯基)。以柯西金同志为首的代表团在途经中国时进行停留。
谢列平同志:26个党的“起草委员会”名称本身是来自赫鲁晓夫的称呼。
在很多方面我同意波德戈尔内、苏斯洛夫和米高扬等同志的意见。
波诺马廖夫同志:3月1日(的会议)召集所有愿意来参加的人,来准备给81个党的准备会议提出呼吁。延期——不理解。
波利扬斯基同志:而如果只有40个党来,则把代表分开来准备会议。
安德罗波夫同志:主要的区别是——召开3月1日(的会议)将不进行资料的准备工作而是进行会议的准备工作。
延期3月1日(的会议)不是那么简单。
格里申同志:中国人将反对会议(无论是17个党、26个党,还是38个党召开的会议)。改变是不可能的。我们想改善关系,他们想在我们拒绝自己的观点的基础之上来改善关系。3月1日(的会议)——这不仅仅是我们的问题。
谢列斯特同志:改善关系不依赖原则性的观点。召开3月1日(的会议),3月1日之前不去北京。
基里连科同志:派遣党政代表团,就是解决起草委员会和三月会议这个绊脚石的问题。
在我们这一方确实如此。
今天,考虑到新的方案,并让柯西金同志进行分析审查。
柯西金同志:交换意见是有益的,问题使党的每个成员感到不安。
关于派遣政府代表团——3月1日之前不会出发。
柯西金同志:不要取消党政代表团问题。
每一次的谈判——就是一次让步。我不同意。
分歧是存在的,没有任何人认为他们不存在。
不同意赫鲁晓夫所期望的一切都是不可动摇的,所有的都没有变化。这方已经发生变化了。
任何人都没有意见即是党是支持我们的。
州委还在等待什么?(波德戈尔内)
柯西金同志:等待在原则问题上的让步还是丧失威信——从来没有人这样考虑过。
我没有看到召开起草委员会的好处。
我赞同勃列日涅夫同志的建议。
谢列平同志:既然说毫不让步,我不反对召开3月1日(的会议),但我不同意的是,为什么会在代表大会上提出阿尔巴尼亚问题 [9] ?
关于专家问题——尽快召回。
为什么我们不想承认?
我赞同勃列日涅夫同志的建议。
勃列日涅夫同志:我们进行了讨论这个很好。我们的这次会议同赫鲁晓夫时期的会议是有区别的。赫鲁晓夫在外交方面做了很多有害的事:阿尔巴尼亚问题、莫洛托夫集团和有关斯大林问题。
柯西金同志的关于给北京的信从议事日程中取消。
关于去越南,由柯西金同志在去(越南的)路上准备到北京会见的材料。
原则上赞同有起草委员会发出给兄弟党的信。
РГАНИ,ф.3,оп.16,д.949,л.22-25об
№25559 契尔沃年科与刘晓会谈纪要:关于苏联参加第二次万隆会议问题 [10] (1965年1月14日)
刘晓向契尔沃年科С.В.递交了中国政府对1964年11月21日苏联照会的答复。
……亚非国家代表大会是亚非国家领导人的大会,而正如大家都承认的,苏联是一个欧洲国家,而不是一个亚洲国家或者非洲国家,因此它没有任何根据参加亚非国家首脑会议。
……接着照会中讲到其他国家也反对苏联参加大会,因为苏联不是1955年的代表大会参加国,“预先决定苏联无权参加亚非国家代表大会”,“我们的立场是一贯的不可改变的”。
照会中又说,苏联的立场变化多端,即过去不想参加,而现在想参加:
“我们有资格问一下,苏联政府采取这样的立场,怎能取得大家的信任?”
“苏联无权参加,这是一个原则问题。”
契尔沃年科指出,苏联是一个亚洲国家,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刘晓说:“我们认为,如果苏联真正支持民族解放运动和反帝斗争,不一定要参加这次代表大会,还有支持斗争的其他机会,并且我们认为,如果苏联继续提供这样的支持而不参加这一会议的话,会更好一些。”
在这一问题上,刘晓解释说,他谈论的是他个人的意见。
……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5,л.14-19
№20779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与中国领导人会谈(1965年1月28日)
绝密
…… [11]
5.委托代表团利用可能的机会,在北京会见周恩来或其他中国政府领导人,来交换有关苏中关系中的一些问题和国际局势的意见。这些主要依据1964年12月3日苏共中央委员会主席团会议所通过的,关于苏中关系正常化问题的记录中的意见、说明(附件四)。
附件四:
同中国政府领导人就两国政府关系问题交谈的材料
绝密
应该指出的是,1964年11月在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党政代表团访问期间,苏联领导人和中国代表团之间进行了有意义的关于一些重要问题的意见交换。正如我们所了解的那样,双方都意识到,有必要努力使苏中关系逐步正常化。
苏共中央委员会和苏联政府认为,为克服我们两党之间的分歧所做的和将要作出努力的同时,现在重要的是讨论促进改善苏中两国政府关系的措施。
在同周恩来或其他中国政府领导人谈话过程中,试探他们对新的更高一个层次的会谈的态度。这是为了讨论恢复苏中两国政府间的关系问题,甚至是为了交换国际形势问题的意见的问题。
通知中国同志,有关苏共中央委员会关于贯彻苏共10月中央全会和11月中央全会决议的行动。谈谈有关苏共中央委员会所采取的关于联合工业和农业州委党的措施,有关准备采取完善国民经济的管理和提高农业经济生产的措施。通报有关苏共中央委员会所采取的,克服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困难的措施、有关工作和华沙条约政策咨询委员会的决议,甚至还可以通报有关近期苏联所采取的重要的外交政策战略。
通报中国同志,有关苏联代表团去越南民主共和国的目的,使他们产生对印度支那半岛局势问题的思考的兴趣以及对将来社会主义国家共同努力奋斗,反对美国对这一地区的侵略问题思考的兴趣。
一、我们可能主动提出的问题
关于贸易经济、科学技术和文化关系
我们认为近几年来苏中的贸易经济、科学技术和文化关系交流严重减少是不正常的。接下来应当说明存在的一系列的严重缺陷,在实践中存在的那些不足,这些活动是在国家间协商所得的结果。这种情况不符合我们社会主义国家人民的利益。
正如大家所知道的,在1959年我们两国的贸易额为18.5亿卢布,而在1964年同期为4亿卢布,也就是说下降了3/4多。对比这两组数据就非常清楚地表明,在我们两国之间的经贸关系领域的事务进行得令人很不满意。像这样的经贸联系的缩减不仅不符合我们两国发展经济的任务,而且也不能不对全世界的社会主义经济发展体系造成负面影响,并给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带来额外的好处。毫无疑问,在最初的完全平等和互利的基础上发展我们的经贸联系,是我们两个政府间关系中的一个迫切任务。
当然,在近几年商品外贸结构无论是苏联还是中国都发生了变化,建立同第三世界国家这样或那样的经济联系,在一定程度上成为对我们国家另外的要求。但在双方的意愿下,是能够找到很大的可能来尽快恢复苏联和中国广泛的商贸关系的。
1965年中苏两国在莫斯科开始了商贸谈判。我们希望根据两国利益,尽最大可能的方式增加贸易额。
例如,无论是苏中缔结普通的长期商贸协议,还是某一类商品贸易协定,都将在发展商贸联系中具有重要意义。在这些协议中可以预见以后几年的相互供应的广阔前景,从而为后来发展贸易建立更加牢固的基础。
在国际资本主义市场协调我们两国的商业活动和交换对外经济信息是发展我们经济合作的重要措施。苏联一方应该提出合适的建议,或许我们值得回到这个问题上来。
苏联方面准备研究苏联与中国在相互发展的基础上扩大科学技术和文化合作的问题。至于在这些领域内的扩大合作问题的具体计划,可以在苏中科学技术合作委员会的定期会议上进行研究,我们提议,在1965年1月开始这项工作,也就是在即将举行的1965年文化交流计划谈判时进行研究。
根据情况,允许代表团同中国领导人谈话时谈及中国政府以前所提出的关于向中国提供T-55型坦克请求的问题。可以告诉他们,苏联政府没有改变以往的希望扩大同中国进行合作的愿望,现在准备考虑向中国提供T-55型坦克的问题。
有关在国际舞台上协调苏中之间的行动
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反对由帝国主义发动的世界大战的威胁和为世界和平事业的胜利而奋斗的努力是必要的,并且共产主义也要求我们两国在国际政治领域采取一致行动。
以前,苏联和中国政府广泛地协调各自的国际政策战略,在国际舞台上相互支持。在我们之间存在着就重要的国际问题相互协商和正常的信息互换。所有这些在社会主义国家共同反对帝国主义,维护和平、民主和社会主义的斗争中起了重要作用。
然而,近几年来,在国际舞台上和在国际民主组织中,我们之间的行动协调遭到了破坏,咨询和交换信息实际上是停止了。由于这样,苏联和中国在国际事务中采取的行动往往不能协调一致,这给我们的共同事业带来了很多的损害并可能削弱社会主义阵营和世界革命运动。
我们认为,由于我们共同事业的利益而有必要采取保障协调我们两国在国际政治领域行动的措施,并为此目的在苏中友好、联盟、互助条约框架下恢复实际的咨询和相互交换信息的措施。这样的咨询将会及时预防发生许多误会和将会大大促进我们两国关系的改善。
有关不容许有相互攻击的公开论战和言论
如果在同中国代表交谈中涉及有关在共产主义运动中的论战问题,则说,工人阶级的国际主义利益、社会主义国家间的关系特征和苏中友好、联盟、互助条约的精神都要求我们两国不容许有相互反对对方的公开论战和言论。苏联方面将采取措施,不采取这样的行动,不刊登这样的言论。
我们再一次建议达成有关不容许有攻击对方的公开论战和言论的协议。这将改善苏中关系整体氛围,有利于巩固我们的团结。
有关苏中高层代表的会见
可以高兴地指出这样的事实,即最近几个月来,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政治活动家之间的联系已经恢复。我们认为,1964年11月,苏共和苏联政府领导人与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国党政代表团成员之间所进行的意见交换是有益的。我们当时提出了有关进行双方高层会见的建议。中国代表团对此原则上持积极态度。
在1964年11月形成的扩大交流的意见中,我们建议你们举行苏中双方高层代表会见,以便探讨涉及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的关系和合作等问题。
会见将可以作为相互理解的成果的一个良好基础,并逐步推动我们两国之间友好的同志关系的恢复。如果中国方面原则上同意,则这样的会见可于近期在莫斯科或者北京举行。
二、可能由中国方面率先提出的问题
苏中关系中存在一系列问题,这些问题由我们首先提出未必合适。同时,中国方面也有可能提出这些问题。如果这些问题被提出,则在交谈中可以根据下面表述来进行。
有关召开起草委员会和兄弟党会议
如果在同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的谈话过程中涉及起草委员会和兄弟党会议时,则像同周恩来在莫斯科会见时所谈的那样,甚至可以根据1964年11月24日所转交的信件作出表示,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准备继续向中国和其他兄弟党的同志就准备会议的形式和方法等相关问题征求意见。对中国同志来说,我们把即将在3月1日举行的、同兄弟党代表的会晤看作是协商会议的准备工作。我们所指的是,在这次会晤中可能要求所有兄弟党积极参与到会议的准备工作中来。
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还是一如既往地希望中国同志能为召开兄弟党的国际会议的准备事宜作出自己的贡献。
有关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原子爆炸装置
我们认为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具有原子武器是一个积极因素,这一因素将巩固所有社会主义国家阵营反对帝国主义斗争的国防。
我们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关于召开世界主要国家讨论完全禁止和彻底销毁原子武器问题的会议的主张,是非常有价值的建议。苏联政府,正如众所周知的那样,支持召开这样的会议的思想,并指出苏联政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样的会议能够召开并以积极的成果结束。
应该指出的是,1965年1月19—20日在华沙举行的华沙条约组织国家政策咨询委员会会议表示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建议。
有关中印冲突的苏联立场
如果在交谈中涉及有关中印或苏印关系问题时,则应指出,苏联政府同印度发展关系是建立在这样一个原则上的,即如同发展与印度尼西亚、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等其他发展中国家的关系,这就像中华人民共和国与印度尼西亚或巴基斯坦等国家建立关系一样。我们认识到,我们同这些国家进行合作的任务是帮助它们巩固政治自由和经济独立,尽快结束过去殖民主义的遗产,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对它们的多种形式的压迫,帮助它们向社会主义方向发展。
苏联政府多次采取措施,以促使印度政府采用和平的方式来解决中印边界争端。为此,还同印度政治活动家举行了相关会谈。苏联积极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1962年10月24日所提的建议方案,即以谈判的方式来和平调整冲突。
应该指出的是,按照我们的意见,当时就此问题所进行的咨询,可以在我们两国关系中预先防止发生不希望发生的误会。
如果中国代表团提出向印度提供苏式武器的问题,则说,给印度提供一些种类的苏式国防武器也不可能改变中印之间的力量对比,相反,它们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印度同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集团接近。如果我们不给印度以武器帮助,那么美国在很大程度上会帮助它。我们的拒绝将可能会促使印度进一步同西方,首先是同美利坚合众国建立联系,这将会对社会主义国家的利益造成损害,其中也包括中国的利益。
有关苏中边界
苏联政府的根据是苏联和中国之间没有领土问题。苏中边界是历史形成的,长期以来在我们两国之间边界是友好的和合作的,并且这种状况应该保持下去。
基于国际主义的立场,涉及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与边界安置相联系的问题不能成为它们之间争吵的对象,也更不能成为它们关系恶化的理由。而一旦出现这些问题,就应该以兄弟合作的精神来进行调整。
有关提供成套设备
如果中国方面提出有关要苏联恢复完成有关援建68个企业 [12] 的1961年6月19日协议的义务的问题(根据中国方面的倡议,完成这些义务的期限被延期了两年,至1964年。如果中国方面不提出恢复供应或延期完成的问题,则苏联方面也不正式提及这些义务),则可以不给以明确的同意,如果中国方面有这样或那样的关于提供成套设备的愿望,则指出,苏联方面准备研究这方面的问题。
有关1962年大批新疆居民迁移到苏联
关于1962年中国大批居民迁移到苏联的问题非常复杂,对苏联来说是令人不愉快的。所谈的问题涉及几万人的命运,普通劳动者和他们的家人——妇女、老人和孩子,已经来到了苏联。他们中的大多数是从俄罗斯或苏联出去的苏联公民。
从那时起,过了两年多时间,这些人来到了苏联。在这期间他们已经分别安顿居住下来,得到了住房,也被安置了工作,他们的孩子上了苏联的学校,很多年轻人已经和苏联公民结婚了,等等。在这样的条件下,提出让所有人回到从前的国家的问题——这就意味着要求我们对这些人采取强制性的措施,而这对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来说将会引起不良的反应。
同时,我们不止一次地申明,现在也将申明,我们准备提供所有的措施,帮助那些表示愿意回到中国的人。现在表示愿意回中国的大约有1000人左右。中国方面同意接受这些公民,将可能为逐步解决这些返回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人的问题创造一个良好的开端,这也是那些人所希望的。
有关叛逃者和未回国者
如果在谈话中,中国方面提出有关中国公民在完成学业之后拒绝回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或者有关从中华人民共和国叛逃到苏联的人的问题时,可以这样回答,苏联政府从来没有赞同过也不会赞同这些中国公民的行为。这些人没有被容许享有政治庇护,也没有被接受为苏联公民。苏联政府机关经常做解释性的工作来说服他们返回祖国。结果是他们中的一部分返回了中华人民共和国。
目前采取的一切措施就是为了避免发生类似的现象。
第187号记录第65项
РГАНИ,ф.3,оп.16,д.610,л.110,116-123
№25767 谢苗诺夫与张德群谈话纪要:关于纪念中苏同盟条约问题 [13] (1965年2月6日)
2月6日我接见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驻苏临时代办张德群。
我向他通报了庆祝《苏中友好同盟互助条约》签订15周年的活动。
……说“打算广泛隆重地庆祝条约签订15周年”。
2月12日在工会大厦圆柱大厅举行隆重的报告会。如果潘自力大使和中苏友协代表团团长想在大会上发言,我们将提供这种机会。张德群表示感谢,说这是“大好消息”。声称大使馆工作人员一定参加活动。
据我们所知,与外国友好和文化交流协会联合会和苏中友好协会向中苏友好协会的中央理事会建议互派代表团。苏中友好协会列宁格勒分会也有意提出与友好城市上海互派友好协会代表团的建议。
苏联驻北京大使馆准备组织庆祝条约签订15周年活动。
张德群也说,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也要举行庆祝条约签订15周年的活动,正在发出邀请函。
АВПРФ,ф.0100,оп.57,п.510,д.7,л.13
№11466 苏联代表团的报告:访问越南民主共和国活动情况(1965年2月10日以后 [14] )
苏联代表团关于访问越南民主共和国活动情况的报告
1965年2月6—10日
应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的邀请,由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同志率领的苏联代表团,于今年2月6—10日对越南民主共和国进行了友好访问。
苏联代表团的成员有: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Ю.В.安德罗波夫,苏联民航部长Е.Ф.洛吉诺夫,苏联外交部第一副部长В.В.库兹涅佐夫,苏联国防部副部长、空军主帅К.А.韦尔希宁,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副主任Г.С.西多罗维奇上将和苏联驻越南民主共和国大使И.С.谢尔巴科夫。
1965年1月31日,苏联报刊关于苏联代表团访问的消息一发表,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报刊、电台和官方宣传立即开始广泛报道关于苏联和越苏人民友谊等方面的各种材料。
2月6日,苏联代表团抵达越南的当天,所有中央级的报纸都在通栏标题“热烈欢迎由А.Н.柯西金同志率领的苏联代表团访问越南”(用越南文和俄文写的)下,发表了社论,柯西金同志的照片、简历和其他材料。
数千名河内居民的代表,来到装扮一新的嘉林机场,与范文同、黎笋、长征和国家其他领导人一起欢迎苏联代表团。范文同和柯西金先后发表了讲话。
在从机场到苏联代表团下榻的主席官邸,沿途有首都10万居民欢迎代表团。到处都挂着苏联和越南的国旗,欢迎苏联代表团访问和两国人民友谊的标语和口号。
代表团到达驻地后受到胡志明的接见。
当天晚上,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为欢迎苏联代表团举行了盛大招待会。
2月7日,为庆祝苏联代表团来访,河内中央广场举行了首都8万人的群众大会。参加大会的有胡志明、黎笋、范文同、长征和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其他领导人。河内市长陈维兴向代表团致欢迎词。А.Н.柯西金同志在大会上发表长篇讲话。
当天早晨,由А.Н.柯西金率领的苏联代表团向英雄公墓献了花圈,参观了革命博物馆,浏览了河内市容。
2月7日下午,由柯西金和胡志明同志分别率领的苏联和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团举行了会谈。会谈在2月9日继续进行,最后签署了苏越联合声明(1965年2月10日)。
越南方面参加会谈的有:黎笋——越南劳动党中央第一书记;长征、范文同、武元甲、黎德寿、阮维桢、黄文欢——越南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委员;文进勇——越南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阮文镜——越南民主共和国驻苏联大使;黄文进——越南民主共和国外交部副部长。
2月8日,代表团参观了河内郊区的合作社,并在那里举行了一个不大的群众集会。А.Н.柯西金同志和县委第一书记在大会上发表了讲话。
К.А.韦尔希宁及其陪同人员当日在越南民主共和国国防部与越南民主共和国国防部长武元甲举行了会谈。
2月8日晚上,苏联驻越南民主共和国大使在苏联代表团下榻处举行了盛大招待会。胡志明、黎笋、范文同、长征及越南民主共和国其他领导人出席了招待会。
2月9日,代表团部分成员参观了河内机械厂。
越南少先队员在主席官邸拜会了苏联代表团。胡志明也参加了拜会。
晚间苏联代表团会见了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官员,此后胡志明设晚宴。
2月10日,早晨签署了苏越联合声明。此前柯西金与胡志明举行了长时间的告别会见。
在嘉林机场举行了盛大的欢送苏联代表团仪式。范文同、黎笋、长征和越南民主共和国其他领导人出席。
苏联代表团在越南民主共和国逗留期间,范文同一直陪同代表团。胡志明出席了所有招待会、会见和音乐会。
企业集体、社会团体和一些公民向苏联代表团发来100多封贺信、贺电。
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中央委员会主席团主席阮友寿为苏联代表团访问越南民主共和国向柯西金同志发来电报。А.Н.柯西金复电阮友寿。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7卷,第4285—4287页
№13866 柯西金与毛泽东会谈记录:中苏关系及国际形势等问题(1965年2月11日)
绝密
柯西金和毛泽东的谈话记录
1965年2月11日
这次谈话在位于北京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大楼里举行。
毛泽东一边同柯西金打招呼,一边说,苏联代表来到东方是很好的。东方是独一无二的,是应该来看看的。
柯西金:您说得对,但有一天您也应该来西方看看。
毛泽东:没有人邀请我们去。
柯西金:我们现在就邀请您。
毛泽东:这样的话就可以去了。接下来,当谈及他的工作,毛泽东说,他是党的领导人,但是现在很少参加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了,他也很少参加中央全会的工作了。他说他很老,快死了。
柯西金回答说,所有现在活着的东西,都是有生死的;这就是生存的辩证法。很难说,哪个会先行一步。然后他说,毛泽东肯定在关于建党和建国的理论问题以及辩证法和其他重要理论问题上给予了很多关注。这些工作对于一个政治家来说是无法避免的,没人能够逃避。
毛泽东:您说得对。我对辩证法尤其感兴趣。我对不以人民、党派和政府意志为转移,甚至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历史进程感兴趣。事件的过程都是被生存的客观法则所决定的。
举例来说,越南人中,有哪个愿意和美国人打仗?但是面临的情况逼得他们不得不打。在1954年日内瓦协定之下,法国人从越南逃走了;他们撤离了军队,大概有20万人。然而吴庭艳开始杀人了。这些血腥的镇压引起了仇恨,结果民族解放阵线形成了。有时候,南越人民试图进行政治斗争,那时游击战扮演了补充的角色。然而现在很清楚了,只通过一场政治斗争并不能获得所有东西。有些人认为必须同时进行政治和军事斗争,这显然不对。谁能说事情的发展是依赖于人的意志呢?
柯西金:美国人想到处移植资本主义,我们希望到处都是共产主义。只有愿望是不够的。特定条件和客观条件是必需的。
毛泽东:现在越南的主要问题是游击战,政治斗争成了次要角色。战争范围越来越大。现在美国人开始轰炸北越了。但是,这又怎样?死掉一些人又有什么可怕?今晚我们得到消息说在南越的游击队空袭了位于14度以南的防御区,摧毁了3个伪军连,还杀了几名美国人。
柯西金:这是个好消息。我们支持越南人民的斗争。我们提供的援助是很有效的,包括提供武器。关于向北越提供地空导弹,我们与越南同志达成了协议,用来防御河内和其他地区遭受美国人空袭。我们还打算提供大炮、坦克、鱼雷艇和许多其他武器。显然越南人在使用这些武器方面会遇到困难,我们还打算在必要的时候派出我们的军官去训练他们的士兵。虽然我们与越南没有共同边界,但是我们认为不能将越南抛在一边是社会主义者的责任。
毛泽东:一个人必须吸取经验。飞机现在毫无用处。
柯西金:在和周恩来谈话时,讨论了在越南问题上我们协调行动的问题。我们也和越南人谈了这一点。我们感到在这件事上我们意见一致。至于美国人,他们逞强和挑衅的方式只能是软弱的信号,而不是强大的信号。
毛泽东:他们有什么强大?现在13艘航空母舰里有4艘在南海。1958年我们开始炮击美国人占领的岛屿时,他们派了更多的航母来。我们继续打炮,他们甚至派了部分地中海的第六舰队来,甚至后来旧金山的第一舰队也来了。可是,当他们来到南海,我们已经停止打炮了,他们无所事事。水手们在新加坡休息了两周,就回母港基地了。现在中国拖住了第七舰队这支最强大的舰队。
柯西金:苏联军队在德国遏制着美军。我们不得不在欧洲保持强大的军队,就像亚洲这边,也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前沿阵地。只要稍有松懈,帝国主义马上就会抓住机会。
毛泽东:那么,你们照看好西方的阵线,我们在亚洲这边保持斗争。是美国人迫使我们协调行动。
柯西金: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我们的军队必须联合起来。
毛泽东:美国军队遍布世界。他们总共有270万,其中欧洲和亚洲就有100万。
柯西金:他们不得不分散兵力,这不会增加他们的实力。
毛泽东:他们只有18个师,其中一半部署在国外。
柯西金:从人数上说,美国的师是我们的两倍,但是在技术上比不上我们。比如,美国的师装备的坦克比我们少,大炮比我们多。
毛泽东同志,我想问问您,有一次您通过我们的大使询问赫鲁晓夫,我们是否有机会坐下来讨论一些成熟的问题。您那时说如果是最高层的会谈,两个小时就能解决许多一般会谈几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在是不是这个机会?
毛泽东:我还说了其他的话,那就是,我不赞同你们的方法。我说如果继续公开论战,天也塌不下来。我说过,现在也讲,天塌不下来,树照长,鱼照游,女人照样生孩子。这些都跟我们的论战没关系。毕竟,公开论战就是用钢笔、毛笔和纸的方式进行的斗争,死不了人。就是说,我(毛泽东继续讽刺地)喜欢你们的公开论战。我不赞成停止公开论战。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来!我和罗马尼亚同志们谈过。他们问我这个问题时我回答说:大概再过15年,因为在公开论战过程中很多问题都会弄清楚。你们到什么时候开始说必须停止论战,不允许分裂活动,到时候我们再出价。我们现在说所有这些都要再持续一万年——少一点都不行。
至于所谓的分裂活动,既然我们是教条主义者,那么我们当然愿意支持你们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排除的一些共产党人。当前,许多国家纷纷成立新的共产党,比如澳大利亚、斯里兰卡、印度、比利时、巴西和其他国家。你看得出,他们都是站在教条主义立场上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教条主义者无条件支持他们的原因。这就是我们所做的事,我们只有一件事没做,就是你们指出的(分裂)活动。不用比较也知道,你们会更积极地支持你们的马列主义政党。
现在也有很多人支持你们。至于我们,并不是很多。有人说,100个党派里面62个站在你们一边,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是少数派。而且,我必须指出即使在我们党内也有人站在你们一边。比如,陈毅、周恩来——他们就站在你们一边。他们敦促你们不要在3月1日召开会议。我个人赞成你们开这个会。刘少奇、邓小平、康生和我,我们这些顽固不化的教条主义者赞成你们开这个会。你看看,我们这里也是有派系的。他们总是督促你们,我认为一个人说服不了你们。将会期从12月15日改在3月1日没有必要。毕竟,这对你们不利,会削弱你们的权威。我认为也没必要改掉会议的名字。比方说,不叫起草委员会,叫协商会晤?你们最好用原来的名字。你们总是改来改去,这样不好,毕竟你们是伟大的列宁的党。这就是为什么我站在你们这边。我尊重你们,认为你们应该开这个会。是周恩来和陈毅反对你们。
柯西金:毛泽东同志,你说的树啊、鱼啊、女人啊都是正确的。毕竟,进化的客观规律是存在的,这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继续公开辩论的事实。这不是我们担心的问题。问题存在于另一面。作为决定性革命力量和同帝国主义斗争的力量,我们共产党的团结很重要。我们党赞同用一切力量来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同中国共产党的团结,这是我们党和人民非常珍视的。
毛泽东:当然,对这一点,我毫无异议。
柯西金:我并无讽刺之意。这个话题是很严肃的,我说的是问题的实质,不是出于客套。当我说对中共的尊重时我没有违心。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团结。这样我们就获得了十倍的力量。您说钢笔和纸杀不死人,但是它们是意识形态,比任何武器都厉害,可以在人们中间造成巨大影响。您应该是知道这一点的。另外,当我们谈到与你们党的代表会谈,消除我们分歧的时候,我们遵从的事实是情况在改变,形势在改变,和平讨论和解决问题的时机已经到来。当然,一些事情的解决需要更多的时间;我也认为解决它们需要在一个理论框架里进行研究。但是毕竟很多问题是次要的事情。我们应该从中解脱出来。论战也可以发生。但是必须是一种从科学的角度进行的论战,必须是踏实的,以一种友好的精神进行,而已经存在的分歧必须通过科学的,建立在列宁的国际主义原则之上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方式来讨论。
毛泽东:您所说的这些论战,没有任何意思。我倾向于你们在7月14日的来信和你们1964年2月的大会上所进行的那种论战。
柯西金:您以为我们不害怕公开论战?我们的确不害怕。但是当人们斗嘴的时候,至少清楚地意识到他们在争吵什么。我举一个例子:现在我们正和你们进行一场争论,有关依靠自己的力量,你们谴责我们说苏联违反了这一点。是的,这是一场制造出来的争论。毕竟我们所有人都在依靠自己的力量。我们还能依靠谁?也许你们认为我们在依靠美帝国主义?这不是正是我们澄清这些故意制造出来的分歧,会见并探讨一些问题的时候吗?我们现在没法达成一致的问题可以放在一边。你说要把它们在相当长一段时间推到一边,推迟一万年。如果这对我们的党和国家有益的话,我们可以把它们推迟两万年。然而,革命运动存在,而我们正在这场运动之中,我们应该一同走出来,而不是相互反对。我们要把我们团结在一起的力量超过把我们分开的力量。
毛泽东:应该推迟一百年。
柯西金:可以顺其自然地推,比如说,X年。但是这将会损害我们共同的事业。有一次我在一个欧洲国家会见一群西欧共产党人。他们一直在说,中共和苏共的分歧正在把他们的运动引向反面,使他们不再解决主要矛盾。他们在做地下工作,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必须在反对剥削者、反对帝国主义、反对资本主义的斗争中将共产党和工人阶级拉开,来考虑谁在争论中会取得最后的胜利:中共还是苏共?他们问我一个问题:如果帝国主义可以在一系列问题上达成共识,为什么共产主义国家不行?我相信整个共产主义运动,整个社会主义世界,我们两国的人民——他们正在等待我们解决分歧的看法。这些分歧现在没办法解决,但是可以通过一种理论的角度进行讨论。甚至可以创造一份理论报纸。
至于理论上的争论,可以不损害我们的团结而进行,在我们任何一份理论报纸的专栏里。
毛泽东:你们在布拉格已经有这种报纸了。
柯西金:它叫做《和平和社会主义问题》,但是那不只是我们的报纸,而是所有共产党的报纸。
现在说说3月1日的会议。我们不打算召开这次会议,但是一系列共产党都希望召开。是通过咨询的形式还是通过起草委员会见面的形式召开这次会议有着很大的差别。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方式。您反复说在现有条件下有必要召开一次由81个共产党参加的国际会议。
毛泽东:我们在过去说过,要准备一次会议,我们需要4到5年,而现在,显然,需要8到10年或者更多。毕竟,争论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见面?你们,比方说,还在支持范燕东。你们派遣了一个代表团,由波诺马廖夫带领,去参加他们的大会。对印度共产党的第二次大会我们没有派遣一个代表,我们甚至没有送给他们一个电报。在斯里兰卡也是这样。我们提供不充足的支持,而你们提供了全部支持。
柯西金:正因为这样他们在北京访问了你们。这没有改变问题的实质。
毛泽东:时间会流逝,到时候会有接触,多边和双边协商。
柯西金:3月1日的会议正是一次想要讨论这个问题的各党进行多边协商的会议。
毛泽东:这就是为什么我赞成这次会议。请开会吧,别改日期也别改名称。把26个党的代表叫到一起;只有少数人不会来。毕竟你们看不到这样做有什么不好。
柯西金:但是请解释一下,为什么您反对几个党见面商讨何时以及如何召开一次81个共产党参加的大会?您认为这会给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带来什么害处?如果有人想要为将来的会议出台某些统一政策,又是另一回事。
毛泽东:在你们7月14日的来信以及后来11月24日的来信中说道,如果我们不参加,你们就会无视我们继续开会。
柯西金:您应该考虑到在10月中央全会后莫斯科的新情况和形势。毕竟,你们不想这样。
毛泽东:我们看到了一些。
柯西金:我们正在想办法让你们适应,像同志们之间做的那样,我们对你们是尊重的,我们正在报刊上发表关于中国情况的客观报道。
毛泽东:不一定。你们在报纸上不会发表我们的文件。
柯西金:我们正在发表一切对我们来说合适的文字。我们已经发表了周恩来同志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报告的详细内容。但是,没有提到这是来自苏联最高委员会的报道。
毛泽东:这说明我们犯了个错误。但是你们打算对阿尔巴尼亚怎么做?毕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就谈不上开会的问题。另一方面,这个问题只能在阿尔巴尼亚和你们之间解决。绝不能折磨阿尔巴尼亚这个小国;那样是很不好的。我们很高兴你们会恢复之前的关系。
柯西金:你们没有注意到吧,在10月的大会之后再也没有发表过关于阿尔巴尼亚的负面评价了。当(华沙条约)的政治协商委员会在(1965年1月)华沙举行的时候,阿尔巴尼亚代表也是被邀请了的,但是他们对此的回复是一封侮辱性的回信。无论如何,这次会议的参与者没有回应这些谩骂,并且和阿尔巴尼亚人沟通,表示这个邀请依然有效。告诉你们的同志们准备好所有材料,看看是不是在10月的会议之后再也没有一个声明是针对阿尔巴尼亚的,再来和阿尔巴尼亚那一次说的话比较一下。我们愿意恢复和他们的外交关系,但是阿尔巴尼亚人把所有写给他们的派遣书都原封不动地退回给我们。你们对此怎么评论呢?
毛泽东:首先,我会建议你们把之前所有对阿尔巴尼亚所做的事情放在一边。很有必要让你们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一个错误。毕竟,你们在你们党的大会上公开地批评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你们破坏了和这个国家的关系。那么,必须宣布这些都是错的。但是你们更想不再讨论过去的事情。
如果你们希望我们参加这次会议,那么宣布7月14日的来信和你们2月的会议都是错误的,把它们废除。我们反对你们的纲领。
柯西金:您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们真的赞成减少分歧,如果你们想找到解决的办法,那么我们应该会面。如果要严肃地讨论这些分歧的事情,以特定的方式,实实在在地谈,那么结果就是你们将不得不否定你们过去所做的很多事情。当你们谈到阿尔巴尼亚,你们说的不准确;你们显然依据的是不真实的消息。不是我们破坏了与阿尔巴尼亚的外交关系,而是阿尔巴尼亚中断了与我们的外交关系。
彭真:那么你们在第二十二次代表大会上是怎么攻击阿尔巴尼亚的呢?
毛泽东:我就是在攻击二十大和二十二大。我不同意这些会议的纲领,说斯大林如此的坏,还有某种个人崇拜。而现在你们说赫鲁晓夫也有自己的个人崇拜。很难搞清楚到底在搞什么。你们说赫鲁晓夫是个好人,那么你们为什么要把他赶下台?我们都没有拿掉他的画像,他的著作还在传阅,但是告诉你们实话,不幸的是没什么人看。
我们从没有撤掉斯大林的画像;我们还支持个人崇拜。赫鲁晓夫有什么感觉?
柯西金:应该去问他。
毛泽东:我同意。我通过您向他发个邀请。让他来访问我们。我要和他进行论战。
柯西金:当然由您自己决定和谁进行论战。赫鲁晓夫既不代表我们党,也不代表我们政府。至于为什么我们要让他从他的位置上下来,我们已经在周恩来同志访问莫斯科的时候详细地告诉他了。
毛泽东:但是他过去是代表。毕竟赫鲁晓夫做过许多好事。他是个伟大的领导人;他为马克思列宁主义作出了伟大的贡献。另一方面,我们,全都是教条主义者,教条主义者里不缺乏马克思主义者。另外,我们是好斗的人。这也是正确的描述。首先,我们是教条主义者;其次,我们是好战的人。这就是为什么我的名声不好。他们在世界各地抨击我们。他们叫我们社会主义运动中的教条主义者。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邀请我们去开会?你们应该巩固马克思主义者,为什么要团结教条主义者?
我们的确是好战的人。和你们不同,我们不相信广泛和彻底的裁军。在现实中,以我们的观点来看,广泛和彻底的裁军正在世界各处发生。因此,你们尽可以继续会面讨论广泛和彻底的裁军。不论在西方还是在东方,世界各地,广泛和彻底的裁军正在发生。如果你们的同志看重广泛和彻底的裁军这样的幻想,这两种不同的观点怎么能够接近?
柯西金:您真的相信你们比我们更多地进行了反帝斗争?
毛泽东:无论如何不比你们少。
柯西金:我们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我们并没有指责你们没有怎么进行反帝斗争。同时,事实是没有我们的参与,反帝斗争在哪里都不可能进行。这些斗争到处都有我们的贡献,有我们的武器和我们所冒的风险。然而,我们在任何地方都没有看到你们特有的好斗,除了言论。言论根本没有反映现实,光是言论在反帝斗争中是不够的。
毛泽东:我们两党可能在10年之后再聚在一起。客观的形势会逼着我们团结。帝国主义者正在采取违背人民意愿的行动;他们对你们和对我们一样,都不会客气。
柯西金:这就是为什么不能把我们的团结推到一万年之后,而必须现在就团结。
毛泽东:我们会在10到15年之内团结起来。紧张气氛会减缓。毕竟,紧张关系还没有放松;这也是一个幻觉。你们每天都在做关于减少紧张气氛和裁军的宣传,而这全都是谎言。在某些情况下,帝国主义会同意任何条件。他们会支持一个协议吗?比如,他们可能重视波茨坦公告吗?
柯西金:他们也不会重视日内瓦协定。
毛泽东:这就是为什么帝国主义和反动分子要走他们自己的路。他们不仅要吞掉我们,还要吞掉你们。
柯西金:我们,在军事上最强,应该是第一,帝国主义仅有想法是不足以发动战争的——我们的团结是发动一场新的战争道路上很大的阻碍。
毛泽东:他们最可能先攻击我们。毕竟,我们只有手榴弹。我们没有原子弹这样的武器;我们还只是在实验。另外,我们不相信原子弹,那只是一种吓唬别的国家的办法。还是得依赖传统武器。我们已经打了25年的仗了,我们对此很了解。
柯西金:每个人都打过仗或者见过打仗。我们国家已经受够了战争,已经到了忍受的边缘。
毛泽东:但是帝国主义还没有被消灭。为什么你们要带来一个元帅或者将军?很显然文官已经没法解决问题了。必须依靠军队,主要是正规军。在这种情况下,不应该让军队和国家失望。在你们党内以及我们党内都有些修正主义者。他们写小说,他们拍电影,一点不鼓舞士兵的战斗精神。他们减弱了士气。很不好。必须准备战争。如果我们能够保证10到15年的和平,将会是很有益的。我们反对世界战争,但是我们不是帝国主义的参谋长。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有所准备。这是为什么我说在10到15年内,当帝国主义举起手反对你们,或者反对我们,我们必须团结在一起。战争会把我们团结在一起。我们为什么争吵?因为我们活在和平的环境下。如果帝国主义用你们“和平竞赛,和平共处,广泛和彻底的裁军”之类的口号武装自己,那是很糟糕的。现在美国和苏联的口号没有很大的差别。美国和苏联正在决定世界的命运。请尽管决定吧!但是在10到15年内,你们不可能决定世界命运。命运掌握在世界各国的手里,不在帝国主义、剥削者或者修正主义者手里。
柯西金:既然您提到这全人类生死攸关的重要问题,也就是战争与和平的问题,以及与帝国主义斗争的问题,我要说,我不懂您提到加强军队和积累武器的必要性的目的是什么。您真的以为我们不是在做同样的事情?
毛泽东:我刚才说的是到处,包括我们,都在全面而彻底地进行军备。
柯西金:进行军备的确正在你们国家和我们国家进行着。我必须说,如果我们要比较国民收入中用了多少进行军备,很显然苏联比你们国家要多。我们国家在军备上承担着更大的负担。而且,我们正在将20亿卢布用于和安全相关的教育中,成千上万的工程师正在苏联进行安全问题上的工作。我不是要炫耀,只是为了回答您说的武装的必要性的问题,好像我们自己不懂这一点一样。
毛泽东:我所谈论的是这样一个事实,即那些关于全面而彻底裁军的言论——那只是一个说法,是为了骗人而说的。自然,他们甚至可以欺骗美国人,但是,这些幻觉也会对他们自己的国家造成很坏的影响;他们会解除自己的武装。
柯西金:您说——“必须武装”。我们说,我们正在这个方向上已经做到我们所能做的一切。
毛泽东:你们预算中百分之多少用于军事目的?
柯西金:我不会说这个数字,因为它不能完全反映我们在安全上的支出。但我重申,我们在这方面正在做所能做的一切。如果谁要在安全上花费得更多,那会制约他自己国家的经济发展。
毛泽东:近年来你们在军事支出上减少了500万卢布。
柯西金:我不会具体谈减少花费是什么意思。至于您的话,毛泽东同志,里面有矛盾的地方。您一边说10到15年没有战争是好的;另一方面又说要发动战争。
毛泽东:在接下来10年到15年内没有战争是很好的。
柯西金:谁都会同意这点。我深信,在现实中,您是反对世界大战的。
毛泽东:我们反对世界战争,但是我们赞成目的在于推翻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革命战争。
柯西金:我想在场的中国同志们没有一个是赞成世界战争的。我相信这一点。
周恩来:但是如果帝国主义对我们发动战争,那么就应该打仗。
柯西金:那还能怎么样?1941年德国帝国主义者对我们发动战争,占领了最重要的工业区,我们的国家没有投降,没有把手举到空中。我们向帝国主义发动了残酷的战争,最后赢得了战争。
毛泽东:那时候苏联打得好。
柯西金:如果帝国主义发动新的战争,苏联会打得更好。关于革命战争,我们也觉得应该支持这样的战争。你们一定知道我们向进行这样战争的国家提供了多大的帮助。
毛泽东:我们知道。
柯西金:那么为什么您要公开地提出这一点?
毛泽东:你们对南越只帮了很少一点。
柯西金:我们在地理位置允许的条件下帮助到这一步。现在美国已经轰炸了北越,不是越南南边。不幸的是,我们在那里没有能够和美军基地进行反击的空军力量。只有你们可以做到,但是你们不做,你们没有以适当的方式驱逐美帝国主义,虽然你们可以做到。为什么?显然这里面是有些原因的。我们早就看到这一点,也没有指责你们不去轰炸在南越的美国人。有人会认为你们最熟悉那里的情况而你们有自己不去的理由。
毛泽东:南越的人民没有我们也会战斗得很好,他们自己会把美国人赶出去的。
柯西金:可是美国人已经在轰炸北越了。
毛泽东:这对美国人来说是很愚蠢的。他们的轰炸没造成什么伤亡。
柯西金:我们深信必须要赶走美军。现在我继续说刚才说的。您说如果我们在未来10到15年里获得和平的机会,是很好的。同时您说只有战争才能团结我们。这两点是有矛盾的。
毛泽东:美帝国主义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的。
柯西金:我并没有提出这个时间表,是您提出的。
毛泽东:我刚才提到这点是因为一些人来向我们提议结束公开论战。我们回答说我们不能同意。但是随着时间,帝国主义会逼着我们同意结束论战。我们正在接受敌人的教育,但是我们自己有很好的老师,比如马克思、恩格斯、列宁,之后还有斯大林和赫鲁晓夫(他提到赫鲁晓夫的名字时毫不掩饰讽刺之意)。
柯西金:还有毛泽东?
毛泽东:我不属于这个圈子。我们是在蒋介石的血腥镇压下成长起来的。
柯西金:既然说到这个,我们要提起尼古拉二世。
毛泽东:我们是跟着日本人长大的,接着又是帮助蒋介石以及在朝鲜打我们的美国人。总之,我们有很多老师。
毛泽东:你们有14个国家的加入。你们国家两次卷入世界大战。德国两次侵略你们的领土。所有这些都是让你们骄傲的历史。当你们国家的工人群众武装起来的时候,他们推翻了在那时有着最先进武器的政府。您多大了,柯西金同志?
柯西金:我马上61岁了。
苏联人深知战争是什么样的。至于您刚才说武装力量必须在比较高的层次维持以及必须支持革命斗争以及民族解放斗争,我们之间都没有分歧。当您说,你们是好斗的民族而我们不是,不能同意这样一个比较。我们作为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和你们一样好斗。
毛泽东:我们是教条主义者。
柯西金:也许你们已经注意到,我们最近没有再将你们称为教条主义者。然而你们却经常叫自己为教条主义者,而显然你们认为我们是修正主义者。我们认为必须同时与教条主义者和修正主义者作斗争。这是列宁教导我们的。
毛泽东:可以得出结论说,在这件事上我们之间没有矛盾。必须对偏离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人作斗争。
柯西金:在河内召开的一次群众大会上,我在我的发言中说,我们反对修正主义者和教条主义者。这样来说,我们对于评价武装力量和反帝斗争这些问题上都没有不同意见了。但是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愿意做任何事情来延长和平的环境,不制造战争的局面。我们采取这样的政策并不是因为我们害怕战争,尽管有些人会这样解释。至于对帝国主义,我们也不怕他们,但是我们反对制造战争的形势。
毛泽东:必须创造革命战争的形势。
柯西金:每个民族的人民会表达他们自己,当他们起来反抗压迫者和为了他们的目标进行斗争的时候。具体情况和客观因素在这里起作用。
毛泽东:但是我们应该鼓励人们进行这样的斗争,应该支持。
柯西金:在这件事上我们没你们做得多吗?
周恩来:你肯定是搞错了。
毛泽东:我们认为你们在支持革命斗争方面做得太少了。
柯西金: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有不同的看法。
邓小平:如果您不带外交辞令地这样说,显然你们害怕一场革命斗争。
柯西金:如果我不带外交辞令地说,那么你们在帮助进行革命斗争上比我们做得少。你们只是说空话,不做事。
毛泽东:你们帮助印度的空军,你们给他们装备武器来对抗中国。就这个问题你们和周恩来有过冲突。
柯西金:毛泽东同志,两个社会主义国家的总理之间没有任何冲突。最多,发生的只是意见不一致。
毛泽东:你们的大使契尔沃年科刚一来访问我们,周恩来就和他争吵起来。很显然是有事情要争吵。比如,刚果问题。你们投票让联合国军进入刚果。
柯西金:我们过去和现在都反对派联合国军进入刚果。
毛泽东:这是后话,但是刚开始你们投票赞成派联合国军进入刚果。
库兹涅佐夫:当问题在联合国提出的时候我正在纽约。苏联一直都反对派联合国军进刚果。
毛泽东:现在您看到你们已经面临了一场广泛的战争。
柯西金: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在讨论一个问题。当这样的问题被讨论的时候,必须要提供真实和具体的信息,而周恩来同志给了错误的信息。我们从不赞成联合国干预刚果。
康生:但是你们也不支持在刚果进行自由斗争。
柯西金:现在,我回答康生同志的问题:我们的飞机正在刚果,全都由苏联的驾驶员操作。有了这些帮助,苏联的武器可以从阿尔及利亚和埃及运到刚果。我们在那里的任务是帮助刚果人民操作这些武器。我们绝对支持刚果民族的斗争。我们正在动员公众舆论。除了这些,在您看来,我们还要做什么?
周恩来:是的,你们的飞机正在刚果飞,但是我们正在为这些飞机交租金,我们交了不少。
柯西金:周恩来同志,您为什么要扭曲事实呢?您为什么要故意使讨论升温呢?毕竟,你们不是在为我们现在说的这些飞机交租金,你们一分也没有付,而你们和这些飞机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让本·贝拉总统将相关消息发给毛泽东同志,如果你们不愿相信我们的话。你们把两件事都搞混了。周恩来同志建议给阿尔及利亚4架安12飞机,以礼物的形式,你们的政府让我们把这些飞机卖给中华人民共和国,然后送给阿尔及利亚。我们马上就同意了。是你们在扭曲事实。当我们收到这样的询问后,我们马上指示外经贸部立即卖掉这些飞机。但是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不同的飞机。我们谈的是正在非洲由我们的驾驶员操作的飞机,他们正把武器运给刚果反叛组织。因此你们说的和事实不符。给人的印象是有人为了挑拨的目的在散布谣言,并制造文件作为证据,以便把我们之间的,你们和阿尔及利亚之间的关系搞复杂。我很了解阿尔及利亚那些飞机的事情,因为我自己在莫斯科就负责这件事。
毛泽东:周恩来也在负责这件事。你和他之间有一场战斗,你可以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柯西金:我不想赢周恩来,我觉得他也不想赢我,因为我们在为同样的理想而斗争。
毛泽东:不不,应该攻击他。他有很好的借口;他想成为赢家。
柯西金:我不认为周恩来同志想这样。
毛泽东:你太小看周恩来同志了。
柯西金:我已经认识他很长时间了。
毛泽东:是的,毕竟,你在莫斯科就见过他。的确,真理就在争论中产生——针锋相对——就像你和他进行的那样。如果只是谈论天气,那么这样的对话毫无帮助。
柯西金:我们只在北京待一天,我们没有时间谈论天气。在您看来,应该从我们的对话中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呢?应该如何总结呢?
毛泽东:今天进行了一场真的战斗。对于一些事情的共同观点已经很明显了。对于世界大战来说,必须尽力保证在未来10到15年不会发生。我们之间的争吵本质上是我们为相同目标而奋斗的一种途径。为了在争吵中解释谁是对的谁是错的,需要整个时代来做这件事。马克思和恩格斯说过,这样或那样的观点不是在争端中证明的,而是在实践中证明的。
柯西金:您认为我们之间的见面和联系是有益的?
毛泽东:见面和联系总是有用的。我们不隐藏我们的观点。我们不考虑外交。
柯西金:那您肯定已经注意到了,我们也是坦率地说我们的想法。对我们这边,我们认为,我们两党和国家代表之间的见面和谈话是有用的。我们同意应该更多见面,我们认为应该比一万年要早一点解决争议。
毛泽东:可以缩短期限。
柯西金:那么就让我们这么做吧。
毛泽东:如果从10000年里减去9000年,就还剩1000年。这是最大的让步。
柯西金:最好能够从1000年里剪掉三个零。
毛泽东:在帝国主义的帮助下把期限减少至10到15年,甚至7到8年,都是可能的。如果帝国主义发动一场新的战争,我们又会在一起了。我们现在也没有完全分开。我们接受你们,但是我们不接受美帝国主义。我从来没有接受过英国代办。不久前这里还有英国的贸易部门,我拒绝接受他们。
柯西金:如果是您,周恩来同志,作为我们在莫斯科的客人,我们不会做出这样的对比。
毛泽东:为什么?
柯西金:如果你们来访问我们,我们会说,我们很高兴见到你们,并准备和你们像共产主义者之间进行的一样讨论所有问题,我们不会把你们和帝国主义世界的代表作对比。
毛泽东:我经常唱高调。我是个好斗的人,一个教条主义者。而且我已经得罪了苏联政府的总理。
柯西金:我们不是爱生气的人。
毛泽东:不。你们应该被得罪了。还有,我们的情况不同;你们还和美英保持正式的外交关系,而我们没有。
柯西金:你们和法国保持着外交关系。
毛泽东:的确是。
柯西金:你们和其他帝国主义国家建立外交关系的时候会到来的。
毛泽东:但是不会这么快。当时赫鲁晓夫劝我们加入联合国。我们回答说我们要考虑一下,我们过去想,现在想,没什么理由要加入这个组织。
柯西金:我们在这件事上不想强加任何立场。
毛泽东:我们在联合国以外有更多的自由。只有帝国主义才想加入联合国。
柯西金:我们相信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就继续做你们觉得合适的事情吧。
毛泽东:我们瞧不起联合国。最好能摆脱整个组织,然后建立一个新的国际厨房。
柯西金:最好能立刻除掉所有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这是最好的办法。然而就算到那时也会有人想出点事情造成我们之间的争论。
毛泽东:会有争论,也会有停战。你们会看到没过多少年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改善了。10到15年——这是一个确定的时间表,只有教条主义者才会这样提。你们做不到。
柯西金:您喜欢“教条主义者”这个词。
毛泽东:是你们把这个帽子戴在我们头上的。事实上在冬天我既不戴帽子也不穿大衣。昨天在巩固越南团结的集会中我们就没有穿大衣,我们也没有感冒。你看我们是如何磨炼自己的——一下冷,一下热。
柯西金:我在西伯利亚待了6年。在那里人们折磨自己更甚:他们在浴室里取暖,然后直接进入雪地,然后再回到浴室。这是为什么西伯利亚人是强壮的人民。周恩来同志在机场接我们的时候,他也没有穿大衣,他说他在磨炼自己。但是我选择另一种方式磨炼自己。陈毅在我们住的地方安装了很好的浴室,我先洗热水澡,再洗冷水澡。
毛泽东:您为什么不带着胜利离开呢?最主要的事情是您赢了周恩来。
柯西金:这可不是我的目标,我怀疑这不现实。整个世界都说周恩来是个伟大的政治家。现在他们会因为我们的会面而推测。
毛泽东:应该采取适当的反帝措施了。就这件事,我们都坚持我们自己的观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可以允许共产主义者之间大的差异。不同国家的共产党都不一样,就如同帝国主义国家也都各有差异一样。
之后,毛泽东同志表示对安德罗波夫同志以及其他代表团同志的简历资料感兴趣。
这次谈话持续了两个半小时,到此结束。
谈话快结束的时候,周恩来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提示毛泽东该结束谈话了。不过很显然,毛泽东看上去并不着急。
参加此次谈话的还有,苏方:Ю.В.安德罗波夫、Е.Ф.洛吉诺夫、K.А.韦尔希宁、В.В.库兹涅佐夫、Г.С.西多罗维奇、С.В.契尔沃年科,中方: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彭真、贺龙、康生、陈毅、罗瑞卿、刘晓…… [15]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7卷,第4288—4299页
№25648 费留宾与金炳稷会谈记录:介绍苏联对中国的抗议照会 [16] (1965年2月12日)
苏联外交部副部长费留宾与朝鲜驻苏联大使金炳稷会谈记录
1965年2月12日
费留宾向大使介绍了苏联外交部给中国驻莫斯科大使馆有关“中国公民在今年3月4日游行时暴行”的照会内容。
金炳稷听完通报后说,他个人认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在另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大使馆前组织游行,在报刊和广播上号召集会,在报纸上刊登挑拨性的文章是错误行为。大使接着说道,如果两个社会主义国家之间存在分歧,那么应该在安静的氛围中去解决。像中国同志那样利用报刊和广播轰动了整个世界,让共产党员们看到社会主义国家之间有分歧,这是不正确的,不是按共产主义的方式。金炳稷然后表示想知道是否会登载照会。
答复是肯定的。
金炳稷表示刊登照会是一个很严重的步骤。
在向大使解释了刊登照会的必要性后说道,正如大使十分公正地指出的那样,中国人刊登了旨在反对苏联的挑拨性文章,试图将公众舆论引入歧途。正义需要还原真相。
金炳稷无论怎样也无法作答,但在谈话结束时“表示想知道能否将自己的孩子安排到音乐学校。我表示答应帮助他解决这个要求”。
……
АВПРФ,ф.0102,оп.21,п.105,д.2,л.15-16
№25679 契尔沃年科与余湛会谈纪要:中国的游行示威无助于反帝斗争 [17] (1965年3月16日)
余湛转交了中国外交部对苏联外交部1965年3月12日照会的答复照会。
契尔沃年科不接受认为“苏联政府在美国人面前有些卑躬屈膝”的说法。
契尔沃年科指出:中国方面围绕游行示威在宣传上开展的喧嚣活动无助于调整苏联与中国之间的关系,中国人并没有选择在与美帝国主义斗争所应该采取的方式。要提醒注意的是,苏联领导人在与中国领导人会谈时建议讨论具体的计划,制定与帝国主义斗争的联合行动,正是在这里需要寻找一致的行动,而不是像在莫斯科所做的那样搞挑衅。
契尔沃年科着重强调,围绕中国人自己在莫斯科挑起的事端而在中国报刊上掀起的喧嚣和其他行为是旨在反对苏联与中国之间的友谊,无助于我们两国人民在与美帝国主义斗争中的团结。
余湛要求刊登中国的照会并在苏联报刊上进行报道。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5,л.33-36
№25950 沙里波夫等与陈毅会谈备忘录:介绍阿拉木图的经济情况(1965年3月22日)
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委员会副总理兼外交部长陈毅前往喀布尔期间在阿拉木图作短暂停留的备忘录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委员会副总理兼外交部长陈毅及其陪同人员于莫斯科时间3月22日6时15分乘专机抵达阿拉木图。
陈毅同志会见了哈萨克斯坦共和国部长会议副主席兼外交部长А.沙里波夫同志、阿拉木图市苏维埃执行委员会主席Е.杜伊谢诺夫同志、外交部秘书长Г.卡尔扎乌巴耶夫同志、哈萨克斯坦共和国部长会议办公厅副主任Н.费多托夫同志以及其他政府官员。
А.沙里波夫同志代表哈萨克斯坦政府在政府官邸欢迎了陈毅同志及其随行人员并招待了早餐。
中方出席早餐的有陈毅同志,其随行人员(14人),中国大使馆参赞张德群同志,二秘王荩卿同志及工作人员唐世嘉(ТанШиЦзя)同志。
苏方出席早餐的有阿拉木图苏维埃执行委员会主席Е.杜伊谢诺夫同志、外交部秘书长Г.卡尔扎乌巴耶夫同志及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外交部和部长会议其他相关工作人员。
早餐期间,陈毅同志对哈萨克斯坦,其中包括阿拉木图地区的经济情况,哈萨克斯坦的州的数量,以及与哈萨克斯坦接壤的其他共和国的情况,都表示出了兴趣。
А.沙里波夫同志对陈毅同志感兴趣的所有问题都给予了详细的回答。
早餐结束前,陈毅同志举杯祝愿全世界人民的和平与友谊。
早餐在温暖融洽的气氛中进行。
前来迎接的官员随后送别了陈毅同志。
临行前陈毅同志再次感谢А.沙里波夫同志,祝其身体健康并请他转达对哈萨克斯坦共和国第一书记、哈萨克斯坦共和国部长会议主席热情诚挚的招待的谢意。
哈萨克斯坦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外交部礼宾领事司司长
Г.别尔德古洛瓦(签名)
哈萨克斯坦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外交部一等秘书
Д.拉马扎诺夫(签名)
1965年3月31日
ЦГАРК,ф.1955,оп.2,д.282,л.49-50
№25681 契尔沃年科与刘晓会谈纪要:关于援助越南的政策 [18] (1965年3月23日)
摘自契尔沃年科的工作日记
1965年4月17日
第199号
绝密
文本第1份
契尔沃年科与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刘晓的会谈纪要
1965年3月23日
按照中央的指示拜会了刘晓并向他作了口头声明(参阅库茨涅佐夫В.В.同志1965年3月20日的电报指示)。
听完口头声明后,刘晓说,对苏联方面针对他在今年3月10日按照中央和中国政府指示所作声明的回复,他表示十分遗憾,该回复中的指责都是没有根据的。他说,苏联政府不仅没有改变自己行动的立场,从当前的局势和越南人民的斗争利益出发这种行动是不利的,反而对“中国政府今年3月10日的答复提出完全没有根据的和荒谬的指责,那是无中生有”。
为了弄明白,刘晓提出了如下问题:“苏联政府是否打算向越南民主共和国派遣武装力量——武装人员?你们是否打算在中国建立空军基地和空中走廊?”
我回答,从今天所作的口头声明中无法得出结论。因为中国方面在这些问题上的立场是否定的。这本身实际上就给尽快向越南民主共和国调拨防御物资造成了阻碍。因为在现在这个声明中,中国方面反对实施上述步骤,苏联将不再提出这个问题,而是指出确实存在的事实。
刘晓接着说道,“尽管我们有详尽的根据说明目前不应采取这样的军事行动计划,可你们认为我们是不愿意进行协助”,这样的情况让中方感到非常遗憾。随后他开始长篇大论地谈到了这个方面:“中国方面永远赞成以军需物资帮助越南民主共和国,中国甚至表示愿意尽快调拨并将物资运往越南民主共和国。”刘晓强调中国方面是按进度表来执行运输计划,并且部分物资已经运到了越南民主共和国。他还强调,“尽管还没签署任何正式的议定书,可2月25日后我们就预先准备好尽快将军需物资运送至越南民主共和国”。按刘晓的话说,“有几批物资已经运抵指定地点”,“我们同样也将在4月按进度表规定的运送物资”。刘晓继续说道,“从这点可以看到中国是在竭尽全力协助运送指定给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苏联物资,这样的协助对运送武器起到卓有成效的作用。您根据什么理由说,我们是在拖延运送并给运输制造困难?”刘晓接着说道:“中国方面从各种渠道得知散布的谣言,说中国好像在给越南运送苏联武器上制造各种困难,说中国把运输价格搞得太高了等等。”刘晓肯定地说:“在有些国家甚至普通人都知道苏联做的这些秘密事。”同时刘晓企图归罪于苏联方面,他肯定地说:“除了故意利用这些谣言达到反华的目的外,不可能有其他可解释的了。”他说,3月10日中国的答复中表示,中国方面不同意未经协商而采取未经详细考虑和轻率的军事行动计划,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国方面对援助越南制造阻碍。他继续说道:“由于突然提出与特别计划相关的问题,对此我们的看法是,这不符合保密原则,有损于越南人民的利益。我们依旧坚持我们在3月10日答复中所表述的论据,我们认为这些论据是正确的。这是我们的立场,而有关协助向越南民主共和国运送特需物资的问题完全是不同的问题。”
刘晓说,苏联的建议似乎有点突如其来,А.Н.柯西金同志和周恩来在北京会面时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过协商。他肯定说:“苏联一方面对越南进行军事援助,而另一方面为进行和平谈判积极活动,这只能迫使我们得出在今年3月10日的答复中所表述的结论。”刘晓援引资产阶级报刊肯定地说,苏联方面正准备和平谈判,对此官方和非官方人士在新闻记者招待会上发表了声明,塔斯社对此也作了报道。
刘晓继续说道:“如果你们要说我们不应该相信资产阶级的报刊,那为什么苏联不出面反驳呢?在新闻记者招待会上,一名苏联大使甚至没有提到要美国人从越南撤走自己的军队。苏联领导人和苏联报纸都在宣传以和平谈判方式解决越南问题。为什么要如此仓促地急于实施军事行动计划?”刘晓强调说:“应该考虑到越南和中国政府的看法,而后再采取某些措施。”他又问道:“当美帝国主义继续对越南进行轰炸,搞战争升级并扩大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侵略时,当敌人在威胁而试图使我们投降时,为什么社会主义国家不采取‘针锋相对’的立场?”同时刘晓还说,必须动员国际社会将美国赶出越南,迫使他们严格遵守日内瓦协议,现在不是谈论和平谈判的时候,必须坚决地要求美国停止侵略并从越南撤出自己所有的军队。他试图指责苏联方面“在向越南提供如此不多的援助时,却大肆宣扬自己的计划,不遵守保密原则,为了自己能控制局面而背着中国和越南与美国人进行有关越南问题的谈判”。他肯定地说,苏联方面所做的并不都考虑越南方面的看法,并举例说,越南同志不同意苏联派遣4000名军事人员,不要求派米格21PF战斗机,他们想要越南的飞行员能在苏联接受训练,只要米格17飞机,还要求派遣地对空导弹装置的专家。刘晓表示,“奇怪的是苏联方面请求在昆明划分出一个机场,因为按这批飞机的技术特点看来,它们的活动半径无法在越南境内完成飞行”。他也否认是由于中国人拖延解决具体问题的原因而导致几批急需的武器未能及时运抵越南民主共和国以及越南人民因此遭受了损失。同时刘晓还表示:“中国方面对苏联的军事援助给予了应有的评价,可认为还不够,如果你们能提供更多的援助,中国方面将感到高兴并将全部及时地运送。”当越南人民面临来自美帝国主义的威胁时,仅靠军事援助是不够的。必须采取“针锋相对”的方针。在越南与美帝国主义斗争的决定性因素是越南人民,他们决定着事业的成败,而我们的援助能鼓舞他们的斗争精神,所以不应该说服越南人去跟帝国主义者进行和平谈判。
在谈到中国对越南的援助时,刘晓说,中国人采取“坚决支持越南人民的立场”,“实际上已经做好准备并尽一切所能去支持和援助越南”。刘晓表示:“如果需要的话,你们可以相信,我们将像在朝鲜与朝鲜人那样肩并肩地同越南人站在一起。”他着重指出,中国的方针是要孤立美帝国主义,“我们反对越南在美国人的武力威胁下前去参加谈判”,只有“一些人故意试图离间中国与越南的关系,宣称好像我们中国人只是在口头上而不是在行动上支持越南,使我们惊讶的是这样的想法也出现在你们的答复中”。刘晓证实,3月10日的声明中阐述的中国立场是正确的,充分答复了苏联大使口头声明中所触及的所有问题,中国方面保留在仔细研究苏联声明后再作补充答复的权利。
对于我们的问题:中国方面是从哪里得到谣传说中国过分地提高了军用物资的运输费,刘晓没有给出具体的回答,他表示,“你们自己知道从哪儿得知的。我们到处都能得知这些谣传”。刘晓说,世界上有许多谣传和诽谤在流传,政治就像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不能以此为基础。
……我表示,苏联确实向在与美国侵略者进行斗争的越南人民提供了实际上相当可观的援助,如果像А.Н.柯西金同志与周恩来会见时建议的那样,我们联合的行动协调一致并得到中国方面的理解,那么毫无疑问将会更加有效。中国方面以各种借口开始阻挠苏联加快援助物资的运送,这就降低了苏联向越南人民曾经打算提供的援助和现在正在提供援助的效果。同时我指出,即便不是军事专家也该明白,当美帝国主义者采取进攻性的轰炸时,当越南普通人的鲜血在流淌时,一种是按作战程序将飞机运到指定地点,另一种是将飞机拆散,然后用火车运走。
但是,苏联方面在表示已经准备好立即援助的同时并没有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想法,它严格遵守的出发点是中国是一个主权国家,只有它的政府才能决定与其国内相关的问题,它有权按它认为需要的去做。苏联方面以前和现在都很重视这点。
对于刘晓提出的关于苏联方面在建议将昆明市作为基地时没有考虑到飞机能否利用的问题,我说,刘晓的这些话不能不让人感到奇怪,因为这不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要是中国方面认为昆明不适合作为这一用途的机场,就应该提出更合理的方案,而不要对提出的机场方案适当与否进行抨击,因为中国人更清楚地知道该如何为指定用途在自己境内部署航空兵部队。我说,难道那些伸出兄弟般的国际援助之手真心想帮助斗争中的人民的人是这样做的吗?还补充道,如果对每一种立场都进行这么具体的研究的话,那么中国方面自己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就已经降低了苏联能够对越南进行援助的效果。这些是事实,是任何泛泛而谈和长篇大论所掩盖不了的。对于所有的人来说,已经很清楚谁确实正在战斗和想去战斗,谁只是在口头上和谁实际上在提供援助。我们认为,越南人自己是明白这些的。
刘晓认为,苏联背着越南和中国推行与美国和平谈判的方针,我坚决地对这一推断进行了驳斥,指出中国方面无法否认对任何人都显而易见的事实:在А.Н.柯西金同志的北京和越南逗留期间、在苏联政府的正式声明和我们报刊的文章中、在苏联的各种集会和劳动者大会上,都曾表示过而且现在也在表示:将坚决抗议国际反动派的头子美帝国主义者的行径,揭露它是日内瓦协议的破坏者;以前主张现在仍要求停止侵略,美军从南越撤出,以及应该由越南人民自己而不是由某些美国人来决定越南自身的命运。我着重强调说,在中国和越南没有支持苏联方面以协商方式提出的诉求后,苏联方面没有在任何地方背着越南民主共和国和中国进行和平调解的工作。
我坚决地拒绝了刘晓有关苏联以自己的行为似乎竭力要将中国和越南民主共和国置于自己控制之下的表示,指出:我们没有从越南同志那里听到过这样的指责,也没有从他们那里听到说苏联将越南不需要的东西派送给他们。
我说,由于与苏联无关的原因,非常遗憾,我们这些国家不能在同一支队伍中与美国在越南的侵略势力作斗争。美国人正竭力利用这点,这只能使无论是中国与苏联之间的关系,还是反美斗争的共同战线遭受损失。但不管已经形成的局势如何,苏联将走自己的路,将继续向与美国侵略势力进行斗争的越南人民提供必要的援助,将诚心诚意地履行自己的国际义务。
所有人,包括越南人,都能看到苏联在全世界劳动人民面前诚心诚意地履行自己的国际义务。不管你们说多少写多少,在这方面你们无法遮掩住苏联真诚的、明朗如同太阳般的面貌。
会谈结束时,我请刘晓认真地思考一下我们的口头通报并加以研究。中国方面将看到里面有事实可证明的每一行内容都表明苏联公正的国际立场。
……“中国领导人建议苏联领导人改变一下对帝国主义和对召开3月1日会议的策略,可苏联领导人并没有倾听这些建议。我们怎么会走在统一的队伍中?如果这样下去的话,苏联明朗的太阳将走向落日”,刘晓这样说道。
……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5,л.45-54
№08116 苏斯洛夫在苏共中央全会的报告:共产党和工人党协商会议的总结(1965年3月26日)
同志们!
正如诸位所知,今年3月1—5日,在莫斯科举行了有19个共产党和工人党参加的协商会议。这一会议,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争取共产主义运动队伍,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基础上团结起来的斗争中,占有重要的位置。
莫斯科会议是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关键时期举行的。评价1960年会议以来世界事件的进程,应该肯定,尽管共产主义运动中存在严重的困难,但它还是大大地前进了。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的实力增长了。苏联顺利地进行着共产主义建设。人民民主国家坚定地走社会主义道路。民族解放运动取得了伟大的胜利。以建设社会主义为目标的新获得独立的国家越来越多。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广大人民群众的意识中,反对帝国主义反动势力的斗争倾向越来越大。许多共产党的人数不断增长。国际形势变得越来越有利于社会主义,有利于和平力量。
但不能不看到,以美帝为首的世界反动派在许多情况下越来越活跃,企图加剧世界各地区的紧张形势,采取旨在反对社会主义国家、反对摆脱了殖民主义统治的国家、反对人民解放运动的侵略行动。
美帝国主义扩大它在印度支那的武装侵略。美国空军对民主越南的野蛮轰炸激起了全世界的极大愤怒。对革命的古巴、对老挝和刚果人民不断进行挑衅。事实表明,帝国主义者企图利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分歧实现它的侵略目的。
在目前的形势下,捍卫和巩固社会主义国家团结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斗争具有特别的意义。近年来共产党员队伍中十分尖锐的分歧给我们的共同事业带来了很大的损失。所以,苏共中央在其10月中央全会之后,认为最重要的是制定具体的措施以促进社会主义大家庭的巩固,促进克服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困难,促进共产主义运动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的基础上团结起来。
在分析了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形势之后,苏共中央得出了必须对一系列对巩固国际共产主义团结具有第一位意义的重要问题,采取新的态度的结论。
自然不能轻视现实的形势,即在共产党员中、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对许多重要的原则问题存有严重的分歧。但在这种条件下最坏的方法是互相要求对方投降。我们坚决抛弃这种强迫和把自己的观点和立场强加给其他党的做法。解决现有困难的立场原则在于,尽管存在分歧,应集中精力探索途径,以便把所有共产党团结起来,共同制订和实施反对共同敌人——帝国主义、保卫工人阶级利益、支持人民解放运动、防止新的世界战争、实现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和平共处原则的统一行动纲领。列宁教导说:“政党内部的和政党之间的分歧通常不仅靠原则的辩论,而且靠政治生活本身的发展来解决。”(《列宁选集》,俄文第9卷,第125页。)自然,指望短时间内克服现有的困难是幼稚的。重要的是逐渐地、坚定地、一步步地沿着这个方向前进,首先理顺所有共产党和整个共产主义运动必须统一行动的各领域里的合作。各共产党的紧密团结为当代各主要革命力量——社会主义大家庭、工人运动和民族解放运动的紧密团结创造着基础,而这对于顺利地开展反帝斗争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本着这一考虑,我党在10月中央全会之后,采取了一系列旨在巩固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和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的实际步骤。最近几个月,我们同许多兄弟党代表团举行了会议和座谈。其目的是探索新的解决共产主义运动中分歧的途径和方法。
今年1月举行的华沙条约成员国政治协商委员会会议具有重要意义。它不仅显示了社会主义国家团结一致共同反对帝国主义建立多边核力量的计划,而且也是对加强世界社会主义体系团结的贡献。
最近,我党和政府积极地同亚洲的社会主义国家及其政党进行接触。同志们知道,以柯西金同志为首的苏联政府代表团访问越南民主共和国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取得了积极的成果。从发表的河内谈判和平壤谈判共同声明中可以看出,在许多共同的政治问题上,我们这些党的立场是一致的或接近的。
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为同中共中央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实现关系正常化作出了新的努力。还在去年11月,在同周恩来同志率领的中国党政代表团会谈时,我们就提出了一系列新建议,要求在国家生活方面和克服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分歧方面调节关系。
10月中央全会之后,中央主席团认为,为准备共产党国际会议必须采取新方法。其他许多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也有这种想法。问题是:准备国际会议是否还用老办法,是否还像以前那样,必须借助起草委员会,还是采用新的方法?我们党和大多数其他兄弟党一样,主张采取新的努力使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团结起来,主张探索新的方法和形式准备会议。
在这方面提出了关于改变3月共产党会议的性质和任务的建议。其实质在于,参加3月1日会议的各共产党代表团不再担负起草委员会的职能,不从事起草未来国际会议的文件草案,不确定未来会议召开的期限。这次会议的目的是相互协商,呼吁参加1960年会议的所有兄弟党集体努力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加强反对帝国主义的统一行动。
苏联共产党、保加利亚共产党、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波兰统一工人党、德国统一社会党和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代表在华沙会议时概括地讨论了3月1日会议的新方法,并表示同意。澳大利亚、阿根廷、巴西、德意志、印度、叙利亚、美国、芬兰、法国、蒙古共产党的代表也同意这些建议。古巴社会主义革命统一党的领导人同意参加协商会议具有重要意义。古巴的同志们对我们的邀请好长时间没有给予回答,直到会议前不久才决定参加,在会议过程中积极捍卫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共同立场。意大利共产党同意参加3月1日会议,虽然他们认为召开的不是时候。在这个问题上曾动摇不定的是英国共产党的领导,但后来它的代表团还是来到了莫斯科。关于3月会议的新特点通知了罗马尼亚工人党的领导,但它没有表示希望参加会议。
出访越南和朝鲜的苏联代表团在北京逗留期间,把拟定的3月1日会议的特点通报给了中共中央。中共领导人坚决拒绝参加这次会议。同时他们没有提出任何准备召开会议的协商建议。而且,毛泽东同志还改变了以前的态度,说,国际会议不仅4—5年内开不了,再过8—10年也不能开。中国领导人继续坚持所有兄弟党必须无条件地接受他们在1963年6月14日著名的中共中央复信中所阐述的所谓的总路线(“二十五条”)。
苏联代表团还把3月1日进行会议的新建议向越南和朝鲜的同志们作了通报。越南劳动党的领导人声明,说在苏共中央代表解释了3月1日会议的性质之后,“他们没有看到任何不好”,但还是不能参加。朝鲜劳动党的领导人也不同意参加3月1日会议,理由是中共代表不参加会议。
苏共中央还把自己改变3月会议性质的建议及时通告了参加过1960年会议的所有兄弟党的领导。
在这种情况下,3月1日协商会议开幕了。
协商会议的工作贯穿着完全民主、真诚自由交换意见的精神,贯穿着友好和团结的精神。在会议中各兄弟党表示出了多为共同事业作贡献的愿望。实际上所有党都很积极,他们的代表都给公报提出了自己这样或那样的意见。
众所周知,与会的各党代表一致通过了两个文件:关于越南事件的声明和会议公报。
在对当前形势看法和反帝斗争问题上,与会者表示了完全一致的意见。他们一致表示声援英勇的越南人民和越南劳动党,声援同帝国主义侵略进行斗争的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
协商会议表明,尽管各党与会代表之间在观点上还有分歧,但他们都有在原则基础上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共同意愿。能一致通过公报,这证明,在态度灵活和考虑各种意见的情况下,可以就重要问题通过共同决定。
与会各党强调,当前所有革命力量的团结对顺利开展反帝斗争具有决定的意义。这一团结的利益坚决要求加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统一。正如公报中指出的:“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求所有共产党表现出对自己国际主义责任的理解,为反对帝国主义、新老殖民主义和垄断资本统治,为积极支持解放运动和保护遭受帝国主义侵略的各族人民,为争取建立在尊重所有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基础上的普遍和平而团结起来。”
与会者坚信,“使所有共产党团结起来的因素大大超过了现在使他们分离的因素”。公报还指出:“在为共同目标而斗争的过程中,即使在政治路线和许多重要的理论和实践问题上存在分歧,也能够而且必须做到统一行动。”
在克服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困难的方法问题上,也表示了共同的意见,即共产党和工人党在争取共同目标反对共同敌人的斗争中共同行动——这是克服现有分歧的最可靠的道路。与会者同时强调,必须积极地为兄弟党国际会议的召开创造有利的条件。
遵照1960年声明的原则,参加会议的19个党的代表一致指出,在当前条件下,共产党和工人党的国际会议是相互交换意见和经验,通过集体努力丰富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和为争取共同目标的斗争制定共同立场的有效形式。遵照完全平等和每个党独立的原则召开这些会议,可为克服分歧和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基础上加强共产主义运动团结服务。所以,与会者认为,积极和全面地准备并在适当时候召开新的国际会议完全符合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利益。
所有党的代表团都一致承认,现在必须真正做到改善兄弟党之间的关系。同志们指出,必将改善各党关系的重要手段是进行双边和多边会议。
19个党的代表关于采取最民主的集体方法准备全世界会议的愿望,在公报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众所周知,3月会议的参加者们主张,为了讨论新的会议的召开问题,想进行预备会议,参加者是参加过1960年会议的81个国家的党代表。他们承认,不宜确定81个党预备会议召开的期限以及确定它的具体任务。关于解决这一预备会议的召开问题和确定它的任务需同所有党协商。
在新的会议召开的期限问题上,协商会议参加者们反对两种倾向:反对过于匆忙,反对在为新会议召开创造条件问题上无所事事。
为了在共产主义运动中创造有利的气氛,19个党的代表们主张停止不友好的对兄弟党带有侮辱性质的公开论战,同时指出,他们认为采用同志们式的方法,不进行攻击,继续对共同关心的当代重要问题交换看法是有益的。会议参加者呼吁严格遵守1957年和1960年会议确定的各党之间的相互关系准则,谴责一些党干涉其他党的内部事务,这也具有原则的意义。
这样,可以确定地说,苏共中央在10月中央全会之后提出的克服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困难的新方法,得到了19个党的完全支持。当然,在这方面的一些具体问题上也有不同意见。
在3月会议期间,意大利和英国共产党的代表在国际会议问题上持有某些不同的立场。意大利的同志们坚持这样的观点,即现在只应该提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为未来国际会议的召开创造有利的条件。可以感觉到,他们实际上不同意召开新的共产主义国际会议,尽管他们说原则上同意。这引起了所有代表团的坚决反对,他们强调,不能放弃召开这一会议的想法,不能把它推到遥远的将来。这一立场在公报中也有反映。
意大利的同志们还对公报中提及的1957年和1960年莫斯科会议的宣言和声明持保留意见,说这些文件的某些原则现在已经过时了。
英国共产党的代表坚持这种观点,认为克服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困难和准备召开国际会议的最重要的条件,是苏共和中共举行会议和关系正常化。他们主张,在公报中不要有关于所有兄弟党会议组织准备的任何原则。同时应该指出,英国共产党的代表积极参与了公报草案的审订工作,毫无保留地接受了最后的文本。
同志们!苏共中央主席团把莫斯科会议的成果看作是向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团结道路上迈出的重要一步,是对反帝事业的重要贡献。会议的基本成果是,会议的参加者表示该党决心为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为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基础上,在1957年宣言和1960年声明确定的路线基础上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统一,做出自己应做的一切。
莫斯科协商会议的目的和意义在于,在集体主义和国际主义基础上,为兄弟党的接近和加强他们之间的团结开辟了新的前景。它取得的成果受到保加利亚、匈牙利、民主德国、联邦德国、蒙古、波兰、法国、捷克斯洛伐克等国共产党和工人党领导机关的赞许。意大利共产党政治局完全同意协商会议的结果,但对通过的公报保留某些意见。英国共产党执委会也对会议结果保留一定的意见,实际上它还想“纠正”自己会议代表的立场。
古巴、阿根廷、乌拉圭、哥伦比亚、智利、印度、黎巴嫩和其他许多国家的共产党报刊都积极评价会议的结果。会议中提出的建议还继续在兄弟党中研究。应该指出,越南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报刊没有反对莫斯科会议和它通过的文件。罗马尼亚报刊也与此一样。
所有对反帝斗争感兴趣的人都把莫斯科会议看成是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团结和一切革命力量团结事业的重大贡献。同时也应该清楚地看到,向预定的目标前进——从协商会议达成的统一到整个共产主义运动的统一,这还是遥远的事。在这条路上还有不少困难。中共领导人仍在继续努力,企图把国际社会舆论的注意力从协商会议的积极成果上引开,努力贬低它的影响,歪曲所通过的文件实质。阿尔巴尼亚劳动党的领导人也疯狂地攻击会议。对会议参加者提出的建议持否定态度的还有印度尼西亚和日本共产党的领导机关。
特别应该提到的是中共领导的立场。中共领导针对协商会议大发文章,竭尽恶毒攻击之能事,似乎会议导致分裂,尽管每一个认真阅读过会议文件的人都清楚,文件中,除了殷切关心在反帝斗争和争取民族解放,争取和平、民主、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斗争中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的团结和共产主义队伍的统一之外,其中没有提到任何别的东西。
为了理解中国党和政府领导的立场,我们特意举出这个例子——他们拒绝进行协调行动保卫越南。中国同志否定我国代表团关于苏联、中国和越南共同发表声明揭露美国违反日内瓦协定(该协定是越南民主共和国独立和安全的保证,其中规定外国军队撤出印度支那)的建议。他们还拒绝了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关于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在这个问题上共同行动的建议。
中国领导人摇唇鼓舌,把自己描绘成反帝的斗士,描绘成越南人民利益的捍卫者。但我们不知道中国援助越南的实际步骤。而中国领导对苏联援越的态度却十分令人震惊。一方面,它千方百计贬低苏联对越援助的意义,另一方面又尽力妨碍这一援助。
应越南同志们的请求,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立即做出援助越南巩固国防,尤其是对空防御和海岸防御的决定。越南总理范文同同志在3月11日的信中写道:“我以越南劳动党中央和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的名义,我们向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表示真诚的感谢,感谢援助我国巩固国防。”
由于尽快掩护北越城市免遭美国空军袭击至关紧要,我们请求中国当局允许载有军事技术装备和必要数量军事专家的苏联运输机穿越中国领空。但中国政府拒绝了这一请求,理由是苏联飞机在中国上空飞行可能被敌人发现,从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没过几天,中国领导人又想出了新的十分可笑的借口。他们把苏联航空兵部队经中国飞往越南的建议完全看成了“想控制越南和中国”的企图。他们竟不为这种荒诞的论断害羞,似乎待在越南民主共和国边境地区的几百人“可以控制”有6.5亿人口的中国。
由于中国领导人的这一立场,尽管美国在越南的侵略行为不断加剧,我们给越南提供的必要的军事技术装备(主要是防空装备)只能用铁路运输,这需要很长时间。不过,由于我们的努力,部分苏联装备还是运到了越南。
与努力贬低苏联对越军事援助意义的中国领导人不同,越南的领导同志强调指出,苏联的军事援助对越南来说是十分必要的,而这一援助的友谊性质,援助的巨大数量和效果是“毋容置疑”的。他们“深深地真诚地感谢苏联所给予的援助”。
正如越南民主共和国总理范文同同志所通报,“根据他掌握的情况,苏联以前提供的装备基本上都运到了越南”。
3月22日,胡志明和范文同同志在同来到河内的苏联军事代表座谈时说,在越南民主共和国军队的装备中,基本上是苏联的武器和战斗技术装备。新提供的这些装备大大加强了他们的力量,使他们建立了现代化的正规军……他们高度评价苏联人民的国际主义义务,他们让我们放心,他们一定能掌握这些装备,这些装备将操纵在可靠的人的手中。他们将不辜负信任,与美帝作殊死的斗争。
越南的同志们就是这样评价我们的援助的。这种援助还在继续。苏联一定完成自己的国际主义义务!这方面任何人都不能怀疑。
至于中国方面给予越南的实际援助,我再重复一遍,我们不清楚它的援助数量。但是,据以上所说,不能不令人生疑:中国领导人所说的大话未必与他们的实际行动相符。
中共领导人最近又活跃起来,接连不断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攻击我党和我党中央。从去年11月初开始,中国报刊广泛刊登从外国拣来的诬蔑我党和我国的材料。1964年11月21日,中共中央机关刊物——《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发表编辑部文章,大加歪曲苏共10月中央全会决议。这之后又是新一轮的中共领导正式代表们的行动——直接或间接攻击反对苏共。为了攻击我党的总路线,中国领导人甚至利用人大例行会议的讲坛。看来,为了给新一轮反苏浪潮制造国内舆论,中国报刊从2月底开始加紧散布谎言,似乎苏联正在进行“疯狂的反华运动”,尽管众人皆知,我国已有5个多月没有发表同中共论战的材料了。
3月22日《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发表的题为《评莫斯科三月会议》的文章表明,中共领导想在报刊上展开比以往更加激烈的反对苏共和其他兄弟党的斗争。 [19] 这篇文章被电台用多种语言,其中包括俄语广播。这篇文章对19国党代表协商会议进行了恶毒攻击。文章对兄弟党充满了侮辱性词句,指责他们是“修正主义”、“叛徒”、“两面派”,等等。
中国领导人完全否定协商会议公报中所包含的一切积极建议。它彻底反对同兄弟党一起行动反对帝国主义,扬言根本谈不上同苏共和其他党“共同对敌和统一行动”。下述事实也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中共领导为了追求自己超级大国目标完全轻视人民的意志——共同反对在世界各个地区加紧活动的帝国主义。
中国领导人还拒绝关于召开81个党的预备会议和兄弟党代表的国际会议的建议。他们首次公开宣称,召开这样的会议至少还得8—1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文章公然煽动公开论战,说“要停止公开论战是不行的,一天也不行,一个月也不行,一年也不行,一百年也不行,一千年也不行,一万年也不行”。中共领导不仅公开支持兄弟党的宗派集团,而且扬言“今后必须大大加强这方面的工作”。中共领导把同苏共和其他党的分歧说成是“两个敌对阶级——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分歧”,所以他们拒绝关于改善我们两党关系的一切意图。
最后,中共领导人完全丧失了理智,他们向我党和其他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提出了“最后通牒”。他们要求我党的不是别的,而是让我党承认二十大、二十一大、二十二大决议中和苏共纲领中集体提出的总路线是错误的。
中国领导人最近这篇文章的基本方面就是这样,它只能被看作是想重新发动激烈的反对苏共和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冷战”。
苏共中央,我们全党,全体苏联人坚决批驳对我党和我们国家的这种蛮横态度。中国对协商会议批评的调子完全在整个共产主义运动面前暴露了中国领导的虚弱立场,它找不到一点儿像样的论据反对这一会议,于是乎走上了诬蔑和谩骂的道路。一些兄弟党的报刊(如意大利《团结报》、捷克斯洛伐克《红色权利报》)已经开始批判《红旗》杂志这篇文章了。
中国领导人不仅企图给苏中关系正常化制造困难,而且公然允许对我国进行挑衅。这方面的一个例子就是他们那次完全不能容忍的行动——在莫斯科美国大使馆门前的抗议侵略越南的学生游行示威活动。苏联外交部在给中国政府的照会里指明了这一行动的实质。必须强调指出,这次我们碰到的是有计划的精心策划的挑衅行为。中国的“示威者”全都装备了匕首、铁棒、铁拳套,这说明他们绝不是准备进行政治游行反对美国人和“同帝国主义作斗争”,而是准备同苏联警察打架,以便为新的反苏行动找借口。的确,北京报刊已奉命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反苏运动,指责苏联政府“镇压”莫斯科反美游行示威。中国领导人竭尽全力利用中国留学生挑起的事件以便在中国掀起空前的反苏歇斯底里。只举一个例子便够了,3月6日,在社会主义国家关系史上第一次出现了这样的事件:在苏联驻中国大使馆门前爆发了所谓的抗议“殴打莫斯科中国留学生”的示威游行。
苏共中央主席团认为,再出现类似的反苏挑衅事件时,看来我们不得不采取必要的报复措施,同时把情况通报全国。与此同时,真诚希望共产主义运动形势正常化。中央主席团认为,必须耐心地,不受挑衅事件的影响,改善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中共的关系,自然,必须在原则的基础上。要向中国人民表明我们同他们友好相处的真诚愿望。我党将坚定地捍卫自己的总路线,彻底地为和平事业和社会主义事而斗争。
本着千方百计团结社会主义大家庭和援助我们兄弟党的愿望,我们认为必须一如既往给越南提供援助。我们将继续努力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和共产党,其中包括中国和中共,共同行动,支持越南人民反对美帝国主义侵略的正义斗争。
同志们!莫斯科19国共产党和工人党协商会议是争取共产党人反帝行动统一和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巩固和团结的重要步骤。
苏共中央主席团建议同意会议通过的文件。中央主席团认为,必须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1957年宣言和1960年声明、苏共二十大和二十二大决议以及我党纲领的基础上,继续彻底贯彻加强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大家庭团结的路线。为了这个目的,我们将广泛地实行多边和双边会议,发展同兄弟党和社会主义国家一切形式的合作。
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在所有活动中,我们党的出发点是:加强这一运动团结和影响力的最重要条件,就是我国顺利地沿着共产主义道路前进,不断加强苏联的经济实力,提高它在国际舞台上的威望。
列宁的党和她的中央委员会,所有共产党员和全体苏联人将不遗余力地把共产主义事业顺利地推向前进!
会议主席波德戈尔内同志:还要讨论苏斯洛夫同志所作的报告吗?
出席者:不需要。
会议主席波德戈尔内同志:对报告有没有意见?没有?
出席者:没有。
会议主席波德戈尔内同志:中央主席团拟定了苏共中央全会关于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协商会议(1965年3月1—5日)总结决议草案。如果没有反对意见,就请你们审核草案。现在请波诺马廖夫同志宣读草案。
波诺马廖夫:《苏共中央3月中央全会关于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协商会议(1965年3月1—5日)总结的决议》。
苏共中央全会听取了苏斯洛夫同志所作的关于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莫斯科协商会议(1965年3月1—5日)总结的报告,完全同意会议通过的文件——会议公报和关于越南事件的声明,同意苏共代表团的行动。
全会认为,该会议是为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争取民族解放,争取和平、民主和社会主义,从而在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团结道路上迈出的重要一步。会议总结表明,与会的共产党充满了坚定的信心,决心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的基础上,在1957年宣言和1960年声明所确定的路线的基础上,为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做出自己应做的一切。
苏共中央全会完全同意会议参加者的意见,即加强团结的主要途径就是每个共产党提高自己的国际主义责任心,积极参加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支持民族解放斗争,反对垄断资本统治,采取普遍和平和实现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和平共处,争取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事业等共同斗争。现在,全世界所有国家的共产党、一切爱好和平的力量和民主力量,为反击美帝国主义侵略越南、保卫越南民主共和国和保卫遭受帝国主义侵略的人民而共同行动具有特殊重要的意义。为此,会议参加者通过的关于越南事件的声明具有重要意义。
苏共中央全会认为,为继续援助和支持越南人民的英勇斗争,为加强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国防能力反击美帝国主义的侵略,苏共中央主席团所采取的同越南劳动党领导相协调的措施是正确的,对此表示完全同意。
中央全会完全同意公报中所包含的意见和看法。我们党将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以促进这些意见和看法得到实际的体现,从而促进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基础上加强团结。
苏联共产党同意会议参加者的结论,即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分歧削弱了它的团结,给世界解放运动和共产主义事业带来了损失。我们党同参加会议的党一样,认为在当今形势下,特别需要采取有效措施克服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困难,恢复它的队伍的统一。
中央全会支持会议参加者在完全平等和相互尊重所有党的意见的条件下制定的关于加强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提案,提案规定:在争取共同目标的斗争中共同行动,通过集体努力改善各党之间的相互关系,利用双方会议和多方会议以及其他的政党之间相互联系形式,停止相互攻击和非同志们式的公开论战。同时还应该提倡就当代最重要的问题交换意见,在交换意见时,要采取同志式的方式,严格遵守1957年和1960年会议所确定的政党相互关系准则。
在适当的时候举行参加过1960年会议的81个党的代表的事先协商会议,符合加强兄弟党团结的利益。这种会议是能够以最民主的方法,确定新的共产党代表国际会议准备的途径和方式。积极而全面地准备新国际会议并在适当时候召开这一会议,符合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利益。协商会议参加者的这一结论得到了苏联共产党的完全支持。
苏共中央全会同意中央主席团在10月(1964年)全会之后所采取的加强同社会主义国家的兄弟友谊和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措施,其中包括同所有共产党和工人党联系和合作的措施。
苏联共产党将一如既往坚定地贯彻反映在苏共纲领、莫斯科会议宣言和声明中的列宁的路线,坚定地捍卫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与其他共产党一起在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争取民族解放、争取和平、民主和社会主义的斗争中实现所有社会主义国家、所有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所有当代革命力量的团结。
主席波德戈尔内:是否可以通过这个草案?
出席者:可以。
主席波德戈尔内:可以?
出席者:完全可以。
主席波德戈尔内:有没有意见和补充?
出席者:没有。
主席波德戈尔内:现在对决议草案进行表决。谁赞成这一提案请举手。谁反对?谁弃权?一致通过。
我们认为,需要在报刊上公布这一中央决议。有反对意见吗?
出席者:没有。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7卷,第4300—4327页
№20826-3 苏共中央全会决议:关于三月协商会议的相关问题(1965年3月26日)
1965年3月26日苏共中央全会通过的决议
苏共中央全会听取了М.А.苏斯洛夫同志关于1965年3月1—5日在莫斯科举行的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协商会议结果的报告,一致同意此次会议上所通过的文件——关于越南事件的公报和声明以及苏共代表团的活动。
全会认为,此次会议是通向以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争取民族解放、和平、民主和社会主义胜利为宗旨的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大团结的道路的重要步骤。
会议结果表明,与会的各共产党组织都在以彻底的坚定决心在马列主义、无产阶级国际主义、1957年(莫斯科会议)宣言和1960年(莫斯科会议)声明所确定路线的基础上,竭尽全力地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
苏共中央全会完全同意这次会议与会者们的意见,即加强团结的主要方式——提高每个共产党组织自身的国际主义责任感,以联合行动的方式积极完成如下总的斗争任务: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支持民族解放斗争,反对垄断资本,为争取世界和平而确立不同社会制度国家和平共处的原则,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等。当前,世界所有国家的共产党和所有爱好和平、民主力量在反对美帝国主义侵略越南,捍卫越南民族共和国和保护遭受帝国主义侵略的各民族的斗争中的联合行动也同样具有特殊的意义。在这方面,会议与会者作出的关于越南事件的声明具有重大意义。
中央全会认为,中央主席团为加强越南民主共和国的防御力量和反击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根据与越南劳动党领导人达成的协议所采取的援助越南人民英勇斗争的措施是正确的,并完全赞同这一做法。
中央全会完全同意公报的观点和思想。我们党单方面使用了一切必要的手段,以便它们得以落实并进而在马列主义原则基础上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
苏共与会者所得出的结论,即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分歧在削弱了自身团结的同时,也会对世界解放运动和共产主义事业带来损失。我们党和其他与会的兄弟党均认为,在当前形势下尤其有必要采取切实措施以克服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困难和恢复其队伍的团结。
中央全会支持与会者在完全平等和相互尊重各党派意见的条件下所提出的关于加强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方式的建议。这些建议具体包括:在为了实现共同目标而斗争的过程中联合行动,通过集体努力的方式来改善各党派之间的关系,利用双边、多边会谈和党的其他联系渠道,禁止包含有诋毁内容和采取非同志方式的公开论战。与此同时,我们还应弘扬以同志式的方式就当代一些重大问题交流意见的做法,严格遵守1957年和1960年(莫斯科)会议所确定的党际关系模式。
如期举办的、由参加了1960年(莫斯科)会议的81个政党代表的预备协商会议起到了加强兄弟党团结的作用。这次会议使我们能够以更加民主的方式来确定筹备新的共产党代表国际会议的方式和模式。积极而全面地做好新的国际会议的准备工作并在恰当的时间举办这次会议符合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利益。协商会议与会者的这一结论得到了苏共的完全支持。
苏共中央全会赞成中央主席团在(1964年)10月中央全会之后所实施的加强与社会主义国家的兄弟友谊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的举措,其中包括为进一步发展与所有共产党和工人党的关系、友好团结而采取的举措。
今后,苏共仍将继续坚定不移地贯彻在苏共党纲、莫斯科会议宣言和声明中所规定的列宁路线,坚决捍卫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并与其他共产党一道团结所有社会主义国家、所有马列主义政党和所有当代革命力量,共同参与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斗争、为争取民族解放、和平、民主和社会主义事业的胜利而奋斗。
РГАНИ,ф.2,оп.1,д.786,л.41об-55об
№23049 梅夏采夫致苏共中央报告:北京广播电台对苏联进行歪曲宣传(1965年3月29日)
绝密
致苏共中央:
我们的通报内容是,北京对苏无线电广播在共产党和工人党莫斯科协商会议期间和之后越来越多地充满针对苏共和苏联政府、国内政策,尤其是苏联对外政策的诬蔑性诽谤。必须指出的是,此类造谣中伤如今主要集中在我们党和国家的领导人身上。
在今年2月下旬,北京无线电广播27次全文播报了在中国出版的《赫鲁晓夫发言稿第三卷》的绪言,并多次播放了已在《人民日报》刊登了的名为《赫鲁晓夫的幽灵并未消失》的报道。
今年3月,北京广播电台节目单中每天播放的材料也都具有上述倾向:3月1日,转播了新华社就Б.Н.波诺马廖夫主编的《工人阶级的国际革命运动》一书所作的报道文章;3月2日——《人民日报》报道,题目是《赫鲁晓夫修正主义在苏联无处不在》;3月3、4和5日——在《人民日报》上发表的从苏联报刊上有倾向性地挑选出来的材料,题目为《请看,苏联报刊最近都在宣传什么》;3月4、5和6日——关于从中国报刊中节选而成的文章集合的出版报道《关于就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总路线问题而发生的论战》。
尤其激烈的攻讦主要包含在北京广播电台关于“3月4日在莫斯科镇压外国大学生反美示威游行”的材料中。期间,该电台多次重复了中国就这一问题给苏联外交部的照会以及给“受伤”中国大学生的慰问电和《人民日报》于3月15日发表的评论《最强烈的愤慨,激烈的抗议》。
与此同时,北京广播电台还在自己的节目中广泛采用了从日本和澳大利亚分裂主义者报纸上所刊登的文章。例如,3月10和11日,便转载了《赤旗报》于2月26日所载的文章《季莫费耶夫和美帝国主义》;3月11日——来自《澳大利亚共产党人》杂志第12期上的一篇文章《关于为马克思主义的原则性立场而斗争》;3月12和13日——《赤旗报》于2月25日所载的一篇文章《美帝国主义的侵略和现代修正主义者幻想的破灭》。
今年3月下旬,北京广播电台转播莫斯科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协商会议的宣传资料。3月19和20日,转播了《人民日报》刊载的一篇报道,题目为《苏联领导人制造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分裂的重大步骤》;3月20和21日——《人民日报》刊载的针对一些协商会议与会者所发声明的评论以及资产阶级报刊对这次会议的反应;3月22日——在《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上发表的一篇文章《关于莫斯科三月会议》。3月26日,北京广播电台开始详细报道来自阿尔巴尼亚报刊的一篇文章《3月1日的修正主义分裂会议——反对马列主义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一个大阴谋》。
所有这些和其他事实均证明,中共领导人正积极加紧宣传和极力再次把苏共拖入论战,而不这样的话,中国领导人便无法在自己国内和国外实施自己的众所周知的图谋。
国家委员会主席 [20]
Н.梅夏采夫(签名)
1965年3月29日
第172cc号
РГАНИ,ф.5,оп.30,д.462,л.26-27
№25685 契尔沃年科与科尔特等会谈纪要:途经中国向越南运送苏联武器 [21] (1965年4月 [22] )
与民主德国驻华大使科尔特、匈牙利驻华大使和波兰驻华临时代办斯塔霍维亚克的会谈纪要
契尔沃年科:“如已得知的那样,中国官方人员在与社会主义国家大使馆代表以及中立国家代表的会谈中竭力歪曲事情真相,利用中国政府向越南民主共和国通过中国铁路运送特需物资的协议和今年3月30日签署的相关议定书,以掩盖自己在加速向越南民主共和国转运各种合适的有效武器问题上拒绝苏联的丑陋事实。”……
科尔特说,刘晓在3月29日与他的会谈时说:“越南人民的斗争同样也是对民主德国与西方帝国主义斗争的支持。”
刘晓接着说道,如果美国人在越南扩大战争的话,这将使美国方面遭受更大的损失,而这也将导致美国力量的削弱,美帝国主义会被更多更长久地陷在这个地区。刘晓继续说道,当然,如果美国人开始扩大军事行动,这不管对越南民主共和国还是中国来说都将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中国方面也好,北越方面也好,都将做出很多的牺牲,但中国人在此面前不会停止不前,他们将派遣自己的人员,因为南越的斗争被他们认为是与帝国主义的共同斗争的国际阵线。
然后,在预先声明想利用他们之间纯粹同志间的关系,想对科尔特通报一些已不算官方范围里的信息后,李强开始讲述有关通过中国运送苏联武器的问题。首先他说外界有些传言,说中国好像在阻挠向越南运送苏联武器。他强调说,这是不正确的。归根结底这是对中国的诽谤。刘晓接着说道,我们一直在说,苏联方面对斗争中的人民的援助还不够,我们赞成苏联扩大援助,关于这一点已经对А.Н.柯西金同志开诚布公地说过,当时他在北京。……至于通过中国用铁路运送武器,中国政府同意这点,至于空运航线,问题还不明确。
刘晓接着说道,在签署议定书之前,从今年3月上旬通过中国境内经铁路开始发送装有武器的专列。为了更顺利地发送这些专列,中国政府决定成立运输委员会,授命解决与此相关的所有具体问题。刘晓重又回到了有关空运航线的问题,说苏联曾打算向越南民主共和国运送45架飞机及相应的技术装备,可美国人可以完全公开这个秘密,因为他们对此有足够的手段。正是从这观点看来应该全面地斟酌这样向越南民主共和国运送武器性质的合理性……
刘晓而后通报道,近日就将与苏联代表签署有关通过中国境内运送武器的议定书,中国人将全力以赴,比能够通过空运航线更快地通过铁路运送各种合适的武器。
刘晓与匈牙利大使举行了类似的会谈。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5,л.78-93
№25682 契尔沃年科与余湛会谈纪要:希望恢复中苏之间的友谊 [23] (1965年4月5日)
……
余湛说:“要是向前看的话,可以充分相信我们两党和两国将会友好相处,因为这符合双方的利益。共产主义将在全世界取得胜利,但要达到这个目标,我们两党和两国必须要团结。在漫长的时期内我们两党和两国都珍惜团结,这使我们有理由认为我们关系中出现的困难是暂时的现象。我们之间的争吵绝不可能使我们感到快乐,所以他和中国外交部的其他同志都愿意为恢复苏联与中国之间的友谊尽自己一份力量,更何况这不仅仅是他们个人的愿望,也同样是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的愿望。”
……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5,л.63-67
№25684 契尔沃年科与伍修权会谈纪要:坚信中苏友谊是永久的 [24] (1965年4月8日)
……
伍修权说:“我们党、党中央、老党员们过去认为,现在仍然认为,中国与苏联之间的友谊是永久的和牢不可破的,这点我们坚信不疑……应该去克服我们两党之间在相互关系上出现的困难……它不会自行消失。”
伍修权说:“我们明白,苏共中央采取的措施有真诚的地方,但我只想表示,苏共中央领导人还有更多应该做的事情。”
……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5,л.70-71
№25686 契尔沃年科与陈毅会谈纪要:团结的前景总是存在的 [25] (1965年4月10日)
……
契尔沃年科提出,葛罗米柯和柯西金邀请陈毅访问苏联。
“陈毅对邀请他访问苏联表示感谢。他答应在万隆会议回来后再答复,那时将能看到情况如何……陈毅表示谈一谈总有益处。”
“然后陈毅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前景是明朗的。归根结底我们将联合一致,因为我们国家的人民希望这样,帝国主义逼迫我们团结起来,尽管现在有许多很难解决的问题。那么,我们就等。”——陈毅说道
“之后陈毅强调说,他相信我们彼此团结的时刻会来到的,这会发生在帝国主义,要么在欧洲,要么在这里,开始发动更大攻击的时刻。”
陈毅还说道:“可为什么我们应该等待别人的进攻?尽管存在许多分歧,但团结的前景总还是存在的。必须要竭力追求团结,而不取决于帝国主义的进攻。”
“陈毅接下去说道,大使提出可以从具体的问题开始。这是个很好的主意。在主要的问题上没得到协商的结果时,而在小问题上达成了协议(文化合作、贸易往来)——这也很好,这也是向前的一步。”
“陈毅提出,如果这次(黎笋对莫斯科的秘密访问)苏联向越南提供更大的援助就好了。中国人没有想过、没有理由甚至没有权利阻挠你们援助越南。陈毅说,这种援助更多更大,中国人将更高兴。毕竟,那里是在打仗,规模和范围正在扩大。陈毅重复说道,我们真诚地希望这次苏联和越南劳动党之间能达成协议。毕竟越南人是在最前沿,我们的责任就是帮助他们。”
……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5,л.84-89
№25687 契尔沃年科与周恩来会谈记录:中苏关系、越南问题等(1965年4月13日)
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
1965年4月20日
第212号
机密
文本第2份
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契尔沃年科同志与中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的会谈记录
1965年4月13日
1965年4月13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邀请即将离任的苏联驻中国大使契尔沃年科同志共赴晚宴。晚宴设在人民大会堂,在晚宴前在周恩来建议下举行了一次交谈,这次会谈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注:据我们观察,整个会谈过程都用录音机记录,能听到录音机磁带的沙沙声。在结束自己的发言时,周恩来不止一次地好像特意地重复了几句毛泽东反复提到的经典语录。)
苏联方面参加会谈的有:苏联驻中国贸易代表斯拉德科夫斯基同志及夫人、大使馆参赞兼公使莫丘里斯基同志、大使馆参赞雷索夫同志、甘申同志、杜波罗夫斯基同志、克里夫佐夫同志及各位夫人、大使馆三等秘书加利诺维奇同志。
中国方面参加会谈的有: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罗瑞卿、陆定一,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委员伍修权,中央委员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刘晓,中国对外贸易部副部长李强,外交部苏联和东欧国家司司长余湛,外交部礼宾司代司长葛步海,对外文化联络委员会副主任、中苏友好协会总会代秘书长李琦涛,中国国防部办公室主任肖向荣中将,中国外交部官员李凤林和刘莎等。一些中国同志偕夫人参加。
周恩来: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大使同志?
契尔沃年科:如果没有接到其他的指示,我打算4月24日离开。
周恩来:我们那时就不会在这里了。您是一个人离开吗?其他同志会留下来吗?
契尔沃年科:是的,他们会留下来。不久,新大使拉宾 [26] 同志会抵达中国。
周恩来:他什么时候来?
契尔沃年科:如果没有什么变化的话,他不会晚于5月初来中国。
周恩来:那时我们都已经回来了。然而,在印度尼西亚的整个假期期间,有10天我们都会在雅加达。
契尔沃年科:最近您一直非常忙碌,得去其他很多国家进行访问。
周恩来:这些访问是非常必要的,因为在欧洲、亚洲、非洲的(人民)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尤其是越南的情况。在西方报纸上,不少文章都是有关越南的,然而这些西方国家没有收到充分的关于亚洲国家情况的资料,特别是越南的。有时会发生这种事情:同一个出版物,一份报纸的同一页上,有来自越南民主共和国和美国报纸的文章。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无法辨别哪一方说的是真话。
在我访问过的这些国家里,(人们)对越南斗争的残酷性、英雄主义和越南人民斗争的坚定性,都没有清楚的认识。因此,我们认为这些访问都是很有必要的,在访问期间,我们有机会提起并谈论这些事件时,将对此予以澄清。
我们拿阿尔及利亚举个例子。阿尔及利亚人取得了与法国侵略者长期斗争的胜利。阿尔及利亚人也关注越南人民的反美帝国主义的斗争,他们接受美国人正在压迫越南人民的看法。阿尔及利亚人的这种关注也是由于他们接受这样一种看法:面对轰炸,越南可能会选择谈判。当我们在阿尔及利亚的时候,我们告诉阿尔及利亚人说,在越南南方的形势和当时阿尔及利亚是一样的。毕竟,阿尔及利亚人也抗击了法国殖民者80万的强大军队,但他们并不畏惧。而越南比阿尔及利亚的人口多。仅仅越南南方就有1400万人,越南北部还有1700万人。因此,越南总人口超过了3000万。人们应该看到这一点,越南人民对在反侵略的斗争中充满了决心。在我们的交谈之后,阿尔及利亚人对越南的情况有了更清楚的了解。
他继续说,我们还告诉阿尔及利亚人,现在在越南南方,常规军和半常规军加起来不超过50万人。而现在那里有大约3万美军。当我跟本·贝拉 [27] 谈话的时候,我说,那里大概不会超过2万。越南南方蔑视美国侵略者,他们将会继续斗争,即使新的部队抵达越南。
最近,胡志明主席说,即使在越南南方的美军士兵达到了数万人,他们也要继续斗争,将战争进行到底。
我们再举一个例子。在阿尔及利亚战争期间,起初是政府一些成员主张妥协,主张谈判,但主要领导都主张抵抗,将斗争进行到底。结果,这部分领导在那天获得了胜利,阿尔及利亚人在战争爆发7年之后进入了谈判并取得胜利。如果在阿尔及利亚战争的开始时那些主张议和妥协的人赢得了胜利,就不会有战争的胜利了。阿尔及利亚的胜利,完全要归功于阿尔及利亚目前的领导人。这个问题是非常清楚的。
我上一次在阿尔及利亚时,本·贝拉本人告诉了我这些情况。这一次,我告诉他南越正处于阿尔及利亚人民数年前同样的斗争阶段。我建议本·贝拉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他们过去被法国侵略者压迫;而越南人民过去也被法国侵略者压迫,现在他们正在被美国侵略者压迫。越南人民怎么可能不会取得反对美国侵略者斗争的胜利?我们还告诉阿尔及利亚人,越南同志们相信,如果一个人谋求妥协,它会造成比斗争到底更多的伤亡。当本·贝拉听到我的解释时,他明白在越南的情况并且得出结论,如果越南停火并进行谈判,就会对南越造成很大的伤亡,而他们那时是无法实现独立的。
然后本·贝拉说,他觉得他在贝尔格莱德参加不结盟国家会议是个错误。如果有了这样的关系,当17个不结盟国家呼吁他签字时,他就不会同意。
我把这些都告诉了纳赛尔总统,他也承认自己签署17个国家的呼吁是一个错误。
这一呼吁显然是由铁托编造出来的。是谁欢迎它?是约翰逊!这不是支持越南人民,这是在帮美帝国主义的忙。这是我想说的第一件事。
第二件我想说的事归结到一点。几天前,约翰逊发表讲话中谈到他无条件谈判。这根本是无稽之谈。毕竟他实际上已经提出了条件。在这些条件下怎么能进入讨论?
首先,他不打算从南越撤军,而事实上这是写在日内瓦协议上。他也不会同意以任何形式把他的部队撤出南越。
谈判甚至还没开始,约翰逊就已经提出了条件。这说明了一个事实,他不遵守日内瓦协议。毕竟法国按照日内瓦协议撤出了部队。而约翰逊非常明确地表示,即使达成协议,他不会在任何情况下撤军。
其次,约翰逊宣布他要求南越独立。这意味着他要阻止南北越统一,这也违反了日内瓦协议。因此,约翰逊要将越南的南部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
约翰逊的第三个条件相当于是他希望防止南越被侵略,这个侵略指的是北越的侵略。这简直是一个荒谬的条件!这根本就是强盗逻辑。原来不是美国人在侵略,而是越南民主共和国正在侵略南越。
可以看出美国总统约翰逊提出的条件,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改变,也不打算讨论。这是强盗逻辑!最近,越南民主共和国人民大会发表了对约翰逊声明的有力回绝。
此外,我想说第三件事。美国正试图把越南问题拖到联合国去解决。可是越南的问题是在日内瓦会议上就解决了的,和联合国拉扯到一起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你们苏联,是日内瓦会议的主席国之一。通过试图将越南问题拖到联合国,吴丹 [28] 通过阿尔及利亚询问中国的意见。我曾通过本·贝拉总统向吴丹表示,我们坚决拒绝他这个意向。我们拒绝联合国介入这个问题的解决。我举一个例子,还是阿尔及利亚,那时联合国也准备干预。幸运的是,法国人反对。如果联合国干预,美国最终将也要影响阿尔及利亚。我举了这个例子后,本·贝拉说:“这是完全正确的!”并且三次重复说:“非常好,非常好,非常好。”
因此阿尔及利亚认识到,如果联合国干预,越南的情形会变得和刚果、塞浦路斯、韩国、马来西亚一样糟糕。
但是当本·贝拉将我们的意见转达给吴丹,我们的立场在联合国就被扭曲了。记者们甚至开始报道,无论是中国还是越南民主共和国都开始准备支持谈判的想法。因此,我们不得不针对吴丹发表了一篇社论。越南同志们也多次表示,他们不支持谈判。越南报纸写道,美国在对本地区的侵略中花费了40亿美元。约翰逊怎么还能指望用1亿美元就收买东南亚呢?
然后我们谈到另一个和本·贝拉有关的事情。当阿尔及利亚进行反侵略的决定性斗争时,阿尔及利亚最近的邻居——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对阿尔及利亚提供了有效的支持。因此到现在为止阿尔及利亚和阿拉伯还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同样的情况也存在于越南民主共和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越南人民正在进行着一场斗争,我们不会坐视不管,尤其是当美国帝国主义准备侵略越南的时候。
我举出这些例子是为了告诉您,当我们在访问中向这些民族主义国家领导人解释,基于他们自己反帝国主义的斗争经验,他们为什么必须要了解情况。我们的解释促使他们对情况有更深的了解。
现在越南人民的反美斗争,无论在南方还是北方都呈上升趋势。您可以从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报道和我们的报纸上知道这一点。越南的同志们需要我们尽力来传播他们决心取得斗争胜利的真相,尽力来揭露美帝国主义及其帮凶——他们一边进行残酷的战争一边还在玩花招,让人们认识到他们谈判只是阴谋。我们必须进行宣传和解释所有这一切,使得局势在世界各国人民面前更加清楚。
越南人民,当然,需要物质支持以及更多的我还不能说的支持。
我为什么要在大使您离任的时候告诉您这些事情呢?
您可能还记得,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同志途经北京时,我们彼此谈到了对国际问题的看法。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告诉您什么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我想请您向柯西金同志转达我说过的这些话。您还可以从我们的报纸上了解这一切。我们还会在这方面采取相应的外交措施。
然后周恩来转向苏联大使,问:“也许您在这方面有些看法?”
契尔沃年科:您提到了一个重要问题,这涉及中国和苏联,涉及所有社会主义国家,一切革命国家以及世界上所有进步的民族。美国人对越南南方人民的强行侵略,粗暴地违反了日内瓦协议。结果他们遭到了越南人民的英勇抵抗。我们当然完全同意您的看法,越南人民展现了勇气,并树立了斗争的榜样。越南人民用他们的勇气激励着正在进行反帝斗争的其他民族。
周恩来:而且(从其他民族的斗争中)汲取力量。
契尔沃年科:这是毋庸置疑的。对于越南爱国者进行这种斗争的技巧,甚至我们的敌人和对手阵营都不得不承认越南爱国者的战术技能以及在这场斗争中越南人民的顽强不屈。
当然,我们认为您刚才谈话中对越南的局势和情况的解释,对整个事件给了一个完整的概括,是非常有用的,我们认为,接触本·贝拉、纳赛尔和其他国家领导人,让(他们)更好地了解越南的情况以及更好地了解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立场,都具有重大意义。
如果要总结一下您刚才所说的,最终都归结为一个主要问题——解决越南问题的方法。这个方法应该是:政治的或军事的——这自然是一个具体问题。我认为您和越南同志们,和我们都希望通过和平方式解决越南问题。但美帝国主义在越南南方进行了广泛的军事行动,包括轰炸,现在真正威胁到越南民主共和国,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独立和主权。美帝国主义从而加强了对北越的军事行动。在这方面我们的立场是明确的:我们坚决支持越南人民的军事斗争。苏联自身,如你所知,在过去以及在伟大的卫国战争中,有军事斗争的经验。当敌人入侵我国领土,苏联人民就摧毁他们。我们坚持着原则:如果敌人不投降,其必将被摧毁。这是苏联不会改变的一贯立场。这就是为什么苏联人民不仅同情英勇的越南人民,也在实践中帮助越南爱国者,通过援助武器,或者其他手段,而且如果需要的话,还有人力。苏联这些援助是真实的,在此之后也会继续提供。
至于约翰逊的讲话,及其与美帝国主义沆瀣一气的那些人,我们对待他们的态度建立在原则的基础之上,这个原则就是我们认为美帝国主义是苏联和社会主义国家的死敌。我们以同样的方式对待约翰逊,把他看作是美帝国主义的代言人。您,周恩来同志,集中谈论了约翰逊的讲话。约翰逊在苏联被看作是煽动分子,但约翰逊的煽动并没有能混淆视听,他不能迷惑任何一个苏联人。
同时,我认为,也不应该放弃用和平方式解决越南问题,因为在某些情况下,和平方式是可以接受的。最终,任何战争都是以谈判和一个和平协议告终的。而您,周恩来同志,在谈话中提到的阿尔及利亚的光辉榜样,而且如你所知,军事与和平的方式也都使用了。如果是谈论越南事件,问题是:在谁的条件下和平解决问题才能实现?我们坚决反对在约翰逊的条件下解决越南问题。但是,如果说问题可能得到和平解决,这也只能是越南的爱国力量提出的条件,对越南南方人民解放阵线的条件,对社会主义阵营是可以接受的。我们只支持这条路。因此,可以进行谈判,但决不能在敌人提出的条件之下进行。
你们中国的同志们也许知道的具体情况比我们多。因此,当苏方向你们提出建议时——或许可以召开一个印度支那会议(这次以协商的形式进行),你们说,现在不是召开这样一次会议的时候,在莫斯科的时候你们的意见得到了理解。
你们认为目前对于解决越南问题,从社会主义阵营的利益来说,继续使用军事方法是更有利的。苏方高度重视和对待你们的发言。此外,苏方还向你们建议,越南民主共和国可以和苏联一起协调(他们)与越南事件有关的行动。
您,周恩来同志现在主要是说,国家领导人之间的交往是非常有益的。那么为什么,当敌人站在越南民主共和国的门口时,当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受到侵略者的威胁时,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共产党人和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没有聚集在一起协商?这项工作必须首先由3个国家——中华人民共和国、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苏联进行。为什么这些国家的代表没有聚在一起讨论和协调它们的行动,并与美帝国主义在越南的阴谋斗争到底?
任何级别的会议都可以仅仅是一个协调会,如果条件不成熟,不足以批准任何文件,我们可以只是简单地进行协商,交换意见。当然,最好的情况是这样的会议上可以批准一个文件,一个协调行动的成熟计划。
显而易见的是,所有这些事件的逻辑和国际主义的感情都能够且必然决定这样一个会议的必要性,共同讨论此问题的必要性。
我和所有的苏联同志们非常认真地听取了您刚才描述的局势的特征。这是很有益的,对我们非常重要。感谢您,周恩来同志。我会向苏共中央和苏维埃政府的领导人转达您所说的一切。
所有这一切对我们的领导人都将是有益的,因为他们一直在关注着越南发生的事件,并思考如何使苏联能够快速和有效地援助英勇的越南人民。
周恩来:刚才我提出的事实,只涉及我们的立场和我们的外交步骤,因为我想让您将这些传达给你们的政府。
您谈到了一个会议的问题,但是这已经涉及了中苏关系。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澄清这些问题了。这些问题得由刘少奇同志和余湛同志具体处理。但是,作为总理,我不能不回答这些主要问题。
就在刚才,大使关切地表达了苏联人民对越南人民的同情。我认为苏联人民的这些感受是真诚的。
大使同志谈到了伟大卫国战争的问题。这场战争,是在斯大林同志的领导下进行的,是正义的战争,震撼了整个世界人们的思想和心灵。苏联在那场战争中失去了1000万人。中国同志们始终高度评价这场战争。并不是中国人低估了战争的意义,或者是斯大林和他的领导。何况,并不是中国人在扭曲和污蔑他们。如果坦率地说,这都是赫鲁晓夫主义者干的。
第三,你谈到了越南问题。解决这一问题的军事方法是由美国人强加的。从1954年开始,美国人违反日内瓦协议已经超过11年了。战争是政治的最高形式。人们不应该反对政治和战争。
南越的民众被迫拿起武器,奋起抵抗美帝国主义,现在不会有和平的方式。我们必须继续战争,以迫使帝国主义投降或彻底消灭他们。
在卫国战争期间,当德国逼近莫斯科、列宁格勒和斯大林格勒的时候,谈判还有可能吗?当然是不可能的。只剩下一种方式,就是继续战斗,直到最后的胜利。卫国战争是这种情况,中国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也是这种情况。朝鲜战争还是这种情况。我们胜利后,谈判才是可能的结果。就那么简单。
如果这样说是对的,那么问题正是当柯西金同志途经北京时,我们当时谈到了越南问题,而您,大使同志,也在场。柯西金同志表示同意我们的意见。之后他在越南民主共和国以及两国联合公报发表的时候,也表达了同样的立场。
回到北京后,柯西金同志告诉我们,你们愿意向越南提供军事援助。毛泽东同志在谈话中说,你们提供的援助越多越好。
然而,当柯西金同志返回莫斯科后,形势发生了变化。在2月16日你们告诉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你们希望与美国人进行谈判。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答复说,现在不是一个能参加谈判的时候,此时谈判就意味着投降。
在同一天你们告知我们,你们决定向越南民主共和国提出一项建议,也告知我们打算进入谈判的意向。我们说我们会与越南民主共和国磋商后给予答复。
然而,不顾越南政府的反对,也不等我们的答复,苏联政府在2月23日通过驻在巴黎的大使与戴高乐接触并且进入谈判。作为这些接触的结果,你们宣布苏联和法国的意见是一致的,甚至完全一样。
然后,法国政府以一个文件的形式确认了他们与苏联政府意见的一致。你们在法国的大使告诉我们的大使说,法国政府的意见和苏联政府是相同的。
团结在哪里?这正是在达成无条件谈判和无条件停火的协议。但越南的同志们大声疾呼坚决反对这个!
20天之后,我在北京会见了法国驻华大使,他告诉我同样的事情。我们断然拒绝了这一切。
就这样,背着中国和越南,不顾越南同志们的意见,苏联政府和戴高乐保持着接触,讨论和美国人谈判的事情。这还不是恶意?这还不是空头支票?
我认为举这个例子足够了。至于苏联一面和英国,一面和美国接触,你们接触的内容,没有告诉我们,我们保留在适当时候进行评论的权利。
其次,你们笼统地告知我们打算援助给越南民主共和国武器的种类和数量。我们曾经同意当这些武器到达我们领土上的时候,会尽快通过铁路运输这些武器。然而,从2月25日的消息内容来看,情况发生了变化。(这个消息)没有谈及一般意义上的军事援助。你们打算出兵越南民主共和国和中国。你们心里打算让4000名士兵到越南民主共和国,500名来中国昆明,那是你们选定的一个机场所在地。
这一切的目的是通过派出两个营的防空部队和一个中队的米格21来控制中越边境。
此外,第二,在2月27日你们突然提出45架安12飞机要飞越中国上空的问题,以便向河内运送75架防空机枪和18个37毫米高炮连。
我们拒绝了这两项建议,因为第一个超越了一般军事援助的范围,相当于一次军事行动,对此你们并没有与我们和越南协商,第二个造成了一种越南同志无法接受的情况。
你们传递给我们的建议,有关消息立即泄漏到西方,通过西方机构散布谣言,说我们妨碍了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武器援助。
在达成(武器的)运输协定之后,根据这项协议,从4月到10月,我们将根据你们的日程安排允许大约60列列车通过。
这也被泄露给西方,有人说,中国在帮助越南民主共和国。
想想看,大使同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秘密可以谈论?你们不但不保守秘密,还在诽谤我们。
第三,第十九届联合国大会正在以一种丑陋的方式继续进行,而你们却一定要把赫鲁晓夫提出的建议拖到联合国。特别是,有关建立联合国军队的建议以及在联合国创建一个维持和平的特别委员会。
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联合国常规军队。现在只有临时(部队),人民已经不能再忍受他们了。这是在朝鲜半岛的情况。在联合国军的名义下,军队残酷地镇压刚果人民,现在他们仍然保护以色列,还停留在塞浦路斯。现在,你们想创建一个永久的、合法的联合国部队。这样做的目的是建立一个美国和苏联的联合军队来共同统治世界。
吴丹的计划是派遣联合国部队到越南,以加强美国在这个国家的地位。
现在您能看到,仅仅因为越南问题有多少事情发生。我们怎能相信柯西金同志在这里说出的话?
至于你们建议的三个国家代表参加的高级别会议,我们以中共中央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的名义对此建议已经给出答复。因此我不会再谈这个。
我们已经解决了我们与越南民主共和国之间存在的问题。如果像这样的问题再出现,我们将直接与越南同志们协商解决。
如果苏联需要征求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意见,那么我们建议你们举行双边会晤。越南已经同意本次会晤,也已经访问过你们。就中国而言,你们当然必须先获得我们的同意,而我们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没有必要开一个三国或三个政府的会议。
起初我希望告诉您,希望把我在一个声明中所说的话转达给你们的政府。但是,你挑战我,让我做了第二个声明。我不得不就这个问题做出声明。
论战可能围绕这些问题会继续下去,但我建议将这些问题留给你们的新大使和代办以及我们外交部的工作人员来讨论。
余湛:莫丘利斯基 [29] 同志已邀请我在大使离境后进行一次5小时谈话。
契尔沃年科:我不敢再耽误您更多的时间了。的确还存在许多问题,因为我现在是向您告别了,我不希望纠缠这些问题。我只想用一两句话说明以下要点:
我不知道苏联大使和戴高乐之间谈话的性质,也没有在北京与法国大使进行交谈,因此我不能对您今天说的做出评价。
至于我们对越南方面的立场,是明确的和不变的。
至于援助的具体问题,这些问题的答复包含在苏联政府的声明中,在您出访期间我已经转达给刘晓同志了。现在您,周恩来同志,亲自描绘了苏联为越南提供援助的美好途径,并列出了所有苏联政府希望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运送到越南的东西。
至于您说苏联想控制中国的意图,这当然是很可笑的。500名士兵怎么可能控制6.5亿人口呢?
苏联政府已经为你们允许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土之上运送苏联武器到越南表示感谢。我们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帮助越南。苏联人民对此予以了高度评价。但是,这没有给你们权利诽谤苏联人民,说他们没有给予什么帮助。柯西金同志给中国政府的来信对越南的紧急援助提出了具体的问题。苏联政府将与你们磋商如何更好地提供援助。如果苏联没有和你们讨论,没有征得你们的同意,不会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土运送任何东西。苏联政府愿意更快地运送更多的武器。现在您批评说应该向越南提供更有效的援助。苏联政府与越南人商讨过并运送了越南所需要的东西。您说你们要派志愿人员,但只有当越南需要的情况下才这样做。苏联要派4000名专家到越南民主共和国,他们可以被称为志愿者,或者任何称呼,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本质是什么。
周恩来:这些问题的提出不是有关志愿者的。越南同志并没有要求这些,你们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们,这不是你们的建议,你们告诉我们的只是一些设备的清单。
契尔沃年科:您告诉我们,你们反对派遣飞机,反对在你们的(领土)上停留500个专业人员——就是飞行员,而我们没有这样做。你们是一个主权国家。我们与你们商讨之前不能做任何事情。这个问题是很清楚的。
因此我们坚决反对指责苏联,尤其说它企图控制中华人民共和国。
至于吴丹,我们不会回应他或者他的行动。我们也批评了联合国,并认为它必须重组。当试图指责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时候,我们都不该使用资产阶级的资源。
您,周恩来同志,提出了许多问题,这些问题只能说明应该会见和坦率地进行讨论,这是共产党人应该做的。我们正在谈论越南人民的命运,人们正在那里死亡,消失。有什么理由能拒绝一个关于召开会议和协调行动的建议?
我们认为,柯西金同志和毛泽东,刘少奇和周恩来之间的会见,是有益、坦率和直接的。这不会伤害任何人。现在为什么不能会见并讨论与美国帝国主义斗争的具体问题,讨论防止挑衅越南民主共和国关系的问题?
周恩来:可是,回到莫斯科之后,柯西金的表现是完全相反的。
我举出了一些例子,您无法推翻我的例子。
4000人和3000万越南人相比是少数,但是在他们控制下有2个营的防空武器;毕竟,你们的人决定如何使用这些武器的问题。
契尔沃年科:但这些都是苏联人民,是社会主义国家的人民,而不是美国人。
周恩来:但你们在古巴的导弹都没有使用。现在有一种“地空”导弹营在古巴,但他们也没有使用。
500人在昆明机场,当然无法控制整个中国,但是他们可以控制昆明。12架米格21飞机本来已经驻扎在那里。他们可以控制中越边境。越南没有要求你们做这些。在这个阶段,越南飞行员不能驾驶这些飞机。在昆明有一个军事基地,米格21飞机不能覆盖河内,因为它们的飞行半径到不了河内。如果你想用这12架飞机培训越南飞行员,你在苏联,在越南民主共和国也可以做到,不一定非要在中国。至于要保护中越边境,12架飞机将不会发挥重要作用。此外,你从来没有就此征询我们的意见,而我们也没有要求你们这样做。为什么,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你把这些(东西)搞到设备清单里来?难道这些不是赫鲁晓夫之前的主张?
问题仍将继续存在,但因为这是一次告别访问,也许我们不应该进入论战。
契尔沃年科:我同意。
周恩来:这种情况下,如果美国帝国主义真正开始在世界范围内的战争,无论是发生在西方还是东方,我们国家的人民都会站在一起。在与柯西金同志的谈话中,毛泽东同志将这个提法反复说了几次。
我们相信,伟大的苏联,伟大的苏维埃共产主义者,苏联人民都保持着光荣的列宁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精神。
我们再次重申,与美国寻求一项协议和妥协的意图——目前你们党的一部分领导同志们所主张的——是不可能实现的。
契尔沃年科:我不想继续争辩下去,但我坚决不同意您,周恩来同志,对苏联政府立场的说法。
周恩来:我知道,作为大使,您不同意。这次讨论是您提出来的,我不得不给出回答,这样您可以转告你们政府。
契尔沃年科:您让我对您的发言作出评价,我就这样做了。我们将把您今天所说的一切都转达,如果苏共领导认为有必要,将会回复给你们声明。
周恩来:没关系。我们并不害怕讨论。
契尔沃年科:我们希望进行洽谈。
Л.С.契尔沃年科(苏联大使夫人):我,作为一个苏联公民,与所有在座的苏联妇女一样,听取了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我感到很生气。为什么这么不信任苏联?
周恩来:这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你们的领导人。
在场的苏联同志们回答说,我们并没有这样的分歧,我们同苏联政府是一致的。
契尔沃年科:您,周恩来同志的这些话,把我们置于一个尴尬的位置上了。
斯拉德科夫斯基 [30] :我是个老党员,周恩来同志,但我不能告诉苏联人民您今天在这里所说的,因为这将造成极大的愤慨。
周恩来:我不会责备你们中的任何人。我和我们的领导人,我们对苏联新领导人真的非常不满。
斯拉德科夫斯基:我们的领导人是我们的人民选出来的,我们人民的党。我们不是在国外选出来的。
余湛:也许,您本人相信苏联领导人,但不是所有的苏联人民都相信。
契尔沃年科:太糟糕了,你们正在把这件事变成我们两国人民之间的争吵。
罗瑞卿:在你们的报纸上发表我们的看法吧。
周恩来:我们敢(发表你们的)。
罗瑞卿:你是老共产党员,我们也不是年轻党员。
陆定一:请向贵国政府转达,要求他们停止与美国以共同统治世界为目的的合作。
鲁索夫:这是诽谤。
契尔沃年科:只有不现实且对自己说的话不负责任的人才会这样谈话。
周恩来:赫鲁晓夫多次指出这一点。目前的苏联领导人给美国人的电报中表达了同样的立场。
契尔沃年科:我们尊重您,周恩来同志,但同时,我坚决拒绝同意您的看法。我们坚决抗议您的那些关于苏联和苏联新领导人的发言。我们没有给您任何理由这样做。我们不允许对贵国政府的指责,虽然我们也要讨论其政策。您允许自己关于苏联政府的指责。我们抗议。你们试图分裂苏维埃政权、我们党中央和苏联人民。你们不会得逞的。
周恩来:您问为什么我们不同意举行会谈。我们的反应是有理由的。此外,我还没有谈及3月的分裂会议。因为我们以政府名义有一个接待部门,我还没有接触到本次会议的事情。1965年3月中国没有出席的那次莫斯科会议,聚集的都是共产党的领导人,而不是政府的领导人。我只能阐述我们的看法和外交行动,但是你挑起了这些讨论。我们总是对苏联人民在世界革命中的作用作出合适的评价。起初,我们也将希望放在苏共新领导人身上。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我会去参加纪念活动,为什么我们还建议邀请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结果和我们的预期相反。新的领导人继续赫鲁晓夫的政策。没有丝毫差别。在3月的分裂会议上证实了这一点。
我们还寄望于在一些具体问题上有合作的可能,特别是越南问题,与柯西金同志在这里说过的有关的那些问题。刚才我是在我们对新领导人感到不信任的基础上提出那些观点。我要对你们的抗议表示抗议。我宣布抗议你们的挑衅。我们应就此结束去吃晚饭。
谈话持续了约两小时,然后在人民大会堂由周恩来总理宴请苏联大使和他的妻子,领事和他们的妻子。
在晚宴上祝酒的时候,周恩来特别指出:尽管我们进行了讨论,我们有信心如果帝国主义把战争强加在我们头上,我们会站在一起。虽然我不信任柯西金,我也不喜欢他,但他在访问北京的时候表达过同样的想法,即认为,如果美国摧毁中国,苏联也将受到影响,反之亦然,如果他们摧毁苏联,中国也不会存在。契尔沃年科同志说,现在我们共同的死敌是美帝国主义。它会试图强加战争,它会使局部战争升级。所以我们说如果帝国主义发动战争我们会站一起。正是这点昭示着我们两党团结的光明前景。
周恩来举酒向苏联大使,他的妻子以及晚宴上所有苏联同志的健康祝福。
接下来是契尔沃年科同志祝酒……
注意到,周恩来看上去非常疲惫,在谈话过程中有时当他缺少论据来支持自己的观点时会表现出紧张;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他对自己所说内容的一种内在的坚强信念。他一直在控制自己,这一次他并非情绪低落,而是为某些事情感到难过。
当苏联大使祝酒的时候,他(周恩来)鼓了2—3次掌……
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
契尔沃年科(签名)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8,д.5,л.101-127
№25778 外交部致苏共中央报告:关于中国的宣传活动及应对办法 [31] (1965年4月20日以后 [32] )
……
供应给古巴的主要书籍主要是西班牙语、汉语和英语版的毛泽东和其他中国领导人的小册子。
除此以外,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将装帧非常精美的汉语、英语版的书籍免费分送给各团体……(必须指出,目前英语版的书籍在古巴很少见到,而许多古巴人都懂英语)
目前《新华文摘》是宣传分裂的主要武器,除周日外每天都出版。
1963年11月中旬古巴社会主义革命科学工作者阿拉杰涅斯邀请中国大使去他那里,向他通报了古巴社会主义革命党领导人关于缩减《新华文摘》的印量的决定。古巴社会主义革命党免费接受《新华文摘》的确定的个人和团体比以前减少了。与此同时,塔斯社的文摘印量也减少了(200份)。
古巴人不太愿意接受中国的文艺影片,主要是因为这些影片文艺水准太低。电影院的上座率很低,观众经常中途离场。报纸的电影广告中一般不注明影片的名称,只注明放映中国影片。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人与世界共产主义运动有分歧的问题上,至少在对外关系方面持中立立场。
宣传鼓动工作人员持这样的立场可以解释为古巴领导人尚未公开表明自己对分歧问题的立场。
在目前条件下,如果我们不进行公开的争论,最好保持一种平静的心情,宣传中多做些解释工作。可是我们还是要加强正面的反宣传,重点放在宣传民族解放运动、和平共处、解释民族解放运动与和平共处给进行民族解放和社会主义斗争的人民带来的益处,解释现代战争给人民带来的害处。除此以外,还应该强调工人革命运动和共产主义革命运动、社会主义国家成就的国际意义、联系为亚非拉国家提供的援助、苏联的武装力量在保卫社会主义成果的作用以及许多具体的问题。
1964年5月4日,苏共中央收到了《真理报》特派记者М.多莫加茨基赫和Л.波奇瓦洛夫关于印度、缅甸、泰国、日本和香港之行的汇报,主要是收集中国共产党在东南亚进行破坏活动的材料。
这次东南亚之行可以得出什么结论?
从与那里的政治活动家和社会活动家、记者、苏联大使馆工作人员的交谈中,我们觉得,亚洲正在经历的过程应该反映在我国的对外政策上面。有一点是肯定的,中国定期去那里积极活动,把苏联作为世界第一号敌人。
记者们建议:加强苏联在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等国的影响,碍于自己在东南亚的地位他们不敢反抗北京的大国沙文主义计划。
与泰国实现关系正常化;
不要反对马来西亚;
扩大泰国的记者人数,以收集情报;
在东南亚组织当地语言和华语的广播宣传;
在东南亚出版一些杂志,宣传我们的思想;
加强苏联驻东南亚国家大使馆的工作;
在东南亚的中国殖民地中散发中文版的苏联书籍;
在中国看中的国家中发行群众性的报纸;
对中国反苏的积极活动必须给予有力的回击;
……
РГАНИ,ф.5,оп.58,р.7745,ед.хр.116,л.75-142
№25688 契尔沃年科与刘少奇、邓小平会谈记录:中苏关系不会轻易分裂(1965年4月21日)
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
1965年4月26日
第225号
机密
文本第3份
与中国国家主席、中共中央委员会副主席刘少奇和国务院代总理、中共中央总书记邓小平的会谈记录
1965年4月21日
因苏联驻中国大使契尔沃年科将离任回国,1965年4月21日刘少奇和邓小平接见了他。
会见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从下午3时45分到下午5点30分。
中国方面参加会见的有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局委员康生,外交部副部长、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委员刘晓,中国外交部苏东司司长余湛,中国外交部礼宾司代司长葛步海,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工作人员阎明复,中国外交部工作人员李藿林(ЛиХой-линь)、李凤林、陈广才。苏联方面参加会谈的有大使馆公使衔参赞Ф.В.莫丘里斯基同志、参赞Г.А.甘申同志、一等秘书А.А.勃列日涅夫同志、三等秘书Ю.М.加利诺维奇同志,以及译员Р.Н.列别金斯基同志。
刘少奇说,他们说您这几天就要回国了。
契尔沃年科同志说,可以回苏联的时候已经到了。我在中国已经有5年半了。时间不短了,可我对同志们说,为研究像中国这样如此伟大的国家,可以住上10年,甚至更多时间。
邓小平(问刘晓)说,你在莫斯科待了多长时间?
刘晓说,7年。
刘少奇说,论工作时间您比刘晓少啊。
契尔沃年科同志说,总的说起来不止5年半。我是从1959年9月开始与中国直接打交道,当时来这里参加中国国庆10周年。
刘少奇说,您已经在这里5年多了。您当然对中国有个完整的概念。但是中国的情况非常复杂,特别复杂的是中国的历史。要很详细地了解中国,5年当然是不够的。
契尔沃年科同志说,我刚刚说了10年也不够的。
刘少奇说,并且这是在我们双方之间产生问题的5年。当然,谁也不希望出现这么些问题。我们本来就没有在意识上准备与苏联争论、吵架,与苏联共产党争辩,我们从来没想过这些。但既然这些问题已经产生了,既然是已经客观存在了,有什么办法?我们只有像对待客观存在那样去面对它们。我们相信两国和两国人民之间的友好关系将是永存的。两个如此伟大的国家、如此伟大的人民之间的关系不会轻易分裂。我们深信出现的分歧只是暂时的现象,它们只会存在于某一段时期,将来我们的关系一定会得到改善。
接着刘少奇谈到了自己在1920年代的莫斯科之行。他讲述了自己如何在1921年去莫斯科学习,还是在列宁活着的时候。从那时候起,也就是1921年,我就留心所有苏联发生的和在报纸上报道的情况,因此我能肯定对苏联、对苏联人民、苏联共产党员的情况有一定的认识,刘少奇着重说道。我们可以对长时期进行比较,比较不同的时期。当发生了你们的十月革命,我们对苏联就产生了同情和友好的感觉,我们的目光投向了莫斯科,所有人都想去莫斯科。可没人能够去那……
1920年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去准备那次旅行。然后绕道从上海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可当我从船上下来时,就发现在符拉迪沃斯托克都是日本人,而我无法找到那里的苏维埃布尔什维克。所幸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住着许多中国人,那里,可以说甚至大部分居民都是中国人,那里出版中国报纸。我们住在中国宾馆。我们向中国报纸的主编打听,如何才能找到我们想见到的布尔什维克。他说大概能找到他们。然后他领我们去了秘密接头处,在那里遇见了一个布尔什维克。他给我们写了推荐信,于是我们5个人去了哈巴罗夫斯克。那里已经有红军了。
当时日本人没有特别注意在这条线上乘坐列车的中国人。火车上甚至有专门的车厢,上面写着“中国人专用”。那里只有中国人乘坐,不管俄罗斯人,还是日本人都不能去那。日本人仅仅朝车厢里望望,就走了,根本不注意我们。我们在包间里找到了位子,从日本人身边悄悄地溜过。
我们在哈巴罗夫斯克住了约一个月。那儿有座桥毁坏了,所以我们无法继续坐火车了。从哈巴罗夫斯克我们一伙人坐渡船到了布拉戈维申斯克,从那坐火车到了赤塔。
路上我们遇见了一位姓卡拉达什的红军将军。他乘坐的是专列,他的司令部也在这列火车上。他的部队中有一至两个朝鲜人组成的师,和一个中国人组成的旅,也就是说除了俄罗斯人,那里还有这些兵团。
这个中国旅的旅长见火车上有5个知识分子模样的学生,就想把我们留在他身边。我说我们是去莫斯科,可他劝说我们留下。最终我们同意留下。可为了留下我们5个人,中国旅的旅长只得去向指挥官报告,于是他将我们带往那列专车。我对指挥官说,我们想去莫斯科学习,我们5个人都是我们青年组织的共青团员,现在中国旅的旅长请我们留下。
而卡拉达什说,你们最好还是去莫斯科。他可以说是个更为冷静的人。他决定了,战争已经接近尾声,而我们在部队里也没什么可干。他是个非常诚挚的人。
契尔沃年科同志说,可见卡拉达什看得很远。他预见到您将与中国革命休戚相关。
刘少奇说,他为人很诚挚,对中国年轻人的到来感到非常高兴,对我们又是接吻又是拥抱。他拨出一节专车,将车厢挂上列车,于是我们就继续出发了。就这样我们到达了伊尔库茨克。在伊尔库茨克以东的这些东方地区,一路上,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在城市,那里住的都有中国人。他们还在商店里工作。那时中国人在那里还可以做生意。当时那里还没实行共产主义原则。
在赤塔我们去了当地党委员会。那里给我们开了去莫斯科的介绍信。
我们一到伊尔库茨克就看到那里的情况不一样。那里的商店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那里已经开始实行社会主义了。
就这样我们一步步地到达了莫斯科。从伊尔库茨克到莫斯科,一路上我们用了3个月,第四个月就到了莫斯科。一方面我们看到了革命后苏联人民面临巨大的困难;另一方面,我们深信工人、农民、布尔什维克和红军的巨大热情。这种热情唤起了我们深厚的情感和同情。
也许,在最困难的时刻会产生最牢固的友好关系,正是在这样的时刻能考验人们之间的关系。当时苏联的共产党员、布尔什维克、干部和列车长正处于非常困难的处境中。我们作为外国人势必就更困难一些。当我们没有面包时,当我们没什么吃的时候,他拿自己的面包与我们共享,而他自己却饿着肚子。幸亏于此我们才顺利地到达莫斯科。我们来到莫斯科后,情况开始好转,可面包还是不够。我们住在一个很大的宾馆里,那有很大的餐厅,可我们明白怎么回事,我们明白这些困难。我们亲眼看见并对工人、农民、劳动者、红军和苏联共产党员这样的精神状态确信不疑。我们与他们所有人都接触过,我们深信这样的国家、这样的人民是不可战胜的,这些困难都是暂时的,都能被克服。所以当时我们就决定加入共产党。
此后,我去了苏联好几次。不管领导人有哪些变化,人民依旧没变,工人和农民没变。
我们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关系中这种令人不愉快的状态会尽快消除。
邓小平说,有可能,需要帝国主义方面的帮助,特别是美帝国主义。
契尔沃年科说,您提到的问题,当然也感动我们的党,这也就是我们与中国共产党的关系问题。我现在很高兴,在我告别拜会时,您回忆起了自己去我们国家的经历并提到了当时在十月革命后最初时期的情形。当然,您完全正确地觉察到在当时,革命初期,就让您注意到了苏联人民对中国人民怀有极大的好感。在更晚一些时候,在中国革命已经胜利之后您也到过苏联。
刘少奇说,是的。
契尔沃年科说,当然,这是中国与苏联关系发展中全新的时期。这个时期与中国革命的胜利紧密相连,产生了极大的历史作用。它扩大了十月革命的突破口。
最近的5年,我不由地成为中国与苏联关系以及我们两党之间关系的亲自参与者。我还记得您,刘少奇同志最近一次去苏联访问,当时您带领党政代表团在1960年访问了苏联一些加盟共和国和城市,重新认识了莫斯科。这是在1960年兄弟党会议之后。我有幸与苏联领导人一起参加了中国代表团周游祖国的行程,我经常回忆这次旅行。
您,刘少奇同志,看到了苏联人民对中国人民是多么的热爱和友好,我们的党对中国共产党有多么友好。
所以,我们越是更多地深入到过去,更多地回忆我们两国之间的互访和会晤、具体的事情和各种关系,就越感到所有这一切只能证实一个结论:我们拥有所有使我们两国的党和人民一起走在最前列的基础。我们的党和人民、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和中央委员会的领导人、苏联政府高度评价毛泽东同志在过去和前不久发表的声明,特别是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15周年所说的,我们的分歧很小,但团结更牢固。今天,您,刘少奇同志同样好像证实了这个议题,在开始会谈时就表示,尽管我们之间存在困难,但都是暂时的,困难将被克服,我们两党和两国人民将团结起来。
从我自身的角度我想强调,这一点是主要的。我们党、我们的人民、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我们现今的领导人认为在自己的外交活动中主要的方针是团结、是共产主义运动的统一。这是我们党、我们中央委员会的总方针。
在这里,邓小平同志反驳一句,说帝国主义者能帮助我们团结。大家都知道,帝国主义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苏联共产党员,想必有信心将和中国共产党一起与帝国主义作坚决的斗争。但是也许我们不应该去等待帝国主义向苏联或中国进攻的最为紧要的关头,而是现在就该坚持不懈地和坚定地去克服苏联共产党与中国共产党关系之间的困难,我们的团结之日就将提前到来,在帝国主义者对我们国家进攻之前就去做,在极其危险的局势出现之前就去做。
我想强调的是,我们两个国家各自发展的客观过程本身,两国关系的发展、国际社会主义体系共同发展的客观规律,以及国际社会主义体系形成后出现的新现象,即出现了由年轻的民族主义国家组成的更为广泛的阵线,这些国家在倾向于社会主义国家的同时建立起广泛的反美阵线,所有这些新的情况让我们毋庸置疑地有权利说,我们拥有一切基础以使我们团结起来、让我们两党和两国人民在一起。
所以我想真诚地表示,相信不管有多难,不管我们两党和两国关系之间出现多么复杂的情况,最终这些都将被克服。我们希望我们团结起来的时刻将不再拖延,而是尽快到来,这样的时刻不仅符合我们的人民和党的利益,而且符合整个国际社会主义体系、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利益。
刘少奇说,当然,如果我们的关系很快就能得到改善,如果我们的困难会被克服,这就很好。这是我们共同力求达到的目标。
团结需要基础,需要共同的基础。这共同的基础,首先就在于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中,其次在于对各国人民革命斗争的支持,最后是在于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平等合作和相互帮助。只有忠实地遵循这三个条件或这三点,才有可能建立团结的条件。还是在1960年81国共产党会议上我们就提出过这个问题。但在当时你们党的中央委员会声明,你们对外政策的总方针是和平共处。我们说不能仅仅局限于和平共处。我们认为总方针应该包含上述三点:第一,社会主义国家之间实现合作与相互帮助;第二,支持民族解放运动;第三,赞成不同国家和不同社会制度之间的和平共处并与帝国主义的侵略和战争政策作斗争。但当时你们党的中央委员会并不愿意同意这个想法。你们就是只坚持和平共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更进一步发展了这条路线,并表示国际问题可以通过美国与苏联之间的合作来解决。
今天您表示,你们的总方针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要问您,那过去你们党的总方针怎么办?你们党是放弃了总方针还是没有?它还有效吗?
我认为只有以上述三点可以概括社会主义国家对外政策的总方针。
在你们以前的总方针依旧不改变的情况下,我们看不到团结的共同基础。
利用您回国的机会,我想请您向勃列日涅夫同志、柯西金同志和中央委员会的其他委员同志转告我们的看法,你们与美帝国主义的合作将得不到任何好处。我想让您将这样的看法转告给你们的领导。
诚然,与对外政策总方针问题并存的还有关于革命原则的问题、关于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忠实问题。缺少这个基础,关系就很难得到改善。
至于我们对此的信心,我们从来就没有失去过。
您说到我在1960年的莫斯科之行,那时,在访问期间,我不仅有机会与各机构的领导同志,而且与工人和农民群众进行接触。我很熟悉,了解群众的情绪。
出访结束启程回国的前一天,我回到了莫斯科并与赫鲁晓夫同志进行了私人会谈。我对赫鲁晓夫同志说,在我们两国、两国人民之间的关系方面,不管是中国人民还是苏联人民都绝不允许有任何有损于我们两国人民、有损于我们两党和两国之间牢固友谊的行为。当时,赫鲁晓夫同志赞同我的看法。对此他还补充说道,不仅是我们的人民和国家,而且是整个世界人民,所有革命人民不允许有这样的行为。
所以在伊尔库茨克的最后一次讲话中,我讲述了这些。我是在与赫鲁晓夫同志会谈后,在他表示同意我的看法之后作了这个发言。可是,在伊尔库茨克的一次接待中我作了讲话后,我的发言被刊登在伊尔库茨克的报纸上,而莫斯科的报纸却没有刊登我的发言。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们两国和两党之间的关系不好引起中国人民的不安。我认为我们两国之间关系不好也会在你们人民中引起不安。无疑,你们的人民为此担忧。可对中国人民而言,情况与你们的有些不一样。我认为原因在于我们将有关我们两党和两国关系方面的所有重要事件的情况、你们批评我们的所有文章,以及回应你们批评的文章都刊登在报刊上。这样我们的人民就能从自己的需要去弄明白情况。
你们却是相反。你们刊登的只是你们批评我们的文章。你们不刊登我们的文章,也不呈报给你们的党。我认为,在那种情况下苏联人民的心情不可谓不沉重,要么他们不理解为什么你们领导人要反对中国,不明白我们的错误在哪里,不知道归根结底我们到底犯了哪些错误。你们不向苏联人民讲这些,苏联的人们不可能安心。所以我们这边的情况比你们那边更好。
至于你们的情况,依我的看法,在你们的领导人中和人民中的情况不太好,因为你们没有对人民说我们犯了哪些错误,中国真正的情况如何,我们真正的观点和看法是什么。这些你们都不对人民讲,只给你们的人民一些单方面的情况报道;我表示怀疑,建立在单方面报道情况的信念能维持多久。不告诉人民事情的真相,是无法让人民信服的。有些明显的事实是白的,而你们却要硬说是黑的。比如说,在莫斯科大街上你们的人殴打了我们的学生。许多苏联人都是目击者,看到他们是如何遭到殴打并受伤。一些医院和学校都知道这件事。而你们却声明他们没有遭到殴打。可是那些看到你们是如何对待学生的人们(路过的行人、学生等),他们怎么还能相信你们呢?!
甚至当你们强迫医生和其他医务工作人员签字声明,说中国学生没有受伤时,毕竟这些医生和医务工作者的做法是违背自己的良心!甚至如果知道事情真相的目击者在数量上是少数,可真相还是在尽管是少数的人这边。
如果党和国家,如果党和国家的领导人不能在真相面前、在千真万确的事实面前俯首听命,不听从真理,不正视这样的事实,那就很难说他们的地位就会牢固。
如果你们的对外政策总方针不改变的话,那就很难在国际舞台上实行合作。这里起特别的作用的就是你们与美帝国主义建立密切关系的方针,通过密切与美国合作的方式解决国际问题的方针。这个方针将导致你们自己深受其害。
契尔沃年科说,我不认为现在应该对提及的问题作进一步地深入,因为我们党的中央委员会已经多次就此交换过意见了。但我想简要地说说以下几个方面。
有关和平共处的问题可以放在第一、第二和第三的位置,尽管这是有意义的,有时还具有重要的意义。
我们是这样看待和平共处问题的:和平共处原则是列宁主义原则,也曾得到你们的赞同。在1957年的莫斯科宣言、1960年的声明、万隆会议宣言,说起来还有中国共产党第八届全国代表大会的报告中都有记载。这是个不应放弃的原则。与其他我现在所说的有关原则一样,我党将遵循和平共处原则。
第二点,和平共处原则与您所说的有关与美帝国主义的合作没有任何关系。这也是个客观的范畴。我们一直希望今天美国就被无产阶级革命所推翻,可无论是我们还是你们都无法做到。必须要考虑到美帝国主义的存在,必须要寻找与其相处的方式。在与美帝国主义的合作问题上,苏联政府不允许任何有损于社会主义阵营和世界革命运动合作的行为。
我还记得在您的正式报告中,也就是您,刘少奇同志在中国共产党第八届全国代表大会上作的报告中,您说你们国家将对包括美国在内的不同社会体制的国家实行和平共处的方针。再说,当我们两党之间展开激烈的辩论之后,这些立场最近也已经作过表示。这个问题很明确了。
第三点,说到公开的辩论,柯西金同志在与毛泽东同志会谈时,当时您、刘少奇同志、邓小平同志、康生同志以及其他中国领导人都在场,他重新详细地阐述了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立场:我们党不想继续公开辩论,因为苏联共产党非常珍惜与中国共产党的友好关系,这就是我们党认为没有必要继续公开辩论的主要决定性原因。你们抱着另一种观点。而我们不想教导你们。中国是个主权国家,中国共产党是执政党。你们自己解决问题。我们表示我们不同意,但我们不想教导你们。
第四点,至于我们国内的情况,我们认为,从您这方面来说,刘少奇同志,来充当好像是我们的人民、我们党方面的裁判是不合适的。苏联政府、苏联共产党自己决定他们怎么做。可我想告诉您,我们国内的情况并不像您所说的那样,并且还将更好。中央委员会和党、苏联政府和人民将更团结。还想补充一句,我们深信这种团结将成为与中国人民和中国共产党的关系和团结改善特别重要的因素。
说到总方针,既然您提到了这个问题,那我想说生活会表明怎么样的方针是正确的。列宁不止一次地说过,而我们一直听从列宁的,归根结底问题在于什么样的立场是正确的,与其说不仅仅是要靠辩论本身,不如说是由具体的实践、生活来解决。让我们拭目以待。
我们党现在不要求你们领导人改变你们的总方针。可以将有些问题暂搁一边,我们解决一些具体的问题,在我们的共同点的基础上而团结,我想再次强调,不管有什么样的暴雨,什么样的狂风,苏联共产党、苏联政府和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方针就是与中国共产党团结,与中国人民团结。
刘少奇说,生活与事实、实践的确将指明这点。这是正确的。对我们而言实践同样也具有重要的意义。
在与帝国主义的斗争实践中我们将团结起来。我们永远不会去做对帝国主义有益的事情。
邓小平说,说到事实,我们见得多了,不用说远的,就在眼前。例如,你们不久前重复了赫鲁晓夫原来的立场,你们在建立“联合国部队”的问题上证实了他的立场。美国人“双手”赞成这项提议。这项提议是什么意思?为谁派遣这些部队?是反对美国、苏联、英国、法国、民主德国、日本吗?我想不是。
事实上这意味着在帮助美国建立国际宪兵以镇压各国的革命运动。赫鲁晓夫从政治舞台退出后,这个事实表明了你们的实质:继续赫鲁晓夫的路线。你们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联合国部队已经被调往刚果,而你们在联合国投票赞成派遣部队去刚果。柯西金同志对我们说,事情不是这样的,而是被否决了。我们查了一下,不得不确信我们的消息得到了证实。就这样当着我们的面撒谎!一方面,你们表示强烈反对美帝国主义,另一方面,事实上与它共同建立国际宪兵。
还有个例子,是你们对西柏林的态度。以西德的总理艾哈德为首的几百名西德议员坐美国飞机到西柏林,你们怎么看待这个事实?毕竟这就在你们边上。这事直接关涉民主德国的主权。当时勃列日涅夫同志和柯西金同志正好去波兰出访。就此事他们表示了什么?没有一个字提到美帝国主义。赫鲁晓夫还能做点什么,尽管放的是空炮,可你们这次甚至连空炮都没放一发。
你们在越南问题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你们在到处叫喊,说中国不让你们通过中国境内向越南运送你们的物资。我们对此还没有进行正式的反驳。可时间到来的时候,我们会向全世界人民说明事情真相。如今时间还没到,我们也还没说,因为你们还没有说出所有一切。最好在你们将所有这一切完全说出来的时候,我们再说。围绕你们承诺向越南提供物资的问题,你们掀起了一片叫嚣。但是,甚至拿你们承诺提供的所有物资,包括在苏联最后一次会晤时答应的,也构不成是难以置信的重要物资。你们对离你们那么远的事情议论纷纷,而对你们身边的事情却沉默不语。关于这点我们也打算纷纷议论起来。你们说谁教导谁。我们不想教导任何人,可提到对待帝国主义、反动派,对待现代的修正主义,我们不会沉默,我们会作出自己相应的评价。你们说自己支持越南人民的斗争,为什么今年4月3日在列宁格勒要镇压支持越南的人拥护者的集会?那里没有可以朝它扔石块的美国大使馆。多少越南拥护者都受伤了!甚至撕破了越南的旗帜。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你们声明,你们是最革命的,你们坚决与帝国主义作斗争。那就要问了,为什么你们要采取类似的行动。你们希望要在行动和事业中团结起来,而我要说的是,这就是你们做出的事情和行为。
刘少奇说,正因为你们这样的行为我们看得多了,所以我们表示对你们的怀疑和不信任。对你们明确指向反对美帝国主义的任何步骤,我们将永远表示赞成。
刚才您否定苏联与美帝国主义之间存在合作,但是你们的领导同志刊登在报刊上的无数发言,尤其重要的是你们在这方面(邓小平插话:新的)具体的行为就是这种合作的证明。我们遵循的是相反的方针。这里所说的不是指需要与美帝国主义保持和平共处的关系。我们也不将与美国开战。我们也是这样做的。问题在于你们想以与美帝国主义合作的方式解决国际问题。越南问题是这些国际问题中的一个。你们想通过与美国的合作解决越南问题。这不会成功,也不会造成什么好的结果。
契尔沃年科说,想引起你们注意,当艾哈德和其他西德军国主义者在进行挑拨离间时,苏联方面在揭露这些不仅反对民主德国,而且反对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的挑拨离间的同时,正式并坚决地表示坚决反对西德帝国主义者的这些行为。至于具体的事情,你们很清楚民主德国与苏联之间的条约,以及不久前苏联与波兰之间签订的条约的价值,所有这些事情都旨在反对复仇主义的主要实际力量——西德军国主义。你们中国领导人很清楚有多少苏联部队在民主德国,他们用的是什么装备。这些部队面对的是最危险的和现代帝国主义最好的武装力量。可以列举出许多其他的事实,你们也知道的。
你们说得对,越南问题具有国际意义。你们也很清楚苏联领导人多次正式向你们呼吁就这个问题交换意见和协调行动。至于与美国的谈判,苏联政府就该问题没有与他们进行过也不会进行任何谈判,只要求一点:美国军队从越南南部撤出和停止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轰炸。苏联领导人建议与之进行会晤和谈判的正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人,而不是与美国。
对苏联是如何履行自己国际主义义务的,越南同志知道得很清楚,关于这点刊登过一系列越南领导人的发言讲话,其中包括最近苏联与越南的公报。所有这些都是不可忽视的事实。
我想重新强调,尽管我们之间存在分歧,现实迫切需要寻找通向团结的道路。需要讨论具体的问题,为此需要我们两党和两国不同层次和级别的代表更经常性地会晤。领导们的会晤是必要的。在这方面,我们觉得特别是现在存在极大的必要性。在这些会晤过程中许多问题都会更清楚,许多误解也会消除。
我在这里已经有5年半了,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尽管远远不能说完全了解你们的国家、你们的党和人民,我非常珍惜在中国度过的时光,尽管它曾经,很遗憾,是复杂的和困难的,我们的关系也曾经是非常尖锐的。许多有关你们的国家、中国的成就、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的印象将随我而去。你们用15个年头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其中有许多是非常重要和珍贵的,遗憾的是如今我们两国之间各个不同领域中广泛开展经验交流做得还不够。我相信中国将进一步发展并在建设社会主义中取得伟大的胜利。我看到了党的活动能力和中国人民那种紧张而又近乎自我牺牲的劳动。值得钦佩。为此我衷心祝愿中共中央委员会、你们党和政府的所有领导人和全体人民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取得更多新成就。我对中国共产党、中国和中国人民生活的认识使我相信我们两党和两国之间的困难将被克服。你们现在也说到了这点。将来,不管我在哪里工作,我的力量和微薄的工作都将以中国和苏联人民之间的友谊和团结利益为目标。
我要感谢毛泽东同志、刘少奇同志、周恩来同志、朱德同志、邓小平同志和其他中国领导人,以及中国政府在这段时间所给予我的关怀与厚待。祝你们大家身体健康。请转告毛泽东同志和所有领导同志,为了在你们国家建设社会主义,为了我们两党和两国人民的团结,为了整个共产主义和工人运动的团结,祝你们身体健康。
刘少奇说,我们之间没有个人的恩怨、仇恨和敌意。我们之间出现的分歧,是意识形态上的分歧,是涉及方针和政治、涉及这类问题的分歧。我们把这些问题放在一边的同时,应该(而且我们也这样做)保持对你们的领导人、领导干部、共产党员和苏联人民的友好之情。
我认为,不管是我们,还是你们,还是世界上所有追求革命的人,都是不会对帝国主义者宽容的。
契尔沃年科说,这是肯定的。
刘少奇说,让我们在与帝国主义斗争的具体事业中团结起来。
契尔沃年科说,我们赞成。
刘少奇说,我认为这样的事情会出现,类似这样的情况将不断地发生。我们不会失去信心,因为苏联是个伟大的国家,因为苏联人民是伟大的人民,因为有许多苏联人和我们怀着同一个希望。将来在具体的事业中将证实我们两国、我们两国人民将走在一起。
请在回国之际向勃列日涅夫同志、柯西金同志、米高扬同志和其他苏联领导同志转达我们的问候并祝他们身体健康。
您作为大使,这些年里过得不容易。请转达我们对您和使馆全体工作人员的友好之情,我们不想让他们受到损失。至于辩论,这是意识形态问题,政治和方针问题。是另一码事。就这些问题也可以在将来进行争论。
当然,在辩论之时,在一定时期内所有人都不会轻松,但如果进行了辩论,无论我们是否同意谁或者不同意谁,都应发展友好的关系。
邓小平说,感谢您在发言最后部分对我们的人民和我党的评价。祝您在新的工作岗位中取得成就。
契尔沃年科说,我一定向勃列日涅夫同志、柯西金同志、米高扬同志转达你们的问候。
新任大使拉宾同志不会晚于5月初来到北京,也可能在5月1日之前到来。
刘少奇说,我将向毛泽东同志转达您的祝愿。我们很高兴新任大使的到来。
会谈到此结束。
刘少奇、邓小平表面上保持平静,尽管有时给人的印象是他们准备跨出限度,可能会展开激烈的争论。
康生在整个会谈过程中一直沉默,全神贯注并若有所思。
从我们这方面来说,考虑到是告别性的访问,我们努力避免发生激烈的争论。
会谈记录:加利诺维奇同志、列别金斯基同志。
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
C.契尔沃年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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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89 契尔沃年科与哈拉斯会谈纪要:中苏对越南的援助问题 [33] (1965年4月23日)
绝密
……
哈拉斯先讲述了自己与叙利亚驻中国大使会谈的情况以及对中国与叙利亚关系问题的一些看法。而后他把话题转到了在4月23日当天同余湛举行的会谈。
余湛说到越南问题:如果我们……关注目前越南的局势,将看到这(显然是指慕尼黑的历史教训)具有重要的意义,因为大家都知道约翰逊“提议无条件谈判”。余湛着重指出,接受约翰逊的这些条件就等于出卖和平。
约翰逊今年4月7日的讲话证明美国的政策是孤立的,它受到来自世界舆论的压力,可这项政策终究还是没有改变其侵略的性质。
今年2月15日,余湛继续说道,柯西金同志回到了莫斯科,而2月25日送交给了我们一份物资清单,是苏联打算发往越南的物资。3月10日中国方面答复准许转运越南人民急需的所有物资,这也是根据越南同志的要求做的。
按余湛的话说,当3月1日在莫斯科举行共产党协商会晤时,会晤时所说的是好像中国方面在苏联援助越南民主共和国一事上制造了些困难。事实上……情况不是这样的:2月28日中国方面提出了解决该问题的方式,可直到3月8日之前苏联没有向越南民主共和国派送任何急需的物资。
然后苏联向我们表示……想通过中国向越南转派4000名苏方人员,可不管是在曾北京逗留的柯西金同志,还是越南同志都没有提起过这个问题。按照余湛的看法,转运数量如此庞大的人员意味着真正的干涉。作为对中国人的答复,越南人表示至今还没提起过有关这4000名人员转运的话题,不需要这些人员。所以我们……不赞成上述提议。
随后余湛讲到了有关苏联请求中国方面在离昆明不远处安排一个机场,用来停放12架米格21飞机和500名人员,从空中对越南民主共和国进行掩护。经研究后该项请求同样遭到拒绝,因为米格21的作战半径无法掩护越南民主共和国。
如果苏联的想法是认真的,为什么谈的只是12架飞机,而当时美国几十架飞机在对越南民主共和国进行空袭。
苏联同样还打算向越南发运导弹……这里提到的导弹长度约15米。用飞机无法运送,苏联请求用铁路进行运输,对此中国方面在3月15日表示同意。4月7日第一批导弹运抵中国,也就是差不多经过了一个月,但是……不能将这么长时间的耽搁归罪于中国。
余湛说,那时苏联通过法国为和平谈判牵线搭桥,“苏联请求向越南运送武器。造成一种印象……这些关于运送武器的请求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和平谈判而‘支付大量的预付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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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57 关于在中国举办新兴力量运动会的报告 [34] (1965年4月27—29日)
……
1965年4月27—29日在印度尼西亚举行新兴力量运动会执委会紧急会议,因为阿拉伯联合共和国拒绝进行1967年在开罗举行的第二届运动会。根据先前签订的条约,运动会应该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举行。因此,4月12日体育协会和组织联盟中央委员会副主席Л.尼古拉耶夫写信给中央。信中写道:“新兴力量运动会第二届运动会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举行可能会引起国际体育局势尖锐化,因为中国许多体育团体退出了大多数国际联合会,而且在比赛中会忽视传统的国际竞赛规则。”尼古拉耶夫请派一个苏联代表团维护苏联的观点。
4月17日В.斯纳斯京、А.舍夫利亚金和К.鲁萨科夫建议中央派代表团为了:
1.“采取……防止国际体育运动可能产生分裂的措施”;
2.“支持国际比赛……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举行的建议,但提出必须遵守传统的国际竞赛规则的意见”。
РГАНИ,ф.5,оп.58,р.7748,ед.хр.126,л.60-62
№25690 拉宾与刘少奇会谈纪要:中苏关系及其恢复 [35] (1965年4月30日)
在递交国书后会谈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会谈进行了1小时10分钟。
参加会谈的有:中国方面是外交部副部长刘晓,外交部苏联和东欧国家司司长余湛,代理中国外交部礼宾司司长的葛步海,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工作人员阎明复,外交部工作人员李藿林、陈广才;苏联方面有苏联驻中国贸易代表斯拉德科夫斯基、大使馆参赞兼公使莫丘里斯基、大使馆参赞雷索夫、武馆罗曼诺夫、大使馆三等秘书加利诺维奇。
С.Г.拉宾说,勃列日涅夫同志让我转告您,说他很高兴回忆起曾和您一起去列宁格勒、明斯克和伊尔库斯科的情形。
刘少奇说,对!对!很久以前我就与勃列日涅夫同志成为朋友了。
……(刘少奇重又讲述自己在1960年的苏联之行,说他的发言没有刊登。)
81国党代表会议后我们的确想改善我们的关系。总之,从我们这方面讲这样的举动有两次。第一次是在1957年会以后,当时取得了一致,我们竭力要改善我们的关系。第二次是在81国党代表会议之后,在这次会议上同样也取得了一致,我们力求取得改善。
但是没过多久我们的关系就开始恶化。
对此我们没有准备,我们甚至没想到我们将要跟苏联共产党展开争论。但面对一些情况,我们不得不进行争论——
拉宾说,……我想指出的是从那个时期到现在这段时间开了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10月全体会议。在到达这里之前,我与勃列日涅夫同志、米高扬同志、柯西金同志谈过。他们让我转达我们新领导层对巩固与中国友好关系的真诚祝愿。我们的人民希望这样,这也是我们党和中央委员会以及政府的愿望……
我们非常高兴,今天有报道说签署了我们两国的1965年商品贸易协议。这是很好的一步,我们希望进一步扩大我们的贸易联系。
中国方面建议在新的基础上进行新的经济合作……如果能实现这样的合作并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发展,我们将感到非常高兴。
我们希望不久将在北京签署我们两国在1965年的文化合作计划。
……有发展我们两国友好关系的一切基础。当然,我们之间还存在一定的意识形态上的分歧。看来将以某种形式继续就这个问题交换意见,但不管如何,作为与帝国主义和帝国主义侵略,不管在哪里出现,进行共同斗争的社会主义国家,我们能够并应该发展友好的邻邦关系。
勃列日涅夫同志和柯西金同志让我转告,我们将非常乐意向中国领导人提供任何有关我们对内和对外政策问题的情况……(请求经常会晤)
刘少奇说,这很好。今后我们能够并将会这样做。
对于苏联同志……我们没有个人恩怨,我认为我们事业的基础是与帝国主义作坚决的斗争,是坚决支持各国人民的革命斗争。而后,刘少奇谈到了周恩来1964年11月的莫斯科之行,说当时的苏联领导人“因赫鲁晓夫被撤职而不想说出真实情况”。刘少奇说,同时也清楚了,我们两党之间的分歧依旧跟以前一样,情况没有变化。
刘少奇说,可为什么,是因为哪些原因使我们以前非常好的关系变得不好,开始恶化?不消除产生这些分歧的原因,就无法消除分歧,无法停止出现分歧。这也是我们的肺腑之言,我认为在莫斯科签署对外贸易议定书,以及我们提出的涉及发展我们两国经济联系的建议,这都是很好的基础,是建立在平等互利原则上的基础。我们要发展这样的关系。我们的出口超过70%都是出口到社会主义国家,其中包括苏联,超过50%。为什么现在急剧缩减?应该是有一些原因的。
所以我现在认为,发展我们之间的经济关系还是可以的,可以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搞。在保留和存在政治分歧、意识形态分歧、理论分歧的情况下,经济关系还是需要发展的……
同样也有可能在我们两国人民之间进行接触和文化交流。政治关系问题依旧不明确。
刘少奇说,政治问题方面的看法很难取得一致……
刘少奇说,如果你们方面有意愿讨论这些问题,我认为在合适的时候可以对这些问题进行讨论。我这里指的当然是内部讨论。
……您刚才强调苏联方面准备向我们转达有关对内政策的情况。从我们这方面来说,我们也可以向你们通报我们的内部情况,有关我们实施的各项指令……
刘少奇说,如果已经谈到了这点,而我指的当然是我们之间存在的同志般的关系,那我们对你们的内部指示也产生了某些看法。我们可以就这个问题谈谈。可因为我们两国之间产生了不是太好的关系,所以我们与你们谈的,主要涉及对外政策问题,我们认为能够公开地跟你们谈对你们内部政策看法的时机还没到……
拉宾说,要消除我们意识形态上的分歧需要许多时间……我非常赞同您说的这点。至于政治上的一些问题,特别是对外政策,我感觉对这些问题可以看得更乐观一点。
我们两国正与美帝国主义进行斗争,后者既威胁到你们,也威胁到我们国家。
(接着拉宾谈了苏联的国内情况和提高农业的必要性。)
……我向您提一个个人请求。我想在五一节之际或以后与毛泽东同志认识一下并拜访他。刘少奇说,尽管毛泽东同志现在不在北京,节日之前可能不回来,可今后您肯定要会见他的……
我们很高兴看到苏联向越南提供援助。提到向越南提供援助的问题,所有这些事情都是我经手,我直接处理这些问题。所以,我知道在不同时期你们对这个问题采取的是什么处理方式,什么时候你们开始或多或少地积极提供援助,数量是多少。就越南问题我们也有对你们的不满。过去和现在也都存在一些不满。
……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5,л.166-179
№25691 拉宾与朱德会谈纪要:世界大战与中苏团结 [36] (1965年5月8日)
……拉宾再次请求会见毛泽东。
拉宾说:诚然,我们两国之间存在一定的意识形态方面的分歧。但是按照苏联领导人的看法,必须在所有可以做到的领域——经济关系、对外贸易、文化合作、科学技术合作领域巩固我们的关系。
(朱德并不支持这个谈话方向,而将话题转到了分歧问题。)
朱德说,而现在,正如您,大使同志,所说的那样,是时候不让这些意识形态方面的分歧影响我们在经济、文化等领域的关系发展……
我们应该使这些关系仍旧与发生分歧之前一样。
但是,我们的分歧涉及马克思列宁主义,只有在消除了这些分歧的情况下,只有到那个时候我们才能使我们两党和我们两国团结起来。只有当基本问题解决以后,那时剩下的问题就不难解决……
我希望您能够在这里比您的前任更好地完成自己的使命。这就是我的个人愿望。
……
拉宾说,可我们主要的目标是支持英勇的越南人民。这使我们有责任更多地去关注这个问题的具体方面。据我所知,现在运送武器的军用列车很快将通过中国境内前往越南民主共和国……
在与周恩来同志进行会谈时,柯西金同志说了“我们不是赫鲁晓夫分子”。他还说我们10月全体会议(1964年)的意义远比第一眼就能想到的要深远得多。
(朱德谈有关越南人民的英勇斗争。)
朱德:“这场战争会引起新的世界大战吗?这个问题涉及对革命的评估。越南人现在正取得胜利,消灭美帝国主义的军队,这样一来就延缓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
我们应该不只是向越南提供具体的物质援助,还需要提供政治精神上的支持,揭露帝国主义分子的凶恶、揭露美帝国主义的政策、提高人民的觉悟、鼓舞人民起来与美帝国主义作斗争。这比用步枪和武器援助所起的作用更大。”
……
朱德说:“……当帝国主义向我们发动战争时,我们将团结起来……”
拉宾说,我认为要是我们团结起来的话,帝国主义者将不敢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
(谈起第二次世界大战。)
朱德说,反对斯大林,这意味着反对列宁主义的正确路线。所以,你们应该恢复斯大林实现的列宁主义正确路线,应该放弃修正主义路线、放弃赫鲁晓夫路线。
如果你们这样做的话,那时你们的威信就将提高到20年前的高度。
……现在正是给予美帝国主义毁灭性打击的时候,而我们能够战胜它。
……
拉宾说:“说到斯大林的作用,我可以告诉您,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中央委员会和我们的政府自己会认识清楚,对斯大林在伟大的卫国战争中作用会给予应有的评价。”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5,л.180-190
№25692 拉宾与周恩来会谈纪要:中苏关系若干问题 [37] (1965年5月15日)
会谈开始时谈到了周恩来与契尔沃年科的最后一次会谈。周恩来坚持认为,是契尔沃年科自己挑起争论的。而后拉宾说,最近在发展苏联和中国关系方面采取了一些有益步骤,如经济合作、向越南运送武器、情况交流。
周恩来说:“我认为在任何会谈时都会产生两个问题:我们如何发展国家之间的关系,该发展什么样的国家之间关系;第二个问题是我们之间存在哪些分歧。
……只是有关友谊的抽象会谈无助于事业。”
周恩来谈了他与柯西金讨论的具体办法:“柯西金同志请我的翻译记下这些问题,并将这笔记转交给他。”
第一个问题,周恩来表示可以发表“庆祝苏中条约签订15周年”的贺电和祝词。
柯西金说:“让我们来个君子协定吧。”
可是,周恩来说,苏联报刊刊登的是苏联不同意的部分(反帝国主义斗争)。
周恩来接着说到苏联和中国的条约,说条约旨在反对日本,而日本身后站的是美帝国主义。“如果要庆祝我们签订结盟条约周年纪念,如果有准备要证实这次谈话还继续有效,那怎么可能不揭露美帝国主义?”
第二个问题,贸易关系。“必须说的是现在这个领域的事情进行得还顺利,但我们当然不该满足于这个。所以我们提出了增补必须在平等互利原则上签署的有关附加长期关系的建议。”
第三个问题,苏联援助的项目建设。周恩来说,未完成的项目必须建设,以及在某些情况下将没有建设完的要建设完。
第四个问题,“至于有关文化合作的协议,这样的协议过去履行得不好。我们希望今年将会更好”。首先谈到的是有关友好协会方针方面的措施。
第五个问题,有关学生的问题:“我们打算派遣我们的学生去你们那学习……我们也将接受你们的学生,如果有这方面申请的话。”
第六个问题,有关旅游。周恩来表示希望履行签订的协议。
“我说这些是为了表明在两国关系方面还能做许多事情,因为我们两国的人民要求发展和巩固这些友好关系。”
“应该说中国人在两国关系方面一直是说话算数的。我该说我们的政府说话也是算数的。”
“我向柯西金同志提出了更重要的问题。两句话:‘交流情况,行动一致。’”
“我当时说,根据《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我们应该就最重要的问题交换情报,只有通过交换才能发现一致行动的可能性。甚至当发现不可能一致行动的时候,通过情报交换我们就能够知道我们与你们的分歧在哪里。”
周恩来说,正因为这样,所以他给契尔沃年科讲述了自己与本·贝拉和其他人的会晤情况。
拉宾说,苏联本来就与美帝国主义斗争。
“美帝国主义是侵略与战争的主要力量。他开始成为国际宪兵。对它不能采取绥靖政策……没有任何我们背着越南、刚果以及其他人民进行的谈判。”
周恩来答道,尽管我们之间不只在意识形态方面存在分歧,还在一些政治问题和国际问题上存在一些原则性的、严重和深刻的分歧,但苏联和中国应该竭尽全力团结起来。
说起有关党的路线,“应该说的是,三月会议是苏联共产党新领导人在我们两党之间设置的新的几乎是无法克服的障碍”。
接着周恩来批评柯西金就有关印度支那问题召开国际会议的提议。
“当苏联代表在4月16日与范文同会谈时,范文同直接就表示现在不能进行谈判,这意味着屈从于敲诈。”
而后周恩来再次指责苏联与法国的合作。
拉宾答道,这是“误会”。话题谈到的是呼吁戴高乐,“要法国政府反对侵犯越南主权”,当时没有涉及谈判的话题。
周恩来说:“既然你们呼吁法国政府协助制止对越南的轰炸,那就无法想象同时不涉及南部越南的中立化问题。”
拉宾说:“没有,我们没提出这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只是在1963年提出过,“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提起过”。
周恩来还是重又回到了2月23日的事件:“向法国政府呼吁的事实本身说明你们是赞成谈判。”
周恩来谈到苏联与美国的接触:“你们的外交官们一句厉害的话都没说,而美国的国务卿则表示,会谈和接待是友好和很有意思的。”
“给人的印象是:在那个时刻,当美帝国主义者正在轰炸越南民主共和国时,在屠杀我们的兄弟时,你们的大使却与美国人维持着隐秘的关系,苏联与美国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我们这里常说的‘如胶似漆’。”
接着周恩来说到了葛罗米柯在自己的声明中没提到越南南部的民族解放阵线(在出访法国巴黎时)。
周恩来说:“如果美帝国主义者扩大战争,中国不可能不参与。如果美国将战争扩大到印度支那,我们将履行自己的国际主义义务。我们声明,如果美国人将战火烧到中国,那我们这一关对他们来说将是无法逾越的。”
周恩来随后谈到了他出访印度尼西亚时所做的事情。
1.“我说了,劝说越南同志屈服于美帝国主义者的恫吓是错误的。”
2.“第二点,只要越南战争一旦扩大就将成为世界大战,我驳斥了这种观点。
如果美国人甚至连中国人都应付不了,他们怎么能够将越南战争扩大为世界大战……他们在实施升级战术,也就是逐步地一级一级往上升的战术。
只有脑子最迟钝的失败主义者才会这样扩大战争。”
接着,周恩来谈到了美国全球“扩军”的错误军事战略。
“所以,如果他们要进一步这样做的话,那他们就无法应付中国,也谈不上扩大战争。我们不会发动世界大战。(印度支那战争)不能成为世界大战。”
周恩来补充道:“现在不必害怕爆发核战争。”
3.“我们说了,如果他们要扩大战争,我们不会回避自己的国际义务,但我们不会将苏联拖入战争。”
拉宾说:“谈判的时机反正应该是越南同志自己决定的,而不是我们,也不是其他同志的,这点我们完全同意。”
拉宾谈到苏联领导人:“他们不是赫鲁晓夫分子。他们希望我们两国友好和相互谅解。”
周恩来继续说到越南武装斗争的必要性,批评苏联没有对印度的提议进行批评(有关亚洲和非洲部队在两个越南边界驻扎的提议)。批评苏联对印度的援助。
“我不是外交家。我是军人,我在战争中得到锻炼。也许我也好战。”
拉宾说:“我们的根据是,应由越南人民去解决和平调解的问题。他们在战斗,在进行谈判,那是他们的事情。而我们的国际主义义务是援助越南人民。”
周恩来:“可你们应该在你们的外交活动和宣传方面做这些事情。”
周恩来:“美帝国主义者是各国人民的敌人。你们能否定这点吗?”
拉宾:“从来没有。”
周恩来:“既然你们不否定这点,那你们的外交活动就应该旨在孤立和批评美帝国主义。”
拉宾说:“我们就是这样做的。”
周恩来问道,那么为什么不反驳有关你们与美帝国主义合作的传言?
拉宾答道:“那只得经常不断地进行反驳。我们顾不上做这些。我们要建设共产主义。”
周恩来说,赫鲁晓夫在4月的艺术展览会上表示,“越南南部是件很小但伤脑筋的事,可要是不制止它的话,它会转变为世界大战。这事怎么讲?”
拉宾说:“赫鲁晓夫已经退休了。”……
周恩来说:“这一切是一场计划好的有人指挥的闹剧。我们明白你们和我们的体制是如何运作的。”
拉宾说:“看来是我们的体制也运转不规律。”
周恩来还是在说苏联与美帝国主义的友谊。
拉宾说:“我希望,您不会是想要我们与美国断绝外交关系吧?”
周恩来问,那如果美国人想断绝与你们的关系,你们将如何对待?
拉宾说,如果美国人打算这样的话,如果他们要干涉我们的事业,这点大家知道的,我们会有所准备,时刻准备作战。
周恩来说:“现在进行战争也还靠舆论。要去进行揭露,这样别人才会正视你们。现在根本没把你们当回事,别人也不怕你们。”
对美国“你们应该保持更冷淡一点,不要搞隐秘关系”。
接着,周恩来与拉宾开始谈论关于多米尼加共和国和苏联在联合国的工作问题。
拉宾说:“也许我们的代表有必要相互见面并讨论一下社会主义国家对联合国的策略。”
而后说到了有关柬埔寨问题。周恩来呼吁支持西哈努克,以便将有关柬埔寨问题会议与老挝和越南问题会议分开。周恩来说,必须邀请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参加有关柬埔寨问题的会议,而不是西贡政府。“如果你们这样行事的话,那你们就将开始抵抗美国和英国。”
……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5,л.191-227
№23050 谢米恰斯内致苏共中央函:中共通过邮件系统对苏联进行敌对宣传(1965年5月18日)
机密
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
第1094 c号
1965年5月18日
莫斯科市
致苏共中央:
兹报告:中国当局,继续大量以私人名义,通过邮政渠道,从中国向苏联公民发送诬蔑性小册子《关于莫斯科三月会议》。
目前判断,上述小册子已进入苏联绝大多数地区。
根据截至今年5月17日的情况来看,国家安全委员会已查明并没收了带有此类小册子的信函和邮包近2000件。多数小册子都被发往莫斯科、列宁格勒、新西伯利亚和伏尔加格勒诸州以及乌兹别克、白俄罗斯和乌克兰诸共和国。
除了通过普通信封投递外,通过大量事实,我们还发现中国人在这方面所采用的狡猾手段:将小册子夹带在外国和苏联出版的科学、艺术和儿童书籍里,隐藏在本子的封皮里,艺术明信片的装饰里,保价包裹里,等等(实例参见附录)。在很多情况下,这些小册子都是通过带通知单的挂号信的方式交给收信人。
与此同时,我们还发现并没收了1000多封带有敌视性的阿尔巴尼亚资料的信件,它们均发自欧洲各社会主义国家。
国家安全委员会将继续对中共和阿尔巴尼亚劳动党通过邮政方式发入苏联的敌视性资料进行监控。所发现的资料均将予以没收和销毁。
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
В.谢米恰斯内(签名)
РГАНИ,ф.5,оп.30,д.462,л.47-48
№23052 齐赫文斯基致苏共中央报告:关于中国的经济状况(1965年5月24日)
苏联科学院
机密
苏联科学院世界社会主义经济体系研究所关于中国的经济状况(现阶段的状况和发展前景)给苏共中央报告 [38]
1965年5月24日
致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处М.М.……同志:
兹发送给您“中国经济状况”札记——内容涉及……是由苏联科学院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经济研究所历史分部,根据相应工作计划编制的。
其中,分析了中国近十几年以来,尤其是1963—1964年间的工、农业经济的发展和现状。
由于“大跃进”,截至1962年,中国的工业生产几乎比1960年下降了30%。国民经济第二个五年计划(1958—1962年)所确立的任务……只是到了1965年,国家工业才可能接近1962年所计划的产品实际增长指数。1962年,工业生产总量才达到1957年水平的100%。农业方面所情况尤其严重:不仅没有完成第二个五年计划的任务,而且连“1956—1957年间中国农业经济发展……”都无法落实。1964年的中国农业生产总量,在经过1961年的严重下滑后能够重新达到1957年的水平。
国家的工业发展极其缓慢:1958—1962年间的工业生产年平均增长速度……即比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和经互会成员国的工业增长平均速度还要低,也比全世界工业增长平均速度要低。在近代以来中国的工业……正如不发达国家……中国的农业生产发展速度也低于世界平均水平。1964年粮食生产数量人均比1957年少了15%以上。近3年以来所生产的粮食几乎被所增长的人口消耗殆尽。
当前,工业和农业增长速度的不协调成为了国家经济进一步发展的主要障碍。与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生产的增长速度相比,1962—1964年间农业生产的恢复速度较为缓慢。新的一系列严重自然灾害导致农业生产得不到保障,从而可能使国家陷入极其困难的境地,甚至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农业的不良状况也对工业发展造成了负面影响——无法为工业提供大量的资本积累和从事大规模的基本建设。在最近四年以来,中共和中国政府在农业领域所采取的各种措施只是在某种程度上稳定了国内的粮食状况,而向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等国家购买粮食倒是在这方面发挥了更为重大的作用。必须进口粮食——此举更加限制了中国资本积累和向外国购买设备的可能性。
中国的顺利发展,主要取决于如何能够迅速地使国家的农业生产获得稳定的增长;而后者在相当程度上又取决于技术改造和生产集约化的速度以及采用先进的农业技术。
中国虽然在技术改造、生产集约化和引进现代农业机械等方面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具体实施的进程却相当缓慢。原因在于,国家工业暂且无法保证向农业供应所需要的技术和化肥。例如,根据在农业生产中所使用的拖拉机的增长总数来看,1958—1964年间新增加的15马力的拖拉机共有95000台,其中50000台是通过进口获得的,只有45000台——来自国产。1958—1964年间所生产的15000台拖拉机只有6000—7000台被列入拖拉机增加总额,其余——用以替换报废车辆和其他领域。以这种生产速度,中国要达到自己所需要的100万台拖拉机总量可能得经过140年的时间。与此同时,国家工业所产生的产品在质量上都非常低下。
还有另一制约农业现代化发展速度的因素,即集体经济在一些最重要类型产品的生产上缺乏物质利益的驱动。现存的工业产品和农产品的价格比例关系以及与生产投入相比显得低廉的农产品采购价格,均阻碍了农业的顺利发展。目前,寻找资金以扩大再生产是农业生产队所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之一,这就是说,农产品的采购价格无法补偿农业生产的损耗。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中国领导人仍钟情于与多种经营市场联系微弱的集体经济(根据“自力更生”的方针),指望通过集体经济来发展各种副业和渔业。
最后,农村没有文化和广大农民群众的文化、技术水平增长极其缓慢——这些都是阻碍中国农业现代化的重要因素。
1963—1964年间,中共和中国政府在农村政策和措施上的积极内容具体如下:1.在一些数量不多但自然条件好和农产品商品率相对较高的地区,集中力量提高农业生产。他们首先在这些地区兴建了水利工程,运送了农业机械、工具和器材,向这些地区发送了占国家生产总量99%的化肥。2.组织农民参加夜校教育,建立学校,从而使农民可以用一部分时间参加劳动,一部分时间——用来学习。不过,所有重大的举措暂时都是在生产队和公社的基础上进行的,而且必须归国家机关直接领导。3.在农村越来越多地感受到国家组织的影响力:出现了国家的灌溉经济,增加了机修场的数量。农业技术站也开始培养农业干部,以掌握运送到农村地区的农机工具和器材。这些举措,虽然不足以解决农业生产发展中所遇到的所有问题,但毕竟可以对促进生产发挥一定的作用。
通过分析农村灌溉设施建设、农业电气化、机械化和所谓农业生产的半机械化以及农业化肥供应的发展和现状表明,中国暂时在农业生产现代化的所有这些方面都进行得极其缓慢。通过研究中国在这方面的前景规划表明,中国在农业技术水平方面为自己所确定的任务是相当简单的,与苏联的现有水平相差20—25年。不过,即使要实现这样一个计划,中国仍必须相应地大量增强自己的工业(生产)能力。
近四年来,在整个重工业一系列主要部门生产增长速度急剧缩减,甚至停滞的情况下,中国为了首先确保农业生产而对工业生产重新定位,无疑是一项客观的正确举措,从而有助于纠正在编制第一个和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所出现的失误和偏差。当前,中国重工业落后于经济需求已演化为国民经济的一个严重问题。其甚至导致为农业服务的工业部门的生产能力出现了严重(普遍)不足的情况。
为了确保各重工业部门——尤其是矿山采掘、电能、黑色和有色金属等——的振兴,就必须投入大量的资金和培养更多的懂技术的熟练骨干。但中国在这两方面都欠缺。而在没有来自国外——尤其是各社会主义国家——的有力帮助的情况下,中国将无力在一个长期的时间段内确保社会生产的高速增长。
中国依靠自有资金增加基本投资的重要储备可能有以下几个来源:首先,降低对军事工业、原子武器和其他军事研究方面的拨款。目前,与其他许多社会主义国家相比中国在上述目标上所花费的资金规模相当大。其次,通过改变“自力更生”的政策可能腾出大量资金以用于基本投资,因为这一政策导致中国不得不在极短的时间内生产国家所需要的各类型产品,从而花费大量目前对中国来说极其宝贵的时间。其三,放弃以零星投资的方式建设大量在技术和经济方面已明显落后的小手工业和半手工业企业的政策也是增加基本投资资金的重要储备之一。最后,(在经济投资和生产增长方面)采取坚决措施,以便以最快速度提高工业品的质量——这也是增加基本投资资金的一个重要源泉。
上述分析表明,中国工业品的质量是极其低下的,并在多数情况下都导致扩大生产规模显得缺乏效率。而产品的低质量是由现行政策所衍生的生产组织本身以及缺乏足够的技术骨干等因素所预定的。近年来,大规模扩大产品种类导致个别的、小批量生产大量和普遍出现,从而恶化了企业工作的技术、经济指标。
1963—1964年间,国家在提高企业的产品质量上下了很大工夫,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可是,在未实现向大规模和大批量生产模式全面转变,未实现深入的社会化、合作化和引进现代技术,未能迅速提高工人文化素质的情况下,企业的生产组织只能是相当简陋的,而且更关键的是改进的速度极其缓慢。与此同时,不论是生产的专业化和合作化,还是发展夜校教育,目前暂且都是个别企业和地方政府机关积极主动的结果。这些措施仍没有成为党和政府经济政策的组成部分,虽然其意义和可能产生的结果将远远超出了主动精神的范畴。
至于生产的增长速度问题,中国工业的现状表明,近期其可能出现一些加速发展的趋势。出现这一趋势的主要因素如下:1.中国工业生产的负荷能力的增长(这主要取决于重工业主导部门的增长速度和消除各部门发展的比例失调);2.生产专业化和合作化的深入发展(这方面将主要取决于原料和能源工业部门的增长速度);3.众所周知的群众政治激情的促进作用。近期,生产的一定增长,粮食状况的稳定和其他一些因素都有利于提高人们的劳动积极性。1964年,一些企业已出现了劳动竞赛再次兴起的征兆。
最近几年,中国工业生产的增长主要取决于及时和正确的决策(当然,农业生产的稳定增长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而确保重工业各主导部门——矿山采掘、煤炭和电力、黑色和有色金属、机器制造和工业建材等——生产的高速增长就成为一个主要问题。
在关注以上所述的同时,我们认为在解决苏中关系问题时还应对从中国经济现状中所表现出的以下诸方面予以重视:
——现在和今后很长时期内,中国在经济和技术方面需要得到工业发达国家的帮助;
——国家粮食状况的稳定和劳动者生产积极性的提高均允许中国略微加快工业发展速度;
——目前,中国关注的重心必然是重工业——尤其是那些直接或间接决定着为农业提供必需商品和产品的重工业部门的增长速度和规模的发展问题;
——最近几年间(包括1965年在内),中国将有能力从国外获得总价值不低于1.25亿美元(以1964年的汇率水平计)的成套工业企业,而如果在农业方面不发生大规模的自然灾害的情况下,这一价值总额还存在逐渐增长的趋势;
——在许多年内,中国仍将不得不继续从国外购买粮食;
——中国(在偿还了欠债之后)仍存在继续向外国寻求借贷的条件。
与此同时,我们还应当考虑中国政府对外经济政策的如下特点:
其一,在社会主义阵营和资本主义阵营之间的矛盾中极力构建自己的对外政策,在社会主义国家和资本主义国家同时购买商品和设备,在必要情况下也会利用外贸作为对(贸易)伙伴施加政治和经济压力的手段。
其二,极力支持和扩大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联系。
其三,为了建立和加强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关系,中国会同时利用互惠贸易和政治支持手段,如动用(推动、维持和加强等)手段来加剧两个世界体系之间的紧张关系,继续对苏联、苏共,以及其他兄弟党和国家实施攻讦。中国领导人不会反对社会主义阵营和资本主义阵营之间紧张关系的加剧,但与此同时他们又会极力使中国置身于上述两个敌对阵营的冲突之外,以维持和扩大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关系。这一立场就是所谓的“……”政策,而这也正是西方目前对一些社会主义国家正试图采取的立场。在继续攻击苏联和其他兄弟国家的同时,中国领导人在对自己有利的时候也不会反对扩大与这些国家的贸易往来,甚至还会试图以帮助为手段确保自己对个别国家施加政治和经济方面的压力。
附原文共计115页。
第мп085号
机密
苏联科学院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经济研究所历史分部负责人
С.齐赫文斯基(签名)
РГАНИ,ф.5,оп.30,д.481,л.1-125
№16679 莫斯科市委致苏共中央报告:基层党组织讨论苏共中央公开信(1965年5月27日)
致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
关于莫斯科市党组织就苏共中央的秘密信件《苏共为巩固社会主义阵营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统一而斗争》而开展的组织工作的情况报告
在莫斯科市基层党组织中,进行了关于《苏共为巩固社会主义阵营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统一而斗争》秘密文件介绍的党组织会议。到1965年5月27日止的情况是:已有7690个组织召开了会议,与会共产党员人数达510042人。
在所有的组织会议上,共产党员一致赞同苏共中央在10月会议(1964年)之后就加强社会主义联合体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统一而进行的活动。
首都的共产党员们完全支持二十大、二十二大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提出的党的总路线以及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和苏联政府为世界社会主义体系情况正常化而采取的措施。
在党的会议上,赞成苏联具体帮助越南民主共和国,全面支持兄弟的越南人民在其反对美国侵略的正义斗争中采取的行动以及为改善苏联、越南民主共和国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之间关系所做出的新行动。
莫斯科的共产党员们能深刻认识和积极支持苏联共产党为消除分歧、巩固共产主义运动团结而进行的活动。
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在团结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和整个世界共产主义运动领域里表现出来的坚定、始终如一的积极活动,全部符合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则,所以获得了来自整个莫斯科市党组织的热烈支持。
701邮政信箱的企业党组织在讨论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秘密文件时,工长雷奇科夫同志声称:“我们单位的共产党员和我个人一致支持和拥护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为加强和巩固社会主义友好合作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所做实际活动的政治路线,我们谴责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反列宁主义行动。他们要霸居整个共产主义运动的领导地位,在兄弟党之间将自己的意见强加给大家,这是不能容忍的,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在原则问题上不让步是完全正确的。”
红色十月工厂车工杰明同志说:“我们一致拥护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为团结社会主义国家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采取的措施。
中国的宣传中伤我们的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说,我们的党,好像已没有人民的信任。但是,这些可怜的理论家们必须张开眼睛看看我们的实际。在我们车间党组织里仅仅一年就有12人入党。这些人一辈子把自己的生命与党联系在一起。这难道不证明党和人民的团结?我们是工人,希望中国人民自己出来说话,并加入到工人阶级友好的国际大家庭中,为和平团结奋斗。”
368邮政信箱的单位技术科学博士、教授、国家奖金获得者杜勃诺夫这样表示自己的意见:“我以单位所有共产党员的名义宣布,我们完全拥护和支持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旨在加强各国人民的交往、社会主义国家的兄弟友谊的行动。我们的党,对朝鲜共产党表示巨大支持,我们共产党员们一致同意协商会谈,同意苏联政府宣布帮助越南民主共和国及其反侵略英勇斗争的公报文件。”
其他党组织也反映了上述相似意见。
对于中国领导重新开展反对我们党和我们政府的政治斗争,试图冲击共产主义运动,偏离由莫斯科会议制定的总路线,莫斯科的共产党员们深为愤慨。在共产党员的会议上发言者说道,中共领导人提交给我们党和其他马克思列宁主义党的“最后通牒”侮辱了我们。我们都“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对中国共产党领导分裂活动的愤怒”——第五纺织厂工长加里宁同志说。“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在最近几年来用其危险的把戏,不仅在党性上越过了界限,而且简直不懂礼节。他们顽固地不理睬、不答复我们党以及其他兄弟党停止公开破坏的创议。在中国领导人那里无不证明其进行蓄意的分裂活动。他们的唯一武器是对我们党进行下流的诽谤。所有这些都激怒了我们。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完全支持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团结各兄弟党、各民主和爱好和平力量所采取的措施。”
戴尔别涅夫斯基化工厂工艺师叶廖明同志说:“中国领导人极力设法在共产主义及工人运动中打入楔子,但是,这不会成功。中国领导人拼命地要用别人的手打击美帝国主义者来说明他们‘帮助’越南民主共和国。他们已处在叛变社会主义国家阵营的路上。他们的活动应予指责。”
所有会议都指出,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分裂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注定要失败……
党的会议提出了下列问题:
中国对越南做出了什么样的帮助;
非洲国家怎样对待中国领导人在亚非会议上反对苏联代表出席;
赫鲁晓夫同志与中国共产党领导形成的分歧中起了什么作用;
什么时候召开工人党和共产党会议;
目前是否允许支援越南用的苏联军用辎重经过中国领土;
中国的报刊电台公开进行反苏宣传,我们为什么停止公开讨论。我们必须给他们坚决反击,揭露中国领导人的真实面目;
在苏联共产党与意大利共产党之间原则性的分歧是什么,采用什么方法来消除它们;
苏联共产党与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之间消除分歧有无什么进展;
是否全部中国领导人支持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反列宁主义分裂政策;
苏联是否帮助中国建设工业企业;
罗马尼亚工人党的立场如何;
社会主义阵营的国家是否给越南军事援助;
在我们那里是否居住着越过边境的中国人;
我们党与罗马尼亚工人党之间在乔治乌德治死后的相互关系如何;
目前,首都的共产党员们正在继续熟悉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秘密文件。
苏联共产党莫斯科市委书记
…… [39] (签名)
1965年5月27日
第ИСХ58号
АВПРФ,ф.5,оп.30,п.110,д.461,л.42-45
№25693 拉宾与陈毅会谈纪要:关于越美和谈问题 [40] (1965年5月31日)
在就一些问题进行礼节性的谈话之后,拉宾讲述了自己随外交使团一起的中国之行。陈毅评述了中国的情况。
陈毅说:“非常需要和平的环境,可是这取决于美帝国主义者是否给我们这样的和平环境。”
接着谈话提到了以前的战争。讲到了越南。
陈毅说:“当斗争达到一定阶段时,当美国人再也无法进一步推进时,当美国人只能撤走自己的军队时,看来到那时谈判的条件就成熟了。”
“世界上没有一场战争超过100年的,而要是有这样的战争,那到第101年就开始谈判了;曾经有过持续30年的战争,可到了第31年就进行谈判了。”
“而我们暂时还认为谈判的条件还没有成熟。”
拉宾证实谈判是越南人民自己的事情。
“近日我们将葛罗米柯同志与腊斯克和斯图尔特的会谈记录转交给了你们,那上面讲的就是这个(越南)问题。葛罗米柯说,苏联不打算就越南问题与任何国家进行谈判,苏联在所有问题上都支持越南政府的立场,必须立即停止侵略并将军队撤出越南。”
陈毅说:“要中国与美国合作,也许再过20到30年。但目前不可能改善关系,因为美国人占领着我们的领土台湾,对越南进行侵略。有关这些我在内罗毕与腊斯克、哈里曼以及美国内务部长都谈过。”
告别时,拉宾问陈毅:“还能称您为元帅同志吗?”陈毅回答,还有半天可以这样称呼他,但过了6月1日就该称他为“战士同志”了。 [41]
……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5,л.228-235
№24354 布拉托夫的报告:关于邀请苏联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问题(1965年6月2日)
机密
文本第4份
1965年6月2日
第217/уви号
一、关于会议邀请程序
1964年4月,应印度尼西亚的倡议,第二届亚非会议筹备会议在雅加达召开,22个国家的外交部长参加了会议。在会议公报中说“决定邀请”如下国家参加会议:
1.参加过万隆会议的29个亚非国家;
2.非洲统一组织的非洲成员国;
3.第二届亚非会议召开前将会取得独立的亚非国家;
4.蒙古、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南朝鲜、塞浦路斯、科威特、西萨摩亚、安哥拉临时政府。
关于苏联参加会议的问题,会议公报中说:“向会议提交了邀请苏联的建议。一些代表团支持该建议,一些代表团反对。一些代表团表示,他们需要与本国政府商量。经过讨论,这个问题没能达成一致意见。一些代表团持这种意见:这个问题应该在第二次亚非会议上转交给国家或政府首脑们去研究。另一些代表团反对这个意见。因此,这个问题未能达到一致意见。”
众所周知,关于邀请苏联参加会议的问题是在印度万隆会议上提出来的,同时还表示邀请马来西亚参加会议。中国政府反对该项建议,巴基斯坦、印度尼西亚、柬埔寨和几内亚支持中国的意见。
中国政府方面尝试这样解释这件事,似乎在雅加达会议上关于邀请苏联的问题被否决了。
在1965年1月中国向一些亚非国家分发的备忘录中说:“在这次会议上(说的是雅加达会议)没能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意味着关于邀请苏联的建议被否决。这样,关于邀请苏联的问题就不会再出现了。”
从去年10月阿尔及尔会议开始,由15个亚非国家代表组成的筹备委员会就开始定期召开会议。按照阿尔及尔会议的代表声明,最终确定参加会议的成员组成不在委员会权限范围内。按照他们的话说,外交部长会议没有讨论关于邀请苏联的问题,将提交给政府首脑会议研究。我们是从印度人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
5月末,阿尔及利亚总统本·贝拉向亚非各国发去了参加今年6月29日晚上5点召开的会议的邀请信。随信寄发了雅加达外交部长会议的决定。
二、亚非各国对邀请苏联的态度
最近几个月,赞成邀请苏联参加亚非会议的国家数量出现了令人满意的增长。其中对苏联政府近期声明的反应证明了这一点,声明中阐述了苏联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据今年6月1日收到消息,可归纳为如下内容:
在同我国大使会谈时,阿富汗、加纳、印度、伊朗、埃及、老挝、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坦桑尼亚、突尼斯、乌干达、锡兰政府对邀请苏联的问题给予了明确和坚定的回答。在这个问题上,印度在其中做了许多工作,尽管印度仍继续提出在邀请苏联的同时也邀请马来西亚的问题。除了印度,只有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发表声明支持苏联参加会议。
更为明确地表示准备支持邀请苏联的国家有:约旦、喀麦隆、肯尼亚、刚果(布拉柴维尔)、利比亚、尼日尔、叙利亚、苏丹、中非共和国、赞比亚。
在雅加达筹备会议上,几内亚同中国一起反对苏联参加,现在外交部长贝阿沃吉对苏联大使表示,为了能让苏联参加会议,几内亚将在这方面做些工作。
摩洛哥在给一系列亚非国家的照会中说,摩洛哥政府决定支持苏联参加会议。
土耳其外交部长伊谢克在今年4月末对苏联大使说,土耳其政府无法想象没有苏联参加的亚非会议,将据此出发在这个问题上确定自己的步伐。
阿尔及利亚总统本·贝拉在去年就表示,阿尔及利亚政府认为苏联参加会议是符合愿望的。但是,在本·贝拉访问苏联发表的公报中,应阿尔及利亚方面的要求没有提及这个问题。今年5月29日,外交部长布杰费里卡对苏联代办说,阿尔及利亚政府当时认为,阿尔及利亚作为会议参加国,在邀请苏联的问题上如果不事先表明立场会更好。按照布杰费里卡的话说,阿尔及利亚人在同友好国家会谈时都表达了赞成苏联参加会议。
马里总统莫迪博·凯塔在今年5月27日听了苏联政府的声明后,表示担心由于一些国家立场不同可能会导致会议夭折。按照他的观点,会议筹备委员会应该格外谨慎,通过决定时应该符合所有国家的利益和事务合作的利益。
缅甸、索马里、埃塞俄比亚不反对苏联参加会议,同时声明说,它们将遵从大多数意见。
伊拉克、也门、科威特和黎巴嫩支持邀请苏联,它们声明说,它们的立场要在阿拉伯国家首脑开罗会议后才能最终明确,那时将会就此问题进行意见交换。会议将于今年5月30日闭幕。
柬埔寨和尼泊尔领导人在今年5月末对苏联大使说,他们原则上赞成邀请苏联参加会议,不会发言反对这一邀请。同时他们还表示,他们也不准备发言支持这一邀请。
很明显,越南民主共和国、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和巴基斯坦也持类似立场,尽管这些国家政府拒绝直接答复这个问题。
中华人民共和国继续反对苏联参加会议,尝试对其他国家施加压力,以便阻碍邀请。苏联驻摩洛哥大使馆的消息值得注意,5月末,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姬鹏飞访问该国,似乎向外交部长本西马表示,中国默认多数与会者的意愿,如果他们同意邀请苏联的话。
根据印度尼西亚、泰国和日本的声明来判断,不排队这些国家对邀请苏联一事持反对态度。菲律宾就公开反对苏联参加。
大部分国家(加蓬、冈比亚、西萨摩亚、利比里亚、毛里求斯、马拉维、沙特阿拉伯、塞拉利昂、乍得、南越、南朝鲜)完全不表明自己对苏联参加会议的态度,要么避免就此问题发表意见。
象牙海岸、布隆迪、上沃尔特、达荷美、刚果(利奥波德维尔)、马达加斯加共和国、尼日尔、卢旺达、塞内加尔、多哥表示,它们不打算参加会议。
这样,根据这些资料,50个可能的会议参加者中有24—26个国家准备支持邀请苏联参加会议。可以期待,还会有一些国家倾向于这个观点。
苏联外交部对外政策情报局负责人
А.布拉托夫(签名)
РГАНИ,ф.5,оп.30,д.480,л.122-126
№25655 苏联驻朝鲜大使馆的报告:关于中朝关系新情况(1965年6月4日)
1965年上半年朝鲜与中国关系的一些新情况 [42]
……
从1964年年底到1965年年初在朝鲜与中国的关系中出现了一些新情况,总体上可以说是朝鲜领导人在试图摆脱一味地跟随中国。
这个过程始于10月的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之后,当时以金日成为首的朝鲜代表团访问了莫斯科并参加了十月革命47周年庆祝活动,特别是在1965年2月以А.Н.柯西金为首的苏联代表团访问朝鲜之后。
众所周知,1964年中期朝鲜在热烈地宣传中国领导人的观点。尽管劳动党试图把自己的宣传显示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纲领“独立的方针”、竭力巩固社会主义阵营的统一,而实际上是以中国共产党所谓的“总路线”、中国领导人反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为基础的。所有的攻击都是反对苏联共产党和它的内外政策。
中国的宣传可以在朝鲜民众之间广泛地传播。朝鲜的报刊登载了《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所有主要的论战性的编辑文章。
1964年朝鲜《国际生活》杂志第1、3、8、15、16期曾经刊登了那些中国文章“和平共处政策中的两条对立路线”,“苏共领导人——当代最大的分裂分子”,“无产阶级革命与赫鲁晓夫修正主义”,等等。
宣传中首次开始强调的论题是朝鲜和中国之间的友谊在与“当代修正主义者的”共同斗争中得以巩固,是以各民族革命人民的思想统一为基础的。见1964年10月25日《劳动新闻》社论《以鲜血凝固的牢不可破的战斗友谊》。
可到了1964年年底,朝鲜领导层开始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一味跟随中国给朝鲜带来的所有不利后果。
由于1964年劳动党与中国共产党之间的广泛接触,对于朝鲜领导层而言,他们更清楚地意识到中国领导人在自己计划分裂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并建立以北京为中心的亲中国政党联盟方面让其所扮演的角色。与中国领导人一样,朝鲜领导层将分裂集团认作“独立的马列主义党”。所有这些从北京来到平壤的集团的领导层都受到最高层次的接待。可所有这一切都使朝鲜领导层开始明白,尽管有中国领导人的巨大努力和他们巨额的财政援助,可分裂集团越来越暴露自己。看来,朝鲜领导层越来越深信与这些集团的“亲密接触”并不能增加劳动党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威信。
朝鲜领导层不能不警惕中国领导人明显的大汉民族主义和政治冒险主义,而发现自己与中国人单独相处时,这样的前景只会让朝鲜人感到不安。
朝鲜也考虑到这样的事实,即中国领导人为在共产主义运动内部建立联盟的宣传造势运动并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更何况中国领导人在10月苏共中央全体会议后对苏联共产党的愚蠢攻击反使他们自己陷入了更大限度的孤立。比如,1965年5月在与苏联大使进行会谈时,金日成承认,仅仅只有日本和印度尼西亚的共产党还跟着中国领导人,依旧支持公开辩论。(参阅我们的1965年5月7日第70号电)
片面地向中国靠拢导致了朝鲜与苏联和欧洲社会主义国家的政治和经济联系的恶化。而这本身也成为了朝鲜经济严重困难的原因之一。
在那些迫使朝鲜领导调整自己的政策,尤其是调整朝鲜与中国关系方面政策的原因中,由于美国入侵和扩张造成越南局势的恶化,朝鲜半岛三八线可能爆发严重冲突以及事件如此发展对朝鲜造成的后果,都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在继续支持进一步巩固朝中友谊的同时,朝鲜领导人对在朝鲜传播中国领导人的观点作了些限制。
他们重又开始特别强调有关劳动党独立政策的论题。
而且在朝鲜领导的各种声明中现在已经表现出有关独立的论题,好像试图以间接的方式在承认自己政策上的一些错误。因此,金日成在今年5月3日与苏联大使谈话中所作的解释具有一定的意义。金日成在抱怨朝鲜推行独立政策遇到的困难时说,考虑到朝鲜与两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和中国以及一个资本主义国家日本交界,因为苏联与中国之间的公开辩论不得不执行这项政策。
与中国领导人相比,在关于兄弟党三月协商会议方面,朝鲜领导人采取了另一种立场。劳动党领导人和中国人一样不同意参加会议工作,但与中国人不同的是他们不再攻击这次会议工作的结果。
最近,劳动党领导人甚至开始对继续进行肆无忌惮的反苏运动的中国领导发表批评意见了。
金日成在今年3月与苏联大使的谈话中说:“我们不同意目前继续公开论战的一些人的观点。”(参阅1965年5月7日第70号电)
在朝鲜领导层活动家的发言中已多少有些以新的方式发出巩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阵营的统一和团结的号召。如果以前朝鲜领导对统一的理解仅仅就像无条件承认中国的“总方针”那样,那么现在由于朝鲜的宣传中去掉了反对“现代修正主义”斗争的口号,而以反对美帝国主义和援助民族解放运动为统一的基础。
过去朝鲜领导人无条件地支持中国在种族基础上建立联盟并在中国人的帮助下努力扩大自己与解放了的非洲国家之间的联系。
将注意力集中在亚非国家的政策取到了一定的成果。1964年朝鲜与7个亚洲和非洲国家建立了外交关系。
在关于亚非团结的问题上,现在朝鲜领导人已经不总是支持中国人了。朝鲜领导人支持所有反美力量,包括苏联、所有社会主义国家、亚非拉美国家的联合行动。
在对待越南事件和帮助民主越南反对美帝国主义斗争的问题上,朝鲜领导人现在更多的是以批评态度评价中国领导人的分裂行为。
朝鲜领导人不可能不明白,中国领导人竭力追求的越南局势进一步尖锐化有可能导致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与大韩民国之间的分界线的局势更加复杂化……
根据劳动党领导人的声明来看,苏联向战斗中的越南人民提供的援助没有被中国领导人诽谤。金日成在与苏联大使的会谈中说道:“有些人试图减少对越南的援助,我们不相信这样的宣传。”(参见我们的1965年5月7日第70号电)
朝鲜领导人向参加斯德哥尔摩和平理事会特别会议的朝鲜代表团下达指示,在讨论援助越南的所有问题上不能支持中国的决议草案。
在讲述这件事时金日成对苏联大使说:“中国人硬要我们接受他们的决议草案,可我们没同意。”(参阅同上)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今年5月第四届亚非人民团结大会工作期间,朝鲜报刊在叙述中国代表团发言时没有刊登其所有的诬蔑造谣的言论:“有些人不帮助正在战斗的越南”,并与美帝国主义讨价还价,竭力推行和平共处。
……
中朝关系中出现的一些新的特点的一定的标志是,朝鲜报刊今年2月6日对中国代表在阿尔及利亚举行的经济研讨会上面所作报告进行阐述的性质。朝鲜报刊没有刊登他所有对社会主义国家进行攻击的内容以及关于“现代修正主义”的内容。(《劳动新闻》,1965年2月26日)
(在这种情况下)值得关注的是,金日成在雅加达社会科学院作讲座时讲的如下一些话:“坚决反对现代修正主义,我们将根据我们的现实、根据自己的判断和信念来进行这场斗争。”(《劳动新闻》,1965年4月17日)
……
口头上继续紧跟中国人表示反对“大国借口‘经济合作和国际分工’遏制其他国家独立综合发展的倾向”,也看到“修正主义者”通过经济合作竭力将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依附于自己,朝鲜领导人实际上正在采取措施扩大合作,同时在此情况下利用一些批评作为“独立”判断的标志、作为有利于获得更优惠的经济援助的政治压力杠杆。(《劳动新闻》,1965年4月17日)
……
朝鲜与中国军事合作的规模是两国严格保密的,这方面的问题看来对朝鲜与中国在其他问题上的接近有着决定性的意义。
1962年12月以内阁副首相金光侠为首的朝鲜军事代表团从莫斯科回来后,紧随其后发生的一些事件表明,中国领导就利用这点开始着手扩大与朝鲜的军事合作。可以根据在此之后的二年里大批中国军事代表团去朝鲜、朝鲜和中国联合军事演习、朝鲜军人去中国军事学校学习以及中国武器装备供应等方面去判断合作的规模。
这一切让劳动党领导有机会认真地了解中国国防工业的状况。(在以崔庸健为首的朝鲜最高人民会议代表团1963年夏天去中国时,让他参观了很多的军事工厂。)
此外,朝鲜领导人仍旧妒忌地注视苏联对古巴、印度尼西亚、民主越南和其他国家的军事援助。1964年朝鲜军事代表团对这些国家的访问看来证明了苏联援助相对于中国援助的优势,而东南亚局势的复杂化、美国坚决持续地试图促使日本与韩国的关系正常化、它们在东方建立新的侵略集团的努力、美国对韩国军队军事援助的规模——所有这些都迫使朝鲜领导人在继续扩大与中国合作的同时,寻找重新获得苏联军事援助的理由。
最近朝鲜与中国关系中出现的新情况从整体上说具有积极的意义。它们为改善苏联与朝鲜两国的关系创造了客观的先决条件。这个过程的强度明显直接取决于来自苏联方面对朝鲜的各种援助的总量。
同时,朝鲜领导看来将继续表现出自己与中国的特殊友谊,还将避免对所有可能来自中国的援助的性质和总量产生的影响。
苏联驻朝鲜大使馆第一秘书
А.博鲁诺夫
苏联驻朝鲜大使馆随员
В.戈罗沃伊
АВПРФ,ф.0102,оп.21,п.106,д.20,л.14-27
№24353 苏共中央决议草案:给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苏联代表团的指示(1965年6月17日)
机密
文本第1份
致苏共中央:
鉴于今年6月即将召开亚非会议,现提交给苏联代表团的指示方案,在苏联受邀请参加会议工作的情况下使用。
附决议案。
请研究。
1965年6月17日
第1957гс号
机密
文本第1份
草案
苏共中央关于给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苏联代表团的指示草案的决议
批准给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的苏联代表团的指示草案(附件)。
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
附件:
机密
文本第1份
草案
给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的苏联代表团的指示
代表团在会议期间的活动应致力于实现如下主要目标:
1.利用会议团结广大亚非国家在相互协商或与苏联协调行动的基础上,致力于清除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维护各国的主权和独立,清除由于美国现今的侵略方针引起的战争策源地,巩固世界和平。
2.促使会议参加者以某种形式表达对正在战斗着的越南人民的同情和支持,如果情况允许,促使讨论美国在印度支那的侵略活动。
坚持巩固亚非拉人民反帝斗争统一战线的思想,揭露和谴责美国在多米尼加共和国的武装干涉和旨在反对民族解放运动的“约翰逊主义”。
3.对业务合作要表现出沉着冷静和有备而来,利用苏中共同参加会议的机会协调双方在支持民族解放运动和反击美国在越南侵略问题上的立场和行动。
4.利用会晤及会谈建立并扩大苏联与参加会议的亚非国家政府之间的联系以及解释苏联在主要的国际问题上的立场。
(一)
在讨论会议议程上的问题时,代表团应遵循如下方针:
1.对“万隆十项原则”的立场
指出,苏联会议拥护万隆会议和积极支持会议的十项原则,苏联未来10年的外交活动与这些原则没有分歧。
要表达在会议文件中再次重申万隆原则,以便在现形势下维持原则的重要性。重要的是重申作为上述原则统一体的一些原则,包括尊重国家主权和领土不容侵犯,禁止干涉其他国家内部事务和禁止侵略活动,各国有权自由选择自己的政治和经济体制以及和平共处和支持联合国这些内容。要让与会者特别注意亚非国家协调和联合行动,以使万隆十项原则成为国际形式的准则,并得到实现。
2.非殖民化和反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的斗争
利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机展示苏联支持民族解放运动的列宁主义路线,和对发展中国家进行的无私和多方面兄弟般的援助,动员与会国联合行动反抗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的压迫政策。
(1)努力在会议的决定和文件中强调在苏联的倡议下联合国通过的《关于赋予殖民地国家和人民独立的宣言》的重要意义,对葡萄牙和其他一些殖民国家拖延执行宣言进行谴责,要求立即执行宣言。如果有人提出批准在联合国框架内成立的“二十四国委员会”对宣言的实施情况进行监督,那就支持这一建议。
在讨论清除残存的殖民制度问题时坚持如下立场:
关于葡萄牙殖民地。支持亚非国家关于对葡萄牙进行国际制裁的要求,广泛组织开展揭露葡萄牙殖民者及其保护人在安哥拉、莫桑比克和“葡属”几内亚的罪行的国际运动。据此出发,在目前条件下清除葡萄牙殖民地事实上将在整个南部非洲清除殖民制度。在目前条件下,在同友好国家协商后,策划在二十届联大会议上提出关于对葡萄牙采取必要的警告措施的建议,以便解放它奴役的国家和人民。
关于南罗得西亚。支持非洲国家关于立即准许南罗得西亚在公民权和选举权完全平等的基础上获得独立。
关于南非共和国。支持非洲国家关于对推行殖民压迫和种族隔离政策的南非共和国进行严厉制裁的要求。
在同友好国家代表团会晤中讨论会议通过致美国、英国、联邦德国和法国宣言的可能性,要求停止对葡萄牙和南非共和国的一切援助,执行联合国有关葡萄牙和南非共和国的决议。
(2)努力使反新殖民主义斗争成为会议工作的中心议题。
表达让会议决议中记录的所有独立亚非拉国家享有如下权利的意见:放弃强加给他们的使他们失去主权和损害他们民族利益的不平等条约和协定;归还殖民国家在殖民夺得的领土或建立的军事基地;无限制的掌握自然资源;外国企业和银行国有化;清除外国军事基地和外国军队撤出。谴责新殖民主义变体,如破坏国家领土边界、界河和领空;组织经济和军事封锁;帝国主义国家组织和策划反合法政府的密谋;利用现存资本主义体系和市场关系对亚非拉国家的人民进行剥削和压迫。
(3)非殖民化问题,也就是在一些发展中国家清除殖民主义的经济、政治和精神后果,支持阿尔及利亚、加纳、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和其他一些进步国家的建议,表示苏联准备在上述方面同亚非国家进行具体合作。鉴于此,要利用苏联克服沙皇时期遗留下来的民族和人民不平等的经验的材料,利用苏联阿塞拜疆共和国经济、国家和文化建设方面的材料,以及培训民族干部工作的材料。
(4)吸引与会者注意,目前正在发生的科技革命和生产力的巨大进步会使这些任务的解决变得更容易,只有为了自己巨大的垄断利益的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反动派才不允许落后国家进入现代文明和达到先进国家水平。如果没能实现经济独立和根本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发展中国家实现民族独立只能是一句空话。
为了解决这些复杂又困难的任务,根据苏联的经验来看,首先必须动员国内人民的力量,依靠本国民族资源和自然财富,在提高人民的经济和文化生活方面做艰苦和系统的工作。在解决这一主要任务时,其他反殖民主义和反帝国主义的力量会团结在自己的一方,巩固与社会主义国家的平等、互惠合作,发展中国家可以在现有条件下,在目前这一代人仍健在的时间内成功消除从资本主义那里继承下来的落后经济局面。
(5)如果会议出现了有利形势,代表团应提出含有今后反殖民主义和反新殖民主义斗争纲领的宣言草案,上述阐述的内容以及亚非拉国家提出的要求和任务应该成为方案的基础,这些内容在不结盟国家会议(贝尔格莱德和开罗)、非洲统一组织会议(亚的斯亚贝巴和开罗)、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日内瓦会议)的决定中都能得以体现。
3.人权
支持旨在根除种族歧视和隔离的建议以及支持反对任何形式的种族灭绝政策的言论(南越、刚果、安哥拉、南非共和国、南罗得西亚、多米尼加共和国)。
考虑到一些亚洲国家之间的关系中存在着对实行种族灭绝行动的指控(印度、中国、伊拉克),进一步讨论种族灭绝问题可能会出现不符合愿望的局面,所以应让会议集中讨论帝国主义国家实行的种族灭绝行动,在决议中应该反映这一点。
4.普遍和平与裁军
考虑到亚非国家的迫切利益,阐述我们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是合适的,要突出适合巩固和平、民族解放斗争和裁军任务的内容。
使用不结盟国家开罗会议(1964年10月)通过的《维护和平与国际合作纲领》,这个纲领与苏联在这个问题上立场基本是一致的。
(1)据此出发,苏联首先关注在国际监督下实现普遍的、全面的裁军。同时,苏联准备讨论旨在缓和国际局势和限制武装冲突的部分措施(清楚外国军事基地和从其他国家领土撤军;禁止核试验;成立无核区;缩减军事开支,等等)。
强调苏联的所有建议关于裁军的建议首先涉及军事大国。在表达裁军意见的同时,苏联同情年轻的独立国家巩固自己的国防,防范帝国主义军事威胁的加强。
(2)在禁止所有形式的核试验和氢弹试验问题上要声明说,苏联多次表达过就禁止地下核试验达成协议,条件是借助本国的设备进行监控。
如果印度,或者其他国家提议会议对中国进行核试验进行谴责,或者就这个问题表达自己的意见,那么,此时苏联最好在讨论这个问题时不支持任何一方。
(3)在核和热核武器不扩散问题上的出发点是,苏联反对扩大拥有核武器国家的数量,反对核国家通过直接转让的方式向非核国家扩散核武器,也反对通过军事集团、国家联合的途径,或者其他渠道,其中包括通过成立多方的,或者北约大西洋核武装力量的途径扩散核武器。北约成立核武装力量的计划是解决防止核扩散问题的主要障碍。
这里需要指出,不结盟国家开罗会议的决定对我们来说是合适的,该决定号召大国放弃有利于核扩散的“各种各样”的政策,因为不结盟国家的这个建议事实上指向了西方国家成立北约多边核力量的措施。
(4)发表声明——苏联多次提出关于普遍禁止和全面销毁各种形式的核武器的建议。苏联赞成中国就此问题的建议。缔结关于核国家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国际协定具有更为重要的意义。
苏联既支持不结盟国家关于召开国际裁军会议的建议,也支持中国关于召开各国首脑会议讨论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问题的建议。
(5)在讨论裁军问题时强调指出,实现全面和彻底裁军的纲领将能释放出大量的物质资源,其中很大一部分可用于亚非年轻国家的经济发展。因此,争取裁军的斗争,也就是反对经济落后和殖民主义遗产的斗争。
5.关于和平解决国际纠纷和在国际关系中禁止使用武力威胁或直接使用武力
坚持这样的立场——国家间的纷争应该通过和平手段来解决,不能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联合国宪章、万隆会议、贝尔格莱德会议和开罗会议、不结盟国家(1961年和1964年)首脑会议的决议都对此作了规定。
(1)依据会议形势,对近来美国出现的观念进行有根据的批评,证明美国对亚非拉独立国家随意运用武力或进行武力威胁。强调让会议在坚持以和平方式解决国际纠纷的原则这个问题上表现出一致性和坚定性,因为这个问题与巩固年轻共和国的独立和捍卫领土不容侵犯是直接相联系的。
对帝国主义国家反驳各国人民的解放权和革命权的尝试作出相应的评价,援引和平解决国家间纠纷的原则捍卫独立。强调人民有权摧毁殖民主义制度,争取本民族解放和独立发展,任何人也不能剥夺他们的这个权利。
(2)如果某国与会者提出签订关于不使用武力解决领土纠纷和边界冲突的协定的建议,那就积极对待这一思想。如果中国或其他与会者对苏联关于领土纠纷的建议持批评态度,为了避免发生直接争论,就声明说,这些建议符合联合国宪章、万隆会议和其他一些多数亚非国家参加的会议的决定。
(3)在讨论与会国政府提出的建议时,不要把领土问题和其他一些成为亚非国家之间冲突根源的问题提交到会议上来,指的是为了能让会议取得成绩,要避免出现这种情况——会议因这些不是本次会议主要任务的问题成为亚非国家冲撞的场所。如果大多数与会国要让会议表达对因塞浦路斯引发的阿以冲突的意见等问题时,不反对这样做。
巴勒斯坦问题。考虑到阿拉伯国家之间的立场存有分歧,不适合就此问题表现出主动性。如果在讨论过程中需要苏联阐述立场,代表团应按如下意见去做:
苏联支持阿拉伯国家关于巴勒斯坦难民返回故居的正义要求。苏联谴责以色列在与阿拉伯人的边界纠纷中发动侵略战争,谴责以色列在不久前单方改变约旦河流域水源管理制度的行动,这给阿拉伯国家造成了损失。
塞浦路斯问题。如果有必要阐述苏联的立场,那就遵照苏联早先的官方声明。
刚果问题。发言批评帝国主义国家的反对刚果共和国独立和主权的密谋。强调指出,这个对于整个非洲来讲都是个重要问题,它的解决不能受到帝国主义国家的干涉,应该由刚果人民依靠自己的非洲朋友的支持,独自解决自己的内部事务,建设自己的国家。指出,苏联站在刚果爱国的、民族解放力量一边。
如果讨论关于刚果问题的决议方案,代表团应同部机关协调苏联的非洲国家立场。
(4)阿尔及利亚总统本·贝拉以及其他一些国家的领导人可能尝试着手解决一些引起非洲国家之间冲突的棘手问题,并在会议期间同一些相关国家建立直接接触。在这种情况下,代表团应遵循如下方针:
也门问题。苏联应发言谴责英国和沙特阿拉伯为了也门君主势力对也门内部事务进行干涉,表达我们对共和国制度的支持态度。如果在会议过程中,阿拉伯联合共和国、也门和沙特阿拉伯努力在相互接受的基础上解决自己的分歧,相应地,代表团应表达对这种努力持正面态度。
印中边界冲突。苏联政府赞成在没有附加条件的基础上,通过双方友好谈判尽快解决印中冲突。如果这样做合适,代表团就可能在不触及中国和印度争论的实质和相互要求的情况下,表达有利于双方尽快解决冲突的意见。
马来西亚问题。苏联发言支持北加里曼丹民族解放力量,谴责英国和美国为了保存自己在东南亚的势力利用马来西亚的企图。
同时,马来西亚问题的和平解决也符合苏联的利益。
最好制止把对马来西亚看作是一个共和国的批评性言论。
遵循这些意见,在会议合适的时候安排相关方面代表(印度尼西亚、菲律宾、马来西亚)进行会谈。
6.加强联合国
利用研究与联合国活动相关问题的时机,吸引亚非国家站到我方的立场上。此时应考虑到,亚非国家制度的路线在很大程度上为即将召开的第二十届联大会议营造了形势。
(1)强调苏联支持在遵守联合国宪章的基础上加强联合国,联合国宪章是联合国组织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和发展国际合作活动的基础。
近年来,由于一系列新独立的亚非国家加入联合国,联合国内的力量对比发生了变化,这有利于联合国完成它所面临的任务。苏联完全支持亚非国家关于扩大它们参与安理会、经济与社会理事会名额的合法要求。苏联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成员中第一个批准对联合国宪章进行相应修改的国家。
(2)关于联合国武装力量的使用问题指出,这里有两条基本路线。苏联认为,必须排除使用联合国武装力量用于殖民主义目的的可能性,已经存在这种情况了,例如刚果,干涉其内部事务、破坏它的国家主权和独立。联合国武装力量应该只能用于维护和恢复和平的利益,帮助侵略的受害者,帮助人民摆脱殖民主义统治。联合国宪章中现有内容允许在这种精神指导下解决这个问题,其中最主要的任务是宪章把维护和平的责任委托给安全理事会。另一条路线是帝国主义国家坚持的,它们想在联合国旗帜的掩护下使主权国家及其人民从属于自己。这里,它们企图绕开联合国宪章或阉割它。
(3)要让与会者注意,美国旨在破坏联合国的路线是与美国强化对外侵略的方针相联系的。为了阻碍联合的活动,美国人为地制造出所谓的联合国“财政危机”问题,要求对苏联和其他一些国家使用宪章第19条,不想对联合国在刚果和中东的非法活动承担责任。
至于目前的联合国财政困难问题,苏联坚定支持亚非国家1964年12月30日提出的建议。
(4)如果会议提出了关于召开全体会议研究改组联合国和重新修订宪章的问题,回答说,严格遵守联合国宪章和反帝国主义战线的国家在联合国范围内的合作,这是符合苏联和其他一些爱好和平的国家的利益的,这些国家坚持和平、民族独立和自由的立场。恰恰是在这条路上需要消除联合国活动中的不足。
7.经济发展与合作
使用苏联对外贸易部和苏联部长会议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的材料。
8.文化合作
使用苏联部长会议对外文化联络委员会的材料。
9.和平共处
从这样的情况出发,大多数与会者的立场可能会出现不仅认同1955年万隆会议通过的关于和平共处问题的决议,同时还会进一步明确和发展和平共处原则,这符合苏联的立场。在面对这个问题时,代表团可以依据不结盟国家贝尔格莱德会议(1961年)和开罗会议(1964年)的决定。
…… [43]
……新的国际机关与联合国相对抗,不支持该建议。如果多数与会国表示反对建立常设秘书处,那就遵从多数人的意见。如果多数人倾向于建立常设秘书处,或类似机关,那就要限制该机关的功能,不能使其成为中国和印度尼西亚追求的破坏联合国的目的。
(二)
必须采取措施让会议关注目前国际局势问题,如越南问题,禁止使用武力干涉其他国家内部事务,欧洲安全与和平解决德国问题,尽管上述问题不一定会列入会议议程。如果这些问题列入会议议程,那就努力在会议过程中进行实际研究。
在此从如下原则出发:
1.越南问题
在发言和会谈中谴责美国对越南的侵略,指出,目前这一地区的紧张局势是美国破坏日内瓦会议关于印度支那的决议、美国军队对南越进行干涉活动和武装侵略越南民主共和国领土的结果。要让会议格外关注美国狂妄的侵略行动,及美国尝试把其他国家拖入越南战争,这给东南亚和整个世界的和平造成的威胁。
(1)强调帝国主义集团尝试镇压越南民族解放运动,为人民争取社会和经济解放的运动设定发展命运。在这种情况下,亚非人民团结一致行动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支持蒙古朋友提出的会议通过《致世界人民书》的思想,呼吁在反帝国主义斗争中加强统一和团结,争取和平和国际合作。帮助蒙古代表团实现这一思想。
与越南民主共和国建立日常联系。
(2)号召与会者谴责美国在越南的侵略行动,表达自己声援和支持越南人民的态度。依据会议形势和越南同志对这件事的态度,推动会议通过关于越南问题的特别决议案,表明对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支持。如果多数代表团倾向于借助会议发出和平解决越南问题的呼吁,或者应阿尔及利亚以及其他一些友好爱国的倡议,在会议之外就解决的条件进行意见交换,例如,本·贝拉总统通过秘密渠道提出的计划(成立由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领导下的临时政府,由该政府与美国进行谈判,美军撤离,在南越举行选举,等等),那么,代表团在明确自己的路线时应考虑到越南民主共和国的立场。
(3)在美国侵略越南问题上要表现出苏联的强硬和原则性立场。声明我们完全支持越南人民——既包括北越,也包括南越——的正义斗争,由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提出和平解决的条件。苏联准备向越南民主共和国进一步给予军事、政治、经济和其他方面的援助,用于反抗美国的侵略,直到越南问题得到公正解决。
(4)如果中国代表或其他国家代表提出似乎由苏联同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就越南问题进行某种谈判时,对此予以驳斥,声明说,苏联以前没有,今后也不会就解决越南问题进行任何“谈判”。我们的出发点是,越南问题的解决,首先是越南人民的事。
2.关于禁止使用武力干涉其他国家内部事务的问题
为了能让会议研究这个问题,建议把这个问题列为个别条款,或者在讨论议程第4条款“普遍和平与裁军”,或者第5条款“在国际关系中以和平方式解决国际纠纷和拒绝使用武力或威力威胁”时,提交关于这个问题的决议案(附件)。
(1)使用具体材料(刚果、越南、多米尼加共和国)指出,美国、英国、比利时和其他一些西方国家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经常地使用武力,企图镇压民族解放运动,迫使主权国家接受自己的意志以及应该在什么样的经验之谈和政治条件下生活,迫使它们推行有利于殖民主义政府的对外政策,等等。
(2)要特别强调目前美国政府推行的对外政策方针的危险性,强调其轻视国际权利准则(破坏了按照联合国宪章美国应该承担的责任和同其他国家之间的条约,等等),不把其他国家的权利和利益放在眼里,不顾国际社会舆论。
指出,反动的“约翰逊主义”号召创造某种意识形态理论,用以镇压民族解放运动和对某个国家的内部事件——其中包括国内战争,美国人把它与国家之间的战争等同看待的干涉进行辩护。作为干涉的借口可以引用几句典型的话:保卫外国公民及其财产的需要,未经协商就进行内部改革,等等。为了对其他国家争取社会进步力量的镇压,美国要求拥有选取手段的充分自由,以引确保美国的利益凌驾于国际法之上。
(3)吸引会议关注一些地区性组织(类似美洲国家间组织),或者军事集团以及利用一些傀儡制度的雇佣军等从事的侵略活动。指出,在其他国家领土上的军事基地和帝国主义国家的军队,这些国家对其他一些国家的内部事务的武装干涉,是现在国际局势紧张、民族自由与和平的威胁的根源之一。
(4)指出,面对美国及其仆从国的侵略政策,必须联合所有争取和平和根除殖民主义的力量,以便对干涉主权国家内部事务和殖民主义复辟的企图予以必要的打击。捍卫各个国家和人民的主权,坚决要求清除外国军事基地和外国军队从其他国家领土撤走,反对对其他国家内部事务进行武装干涉,第二届亚非国家会议将对民族解放运动提供极大的帮助,必将为巩固和平事业作出自己的贡献。
3.欧洲安全与德国问题调解
吸引与会者注意这个问题,指出它的重要政治意义以及考虑德国朋友的相应要求。提醒说,德国军国主义在筹备和发动两次世界大战中起了主要作用,这两场战争给亚非许多年轻的国家和人民带来伤害。在欧洲两大军事集团对抗的条件下,拥有大规模杀伤武器两大军事集团一旦发生冲突,可能就会爆发世界核大战,必将给整个大陆造成难以计数的牺牲和破坏。
(1)在评价欧洲局势时,要格外关注联邦德国——欧洲唯一一个没有对二战的后果认罪的国家,它向邻国索要领土,致力于拥有核武器,联邦德国军国主义政客和复仇主义集团是保障欧洲安全道路上的障碍,是现在国际局势紧张的根源。
指出联邦德国帝国主义的新殖民主义政策与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和平政策之间的差别,指出民主德国在争取维护欧洲和平斗争中的重要作用,和民主德国始终不渝地支持亚非民族解放运动的意义。
(2)如果某个亚非国家代表在波恩的压力下,利用民族自治权的口号在德国统一问题上支持联邦德国的政策,那就发言揭露西德统治集团是在利用这些口号掩盖自己的复仇主义方针和吞并民主德国的侵略企图。
(3)强调亚非国家将会为巩固和平事业作出巨大贡献,如果坚定地支持欧洲现有边界,包括民主德国和联邦德国之间的边界稳定的原则。发言支持关于德国不能装备核武器的建议,关于欧洲禁止核武器和成立无核区的建议。如果可能,要让会议文件,或亚非国家政府的声明中以某种形式反映出两个主权德国存在的事实,和对联邦德国政策的谴责。
(三)
1.在会议上同中国代表团发生论战和争论不符合我们的利益,因此,最好能避免出现这种情况。应该努力使我们之间的立场不出现分歧,在可能的条件下同中国代表团就会议上出现的某个问题进行协调。应该向中国和其他国家代表解释,我们反对会议成为中苏论战的舞台,争取使此次会议加强反帝国主义和反殖民主义力量团结的场所。尽管如此,如果中国代表团对苏联的对外政策进行攻击,那么,苏联代表团将在必要的情况下对这些论战予以平静的驳斥。要让与会者看到,不是我们,而是中国人是论战和使会议中断的肇事者。我们要努力促成会议通过会议任务所需的建设性决议。
在全面阐述我们对某个问题的立场时,要以积极的形式去做,集中精力关注同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进行斗争的迫切任务,关注团结一切民族解放运动力量的重要性。要具体阐述苏联坚定的反帝政策,我们对亚非国家和民族解放运动的援助,反对各种形式的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的原则和不妥协的斗争。用事实揭露中国代表团把个别国家(刚果、多米尼加共和国、越南等)民族解放运动不成功和出现的困难归咎于苏联的企图。
2.使用如下策略安排会议工作是合适的,要尽可能更多地让不结盟国家参与到会议围绕反帝和反殖斗争问题的政治讨论中来。代表团应该借助友好国家或者相关国家实现我们的意图,要让不结盟国家在会议上积极发表关于反对目前美国在越南和多米尼加共和国的危险方针,反对帝国主义国家干涉各国内部事务和镇压民族解放运动的企图的演说。
3.要特别重视蒙古人民共和国、越南民主共和国、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阿尔及利亚、缅甸、印度、加纳和其他一些对我们友善的国家的代表团。同他们商量我们关于个别问题、会议工作程序、会议决议案和对美国支持的国家的发言进行答复等问题的路线。
4.考虑到会议将涉及许多随后召开的第二十届联大会议要研究的问题,要利用同各代表团的接触以及会议分组委员会的工作,弄清楚亚非国家的立场并同它们就我们的行动包括联合国的活动问题进行协商,这对于扩大苏联对外政治活动的效果非常重要。
5.利用同亚非国家代表团会谈之机,按照苏共中央的决议和指示同这些国家就我们双边关系问题进行会谈。
附件:
关于禁止使用外国武装力量干涉其他国家内部事务的决议
第二届亚非国家会议格外关注使用外国武装力量干涉其他国家内部事务的事实。
会议据此出发,各国人民有权独自制定自己的政治方针,自由组织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为了本国利益自由使用国家的自然资源和财富,这些权利不容抹杀。限制主权国家的意志和阻挠其独立发展,通过使用外国武装力量,或使用武力威胁以及在违反有关国家意志的情况下保留或建立外国军事基地,或者使用其他方式侵犯各国不容侵犯的领土,或者为各国人民摆脱殖民主义压迫的解放斗争制造障碍,这些企图是对公认的国际关系准则的严重践踏,给各国人民的民族自由和世界和平造成了威胁。
亚非国家会议
1.谴责使用外国陆军、空军和海军,或以使用军事威胁来干涉其他国家内部事务,不管其出于什么样的动机。
借口保护外国公民及其财产和利益的需要,借口一些国家内部正在进行社会、政治和经济改革或变革,借口出现或正在兴起的民族解放运动,和其他任何类似的借口都不能成为干涉其他国家内部事务的理由。
2.采取警告措施,其中包括武力警告,在国际关系中只能依据联合国宪章通过的决定,并按照该组织的目的和原则进行。
3.为了保障各国和民族主权和巩固国际和平与安全,支持清除在独立国家或所谓独立国家建立的军事基地,和外国军队撤出民族国家边界。
РГАНИ,ф.5,оп.30,д.480,л.98-120
№24351 苏共中央给驻外大使的指示草案:第二次亚非会议涉及的主要问题(1965年6月18日)
机密
批准苏联外交部提交的给苏联驻亚非国家大使(中国、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和越南民主共和国除外)的指示,责成他们同各国(政府)首脑就第二次亚非会议议程的主要问题进行会谈(附件)。
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
附件:
机密
文本第1份
……安卡拉、阿尔及尔、安曼、……巴格达、巴马科、……达卡尔、……突尼斯、乌兰巴托、喀土穆 [44]
苏联大使馆
副本:纽约
致苏联代表:
拜访国家(政府)首脑或副职时说,您受委托通报苏联政府对阿尔及尔第二届亚非会议(阿尔及尔)拟打算讨论的问题的意见。
1.第二届亚非会议是在国际局势极其紧张,对一切自由民族、对全世界构成威胁的条件下召开的。帝国主义反动派格外嚣张。美国协同一些西方国家推行越来越具有侵略性的对外政策。该政策的锋芒不仅指向正在争取民族解放的殖民地人民,也指向获得独立的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国家。
关于印度支那问题的日内瓦协定遭到严重破坏,美国扩大并强化了在南越的武装侵略,继续轰炸越南民主共和国的领土。老挝和柬埔寨的领土也遭到轰炸。多米尼加共和国也开始成为帝国主义侵略的牺牲品。对刚果(利奥波德维尔)内部事务的干涉也没有停止。正在组织对取得独立的古巴共和国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武装干涉。
在越南、在多米尼加共和国、在刚果,帝国主义力量企图对整个民族解放运动进行打击,压制人民追求社会和经济进步的努力。如果今天亚非国家同其他追求和平与自由的力量,不齐心协力地对帝国主义分子的侵略活动予以还击的话,那么,明天他们将变得更加嚣张,将会尝试使用武力反对其他一些亚非拉独立国家。
今天,帝国主义分子已经开始公开抛弃公认的国际权利准则,提出各种形形色色“学说”,号召建立起某种意识形态的基础,用以镇压民族解放运动和干涉某国发生的内部事件,其中包括国内战争,把国内战争与国家间的战争等同看待。作为进行干涉和侵略的借口,可以摘引几句殖民主义者的经典:保卫外国公民及他们财产的需要,不赞同内部改革。这样,国际权利就会被专横和不法行为取代。
为了有效地开展反帝国主义者和殖民主义者的斗争,爱好和平国家力量的团结和统一行动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阿尔及尔会议的召开为巩固这种统一,为制定旨在坚决摧毁帝国主义侵略和武装干涉的有效措施提供了可能。
毋庸置疑,会议将坚决谴责帝国主义的侵略思想和实践,论证对越南人民、多米尼加共和国人民和正在从事民族解放斗争的人民提供全面援助是一件正义、合法和庄严的事业。至于苏联,它一直站在为争取本民族独立、捍卫自己主权的人民一边,这种立场是始终不渝的。
2.苏联政府把反殖民主义和反新殖民主义斗争列入会议议程,赋予其特别重要的意义。
尽管民族解放运动取得了一些显著成绩,帝国主义压迫和殖民剥削仍是许多民族肩上的沉重负担。
爱好自由的国家有权严厉谴责那些消极执行联合国关于赋予殖民地国家和人民取得独立并准许他们立即清除殖民主义制度的宣言的国家。
苏联政府坚决拥护清除殖民主义和种族主义,认为对南非共和国适用最严厉的国际制裁的条件已经成熟了,有必要组织国际运动揭露葡萄牙殖民主义者和南非种族主义者的罪行,以揭露他们的保护人萨拉查和维沃尔德在这些罪行中的不光彩角色。
必须继续努力迫使英国政府尊重南罗得西亚土著居民的自由权利,立即准许该国在公民权利平等和全国大选的基础上独立。苏联强烈谴责南罗得西亚种族主义者想让被他们霸占的权力永垂不朽和在国内建立类似目前南非共和国制度的企图。
苏联政府完全赞同阿拉伯国家会议旨在援助南阿拉维人民反英国殖民主义者的解放斗争的决议。
取得独立的亚非各国政府和人民在消除过去殖民主义统治的后果的过程中遇到了困难,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帝国主义国家新殖民主义政策造成的。因此,反抗新殖民主义的斗争在目前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亚非国家正在采取有效措施不受限制地使用本国的自然资源,对外国银行和企业收归国有,清除外国军事基地,让外国军队撤军,废除不平等条约和协定。它们越来越坚决地同新殖民主义现象——破坏它们的主权,帝国主义国家组织和军事封锁,从事反合法政府的密谋——进行斗争。它们支持改变纵容帝国主义者压迫和剥削亚非拉人民的经济和贸易关系体制。
向大会报告这一斗争的经验,制定组织发展中国家反新殖民主义压迫的广泛纲领,毫无疑问,这将给亚非拉人民提供有效的帮助。
3.亚非会议打算抽出精力关注裁军问题,这是现代最为重要的问题之一。
众所周知,苏联是关于在国际监督下进行普遍和全面裁军问题的倡导者,并为达成相应的协定进行了积极斗争。与此同时,苏联准备就制止武装冲突和缓和国际局势的个别措施——消除外国军事基地和外国军队从他国领土撤军,禁止使用核武器,建立无核区,缩减军事开支等——达成协议。
裁军措施首先涉及的是军事强国,因为年轻的独立国家在裁军之前被迫需要巩固自己的国防以防范来自帝国主义国家方面的日常威胁。
苏联支持禁止任何形式的核试验,多次表示赞同对禁止陆地、太空和水下核试验的莫斯科协议进行补充,达成关于禁止地下核试验的协议,利用本国核查设备对核禁试情况进行监控。
为了各民族的利益,要防止核武器扩散,各国人民反对核武器扩散,既有防止以直接途径由核国家向无核国家转让核武器,也要防止以军事集团、联盟或其他途径,其中包括成立多边核力量,或北约大西洋核力量,转让核武器。北约组建核部队的计划是进一步解决防止核扩散问题的主要障碍。苏联赞同不结盟国家开罗会议关于大国停止造成核扩散的“形形色色的政策”的呼吁。
苏联政府支持在地球一些地区成立无核区的建议,积极评价不结盟国家开罗会议的关于成立无核区的决定。苏联准备承担责任尊重无核区,如果其他核国家也承担这些责任的话。
苏联多次提出关于全面禁止和销毁核武器的建议。签订关于禁止使用核武器,或者拒绝首先使用核武器的国际协定将具有重要意义。苏联积极对待其他国家就此问题的建议,其中包括埃塞俄比亚和其他一些亚非国家提出的建议。
实施裁军可以释放出大量物质资源,现今许多资源都被用在了军事冲突上。这样,节约出的开支可以用在年轻的亚非国家经济发展方面。因此,争取裁军的斗争——这也就是反对经济落后的战争,争取尽快克服殖民主义学生后果的斗争,争取快速进步的斗争。
苏联支持不结盟国家开罗会议关于召开世界裁军会议的呼吁,也支持中国关于召开世界首脑会议讨论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的问题的建议。
众所周知,关于召开由世界所有国家参加的世界裁军会议的建议在今年6月得到了联合国裁军委员会的支持,该委员会建议联合国大会在第二十二届联大会议上研究这一建议。
4.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即和平共处的问题也将列入会议议程。苏维埃共和国从诞生之日起就坚决拥护每个民族都应该是自己家里的绝对主人,本国现存政治制度不容许外在任何力量的干涉。
和平共处原则得到大多数被压迫民族的认同,被看作是现今世界不同社会制度国家相互关系的基础。在联合国宪章里也记录了这些原则。在万隆会议通过的关于促进世界和平与合作的宣言中得到最鲜明的反映,和平共处原则在目前保持着自己的生命力,而在亚非国家参加的其他会议的文件中也可以找到这种反映。
亚非人民依据自身经验确信:和平共处政策不仅不会削弱民族解放运动,相反,为民族解放运动取得新的成绩创造了有利条件。
维护和巩固和平共处原则目前非常迫切,因为此时帝国主义分子在世界一些地区正在从事侵略活动和干涉独立国家的内部事务。为了使那些诉诸武力践踏他国主权和领土的人能够严格遵守和平共处原则,全体爱好和平的力量需要积极行动起来。苏联准备从自己这一方为了使国家间关系能够建立在牢固的和平共处原则基础上作一切必要的努力。
依据和平共处原则,苏联过去和现在都支持和平解决国际纠纷,支持在国际关系中禁止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
同时,毫无疑问,各国人民拥有不可剥夺的摧毁殖民主义制度、争取自己解放和独立发展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剥夺。
5.爱好和平的世界各国人民不可能对欧洲局势无动于衷。德国帝国主义筹备和发动了两次世界大战,不仅给欧洲各国人民,也给许多亚非国家的人民造成了重大伤害。这就是为什么各国人民关切欧洲能建立稳固的安全保障的原因。
今天还没有建立这种稳固的保障。的确是这样,西德复仇主义力量再次积极活跃起来,他们阻碍德国问题和平调解,向邻国索要土地,为此目的,急切地想拥有核武器。西德在亚非推行新殖民主义政策,慷慨地向葡萄牙和其他一些殖民主义者和种族主义者供应武器,帮助东方阿拉伯人民的敌对势力。
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政策完全追求另外的目的,该国反对重新研究现存欧洲边界,支持两个德意志国家放弃拥有核武器。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与同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作斗争的各国人民团结一致,始终不渝地支持亚非民族解放运动。
在欧洲存在两个都拥有大规模杀伤武器的军事集团对立的条件下,如果欧洲出现军事冲突,就可能爆发世界核战争,这将在整个世界造成前所未有的牺牲和破坏。
亚非国家可以为防止欧洲事业向危险方向发展和巩固世界和平做出自己的努力。从两个德意志国共和国共存这个事实出发的政策就是该目的的体现。
6.苏联支持加强联合国,作为重要的和平和国际合作的工具,它建立在严格遵守联合国宪章的基础上,联合国宪章仍是联合国活动最好的基石。
20年的经验表明,当联合国依据宪章进行活动时就是富有成效的,当帝国主义国家把违反联合国宪章的决定强加给联合国时,该组织不仅失去了自己的效果,同时它的活动对各国人民来讲甚至具有了危险性质。
由于许多年轻的独立亚非国家加入了联合国,在这一组织内开始出现了新的形势,有利于联合国完成它所面临的任务。苏联完全支持亚非国家关于允许它们在安理会和经济与社会理事会设立代表处的要求,苏联是安理会成员国中第一个批准对联合国宪章作相应修改的国家。苏联政府坚定支持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安理会的合法席位,支持赋予该组织真正的广泛性质。
但是,不得不看到,帝国主义国家现在向联合国发动了攻击,它们想摧毁联合国的基础。恰恰是基于这个目的,美国人为地提出了所谓的“财政危机”问题,事实上这是以非法的程序把联合国卷入刚果和中东的结果。
现在,关于使用联合国武装力量的问题非常迫切,在这个问题上明显存在两条路线。美国和其他一些帝国主义国家努力破坏联合国宪章,绕开安理会。它们想用联合国的旗号掩饰自己旨在使主权国家屈从自己的行动。与此相反,苏联认为,必须杜绝任何出于殖民主义目的,去干涉一些国家的内部事务,破坏它们的独立和主权,而不顾联合国宪章就使用联合国部队的可能。联合国只有按照联合国宪章,出于维护和恢复和平目的,为了帮助侵略的受害者,保卫一些民族摆脱殖民主义者的横行时才能使用联合国部队。按照联合国宪章,安理会有权通过关于联合国维护和平行动和财政拨款的决定。
加强联合国而不是重新审查宪章符合爱好和平力量的利益,正相反,应该严格遵守联合国宪章,站在和平、自由和独立的立场上国家应该加强在联合国范围内的合作。只有在这条路上才能克服联合国活动中的严重缺点。
至于克服联合国财政困难的问题,苏联政府支持亚非国家1964年12月30日提出的建议,全体会员国在自愿缴费和取消关于使用宪章第19条的问题的基础上解决联合国的财政问题。
7.苏联政府赞同亚非国家关于第二次亚非会议必须抽出更多的精力关注经济合作与发展问题的意见。去年在日内瓦召开的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上,在发展中国家和社会主义国家的倡议和密切合作下,会议通过了“明确了贸易关系原则和促进发展的贸易政策”以及其他一些重要决定,这些是在成立新的和正义的国际经济关系道路过程中迈出的第一步。
当前,发展中国家和一些支持它们的目标和努力的国家共同努力,毫无疑问,将能促使日内瓦会议的积极成果变成现实,并得到进一步发展。看来,首先应该集中精力实现旨在根除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国家强加的经济和贸易关系体系,摆脱它们对发展中国家资源的垄断以及实现旨在满足亚非国家经济发展的具体需求的协定。
现在,亚非国家正集中力量争取在有生之年和凭借下一代的力量消除殖民主义给它们造成的经济落后局面。自然,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在经济关系中的后果和表现消除的越快,这一任务实现的时间也就越快。
苏联政府期待亚非会议能就经济合作与发展问题通过具体的协定,这将有助于发展中国家在它们争取经济独立的斗争中的团结,更快地发展民族经济和提高居民生活水平。从自己方面来讲,苏联政府准备在这场斗争中援助它们,巩固和发展同亚非国家的经济合作。
本消息文本留给交谈者。
电告执行情况。
РГАНИ,ф.5,оп.30,д.480,л.81-92
№24352 苏共中央的决议:批准关于苏联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的指示草案(1965年6月18日)
机密
文本第1份
副本
苏共中央决议关于给苏联驻欧洲社会主义国家和古巴的大使就即将召开的第二次亚非会议下达的指示
批准上述就此问题的指示草案(附件)。
中央委员会书记
附件:
机密
华沙、布拉格、柏林、布加勒斯特、布达佩斯、索菲亚、贝尔格莱德、哈瓦那
苏联大使馆:
拜访外交部长或副外长,说受委托通告如下内容:
众所周知,第二次亚非会议将于6月29日在阿尔及尔召开。苏联打算参加这次会议,如果收到相应邀请的话。根据收到的情报,多数亚非国家表达了有利于邀请苏联参加阿尔及尔会议的态度。在此,它们强调了我国对亚非民族解放运动作出的突出贡献,苏联为民族解放运动积极提供的全面援助。
一系列国家在认同苏联参加亚非大陆代表会议的权利时,打算纠正多数国家的立场,放弃目前坚持的路线,不想同中国人商量,或者受对中国的某种诺言的束缚。
这样,事实上只有中国,加上菲律宾和一两个亲美国家反对我国参加会议,它们提出了一些杜撰的理由(如苏联不是亚洲国家,因为它的首都在欧洲)。 [45]
根据各种情况判断,关于苏联参加会议的问题可能近期在与会国外交部长会议期间决定。从自己一方来讲,我们做了必要的准备工作,向亚非国家政府解释了我们对即将举行的会议的立场。如果我们未被邀请,我们致信给会议,阐述我们对提交给会议研究的主要问题以及目前国际局势的立场。我们认为,就算是以这种形式支持会议也将会促进亚非国家在反对美国对殖民地民族和人民的政策,争取独立的斗争中的团结,这也是符合社会主义国家利益的。
考虑到你们以前表达的关于有必要就重要国际问题交换意见的愿望,莫斯科认为向你们的政府通报上述内容是合适的。如果你们能同我们交换关于第二次亚非会议的计划,我们将表示感谢。
电告结果。
РГАНИ,ф.5,оп.30,д.480,л.94-96
№11467 托克马科夫与阮曼卡谈话记录:越南议会代表团访苏(1965年7月27日)
与越南驻苏联大使馆一等秘书阮曼卡的谈话记录
1965年7月27日
1965年7月27日,根据越南民主共和国大使馆的请求,我在苏共中央联络部与阮曼卡谈了话。他告诉我,越南民主共和国议会代表团已经结束访华,7月25日已经到达平壤,在那里逗留6—7天。然后开始访问蒙古,也在那里待6—7天。8月9日至10日将到达莫斯科。
大使馆认为,代表团在苏联访问期间,除了莫斯科之外,最好能访问第比利斯、里加和列宁格勒。代表团团员也有这个意见。阮曼卡说,代表团领导对会见苏联国务活动领导人没有特别的愿望。越南将解决这个问题留待苏方考虑。
阮曼卡受大使委托,要我转告希望给予越南大学生迎接代表团的机会。如果代表团乘飞机到达,那么将由500名大学生迎接,如果乘火车,这个数字还要增加。阮曼卡同时说,当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代表团到达莫斯科时,“数百名莫斯科劳动者们代表”曾与越南大学生一起欢迎。
阮曼卡在谈话结束时说,大使馆请求在代表团访问莫斯科时,考虑安排会见即将访问城市的社会各界代表。如果会见(群众集会)能在工会圆柱大厅或者克里姆林宫举行则更好。阮曼卡说,大使馆很关心这个问题,因为“越南问题是当前全世界注意的中心问题”。
我告诉阮曼卡,我将把他提出的所有愿望和要求转告苏联最高苏维埃的领导。
谈话持续30分钟,苏共中央联络部顾问В.Д.谢尔巴德赫同志参加了谈话。
苏共中央国际部高级顾问
Б.托克马科夫(签名)
АВПРФ,ф.79,оп.20,п.22,д.16,л.9
№25754 中国外交部的声明:关于中苏边界问题 [46] (1965年9月7日)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对边界问题的声明
(答复苏联外交部1965年8月17日的照会)
1.边界条约;
2.阿穆尔河和乌苏里江的两国边界;
3.关于1963年的条约;
4.关于边界争论问题。 [47]
“我们认为,目前两国应该首先保持现有的边界线,避免发生边界冲突,而不是双方为边界条约的立场而争论……为了达到这些目的,两国应该严格遵守已经签署的条约的规定,交换各自的意见,取得一致的看法。”
……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5
№25695 拉宾与王炳南会谈纪要:请求与周恩来举行会谈 [48] (1965年9月14日)
……
1965年9月6日拉宾休假后回来,请求与周恩来会面,但是这个请求遭到拒绝,因为周恩来“非常忙”。9月14日中国外交部副部长王炳南会见了拉宾。
拉宾说,他受到了勃列日涅夫和柯西金的“亲自委托”,他希望他本人与周恩来进行一次会谈,同时还要与“一些中国共产党和国家领导人”举行会谈。(看来首先是要与毛泽东举行会谈。)
他没有告诉王炳南所受委托的实际内容,只说“我的问题可以等到周恩来同志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谈”。
……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5,л.242-245
№25696 拉宾与伍修权会谈纪要:关于印巴冲突问题 [49] (1965年9月19日)
拉宾转交了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1965年9月18日给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信(有关印度与巴基斯坦冲突的问题)。
……
伍修权说,在这个问题上中国的立场“与是非不分的苏联有原则性的分歧”。
……中国立场的出发点是,印度是侵略者,而巴基斯坦是侵略者的牺牲品。
伍修权……坚持试图重新回到有关“苏联与美国勾结”的话题。
拉宾说,他“不打算听到对苏联政府的诬蔑言论。并表示希望中国方面抛开检察官式的和侮辱性的口吻方式谈论苏联”。
……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5,л.250-252
№25697 拉宾与郭沫若等会谈纪要:中苏科技合作有所改善 [50] (1965年9月21日)
1965年9月21日С.Г.拉宾与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郭沫若和林枫进行了会谈。
这次会谈的特点是双方看法显而易见的完全一致。拉宾赞扬中国人打下了美国飞机。说美国人“只认武力”。
拉宾确认“与中国在科学技术方面的合作交流在今年得到了改善”。并说,夏天苏联的医疗工作者、铁路员工、煤矿工人去了中国,“在中国获得了很好的经验”。
郭沫若说:“这很好。从我们方面来说这没有任何困难。”
林枫说:“的确,中国与苏联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在人民的心中扎下了深根。没有人能够动摇这种友谊。以前当我们说这样的友谊牢不可破,这不是简单地加以修饰形容,它的确就是这样的。”
拉宾单方面表示希望议会代表团能开始互访。
……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5,л.253-261
№24368 谢米恰斯内致苏共中央报告:加强苏蒙边界接触和协同动作(1965年9月27日)
机密
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
1965年9月27日
第2214 c号
近几年来,蒙古人民共和国边防代表就防卫苏蒙国家边界时加强接触和协同动作的问题多次致信苏联边防代表。
今年8月10日,第…… [51] 边防部队(达斡里亚哨所)首长同蒙古边界代表乔日巴兹中校举行了会谈。后者主动介绍了蒙中边界形势,表达了蒙古边防军人广泛学习苏联边防守卫经验的愿望。
考虑到这一情况以及西部与社会主义国家为邻的边防守卫积极经验,安全委员会认为有必要邀请蒙古边防军人代表团(由3人组成)于1965年12月至1966年1月期间访问莫斯科,同他们讨论关于苏蒙边境守卫措施的协调问题,进一步完善两国边防部队的协同,以交流边防业务的经验。
苏联外交部对此表示同意。
请予批准。
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
谢米恰斯内
手写批注:
同意。
…… [52]
РГАНИ,ф.5,оп.30,д.482,л.110
№24330 扎哈罗夫致苏共中央报告:印度尼西亚发生政变(1965年10月1日)
机密
致苏共中央:
我报告:
1.据美国电讯社记者发自东京的消息,今年10月1日,印度尼西亚革命委员会宣布,他们掌握了国家最高权力。革命委员会命令印度尼西亚政府各部部长在组建新内阁之前继续履行自己的日常义务。
10月1日10时(莫斯科时间),革命委员会发布了第一条指令,宣布解散苏加诺政府和成立由45人组成的印度尼西亚革命委员会。任命翁东上校为委员会主席。前第一副总理苏班德里欧、空军副司令奥马尔·达尼、海军少将马尔塔季纳塔,以及警察部队首长和第二副总理,进入了革命委员会。剩下一些进入委员会的人的姓名暂时还不知道。
2.根据谍报材料,今天美国开始紧急应召15万名预备役军人。
М.扎哈罗夫 [53] (签名)
1965年10月1日
第136540号
РГАНИ,ф.5,оп.30,д.479,л.67
№24355 齐米亚宁致苏斯洛夫函:印尼政治形势与中国的处境(1965年10月16日)
苏斯洛夫同志:
向您提交驻印度尼西亚记者舒雷金关于1965年9月30日事件发生后印度尼西亚的形势的报告。
编辑部于今年10月16日收到这份报告。
《真理报》主编
齐米亚宁
1965年10月16日
分发:勃列日涅夫、杰米切夫、安德罗波夫、波诺马廖夫
附件:
致《真理报》编辑部:
关于1965年9月30日事件后的印度尼西亚的政治形势
形势变得越来越明显,现在国内,或者至少在雅加达,出现了两个政治中心。
第一个是由纳苏蒂安和一些将军领导的雅加达中心,第二个是由苏加诺领导的茂扬中心(总统的郊区宅邸)。前者努力利用目前局势争取彻底击败自己的主要政治对手——共产党,但是打着苏加诺的旗号这样做的,因为总统的威信有助于更轻松地完全这一过程。此外,纳苏蒂安明显感到自己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反抗苏加诺的程度。同时,在他的将军拥护者——苏哈托和其他一些人——中的许多人都要求杀掉陆军中将亚尼,而由苏加诺本人正式接任这一职务。
所有的伊斯兰政党都支持该集团,其中最大的政党是“伊斯兰联盟”,自然,重新活跃起来,而被解散的“马斯美友党”和“印尼社会党”的残部还未组织起来。
该集团现在控制了首都的实际权力,通过广播和报纸在爪哇岛各大城市就此事发表评论。其他几个岛得到的消息只是说那里发生了武装冲突和维持“原状”。的确是这样,马来西亚广播的消息是,在苏拉威西和亚齐(苏门答腊北部)发生了反共游行。
最终,该集团控制了中央报刊和广播。现在雅加达有13份报纸出版,都是反共的。
第二个是苏加诺领导的茂扬集团,他们努力在协调的基础上解决冲突,以确保总统能重新推行平衡政策。关于苏加诺本人在“九三〇”事件中的作用,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弄清楚。例如,为什么总统的私人卫队团长倡议逮捕将军们,私人卫队不从属于他本人,却能以他的名义活动么?为什么10月1日苏加诺说“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到了哈利姆军事机场,按照他的话说“可以随时前往雅加达”?空军司令达尼意外出现在那里是否是偶然的,根据10月1日的命令,他实际上是支持翁东的。最后,为什么10月1日深夜逮捕和杀害将军们恰恰发生在哈利姆军事机场。那里是对来自共产党青年和妇女组织中的志愿者进行培训的地方。
按照外国记者的观点,如果考虑到这个“将军委员会”确实存在,那么就不排除苏加诺对“九三〇运动”至少是持欢迎态度的。因此,现在向军队投降就等同于他失去了任何实际权力。
所有亲近共产党的人都聚集在茂扬。据可靠资料,空军司令奥马尔·达尼也在那里。该集团的力量主要是借助苏加诺的威信。弱点是孤立、分散。如果总统的私卫队是承担独立宫内部守卫的,那独立宫的外面就是由陆军来守卫的。苏加诺没有发表广播讲话的可能,也许是他暂时不想这样做。10月6日,他在内阁会议上的讲话由苏班德里约透露给报刊记者,被称为“公开讲话”,雅加达广播站只是在有利于纳苏蒂安的时机才播放这次讲话。
现在,雅加达的报刊和广播充满反共运动的叫嚣。在军队的明显纵容下,游行示威、抢劫猖獗。所有这一切其目的都是向苏加诺施加压力,迫使他向纳苏蒂安投降,作为印度尼西亚共产党的祭物。为了让苏加诺更容易接受这个要求,采取措施成立了新的共产党组织。关于这一情况,“伊斯兰联盟”控制下的晚报报告了这件事。
按照我的观点,如果没有某种外部因素影响的话,这里我指的主要是美国和中国,那么,这种对抗将会以协调方式结束,在很大程度上这符合共产党的利益。
谈几句关于印度尼西亚共产党在事件中的作用的话。根据各种来源的消息得到这样一个印象,共产党的领导层把党的命运完全而彻底地寄托在苏加诺身上,期待他能挽救党。注意到,党在坚定行动时表现出令人吃惊的慌张和无丝毫准备。现在,当雅加达大规模逮捕共产党人时,没有在被逮捕时进行武装反抗的消息,甚至是传闻。
对事件进行分析后,看不到有关共产党在夜里1点和10月1日事件中起到积极作用的证据。仔细研究翁东的声明和采取的具体措施,也无法证明共产党是9月30日事件的组织者和鼓动者。在现形势下,共产党人不可能“忘记了”苏加诺加入了“革命委员会”。他们不可能不发表关于反对美帝国主义、支持越南人民战争的声明,而可能谩骂“修正主义者”。
研究“革命委员会”的人员组成,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这是由具有像翁东那样政治眼光的军队营级指挥官组成的混合体。
最后,共产党不能“忘记”对官僚政客的谩骂,而只是局限于对将军的批评。
暂时很难解释10月6日鲁克曼和尼奥托出现在内阁会议现场以及艾地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关于艾地在哪里,现在有一些说法在流传。最普遍的一个说法是说艾地同翁东一起在爪哇中心。还有一种解释,说他被捕了,或者在中国大使馆里。但是,任何一种说法暂时都没有足够的事实来证明。由于最显而易见的原因,现在同共产党积极分子会见事实上是不可能的。
上述内容令人萌发出一个想法:很有可能共产党人策划了类似“9月30日”的事件,他们想把苏加诺和亲近他们的空军拉入这个事件里,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事件的过早发生令他们措手不及。同时,在危急时刻,领导层内部出现了分裂。触动事件如此发展的诸多原因之一,可能是苏加诺的健康状况在1965年10月1日夜里急剧恶化。完全有可能,在这种情势下,翁东中校决定扮演布迈丁的角色。当然,此时我所讲的只是我个人的意见,很遗憾,暂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关于新的共产党的问题,它组建的消息能被宣布出来么?问题在于,关于这件事的初步消息是来源于报纸,而这份报纸是共产党敌对力量的刊物。事实上这是反共斗争的手段。与此同时,他们还广泛利用共产党领导层的亲中国方针,来证明其非民族性质。因此,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来到这里是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中的健康力量,他们对印尼共产党领导层的亲近中国,事实上是反对苏联的方针不满。因此,必须指出,按照我的观点,可以期待印尼共产党中的一些假共产党分子——他们努力把右翼力量拉入党内,和党内的健康力量之间建立某种对比关系,正好是对成立这种组织的一个事先反应。显而易见,尽管从一开始,领导层就没有强调党的亲苏方向。
还有一些对外政治方面的因素。
中国人在这里感觉极不舒服。在人群中流行一个传言,他们以新兴力量会议大厦的建筑材料为幌子为共产党人运送武器。10月5日,中国记者没有出现在5位将军的灵柩前。一系列报纸对此表示不满,中国外交代办处也没有为将军被害事件降旗。雅加达的广播和报刊对沙列赫率领的代表团在中国签署的公报闭口不谈。各建筑物的墙壁上随处可见到书写着“解散印度尼西亚的中国人组织”。
在印度、巴基斯坦冲突问题上,雅加达和先前一样站在巴基斯坦一方,谴责印度进行侵略。
今天,马来西亚广播播放了阿布杜尔·拉赫曼给苏加诺的信,号召利用目前形势清除国内的共产党人。
所有这些就是我想同您交流的关于印度尼西亚局势的想法。当然,雅加达不是整个印度尼西亚,但现在想去哪里都不可能了。
《真理报》记者
舒雷金
1965年10月10日
РГАНИ,ф.5,оп.30,д.480,л.134-141
№24357 对外政策情报局的报告:中国阻止苏联参加亚非会议的企图失败(1965年10月18日)
机密
文本第1份
关于亚非国家对邀请苏联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的态度
(1965年10月18日报告)
今年8—10月期间,根据苏联外交部的指示,苏联驻亚非国家大使馆和苏联驻纽约外交代表机构做了亚非国家政府代表的工作,促使这些国家政府更坚定和积极地支持苏联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
这项工作开展的条件是,当时中国政府领导层向亚非各国施加压力,迫使它们改变自己对邀请苏联参加会议的正面态度。除了使用外交渠道外,中国政府这一时期还安排陈毅出访阿尔及利亚、几内亚、马里、叙利亚、阿富汗、巴基斯坦,对乌干达、索马里、缅甸、柬埔寨国家首脑做工作,邀请他们在这一时期访问中国,等等。在这一方面,印度尼西亚政府继续向中国领导层提供了必要的帮助。
根据苏联外交部得到的情报,亚非国家对邀请苏联参加定于今年10月18日召开的亚非会议的态度如下:
1.有32个国家的政府(阿尔及利亚、布隆迪、加纳、几内亚、赞比亚、也门、印度、约旦、伊拉克、喀麦隆、塞浦路斯、科威特、老挝、黎巴嫩、利比里亚、马拉维、摩洛哥、蒙古人民共和国、尼泊尔、尼日利亚、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卢旺达、塞内加尔、叙利亚、索马里、苏丹、塞拉利昂、突尼斯、土耳其、锡兰、埃塞俄比亚等)再次确认说,它们打算支持邀请苏联参加会议。
由于苏联方面做工作的结果,公开发表声明支持邀请苏联参加会议的亚非国家的数量快速提高。如果说在今年上半年就此问题发表公开声明的只有5—6个国家,那么,到现在发表这样声明的国家已经达到了13个(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印度、尼日利亚、卢旺达、苏丹、约旦、塞浦路斯、土耳其、赞比亚、索马里、摩洛哥、利比里亚、塞内加尔)。根据目前掌握的材料,其他一些亚非国家的政府在同其他亚非国家代表会谈时开始更为明确地表示支持苏联参加会议。
应该指出,像阿尔及利亚(布迈丁政府)、阿富汗、几内亚、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等一些国家的政府,在对中国人的压力做出答复时直接声明说,它们不同意中国领导人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它们将支持邀请苏联参加会议。
2.有5个国家(阿富汗、刚果〔布拉柴维尔〕、伊朗、乌干达、肯尼迪)的代表在今年1—6月期间多次声明说,他们的政府支持邀请苏联参加会议。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发表新的这种性质的声明。目前还没有关于上述国家在这个问题上态度改变的材料。
缅甸、马里、坦桑尼亚、中非共和国政府通报说,它们在邀请苏联参加会议问题上的态度将追随多数亚非国家的意见。
毛里塔尼亚和乍得政府声明说,自己对邀请苏联问题的态度稍后些时间再确定。今年10月5日,毛里塔尼亚外交部长穆罕默德·乌尔德·谢赫在听取了葛罗米柯关于苏联参加会议的相应解释后,对他说:苏联参加会议是积极因素,毛里塔尼亚政府在就这个问题做出决定时会注意到这一点。
3.一些国家的政府持回避态度。柬埔寨政府再次声明说,对苏联参加会议的问题不会投反对票,但考虑到与中国的关系,也不可能投“赞成”票。不排除西哈努克在拒绝了苏联政府访苏邀请后,可能会改变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向对苏联不利的方向发展。
今年8月24日,巴基斯坦总统阿尤布汗声明说,巴基斯坦政府支持邀请苏联参加会议,如果多数国家支持的话。同时他解释说,巴基斯坦很难公开发表关于自己支持苏联的声明,如果这个问题将通过投标来表决的话。
据日本和菲律宾代表的消息,这两个国家的政府早先对苏联参加会议一事持反对态度,现在正在重新研究自己的立场。
泰国政府声明说,支持关于苏联参加会议的建议的条件是,如果苏联在亚非会议上对泰国不采取不友好态度的话。
4.越南民主共和国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向苏联大使保证,它们仍坚持自己先前的立场,即苏联最好不参加会议。
5.加蓬、冈比亚和上沃尔特驻联合国代表通告说,这些国家还没有确定要参加会议,稍晚些时候都能决定,这取决于非洲马尔加什联盟和非洲统一组织的立场。至于他们对邀请苏联参加会议的态度,他们对此表示赞同。
南越、南朝鲜、刚果(奥波德维尔)、新加坡、马尔代夫半岛和马来西亚政府没有表达就此问题的态度,因为关于邀请它们参加会议的问题还没有最后解决。
尼日尔、多哥、马尔加什共和国、达荷美、象牙海岸政府还没有明确自己对苏联参加会议问题的立场,它们声明说自己准备拒绝参加会议。到目前为止,西萨摩亚还没有表达自己参加会议的愿望。
苏联对外政策情报局
РГАНИ,ф.5,оп.30,д.480,л.192-195
№24358 对外政策情报局的报告:亚非各国对苏联参加亚非会议的态度(1965年10月18日)
公开发表声明支持邀请苏联出席第二次亚非会议的国家
(1965年10月18日报告)
1.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纳赛尔总统两次向报刊和广播代表发表关于想邀请苏联参加会议的声明。在今年9月的苏联与阿拉伯联合共和国谈判公报中指出:“阿拉伯联合共和国政府声明说,苏联参加即将召开的会议将有助于会议完成任务。”
2.印度。印度政府代表多次公开发表关于苏联必须参加会议的声明。1964年8月21日,印度外交部长辛格在新德里记者招待会上说:“印度仍坚持苏联应该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的立场。”1965年4月初,印度周刊《闪电》刊登了总理沙斯特里的讲话,他指出,如果中国和印度尼西亚成功地做到让俄国和马来西亚不能参加会议,那么,印度可能会离开会场。今年8月末,印度政府在致阿尔及利亚政府的官方复信中重申了印度在苏联和马来西亚参加会议问题的立场。
3.尼日利亚。1965年6月2日,尼日利亚外交部长巴马利在机场同苏联外交副部长马立克会谈期间对记者表示:“尼日利亚支持苏联参加会议。我们的立场是明确的,对我们来讲,这不是问题。”
4.卢旺达。今年10月9日,外交部长Л.姆帕卡尼耶向苏联大使转交了一封今年10月8日致阿尔及利亚外交部长的信,信中指出,卢旺达共和国政府决定无条件支持苏联参加会议。
5.苏丹。今年6月,总理马赫古卜对喀土穆新闻通讯社表示,按照新政府制定的外交政策,苏联支持苏联参加会议。
6.约旦。今年9月11日,路透社记者转告来自阿曼的消息说:“约旦外交部代表图坎对报刊表示,约旦支持邀请苏联定于11月5日在阿尔及利亚召开的亚非会议。图坎是今天同苏联大使斯柳沙林科会谈后谈到这个问题的。”
7.塞浦路斯。据塞浦路斯外交部长的消息,今年10月,塞浦路斯外交部在致筹备委员会的信中含有塞浦路斯政府有利于苏联参加会议的声明内容。
8.土耳其。今年6月,土耳其报刊援引土耳其外交部及外交部工作人员的话说,土耳其支持苏联参加会议。
9.赞比亚。今年5月28日,赞比亚外交部长卡普韦普韦对苏联外交部副部长马立克说,赞比亚已经确定了自己对会议工作的态度,我们向自己的非洲朋友以及亚洲的一些朋友——印度、中国、日本和其他一些朋友表示,苏联同赞比亚一样,有权参加会议。
10.索马里。今年6月19日,外交部长杜阿勒向苏联大使通报说,索马里政府决定公开支持苏联。外交部长还向新闻报刊通报了这一消息。
11.摩洛哥。1965年5月,摩洛哥驻贝尔格莱德大使馆在给苏联和一些亚非国家驻贝尔格莱德大使馆的照会中说,摩洛哥政府决定支持苏联参加会议。9月16日,副外长绍尔菲对苏联大使说,参加卡萨布兰卡会议的摩洛哥代表团在讨论关于第二次亚非会议问题时再次表达了自己支持邀请苏联参加会议的立场。绍尔菲说,我们不仅支持苏联,而且还要让其他国家相信苏联参加会议的必要性。
12.利比里亚。1964年中,杜伯曼总统在新闻记者招待会上答复问题时指出,如果苏联政府认为自己必须参加会议,那么就没有任何可阻碍的理由。今年10月,利比里亚驻联合国代表在同苏联代表会谈时确认说,利比里亚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不会改变。
13.塞内加尔。今年9月23日,在第二十届联大会议共同讨论期间,塞内加尔外交部长杜杜·蒂亚姆声明说,他的政府支持苏联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
注:在上述清单中不包括这样一些国家,其政府在同外国官方代表(苏联和其他一些国家)会谈时,和在阿拉伯国家和其他一些亚非国家形式的会谈上讨论这个问题时,表达了自己的积极态度。
苏联外交部对外政策情报局
РГАНИ,ф.5,оп.30,д.480,л.196-198
№25698 拉宾与伍修权会谈纪要:印巴冲突与中国的政策 [54] (1965年10月19日)
伍修权送交了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1965年10月18日对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1965年9月18日信件的复函。
……
拉宾说:“众所周知,中国的对外政策遭受了一个又一个的失败,很难说这是什么样的政策,它的方向是哪里。”
有关巴基斯坦和印度的冲突:“中国同志看来对军事行动的停止很不满意,并且对苏联进行了各种指责。这样的政策不会给中国增加朋友的。”
……
附件:
1965年10月18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信
……
……提出的论据是:“印度是侵略者,而巴基斯坦是侵略的牺牲品。”
……你们(苏联)在印度、巴基斯坦冲突的问题上给自己戴上了中立的假面具,而事实上与美帝国主义共同支持印度侵略者。
在信中你们想要中国共产党跟你们“立场一致”……这是否意味着你们想要我们与你们一起执行苏共二十大和二十二大“和平共处、和平过渡和和平竞赛”的路线?如果我们这样做的话,就成为像你们那样的修正主义者了。亲爱的同志们,这是永远不可能的!致兄弟般的问候!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6,л.1 4,5-11
№24356 葛罗米柯致苏共中央函:给亚非会议苏联代表团的指示草案(1965年10月28日)
致苏共中央对外政策委员会:
我提交给参加亚非会议的苏联代表的指示草案供你们研究。
葛罗米柯
1965年10月28日
分发:苏斯洛夫、安德罗波夫、波诺马廖夫、谢米恰斯内
附件:
机密
致苏共中央:
鉴于第二次亚非会议即将召开,我们提交为苏联代表团准备的指示草案,在苏联受到与会邀请时使用。
附决议草案。
请审阅。
苏斯洛夫
安德罗波夫
波诺马廖夫
葛罗米柯
谢米恰斯内
舍夫利亚金
1965年10月__日
附件:
机密
苏共中央关于给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苏联代表团的指示的决议
批准给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的苏联代表的指示(附件)。
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
附件:
机密
给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的苏联代表团的指示
代表团在会议期间的活动应致力于实现如下主要目标:
1.利用会议团结广大亚非国家在相互协商或与苏联协调行动的基础上,致力于清除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维护各国的主权和独立,清除由于美国现今的侵略方针引起的战争策源地,巩固世界和平。
2.促使会议参加者以某种形式表达对正在战斗着的越南人民的同情和支持,如果情况允许,促使讨论美国在印度支那的侵略活动。
坚持巩固亚非拉人民反帝斗争统一战线的思想,揭露和谴责美国在多米尼加共和国的武装干涉和旨在反对民族解放运动的“约翰逊主义”。
3.对业务合作要表现出沉着冷静和有备而来,利用苏中共同参加会议的机会,协调双方在支持民族解放运动和反击美国在越南侵略问题上的立场和行动。
4.利用会晤和会谈建立和扩大苏联与参加会议的亚非国家政府之间的联系以及解释苏联在主要的国际问题上的立场。
(一)
在讨论会议议程上的问题时,代表团应遵循如下方针:
1.对“万隆十项原则”的立场
指出苏联会议拥护万隆会议和积极支持会议的十项原则,苏联未来10年的外交活动与这些原则没有分歧。
要表达在会议文件中再次重申万隆原则,以便在现形势下维持原则的重要性。重要的是重申作为上述原则统一体的一些原则,包括尊重国家主权和领土不容侵犯,禁止干涉其他国家内部事务和禁止侵略活动,各国有权自由选择自己的政治和经济体制以及和平共处和支持联合国这些内容。要让与会者特别注意亚非国家协调和联合行动,以使万隆十项原则成为国际形式的准则,并得到实现。
2.非殖民化和反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的斗争
利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机展示苏联支持民族解放运动的列宁主义路线,和对发展中国家进行的无私和多方面兄弟般的援助,动员与会国联合行动反抗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的压迫政策。
(1)在会议的决定和文件中,努力强调在苏联的倡议下联合国通过的《关于赋予殖民地国家和人民独立的宣言》的重要意义,对葡萄牙和其他一些殖民国家拖延执行宣言进行谴责,要求立即执行宣言。如果有人提出批准在联合国框架内成立的“二十四国委员会”对宣言的实施情况进行监督,那就支持这一建议。
在讨论清除残存的殖民制度问题时坚持如下立场:
关于葡萄牙殖民地。支持亚非国家关于对葡萄牙进行国际制裁的要求,广泛组织开展揭露葡萄牙殖民者及其保护人在安哥拉、莫桑比克和“葡属”几内亚的罪行的国际运动。据此出发,在目前条件下清除葡萄牙殖民地事实上将在整个南部非洲清除殖民制度。在目前条件下,在同友好国家协商后,策划在二十届联大会议上提出关于对葡萄牙采取必要的警告措施的建议,以便解放它奴役的国家和人民。
关于南罗得西亚。支持非洲国家关于立即准许南罗得西亚在公民权和选举权完全平等的基础上获得独立。
关于南非共和国。支持非洲国家关于对推行殖民压迫和种族隔离政策的南非共和国进行严厉制裁的要求。
在同友好国家代表团会晤中讨论会议通过致美国、英国、联邦德国和法国宣言的可能性,要求停止对葡萄牙和南非共和国的一切援助,和执行联合国有关葡萄牙和南非共和国的决议。
(2)努力使反新殖民主义斗争成为会议工作的中心议题。
表达意见,让会议决议中记录的所有独立亚非拉国家享有如下权利:放弃强加给它们的使它们失去主权和损害它们民族利益的不平等的条约和协定;归还殖民国家在殖民夺得的领土或建立的军事基地;无限制地掌握自然资源;外国企业和银行国有化;清除外国军事基地和外国军队撤出。谴责新殖民主义变体,如破坏国家领土边界、界河和领空;组织经济和军事封锁;帝国主义国家组织和策划反合法政府的密谋;利用现存资本主义体系和市场关系对亚非拉国家的人民进行剥削和压迫。
(3)非殖民化问题,也就是在一些发展中国家清除殖民主义的经济、政治和精神后果,支持阿尔及利亚、加纳、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和其他一些进步国家的建议,表示苏联准备在上述方面同亚非国家进行具体合作。鉴于此要利用苏联克服沙皇时期遗留下来的民族和人民不平等的经验的材料,关于苏联阿塞拜疆共和国经济、国家和文化建设方面的材料,关于培训民族干部工作的材料。
(4)吸引与会者注意,目前正在发生的科技革命和生产力的巨大进步会使这些任务的解决变得更容易,只有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反动派,为了自己巨大的垄断利益,才不允许落后国家进入现代文明和达到先进国家水平。如果没能实现经济独立和根本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发展中国家实现民族独立只能是一句空话。
为了解决这些复杂又困难的任务,根据苏联的经验来看,首先必须动员国内人民的力量,依靠本国民族资源和自然财富,在提高人民的经济和文化生活方面做艰苦和系统的工作。在解决这一主要任务时,其他反殖民主义和反帝国主义的力量会团结在自己的一方,巩固与社会主义国家的平等、互惠合作,发展中国家可以在现有条件下,在目前这一代人仍健在的时间内成功解决清除从资本主义那继承下来的落后经济局面。
(5)如果会议出现了有利形势,代表团应提出含有今后反殖民主义和反新殖民主义斗争纲领的宣言草案,上述阐述的内容以及亚非拉国家提出的要求和任务应该成为方案的基础,这些内容在不结盟国家会议(贝尔格莱德和开罗)、非洲统一组织会议(亚的斯亚贝巴和开罗)、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日内瓦会议)的决定中都能找到相应内容。
3.人权
支持旨在根除种族歧视和隔离的建议以及支持反对任何形式的种族灭绝政策的言论(南越、刚果、安哥拉、南非共和国、南罗得西亚、多米尼加共和国)。
考虑到一些亚洲国家之间的关系中存在着对实行种族灭族行动的指控(印度、中国、伊拉克),进一步讨论种族灭绝问题可能会出现不符合愿望的局面,所以应让会议集中讨论帝国主义国家实行的种族灭绝行动,在决议中应该反映这一点。
4.普遍和平与裁军
考虑到亚非国家的迫切利益,阐述我们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是合适的,要突出适合巩固和平、民族解放斗争和裁军任务的内容。
使用不结盟国家开罗会议(1964年10月)通过的《维护和平与国际合作纲领》,这个纲领与苏联在这个问题上立场基本是一致的。
(1)据此出发,苏联首先关注在国际监督下实现普遍的、全面的裁军。同时,苏联准备讨论旨在缓和国际局势和限制武装冲突的部分措施(清楚外国军事基地和从其他国家领土撤军;禁止核试验;成立无核区;缩减军事开支,等等)。
强调苏联的所有建议关于裁军的建议首先涉及军事大国。在表达裁军意见的同时,苏联同情年轻的独立国家巩固自己的国防,防范帝国主义军事威胁的加强。
(2)在禁止所有形式的核试验和氢弹试验问题上要声明说,苏联多次表达过就禁止地下核试验达成协议,条件是借助本国的设备进行监控。
如果印度,或者其他国家提议会议对中国进行核试验进行谴责,或者就这个问题表达自己的意见,那么,此时苏联最好在讨论这个问题时不支持任何一方。
(3)在核和热核武器不扩散问题上的出发点是,苏联反对扩大拥有核武器国家的数量,反对核国家通过直接转让的方式向非核国家扩散核武器,也反对通过军事集团、国家联合的途径,或者其他渠道,其中包括通过成立多方的,或者北约大西洋核武装力量的途径扩散核武器。北约成立核武装力量的计划是解决防止核扩散问题的主要障碍。
这里需要指出,不结盟国家开罗会议的决定对我们来说是合适的,该决定号召大国放弃有利于核扩散的“各种各样”的政策,因为不结盟国家的这个建议事实上指向了西方国家成立北约多边核力量的措施。
(4)发表声明——苏联多次提出关于普遍禁止和全面销毁各种形式的核武器的建议。苏联赞成中国就此问题的建议。缔结关于核国家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国际协定具有更为重要的意义。
苏联既支持不结盟国家关于召开国际裁军会议的建议,也支持中国关于召开各国首脑会议讨论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问题的建议。
(5)在讨论裁军问题时强调指出,实现全面和彻底裁军的纲领将能释放出大量的物质资源,其中的很大一部分可用于亚非年轻国家的经济发展。因此,争取裁军的斗争,也就是反对经济落后和殖民主义遗产的斗争。
5.关于和平解决国际纠纷和在国际关系中禁止使用武力威胁或直接使用武力
坚持这样的立场,国家间的纷争应该通过和平手段来解决,不能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联合国宪章、万隆会议、贝尔格莱德会议和开罗会议、不结盟国家(1961年和1964年)首脑会议的决议,都对此作了规定。
(1)依据会议形势,对近来美国出现的观念进行有根据的批评,证明美国对亚非拉独立国家随意运用武力或进行武力威胁。强调让会议在坚持以和平方式解决国际纠纷的原则这个问题上表现出一致性和坚定性,因为这个问题与巩固年轻共和国的独立和捍卫领土不容侵犯是直接相联系的。
对帝国主义国家反驳各国人民的解放权和革命权的尝试作出相应的评价,援引和平解决国家间纠纷的原则捍卫独立。强调人民有权摧毁殖民主义制度,争取本民族解放和独立发展,任何人也不能剥夺他们的这个权利。
(2)如果某会与会者提出签订关于不使用武力解决领土纠纷和边界冲突的协定的建议,那就积极对待这一思想。如果中国或其他与会者对苏联关于领土纠纷的建议持批评态度,为了避免发生直接争论,就声明说,这些建议符合联合国宪章、万隆会议和其他一些多数亚非国家参加的会议的决定。
(3)在讨论与会国政府提出的建议时,不要把领土问题和其他一些成为亚非国家之间冲突根源的问题提交到会议上来,指的是为了能让会议取得成绩,要避免出现这种情况——会议因这些不是本次会议主要任务的问题成为亚非国家冲撞的场所。如果大多数与会国要让会议表达对阿以因塞浦路斯的冲突的意见等问题时,不反对这样做。
巴勒斯坦问题。考虑到阿拉伯国家之间的立场存有分歧,不适合就此问题表现出主动性。如果在讨论过程中需要苏联阐述立场,代表团应按如下意见去做:
苏联支持阿拉伯国家关于巴勒斯坦难民返回故居的正义要求。苏联谴责以色列在与阿拉伯人的边界纠纷中发动侵略战争以及谴责以色列在不久前单方改变约旦河流域水源管理制度的行动,这给阿拉伯国家造成了损失。
塞浦路斯问题。如果有必要阐述苏联的立场,那就遵照苏联早先的官方声明。
刚果问题。发言批评帝国主义国家的反对刚果共和国独立和主权的密谋。强调指出,这个对于整个非洲来讲都是个重要问题,它的解决不能受到帝国主义国家的干涉,应该由刚果人民依靠自己的非洲朋友的支持,独自解决自己的内部事务,建设自己的国家。指出,苏联站在刚果爱国的、民族解放力量一边。
如果讨论关于刚果问题的决议方案,代表团应同部机关协调苏联的非洲国家立场。
(4)阿尔及利亚总统本·贝拉以及其他一些国家的领导人可能尝试着手解决一些引起非洲国家之间冲突的棘手问题,并在会议期间同一些相关国家建立直接接触。在这种情况下,代表团应遵循如下方针:
也门问题。苏联应发言谴责英国和沙特阿拉伯为了也门君主势力对也门内部事务进行干涉,表达我们对共和国制度的支持态度。如果在会议过程中,阿拉伯联合共和国、也门和沙特阿拉伯努力在相互都接受的基础上解决自己的分歧,相应地,代表团应表达对这种努力持正面态度。
印中边界冲突。苏联政府赞成在没有附加条件的基础上,通过双方友好谈判尽快解决印中冲突。如果这样做合适,代表团就可能在不触及中国和印度争论的实质和相互要求的情况下,表达有利于双方尽快解决冲突的意见。
马来西亚问题。苏联发言支持北加里曼丹民族解放力量,谴责英国和美国为了保存自己在东南亚的势力利用马来西亚的企图。
同时,马来西亚问题的和平解决也符合苏联的利益。
最好制止把对马来西亚看作是一个共和国的批评性言论。
遵循这些意见,在会议合适的时候安排相关方面代表(印度尼西亚、菲律宾、马来西亚)进行会谈。
6.加强联合国
利用研究与联合国活动相关问题的时机,吸引亚非国家站到我方的立场上。此时应考虑到,亚非国家制度的路线在很大程度上为即将召开的第二十届联大会议营造了形势。
(1)强调苏联支持在遵守联合国宪章的基础上加强联合国,联合国宪章是联合国组织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和发展国际合作活动的基础。
近年来,由于一系列新独立的亚非国家加入联合国,联合国内的力量对比发生了变化,这有利于联合国完成它所面临的任务。苏联完全支持亚非国家关于扩大它们参与安理会、经济与社会理事会名额的合法要求。苏联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成员中第一个批准对联合国宪章进行相应修改的国家。
(2)关于联合国武装力量的使用问题指出,这里有两条基本路线。苏联认为,必须排除使用联合国武装力量用于殖民主义目的的可能性,已经存在这种情况了,例如刚果,干涉其内部事务、破坏它的国家主权和独立。联合国武装力量应该只能用于维护和恢复和平的利益,帮助侵略的受害者,帮助人民摆脱殖民主义统治。联合国宪章中现有内容允许在这种精神指导下解决这个问题,其中最主要的任务是宪章把维护和平的责任委托给安全理事会。另一条路线是帝国主义国家坚持的,它们想在联合国旗帜的掩护下使主权国家及其人民从属于自己。这里,它们企图绕开联合国宪章或阉割它。
(3)要让与会者注意,美国旨在破坏联合国的路线是与美国强化对外侵略的方针相联系的。为了阻碍联合的活动,美国人为地制造出所谓的联合国“财政危机”问题,要求对苏联和其他一些国家使用宪章第19条,不想对联合国在刚果和中东的非法活动承担责任。
至于目前的联合国财政困难问题,苏联坚定支持亚非国家1964年12月30日提出的建议。
(4)如果会议提出了关于召开全体会议研究改组联合国和重新修订宪章的问题,回答说,严格遵守联合国宪章和反帝国主义战线的国家在联合国范围内的合作,这是符合苏联和其他一些爱好和平的国家的利益的,这些国家坚持和平、民族独立和自由的立场。恰恰是在这条路上需要消除联合国活动中的不足。
7.经济发展与合作
使用苏联对外贸易部和苏联部长会议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的材料。
8.文化合作
使用苏联部长会议对外文化联络委员会的材料。
9.和平共处
从这样的情况出发,大多数与会者的立场可能会出现不仅认同1955年万隆会议通过的关于和平共处问题的决议,同时还会进一步明确和发展和平共处原则,这符合苏联的立场。在面对这个问题时,代表团可以依据不结盟国家贝尔格莱德会议(1961年)和开罗会议(1964年)的决定。
利用会议发言和讨论时机解释列宁的和平共处思想,把大多数与会者团结在我们的立场上来。
强调指出,和平共处原则得到大多数被压迫民族的认同,把它看作是现今世界不同社会制度国家相互关系的基础。在联合国宪章里也记录了这些原则。在万隆会议通过的关于促进世界和平与合作的宣言中得到最鲜明的反映,和平共处原则在目前保持着自己的生命力,而在亚非国家参加的其他会议的文件中也可以找到这种反映。
指出,和平共处政府不仅不会削弱民族解放运动,相反为民族解放运动取得新的成绩创造了有利条件。同时,民族解放运动的发展限制了帝国主义分子的活动自由,促进了世界和平的巩固,也为和平共处原则成为所有国家相互关系的基础创造了有利条件。毫无疑问,各国人民拥有不可剥夺的摧毁殖民主义制度,争取自己解放和独立发展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剥夺。
关于遵守和巩固和平共处原则的问题目前极为迫切,现在帝国主义分子正在世界各个地区发动侵略和干涉独立国家的内部事务。所有爱好和平的力量需要团结起来,争取让那些使用武力粗暴地干涉他国主权和领土的国家严格遵守和平共处原则。
关于禁止干涉他国内部事务,关于它们的独立和主权得到保护的问题。这样做,要让会议接受第二十届联大会议关于禁止干涉他国内部事务的宣言,关于保障它们的独立和主权——该方案已由苏联提交联合国大会研究,或者赞同这一方案的主要内容。
使用具体材料指出,美国、英国和其他一些西方国家近段时期越来越频繁地干涉他国内部事务,诉诸武力,企图镇压民族解放运动,迫使主权国家接受自己的意志,它们应该在什么样的经验之谈和政治条件下生活,迫使它们推行有利于殖民主义政府的对外政策,等等。
指出,反动的“约翰逊主义”号召创造某种意识形态理论,用以镇压民族解放运动和对某个国家的内部事件——其中包括国内战争,美国人把它与国家之间的战争等同看待——的干涉进行辩护。
吸引会议关注一些地区性组织(类似美洲国家间组织),或者军事集团以及利用一些傀儡制度的雇佣军等从事的侵略活动。指出,在其他国家领土上的军事基地和帝国主义国家的军队,这些国家对其他一些国家的内部事务的武装干涉,是现在国际局势紧张、民族自由与和平的威胁的根源之一。
指出,面对美国及其仆从国的侵略政策,必须联合所有争取和平和根除殖民主义的力量,以便对干涉主权国家内部事务和殖民主义复辟的企图予以必要的打击。发言捍卫各个国家和人民的主权,坚决要求清除外国军事基地和外国军队从其他国家领土撤走,反对对其他国家内部事务进行武装干涉,第二届亚非国家会议将对民族解放运动提供极大的帮助,必将为巩固和平事业作出自己的贡献。
10.关于成立常设秘书处以促进亚非国家有效合作的问题。
考虑到中国和印度尼西亚会提出关于建立常设秘书处的建议,它们努力用新的国际组织对抗联合国,不能支持该建议。如果多数与会国表示反对建立常设秘书处,那就遵从多数人的意见。如果多数人倾向于建立常设秘书处,或类似机关,那就要限制该机关的功能,不能使其成为中国和印度尼西亚追求的破坏联合国的目的。
(二)
目前形势最重大和迫切的问题有越南问题、欧洲安全与德国问题,这些问题在拟定的会议议程中没有出现(如果这些问题列入会议议程),那就遵循如下方针:
越南问题
1.如果越南民主共和国没有向会议派遣自己的代表团,那就反对把越南问题列入会议议程,主要基于如下考虑:
(1)如果某个代表团提出了关于把越南问题列入会议议程的建议,那就反对该提议,持这一立场的原因是:利益直接相关的各方——越南民主共和国、南越(民族解放阵线)——没有派代表参加会议以及研究越南问题应按照1954年日内瓦会议确定的特殊国际机制进行。
(2)但是,如果越南问题最终被列入了会议议程,那就在讨论这个问题的过程中阐述我们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遵循第2项内容。
(3)如果多数与会者坚持通过关于越南问题的决议案,那就争取让该决议案的内容符合苏联和越南民主共和国的立场。如果这样做办不到,那就投票表示反对,或者对于我们反对该决议案提出保留意见。
2.如果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出席会议以及越南朋友在会议讨论越南问题时表现出关切,那就在发言和会谈中谴责美国对越南的侵略活动,指出,目前这一地区的紧张局势是美国破坏日内瓦会议关于印度支那的决议、美国军队对南越进行干涉活动和武装侵略越南民主共和国领土的结果。要让会议格外关注美国狂妄的侵略行动,及美国尝试把其他国家拖入越南战争,这给东南亚和整个世界的和平造成的威胁。
(1)强调帝国主义集团尝试镇压越南民族解放运动,为人民争取社会和经济解放的运动设定发展命运。在这种情况下,亚非人民团结一致行动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2)号召与会者谴责美国在越南的侵略行动,表达自己声援和支持越南人民的态度。依据会议形势和越南同志对这件事的态度,推动会议通过关于越南问题的特别决议案,表明对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支持。如果多数代表团倾向于借助会议发出和平解决越南问题的呼吁,或者应一些友好爱国的倡议,在会议之外就解决的条件进行意见交换(停止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轰炸,承认四方协定作为未来解决问题的基础,举行谈判,美军撤军,在南越组织选举,等等),那么,代表团在明确自己的路线时应考虑到越南民主共和国的立场。
(3)在美国侵略越南问题上要表现出苏联的强硬和原则性立场。声明我们完全支持越南人民——既包括北越,也包括南越——的正义斗争,由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依据日内瓦关于印度支那问题的协定提出和平解决的条件。苏联准备向越南民主共和国进一步给予军事、政治、经济和其他方面的援助,用于反抗美国的侵略,直到越南问题得到公正解决。
(4)如果中国代表,或其他国家代表提出似乎由苏联同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就越南问题进行某种谈判时,对此予以驳斥,声明说,苏联以前没有,今后也不会就解决越南问题进行任何“谈判”。我们的出发点是,越南问题的解决,这首先是越南人民的事。
(5)对某些代表团谴责越南民主共和国“侵略”、“渗透”和“干涉”南越内部事务的任何尝试要予以坚决驳斥。还要驳斥那些可能在发言中把越南民主共和国和美国看作是一丘之貉,同样是干涉南越内务事务的言论。在此要指出,这种看法事实上意味着对侵略者的纵容,美国破坏了1954年日内瓦协定,粗暴地干涉越南人民的内部事务,美国才是侵略者。
(6)在讨论越南问题时,支持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团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日常接触与合作。
欧洲安全与德国问题调解
吸引与会者注意这个问题,指出它的重要政治意义以及考虑德国朋友的相应要求。提醒说,德国军国主义在筹备和发动两次世界大战中起了主要作用,这两场战争给亚非许多年轻的国家和人民带来伤害。在欧洲两大军事集团对抗的条件下,拥有大规模杀伤武器两大军事集团一旦发生冲突,可能就会爆发世界核大战,必将给整个大陆造成难计数的牺牲和破坏。
1.在评价欧洲局势时,要格外关注联邦德国——欧洲唯一一个没有对二战的后果认罪的国家,它向邻国索要领土,致力于拥有核武器,联邦德国军国主义政客和复仇主义集团是保障欧洲安全道路上的障碍,是现在国际局势紧张的根源。
指出联邦德国帝国主义的新殖民主义政策与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和平政策之间的差别,指出民主德国在争取维护欧洲和平斗争中的重要作用,和民主德国始终不渝地支持亚非民族解放运动的意义。
2.如果某个亚非国家代表在波恩的压力下,利用民族自治权的口号在德国统一问题上支持联邦德国的政策,那就发言揭露西德统治集团是在利用这些口号掩盖自己复仇主义方针和吞并民主德国的侵略计划的企图。
3.强调亚非国家将会为巩固和平事业作出巨大贡献,坚定地支持欧洲现有边界,包括民主德国和联邦德国之间的边界稳定的原则。发言支持关于德国不能装备核武器的建议,关于欧洲禁止核武器和成立无核区的建议。如果可能,要让会议文件或亚非国家政府的声明以某种形式反映出两个主权德国存在的事实和对联邦德国政策的谴责。
4.代表团要根据会议形势,相机使用上述内容(在会议的公开声明中,在同其他亚非国家代表的会谈中,等等)。
(三)
1.关于我们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态度问题应遵循如下方针:
(1)如果中华人民共和国拒绝参加会议,苏联代表要坚持我们的原则路线,绝对维护中国领导层的错误立场,在实施自己的行动路线时不要使会议成为苏中分歧的舞台,并使之进一步复杂化。
苏联代表团首长在自己的主要演说中要强调指出,苏联坚定地支持亚非人民在反帝国主义和反殖民主义斗争中的团结和统一,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参加会议必将促进反帝力量的团结。如果一些国家的代表团提出关于致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呼吁信的建议,那就予以支持。我们自己不要主动提出这个问题。如果一些国家的代表团提出关于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拒绝参加会议进行谴责的建议,那就要反对类似的提议。
如果一些代表团在会议上的发言中对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进行诽谤,或者对中国的对外政策立场直接进行批评(进行核试验、印中边界冲突、印巴关系、印度尼西亚事件),那就发言反对这种性质的尝试和建议。考虑到印度的强烈倾向性,苏联代表团应该在会议开始前就找个理由,要通过信任渠道让印度人明白,苏联代表团不仅不支持反对中国的攻击和建议,同时将会发言反对,因为这不符合会议的主要目的。
在会议上要再次谴责美国对中国推行的侵略政策,支持中国在台湾问题上的立场,揭露美国所谓“两个中国”的谰言,捍卫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合法权益。
在与亲近我国的代表团进行信任交谈时,必须指出中国领导层对苏联内外政策的诽谤是站不住脚的,要以事实揭露他们把个别国家(越南、刚果、多米尼加共和国、印度尼西亚)民族解放运动没有取得成功,或遇到的困难归罪于苏联的企图。
(2)如果中华人民共和国参加会议,我们的出发点是,在会议上同中国代表团发生论战和争论不符合我们的利益,因此,最好能避免出现这种情况。应该努力使我们之间的立场不出现分歧,在可能的条件下同中国代表团就会议上出现的某个问题进行协调。应该向中国和其他国家代表解释,我们反对会议成为中苏论战的舞台,争取使此次会议成为加强反帝国主义和反殖民主义力量团结的场所。尽管如此,如果中国代表团对苏联的对外政策进行攻击,那么,苏联代表团在必要的情况下对这些论战予以平静的驳斥。要让与会者看到,不是我们,而是中国人是论战和使会议中断的肇事者。我们要努力使会议通过会议任务所需的建设性决定。
在全面阐述我们对某个问题的立场时,要以积极的形式去做,集中精力关注同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进行斗争的迫切任务,关注团结一切民族解放运动力量的重要性。要具体阐述苏联坚定的反帝政策,我们对亚非国家和民族解放运动的援助,反对各种形式的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的原则和不妥协的斗争。用事实揭露中国代表团把个别国家(刚果、多米尼加共和国、越南,等等)民族解放运动不成功和出现的困难归咎于苏联的企图。
2.考虑到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已经决定不参加会议,我们的代表团应发言谴责美国对朝鲜人民内部事务的干涉,支持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关于美国从南朝鲜撤军的正义要求,美国在南朝鲜驻军是朝鲜在和平与民主的基础上实现统一的主要障碍。
3.使用如下策略安排会议工作是合适的,要尽可能多地让不结盟国家参与会议围绕反帝和反殖斗争问题的政治讨论中来。代表团应该借助友好国家或者相关国家实现我们的意图,要让不结盟国家在会议上积极发表关于反对目前美国在越南和多米尼加共和国的危险方针,反对帝国主义国家干涉各国内部事务和镇压民族解放运动的企图的演说。
4.要特别重视蒙古人民共和国、越南民主共和国、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阿尔及利亚、缅甸、印度、加纳和其他一些对我们友善的国家的代表团。同他们商量我们关于个别问题、会议工作程序、会议决议案和对美国支持的国家的发言进行答复等问题的路线。
5.考虑到会议将涉及许多随后召开的第二十届联大会议要研究的问题,要利用同各代表团的接触以及会议分组委员会的工作,弄清楚亚非国家的立场,同它们就我们的行动包括联合国的活动问题进行协商,这对于扩大苏联对外政治活动的效果非常重要。
6.利用同亚非国家代表团会谈之机,按照苏共中央的决议和指示同这些国家就我们双边关系问题进行会谈。
附件:
未来几年反对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斗争宣言(样稿)
在阿尔及利亚召开的第二次亚非会议展现了亚非人民在万隆会议后在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斗争中取得的令人深受鼓舞的巨大成绩。与会各国对这段时间摆脱了殖民制度取得独立的36个新共和国表示敬意。亚非国家在巩固国家独立和经济自主的过程中已经做出了许多努力。团结、相互支持和共同行动是亚非国家取得这些成就的基础。
但根除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殖民主义国家齐心协力地继续奴役亚非大陆近3000万人民。对许多独立的亚非国家推行新殖民主义政策。
保存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与公认的人权不相符,它们与大量的和平与安全受到破坏的现象联系在一起。世界上正在兴起的科学技术革命为在短期内消除殖民主义的经济、政治和精神后果提供了客观条件。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大型垄断公司,为了维护自己的私利,不允许落后国家走上现代文明,达到先进国家水平。这阻碍了世界经济发展和全世界的进步。哪怕只要有一个民族还没有实现自由,那所有的民族都不会认为自己是自由的。
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这是现代人类的耻辱。所有国家和民族都有责任扫除地球上的殖民主义耻辱。
会议规定了近期在这方面联合行动的任务:
(一)
会议庄重地宣布拥护1955年通过的万隆决定,首先是确定现代世界国家间关系的十项准则。
与会国证实了自己执行万隆会议决定和完整而毫不拖延地招待联合国关于赋予殖民地国家和人民独立的宣言的坚定性。
会议对正在为本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而开展斗争的国家(安哥拉、莫桑比克、肯尼亚〔比绍〕、亚丁、阿曼、南阿拉维、西南非洲、南罗得西亚、法属索马里、巴苏陀兰、斯威士兰、贝专纳、英尾圭亚纳和其他一些殖民地国家和地区)表示问候。会议要求殖民国家立即停止殖民战斗、镇压和恐怖,取缔殖民制度。
会议对取得独立的非洲国家和非洲统一组织旨在为在非洲大陆殖民地国家开展的民族解放运动提供全面援助的努力表示支持。
会议承认殖民地民族有争取自己解放,包括使用武器进行斗争的权利,会议号召与会国向这些民族给予各种援助。
与会国认为必须对拒绝履行联合国关于赋予殖民地国家和人民独立的宣言的国家进行严厉制裁。
谴责葡萄牙敌视各民族的政策,会议号召所有还没有这样做的与会国立即中断同葡萄牙的外交和领事关系,采取有效措施停止同葡萄牙的一切经贸关系。他们号召其他国家能以此为榜样。
会议要求葡萄牙在北约的盟国——它们继续向葡萄牙政府提供军事和经济援助,立即停止这种活动。
如果葡萄牙政府继续推行自己的殖民主义政策,会议建议与会国将全力援助葡萄牙殖民地的爱国主义力量开展争取本民族解放的武装斗争。会议号召所有和平与民族自由的拥护者、亚非所有的朋友,开展广泛的国际运动反对葡萄牙萨拉查政府在殖民地的实施的强暴活动。
会议号召与会国和其他一些国家援助阿拉伯各国,它们联合行动支持亚丁、阿曼和其他阿拉伯半岛其他地区的阿拉伯人民争取民族解放的斗争。
(二)
谴责一些国家仍存在对尼格罗人、印度人、阿拉伯人、中国人、印度尼西亚人、马来西亚人和其他一些人种实行种族和民族歧视和隔离的事实,会议一致支持联合国关于根除任何形式的种族歧视的宣言。会议要求无条件地、毫不拖延地中止任何种族和民族歧视现象,取缔一切与此要求相悖的法律和规定。
会议宣布,推行种族隔离和种族主义政策的南非共和国维沃尔德政府和南罗得西亚史密斯政府,在人类面前犯了罪,它们不受法律保护。
会议号召与会国和其他一些国家拒绝向南非共和国供应任何武器、弹药和石油,中断与其外交和领事关系,采取相应的措施停止与南非共和国的贸易活动。
会议强调了南罗得西亚殖民主义者使用的手段对非洲国家和人民造成的严重威胁,那里少数白人掌权,企图建立一个种族主义共和国。
与会国家要求英国对那里的形势承担主要责任,保证释放所有政治犯,取缔1961年反民主的宪法,宣布1965年5月的选举不具有法律效力,召开有非洲组织参加的会议,讨论成立一个保障多数居民权利和利益的独立的南罗得西亚国家的问题。
如果在少数种族控制的条件下宣布南罗得西亚独立的话,那么,会议将建议与会国和其他一些国家不承认这样的南罗得西亚共和国,并研究对其采取国际制裁的问题。
与会国坚决反对南非种族主义者旨在把巴苏陀兰、斯威土兰和贝块纳合并到南非共和国的要求和计划。
(三)
从联合国关于赋予殖民地国家和人民独立的宣言出发,会议坚持让殖民主义国家放弃保存殖民统治时期或依附时期在发展中国家建立的关系和制度保存的尝试,严格遵守这些国家的主权和领土的不可侵犯性,尊重其人民的民族尊严。
与会国一致谴责帝国主义对亚非拉各国内部事务的干涉,尝试使它们从属于自己的意志和使用武力或其他方式把有利于帝国主义者的制度强加给它们的企图。会议断然拒绝任何国家按照自己的意愿干涉亚非拉独立国家内部事务的要求。
会议坚决要求美国政府尊重1954年日内瓦协定,立即停止对南越的武装侵略活动,从那里撤军,不阻碍南越人民自主地决定自己的命运。会议谴责美国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军事进攻,要求立即停止这一侵略活动。美国应该停止对老挝内部事务的干涉,和对柬埔寨主权和领土的破坏。
会议表示同多米尼加人民团结在一起,要求美国停止对多米尼加共和国的武装干涉。
会议吁吁所有与会国和其他国家向帝国主义侵略的受害国提供政治和物质支持及军事支持,帮助他们解放。
帝国主义国家的侵略活动对整个世界的和平与安全造成了严重威胁,与会国认识到,形势要求它们必须通过独立的或集体的程序采取相应的措施反击侵略。
会议坚定反驳新殖民主义置联合国宪章于不顾,破坏一些主权国家边界、界河或领空,进行外交或军事封锁的现象。
隆重宣布发展中国充分享有自己的主权和独立推行内外政策的权利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会议号召与会国在实施抵制各种形式新殖民主义的政策时想到援助,其中包括:
——重新审查和取缔殖民主义国家或大国强加给它们的双边或多边条约,协定或某些义务,直接或间接违背解放国家的主权、经济或民族利益的东西;
——返还解放国家的领土,这些领土是这些国家的组成部分,却被殖民国家以某种借口夺取,和目前仍处于殖民地状态或未独立的领土;
——清除在解放国家的外国军事基地和据点,外国军队和军事人员从那里撤出;
——同帝国主义国家推行的实施的秘密活动、组织、财政和反政府密谋煽动和恐怖活动作斗争;同官僚买办作斗争;同间谍和破坏活动作斗争。
(四)
会议满意地指出了亚非拉人民在争取建立新的和正义的国际经济秩序,反对经济关系中的各种新殖民主义现象,争取快速消除殖民国家遗留给发展中国家经济落后状况的共同斗争中表现出来的团结。
会议认为,由于发展中国家和支持它们目标而努力的其他国家联合努力的结果,1964年在日内瓦召开的联合国贸易和发展问题会议通过的一些重要决定是制定新的正义的国际经济政策道路中迈出的第一步。会议批准了“促进发展的贸易关系和贸易政策的原则”以及一系列关于具体经济问题的积极建议。
会议号召与会国和其他一些国家采取措施无条件地使联合国贸易和发展问题会议决定中包含的决定和建议付诸实施,和共同筹备1966年第二届贸易和发展会议。
会议再次重申了所有摆脱了殖民制度的国家拥有因殖民经济剥削给它们造成的损失而损失补偿的权利。会议认为那些过去有过,或现在仍进行殖民统治的国家,有道义有责任向发展中国提供大量的、无偿的援助,帮助它们快速发展经济和提高居民生活水平。
认为,根除经济和贸易领域的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是保障解放国家主权和独立以及成功地发展经济的主要条件之一,会议号召与会国在反对殖民主义国家利用现存世界经济和贸易体系限制和压迫发展中国家的斗争中相互支持,包括在如下几个方面进行努力:
——不受限制地支配自己的一切自然资源和财富;
——对所有的外国银行和合资银行、金融和保险公司、工业企业、公共服务业、交通和商业企业、农牧场实行国有化,它们的活动与这些国家的独立、主权或民族利益不相符;
——开展反对帝国主义国家利用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困难,在提供贷款时附加某些政治条件,签订商业和其他经济协定的斗争;
——提高自己在本国领土上的外国和合资公司、银行、企业、农业企业、贸易和其他企业利润中的份额以及限制外国所有者把利润拿走;
——反对帝国主义国家实行的经济封锁、抵制、破坏签订的协定和其他经济惩罚手段。
强调根除文化和思想领域存在的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现象的必要性,会议号召与会国采取必要的措施捍卫解放国家的民族文化,发展国民教育、培养专业化的民族干部队伍。
(五)
会议高度评价万隆会议后欧洲和美洲的议会、政府、人民、政党、组织和个人,对亚非民族解放斗争和新独立国家的组建过程中提供的支助和帮助。会议以亚非各国人民的名义对此表示真诚的感谢。
会议期待,在亚非争取民族自由和独立而斗争的新的历史阶段,这方面力量对亚非各国和人民的有力支持不会减少,甚至会加大,这符合新时代的条件。
快速清除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以新的形式和在新的领域——首先是在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和文化建设领域——提供援助,将有利于在全世界确立正在兴起的自由、平等和各国人民兄弟般的团结的原则,巩固世界和平。
会议号召所有与会国全面援助和支持其他大陆的解放斗争,这是时代和保障世界和平与安全的需要。
让世界上的全体反帝国主义和反殖民主义力量的团结与合作日益巩固、统一!
让世界处处充满真理、正义、民族自由与和平!
РГАНИ,ф.5,оп.30,д.480,л.142-176
№25699 中共中央致苏共中央回信:反驳在苏联援越过境物资问题上的谣言 [55] (1965年11月5日)
(对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1965年10月21日有关越南问题一信的回复)
……
……你们到处传播……各种各样的谣言,诬蔑性地断言,好像是我们对你们过境运往越南民主共和国的物资加以阻挠。
……
在8月26日的信中,苏联方面请求中国方面按照补充方案解决1965至1967年度发往越南物资的过境运输,包括:
10个军事技术修配厂
40门高射炮
在1965年10月23日的信中,苏联方面指责中国耽搁了这批物资。
……但是,在收到你们的请求书后,我们通过中国驻越南民主共和国大使朱其文在9月2日将此事告知了越南民主共和国外交部,并询问了越南方面有关转运的想法。9月17日我们请求越南方面尽快答复。9月27日越南民主共和国外交部告知我们说,确有其事,但对有关转运的事情没有答复。所以,10月7日我们再次请求越南方面尽快答复……但是直到目前我们仍旧没有得到答复。而且十分自然也很清楚,越南方面无法对组织安排两年多的物资转运作出迅速的答复。
……上述两项物资耽搁的责任在于苏联方面,因为在得到越南同意转运后,中国在1965年10月12日建议苏联方面以单独协议的方式办理他们的转运。
……发往苏联与中国边境的货物没有提前30天的预先通知,这给中国的运输系统带来了问题。
……如果中国的确是在阻挠,“为什么你们不利用自己众多的海运船来运输你们向越南提供的军需物资”?
……“提出过境运输这个话题是为了制造反中国的阴谋”。
……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6,л.17-25
№25700 拉宾与赵毅敏会谈纪要:苏联援越物资过境问题 [56] (1965年11月6日)
……1965年11月6日С.Г.拉宾与对外联络部(兄弟党)副部长赵毅敏举行了会谈。
……在谈到关于中国领导人坚持硬要我们用海运方式向越南运送武器这一企图时,我说,这个问题,大家都知道,已经研究过了,而且我们都很明白在这个问题上中国领导人有自己特别的用意。
赵毅敏说……中国人的目的在于把更多的武器尽快运往越南,无论是陆运还是海运。不能说……陆地运输是唯一的方式。
我说,中国方面同意苏联飞机过境,从河内运送受伤和死亡的苏联专家回国,而无需提前5天预先通知,这是一件积极的事情。我表示,希望中国方面在其他问题上能在相互谅解和国际主义方式的基础上表现出合作的意愿。
……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6,л.12-16
№24370 叶皮谢夫致苏共中央报告:苏联红旗歌舞团在华巡回演出的情况(1965年11月6日)
机密
文本第1份
致苏共中央:
兹报告我们从苏联驻中国武官罗曼诺夫同志那里获悉的、关于(苏联)红旗歌舞团在中国巡回演出的情况。
歌舞团的表演进程一切正常。在天津表演了4场。11月1日,在北京举行了首次表演。届时到场观看演出的有周恩来和陈毅,后者在演出休息期间接见了歌舞团全体成员。
11月2日,出席表演会的有郭沫若,中国对外文化联络委员会主任张奚若及其副手丁西林。
11月3日,歌舞团为北京卫戍区军队作了一场表演。到场的有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贺龙、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副主任刘志坚以及承担着各军种指挥任务的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们。
歌舞团表演的反响情况并不一样,而这一反响只是根据歌舞的内容和名称,而非取决于表演质量。观众只是根据约定的信号来鼓掌。最受欢迎的是那些内容反映苏联内战和伟大卫国战争时期的歌舞节目。
尽管该歌舞团浏览了许多地方,但演员们却不允许与中国民众接触。中国报刊在报道关于该歌舞团演出的情况的同时,仍继续刊载反苏内容的文章。
在苏联演员下榻的宾馆到处都充满了针对苏联的污蔑性标语。
我歌舞团全体成员都表现出了高度的警惕性和政治觉悟。
随后,我仍会依照相关程序通报这方面的情况。
А.叶皮谢夫(签名)
1965年11月6日
РГАНИ,ф.5,оп.30,д.482,л.116
№25631 拉宾与彭真会谈纪要:建议恢复莫斯科与北京的交流活动 [57] (1965年11月9日)
……
总的来说彭真没谈到苏中关系。会谈大部分时间都在谈论中国的农业问题。彭真也谈到了有关“大分散小集中”的政策和目前中国共产党正竭力紧缩城市居民以防范核战争的情况。
……帝国主义者们为你们和我们准备了氢弹。所以我们对城市和工业都进行了分散。
拉宾也建议恢复莫斯科与北京之间互派代表团的交流活动。
彭真表示接受这项建议,说将来有可能实现。
……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16,д.6,л.26-32
№24333 外交部致驻印尼大使电:采取措施搞清印度尼西亚的局势(1965年11月27日)
机密
文本第1份
草稿
致苏联驻雅加达大使馆:
从大使馆收到大量关于印度尼西亚事件的情报,这些情报考虑了应对印度尼西亚事件采取相应的步骤。但是,考虑到这个国家的形势依然复杂,很多问题还未弄清楚,就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我方应采取什么样的措施,以使印度尼西亚的局势朝我方需要的方向发展。
莫斯科注意到,苏加诺因确定原因不准备同您会谈。只能通过军事联络途径进行军事专家层面的联络,无论是纳苏蒂安还是苏哈托,暂时都未与苏联代表会晤。
有鉴于此,您是否可以借口您受委托要与总统进行会谈,再次尝试一下利用某种可能性同苏加诺进行一次会谈?按照您的意见,如果现在不能指望同苏加诺进行会晤,那是否可以以苏联领导人的名义给苏加诺去一封信?
在复杂的条件下,由经济联络委员会派遣代表前往印度尼西亚可能行得通,还可以派遣负责向印度尼西亚供应武器的军人前往,名义上讨论供应军事物资问题,事实上是向印度尼西亚相应的领导人阐述苏联政府关于发展苏联、印度尼西亚合作,以及联合开始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的斗争的观点。但此时应该看到,这些代表在印度尼西亚能否被接见,他们能否同苏加诺和纳苏蒂安举行会谈。
我们提出这些问题,是想与您商量,考虑到印度尼西亚事件的进展情况,我方可以采取什么新步骤去支持左翼力量,相应地影响这个国家的局势。
您必须想想这些问题,同我们的军事人员商量一下,把自己的看法向中央汇报。考虑过程中要解决关于我们对印度尼西亚采取进一步措施的问题。
当然啦,从您那里得到的依据近来关于印度尼西亚局势提出的建议非常重要。必须弄清楚,苏加诺的阵地稳固到什么程度,苏加诺和军人之间的力量对比关系,简言之,印度尼西亚近期的局势发展前景如何。
1965年11月17日
第3553/гс号
РГАНИ,ф.5,оп.30,д.479,л.77-78
№21167 卡拉布霍夫与唐坦义会谈记录:中国留学生的专业安排等问题(1965年12月20日)
摘自И.Г.卡拉布霍夫的工作日记
1965年12月21日
第927/де/не号
与中国驻苏联使馆一等秘书唐坦义(ТанТэнИ)的谈话记录
1965年12月20日
应唐坦义的请求,我于10点30分接待了他。
1.唐坦义说,他在此之前便曾提出过关于以М.И.卡尔什名字命名的列宁格勒政治技术学院的(中国)研究生唐俊飞(ТанЦзюнь-Фэн)的问题。该生至今仍未按最初确定培养计划投入学习,而是被建议学习另一课题:“金属切削机床的稳固和震动”。
唐坦义继续道,我们请求按照最初制定的培养计划,即根据原定研究课题“金属切削机床上的精确走刀”来安排唐俊飞的学习。
2.根据今年12月17日苏联高等与中等教育部信件第3865c号,唐坦义说,从今年7月至9月,苏联驻北京使馆,已向中方递交了51名苏联大学生和科技工作者的工作计划,这些人都是准备派往中国高校学习和进修的。截至目前已得到中方同意接受的进修生共计22名,其中18名目前已到了中国,2人将于1965年2月1日前往中国。总之,关于29名进修生的接收问题目前还未得到中方的答复。中国方面已答应将会向苏联驻中国使馆通知关于自己是否接收其余29名苏联进修生的决定。然而,至今仍未收到中方关于这一问题的研究结果。
唐坦义请求(我们)就接收其余苏联进修生问题向北京方面询问。
依照既定惯例,所有与派遣中国大学生、研究生和进修生相关问题均由中国驻莫斯科使馆决定,而所有与派遣苏联大学生和进修生相关问题均应由苏联驻北京使馆决定。唐坦义建议苏联驻中国使馆就这一问题向中国职能部门咨询。
他还说,我们抛开惯例把这一请求直接上报北京相关组织。
3.(唐坦义)说,鉴于苏联高等与中等教育部今年12月11日第4143号和12月18日第4789号信件,我们根据苏联高等与中等教育部的请求向中国使馆作了如下汇报:
1.据列宁格勒国立大学通报,被派来苏以“常用微分方程式的恒定理论”为课题接受研究生学习的中国公民唐诗因(ТанШи-ин),由于专业修养不足和俄语知识欠缺无法准备和进行论文答辩。
列宁格勒国立大学校长建议将她转为进修生,为期一年。
2.自1963年10月5日起,在莫斯科国立大学化学系火棉胶化学教研室的接受研究生教育的中国公民孙曼林(СуньМань-лин),在研究生学习开始阶段便不具备相应的化学基础知识修养,再加上他毕业于建筑学院,因而也没有在物理和火胶棉领域从事研究工作的实际经验。
苏联高等与中等教育部,曾以1963年11月20日第ВС10855号备忘报告的方式,向苏联使馆通报了如下情况:由于缺乏相应的专业训练,孙曼林无法在规定期限内进行学位答辩。可是,中国使馆仍然以1963年12月19日第С202/63号备忘报告的形式请求(苏方)将孙曼林作为研究生来培养并保证说,他(指孙曼林)完全可以在规定期限内完成自己的论文。
可如今根据莫斯科国立大学校长的报告,尽管研究生孙曼林能够吃苦耐劳,但仍不可能在既定期限内完成答辩。
唐坦义指出,所有中国研究生和进修生,在被派往苏联(留学)之前,均要经过严格的考试,他们都具备扎实的语言功底。
至于上述两个实例,唐坦义答应,将向他们本人了解情况并随后做出答复。
同时参加会谈的还有:苏联外交部远东司随员В.М.穆拉托夫和中国使馆工作人员金庆方(ЦзиньЦин-фань)。
苏联外交部远东司一等秘书
И.卡拉布霍夫(签名)
给中央的文件共6份,分送:В.В.库兹涅佐夫同志、В.П.叶留金同志、О.Б.罗满宁同志、总书记处、苏联驻中国使馆和档案室
1965年12月20日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21卷,第20—22页
№24334 苏达利科夫与金炳稷会谈纪要:朝苏关系发展态势良好(1965年12月20日)
机密
今天同金炳稷举行了会谈。
大使说,他刚刚从平壤回来,他回去了半个月。参加了朝鲜劳动党中央全会。在朝鲜期间,他同金日成会谈了三次,他向金日成报告了自己在苏联的工作情况。他详细介绍了我们莫斯科营造了形势和苏联方面为改善苏朝关系的氛围所做的努力。
按照大使的话说,金日成对他说,劳动党中央认为,苏共10月中央全会后,朝苏关系发展态势良好,为进一步改善苏朝关系开辟了前景。金日成在自己的谈话中对莫斯科怎样解决同朝鲜进行经济合作和进行援助的问题很关心。朝鲜领导人平壤热电站建设中出现的不和情况很紧张。
在大使返回苏联之前,金日成责成他请求勃列日涅夫接见他本人。
大使强调说,他想在年前同勃列日涅夫会见,因为他知道,勃列日涅夫同志要去蒙古,他有金日成的委托,他想在1966年1月1日能完成金日成的委托。
我告诉大使,会将他的请求予以报告。
苏联外交部远东司司长
苏达利科夫
1965年12月20日
РГАНИ,ф.5,оп.30,д.479,л.79
《俄罗斯解密档案选编:中苏关系》1964
№25531 黑根与邓小平谈话纪要:中苏分歧与政治论战(1964年1月14日)
№25780 谢米恰斯内致苏共中央报告:关于中国的反苏宣传(1964年1月14日)
№25530 契尔沃年科与黑根会谈纪要:反对中国领导人的分裂方针(1964年1月25日)
№25533 契尔沃年科与克诺泰会谈纪要:维护社会主义阵营的团结(1964年1月28日)
№20278 外交部远东司呈送的备忘录:中国领导人对蒙古的要求(1964年1月30日)
№10400 苏斯洛夫在苏共中央全会报告(节录):关于中苏关系部分(1964年2月14日)
№25777 苏斯洛夫在苏共中央全会报告:苏联的对外援助(1964年2月14日)
№25776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记录:赫鲁晓夫的总结发言(1964年2月15日)
№23019 韦尔边科致赫鲁晓夫函:拉丁美洲人民拥护苏联(1964年2月15日)
№23020 别图霍夫致苏斯洛夫函:如何答复中国寄来的贺信(1964年2月15日)
№25534 契尔沃年科与彭真会谈纪要:苏共要求停止公开论战(1964年2月18日)
№25774 甘科夫斯基致苏达利科夫报告:中国在火车上散发反苏传单(1964年3月23日)
№10398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关于延长汉语无线电广播时间(1964年4月13日)
№25762 外交部致苏共中央报告:中国分裂主义者在古巴进行宣传活动(1964年4月14日)
№25790 苏联驻印尼使馆致苏共中央报告:反对中国分裂主义者的工作(1964年5月29日)
№21930 苏共中央决议草案:对中共中央1964年5月7日来信的回复(1964年6月1日以前)
№21931 苏共中央致中共中央函(草稿):中国领导人对国际共运的立场(1964年6月1日以前)
№21932 苏共中央给驻华大使的指示(草案):递交苏共中央给中共中央的回信(1964年6月1日以前)
№13853 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记录:讨论对中共中央来信的答复(1964年6月4日)
№20800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批准对中共中央1964年5月7日来信的答复(1964年6月4日)
№10399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关于阐述苏中边界历史问题(1964年6月8日)
№23047 谢米恰斯内致苏共中央报告:北京广播电台针对苏联的宣传(1964年6月24日)
№21934 赫鲁晓夫的口述记录:对第三世界国家走社会主义道路思考(1964年6月27日)
№21936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制定解决社会主义国家间领土争端的原则(1964年8月19日)
№13854 赫鲁晓夫在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上的讲话:中苏边界问题(1964年8月19日)
№25973 帕杰尔斯基致苏达利科夫报告:关于美国旅游公司的情况(1964年8月29日)
№25786 奥尔洛夫致苏共中央报告:苏联驻华使馆开设中学高年级班(1964年9月14日)
№20803 安德罗波夫致苏共中央报告:派遣代表团参加中国国庆活动(1964年9月21日)
№20806 安德罗波夫等致苏共中央报告:为庆祝中国国庆在苏联开展的活动(1964年9月22日)
№20802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关于派遣代表团参加中国国庆活动(1964年9月23日)
№21938 赫鲁晓夫致中国领导人函:派遣代表团参加中国国庆活动(1964年9月23日)
№21940 苏共中央给驻华大使的指示:派遣代表团参加中国国庆活动(1964年9月23日)
№21939 苏共中央给苏联代表团的指示:参加中国国庆活动的注意事项(1964年9月23日)
№20804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针对中国国庆活动而采取的措施(1964年9月25日)
№13855 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记录:处理中苏边界问题(1964年9月25日)
№20805 葛罗米柯致陈毅电:祝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1964年9月30日)
№20770 赫鲁晓夫同日本议会代表团谈话记录:中国的核武器(1964年10月3日)
№25632 契尔沃年科与策伯格米德会谈纪要:中国试图离间苏蒙关系(1964年10月7日)
№25635 契尔沃年科与王炳南会谈纪要:解决领土争端的方式(1964年10月7日)
№25636 契尔沃年科与克诺泰会谈纪要:中国对中苏边界问题的立场(1964年10月8日)
№13856 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记录:关于召开起草委员会会议(1964年10月8日)
№21951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关于召开起草委员会的一些措施(1964年10月8日)
№25637 契尔沃年科与哈拉斯会谈纪要:匈牙利代表团访华情况(1964年10月9日)
№10273 苏共中央主席团提交苏共中央全会的报告草稿:赫鲁晓夫的错误(1964年10月14日以前)
№20286 莫洛托夫的报告草稿:关于战争危险和为共产主义而斗争(1964年10月14日以后)
№20006 契尔沃年科与伍修权会谈纪要:通报赫鲁晓夫被解除职务(1964年10月15日)
№25399 苏联使馆致中国外交部照会:通报赫鲁晓夫被解除职务(1964年10月16日)
№25763 苏达利科夫的报告:同远东国家发展和改善关系诸问题(1964年10月21日)
№25764 苏联驻华使馆的报告:关于中国的反苏宣传(1964年10月27日)
№20771 契尔沃年科与周恩来会谈纪要:中国党政代表团访苏事宜(1964年10月28日)
№25640 契尔沃年科与周恩来会谈纪要:中共希望在访苏期间与兄弟党联系(1964年10月29日)
№20772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对驻华使馆提出的问题准备建议(1964年10月29日)
№20007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关于通报中共中央的建议(1964年10月30日)
№20008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邀请中国代表团参加十月革命庆典活动(1964年10月30日)
№20009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驻华使馆举办十月革命节招待会事宜(1964年10月31日)
№21171 谢米恰斯内致苏共中央报告:中国留学生对赫鲁晓夫下台的反应(1964年11月2日)
№10141 契尔沃年科致苏达利科夫电:越南代表团到达北京情况(1964年11月3日)
№25406 苏联驻华贸易代表的报告:苏中贸易发展状况(1964年11月3日)
№09907 克里夫佐夫致苏达利科夫电:周恩来等访苏启程日期(1964年11月4日)
№25407 外交部远东司提供的资料:苏中贸易发展状况(1964年11月5日)
№16677 范文同与哥穆尔卡会谈纪要:周恩来表示愿意改善中苏关系(1964年11月8日)
№20773 勃列日涅夫与周恩来会谈记录:马利诺夫斯基事件处理(1964年11月8日)
№22345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关于同中国代表团会谈的通报(1964年11月9日)
№20774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向中央全会通报中苏代表团会谈结果(1964年11月13日)
№20010(25734) 勃列日涅夫在苏共中央全会发言:通报与中共代表团谈判情况(1964年11月14日)
№25920 谢尔盖耶夫致安德罗波夫函:对苏中关系的意见和建议(1964年11月16日)
№20775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速记记录:与兄弟党会谈的结果(1964年11月16日)
№16678 库兹涅佐夫与帕夫洛夫斯基谈话记录:关于向中国提供武器(1964年12月12日)
№20776-1 安德罗波夫致苏共中央函:关于向毛泽东祝贺生日的方式(1964年12月15日)
№20776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关于祝贺毛泽东生日(1964年12月23日)1964年
№25531 黑根与邓小平谈话纪要:中苏分歧与政治论战 [159] (1964年1月14日)
……
Ю.黑根 [160] :如何克服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意见分歧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所以我想对作为党总书记的您提出这个问题:从国际观点来看如何才能解决这些意见分歧。
邓小平同志:我们在与苏联共产党的会议上十分清楚地向苏联共产党阐述了我们的观点。我们一直坚持不将我们内部之间的分歧成为社会舆论的产物,也不将它们在敌人面前展示。……可别人却宣称在敌人面前讨论思想分歧并将分歧扩大到国家间的关系方面是唯一正确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观点。如果这是唯一正确的方法,而且所有的人都对此十分感兴趣,那就需要在这里将其彻底弄清楚……
那些现在赞成停止公开辩论的人也正是以前声称公开辩论是唯一正确方式的那些人。某些呼吁停止公开辩论的人,比如赫鲁晓夫,一方面说停止公开辩论,而另一方面却又对我们进行攻击。在你们的党代表大会上就是这样的。最近在苏联报刊上刊登了2000多篇对我们进行攻击的文章。最近又出现了一些文章。所有这些文章都只是反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在相互间讨论的过程中苏联共产党刊登了自己的公开信。为什么他们要急于如此?为什么他们不能等到会议结束后再刊登这封信?我想,要是他们想对美国方面作姿态的话,这样也许更好一些……
黑根:可现在有哪些机会呢?……
邓小平同志:我们以前已经阐述过我们的观点。对方不同意这点,认为公开辩论是唯一正确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方法。所以我们曾声明,以及在双边会议期间也声明,如果该方法被认为是唯一正确的,既然公开辩论已经开始,那么就该遵守平等。这意味着最好是双方各自刊登对方的文章……可只有苏联报刊超过2000多篇攻击我们的文章。我们并没有刊登多少文章。如果这里应该有平等的话,那我们也应该刊登2000多篇文章……我私自在想,也许赫鲁晓夫认为他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总而言之,不应该有不平等。总认为自己非常聪明,这不太好。至于中国共产党与苏联共产党之间的双边会议,早晚还是要继续下去的……至于国际会议,我们与苏联共产党之间没有矛盾。我们首先提出了这项建议,然后苏联共产党也同意了。我们与苏联共产党遵循一种意见,当召开国际会议时,就必须保证会议成功。这应该是团结的会议,而不是分裂……至于我们双方的看法,我们是乐观主义者。尽管我们以前反对公开辩论,可从发展角度来看它,也不是件坏事。归根结底,问题在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又将得到团结。而这种团结只能是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为基础。
……
主要的是必须保证对马克思列宁主义和各兄弟党及国家之间的相互关系准则的正确立场。只要能够正确地对待所有这些主要问题的话,就能达到团结,如果脱离了这个基本观点,那就只能走向虚假的团结。而我们呢,必须要真正的团结。现在进行争论的问题正好是反对帝国主义的问题。这些问题的意义非同小可。有希望,但发展将是曲折的。
АВПРФ,ф.0100,оп.57,п.508,д.6,л.14-18
№25780 谢米恰斯内致苏共中央报告:关于中国的反苏宣传(1964年1月14日)
致苏共中央:
兹报告国家安全委员会现掌握的情报:中国领导人积极利用对苏广播进行分裂运动的宣传。北京的对苏俄语广播的容量和时间不断增加,目前他们通过8个频率每天进行8小时15分钟广播。
中国电台俄语广播宣传的主要方针是歪曲事实,诽谤和破坏苏联的内外政策,引起苏联人民对苏共中央执行的列宁主义方针产生怀疑,使苏联人民与自己的党和政府相对抗。
为此,北京电台除了使用其他反苏的材料以外,最近多次用俄语播送《人民日报》、《红旗》的编辑部文章:《苏共中央与我们分歧的由来》、《关于斯大林问题》、《南斯拉夫是社会主义国家吗》、《新殖民主义的辩护士》、《战争与和平问题中的两条路线》、《两条正相反的和平共处政策》。
除此以外,北京电台有系统地播送阿尔巴尼亚报刊杂志上的强烈敌对的材料以及有些兄弟党叛徒和分裂主义者的演说和声明。
绝大多数苏联人民正确对待北京电台的节目,谴责中国领导人对苏共中央的诽谤性的污蔑,对他们的分裂路线表示愤怒,认为这是对世界社会主义利益的背叛。
在给中国领导人和北京电台的信件中,苏联公民痛斥反苏宣传的组织者,要求他们停止这一活动。例如来自波多利斯克的钳工叶尔莫拉耶夫在给北京电台的信件中说:“我们深信,你们想在我国找到你们政策追随者的愿望是徒劳的,是毫无疑义的。如果北京不改变政策,等待你们的将是悲剧。我国的工人不听你们的广播……”
库利亚布斯克师范学院的一群学生给北京电台写了一封信,代表苏联青年要求停止对苏共中央及其制订的政策进行肆无忌惮的污蔑。
许多苏联公民对中国领导人所做的一切表示极大的愤慨,另一方面表示困惑,为什么苏联政府不采取措施切断这样的广播,声明要制止这样的广播。
莫斯科无线电与电机学学院一名叫谢尔吉耶夫斯基的学生写信给北京电台说:“我认为最好永远停止你们的广播,你们广播中的乌七八糟的话听起来很难听,尤其是听那些宣誓永远效忠的人讲这些话……”
来自巴甫洛达尔的一名叫乌里扬诺娃的学生给中国写信说:“我一听你们的广播就火冒三丈,苏联政府竟然允许听你们对苏联政府的异端。”
来自伊尔库茨克的一名列车员莫伊谢耶娃声称:“为什么我国政府不发布命令,制止北京的俄语广播,他们讲的关于我们的都是胡说八道。”
伊尔库茨克机场的工作人员塞尔玛申科、博戈亚夫连斯基等人也表示了同样的观点。
莫斯科、赤塔、滨海边疆区和其他地方也遇到许多这样的例子,一听到北京电台广播,马上愤怒地把收音机关掉。
但是也有少数在政治上不成熟的苏联公民受到中国广播的影响,他们开始散布一些不健康的言论,做一些与我们敌对的事情。例如:伊尔库茨克大学一名副教授叶戈罗夫经常收听北京广播,在周围人群中试图证明这些广播内容与苏共的宣言不同,内容清晰,观点有理。叶戈罗夫在人群中所散布的关于苏联社会小资产阶级变质、苏联政府缺乏明确的革命路线的言论都来自中国的捏造。
“吉尔吉斯建筑工程”学院一名叫奥斯莫洛维茨的工作人员也经常收听北京电台的广播,受到它的影响,在同事中支持中国共产党领导人的一切活动,并复述中国广播的诽谤和谣言。
撒马尔罕区“红色发动机”工厂的工人布鲁克受北京广播的影响,在工人中间开始对苏联政府的政策表示不满,并表示支持中国领导人的路线。
在北京广播的影响下伊尔库茨克机车库车工伏德杨宁、布拉戈维申斯克师范大学教师克纳、军官科祖林、切列姆霍夫斯基剧院的演员科布泽夫、火车司机西多罗夫等走上积极反苏鼓动之路。
个别人甚至自己写了匿名信,制作了传单,其内容是支持中国共产党领导人的观点,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反对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的内外政策。
住在文尼察区的加夫里连科被查明写了一封内容反动的匿名信,他在与国家安全委员会预防性的谈话中承认他的反苏观点是在北京广播的影响下产生的,他决定在苏联公民中传播这些观点。
新西伯利亚绝缘制件工厂的司机帕夫柳克写了一封匿名信,寄给了苏共中央,表示同意中共的观点。在对他进行预防性的教育的时候,他说他的这些观点是受北京广播宣传的影响。
乌斯基卡缅诺戈尔斯克冶金工厂工人邦达连科在中国电台的影响下制作了反苏传单,因此被开除了苏联共产党党籍。
在乌克兰、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爱沙尼亚共和国、鞑靼共和国、巴什基尔自治共和国和古比雪夫、沃罗涅日、库尔斯克、奥伦堡、新西伯利亚、鄂木斯克区都出现过匿名信和传单,作者支持中共领导人的观点。
在中国电台广播的影响下,有些敌对分子给中国和中国驻莫斯科大使馆写信,有倾向地列举苏联的一些现实情况,对苏联领导人进行诽谤和污蔑。
原党的干部费多谢耶夫因发表污蔑性的声明被开除出党,他多次写信给中国,恶毒攻击苏联政府的领导人。费多谢耶夫建议将他的信刊登在报纸上或者作为无线电广播稿件。
中共中央收集到了来自新西伯利亚的匿名信,写信人恶毒污蔑苏共的政策和苏联的生活条件。信件的作者支持中共的分裂行动,请求将此信作为稿件在电台里播放。
一些敌对情绪较大的人给北京电台写信,在一些情况下他们以好像是苏联存在的反苏组织和反苏小组的名义写信。他们赞同中国领导人的敌对行动,请求供给他们用于在苏联进行反苏宣传的资料。
鄂木斯克工厂的工人巴尔别辛在写给北京电台的信中说:“……在收听你们的广播之前,我是不同意苏联政府执行的政策的。收听你们播放的一系列节目后我懂得了许多。我有许多熟人,可以在他们中散发你们的文章。一个月中我可以散发二三千份。”
阿拉木图的一名人士给北京广播台发了一封匿名信,其中对苏共中央领导人进行了诽谤。他以“思想先进的共产主义者组织”的名义声明,北京广播台对领导人进行批评的节目“促进了组织的迅猛发展”。然后他对于敌对的广播宣传采取积极的活动,并尽力证明与北京广播台的秘密关系。
莫斯科也有人给北京电台写同样的匿名信。
国家安全委员会正采取措施揭露、制止反苏分子的敌对行动,找出匿名信材料的作者。
关于在政治上尚不成熟的、受中国宣传影响的苏联公民,我们正在与党和社会组织一起采取预防性的措施。
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
В.谢米恰斯内(签名)
1964年1月14日
РГАНИ,ф.5,оп.30,р.4649,ед.хр.435,л.1-6
№25530 契尔沃年科与黑根会谈纪要:反对中国领导人的分裂方针 [161] (1964年1月25日)
1964年1月25日在莫斯科与从中国回柏林赴任外交部副部长的Ю.黑根共进午餐时,契尔沃年科同他就中国问题进行了会谈。
会谈中黑根反复强调,任何情况下对中国领导人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实行的方针都不能抱有任何幻想,中国人显然是在搞分裂,让兄弟政党脱离苏联共产党,使社会主义阵营解体。……黑根说,他觉得站在正确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立场上的共产党(包括苏联共产党)在与中国人搞的分裂活动斗争中,最近表现得有点消极,这可能使反对中国领导人分裂方针的共同阵营因此而迷失方向。
黑根认为,匈牙利驻中国新大使哈拉斯的想法值得注意。哈拉斯宣称,如今我们在共产主义运动中寻求统一和团结时应该对我们的活动进行回顾,分析自己的错误和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方面的失算,要公开地承认这些。在回答黑根的问题时哈拉斯表明,他哈拉斯对“我们”的概念是指苏联共产党和与苏联共产党站在一起的政党。……黑根着重指出,匈牙利大使在就这个问题所进行的谈话中作了以上的表述,还不时看看自己记在拍纸簿上的一些提纲。黑根为苏联共产党的政策进行辩护……黑根讲述了他与波兰驻中国大使Е.克诺泰的谈话。
克诺泰说,所有支持社会主义阵营统一和团结的共产党应该更积极地反对中国分裂主义分子……是该提出有关共产主义运动中党的纪律问题的时候了。
……
АВПРФ,ф.0100,оп.57,п.508,д.6,л.1-3
№25533 契尔沃年科与克诺泰会谈纪要:维护社会主义阵营的团结 [162] (1964年1月28日)
在莫斯科,克诺泰从北京回华沙的途中。
克诺泰指出,最近他自己以及其他一些驻北京的社会主义国家大使馆的同志都有一种印象,好像包括苏联共产党在内的兄弟国家共产党在与中国激进主义者的宗派主义派别方针斗争中表现得有些消极。而且他还强调说,在与中国领导人就一些争论问题有可能取得相互谅解方面,有些共产党显然存有幻想。谁这样想,谁就犯错误:不应该有这样的幻想。克诺泰同时还说,对中国人有利的是其他共产党中会有尽可能多的人被这样的幻想所感染,因为这会产生一种等待希望的局面,一种不是去寻找斗争方式,而是削弱在兄弟党队伍中揭露中国立场的局面……
总之,克诺泰强调道,谁珍惜社会主义阵营的团结,珍惜所有建立在真正的列宁主义基础上的共产党和工人党的团结,他就应该以刻不容缓的、坚决的和毫不妥协的斗争为出发点,不仅与中国的分裂主义方针,而且要与有危害的、危险的也是中国领导人竭力要强加于共产主义运动的思想纲领进行斗争。“我想要在波兰统一工人党中央与…… [163] 同志、斯彼哈尔斯基同志和其他政治局委员会的同志讨论这些。”
АВПРФ,ф.0100,оп.57,п.508,д.6,л.30-31
№20278 外交部远东司呈送的备忘录:中国领导人对蒙古的要求(1964年1月30日)
绝密
仅1份
关于中国领导人对蒙古人民共和国的要求
(情报资料)
苏共二十大之后,米高扬同志访问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并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同志进行了会谈。1956年4月7日,在刘少奇、周恩来和米高扬同志会谈中,提出蒙古曾经是中国的一部分。周恩来回忆说,1949年米高扬同志在中国的时候,中国领导人曾向斯大林提起过将蒙古收回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可能性;之后,斯大林通过米高扬同志给出了一个错误答案,并问到我们是否认为这是斯大林的错误之一。 [164]
周恩来认为斯大林是正确的,他自己也抱有同样的观点,即斯大林给出的是一个正确的答案。为了回应米高扬同志对这种观点的反对,周恩来正式说:斯大林给出的回答,即蒙古是否合并到中国应该问问蒙古人民,确实是正确的,因为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要与党的原则一致的话,斯大林的回答本应有所不同。周恩来推测斯大林本应表达他的观点的,但当时是共产主义者之间的会谈,他本可能说中国应该与蒙古人民对话。周恩来认为斯大林回避了这个问题,没有表达他的观点。米高扬同志解释说:斯大林的这个回答应该解释为,斯大林事实上是在反对提出将蒙古合并到中国的问题,因为他不想因这个问题与中国同志卷入争论之中,他建议将这个问题留给蒙古人民来解决。
依照在同一会谈中刘少奇所表述的,中国人民对蒙古脱离中国很痛心。刘少奇说在苏联举行俄国和乌克兰合并300周年的庆典上,(有些人)说蒙古在300年前就已是中国的一部分,问到蒙古能否重新合并到中国。刘少奇接着说,中国人民把蒙古看作是和台湾一样的中国领土的一部分。
米高扬同志认为把蒙古和台湾等同是错误的。中国人生活在台湾,但在蒙古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国度。蒙古不是中国的一部分,甚至也不是沙皇俄国的一部分。十月革命以后蒙古要求以一个独立的国家而存在。蒙古人民尝到了独立的滋味,再也不想放弃独立。米高扬同志接着说,我们从来都没有把蒙古合并到苏联的想法。当日本占领部分中国并试图攫取蒙古时,我们举起手中的武器来保卫它。危险过后,我们从蒙古人民共和国撤回武力,帮助蒙古人民建立自己的军队来保卫国家。并且,当时许多蒙古同志提出将蒙古作为苏联共和国合并到苏联的问题,我们无条件地拒绝了。最后,米高扬同志说,对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存在的为蒙古人民共和国脱离中国而后悔的情绪,中国共产党没有必要感到担心。因为蒙古人民共和国正式脱离中国的行为是由蒋介石政府执行的。这个行为是正确的,它起因于实际情况。
周恩来和刘少奇总结说,他们不是在提把蒙古合并到中国的问题,这些可以以后再做。但是他们认为表达出“中国人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是适宜的。同年4月,当米高扬同志在乌兰巴托的时候,他把以上提到的与周恩来和刘少奇的对话内容告诉了蒙古朋友。泽登巴尔代表蒙古人民革命党中央政治局成员宣布,他们同意米高扬同志所主张的立场,并强调他们将拥护蒙古人民共和国的独立。
苏联外交部远东司一等秘书
库尔久科夫
1964年1月30日
CWIHP Working Paper №42,2003,pp.23-25
№10400 苏斯洛夫在苏共中央全会报告(节录):关于中苏关系部分(1964年2月14日)
……
五、关于苏中关系
同志们!
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一贯认为,发展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友谊和合作具有重大意义。我们党对于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的态度是完全无私的和国际主义的。
多年来,我们一直都在支持中国劳动人民,支持他们的共产主义先锋队,为争取独立、争取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而斗争。我们认为,兄弟般地帮助中国人民建设社会主义,巩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际地位,保护它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取得的成就,是自己的职责。
我们党、苏联人民都清楚,苏联给予中国经济援助的规模和性质。苏联帮助中华人民共和国在短期内,建造并以最新设备装备了大约200个大型工业企业、车间。在苏联的帮助下,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了一系列工业部门,而在此之前中国没有这样的工业部门。例如航空工业、汽车和拖拉机制造业、动力、重型和精密机器制造业、仪表制造工业、无线电技术工业和化学工业的各种部门。
在苏联帮助下建立的企业,使中国能够每年生产870万吨铸铁、840万吨钢、3220万吨煤炭和页岩。我们国家协助建立的企业所生产的锡占整个部门产量的70%,而在合成橡胶产量占100%,电力生产占25%—30%,载重汽车和拖拉机产量占80%。在苏联的技术援助下建立的国防企业,为中国国防工业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自1950—1960年期间,给中华人民共和国派出各种期限的苏联专家达1万多人。1951—1962年期间,在苏联学习、培训和实习的中国工程师、技术员和专业工人大约有1万人,学者大约有1000人。在这段期间,有1.1万多名大学生和研究生毕业于苏联的高等院校。
自1953年起,根据苏共中央以及Н.С.赫鲁晓夫同志的亲自倡议,消除了我们两国相互关系中存在的不平等因素——斯大林个人崇拜的表现之一。在此之后,中苏之间的合作得到了空前的发展。毛泽东在1957年说:“在中国问题上,消除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和积留下来的问题的功劳,属于赫鲁晓夫。”
1959年,中苏经济联系的范围比1953年扩大了几乎1倍,而在此期间,给工程项目供货数量增加了7倍。自1954—1963年期间,苏联转交给中国24000多套科研文件,其中包括1400个大型企业的设计草案。这些文件饱含了苏联人民以及它的科技知识分子的丰富经验。全部科技文件实质上是无偿提供给中国的。
苏联还向中华人民共和国提供了条件极其优惠的贷款,总计8.16亿卢布。
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以使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牢固地取得伟大的社会主义强国的地位,坚定不移地争取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权利。我们经常向中国领导人通报苏联在对外政策方面的一切最重要的举措,竭力使我们国家的对外政策协调一致。
应该说,在给予中国人民以帮助的同时,苏共中央也非常珍视来自中国方面的支持。我们所指的不仅仅是中国出口给苏联的一系列贵重商品,传授中国科学积累的经验,而且还有为巩固和平、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共同进行的斗争。
1950年,苏联与中国之间签订了友好同盟互助条约,这不仅对两国之间关系的全面发展,而且对巩固远东和平都是重要的促进因素。
苏联神圣地信守该条约中自己的全部责任。每一次,当中国的安全受到威胁时,苏联都表现出准备彻底履行自己同盟者的责任。例如,1958年秋天,苏联政府首脑Н.С.赫鲁晓夫同志在致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的信中声明:“进攻我们国家的好朋友、同盟者和邻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就是进攻苏联。”1962年的7月充分地证明了这一声明。从所说的可以看出,苏联政府是怎样认真地对待加强中苏友谊这项事业的。
但是,很遗憾,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自1958年开始,越来越经常地采取各种措施,破坏中苏间的友谊,并以一些未经协商的行动,在国际舞台上,不仅给苏联,而且也给其他社会主义国家造成了困难。
当中国共产党领导人由单独的不友好的行动,转入坚决地压制苏联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经济和文化联系时,中苏之间的关系急剧恶化了。1960年各兄弟党的莫斯科协商会议之后不久,中国政府就向苏联提出要求,要求重新审理以前签订的,关于经济和科学技术合作的全部协定和议定书,拒绝苏联计划供给的一大部分设备,将中苏贸易规模弄到最小的程度。
苏联政府,尽管也明白,中国领导人的这个方针将会给中国和苏联之间的友谊与合作带来危害,但是,除了同意这一点,没有任何别的办法。结果是,1962年苏联与中国之间经济合作(包括贸易和技术协作)的总规模,从1959年的水平降至36.5%,而成套设备和材料的供给减少了97.5%。1963年,经济合作和贸易规模继续缩减。
自然,对于中苏合作的急剧缩小,我们不可能无动于衷。苏共中央多次致函中共中央,呼吁预防这种现象发生。我们还建议在这方面采取一系列具体措施,但是,中国领导人对这些建议没有反应。怀着自己特殊的目的,他们一步一步地恶化中国与苏联之间的关系,并开始将意识形态的分歧扩大到国家间关系。
中共领导人在采取压缩同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经济联系的方针时,最初是这样解释这一点的:
“第一,由于苏联的帮助,在中国已经建立了现代工业和技术的初步基础,因此,今后绝大部分工程项目的建设和设计工作,将由本国力量来完成,我们想减轻苏联援助中国的负担。但是,对于那些我们自己不能设计、建造和装备的工程项目,今后我们还将请求苏联的帮助。
第二,中共中央和中国政府认识到,必须集中力量建设那些最重要的工程项目,缩减基本建设工程的总数量以及压缩那些不是很迫切需要的工程项目,以便更好地实现在中国建设社会主义的原则,即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国内的建设规模今后还将扩大,速度还将更快。
第三,由于最近两年农业自然灾害,给我们收支差额方面造成了一系列困难,因此,我们希望通过缩减苏联援助建设的一些工程项目,为我们两国之间更顺利地合作创造一些条件。”(摘自中国政府代表团领导人顾卓新在1961年2月10日中苏谈判时发表的声明)
现在,正如看到的那样,中国政府已经“忘记”自己过去的一切表白,并断言,似乎中苏间联系的缩减是苏联方面倡议的,仿佛这一点也正是造成中国国民经济最近一些年来处于困境的原因。
现在,中国的宣传机关拼命想证明,仿佛所有这些不是苏联援助中国,而只是普通的贸易业务。为了抹去人民心目中苏联援助的印象,中国甚至不择手段,将苏联的机床和机器上的出厂商标撕下,并造谣说,仿佛苏联将已经老化的设备供应给中国。恰恰相反,不仅中国人自己,就连外国的报刊都断言,苏联援建的这些企业,如长春汽车制造厂、哈尔滨电机厂、洛阳拖拉机制造厂以及其他许多企业,都是现代工业的优秀典范。
类似行动是与最起码的道德品质相违背的。让中国领导人去思索吧,但不能不注意到,他们对苏联的指责存在着明显的矛盾。一方面,他们指责说,苏联缩减了自己的援助,这引起了中国经济的严重困难;另一方面,他们又散布谣言说,苏联的援助没有效果,无足轻重。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的援助“没有效果”,“无足轻重”,那么,援助的缩减又怎么能给中国的经济造成损失呢?
这些都是中国同志惯于使用的表达方式,而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不真实的呢?事实表明,所有这一切,没有一点是真实的。
尽管中共领导人表现出这些公开的敌意,我们国家仍然忠诚地履行着自己以前承诺的责任,仍然继续协助中国建设80多个工业企业,和从前一样中国的工程技术人员、学者和大学生们还在苏联进行生产实践和业务学习活动。对于1960—1961年期间中国出现的经济困难,苏联的反应是兄弟般的。当中国极其缺乏粮食的时候,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向中共领导建议,相互提供100万吨谷物和50万吨白糖。同时,苏联向中国提供了在5年时间里按贸易结算方式分期清偿所欠2.88亿卢布债款的机会。
如果说苏联,正如中国领导人断言的那样,竭力压缩自己与中国的经济联系,那么,它为什么还要采取所有这些步骤,一次又一次地向中方建议扩大互利贸易和经济合作呢?对于这个问题中共领导人没有给予答复。他们也无法给予答复,因为正是中共领导人自己竭力压缩我们两国之间的合作的。
为了尽量给由于“大跃进”给中国经济发展造成的损失辩护,中共领导人总是经常地提出关于苏联专家的问题。尽管在我们党的正式文件中,这个问题已经多次阐述过,但现在,不得不再一次谈一下这个问题。
苏联政府向中国派出自己的专家,出发点是:援助中国国民经济的发展,而中国的国民经济缺乏相当数量的专业干部。这绝对不是商业行为,而是对中国人民真正的兄弟般的援助。
考虑到,对外国专家的需要具有暂时性,兄弟社会主义国家自己的专业人才很快就会成长起来,苏联政府先后于1956年、1958年提出了召回自己专家的问题。当时,类似的建议对有苏联专家工作的其他人民民主国家也提出过。因为已经不再需要专家,这些建议被其他所有国家接受了,而中国政府请求苏联专家再停留一段时间。
在坚持留下苏联专家的同时,中国当局又故意非难苏联专家,给予他们的工作条件是无法忍受的。
我们的专家在中国工作的最后几年正好遇上了“大跃进”,它破坏经济发展比例,违反一切技术规则。苏联人已经预见到了这个政策的危险后果,他们对于违反技术要求的事向中国的组织多次提出警告,但是,没有任何人重视他们的劝告。由于无视苏联专家的劝告以及中国工人粗暴违反技术规则造成了重大事故,并时而伴有人员伤亡。例如,新安江水电站事件就是这样的例子,由于忽视技术条件,造成凿岩坍塌,工程被拖延了一段时间。在新丰江水电站,也是由于这些原因造成过梁中断,基坑下陷。在这两起事故中都有人员伤亡。可以理解,苏联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对于所有这一切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们提出抗议,但是没有人理睬我们的专家,因此,他们开始申请允许他们返回祖国。
况且,自1960年春天起,中国当局开始“劝诱”苏联专家,教唆他们反对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这引起我们理所当然的愤怒。
苏联政府多次提请中国当局关注所有这些令人气愤的事实,并坚决请求为苏联专家创造正常的工作条件。但是,对此的答复是,中国当局开始更加不友好和侮辱性地对待我们的工作人员,把他们看作是“保守分子”,开始千方百计地辱骂苏联的经验和技术。对苏联人的监视加强了,经常性地搜查他们的私人物品。在这种情形之下,召回我们的专家是摆脱业已形成的状况的唯一出路。
现在,当众多事实开始明了时,有理由认为,自1959年起,当中国领导人开始激化自己与苏联的矛盾之时,与其说他们需要专家,还不如说他们需要关于专家们的问题,即能否利用他们来作为与苏共进行斗争的理由。
为了巩固中苏之间的友谊,苏联政府在召回自己的专家之后,努力调整这个问题。1960年11月,在兄弟党莫斯科会议期间,受苏共中央的委托,А.И.米高扬同志与中国领导人进行了正式会谈并声明,如果中国确实需要苏联专家,并且为专家们创造正常的工作条件,那么,我们准备让专家们返回中国。关于这一点,Н.С.赫鲁晓夫同志在苏共二十二大期间,在与周恩来以及中共代表团的其他成员会谈时也说过。在苏共代表团和中共代表团双方会晤时(1963年7月)以及在苏共中央1963年11月29日给中国领导人的信函中,我们再一次正式声明,如果中国需要我们专家的技术援助,那么,苏联政府准备研究派他们前往中国的问题。对于所有这些建议,中国领导人没有作任何答复,而为了自己见不得人的目的,却继续利用关于苏联专家的问题。他们试图利用我们召回了专家这一点,来解释重新审理经济计划、压缩基本建设规模以及国民经济各部门出现的困难。
但是,第一,众所周知,中国的经济困难还是在召回苏联专家之前就出现了,是“大跃进”危险的试验造成的后果。第二,最大的困难正好出现在那些完全没有苏联专家,或者苏联专家为数不多的部门。
1960年,在煤炭工业部门工作的苏联专家只有2人,国营农场和生荒地部门3人,农业和林业部门各1人,召回他们怎么可能对煤炭工业、石油工业、林业、轻工业以及其他工业部门和农业部门的工作产生影响呢?事实上,最大的失策正是出现在这些工业部门,尤其是农业部门。
是时候了,中国领导人应该停止将自己的党、中国人民以及社会舆论继续引入歧途,应该诚实地说明将中国人民置于困境的真正原因。
而真正的原因就是中国领导人忽视了在经济政策方面的客观规律。
该如何解释这样的事实,即由于中国领导人的逐年努力,最近一段时间,无论是中苏之间的经济合作,还是文化交流,社会团体的往来都减少了,而与此同时,对苏联人民的馋言中伤和挑唆诽谤之辞却增多了?只有一个解释:中国领导人竭力使自己的人民与苏联人民隔绝,他们害怕自己的人民知道真相,害怕知道苏联就发展中苏两国之间的关系所提出的兄弟般的无私建议,于是就到处散布无耻的谣言,以此来诬蔑我们的党,诬蔑苏联人民。中共领导人担心,与我们国家的合作可能会使第二十次代表大会精神这股清新的风吹送到中国,而正是这次代表大会消除了斯大林个人崇拜所造成的令人无法忍受的状况。(掌声)
我们还认为,必须向全会说明,只是由于中方的错误才使中苏边界遭到破坏。在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的文件里,都讲过这件事。1962—1963年期间,苏联边界经常受到侵犯,有时还出现粗暴的挑衅事件。
苏联政府已经提出倡议,就中苏边界某些地段明确划分一事进行磋商。我们的出发点是,中苏之间不存在领土问题,中苏边界是历史上形成的,而只是需要确定其中某些地段。
为破坏中苏友谊的基础,中共领导人在自己国内以及国外肆无忌惮地组织反苏联的宣传活动。中国的报刊充满了挑唆诽谤性文章,这些文章对苏联的现实进行指责,对苏联人民进行无耻的诽谤。在中国政府的一份声明里,对苏联的对外政策进行了评价:“与一切战争势力联合以进行反对和平的斗争,与帝国主义联合以进行反对社会主义的斗争。”
所有这些论点都是彻头彻尾的诽谤性谬论,无论是对于我们的朋友,还是对于我们的敌人,这一点都是绝对显而易见的。苏联的共产党员们,全体苏联人民都会愤怒地批驳这种无耻的谎言。诽谤者所能干的只是这样肮脏的勾当。苏联将一如既往地执行列宁的方针。
РГАНИ,ф.2,оп.1,д.720,л.31-36
№25777 苏斯洛夫在苏共中央全会报告:苏联的对外援助 [165] (1964年2月14日)
M.А.苏斯洛夫于1964年2月14日在2月中央全会的报告
(晚上召开的会议)
苏斯洛夫:……没有一个国家不向我们求援,我们从来没有拒绝过援助他们。(掌声)只是近期我国给阿尔及利亚、也门、叙利亚、黎巴嫩、锡兰、老挝和许多其他国家给予巨大的援助。
中国共产党领导人除了毫无根据的谴责和恶毒的谩骂以外还能做什么呢?
赫鲁晓夫:苏斯洛夫同志,我想插一句,请原谅。他说得对,但他没有说,这点我知道,他的报告做得很好,很详细。我们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具体表现在哪里?当苏加诺打算反对荷兰人,我们廉价出售给他们驱逐舰、巡洋舰、装备火箭的舰艇和其他武器、鱼雷艇;而等要走的时候,苏加诺说:我们没有会掌握潜艇的人员。请把你们可同我们一起去战斗的人派给我们。我们就把我们的潜艇艇员给他们。(掌声)这不是口头上的支持,而你们可以看到是什么样的设备。后来他说,我们有装备导弹的轰炸机,但是没有能够发动攻击的机务人员。请给你们装载有导弹的轰炸机的机务人员给我们。后来,我和苏班德里欧讲话的时候说:好的,我们的人会去的,这对我们来说就是击沉荷兰航空母舰的排演。(掌声)
再次抱歉。也门发生暴动时,这些您在报上也见到过,阿拉伯联合共和国打击了那些妄图恢复也门王国政权的反革命军队。
苏斯洛夫:上面提到的这些武器英国支援了没有?
赫鲁晓夫:谁给他们呢?纳赛尔到我们这里来,说:“他们有人,他们有我们出售给他们的飞机,可就是没有机组人员,请支援我们轰炸机的机组人员;请售给我们一些运输机,可以将武器和士兵运送到那里,再支援一些武器,我就将机密告诉您。”马林科夫同志说,他要什么我们都给,但是必须打着纳赛尔的招牌。我说,咱们就打纳赛尔的招牌。(掌声)这样我们给他们“AH 12”飞机,我们支援了机组人员,送去也门的有武器和轰炸机,轰炸机上喷涂的是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的星号,机上的人员是我们的,炸弹是我们的,飞机也是我们的。(掌声)但我们不能说,我们喜欢打仗,我们只是坚定地站在不干涉的立场上。(掌声)
我可以举出许多例子,上面的例子不足够说明问题,你们看,我们这些基督教徒是名副其实的,我们信奉基督教的信条。(掌声)
菲德尔·卡斯特罗碰到我,对我说了许多话。我对他们说:“您听好,讲到美帝您很恼火。他们做的就是帝国主义做的,请设想一下,如果您也像他们一样强大,您也会像美国那样。他们美国人对我们却不会这样做,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喜欢我们,而是因为他们不敢反对我们,应该懂得,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对不起,我在您做那么精彩的报告时,与您一起唱起双簧起来。请把我们的这些话从您的报告中删去。
苏斯洛夫: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把新报告中有些内容解释得很透彻……
赫鲁晓夫:同志们!我想请你们注意这一点,例如,我们给中国贷款,有意思的是,如果经济学家能注意到,我们与英国、法国、意大利和日本谈判,他们自愿向我们提供贷款,以后如果有类似的机会的话,我们会接受贷款……
РГАНИ,ф.2,оп.1,р.6321,ед.хр.720,л.67-95
№25776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记录:赫鲁晓夫的总结发言(1964年2月15日)
请赫鲁晓夫同志作这次会议的闭幕发言。
赫鲁晓夫:同志们!我想作些解释。两个月前我们给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写过一封信。中央委员们都知道,因为这封信我们是写给全体中央委员、中央候补委员和检察委员会全体委员。这封信我们也寄给了一些兄弟党。这样它就是我们的路线,也是与其他兄弟协商过的,我们希望停止争论,希望中国人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同意信中的意思。
报告人和其他同志在发言中都讲到中国对此信的态度。他们对我党和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不断加强进攻,继续执行分裂的路线。
在目前进行的中央全会上我们也决定把中国共产党进行分裂的问题提出来——中国共产党对我党的信件不予答复,我们商量了这个问题并决定对此给予还击——将我们的报告、决议和所有文件刊登在报刊上。
有些党(认为我党公开提出这个问题是正确的党)的代表请我们拖延几天,不要将决议和报告公之于众。他们说——这几天之内我们会要求中国共产党停止争论。
如果他们不接受呼吁,我们认为应该公布那些在全会上通过的文件,到那时我们也将揭露中国共产党的政策。
同志们,我讲这些的目的是为了让中央委员们、全体党的积极分子、党组织的代表们能理解,明天我们不会将第二个问题的报告内容、第二个问题的决定公布出来。我们还将召开关于本次全会的积极分子会议,会上讨论这些问题,第二个问题也会讨论。何时公布有关文件,何时召开积极分子会议,以后会有通知。如果这个过程会延迟的话,我们就不会等到这些资料公布,就召开积极分子秘密会议,会上将讨论第一个和第二个问题。如果讨论的时间不长,最好公布关于第二个问题的资料并召开积极分子会议。
这就是我要向大家、全体中央委员、积极分子通报的内容。我们还是应该利用一切可能的条件。有没有人反对这种策略?如果有人问我,这样的做法是否会有结果,那我说,我估计不会有结果,但是有些同志还是相信中国人会善意地接受我们的意见,应该给这样的同志机会。我们之所以应该这么做是因为如果争斗,就不要装成是好斗的公鸡。让我们表现出骨气、耐心并给这种机会,即如果争斗,那就不是为了争斗而争斗,而是为了团结而争斗。所以我们应该和那些与我们的理解和观点一致的党最大限度地加强联系以及表明自己的立场。
同志们,我想解释这个是为了让你们明白,为什么暂时我们不会公布这一切。昨天我们想,该问题应该以非公开的形式来讨论,因为如果6000人知道这件事情,那么一些人会这样说,其他人会那样说,这样会导致整个党都会知道。因此我们希望同志们通过党组织得知,到时候,我们也会通过党组织告诉你们。
一共有8个人讨论了苏斯洛夫的报告。
РГАНИ,ф.2,оп.1,р.6321,ед.хр.721,л.154-156
№23019 韦尔边科致赫鲁晓夫函:拉丁美洲人民拥护苏联(1964年2月15日)
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
昨天当我听完了М.А.苏斯洛夫所作报告的第一部分之时,我感觉,该报告的第一部分不够有力,甚至还带有防御的意思。而当听完了报告的第二部分时,我才开始明白,我的判断下得有些过早了。
我认为,所有共产党员们早就期待着这样一个时刻的到来,即对中国分裂主义者给予坚决的回击,而其分裂主义思想观念也将受到我们强大的宣传,我们强大而坚定思想的压制。
中国分裂主义者们最大的暴行和破坏活动就是试图使您脱离中央,使我们列宁主义的中央脱离党和人民。
我国人民对您——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同志——的热爱是早就公认的,在会议厅里,您受到人们满怀热爱和喜悦的欢呼,这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我这里要重复的,这只是一个习以为常的现象。
在这封我请您读的信中的东西,完全是我的亲身经历,甚至可以说成是我的隐私。我想说的是关于离这个大厅很远很远的地方……在拉丁美洲的人们对您的热爱。几个星期以前,我因公务去了一些拉丁美洲国家。关于数十次拉丁美洲国家人民对苏联和您所表现出的热爱和友好情谊的著名事例,我就不再一一重复了。
这里,我只想对您说一件令人激动的事。那是在1963年11月24日的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当走近加里波第广场之时,我们看到有一群人聚集在广场上。在人群中的一个高台上站着一个手举美国国旗的演讲者,在结束讲话之时他高呼“美国万岁,洛克菲勒万岁”。此时人群发出一阵鼓噪之声,出现了另一位演讲者并高声讲道:“你是美国的走狗,美国佬,强盗。苏联——我们的朋友,那里有我们的兄弟。”与此同时,他忽然摘掉萨姆博列诺式帽子,挥拳朝那个拿着美国旗的演讲者打去,而后者瞬间便消失了。而此时整个人群均站立着,以纯粹的墨西哥人的冲动情绪一字一顿地高呼着这样的口号:“俄国万岁,赫鲁晓夫万岁。”
此时,人群发出一字一顿的高呼声——“赫鲁晓夫万岁”,甚至比我们会议厅里的欢呼声更积极、更响亮。
这里还有一个实例。您当然晓得所有记者们的语言——当然包括我们的记者在内——都是非常尖刻的。在墨西哥,我们曾组织了一次与墨西哥记者的新闻发布会。我要重复的是,这都是些语言尖刻而性质外向的人们。他们请我们谈谈关于苏中关系的问题。由于担心他们会厌烦,我原本只想作一个简单的答复。可实际上,就这个题目的谈话竟用了近3个小时。请相信我,在这3个小时的时间里,记者们,尤其是女记者们在赞扬我们的立场的同时,又一次激动地开始高呼“万岁苏联,万岁赫鲁晓夫”。如果当时有一位毛泽东的拥护者也在场,如果毛的“思想”拥有些许成绩的话,那么在自己的国家中墨西哥的记者们可能也会毫不客气地提到他,哪怕只有一个字。可实际是,当时根本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而只有“赫鲁晓夫万岁”的强而有力的口号声在房间里轰鸣。
我对您说这些,完全不是为了贬低我们与中国分裂主义者斗争的意义,也不是为了以此来恭维您,完全不是这样!我甚至一点也不感到羞愧地承认,我们——苏联人,当听到远在现在这个会议厅15000公里之外的人们对您、对苏联表达自己的热爱之情的时候,都激动得流泪了,甚至还有人由于幸福而像男子汉那样大哭起来。
苏共中央委员
А.А.韦尔边科
1964年2月15日
РГАНИ,ф.2,оп.1,д.706,л.1-2
№23020 别图霍夫致苏斯洛夫函:如何答复中国寄来的贺信(1964年2月15日)
苏斯洛夫同志!
请就如下问题提出中央的意见,即是否应当答复中国同志——我们在中国一起工作的熟人——发来的贺词和问候。通常情况下,他们都是在革命节日和新年之际发来此类贺词。
别图霍夫
РГАНИ,ф.2,оп.1,д.706,л.3
№25534 契尔沃年科与彭真会谈纪要:苏共要求停止公开论战 [166] (1964年2月18日)
彭真在谈到苏联2月12日写给各兄弟共产党的信件时说:“你们在这份文件中说中共中央至今没有回复苏共中央11月29日有关停止公开辩论的信……的确,对你们1963年11月29日的来信我们是没有答复。可难道这封信是最后通牒,难道那有期限要我们必须答复你们?我们不可能顺从地执行你们任何指令。”
彭真说:“我想提醒一点,你们在1963年11月29日的信之后并没有停止辩论……这算什么?你们认为自己是‘上帝’,是‘沙皇’?而你们说的话和声明就是命令?你们是不是认为啥时想公开辩论就开始,啥时想停止就停止,而我们就也应该沉默不语?”
АВПРФ,ф.0100,оп.57,п.508,д.6,л.35-37
№25774 甘科夫斯基致苏达利科夫报告:中国在火车上散发反苏传单(1964年3月23日)
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
边防管理总局
1964年3月26日
第1245号
机密
文本第1份
苏联外交部远东司司长苏达利科夫同志:
据运行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到苏联的“北京—莫斯科”苏联列车长反映,1964年3月23日中国人在自己的边境站满洲里从货运车厢里搬出大量的反苏俄文书籍。
已查明,中国人在中国境内检验后向来自苏联的乘客散发这类书籍,特别在那些俄语掌握得很好的回国越南留学生中间散发。
中国职工平常还把反苏期刊整齐地放在满洲里车站上的专业书架上。
我们采取了严格检查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资料,重点检查在苏联外贝加尔站工作的中国公民。
特此告知。
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
边防管理总局代理局长
甘科夫斯基(签名)
АВПРФ,ф.0100,оп.57,п.510,д.18,л.22
№10398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关于延长汉语无线电广播时间(1964年4月13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1964年4月13日会议第97/102г号记录
第102项关于延长苏联的无线电汉语广播时间。
一、采纳苏联部长会议国家无线电广播电视委员会的建议,延长苏联用汉语向中国居民进行无线电广播的时间,每昼夜从6个小时增加到9个小时。
二、责成苏联邮电部(普苏尔采夫同志),提供用于扩大苏联汉语无线电广播规模必要的技术工具,采取措施保证能够在中国境内清楚地收听到苏联的无线电广播。
ЦХСД,ф.4,оп.17,д.575,л.32
№25762 外交部致苏共中央报告:中国分裂主义者在古巴进行宣传活动 [167] (1964年4月14日)
……
1964年4月14日外交部给中央执行机关寄去一份题为《中国分裂分子在古巴的宣传活动》的材料,材料由苏联驻古巴大使馆编写。
宣传印刷品——这些印刷品基本上是从中国运来的,因为宣传印刷品在古巴必须得到古巴社会主义统一革命党宣传鼓动部的批准。“这里这类印刷品(无论是中国的还是苏联的)都不受欢迎,其理由是公开中国共产党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分歧会对人民群众的社会主义思想教育有害,会破坏人民中间的团结,尤其在此时,正在建立共产党的时候。”……
“去年年底古巴社会主义统一革命党宣传鼓动部已经采取措施,限制《北京周报》和1963年最新发行的明显反苏的书刊运进古巴,其他书刊只得存放在书库里,不得出售。”
“涉及中共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分歧的刊物不得出售。”(这种刊物只有在中国人私营的书店才能买到)
РГАНИ,ф.5,оп.58,р.7745,ед.хр.116,л.93-95
№25790 苏联驻印尼使馆致苏共中央报告:反对中国分裂主义者的工作(1964年5月29日)
根据苏共反对中国分裂主义者和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统一的指示所开展的工作 [168]
1964年5月29日
……
……事实证明,中共领导人为了分裂,早就加强了对印度尼西亚共产党领导人的诱导。
……有一次我们跟艾地同志进行了一次谈话,讲了他写一本关于他苏联之行的书。但此后艾地借口工作繁忙说,如果有人帮他收集资料,这样工作就会快一些。这类资料被收集好了,翻译为印度尼西亚语,但是工作没有进展。
……有的时候,印度尼西亚共产党领导人故意不参加我大使馆的招待会。
……在中共与苏共分歧问题上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中央领导人采取保持平衡的立场,站在无原则的立场找自己有利的看法。有时候印度尼西亚中央领导人说争论有害,其他时候说,争论是真正马列主义的大学,还有时候明显地在讨好我们,试着开中共领导人的玩笑……但从所有这些情况,从印度尼西亚共产党领导人的话中都能感觉到亲中国的情绪。
……至于苏吉斯曼,他的亲中国思想为人知之甚少。他是一个支持三驾马车的人,因此必须研究他在1963年给苏联写的那份报告。
……为了使印度尼西亚摆脱苏联、使印度尼西亚共产党摆脱苏联共产党,中国分裂主义分子不遗余力,不惜一切代价采用贿赂、收买的手段在印度尼西亚公民中物色可靠的人物,中国经常给总统身边的领导人送礼。
……大使馆在执行2月中央全会指示方面做了一些工作。在出版方面,出版部门尽量广泛地刊印2月中央全会的文件;出版了印尼版苏斯洛夫报告1000册,作为《苏维埃国家》(Негери Совьет)杂志的副刊(共10万册);
苏共2月中央全会的决议刊登在这份杂志上,也刊登在《苏维埃新闻》(Вери Совьет)报纸上,共2500份;
另外还有通告各种展览会散发苏共2月中央全会的文件。
印刷这些文件需要大量资金,可是我们没有这方面的资金。我们已于今年5月通过外交部提出再拨出一部分资金。我们相信用在这上面的钱会有一定的回报。
我们大使馆有不少青年通晓印尼文,确定的人数为8名。他们可以用印尼文给大家作讲座。
应该指定并提供文件,报告纪录片和电视片的发行计划,以便介绍苏联的生活以及苏联在共产主义建设方面取得的成就。
……1964年6月8日《红星》向中央主席团提出加入揭露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分裂活动、反列宁主义路线行列的请求。
……1964年10月19日Н.梅夏采夫报告北京电台8次播送中国领导人给勃列日涅夫和柯西金同志电报的全文。
……
РГАНИ,ф.5,оп.55,р.7745,ед.хр.116,л.154-191
№21930 苏共中央决议草案:对中共中央1964年5月7日来信的回复(1964年6月1日以前)
草案
苏共中央决议:“关于苏共中央对中共中央1964年5月7日信件的复信”
不晚于1964年6月1日 [169]
1.批准苏共中央对中共中央1964年5月7日信件的复信内容(附录一)。 [170]
2.批准给苏联驻各社会主义国家大使的指示(附录二)。 [171]
3.责成苏共中央国际部(波诺马廖夫同志)向资本主义国家兄弟党领导人介绍苏共中央的上述复信内容。
4.批准给苏联驻北京大使的指示(附录三)。 [172]
РГАНИ,ф.3,оп.16,д.476,л.20
№21931 苏共中央致中共中央函(草稿):中国领导人对国际共运的立场(1964年6月1日以前)
苏共中央就中国领导人对待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诸问题的立场给中共中央的信件 [173]
不晚于1964年6月1日 [174]
致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
亲爱的同志们!
苏联共产党中央已于5月7日收到了你们的来信,信中包含着你们对我们今年3月7日去信的答复。在这封信中 [175] ,你们不仅拒绝了苏共和其他马列主义党派提出的旨在消除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困难的所有建议,而且,实际上等于拒绝了与各党代表会面、举行谈判和共同与之讨论全世界共产党员所忧虑的共同问题。中共中央从来还没有这样公然地表示藐视各国兄弟党的意见,不愿意听取它们的呼声,不愿意参与共同寻求克服分歧的途径。你们来信的全部内容及其粗暴的语调说明,同中共中央多次表白的不允许分裂和坚持团结的愿望相反,你们不想克服分歧,实际上是反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你们甚至不想掩饰:你们的目的是使自己能放手进行派别分裂活动。对于我们运动中出现的困难感到焦虑的各国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只能这样来评价你们的信。
苏共中央在向你们发出3月7日自己的 [176] 信件时是从这样一点出发的: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已经形成的局面,要求进行集体研究、共同确定克服困难的适宜途径,达到所有兄弟党的团结。我们曾建议尽快举行苏中两党代表团的会谈,召开二十六国党代表的筹备会议,并同兄弟党协商在今年就举行国际会议。我们曾经认为,停止公开论战,放弃在社会主义大家庭和共产主义运动中进行的,已经给我们的事业带来不小损失的任何破坏活动和分裂活动,是顺利实现这些措施的必要条件。我们考虑到了坚决主张苏共和中共代表举行会谈和召开共产党国际集会的大多数兄弟党的愿望,这种国际集会能够在同志般的气氛中,在共产党人的兄弟般的家庭中,共同讨论已经出现的问题,消除由中共领导的分裂活动所引起的分歧。
苏共中央在3月7日信件中提出的建议,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得到了积极的支持。目前,多数兄弟党都已赞成立刻召集会议。一些党原则上同意召集这次会议,但与此同时,鉴于你们对此次会议的举办持反对态度,他们均对会议举办的时间提出了保留意见。不过,除了中国共产党和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之外,我们不知道有任何一个党的领导反对采取旨在克服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困难和加强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集体措施的必要性。
中国共产党在5月7日的来信中建议,将此次会议的举行推迟“4—5年或更长时间”,而且声称,“不召集会议比召集会议要更好些”。你们又把中共中央还在不久前建议在今年10月举行的双边会谈向后拖延很久,而在表示同意举行会谈时提出了各种保留,这些保留使人怀疑中国方面对于双边会谈究竟有没有兴趣。
因此,我们确认:中共中央放弃了自己的建议。中共领导人长期以来把自己形容成是尽快召开会议的倡议者,把事情说成似乎是苏共在反对这样做。当印度尼西亚、越南和新西兰等国的共产党建议在1962年夏季召集会议时,你们是最先对此表示同意的。 [177] 1962年4月7日,你们写道,召开会议“对于克服兄弟党之间目前存在的分歧,是具有现实的积极意义的”。1962年底,你们代表团在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兄弟党代表大会上的发言,公开证实了中共中央的这种立场。后来,你们在1963年3月9日和6月14日致苏共中央的信中主张召开会议。 [178] 最后,你们在1964年2月29日的信中又在白纸上写了这样的黑字:“中国共产党一贯主张并且积极支持召开世界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 [179]
由此可见,还在不久前你们仍赞同召集会议,并认为这样做是有益的。 [180] 然而,只要苏共中央和其他兄弟党具体地提出会议问题,你们却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那么请问,在近2个月以来——从1964年2—4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中共中央有什么正当理由来重新考虑在召集会议问题上的立场。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看起来,问题在于: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们从来没有认真地想要召开会议,因为你们不能指望在共产党人的国际集会会支持你们的政治思想纲领。理所当然地产生这样一种看法:中共中央把会议问题变成了不体面的政治把戏的对象以便制造更多的困难。 [181]
虽然对其他党的意见,你们极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并声称不害怕他们的“坚决回击”;但实际上你们是怕参加共产党的国际会议,并极力避免这种诚实而直接的对话,避免将自己错误的纲领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路线相对比。
你们最近提出的反对召集会议的观点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182] 例如你们断言, [183] 国际会议的召集只会与中共和苏共代表之间的会谈一样,“导致激烈的争吵和大家四分五裂,从而最终无法得到任何结果”,“引起公开的分裂和各走各的路”。
在事先对此次会议的结果做出上述臆断的同时,中共中央显然已决心将自己的错误路线强加给与会者们,并且不打算谋求与所有兄弟党的团结。在这种情形之下,这次会议的确已转变为一个激烈的政治斗争的舞台。但是,如果所有与会者都希望克服困难,如果中共代表愿意寻求与所有兄弟党的相互理解并带着建设性的纲领来参加会议,那么此次会议就可能成为加强我们之间团结的转折点。 [184]
在提议召开会议时,苏共完全按照共产主义运动中在苏共二十次代表大会、1957年和1960年莫斯科会议以后确立的原则,打算首先把精力集中在那些共同的问题上,这将会把所有的兄弟党团结起来。 [185]
苏共中央完全清楚地知道,中共中央同其他兄弟党的分歧是非常严重的,且已走得很远。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与绝大多数兄弟党所支持的马列主义路线的同时存在的,还有中国领导人及其少数支持者所坚持的、与上述路线相对的、错误的纲领。如果不采取必要措施来阻止其进一步发展的话,这种严重的情况将会成为分裂的严重威胁。而召集国际共产党会议,正是此类最重要举措之一。相对于在国际会议中集体交流意见的方式,兄弟党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克服分歧,制定出统一的立场,使所有的兄弟党在完整地保持自己的独立性的同时,又能积极地参与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统一路线的制定。 [186]
我们认为,虽然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出现了一些困难,但新的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国际会议的召开,一定能在维护团结,防止形势进一步复杂化,并最终完全走向分裂等方面发挥积极的作用。只是需要所有兄弟党派及其领导人,能够充分意识到自身对我们运动的命运所肩负的历史责任,深刻认识到当前形势的严峻及其可能导致分裂的后果。 [187]
此次会议有可能消除所有那些强加给共产主义运动的、带有诬蔑性和臆断性并引起论战的东西,从而使我们能够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所有兄弟党都迫切需要解决的重大问题和总体任务的讨论方面。共产党人已经掌握了与各种反帝国主义运动的参与者们谋求共同语言的本领。在这种情形之下,尽管目前我们内部仍存在着严重的分歧,又有什么理由断言,我们就不能在一些一般性问题上达成相互理解和约定呢?
苏共认为,召集各共产党国际代表会议的条件已经成熟,并且在当今世界工人和民族解放运动的革命实践中,产生了许多需要我们进行集体性分析并在评价、立场方面相互协调的问题。在国际形势、世界资本主义体系、社会主义国家极其友好团结的发展、国际工人运动中以及从殖民主义枷锁下获得解放国家的民族—解放斗争和生活中出现的一些新现象和进程,都要求各共产党采取一些新的政治举措,以动员群众,为了进一步推动和平、民族独立,为社会主义事业向前发展而同帝国主义侵略政策斗争。而新的国际会议的召集一定会在这方面发挥重大的积极作用。 [188]
中共中央信件中的如下论断自始至终都是错误的 [189] :在当前条件下,任何人都无权召集国际会议,因为没有类似于共产国际那样的常设性机构。如果从共产主义运动赖以建立的民主原则出发,那么,就不能不承认,任何一个党或一些党都可以提出开会的倡议。在这种情况下,共产主义运动的其他各个队伍的义务是:细心研究和支持这一倡议,如果它对我们的共同事业有益处的话。至于苏共,大家知道,在召集国际会议问题上,兄弟党赋予它以特殊的责任。1957年会议通过的决议称:“委托苏联共产党在和各兄弟党协商的条件下负责召集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 [190] 这项决议是在中国共产党代表团参加的情况通过的。不仅如此,毛泽东同志在1957年11月14日的晚间会议 [191] 上也声称,“承认以苏联共产党为会议召集人有必要”。
我们列举这些有利于恢复真相的事实,为的是不使倡议召开会议的问题变为争论的新课题,变为拖延业已成熟的兄弟党代表国际会谈的口实。
中共中央为了在通向会议的道路上一个接着一个地设置越来越多的障碍,写道: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我党过去和现在始终认为,为了使会议取得成就,必须进行细致的准备。正是出于这个目的,我们才不断地建议停止公开论战和放弃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队伍中进行派别活动的方法。
从一切情况看出,中共中央所说的“准备工作”,是指某种完全相反的东西:这就是加强派别活动和分裂活动,尽量使论战尖锐化。如果坦率地讲,那么,中国领导推迟召集会议的真正原因实质上就在于此。在斗争越来越尖锐的情况下,从各种情况来看,中国领导打算拼凑一个顺从北京的党和小组的集团。现在你们公开力争邀请你们在各国招募的同谋者参加会议,这个事实也说明了这一点。
既然中共中央现在把参加会议的成员问题也变成了争论的课题, [192] 我们认为有必要对这个问题表示自己的态度。我们认为,首先, [193] 参加过1957年和1960年会议并签署了会议文件的那些党都可以参加会议。这样做之所以更为正确,是因为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分歧涉及对宣言和声明的解释。 [194] 当然,只有那些起草并签署了这些文件的党的集会,才能做出正确的解释。只有会议本身才有权作出邀请新的参加者的决定。在最后一次国际会谈以来的年代里,在某几个国家里(特别是在非洲)出现了一些党,它们承认反映在宣言和声明中的共产主义运动的总路线,它们在实践中执行这条总路线,它们是本国工人运动的公认的代表。自然,这样的党有权指望被邀请参加新的国际会议。 [195]
当中共中央提出邀请新的成员参加会议的问题时,它所关心的决不是这些党,而是指那些由它自己建立的反党派别小组。 [196] 但是,第一,这些小组并不代表本国的工人运动,而是从国外人为地扶植起来的。 [197] 澳大利亚、巴西、比利时、锡兰和其他一些国家的反党小组的出现,恰恰是在中共中央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队伍中展开派别活动的时候,这一事实不能认为是偶然的巧合。第二,这些小组不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中都不遵循宣言和声明中规定的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总路线。相反,它们所宣扬的观点完全暴露了它们是这个路线的反对者。第三,这些小组是由从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开除的、同这些党的合法选出的中央委员会及其久经考验而有威望的领导人进行斗争的、处于反对派地位的反党分子组成的。对于说明它们的政治面貌和成员是有意义的,托洛茨基分子、无政府主义者、各种叛徒和变节者参加了这些小组。应当直截了当地说,这样一些支持中国领导路线的人决不会给中国领导增加光彩。不论你们如何努力把这些冒充的人描绘成“真正的革命者”,他们仍然置身于共产主义运动之外,而且任何力量也不能把他们拉进共产主义运动的队伍里来。
苏共中央对于中共中央5月7日的信中包含的污辱澳大利亚、巴西和印度这些久经考验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的企图不能置若罔闻。我们坚决拒绝这种不体面的手法:一个党即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要求在共产主义运动中占有特殊的地位,要求有权对某个党及其领导人作出判决,有权随心所欲地解决那些只有各该国工人阶级才能做出判断的问题。
如果你们今后继续进行这样的会议“准备工作”,也就是说,力图继续展开派别活动,那么你们只能以此再一次证实现在已有的看法:中共领导在把事情直接引向分裂。
中共中央打算使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公开论战尖锐化的企图,早已昭然若揭了。它所发动的宣传运动已经超出了思想论战的一切范围,变成了反对各国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的公开的政治斗争。这个宣传运动同弄清真相、同探讨我们运动的理论和政策的各种迫切问题,毫无共同之处。你们的言论的全部内容、方法和腔调表明,你们有意地想进一步扩大争论问题的范围,歪曲各国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的真正立场,诬蔑它们的领导,唆使群众反对这些党的领导。谁不了解,这不是论战,而是加剧分歧和燃起仇恨。这个宣传运动在动摇着社会主义各国人民的友谊,在革命的工人运动和民族解放运动的队伍中散布混乱和不信任,损害世界社会主义的声誉。 [198]
我们对会议的准备有另一种理解。苏共中央从来主张运用1960年声明所规定的同志式交换意见的方法,在准备过程中创造性地讨论共产主义运动的重要问题。我们认为,就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这些或那些迫切问题,就我们运动的战略和策略问题进行辩论,是正常的和有益的事情。这样的辩论有助于发展马克思主义思想,有助于把各国共产党的活动同生活的要求更紧密地联系起来,有助于拟定共同的立场,作为对会见和会议的准备。可是,中共中央发动的宣传运动, [199] 丝毫都不能为这些目的服务。
你们威胁说,你们要答复似乎在苏联报刊上发表的“两千多篇反华文章和材料”,以及“几十个兄弟党的大量决议、声明和文章”。换句话说,你们准备无止境地进行公开论战。看来,这正是你们的目的之一。你们开始了论战,迫使兄弟党对你们不正确的观点给予反击,而如今,你们想在“答辩”的幌子下越来越扩大反对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的政治斗争。
中共中央在5月7日的信中提出的两党订立一个在自己的报刊上发表对方材料的协定的建议,再好不过地揭露了你们的计划。这个建议是旨在进一步加剧论战的。
对此,我们愿意指出,在还可以指望辩论不超出对理论和政策问题进行原则性讨论的范围时,我们在自己的报纸上转载过某些中国材料。但是,当事情已经清楚,问题不是原则性的辩论,而是敌意宣传时,我们必须用另一种态度来对待这个问题。任何一个共产党,任何时候都没有承担转载、散布和宣传同社会主义事业背道而驰的诽谤性材料的责任。 [200]
转载那些把我党我国硬说成“同美帝国主义勾结”、“背叛革命”、“复辟”资本主义制度的文章,不会有别的结果,只会破坏我国人民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的友好和兄弟情谊,而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对他们的领导人的当前行动当然是不能负责的。苏联报刊一篇接一篇地刊载这样的文章,就不得不回答其中每一篇文章。这样,同中国领导的论战就会成为我国全部思想生活的基本内容。而这就意味着转移党和人民对主要任务——共产主义建设、反帝斗争、援助革命的工人运动和民族解放运动的任务的注意。显然,我们党是不会这样干的。
这样,我们对中共反对各种关于消除已有分歧的建设性建议的动机进行了研究。 [201] 应该确认, [202] 你们的全部意图是旨在进一步加剧论战,加紧派别活动,拒绝对共产主义运动所面临的问题进行集体讨论的方法。中共中央在使世界共产党人不安的所有问题上,都采取了违背我们运动的共同利益、违背加强我们运动各个队伍的团结的利益的立场。
从这方面看来,说中共中央“一贯的立场是坚持团结,反对分裂”,说它“坚持不懈地为消除分歧而努力”的话,是完全违反事实的。在当前条件下为团结而斗争,这比任何时候都要求实际的建设性的行动。但是,你们的行动的目的,却是竭尽全力和使用一切手段妨碍消除分歧,并使局势尖锐化。中共中央5月7日的整个信件所贯穿的消极态度,根本不愿意迎合兄弟党的倡议,只能有一种解释:中国领导人不愿意考虑压倒多数的共产党的意见和利益,进行反对它们的激烈斗争,存心使共产主义运动分裂。
共产主义运动的所有成员都清楚,中共中央把国际会议推迟到遥远的期限,是指望在这个时期里增加自己的支持者的数目,把他们变为自己政策的顺从工具,企图以此为自己在将来的会议上造成有利的条件。为了预言这种打算的彻底破产,无须成为预言家。我们毫不怀疑,越往后,生活将越加证明中共领导人强加给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政治思想纲领和策略路线是站不住脚的。中国领导所追求的不体面的目的将日益暴露出来,那些暂时被它迷惑的人们将会睁开眼睛。当然,中共中央的分裂活动会给并且已经在给共产主义运动带来损害,特别是给那些在资本主义国家的复杂条件下为工人阶级事业、为反对帝国主义反动派而斗争的共产主义运动队伍带来了损害。但是,工人阶级斗争每前进一步,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的发展每取得一个新的成就,都会打击中国领导的错误的、脱离现实的方针,都会证明共产主义运动的列宁主义方针的正确性和生命力。
中共中央在自己的信中涉及一些同苏共和其他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的政治思想分歧的问题。我们党已不止一次地阐述了自己对这些问题的立场。因此,我们不认为有必要再在这封信里谈论这些问题,何况你们的攻击没有任何新东西。你们早就靠粗野的谩骂和扣帽子过日子了,并以此来代替对那些中共中央持有特殊意见的问题的善意讨论。苏共中央坚决摒弃你们的不负责任的断言,认为它是明显的诽谤,如说什么苏共“一心一意要联合美帝国主义”,“反对民族解放运动,反对无产阶级革命”,“策划一个公开分裂社会主义阵营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大阴谋”。这些说法只能使它们的作者们的威信扫地,只能使那些竟然如此恶毒攻击担负同帝国主义斗争的主要重担的第一个胜利了的社会主义国家的人们威信扫地。指望谁来相信这些妄诞的谰言呢?难道你们当真指望找到相信这种诽谤的头脑简单的人吗?你们这些断言的真正意义在于,你们想迷惑中国人民群众,唆使他们反对苏联人民——中国工人和农民的朋友与兄弟。 [203]
你们力图用这种手法来模糊你们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现今的政治路线之间确实存在的分歧的真正实质。全世界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早已明白,中国领导人已经同共产主义运动在诸如战争与和平、不同社会制度国家和平共处、实现社会主义革命的形式、民族解放运动的作用和发展途径、同个人迷信的思想和实践做斗争、建设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方法这样一些根本的非常重大的问题上分道扬镳了。
你们到处宣扬,你们是苏共二十次代表大会的思想的不可调和的反对者。同志们,你们以此为荣是白费的!要知道,这最能暴露你们是今天站在早已被生活和整个世界解放运动的实践所摒弃了的落后立场上的人。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都承认,苏共二十次代表大会开辟了我们运动发展中的新阶段,这一点也载入了宣言和声明。苏共二十次代表大会成了列宁主义的创造精神和整个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新路线的象征,成了从对斯大林的个人迷信的思想和实践向列宁主义的原则和准则转变的象征。
正是这一转变为在反对帝国主义、争取和平和社会主义的斗争中取得新的成就,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威望和影响的增长,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转入对反动势力和战争势力的新进攻,奠定了前提。
对苏共第二十次和二十二次代表大会的决议、对宣言和声明的原理和方针的猛烈攻击,这正是共产主义运动中的保守势力对现时代的创造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反动。 [204]
看来,你们甚至没有觉察到,中共中央 [205] 的信 [206] 是如何浸透了个人迷信的思想。你们对兄弟党的意志示威性的藐视态度,你们回避集体讨论已产生的问题的毫不掩饰的意图,你们用各种各样的政治诽谤、最离奇的指责来进行论战的方法,对共同斗争的同志采取不容忍和凶狠态度——所有这一切都打上了个人迷信的实践的不可磨灭的烙印。
中共中央企图用对所有共产党人说来都是神圣的、革命和反帝的旗帜来掩饰自己对共产主义运动共同路线的背离。但是,中共领导的实际行动,它旨在隔离当代革命力量的全部活动,都表明了这种“革命性”的真正价值。例如,最近已特别明显,中共领导人把什么样的意思塞进了所谓“中间地带”这一臭名远扬的理论。与中国一起列入中间地带中的,有日本、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法国和英国的帝国主义者。帝国主义者对共产主义运动中、社会主义阵营中分裂的表现感到多么高兴,这一点可以从他们想找到某种途径来同那些引起这种分裂的人接近的企图中看出来。中共领导人是否注意到,正是现在,当中国的宣传叫喊“革命”和“反帝斗争”叫得最多的时候,这些大国的统治集团却特别愿意同北京发生更紧密的关系。正如美国官方人士的许多声明证实了的,连美国帝国主义者都确认,虽然中国宣传的调子是好战的,但是中国的表现却是“温和的”,因此,美国应当为同中国关系的可能改变“敞开大门”。
全世界马克思列宁主义者今天越来越清楚,中共首领们口头上的“左”的词句,只不过是掩盖他们在国际舞台和共产主义运动的实际行动中所日益明显表现出来的大国主义意图和霸权主义罢了。同志们,我们愿意预先警告你们,你们走上的道路,是一条极端危险的道路,这是对中国人民的命运,对中国人民革命成果的玩弄。
你们企图把对你们反列宁主义的观点和立场的批评说成是“反华运动”。你们十分清楚地知道,在我们党的所有文件中都特别强调苏联共产党人对中国人民的最友好的感情,我们曾经给予、今后仍准备给予中国人民在社会主义建设中以全力援助。苏共中央并没有在本国人民中煽起对中国、对伟大的中国人民以及对所有其他国家人民的不信任和敌对感情。
正是因为我们珍惜苏联人民和中国人民的友谊,珍惜苏联共产党和中国共产党的团结,珍惜整个世界解放运动的团结的利益,我们才不松懈地为同中共的关系正常化而努力,尽管中国领导日益公开地表示不愿意改善这种关系。我们之所以长期容忍和克制,是由于我们忠于列宁的国际主义原则,看到明天,并且相信这些原则在社会主义大家庭和共产主义运动中的最终胜利。
我们再一次重申我们在召开共产党和工人党国际会议的必要性方面的立场,认为这是保证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团结的可靠的和受过检验的方法。我们建议在短期内就在原则上达成协议 [207] :会议应该尽快召开,至于召开会议的具体日期以及会议的议程和成员,可以转交给预备会议进行审议。 [208]
苏共中央认为,在现阶段上,应该把主要力量集中到举行筹备会议上来。我们再一次重申我们的建议:召开由26国党代表组成的筹备会议,这些党在1960年已经被各国共产党的国际会议批准为起草委员会的成员,并且代表着世界上一切主要地区的共产党人的利益。我们认为,要解决这个从一开始便出现分歧的问题,未必能够找到其他的途径,何况,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两党并不是全权代表,都无权根据自己的意愿来做出决定。我们建议 [209] 预备会议的召集时间为1964年底。 [210]
苏共中央仍旧愿意在取得协议的任何日期举行 [211] 双边会谈。这个问题可由苏共和中共随时协商解决。至于26党代表预备会议的问题,则属于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职能范畴,因此,只有他们才可能解决该问题,而不是我们两党能够说了算的。 [212]
对共产主义运动的问题进行集体审议的方法,这是目前唯一正确的、为各国共产党所公认的方法。因此,任何一个党,如果它没有抛弃国际主义的话,都不得阻碍会议的召开,或独自专行地迫使别人接受自己的关于举行会议的条件。所有的党都是平等的,并且根据从宣言和声明中引申出来的民主原则集体解决 [213] 涉及我们整个运动的各种问题。
最后,苏共中央认为必须强调指出,苏联共产党将坚决地沿着它的二十次代表大会和二十二次代表大会制定的列宁主义方针前进,坚持不渝地执行1957年宣言和1960年声明中所体现的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总路线。我们党和全体苏联人民面临着一项具有全世界历史意义的任务,这就是建成共产主义社会。我们同一切爱好和平的力量一起,对防止世界热核战争,对和平、民主、民族独立和社会主义事业的胜利,担负着责任。我们在争取解决当代这些伟大任务的斗争中将不吝惜自己的力量。
我们也是从这些立场出发来对待克服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困难和加强其队伍的团结的。世界共产主义的利益对我们来说高于一切,我们在同中国共产党以及其他任何一个党的关系中都是遵循这种利益的。
苏共中央愿意希望,中共中央委员会将非常认真地对待这封信中提出的建议,再次权衡它所采取的立场可能产生的一切后果,并且从自己方面采取不是旨在分裂而是旨在同所有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团结的步骤。
致以兄弟般的敬礼
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
РГАНИ,ф.3,оп.16,д.476,л.21-36
№21932 苏共中央给驻华大使的指示(草案):递交苏共中央给中共中央的回信(1964年6月1日以前)
苏共中央关于对中共中央1964年5月7日信件的复信给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的指示
不晚于1964年6月1日 [214]
北京
苏联大使:
请拜访中共中央,并递交苏共中央对中共中央1964年5月7日信件的复信。
请报告执行情况。
РГАНИ,ф.3,оп.16,д.476,л.39
№13853 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记录:讨论对中共中央来信的答复(1964年6月4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1964年6月4日会议第147号记录
出席本次会议的人员有:Л.И.勃列日涅夫、А.Н.柯西金、А.И.米高扬、Н.В.波德戈尔内、М.А.苏斯洛夫、Н.М.什维尔尼克、В.В.格里申、Л.Н.叶夫列莫夫;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Ю.В.安德罗波夫、П.Н.杰米切夫、Л.Ф.伊利切夫、В.И.波利亚科夫、Б.Н.波诺马廖夫、А.П.鲁达科夫、А.Н.谢列平;会议由Н.С.赫鲁晓夫主持。
第2项 关于苏共中央对中共中央1964年5月7日信的复函。 [215]
赫鲁晓夫、米高扬、勃列日涅夫、柯西金、波德戈尔内。
1.……
2.…… [216]
3.中国人持有什么样的立场,应该如何理解他们的立场?
当他们提议召开协商会议的时候,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不合乎逻辑。 [217]
如果召开协商会议和不能达成统一的话——这并不代表着分裂,而仅仅是明确了立场,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而如果他们将决定,意见一致的话——那么,我们就争取不召开会议。
已经拥有统一的纲领——让我们召开会议,并明确现实所证实的那些情况——保留。 [218]
情况在不断地变化着,应该做出总结。
在殖民主义制度衰落的最后阶段,进步力量已经成长起来了。
交换意见是有益的,谨慎地指出与反动力量的接近。
基本上赞同。
同志们应该参考报告内容完成工作。 [219]
РГАНИ,ф.3,оп.16,д.948,л.35-38
№20800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批准对中共中央1964年5月7日来信的答复(1964年6月4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1964年6月4日会议第147号记录第2项
绝密
基本上赞成苏共中央给中共中央1964年5月7日来信回复信函的草案。
委托波诺马廖夫和安德罗波夫同志根据主席团会议上提出的意见制定附函文本。
РГАНИ,ф.3,оп.18,д.256,л.3
№10399 苏共中央书记处决议:关于阐述苏中边界历史问题(1964年6月8日)
苏共中央书记处1964年6月8日会议第101/6г号记录
第6项 关于在苏联教科书和学术著作中,以及在绘制地图方面,对苏中边界划分历史的错误说明问题。
(安德罗波夫、伊利切夫、波诺马廖夫和勃列日涅夫等同志)
苏共中央注意到,近年来出版的一些中学和大学的历史教科书和教学参考资料以及学术书籍和历史地理地图,对于中苏两国之间国境线的确定问题有着不正确的阐述。对于俄中17世纪到20世纪所签订的《尼布楚条约》、《瑷珲条约》、《天津条约》、《北京条约》以及其他条约和协定给予的评价不确切。历史地理地图册、教科书和学术著作将从来没有属于过中国的领土列入中国帝国的版图里。
一系列苏联学者的著作,明显地夸大了中国文化对于远东地区和中亚地区人民的影响,并说在远东地区、西伯利亚地区和中亚地区,过去就有中国人的存在。
苏共中央决定:
一、责成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出版委员会、苏联高等教育部和中等专业教育部、苏联国家地质委员会、各加盟共和国高等教育部和中等专业教育委员会、各加盟共和国教育部修改教科书、教学参考资料以及地图册,删除其中对于中苏边境线确定问题所进行的不正确的评价,并将改正后的中学和大学教科书予以出版。
二、委托苏联科学院与苏共中央意识形态部和苏共中央联络部协商,整理出版学术资料,在这些资料里,要以正确的立场阐述中苏关系以及中苏国境线划分的历史。
送:安德罗波夫同志、伊利切夫同志、波诺马廖夫同志、勃列日涅夫同志
ЦХСД,ф.4,оп.17,д.579,л.4
№23047 谢米恰斯内致苏共中央报告:北京广播电台针对苏联的宣传(1964年6月24日)
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
1964年6月24日
第1495-c号
机密
莫斯科市
致苏共中央:
兹报告:中共领导人继续利用北京广播电台积极向苏联宣传自己的分裂观点,与以前一样,其播报时间为每昼夜8小时15分钟。
随着时间的推移,北京广播电台的播报内容变得越来越具有诬蔑性和恶毒用心,其中除了跟以前一样包含有《人民日报》、《红旗》杂志和其他中国报刊中的敌视性资料外,还播放阿尔巴尼亚领导人以及外国共产党中的叛徒和分裂分子——如威尔科克斯 [220] 和格里巴 [221] 的流氓言论。来自越南和朝鲜的亲中国报刊的资料以及越南劳动党和朝鲜劳动党领导人所发表的此类内容的言论,在北京广播电台的播放内容中占有一定比重。
北京广播电台通过不同的频率向外播报,其中一些频道借助日常使用的无线收音机便可清晰而稳定地收到,尤其是在苏联国家的东部和南部地区。
根据国家安全委员会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来看,绝大多数苏联人对北京广播电台的敌视性节目持否定态度。他们愤怒地谴责该电台的诬蔑性质,能够对中共领导人极力促使苏联人民对抗党和政府领导人的挑拨离间谋图做出正确的评价。苏联人民各阶层,在自己给北京广播电台的去信、发言和声明中,均对中共领导人给予了驳斥并要求其停止这种活动。
例如,杰米尔塔乌市的工人А.И.帕索奇尼琴科在给北京广播电台的信中便写道:“我们全家都听过你们的广播,我们感到无比地愤怒。你们想干什么?是想证明我们的政府错了吗?我们希望在没有战争的环境下生活,可能这也是你们所希望的。否则,将如何解释你们对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诬蔑性攻讦。我们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相信亲爱的党,谁也别想迫使我们去相信你们的诬蔑。”
塔什干的工程师热利亚兹科在给中国广播电台的去信中将他所听到的广播内容评价为:胡说八道、诬蔑和谎言的大杂烩。他依据真实材料论据充分地驳斥了中国的指责:如“苏联蜕化变质”,“苏联资本主义泛滥”,苏联“与美帝国主义勾结”等。在信的结尾,他建议道:“请抛弃你们的诬蔑,因为这样做不会带来任何好处,而只会让我们的敌人们高兴。”
马拉干金州“彼得罗夫卡”国营农场工人П.Г.克里梅尔曼对自己周围的人们说道:“竟卑鄙到如此地步,硬要把苏联人民为中国所做的一切好事都说成坏事。有必要对中国的广播实施干扰。因为他们所说的针对苏联政府的谎话都是些垃圾,不应当让他们传播。”
需要指出的是,最近,尤其是当苏共中央2月中央全会资料和М.А.苏斯洛夫同志《关于苏共为了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而斗争》的报告公布之后,苏联人民对北京广播电台节目的兴趣大幅减弱。
…… [222]
……团员指出,正是在中国广播电台的影响下他才起草了这份传单。
卡拉干金斯基出租汽车停车场工人弗多维琴科1964年5月13日在党的公开会议上声称:“中共领导人对我们党的批评是对的。在苏联就是没有自由。”
上述类似不健康现象在以下地区的苏联公民中同样存在: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滨海和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赤塔、阿穆尔、伊尔库茨克和苏联其他诸州。
另外,北京广播电台的诬蔑性广播也被国内个别带有敌视情绪的人所利用,他们定期收听该广播,并在苏联人中传播广播内容,为中共领导人的分裂活动进行辩护。
需要指出的是,中国广播在常驻苏联的中国公民中拥有相当的市场,这些人中包括那些从中国越境到苏联的人和华侨。在中国广播的影响下,其中一些人也开始从事敌视我们的活动。
国家安全委员会将与党和苏维埃机关一道,采取进一步举措以消除中国广播宣传的危害性后果。
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
谢米恰斯内(В.)(签名)
РГАНИ,ф.5,оп.30,д.435,л.59-62
№21934 赫鲁晓夫的口述记录:对第三世界国家走社会主义道路思考(1964年6月27日)
Н.С.赫鲁晓夫关于第三世界国家走社会主义发展道路可能性一些思考的口述记录
1964年6月27日
(“巴什基尔”号船 [223] )
遇事一定好好想想,因为我们周围到处充满了蛊惑人心的玩意儿。
如今,在为了社会主义而斗争的阶段,就曾出现了这样一个问题,即关于一些步入社会主义道路的新国家的作用问题。那么,不坚持马克思主义立场的人们,是否有可能建设社会主义呢?
这是一个以前不曾有过的问题,因为那时社会主义还不是科学的,而是乌托邦的。只是在随后才由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创建,并制定了社会主义的理论基础。也正是在这一理论基础之上才建立了党,并以该理论作为党的指导思想,这就是工人的党。有人一会儿对你们说现在就是社会主义,一会儿又提出哈里曼式社会主义,一会儿又是纳赛尔式社会主义,还有什么本·贝拉式等。有人说:“我承认科学社会主义”,如奈温 [224] 、莫迪博·凯塔 [225] 、恩克鲁玛 [226] 等。
我敢说,有相当一部分人,虽然在气质和认识方面不尽相同,可谓形形色色,却都在谈论社会主义,其中多数人都真诚地信仰着社会主义并希望能建成这样的社会主义。
但这些人在任何地方都没有说过:他们将如何建设社会主义。可能,他们连自己也没有搞懂什么是社会主义,或者不愿意纠缠于具体的争论。可是,也正是在这样的争论中才能够表露出他们对社会主义的真正认识以及与我们对社会主义的科学的、马克思主义的认识的差异。
我们是从建党的斗争中开始的,我敢说,我们是在某种清心寡欲的,在沉重的、沙皇专制的地下严峻环境中一步步走过来的。在这种条件下从事斗争,说实在的,需要的是这样一些人——能够抛弃尘世中的一切,并整个献身于斗争事业。
至于如何看待宗教,我们遵循的是列宁所做出的结论,即宗教是麻醉人民的鸦片。针对这些麻醉品,即对人民的认识只起欺骗作用的手段,我们当然必须与之斗争。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们都在进行着这样的斗争。就拿俄国的情况来说吧,当年的俄国沙皇是教会的首脑,因此教会也就成了沙皇的宪兵。教会虽然只效忠一个主人并从这一个地方获得指令,但它却拥有各方面的职能。教会控制着大量地产,拥有巨额财富。另外教会在思想方面,如果可以这样说,或者如果要在当时的俄国寻找某种思想的话,那么教会——便是专制和沙皇恣意妄为的奴仆。
因此,当我们的革命忽然爆发时,与宪兵相比,教会是我们更危险的敌人。革命后沙皇时代的宪兵没有了,但教会依然存在,因为它依靠并利用了民众的支持。教会一度是我们更危险的敌人。因此,为了战胜它,我们就必须集中力量以揭露教会所起的作用并与之展开斗争。教会的神父们不止一次,也不都是在一个地方,而是在许多地方成了富农暴动等活动的组织者。
所有这一切就是我们的历史,我们正是在经历并承受了如此沉重的历史之后,才走到了目前的发展阶段。如今,一些新出现的国家正投入到建设社会主义的进程之中,而其他一些国家才只是走上独立道路,才从殖民压迫下获得解放。这就需要我们,对当今世界上所有业已形成并存在的各式各样的现象表明自己的态度。
РГАНИ,ф.52,оп.1,д.263,л.83-85
№21936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制定解决社会主义国家间领土争端的原则(1964年8月19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关于解决可能引起个别社会主义国家之间领土和边界纠纷的原则》 [227]
第155号记录第2项
1964年8月19日
绝密
责成苏联外交部(葛罗米柯同志)和苏共中央社会主义国家部(安德罗波夫同志),参考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上所提相关意见,制定主要的原则性章程,以作为和平解决可能引起个别社会主义国家之间领土和边界纠纷的指导思想。
РГАНИ,ф.3,оп.18,д.273,л.1-2
№13854 赫鲁晓夫在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上的讲话:中苏边界问题(1964年8月19日)
你们已经看过了关于边界问题的令人憎恶的文件和建议。 [228] 昨天,我也读了这份文件,感到很气愤。整个昼夜我都在思索着,该怎么办。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产生了一些想法。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应该做些工作,把马克思主义的精神注入我们的文件中。这就是我打算采取的方针。我是这样认为的:我们应该仔细地研究,该如何解决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边界争端问题。这些问题是存在的,与中国之间就存在着这个令人敏感的问题,在匈牙利和罗马尼亚也存在着这个敏感的问题——关于特兰西瓦尼亚的问题。 [229] 其他情况我不清楚。而在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人那里存在着这样的问题。 [230] 在中国,与所有邻国之间,与朝鲜人和越南人之间,都存在着这样的问题。但是,因为他们都处于航道上,所以也就没有提出来。与我们没有分歧。毛泽东曾经说过:在1954年,当代表团访问北京时,我们就谈了这个问题。 [231] 他们当时还说,你们看,蒙古曾经是中华民国的组成部分。我当时就回答说:是的,是这样的,但是,现在,蒙古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它未必愿意回到中国的怀抱。
总之,这是蒙古人的问题。而你们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中方问。我记得,当时葛罗米柯也在场。我回答说,我们怎么能够说呢,他们未必愿意。 [232]
安德罗波夫:还说过,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国家观念。
赫鲁晓夫:就这些。
安德罗波夫:甚至拒绝讨论这个问题。
赫鲁晓夫:我们控制了蒙古。毛泽东是这样对日本人说的。大家都清楚:蒙古是一个独立的国家,是联合国组织的成员国,拥有大使和其他人员。
在伊塞克湖逗留期间,我参观了普尔热瓦利斯基博物馆。那里的馆长——一位残废军人告诉我,主要展览品都保存在列宁格勒。我想说的只是,博物馆是一个非常好的地方。那里保留着普尔热瓦利斯基对中国民族的鉴定。你们可以阅读一下这些资料。不是所有的人都读过普尔热瓦利斯基的作品,即使读过了,也不是都能够理解的。Н.М.普尔热瓦利斯基在自己的作品中描写了中国人的丑恶、伪善、野蛮和狡猾。
葛罗米柯:恩格斯也曾经写过这样的内容。
赫鲁晓夫:吉尔吉斯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在此我就不想多谈了。
我认为,我们应该深入地研究我们关于对边界的认识,关于对国家以及国家消亡的认识。国家何时消亡,镇压工具——军队和警察——何时消失。由此,边界在某种程度上也会消失的。让我们来仔细地研究一下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的原著。这就是我们的道路。这就是我们的发展。然后,再来看看我们经历的过渡阶段。我们胜利了,走上了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并正在向着共产主义前进,为它创造一切基础和条件。在这个过渡阶段里,我们应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呢?对这份文件进行研究,将会是非常有益的,这里已经提出了问题,有理论也有实践。
在封建时代,在资本主义时代,在帝国主义时代,在资本主义发展的最高阶段里,这些问题是如何被解决的呢?这些问题是如何得到解决的,我们也就应该这样解决吗?我们继承的遗产,自然也包括纠纷,这是为争夺势力范围而引起的纠纷,它们在某种程度上被传播着,我们不可能一下子从资本主义世界进入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世界。继承下来的所有这些遗毒,令我们饱受了痛苦。
由此可见,我们也将会依靠武器来进行重新划分。边界是从旧制度继承下来的,而这对我们是非常有利的,——就这样答复他们的信和他们的建议。我们应该使这份文件成为公众财产。 [233]
而我们应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呢?每个国家都继承了边界。如果现在我们开始回到某个阶段的话,那么,我们应该回到哪个阶段上,才能够确定正确的和公平的边界线呢?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中国人说:“俄国沙皇掠夺了这些土地”。 [234] 让我们来弄弄清楚吧。俄国沙皇掠夺了这些土地。而现在俄国沙皇没有了,中国的封建者和中国的帝王也没有了。他们同样掠夺了这些土地,就像俄国沙皇那样进行的掠夺。在那里居住的并不是中国人,而是吉尔吉斯人、维吾尔人、乌兹别克人和哈萨克人。这种局面是如何形成的呢,他们是怎样来到中国的呢?这是非常清楚的事情。毛泽东也知道,是中国帝王掠夺了这些土地。那些被确定的与中国的边界线,可以这样说,分割的并不是中国人的,而是哈萨克人、蒙古人、吉尔吉斯人、乌兹别克人和其他人的领土。 [235] 那么,现在应该如何看待这些问题呢?
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正在走向共产主义。我们反对战争,我们不以战争的途径解决争端问题,尤其是关于边界的问题。这是理智的方法。如果我们不承认这一点的话,那么,我们,共产党人,与帝国主义分子还有什么区别呢?我强调一下,这种解决争端问题的方法,不是在社会主义国家与资本主义国家之间,而是在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现在,我们是13个国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将会有50个、100个和所有的国家都将会成为社会主义的。遗产是要保留的。我们将是这些遗产的拥有者。而我们应该如何解决争端问题呢?显然,最公平合理的解决办法,将是通过被边界线分割的居民进行表决的方式,或者通过由社会主义国家组成的仲裁机关。我认为,这样做非常好。让我们来问一下哈萨克人、吉尔吉斯人和维吾尔人:他们愿意去哪里。中国人永远也不会同意这样做的。中国人通过枪毙愿意来我们这里的人的方法,来阻止居民。这是最有说服力的。我们是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现在,我们拥有巨大的优越性。我们也表明了自己的优越性。正如所说的那样,人们可以自由地呼吸,这不仅仅是歌里所唱的,现实情况也是如此。我们有很高的生活水平,我们这里有人道的、民主的和社会主义的秩序,等等。
这一点将会被正确理解的,无论是在共产主义世界里,还是在资产阶级自由主义世界里。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有利的,但是,在此还需要做一些工作。这样,把他们提出来的这个建议,作为中国方面建议的基础。不必惊慌,因为接受问题只是一个方面,随后就是应该如何进行表述。应该对这一切进行发挥。他们承认边界,然而,他们却说,请承认这些边界是俄国沙皇通过不公平的方法获得的。那么,让我们也来这样说,从哪一方面是不公平的,让我们来找到自己的表达方法。
我们承认这些边界,我们也承认,以前,无论是俄国的沙皇,还是中国的帝王,都实行过反人民的、侵略的、帝国主义的掠夺性政策。因为他们所遵循的规则是——强者战胜弱者。但是,现在,我们应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呢?在我们这里通过的边界线,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涉及到中国公民。我们这里没有中国公民。因此,话题指的是什么呢?如果谈到领土的话,那么,在历史上他们是属于哈萨克人的领土,是乌兹别克人的领土,是吉尔吉斯人的领土。在中国的吉尔吉斯人,要比我们这里的多。 [236] 这是吉尔吉斯人的领土。该说什么呢?让我们来解决这个问题吧。让吉尔吉斯人自己决定,让哈萨克人自己决定,如果哈萨克人愿意脱离我们的话,我们的宪法是允许的。但是,如果哈萨克人(他们居住在中国,并是中国的组成部分)愿意的话,你们也应该在平等的基础上同意这一点,你们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而我们——也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社会主义国家之间是不应该打仗的。让我们给人民以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吧,让他们通过民意测验的途径,来决定自己的命运。这里不是两个德国。在德国有着不同的社会政治制度,而这里只有一个制度——社会主义制度。因此,大概,这就是你们的解决办法。
伊利切夫:非常好。
赫鲁晓夫:这也许是一份最有说服力的文件。它在未来也许不仅仅适合于我们,而且将会适合于整个共产主义运动。对这个问题还没有进行深入的研究,也不可能进行,因为在毛泽东没有触及这个问题之前,我们是不会研究它的。
毛泽东几乎是利用战争做了暗示。让我们随后公布所有这些文件。我们建议这样解决问题。同志们,这将会是一份最有说服力的文件。我考虑,应该更好地加工它,应该仔细地收集和整理材料,吸收我们的理论家和历史学家参加这项工作。
葛罗米柯同志就这个问题已经找过我。我打算给他这个建议。
全世界都承认,100个国家支持我们关于解决边界问题的意见。中国、朝鲜和越南——出于客观方面的考虑——没有支持我们。 [237]
我们的理由是不容置辩的,我们应该依靠理论原则,依靠马克思主义和列宁主义的原理。让我们来解决问题吧——或者把它抛到一边,或者站在约翰逊的立场上,而他因塞浦路斯和越南问题受到了指责。 [238]
这就是我要讲述的内容。
同志们,不要着急,谁也没有逼迫你们,需要一周就用一周,需要两周就用两周,如果需要一个月,那么,就用一个月的时间,谁也不会讲坏话的。
安德罗波夫:在罗马尼亚人那里可别出问题。
赫鲁晓夫:这些问题肯定会出现的,关于这点我想过,在匈牙利人那里可能会出现问题。我们有12万人。让我们这样说:正像他们想的那样,有12万匈牙利人同意希望通过表决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应该仔细考虑一下。把他们交出去或许对我们有利。没有任何问题比政治上的胜利更重要了。
他们侵入乌克兰人的境内,排挤乌克兰人,占据了最好的土地,而乌克兰人却迁移到山区里。我对卡达尔说过:“你们掠夺了我们祖先的土地。”在议会里有一幅装饰画。阿尔巴特公爵带着自己的军队向斯拉夫人讨要水、土地和草场。斯拉夫人给他了。公爵又说:“你们要交出自己的土地。”因为他们拥有武器,公爵就这样在那里定居了。 [239] 我对卡达尔这样说过。他说:“我们是从乌拉尔来到这里的,请把乌拉尔后面的土地给我们吧。”当然,这是与卡达尔开玩笑的话。
自然,这也将涉及罗马尼亚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真相就应该是真相,对所有人都应该是这样的。
安德罗波夫:也将涉及保加利亚。
赫鲁晓夫:应该附带说明一下,通过仲裁机关进行裁决,如果双方都同意的话。而如果其中的一方反对的话,那么,最好是推迟解决这些问题。把这些问题交给时代和历史来解决。这就是全部。
葛罗米柯:暂时不召回代表团,也不交付文件?目前,有这样一个情况,他们发表了声明,如果需要举行下一次全体会议的话,那么,将推迟很长时间。
赫鲁晓夫:我们已经开了3个小时的会议,此后,关于这些问题,外交部长是如何考虑的呢?我现在还不能说。他应该如何考虑,而我应该如何考虑?应该考虑到,他们将在那里待着,要待很久。也许,可以说,我们前去与政府进行磋商。现在交通条件很好,只要定下来召开委员会会议,我们就会立即赶到的。从会议到会议需要1~2个星期。我们浪费了时间。责任全在于他们。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也听说了,教授已经离开了。勃列日涅夫将进行汇报。
勃列日涅夫:他们提出了请求,请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向隆哥教授转达几句感谢的话。我们将会面,科里奥诺夫同志将转达,还请求转赠礼物——帕列赫艺术盒和镀银搪瓷餐具。这是非常有益的。如果同意的话,就这样做。
赫鲁晓夫:葛罗米柯同志,让我们的同志以我的名义给教授写一封短信,应该表达我们的同情。在信中还要提到陶里亚蒂。我们尤其要向您表示感谢,在这种情况下把您牵进来。这是我们最亲密的朋友,是共产主义运动的领袖。
我们没有以我们党的名义说过任何事情。这将是借口,现在这将成为所有报刊的财富,无论在实质上还是在形式上。在此,还可以通过教授对陶里亚蒂说一些热情的话,可以让他来治病。对我们来说这个人是非常宝贵的。
РГАНИ,ф.3,оп.16,д.944,л.1-70
№25973 帕杰尔斯基致苏达利科夫报告:关于美国旅游公司的情况(1964年8月29日)
全苏国际旅游股份公司
第5-9/1194号文
1964年8月29日
苏联外交部远东司司长
Н.К.苏达利科夫:
按照伊斯坎达罗夫同志的要求,向您提交驻香港国际旅行社的合约方“艾尔敏旅行中心”旅游公司的报告,以及含有“迪克公司”银行分理处信息的广告手册,它是上述旅游公司的所有人。
附件:小册子1份,报告1页。
东方国家局副局长
М.帕杰尔斯基
关于香港国际旅行社的合约方“艾尔敏旅行中心”旅游公司的报告
“艾尔敏旅行中心”隶属美国银行办事处“迪克公司”,它成立于1945年,主要在远东和东南亚国家从事金融业务,在这些国家开办了一系列作为“独立”公司存在的分支机构。
“艾尔敏旅行中心”专门推销游客不多的东南亚国家观光游,也是组织欧美国家旅游的服务站。1963年8月同国际旅行社建立业务联系后,开始从事欧美国家游服务。公司对同国际旅行社合作很感兴趣。
公司经理季尔克·布林克(美国公民)去年两次来过苏联。
公司的第二号人物是乔治·昌格。
公司共有14名员工,全部是华人。
去年该公司这条线路共兜揽了40多位游客前往苏联。
苏联驻东京、德里和卡拉奇大使馆为公司送往苏联的游客建立了发放苏联签证的简易手续。
公司对后者提供的服务付款很及时,苏联为方便付款在苏联对外贸易部设立了自己的账户。
公司在当地报纸刊登了苏联旅游的广告。由于居住在香港的华人表现出对前往苏联旅游的兴趣,却困于没有国民身份,公司向国际旅行社提出了这些人领取签证的问题。
国际旅行社会同“艾尔敏旅行中心”建立业务关系,引起了香港其他一些更大公司的兴趣,来国际旅行社做工作,使之产生同3家香港公司进行合作的意愿。
东方国家局资深监察员
В.列别杰夫
1964年8月29日
АВПРФ,ф.0100,оп.51,п.218,д.30,л.2-3
№25786 奥尔洛夫致苏共中央报告:苏联驻华使馆开设中学高年级班(1964年9月14日)
致苏共中央
Ю.В.安德罗波夫同志
伊利切夫同志:
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请求,作为一种例外,从1964年10月1日起在北京的八年级制学校里开设九年级班级,指的是今后如果形势需要,可以将这个学校改为中学,其类型完全可以与我国的中学相匹配。
提出这个要求首先是政治角度的考虑。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开办的八年制学校现有157名学生,其中80名是人民民主国家、中立国家(印度尼西亚、阿富汗、摩洛哥)等14个国家大使馆工作人员的孩子。
上述国家的大使强烈请求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开办高年级班,以便他们的孩子在念完苏联学校的八年级以后能够在他们尊敬的、比北京的其他学校有许多优势的苏联学校继续学习。对于在北京开办的英国学校和教会学校,因为许多原因,包括政治方面的原因他们都感到不满。必须注意的是,刚在北京成立的法国大使馆宣称,他们要开办法国中学,所有外交工作人员的孩子都可以(免费地)上该所学校。
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同苏联机关和社会团体的领导人共同商量了这个问题,认为在现今中国的情况下,从1964—1965新学年起要开办九年级的班级为了接下来教学计划和大纲修改为符合中学的标准。这样苏联的学校会引起更多不仅仅社会主义国家还有中立国家包括亚洲、非洲国家代表的注意。
……苏联外交部认为,根据上面所述的,关于在北京八年级的苏联学校开办九年级的班级应视为我们对外关系的措施。
А.奥尔洛夫
1964年9月14日
РГАНИ,ф.5,оп.30,р.4652,ед.хр.451,л.135-136
№20803 安德罗波夫致苏共中央报告:派遣代表团参加中国国庆活动(1964年9月21日)
苏共中央与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联络部报告关于应中国的领导机关1964年9月16日所发邀请派苏联代表团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庆典
致苏共中央:
苏共中央办公厅提交了苏共中央关于应中国方面的邀请派出代表团参加中国建国15周年的庆祝活动的决议。
在给中国领导人的回信中应该暗示,这一邀请是伪善的,特别是中国官方代表对这一邀请做出的口头解释。这样做是重要的,因为中国领导人总是企图利用信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且很可能会发表这些信件。
认为也应该在报纸上发表关于派遣苏联代表团到中国访问的报道,报道中要阐述我们复函中的主要内容,但不要直接提到这封信。
在这篇报道中,同时也要指明受到中国邀请的其他国家,指明苏联对中国建国15周年庆祝活动的态度。
苏共中央的决议草案、给中国领导人的复函、给苏联驻中国大使的指示、在报纸上发表的报道以及给苏联代表团团长的指令都在附件中。
请审议。
苏共中央与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联络部部长
Ю.安德罗波夫
1964年9月21日
手写批注:
决定:分送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候补委员和各中央书记
В.马林
1964年9月21日
在给赫鲁晓夫的文件上的手写批注:
进行投票表决。
同意。Н.С.赫鲁晓夫
РГАНИ,ф.3,оп.16,д.538,л.102а,103
№20806 安德罗波夫等致苏共中央报告:为庆祝中国国庆在苏联开展的活动(1964年9月22日)
绝密
1964年9月22日
致苏共中央:
关于1964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我们建议举办一些活动来庆祝这一节日。
根据从中国方面得到的正式消息,今年中国建国15周年庆祝活动将组织游行和国宴。北京将不会举办隆重的聚会活动。
据此认为,苏联应当采取如下措施:
以苏共中央、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苏联部长会议的名义向中国相应的国家机构发送贺电,同时以苏联外交部的名义向中国外交部发送贺电;
在联盟大楼十月大厅举办晚会,邀请中国驻苏联大使和大使馆其他代表,以及根据合作计划前来苏联访问的中苏友好协会代表团参加这场晚会;
在《真理报》、《消息报》、《苏联》和《苏联妇女》(中文版)杂志上发表庆祝中国建国15周年的文章和材料。
庆祝中国建国15周年的文章,要对中国人民为争取解放而进行的长期斗争、对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取得的成果给予积极的评价,要反映出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加强苏中友谊和全面合作的政策,要反映出苏共和中共在马列主义原则基础上的团结。要强调出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为加强社会主义国家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为支持民族解放运动而进行的不懈努力,强调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为反对帝国主义和新殖民主义而进行努力的斗争。
苏共中央的决议草案附后。 [240] 请审议。
Ю.安德罗波夫
В.库兹涅佐夫
1964年9月22日
手写批注:
决定:分送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以便表决。
В.马林
1964年9月23日
РГАНИ,ф.3,оп.16,д.538,л.179
№20802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关于派遣代表团参加中国国庆活动(1964年9月23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1964年9月23日会议第164号记录第46项
绝密
1.应中共中央和中国政府的邀请向中国派遣一个苏联代表团,代表团的人员组成为:全苏工会中央理事会主席格里申同志(代表团团长),中高等特别教育部部长叶留金同志,吉尔吉斯斯坦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库拉托夫同志,苏联最高苏维埃民族委员会法律委员会主席扎利波沃伊同志,苏中友好协会理事缅霞采夫同志以及苏联驻中国大使契尔沃年科同志。
2.批准给中共领导人复函的文本(附件)。 [241]
3.委托苏联外交部(葛罗米柯同志),通过中国驻苏联大使馆和苏联驻中国大使馆(给苏联大使的指示附后)转交给中共领导人的信。 [242]
4.批准在报纸发表的关于苏联代表团到中国访问的通报的文本(附件)。 [243]
5.批准给派往中国参加中国国庆15周年活动的苏联代表团下达的指示(附件)。 [244]
6.中央秘书处要确定代表团的随行人员,并解决代表团访问中国相关的组织问题。
РГАНИ,ф.3,оп.18,д.282,л.17-18
№21938 赫鲁晓夫致中国领导人函:派遣代表团参加中国国庆活动(1964年9月23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第160号记录第46项的附件
苏共中央和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给中共领导人的信:关于派遣苏联代表团参加中国建国15周年庆典活动。
1964年9月23日
致中共中央主席毛泽东同志
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刘少奇同志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朱德同志
中华人民共和国总理周恩来同志:
苏共中央、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和苏联部长会议收到了您们的邀请函,邀请苏联代表团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庆祝活动,我们对这一邀请表示感谢。
中国副外长王炳南和中国驻苏临时代办张德群在转交邀请信时,做出了内容完全相同的解释,他们说,苏联可以向中国“或者派遣党和政府代表团,或者派遣政府代表团,或者派遣社会组织代表团”,或者“不派遣代表团”。他们都强调说,不要派遣“由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任团长的代表团”。
苏联共产党、苏联政府和全体苏联人民都对伟大的中国人民怀着兄弟般真诚友好的感情,高度评价中国人民为革命的胜利和发展进行的斗争。
根据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为了我们两国人民的利益,为了加强我们两国人民之间的团结,我们决定派遣苏联代表团参加中国国庆15周年庆祝活动,该代表团的人员组成为:全苏工会中央理事会主席В.В.格里申同志(代表团团长),中高等特别教育部部长В.П.叶留金同志,吉尔吉斯斯坦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Т.库拉托夫同志,苏联最高苏维埃民族委员会法律委员会主席Н.扎里波娃同志,苏中友好协会理事会理事Н.Н.梅夏采夫同志以及苏联驻中国大使С.В.契尔沃年科同志。
代表团前往中国的日期将另行通知您们。
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苏联部长会议主席
赫鲁晓夫
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
米高扬
РГАНИ,ф.3,оп.18,д.282,л.84-85
№21940 苏共中央给驻华大使的指示:派遣代表团参加中国国庆活动(1964年9月23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第160号会议纪要第46项附件
草案
就派遣苏联代表团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庆典问题给苏联驻中国大使的指示
不晚于1964年9月23日 [245]
北京
苏联大使(收)
请拜访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并将(苏共中央)给中国领导人的信件(参见附件 [246] )转交给他。
将上述信件文本同时也会被递交给中国驻苏联使馆。
请电告执行情况。请了解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庆典期间各外国代表团在中国的行程安排的大致情况。
РГАНИ,ф.3,оп.18,д.282,л.86
№21939 苏共中央给苏联代表团的指示:参加中国国庆活动的注意事项(1964年9月23日)
第160号记录第46项
给前往中国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的苏联代表团的指示
1964年9月23日 [247]
我代表团在中国逗留期间,应当强调我党、苏联政府和全体苏联人民对伟大的中国人民怀有的真诚情谊,并对中国人民为争取革命胜利和发展所作斗争的高度评价。必须利用每个机会以展示我们对中国劳动者代表们的热情。
不过,同时需要指出的是,此次苏联代表团是在苏中关系极其复杂和关键的时期去中国的,此时的中共领导人已对苏联和苏联政府采取了敌视的政策,并试图引起苏联人民和党与苏共中央和我国领导人的对立。
很显然,中国领导人一定会极力利用此次苏联代表到中国的机会来达到上述政治目的。
在这种情形之下,苏联代表在自己的言行上一定要坚持以苏共中央二月(1964年)全会决议和我党出台的关于为了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团结而斗争和反对中共领导人分裂的新托洛茨基方针等问题的相关文件为指导。
必须对中国领导人对我们国家及其领导人发出的攻击性言论给予坚决的回击。在苏联代表团结束中国的行程之前,针对中国代表对我党和国家领导人进行的人身攻击应提出严正抗议,在个别情形下针对中方发起的具有反苏性质的活动应拒绝参加。
在适当场合下理应强调我们对中国领导人现行路线的关心,宣传苏共在加强世界社会主义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团结方面的努力,广泛普及苏联的爱好和平外交政策,以及我们国家在苏联建设共产主义、发展社会主义民主和弘扬列宁的民族政策等方面的成就。
在中国逗留期间,我代表团应与坚定维护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立场的兄弟党和社会主义国家的代表团保持密切联系,并在行动上与之保持步调一致。 [248]
如果中方就党际关系、继续进行苏共和中共代表双方会谈、由26个共产党代表组成的起草委员会工作和兄弟党国际会议等问题对我方进行试探,我代表团应以苏共中央关于此问题的决议为指针,听取中国代表的意见并向中央通报相关情况。
苏联代表团在中国期间,可以基本遵循中国方面提出的行程安排计划,同时也可视具体情况或在征得中央的同意之后对自己的行程做出必要的调整。
РГАНИ,ф.3,оп.18,д.282,л.88-89
№20804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针对中国国庆活动而采取的措施(1964年9月25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1964年9月25日会议第160号记录
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10月1日)庆典活动采取如下措施:
1.以苏共中央、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苏联部长会议的名义向中共中央、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主席以及中国国务院发送贺电,同时以苏联外交部的名义向中国外交部发送贺电。
贺电的文本在1964年10月1日的中央报纸上发表,关于是否发表对贺电的回电要根据收到这些回电的情况而定。
2.委托苏共莫斯科市委、苏联对外文化联系和友好协会、苏中友好协会、全苏工会中央理事会、荣获列宁勋章的全苏共产主义青年团中央、苏联部长会议全国对外文化联络委员会、苏联文化部,于1964年9月30日,在联盟大楼十月大厅举办晚会,庆祝中国建国15周年。
邀请中国驻苏联大使和大使馆其他代表,以及中苏友好协会代表团参加这场晚会。
中央报纸要发表关于这场晚会的报道,其中要指出出席这次晚会的官方代表。
晚会开支从苏联部长会议储备金中支出。
3.委托《真理报》、《消息报》发表庆祝中国国庆15周年的文章。委托《苏联》和《苏联妇女》(中文版)杂志刊登庆祝中国建国15周年的照片和报道。
4.庆祝中国建国15周年的文章,要对中国人民为争取解放而进行的长期斗争、对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取得的成果给予积极的评价,要反映出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加强苏中友谊和全面合作的政策,要反映出苏共和中共在马列主义原则基础上的团结。要强调出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为加强社会主义国家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为支持民族解放运动而进行的不懈努力,强调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为反对帝国主义和新殖民主义而进行努力的斗争。
РГАНИ,ф.3,оп.18,д.282,л.22-24
№13855 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记录:处理中苏边界问题(1964年9月25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1964年9月25日会议第160号记录
出席本次会议的人员有:勃列日涅夫、沃罗诺夫、波德戈尔内、波利扬斯基、米高扬、苏斯洛夫、赫鲁晓夫、格里申、叶夫列莫夫、波利亚科夫、波诺马廖夫、鲁达科夫、季托夫、马利诺夫斯基。
发自北京的密码电报。
赫鲁晓夫、波诺马廖夫、米高扬、波利扬斯基。
进行了归纳总结。自己承担很多。 [249]
指出:在结论中应该更加谨慎,不能起到刺激的作用。应该避免冲突。委托马利诺夫斯基同志再考虑考虑,但是,不能失去分寸。中国人不希望发生冲突,我是这样认为的。可能会发生边界冲突、交火。也可能,已经派出机动部队,严格核实这些情报,核实他们的来源。谁说的,同谁说的。密码电报已阅,委托波诺马廖夫同志进行研究,并与安德罗波夫同志的部门机关共同研究。
关于罗马尼亚代表团(毛雷尔同志)访问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问题。 [250]
应该弄清楚,陈毅关于罗马尼亚对我们有领土要求的声明,是否属实。 [251]
关于前往中国的代表团的名称。
米高扬同志说,怎样为前往中国的代表团命名。
赫鲁晓夫同志说:也许,我们不应该派代表团前往?
苏斯洛夫同志说:如果将举办“音乐会”的话,那么,就应该前往。
波德戈尔内同志:也可能会做出卑鄙的事情。
波利扬斯基同志:没有写给所有的人,这不是最高级别的。可以称代表团为党和政府代表团。
关于给中国人的贺信。 [252]
批准。
РГАНИ,ф.3,оп.16,д.948,л.45-47
№20805 葛罗米柯致陈毅电:祝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1964年9月30日)
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副总理、中国外交部部长
陈毅同志:
值此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之际,请接收我们真诚的祝贺。
借此机会,请转达我们对中国人民最诚挚的愿望!祝愿中国人民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在为世界持久和平而斗争的事业中取得巨大成就!
让苏中两国伟大人民之间的友谊更加巩固!让社会主义各国人民之间的友谊更加巩固!
苏联外交部部长
葛罗米柯
1964年9月30日
РГАНИ,ф.3,оп.18,д.282,л.104
№20770 赫鲁晓夫同日本议会代表团谈话记录:中国的核武器(1964年10月3日)
…… [253]
下田:现在在这里谈谈中国。美国国务卿指出,中国将在近期进行核试验。非常想了解您对此问题的看法。中国是否有实际力量搞这样的实验?
Н.С.赫鲁晓夫:核爆炸,我想,中国人是能够制造出来的。我们还认为,他们应该已经制造出来了。在关系密切的时候,兄弟关系的中国学者被允许进入我们很多秘密的工程,他们看到了我们是如何做的。制造核弹最主要的不是看到了如何制造,而是要有基础。我们给了他们生产核燃料的机械设备。
А.И.米高扬:我们给他们设计了工厂并提供其他帮助。
Н.С.赫鲁晓夫:这样,他们从我们这获得很多,也了解了如何去制造。我们当时希望他们应该这样去做,他们现在正在进行。但困难的是技术、工业和科学研究基础实在非常薄弱。
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们是用一些军事信息来交换的。在中国同志的帮助下,我们得到了美国的“空对空”导弹。那是1958年的事,当时他们相互开火射击,他们(中国人)用我们的导弹打落了飞机。得到之后,要仿制也要有基础才行,中国当时基础很薄弱,生产了600万桶 [254] 石油,能源基础弱。
А.И.米高扬:说是他们石油贫乏。
Н.С.赫鲁晓夫:这个可不好,如果只有600万,那是不足够的,这就说明了工业水平。我们有22.3亿还尚且不够。这不是说,中国人生活得比我们好,这只能说是非常低的水平。如果集中力量,正如陈毅所说的:我们可以没有裤子,但我们不能没有原子弹,那么就能拥有。如果你们想也是可以制造出来的。另外,你们处于一个正确的位置,从科学、技术的观点来说,你们是能够制造出来的,日本有科学技术的基础。
…… [255]
谈话持续了2个半小时
翻译:Л.А.斯特里扎克
记录:Н.加夫里洛娃
1964年10月4日
第2号
РГАНИ,ф.52,оп.1,д.597,л.115-151
№25632 契尔沃年科与策伯格米德会谈纪要:中国试图离间苏蒙关系 [256] (1964年10月7日)
绝密
与蒙古驻中国大使Д.策伯格米德的会议纪要
1963年10月7日
策伯格米德说,9月30日陈毅在接见代表团时,多次表示感谢蒙古政府和泽登巴尔同志本人能派代表团前来庆祝中国国庆15周年。策伯格米德叙述道,当蒙古代表团抵达北京时,陈毅与其他中国同志努力营造一种特别热情的氛围,拥抱、亲脸等。
……
策伯格米德对我解释道,蒙古人民革命党党中央委托鲁布桑利用参加中国国庆节之际试探一下中国人与蒙古就一系列问题——有关中国人对领土的诉求、关于派遣中国工人去蒙古等问题方面的诚意……
而后,策伯格米德又通报了有关周恩来今年10月3日会见鲁布桑的情况(这次会见时除他们俩外,只有策伯格米德参加)。
策伯格米德说,周恩来一开始就说蒙古与中国之间的分歧,这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团结。周恩来引用毛泽东的话说,社会主义国家之间有可能产生分歧,但这是次要问题,而在与帝国主义斗争中社会主义国家应该团结一致,这才是主要的。如果一个社会主义国家遭到帝国主义侵犯,那所有社会主义国家都应该在这场斗争中团结起来。对此,策伯格米德说,鲁布桑回答说:蒙古以前是、目前也是支持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基础上团结一致。鲁布桑接着说,众所周知,蒙古在苏联、中国和其他国家的帮助下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今后我们也要友好相处。接下来在谈了关于中国人提供的帮助后,策伯格米德说,鲁布桑指出,从某个时候起中国政府开始对蒙古采取了些不友好的举措。他将召回中国工人作为例子。现在我们不得不从农村动员年轻人去建设工地,而在农村,那里也出现了自己的困难。鲁布桑当时就向中国政府转达了蒙古的请求,派1万多名畜牧人员去蒙古,为期3—5年。同时鲁布桑还强调,最好是派遣与蒙古接壤的边境地区的中国畜牧人员。
当来自中国各不同地区的工人被派来后,促进了许多问题的解决,而这些问题则一定会遇到的(出现了日常生活方面和语言上的困难,穿越整个中国的路费等)。策伯格米德解释说,提出派遣边境地区的畜牧人员问题,其实质意味着试探中国人对内蒙问题的立场,因为实际上讲的就是蒙古人——来自内蒙的牧民。
策伯格米德说,可以看出周恩来没有准备答复,因此他开始提出许多次要问题,同时考虑自己的答复。然后,周恩来说,他理解泽登巴尔同志的想法。他接着说道,新中国成立后与蒙古建立了外交关系。以前,在革命胜利之前,中国与蒙古之间存在历史遗留问题,而现在来说,这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有了边界,交换了这方面的报告,就像主权国一样存在。周恩来接着又说,我们也有了双方应该共同遵守的友好条约。
至于经济援助,周恩来接着说道,中国长期以来一直向蒙古提供援助。同时周恩来还提到泽登巴尔曾三次访问中国,第一次和第二次访问是毛泽东接待的,当时毛泽东对泽登巴尔同志说:“应该向该国提供援助,直到它能在经济上独立为止。”周恩来接着说,根据毛泽东的提议,我们向蒙古提供了经济援助,签署了一系列的协议(策伯格米德说,这时周恩来就开始细数中国对蒙古提供的种种援助)。
策伯格米德而后又说,周恩来特别注意到了有关中国工人的问题,同时强调指出,以前在实践上存在各种误解,可中国政府并没有关注这些误解,因为两国在意识形态方面的立场是一致的。周恩来接着说道,最近有关中国工人的问题在蒙古变得尖锐了,这是蒙古与中国在意识形态上的分歧造成的。周恩来说,我们努力不将党之间的分歧转移到国家之间的关系上去,但我们是以一种精神教育自己的人民,而你们在蒙古是以另一种精神进行教育。所以当中国工人碰到蒙古工人时,他们会发生意见分歧。这可能会以一种激烈的方式,特别是现在,当意见分歧变得公开时,因此而加入到分歧中的人群范围在不断扩大。已经发生了不幸事件(周恩来指的是在蒙古的一个建筑工地上一名中国工人被杀害的事件)。
周恩来继续说道,因此才产生了把中国工人召回国的想法。我们的出发点是召回中国工人就能消除产生误解的土壤。如果现在派遣一批新的中国工人,而他们是以我们的思想教育的,这就可能引起比以前曾有的更深更大的分歧,有可能会发生冲突,事情会导致更多的中国工人被杀害。
因为你们的报刊在批评中国,如果中国工人不同意这样的批评,他们该怎么办?更何况你们已经批评中国领导人了。如果派遣牧民,这意味着分歧会传播得更广,将转移到农村,所以最好是将派遣中国工人的问题暂时搁置。周恩来说,当然,这会给建设带来一定程度上的损失,可与其使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为紧张,不如延缓建设。周恩来强调说,我们想帮助你们,可在目前的情况下有困难。他突然说到,你们是苏联的邻国,该邻国向你们提供很多的援助。然后周恩来开始说,可是分歧将逐步解决,关系将得到改善,到那时中国就能向蒙古提供援助。要有耐心等待,不要对未来失去希望。我们将友好共存,而此刻,当分歧还未消除之时,我们应该努力使分歧不再深入,巩固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策伯格米德说,周恩来不止一次地反复说蒙古人有权请求中国的帮助,中国一定会提供帮助,可现在不是时候,对此的条件也不合适,需要等待。周恩来说,我们尊重泽登巴尔同志有关派遣中国牧民的想法,可现在不是派遣的时候,中国政府将研究这个问题并通过蒙古驻中国大使转告这些答复。我们将不认为这是个简单次要的问题;周恩来强调说,我们不会将问题搁置一旁,请将这些转告泽登巴尔同志。
策伯格米德讲述道,周恩来在午宴代表团时说,尽管分歧将会持续很久,可必须友好相处,重要的是我们的国家要团结。他说,这一点我们要服从于解决中国与蒙古之间相互关系方面的所有问题。同时,周恩来几次说到,提出的具体问题(如工人的路费等)是另外一种性质的问题,这并不是主要的,是次要问题。策伯格米德注意到周恩来在暗示,主要的是蒙古与中国之间关系的性质。
策伯格米德指出,周恩来对待蒙古代表团尤为礼貌客气,会谈时努力不引起任何细微的激化,并不止一次请求向泽登巴尔同志转达他的问候与祝愿。
策伯格米德说,作为主要的团结问题,毛泽东在会见代表团时也说过,他也请代表团以他个人的名义向泽登巴尔同志转达问候。策伯格米德说,当代表团坐飞机启程回国时,中国领导已经在机场,并不止一次地表示,两个国家都是主权国,应该友好共处,相互尊重等。
策伯格米德在概括上述内容时说出了这样的观点,在与代表团的会谈中,中国人好像是在谨慎地让代表团明白,如果蒙古能放弃在目前的共产主义运功中那种强硬的原则立场,他们就准备向蒙古提供大量的援助。大使继续说道,很显然,蒙古严重妨碍了中国人在亚洲和非洲国家中实现自己的方针,因为,比如说,在许多方面蒙古的做法让中国人感到十分讨厌。策伯格米德表示,遗憾的是蒙古的力量太小了点,我们还需要更进一步发展经济,要真实、鲜明地在内蒙古的蒙古人和亚洲其他国家面前展示繁荣的典范,更有力地动摇在亚洲以及其他各洲的大汉沙文主义和冒进主义的各种计划。
策伯格米德同时还说,毛泽东在与日本社会党人谈话时的声明极大地动摇了中国和毛泽东本人的威信,甚至那些对蒙古领导层的内外政策并不完全赞成的民族主义者,他们对蒙古领导层在对待中国领导人方面实施的方针表示怀疑,现在他们极其愤怒地谈论上述所说的毛泽东声明。
……
通报上述内容的同时,我们想要强调的是:如今中国在与蒙古关系方面的尝试,是中国领导精心策划的新一轮阴险的而且更为准确的战略步骤和行动的重要部分,旨在使社会主义阵营和共产主义运动在“泥沼中”越陷越深,使兄弟国家脱离苏联(他们顽固地试图给所有社会主义国家的代表团造成一种印象,好像只有他们才是社会主义阵营各国人民团结的“真诚捍卫者”,并多次在所有级别的场合表示,他们说,“分歧,这不是主要的,通过争论谁也死不了的,主要的是团结”,等等。10月6日彭真与波兰活动家就这个方面进行了4个多小时的会谈……中国人重新试图对德国人暗送秋波,他们对德国人说:“你们是西方社会主义阵营的前哨,而我们是东方的前哨,所以我们要团结。”对罗马尼亚活动家,中国更高一级的领导人也在全力进行工作,尽管正如当时的乔治大使说的那样,没进行任何相互的讨论)。
考虑到所有的这些,我们认为有必要专门地,也包括暗示性地提前几年研究蒙古的问题(还包括让其他人,除泽登巴尔外,特别是一些有威望的有影响力的蒙古领导人和社会活动家们向苏联共产党靠拢的问题,要让苏联和蒙古关系的牢固程度不仅仅依赖于现在当政在位的一两个人),要进一步巩固它作为苏联忠诚盟友的立场,更为有效地和系统性地利用它去冲垮中国领导的各种计划,特别是他们玩弄的所谓亚非“团结”的种族主义和民族主义把戏。
也许时机已成熟,可以考虑关于苏联共产党领导人出访蒙古的问题,把这一问题作为我们巩固和发展与蒙古的联盟而对蒙古采取的一项重大行动。同时,应当考虑必须减轻蒙古人因中国人大国沙文主义的压力而产生的某种恐惧,这点是蒙古同志在与我们的谈话中微微透露出来的。
比方说,蒙古大使策伯格米德秘密地通报说,蒙古国内正进行局部的动员(尽管对中国人和其他外国人他们能说,借口动员参军而征集青壮年去建筑工地),从蒙古方面建立了专门的岗哨用以监视中国人在边界的活动……
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
С.契尔沃年科
АВПРФ,ф.0100,оп.58,п.508,д.7,л.25-35
№25635 契尔沃年科与王炳南会谈纪要:解决领土争端的方式 [257] (1964年10月7日)
绝密
……
契尔沃年科说,对葛罗米柯在联合国大会期间提交有关缔结关于不使用武力解决领土和边界争端的国际协议一事,他想要弄清楚中国方面的看法。
王炳南:我们认为当前在解决边界和领土这样复杂的问题时,恐怕不能仅采用一种方式,因为这样会限制与帝国主义作斗争的方式。
……
АВПРФ,ф.0100,оп.57,п.508,д.7,л.18-24
№25636 契尔沃年科与克诺泰会谈纪要:中国对中苏边界问题的立场 [258] (1964年10月8日)
1964年10月8日契尔沃年科会见了波兰驻中国大使克诺泰,后者向苏联大使通报了有关1964年10月6日波兰代表团与彭真的会谈内容。
彭真表示,在有关边界的问题上中国政府支持波兰人,但没有转达官方声明。
雅罗辛斯基(代表团团长)强调说,波兰人在等的答复就是毛泽东是否对日本社会党人说过,苏联使波兰的一部分领土分裂了出去,而作为补偿将把东德的部分领土转交给波兰。
而后彭真解释了中国在与苏联边界谈判中的立场。
“同时他好像是在开玩笑似的表示,我们中国人是教条主义者,可在现在的情况下我们是修正主义,因为我们在修正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就是说我们不要求归还这些领土。”
彭真:“我们现在遭到原子武器的威胁,目前苏联、美国、英国和加拿大拥有原子武器,但这只是时间问题。他们有脑袋、双手,用两条腿走路。他们造出了原子弹,那我们也会造出原子弹。我们应该有原子弹……因为如果我们造不出原子弹,他们就要消灭我们。”
关于起草委员会的问题:
彭真:“现在试着召集这个委员会,其实这是项非法的工作。如果苏联领导人还不停止,那他们就是在搞分裂。我们现在有争论,可没有分裂,这比要搞分裂的要好;如果可以保持统一,哪怕是形式上的统一,为什么还要搞正式的分裂呢?”
……
АВПРФ,ф.0100,оп.57,п.508,д.7,л.36-44
№13856 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记录:关于召开起草委员会会议(1964年10月8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1964年10月8日会议第162号记录
出席本次会议的人员有:Г.И.沃罗诺夫、А.Н.柯西金、М.А.苏斯洛夫、Н.М.什维尔尼克、В.В.格里申;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В.И.波利亚科夫、Б.Н.波诺马廖夫;会议由Н.В.波德戈尔内主持。
1.关于召开共产党和工人党起草委员会会议的措施。 [259]
苏斯洛夫、柯西金、波诺马廖夫、波德戈尔内。
苏斯洛夫同志:关于基本的和主要的文件——名称有些狭隘(在争取和平、民族独立、民主和社会主义的斗争中)。
柯西金同志说:都准备了什么文件,从来没有谈到提高劳动人民物质状况的问题。
委托苏斯洛夫同志和波诺马廖夫同志,根据交换意见的情况对文件进行编辑。
РГАНИ,ф.3,оп.16,д.948,л.48
№21951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关于召开起草委员会的一些措施(1964年10月8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关于召集共产党和工人党起草委员会的举措》 [260]
(М.А.苏斯洛夫、А.Н.柯西金、Б.Н.波诺马廖夫和Н.В.波德戈尔内)
第162号记录第1项,1964年10月8日
绝密
1.批准在中央主席团会议上所做的修改 [261] ,给澳大利亚、阿根廷、保加利亚、巴西、英国、匈牙利、民主德国、德国、印度、意大利、古巴、蒙古、波兰、罗马尼亚、叙利亚、美国、芬兰、法国、捷克斯洛伐克等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中央的信件文本(参见附录1)。 [262]
2.批准给苏联驻意大利、英国、罗马尼亚、巴西和古巴等国大使的电报内容(参见附录2)。 [263]
3.批准给越南劳动党中央的信件内容(参见附录3)。 [264]
4.批准中央主席团会议 [265] 对与兄弟党代表会谈提纲所作的修改(附录4)。 [266]
5.责成苏共中央国际司、苏共中央与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联络部和苏共中央意识形态司,在今年12月1日以前,向苏共中央提交为起草委员会制定的文件草案。 [267]
РГАНИ,ф.3,оп.18,д.284,л.1-2
№25637 契尔沃年科与哈拉斯会谈纪要:匈牙利代表团访华情况 [268] (1964年10月9日)
……
哈拉斯在与我见面时主动谈到,在与匈牙利代表团进行的所有会见和会谈中,中国方面从毛泽东到代表团陪同人员的所有级别的人员都不止一次的重复这么几句话:“匈牙利和中国之间团结的必要性”,“中国和匈牙利是好朋友”等。
彭真在接见时表示:“匈牙利人和中国人本来就是好朋友,我们之间没有争吵,也没有分歧。”
……
АВПРФ,ф.0100,оп.57,п.508,д.7,л.45-49
№10273 苏共中央主席团提交苏共中央全会的报告草稿:赫鲁晓夫的错误(1964年10月14日以前)
苏共中央主席团在苏共10月中央全会的报告(草稿)
不晚于1964年10月14日
同志们!苏共中央主席团认为,现在应当向苏共中央委员、苏共中央候补委员、中央检查委员会委员报告由于赫鲁晓夫同志不正确的行为而在中央主席团内部造成的局面,以便讨论这一问题并采取相应的措施,来使我们党的领导情况健康化与正常化。
大家知道,近些年来,我们党在经济与文化建设方面都取得了不少的成就。
然而,如果领导不在对内对外政策上犯了种种严重错误,我们的成就不知要大多少。问题的实质在于下述几个方面。近些年来,由于赫鲁晓夫同志的过错,我们这里形成了一种令人不能容忍的局面,使得中央主席团不能正常地进行工作。赫鲁晓夫同志把无限的权力集中于自己手中,却完全不善于而且也不愿意正确地运用这一权力。他粗暴地践踏领导党、领导国家的列宁主义原则和准则,实质上是完全放弃了这些原则和准则。列宁主义要求党的一个领导人必须服从领导集体的意志,要求领导人之间要有正确分工,要求他们自由地、切实地讨论内外政策上带根本性的原则问题——所有这一切都被他忘诸脑后。
尤其在最近一个时期以来,赫鲁晓夫同志摆脱苏共中央及其主席团的监督,公然无视党和政府领导集体的意见,不再考虑同志们的主张,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最近以来,甚至重大的原则性问题也都由他一个人做决定,而任何一项合理倡议,只要不是出于他本人,则一概予以压制。他自以为绝对正确,骄傲自满,毫无根据地企图充当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伟大理论家和实践家。他对待同志高傲自大,粗暴无礼,缺乏容忍态度,已习以为常。党和人民的一切成就,列宁主义方针在我国社会生活中的胜利,他不是归功于党,而是全部归功于他个人。最近以来,在他的一切行动中,摆在第一位的,不是我们共同事业的利益,而是他本人的利益。我国任何一项多少有些重要的措施,都必须盖上“系赫鲁晓夫所为”的印记。
至于说工作方法和作风,在这个方面最能说明问题的是他对于苏共中央主席团工作的领导实践。现在,在主席团会议上,除了他,已经没有任何人发表意见。如果有谁想谈谈自己的意见,立刻就被打断。是啊,谈也没用,反正第一书记我行我素。
怒气冲冲的吼叫,强迫命令,粗暴淫秽的污辱,恶毒的谩骂,这样一些“方法”,已经成了他习以为常的行为准则。对于中央主席团委员们,他完全是采取“分而治之”的狡猾手法:先打一个人,过一阵子则用甜言蜜语去拉他一把。然后,又如法炮制去对付另一个人。
他的这种做法,往往把同志们搞得意志消沉。
他使用的一种最可怕、最阴险的“方法”就是,不给主席团任何委员以工作,而对那些真想干些事情的人,则是给予打击。甚至连出差也禁止,在他看来,这是游手好闲和游山玩水。他想用这种方法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第一,给人一种印象,似乎一切全靠他一个人,只有他在真正地工作,而所有其他人都是懒汉;第二,这使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打击干部。
与此同时,他挑选干部越来越不按德才兼备的原则,而按忠实于个人、叫干啥就干啥的原则。他公开提倡巴结献媚、阿谀奉承、放肆鼓吹、赞扬个人、美化甚至歪曲事实这样一些令人不能容许的风气,并助长此类现象。
对于不合他的心意或者敢于反对他的人,他越来越采取威胁的方法。而人们又不能不理睬这种威胁,他们都知道这个人手中掌握着何等巨大的权力,他在性格上是何等放荡不羁和专横霸道。他甚至连最起码的礼貌和行为准则也不顾及,满嘴脏话,令人厌恶。正如俗话所说,他的话难听得都不堪入耳,就连铁石般的蠢货听了,也会脸红。什么“笨蛋、二流子、懒汉、臭气包、臭苍蝇、落汤鸡、臭狗屎、粪便”等,不一而足。这还仅仅是“报刊上公开发表的”他所用的那些侮辱人的话,而他经常“通用的”那些话,则是根本不能见诸报章,也是令人难以启齿的。他不分场合,甚至当着妇女的面也满口吐脏话。
在此没有必要去证明,只有那种完全丧失一个领导人的全部品质的人,才能下流到这种地步。仅需强调的一点是:一位领导人如果无视集体的意见,他就不可避免地会脱离群众、脱离生活。这两者是互为因果的。赫鲁晓夫同志的情况就是如此。
自然,这种事并不是一下子,而是逐渐发生的。他一天一天地脱离现实生活,不再听取现实生活的要求,越来越不了解群众的情绪,不知道群众在想些什么,在怎样地生活。有些同志可能会反问:怎么会这样呢,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不是经常在国内走动嘛!是的,他的确常常下去。但他在下面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生活,而是他想要看到的东西。他现在下去视察,已经不是去向人民学习,不是去听群众说了些什么。不是,他是没完没了地去教训大家,他自己总是滔滔不绝地讲话。
正因为如此,由他主张推行的一些措施,都造成了严重挫折,致使在国民经济的发展、党政建设、提高劳动人民生活水平的种种措施以及解决国内外政策中其他若干问题等方面,都出现了重大的缺点。不得不令人痛心地承认,由他倡议提出的某些措施,执行的结果不止一次地使我们党、苏共中央和我们全国陷入不利的境地,使我们党和祖国的威信受到明显的损害。
简而言之,赫鲁晓夫同志力图建立他的个人专政,把自己置于党、党的领导机关和全国之上。他个人专权表现得十分明显。现在已经很清楚,党现时与之打交道的是这样一个人,他实际上是提出对自己的个人迷信以取代对斯大林的个人迷信。而且,他这样做时像个恶意的煽动家,在口头上反对个人迷信,主张严格遵循列宁主义原则和准则,然而在行动上却相反,采取个人迷信时期的做法。因为现在此种做法已暴露无遗,而且采用此种做法已越来越危险,所以我们认为,现在已经到了坚决反击再生的新的个人迷信崇尚者,也就是说,要按伟大列宁的遗嘱来做的时候了。
我们决定走这一步,并不是突如其来的,而且心情也并不轻松。在走这一步之前,我们不得不一再反复地仔细思考和衡量。我们长时间地、耐心地寻求方法,讨论各种可能性,以便于纠正。何况赫鲁晓夫同志早在以前就有过不少不良品质、行动和行为,他的一些危险的毛病以前也不止一次地暴露出来。
我们曾经指望他能够纠正自己在工作中所犯的过失和失误。我们作为共产党人,认为自己有责任帮助同志改掉他的行为失当,克服他的坏性格。
促使我们这样的还有另一个理由,这就是赫鲁晓夫也有他的功绩,这是任何人也不想否认的。共产党人和所有苏联人,都一致赞同和拥护我们党致力于消除对斯大林个人迷信的后果以恢复党与国家生活中列宁主义准则的这一列宁的方针。而且,我们所有人都对赫鲁晓夫同志在贯彻这一方针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坚定性给予应有的评价。谁也不想否认他在其他工作领域,尤其是在担任领导初期所做的一切有益的和正确的事。
与此同时,我们也不止一次地想使他改弦更张,表示我们不同意他的一些不正确建议和决定。我们曾经希望他能够悔悟,能够像一位真正的共产党人和领导人那样,从我们的意见中得出正确的结论。令人遗憾的是,这些愿望并未实现。
总的来说,以上所述就是促使苏共中央主席团不得不将此问题提交党中央全会的几点缘由。现在,请允许我开始分析由于赫鲁晓夫的过错而在经济、国家和党的建设等各个领域以及苏联对外政策执行方面所犯的各种具体错误和严重缺点。
关于在对内政策种种问题上所犯的严重错误
请允许我从分析我国国民经济的状况讲起。
苏共二十二大通过党的新纲领已经3年了。在过去几年里,我们在发展国民经济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然而,如果我们骄傲自满,夸大我们的成就与成绩,掩饰严重的缺点,那就不对了。
对于任何人都不是秘密:在我们这里制造出一个所谓我国经济发展的“伟大十年”的神话,而且这个神话还在无限制地大肆吹嘘。试图证明,在赫鲁晓夫同志执政的10年中,我国经济的发展出现了奇迹。他本人在其无数次讲话和意见书中,无休止地硬说,我们的事情都搞得很好。报刊、广播和电视也跟着他这样说。听他们这样说,好像我们这里共产主义就要实现了,而我国经济的整个发展道路简直就是一曲成功与胜利的凯歌。
如果情况果真如此,自然我们大家都高兴不已。但我们是共产党人,应该正视现实。而现实,同志们,竟然是:恰恰在这所谓“伟大十年”中,在我国最重要方面,各项指标急剧地恶化了。我用某些事实加以说明。
七年计划和苏共纲领的规定的各项任务都未完成。
最好是从苏共纲领中阐述的各种任务完成的情况谈起。只要很快浏览一下3年总结,就能确信纲领中规定的许多指标的完成期限是不实际的。其中一个原因在于,二十二大通过的纲领事先没有进行深入的经济论证和计算,便由一些只在理论上懂得经济而远远脱离生活的人们制定了。更有甚者,主席团委员中,实际上没有任何人参与纲领的制定。他们拿到的是现成纲领。
苏共纲领规定的一切计算,都是以社会产品的增长速度为依据的。先在工业品总产量方面,然后在人均产量方面超过美国,其计算也是以社会产品的增长速度为依据的。那么,1959年2月苏共二十一大通过的七年计划(1959—1965)和二十二大通过的纲领关于这一指标的任务究竟怎样完成的呢?
请看苏联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有关这方面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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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统计表证明了什么呢?它证明,直到1956年底,社会产品增长速度一直是提高的,其后就开始下降了。1956—1963年时期,增长速度总共降低了6.1个百分点。这并非偶然。8年当中增长速度降低了一多半。这是我国经济发展史上前所未有的现象。它不能不令人担心。因为社会产品的高增长速度是社会主义经济比资本主义经济所具有的最大优越性之一。如果说在“伟大十年”当中我们开始在增长速度方面交出了我们的阵地,那么很显然,其原因就在于经济领导上的失误和严重错误。
这也从工业工作质量指标,尤其是固定资产利用指标的急剧恶化得到了证明。在七年计划的4年中,整个国民经济中的上述指标降低了9个百分点,而在农业当中甚至降低了21个百分点。
或者我们可以再举工业生产部类“第一部类”与“第二部类“的发展这样一个重要问题来看一下。这些年来,这两个部类之间的比例失调更加严重了。
赫鲁晓夫同志这位工业管理改革思想的倡导人,当初曾经热情地说服我们,要求我们相信恰恰是改革才能在这方面迅速地带来有利的变化。 [269] 然而,事实说明,改革以后,比例失调不是减轻了,而是更加严重了。这种比例失调到1963年已经达到创记录的水平。当年“第一部类”的增长速度(10%)比“第二部类”的增长速度(5%)高出一倍。因此,1963年就整个工业生产水平而言,苏联是美国的65%(美国为100),可是其中就第二部类的对比来讲,我们一方仅为45%。
可见,就“第二部类”来说,我们较美国落后一半,我们要想赶上他们,看来需要15年时间,也许更长些。
同控制数字相对照,七年计划关于轻工业与食品工业的任务,现在并未完成。大家看得出,赫鲁晓夫同志在这方面的提议也破产了,上述部门的发展速度根本没有接近。相反,工业管理的改革很遗憾却加深了比例失调,使局势更加恶化了。
劳动生产率速度不断下降这种危险的趋势,也令人严重担心。下面两个数字很说明问题:1950—1955年,工业中劳动生产率年均增长达7%—8%,而在现行七年计划的年份里,工业中劳动生产率年均增长实际上下降到了5.6%,而且还在继续下降。1962年劳动生产率增长速度为5.5%,1963年则为5.2%,到1964年上半年只有4.2%。
然而,按照中央统计局的汇总材料来看,劳动生产率增长计划已经超额完成了。
即使在技术进步,即在生产中发展和采用科学技术最新成就的问题上,我们做得也远非如此,并非所有能做的我们都做了。不应闭眼不见,在某些生产部门中,我们的技术水平还远远落后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水平。而且,在个别情况下,这种落后不是在缩小,反而在扩大。
这方面的原因之一,就是赫鲁晓夫同志对于技术政策的领导不断干预,而且是外行的干预。数年以前,他曾疯狂地反对对于领导技术进步的机构实行集中和垂直组建。过去被他否定过的一切,他现在居然都加以维护,把它们视为某种新事物。他设立了大量的国家技术委员会,但这些委员会却没有权力,它们脱离生产,它们采用新技术的计划对于企业没有约束力。结果,重大技术问题的解决严重受阻,机构更加重叠,而统一技术政策的推行实际上已经不可能。
这仅仅是工业发展领域中几个最重要的例子。
下面简单谈谈建筑业方面的情况。不可否认的确凿事实是:所谓“伟大十年”的一切改革,也使建筑业的状况恶化了。我们未完工的建筑项目年复一年地增加。它从1958年的175亿卢布逐年增加,到1963年已超过260亿卢布。建筑速度降低,建筑规模缩小,5年中的成本仅仅降低了0.5%,而计划规定应为4%。根据赫鲁晓夫同志的指示,现在全国一切工程项目表(指列入基本建筑投资计划的在建与改建项目名录),毫无例外都得报送莫斯科审批。但这里来不及审批,而没有方案就不能开工,结果项目施工计划就得拖延下去。
例如,他做出的建设4—5层住房的指示,其代价恐怕是难以计算的。他解散了苏联建筑科学院,只是因为该院不同意他的这样一个结论:4—5层住房造价最便宜、使用起来最方便,而且可使居民分散,在遭到原子弹攻击时能够保护居民,等等。
生活证明,科学院里的人员都是有真才实学的。现已查明,盖4—5层住房,每平方米的造价,如果加上市、区交通建设费,要比盖9—12层住房高得多。由于推行建“5层”的方针,城市中的建筑密度大大增加了,交通、供热、地下水以及其他管线都令人不能容忍地延长了,城市的外观恶化了,根本谈不上舒适,住房里连电梯都没有。
现在,这位新冒出来的总建筑师在打退堂鼓了,又号召盖高层建筑了。然而,第一,他这种荒唐指示造成的损失由谁来承担;第二,改行多层建筑并非易事,这种建筑需要重新为它建立工业基础。
由于赫鲁晓夫同志的任性,更正确地说是随心所欲,在农业方面犯了更多的错误,而且是非常严重的错误。大家都知道,他到处宣扬,使人认为只有他一个人懂得农业,是他把几乎落入深渊的集体农业和国营农场挽救出来了。大家也都知道,他不让任何人插手农业问题,一切都由他说了算。但是,应当直截了当地说,我国农村的状况,就在现在也是令人极不满意的。
去年,国内甚至连面包都发生了严重困难。为此,赫鲁晓夫同志甚至建议实行凭本供应制度。现在战后已经过去20年了。我们不得不被迫拨出860吨黄金,用于向资本家购买粮食。如果农业果真兴旺发达,那么在“伟大十年”过程中,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一次歉收就使得我们越出常规,想在全国实行可怜巴巴的口粮配给制,动用国家的国防储备粮,迫使向来卖粮的苏联用黄金去买粮。问题在于集体农庄和国营农场的情况与赫鲁晓夫同志所说的已大不相同了。 [270]
真实的情况是:按七年计划规定,1959—1963年农产品的年均增长速度应为8%。而实际上,前4年的年均增长速度为1.7%,1963年则为负增长。总产量按产值计算低于1958年的指标。5年中,国营农场的农产品成本理应降低21%,实际上却提高了24%。
严重缺粮和缺饲料,迫使我们不得不大量屠宰牲畜。其结果是现在肉油蛋及其他产品严重缺乏。从一切情况看,今年的牲畜与家禽的采购与去年相比,将大约减少190万吨。今年下半年肉的销售量将比去年下半年少35%。现在,肉类产品的销售各地几乎普遍长时间脱销,而某些工业中心城市今年几乎就没有肉类产品。
我们的农业严重地落后于国家向它提出的要求。我们还远没有满足人民对于粮食的需求,尤其是他们对于面包、肉类、牛奶、土豆和蔬菜这类最主要的生活必需品的需求。
直到现在,我们尚未解决对农业工作人员实行物质利益关心的问题。针对这个问题,赫鲁晓夫同志发表了多次演说,征求了不少意见,却毫无结果。
1958年,集体农庄一个工作日的劳动报酬所得,货币与实物产品合计为1卢布56戈比,而5年以后,到1963年,则为1卢布89戈比。你们看,5年当中,一共才“增加”33戈比,也就是说,一个工作日每年才增加7个戈比。
如果每个集体农民平均一年劳动230—250天,这就是说,他每月平均收入37—40个卢布。这要比其他劳动者每月平均少收入一多半。这还是仅就平均数讲的。而我们现在许多集体农庄,一个工作日仍然只发50—60个戈比的货币与实物产品。正因为如此,人们才从集体农庄外逃。
在此,有必要再指出一点非常重要的情况。我们在引用集体农庄庄员收入增长的数字时,总是避开1953年前的指标,不愿意去回忆他们战前的收入是多少。然而,只有老老实实地去分析对比材料,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请看下面说明集体农庄发给庄员主要产品粮食的变化情况数字。
作为劳动报酬,平均发给每个集体农户的粮食如下:
1940年8.2公担
1953年7.2公担
1959年7.1公担
1961年5.8公担
1963年3.7公担
大家都看得出来,这是发给实物的真实数字。它排除了随机应变、玩弄价格、任意确定收入多少的可能性。它彻底地批驳了赫鲁晓夫同志不止一次声称的战前和战后至1953年以前大多数集体农庄庄员的劳动没有得到报酬的说法。这个数字说明,情况恰恰相反。它证明近10年里集体农庄庄员从农庄作为劳动报酬领得的粮食在逐年减少。
正因为如此,许多集体农庄庄员直到现在眼睛盯着的主要是自己那块宅旁园地,而不是集体农庄的公有生产。而我们这些人没有搞清农村中由于我们的过错而出现的种种情况,就开始指责集体农庄庄员迷恋自己那土宅旁园地。
赫鲁晓夫同志对于农业劳动者从物质利益上去关心其劳动成果这个问题的真正态度,可以用下述事实来说明:不久前,听说有些地方优秀牧羊人每月挣到180个卢布,他动怒了,大声喊叫说:“这简直是腐败,真是岂有此理!”于是他下令清除“腐败”。
再举一个例子:根据他的指示,取消了农业专家们的保证工资。其结果是最近5年里高等农业院校毕业的23万大学生中,只有4万人即占17%的人前往农村工作。
总的来说,我们是在按照赫鲁晓夫同志的意愿,在农业中由一方摆向另一方,由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现在,他到处(包括北方地区)强迫种玉米,而在种玉米烫了手,花费了大量资金与劳动力并无所获之后,就打退堂鼓。于是他又向各地普遍发布指示禁止种草。过了一段时间,他又打退堂鼓,说必须种草。他时而声称扩大向日葵的播种面积是不适当的,时而又下令扩大向日葵的播种面积;时而大声疾呼在畜牧业中要推广“Z型挤奶器”,时而又要推广“旋转型挤奶器”。这才真是转来转去呢!
这些年来,由于他的过错,真不知还干了多少其他蠢事,犯了多少其他错误!请大家回忆一下可耻的“梁赞州事件”。 [271] 他不能不知道,这是冒险行为,但他还同意了,结果许许多多老实人,虽然与此诡计无关,却大受其害。在他的倡导下,人们搞起扩大集体农庄规模的事来,有的地方竟把30来个,甚至更多的农村合并成一个大集体农庄,也就是说,成立了根本无法管理的集体农庄。
在他的坚持主张下做出决定,要求限制私养牲畜头数,缩小宅旁园地的规模。 [272] 其结果是:牲畜遭屠宰,肉奶大量减少,而减下来的宅旁园地则长满了野草。那些先前通过集体农庄或者由本人把自己的产品拿到市场或商店去卖的人,现在则换了一个角色,自己变成了买主:这就使得城市劳动者所需食品的供应状况更加恶化了。
赫鲁晓夫不止一次地声称:国营农场生产的农产品要比集体农庄生产的农产品几乎便宜一半。可是,当有人告诉他,对于国家来说,实际上集体农庄的产品要比国营农场的产品大约便宜45%时,他大发雷霆。这一点大家都明白,因为国家对于集体农庄产品的生产没有花费,这同国家对于国营农场的支出不同。看来,赫鲁晓夫同志连这样一个简单道理也不懂。同时,应该强调指出:国营农场的经营制度是最先进的,我们党今后仍将继续发展国营农场的生产。
在访问埃及 [273] 期间,他强迫纳赛尔接受水栽培法 [274] ,在我们国内他也宣传水栽培法。但在苏联水栽培法是很昂贵的,而且是没有前途的事情。而在埃及,每年两三熟,为什么要用水栽培法呢,谁需要它呢?
简单谈谈落后集体农庄的问题。赫鲁晓夫同志不止一次地宣传必须认真研究解决落后集体农庄的问题。然而,在10年中,他甚至连一点时间都未用来哪怕搞清一个落后农庄。他感兴趣的只是那些模范农庄,譬如卡里诺夫卡农庄(赫鲁晓夫生于库尔斯克州卡里诺夫卡村)。然而,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说而已。要知道,这个村子是得到国家的巨大帮助才发展起来的。国家勾销了它的大笔欠款,在该村进行了所谓试点建设,给它提供的援助是任何农庄都没有得到过的。难道能够以卡里诺夫卡为例来得出有关我国农村情况的结论吗?很明显,是不能的。而赫鲁晓夫同志恰恰是以卡里诺夫卡为依据做出他的论断的。
简单谈几句他最后一次在国内的视察,这次视察很能说明问题。他在两周之内访问了足足几十个州、边疆区及共和国。 [275] 可效果怎样呢?没有任何效果。1963年,正当国内粮食情况极度危机时,他没有下去视察,因为这对他不利。今年收成情况不坏。于是机会立刻来了,也就有情绪去视察了。但他去哪里并不是没有选择的,他只去收成好的地方。
但是,同志们,你们大家都清楚,虽然今年收成总体来说好于去年,但是过去和现在都没有理由像报刊、电台和电视上在他视察的日子里那样无节制地乐观和吹嘘,因为农业情况目前并不好。
赫鲁晓夫同志不善于也不懂得如何才能真正搞好农业,于是就一个接一个地发动改革。他在去斯堪的那维亚访问 [276] 的前一天,还火急地照例写给中央主席团委员、中央书记、各加盟共和国党中央书记一份意见书,提出改革农业的新建议。在我们看来,这个改革的主要目的,是要完全取消各生产管理局 [277] 党委的作用,把这些党委变成经济机关的附庸。不然,怎样理解不久前他在中央主席团里说过的下述一段话呢。他说:“好就好在党委现在已经坐末把交椅了。在我视察中,到处都突出向我介绍生产管理局局长。这很好嘛。这就是说,人们已经从我的意见书中得出了结论。”
恰恰是在这次视察中,他甚至连一点时间都没有抽出来,哪怕是去同集体农庄、国营农场党组织的一位书记,同集体农庄国营农场生产管理局党委的一位书记谈谈话。同志们,这难道不是一位党的领导人已习惯于对党委坐末把交椅感到高兴吗?他在口头上甚至提议根本取消生产管理局党委而用设立政治部主任取而代之,其职位相当于集体农庄国营农场管理局副局长。不久前,他又说过,也许应当根本撤销生产管理局。这就是说,农村里党的机关也应撤销。你们看,他已经谈到什么地步了。
赫鲁晓夫同志在农业领域整个活动的特点,是极端主观主义,经常超前和过火,不愿意考虑现实情况与农业发展规律。这方面的例子不胜枚举。我们不妨回忆一下他多次声明中的一次,他说:7年中,整个农业重要产品按人均产量计算,要超过美国的现在水平。 [278] 实际上,我们与人家相比还差得很远很远。
要想证明农业情况不佳,证明他在领导上犯有种种粗暴错误,还可举出一系列其他事实。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就是不能再继续容忍他对集体农庄和国营农场的领导个人说了算、独断专行了,不能再让一个人在全苏范围内,而且是在如此重要的社会生产部门去搞那些考虑欠周的危险试验了。
国民收入逐年下降
请允许我下面谈谈提高劳动者生活水平的既定计划的执行情况。这方面的材料也是令人担心的。下面苏联科学院的统计数字,它表明了最近10年国民收入的增长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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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直到今年年初,在8年中国民收入增长速度降低了2/3。你们看得出,是在逐年降低。显而易见,这并非局部,并非偶然,而是施加一定影响的结果,确切地说,是对经济的领导令人不满意的结果。
国民收入的增长是居民实际收入和生活水平赖以提高的主要来源。由于国民收入速度的下降,我们每年损失的净产值与1956年以前时期相比,高达80—100亿卢布。显然,这会大大减少国家的消费基金与生产基金。
苏共纲领规定的1961—1970年期间国民收入每年增长速度超过9%,使国民收入在10年当中增加一倍半。然而,实际上国民收入增长速度在1963年仅为4%,即较党的二十二大的规定低一半以上。为了弥补下降部分,国民收入现在必须在1970年以前每年增长至少13%—14%,但这是一项非常困难,更正确地说,是不现实的任务。
造成上述局面的原因,是七年计划和苏共纲领规定的职工和集体农庄庄员收入的增长任务完成得不好。按七年计划规定,职工和集体农庄庄员的实际收入,必须增加大约40%。而实际上,5年中他们的实际收入平均只增加了20%。
应当指出,食品和生活必需品价格大幅度提高,严重影响了职工实际工资额度。集体农庄市场上的价格在上述时期内提高了17%,而在消费合作社里,这类价格也高出1963年国家价格13%。于是,我们不得不延长执行下述各种措施的期限,如1962年调整工资,将最低工资提高50—60卢布,对工资收入低于70卢布的职工免于征税等项措施。 [279]
所有这些以及其他事实都引起了居民的不满,使他们不相信我们规定的措施有执行的可能,破坏了我们党及苏共中央的威信。对于实际涉及的问题,党中央和政府现已收到大量来信,我们不能对其置之不理。
上面所述就是我国经济发展中一些最重要的倾向与现象,而这些倾向和现象所涉及的,则是10年来我国经济带有根本性的、主要的方向。社会总产品、国民收入和劳动生产率等增长速度的降低,许多其他计划任务未能完成,以及各项社会性措施没有执行,都证明我们面临的危险是严重的,我们国家这些年来越来越落后,虽然在同资本主义的竞赛中,社会主义组织为我们提供了一些优越性,但我们国家对于这些优越性的利用却越来越差。
同志们,我们提醒你们注意到这样一点,就是:所有这些对于我国经济建设成就构成严重威胁的挫折,恰恰都是管理工作改革之后这些年中出现的,而且在继续起作用。在这些年里,由于连续不断地实行改革和推行种种“新的”管理制度,工业、建筑业和农业明显地处于解体状态。而赫鲁晓夫同志竟然无视这一点,把国内情况吹得如何美好,简直把我们这里说成是人间天堂。这难道不是蛊惑人心吗?
关于大规模改组的性质和特点
同志们,你们大家都知道,1953年以后的10年,是在不断改革、各种改组、改造的标志下度过的。结果,整个经济管理结构以及党政机关结构,打个比喻来说,简直是从上到下,从广到深地被翻腾了一遍。而每一次这种改组都叫做革命性的、根本性的改组。这些改组都被赋予某种理论依据,都被称为真正列宁主义的改组,都被贴上取得某种神奇效果的标签。
是否真的如此呢?让我们来看看,这些大量的改革实际上是些什么货色吧。谁都不会说不需要搞任何改革。生活在前进,随着社会的发展,各方面事务的领导和管理机构都不会是永远不变的。它们需要完善和改进。但必须严格遵循列宁的指示,就是说不能仓促从事,切忌鲁莽行为。而且,往往有许多同改革有关的问题,是需要拿到全党和党代表大会上去讨论的。
然而,列宁的这些指示却被忽视了。甚至就连成立工业州党委和农业州党委以及与其相应的苏维埃机关这样理应由党代表大会讨论的重大问题,却通过另外途径去解决了。 [280]
其结果又是怎样呢?在他看来,新的党政管理机构系,似乎能够从根本上改善工业、建筑业和农业的状况。可是,分析表明,结果恰恰相反:由于欠考虑和不完善,新的管理体系未能如愿以偿。
管理改革之后,国民经济的状况,如前所述,是恶化了。这是对新管理体系的无情判决。它们产生的后果,是前所未有的领导机构重叠、一团糟、官僚主义,或者简直是杂乱无章。领导和管理机关的结构并未精简,反而复杂化了。整个国民经济,我国经济的所有部门,都没有从这种种花样翻新的措施中得到任何好处。
总的来说,工业领导的改善事实上并未做到。国民经济委员会一般都管辖几个州,整个经济管理权集中在这些国民经济委员会手里。因此,工业州党委管辖地区如与国民经济委员会管辖区域不相符时,工业州党委实际上也成了国民经济委员会的附属物。集体农庄国营农场生产管理局的党委,也被剥夺了干预农业领导的权力,因此也变成了生产管理局的附属物。
这种情况在我国还从来没有过。要知道,社会主义社会的建设,以及自下而上的所有机关和组织,从来都是由党来领导的,这是个重大的原则问题,是不能回避的。
我们摧毁了部一级主管部门,取而代之的是“国民经济委员会”和委员会一级的主管部门。然而,洋姜并不比萝卜甜,并没有达到精减机构的目的。如果说在撤销部委局之后的第一年,机构还有些减少的话,那么在实施改革之后部委局的数量则几乎增加了一倍,而国内管理机关的总人数仅在5年当中就增加了50多万人。而且,仅在最近一年半之内,机关的开支就几乎增加了8亿卢布。
已有的老缺点未能消除,却又增添了许多新的非常可怕的缺点。工业与农业各自为政,实质上是两者已经分离。而列宁则要求我们组织领导必须做到“大工业更快地同农业结合,以使产品正确交换”。此外,无论在工业或农业方面,科学也都脱离了生产。
尤其应该受到严厉批评的是按所谓生产原则对于州和边疆区的党政机关进行的改组。这项措施被说成是创造性地发展了列宁关于党政机关的组建原则,而实际上却是背离列宁的指示和苏共纲领关于这个问题的要求。
设立工业和农业的州党委与州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其结果如何呢?结果是党、政、经机关的职能、权利和义务令人难以置信地混同和彼此替代,造成了工作的重叠。总之,出现的混乱是我们苏维埃国家在其整个存在期间所不曾有过的。至于说问题的理论和政治方面,那么从这些方面来看,说得不客气些,简直是绝对行不通的。
同志们,请你们自己想想:苏共纲领和章程中写道,我们党已经成了全民党,而领导作用仍然属于工人阶级。这就是说,党必须是一个统一的党,否则还谈什么领导作用。改革的结果怎样呢?从工厂到州和边疆区,所有的工人都在同一些组织里,而农民和其他农村劳动者则完全在另一些组织里。这好像是一个党里有两支队伍:一支工人队伍和一支农民队伍。
我们必须结束这种不正常现象,因为这种改组:
第一,违背了列宁关于党在思想上和组织上必须统一,以及工人阶级必须在国家和社会主义社会中发挥领导作用的要求,削弱了工人阶级对于全体居民施加影响的可能性;
第二,违背了列宁关于大力加强构成我们社会基础的工人阶级与农民的联盟的思想,导致工人阶级同农民相分离;
第三,将党一分为二,降低了党作为我国社会经济生活和文化生活的政治思想上的统一领导者和组织者的作用。
改组是同苏共党纲中关于共产党的作用和影响日益增长的规定背道而驰的,党纲规定共产党是苏维埃社会的领导力量和指导力量,它对于社会生活的一切方面都在发挥日益增长的影响。
在此,请大家搞清楚另一个问题,这就是:苏维埃怎么能够按生产原则组织呢?
苏维埃作为国家政权的形式,要是没有领土,就是不可思议的。国家的职能可以改变,但是,作为国家象征的领土则是不能改变和取消的。这是马克思主义最起码的常识。
苏维埃是最具群众性的政权机关。它是全体人民的政权,而不是一部分属于工人、另一部分属于农民的政权。苏维埃政权不只管经济,也管我们社会生活中的政治、社会、文化、卫生、教育等一切方面。这就是说,苏维埃拥有全权。
有人企图使我们相信,改组是前进的革命步骤。但是,我们并未前进,而是大大倒退了,已经倒退到革命初期的情况,那时工人、农民(即贫雇农)、士兵和水兵都分别建立了他们自己的苏维埃。然而,恰恰是建立统一的苏维埃,才被列宁称为党的最伟大的成就。
列宁从来没有把地域原则同生产原则对立起来,而是认为它们两者是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的。
在此应当指出,我们建立起生产性的州党委和州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实际上所建立的并非是生产性机关,而是地区性的部门机关。工业州党委——这怎么理解呢?工业是生产部门,而州则是个地域标志。这是无法回避的。
简而言之,改组——不论这次改组或其他种种改组,把我们的全部工作统统搞乱了,妨碍了我们的前进。在10年当中,进行了如此多的改组和改革,以致人们现在都不能正常工作了,可以说他们是在不断变换花样的改组之下战战兢兢地生活的。党、政、经各方面的工作人员,广大劳动人民群众也一样,都是怨声载道。人们公开讲:“改组实在叫人讨厌极了,搞得人们没有时间工作。现在是既缺面包和蔬菜,也缺牛奶和肉类,可改组是绰绰有余。”他们说得对。现在是结束这种胡作非为的时候了。
在结束这一部分时,应当讲讲下述一点。赫鲁晓夫同志在他的讲话中常说:“如果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还活着,他该是多么高兴啊……”同志们,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列宁对所有这些改组会说些什么呢?
下面就是列宁的原话。他说:“我们许多人喜欢任意改造一切,结果遭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大灾难。” [281] 这句话真是切中要害!你们看到,列宁认为,大多数轻率的改革是灾难。列宁还指出:“关键不在于机构,不在于改组,不在于新的法令,而在于人才和检查执行情况。” [282]
我们怎样才能从所有这些改组和改革中摆脱出来呢?这只能按照列宁的劝告去做。他讲了下面一段话:“应当及时醒悟过来……从我们已经搞起来的那些机构中挑出少数几个来……表明,我们在国家建设方面真学到了一些东西……” [283]
伟大列宁所指引的这条路当时是正确的。而今天,它仍然是唯一正确的。
关于对外活动方面的种种错误
同志们!现在请允许我扼要地谈谈党所制定的对外政策,首先是在解决最重大的问题方面,是怎么贯彻执行的。
我党在第二十二次代表大会上制定了明确的路线,对所有对外政策问题都做出了相应的指示。它创造性地制定了为实现和平和防止核战争而实行和平共处与和平竞赛政策的途径和方法,以便解决我们的首要任务,这就是保证在和平条件下建成苏联的共产主义社会和进一步发展世界社会主义体系。
世界上任何一个党都没有我们这样一条富于经验而又可靠的对外政策路线。然而,有一条路线是一回事,而如何实现它则是另一回事。即使最可靠的路线,如果实行时采取的方法和行动不妥当,其结果也不会好,而会带来坏处。
凡是留心观察各种事件发展的人,都会很容易看出:赫鲁晓夫同志不是按照党的方针去做,而往往是提出了和实际上推行了另外一套方针。在对帝国主义阵营的涉外政策上,党要求我们要保持高度警惕、耐心和冷静,别上敌人可能把我国推向核战争边缘的种种挑衅的当,不要采取讹诈和威胁的政策,在捍卫与祖国和整个社会主义体系的命运攸关的根本利益上,要表现出坚定和果断。
可我们看到的事实又是怎样呢?我们国家曾经不止一次地被拖入忽而这种、忽而那种处于战争边缘的危险局面。
请你们回想一下苏伊士运河危机吧。 [284] 当时,我们距爆发一场大战只差一步呀!有何理由非要打仗呢?那时,我们同埃及之间甚至连互助条约都没有。对方也没有请我们援助。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采取行动而投入战斗呢?
我们国家当时尚未从反希特勒的战争中真正恢复过来。人民不要战争,也不希望打仗。战争会像晴天霹雳一样。如果事件真的发展到这种结局,苏联人民是不会感谢我们的。也许有人会说,我们并不是真的想要打仗。如果这样,那就不是政策,而是政治冒险和讹诈,是不负责任地玩弄国家的命运、党的命运和我们伟大事业的命运了。所幸,一切都安然过去了。可赫鲁晓夫同志立即把这说成是他的天才所取得的结果。
还有一个臭名远扬的“柏林问题”。 [285] 赫鲁晓夫同志在维也纳同肯尼迪会谈时 [286] ,由于柏林问题,事情发展到白热化的程度,以至肯尼迪声称:如果这样发展下去,不久的将来,欧洲的气候将变得令人厌恶。他在此是指爆发一场战争。
赫鲁晓夫同志发出了最后通牒:无论如何,在某个限期之前,柏林必须变为自由城市,就是说,即使发生战争,也不能阻挡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期望的是什么。要知道,我们这里并没有那种蠢人,认为应该为争得“自由市柏林”而打仗。自那时起,不止一个限期过去了,但柏林并未成为自由市。是的,建起了柏林墙 [287] ,但为此无须发出最后通牒嘛。现在,这一点也被说成是个伟大胜利。然而,不论你怎么变着法说,其结果都是对我们不利的。赫鲁晓夫同志本想吓唬一下美国人,但是他们并未被吓倒,反而是我们后退了,使得我们的国家、政策和武装部队的威望和声誉受到不小的打击。
下面谈谈加勒比海危机。 [288] 赫鲁晓夫同志洋洋得意地说,斯大林都没能进入拉丁美洲,而他做到了。但是,第一,“进入”的政策并不是我们的政策;第二,只有冒险主义者才能说,在当代条件下,我国是能够给予那个大陆的各国以实际军事援助的。因为它距离我们数千公里之遥,而且隔着大洋。怎样向那里运送军队,怎样向他们提供给养呢?在这种情况下,导弹是没有用的。它只会把应当帮助的那个国家毁掉。你们可以问问我们的任何一位元帅和将军,他们都会说,对拉丁美洲实行军事“进入”那是胡言乱语,是充满大战危险的。如果我们为了帮助拉丁美洲的一个国家而对美国首先实行核打击,那么不仅我们自己会受到反击,而且所有人都会同我们断绝往来。
由此种种,我们十分清楚地看出,对于古巴的政策是冒险主义的。赫鲁晓夫同志在一次讲话中声称,如果美国动一下古巴,我们就将对它予以打击。他坚持把我们的导弹运往古巴。这就引起了极其深刻的危机,把世界引向了核战争的边缘。这也吓坏了提出如此可怕主意的组织者本人。我们没有别的出路,只得被迫接受美国强加给我们的一切要求和条件,直至令人可耻地由美国人来检查我们的军舰。导弹以及大量部队也都按照美国的要求撤出了古巴。
这件事也损害了我们国家、党和军队的国际威望,同时却有助于提高美国的威信。苏古关系也严重恶化了。古巴人民和卡斯特罗都把撤除导弹看作是让古巴去听凭命运的摆布。在古巴人对我们、对我们国家的关系上,出现了重大裂痕,直到现在还时有表现。
然而,你们知道,就是在古巴危机中的失败,赫鲁晓夫同志也把它说成是胜利。而且,他还想继续走这条冒险的老路。就在不久前,他还向中央主席团委员们声称:“应当同古巴签订互助条约,人们会叫,这是冒险。那就见鬼去吧,让他们去叫。”没有比这再露骨的了。
大家都看见,在最近7年当中,苏维埃国家在无任何重大理由和根据的情况下,已经三次陷入战争的边缘。这也并非偶然,而是通过战争来威胁帝国主义的途径去推行对外政策的一种制度、一种特殊“方式”。当然,如果没有其他出路时,对帝国主义者是可以而且应该用武力给予威胁,以便使他们清醒,但却不能把这变成一种制度。
我们仍将一如既往,不放弃对于为争取民族独立而进行正义战争的各国人民给予帮助。帮助是必要的,但要考虑到他们的要求和我们的利益,要考虑帮助的实际可能和干预的后果。应当永远牢记列宁的下述指示:我们必须表示出最坚定的和平意愿,因为帝国主义者会利用任何机会来恢复战争。
赫鲁晓夫同志宣称:“只要苏联和美国谈妥,世界上就不会有战争。”对此,我想讲几句。
这个口号是不对的。美国急着想称霸世界,企图强使所有人都接受似乎美国才是当代资本主义世界的盟主和领导人。这个口号就意味着,我们把英国、法国和联邦德国看作只是俯首帖耳执行美国人意志的国家。然而,法国和联邦德国的例子说明,事情并非如此。这种口号会违反我们的意愿,也会使欧洲的一些小国臣服于美国。
而我们的任务在于利用帝国主义国家阵营中的争吵与矛盾,来证明美国并不是这个阵营的盟主,它没有权力争做盟主。最后,如果这样来说明问题,那就会恶化我们同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
在此,请允许我就我们同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讲几点意见。你们大家都知道,现在,社会主义体系内部,已经出现令人非常担心的局面。这些国家实际上已经分成了三类。第一类是跟着苏联走的国家;第二类是跟着中国走的国家;第三类是超脱于这两类之外的国家(如南斯拉夫和近期加入的罗马尼亚)。社会主义阵营已经面临着完全现实的分裂的威胁。
出现分裂危险的主要原因,是滑向大国民族主义和新托洛茨基主义立场的中国领导人进行的破坏活动。但也有其他一些原因,在这些原因方面,赫鲁晓夫同志是有过错的。他在同兄弟国家领导人谈话时,表现粗暴,缺乏涵养,高傲自大,语出伤人。
他当众称毛泽东是“老套鞋”,后者知道了,当然大怒。在访问罗马尼亚期间,他同乔治乌德治谈话出言不逊,粗暴干涉罗马尼亚的内政,叫喊他们对农业一窍不通,尽管这并不符合事实。 [289] 不久前,赫鲁晓夫同志在同卡斯特罗的好友本·贝拉谈话中,他说卡斯特罗是一头见到任何一块红布都会猛扑过去的公牛。 [290] 类似这种令人不能容许的评语,他还不止一次地用在其他如乌布利希、哥穆尔卡等一些同志身上。而且,对于他们,他是今天骂,明天就把他们捧上了天。当着大庭广众和本人的面,他说的是一套,而在背后,他说的则是另一套。这种做法不会有助于团结。无怪乎列宁当年曾经告诫说,个人的品质是会造成分裂的。
促使一些社会主义国家在同我们的关系上保持警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赫鲁晓夫同志提出了一些对社会主义国家团结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想法。例如,他策划出一些要保加利亚和蒙古人民共和国自愿并入苏联的计划。
当向蒙古同志们提出这个问题时,他们根本拒绝讨论这个问题。在保加利亚,当人民获悉这个传闻时,当即爆发出颇使我们的朋友们感到意外的民族主义情绪。事情竟然发展到这种地步:一些民族主义分子打着“我们不想变成莫斯科的一个省”的旗号,把不少人联合了起来。
赫鲁晓夫同志另一个同样危险的主张是:对于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领土争端,采取设立仲裁机构或进行民意测验的办法。这个主意是他不久前提出的。试问社会主义国家中,有哪个国家能根据第三国的判决而把自己的领土交给另一国呢?或者说,某一领土的归属问题怎么能够不由该国全体人民、该国政府来解决,而只由住在该领土上的居民来解决呢?这是同载入我们纲领的社会主义国家间关系的一切原则相违背的。
尤其应当提到的是,赫鲁晓夫同志在中国问题上的所作所为是不合逻辑和自相矛盾的。他时而下令要给予坚决反击,时而又建议停止争论。这就在各国兄弟党的队伍中造成了惶惑不安和惊慌失措。一些党同中共进行论战,另一些党则沉默不语,总之是各自为政。可是,中共领导人却未浪费时间。它制定了计划,精心准备,对我们进行了有组织的进攻。
应当承认,在激化同中共领导人的关系问题上,我方在中印边境冲突 [291] 期间的行为,起了负面作用,并使一些社会主义国家感到迷惑不解。中国人发动战争,是做了蠢事。但不管怎样,中国还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而印度尽管百般标榜中立,它也是个资产阶级国家,我们本不应该向它供应武器来反对社会主义中国。
不能把事情看成是:在社会主义兄弟国家之间以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内部发生的思想混乱和行动摇摆的局面中,我们就一点过错也没有。在同中国领导人的错误进行斗争中,我们一方面不能放弃原则性立场,同时我们也应当理智地、更明确地、更细致地实行同所有共产党合作的列宁主义政策。应当永远放弃诸如一些社会主义国家应当“并入”苏联,就各种领土争端实行仲裁与民意测验等的主张。这些主张决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好的结果。
因此,任务就在于纠正已经出现的局面,善于用列宁主义的政策来恢复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同时,也必须搞清楚我们党和国家在对外政策上这样一个重要问题,这就是:给其他国家首先是那些不久前才获得民族独立并走上自主发展道路的国家以经济和财政援助。
对于苏联在这方面所起的杰出作用,无论怎么估计都不为过。我们忠于自己的国际主义义务,今后仍将一如既往给上述国家以力所能及的经济援助与其他援助,仍将宣传社会主义道路的优越性,对外介绍我们已有的建设经验,帮助他们培养干部和发展文化。
然而现在,在这方面存在着任性,缺少深思熟虑的政治态度,往往考虑不周,而有的只是赫鲁晓夫同志本人的主观愿望。他总是企图牺牲国家的利益来做好人,以此给自己争得威信。对于这种种慷慨的,然而对于我国人民却是沉重负担的赠予以及其他经济援助,他总是以还须帮助这些国家更迅速地发展其独立自主的经济为理由进行辩解。
然而,我们应当实事求是地来看待事物。事实是,数百年来,是美国人、法国人、英国人和德国人一直在统治着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他们在那里建有经济和军事的堡垒,熟悉那里的情况、风俗习惯和那些国家人民的生活,在那里有他们自己的干部。那些国家的人民也使用他们的语言。而我们则往往对那些国家毫无所知,却给他们以广泛的财政、经济技术、军事以及其他援助。
在许多情况下,结果是令人可悲的:其中某些国家的领导人吃光了我们给予他们的东西,就转脸离开了我们。资本家们嘲笑我们,他们嘲笑得对。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们往往不能做政治和阶级分析,一些国家的领导人虽然分得清什么是卢布,什么是侮辱人——握住拳头,将大拇指从食指与中指中间伸出,但他们却不能区别共产党人与叛徒,而跟着一些帝国主义国家的政策亦步亦趋,可就是对于这样一些领导人所领导的国家,我们却给它们以援助和贷款。
请允许我举几个例子:
在几内亚,由苏联帮助,建起了飞机场、罐头工厂、椐木厂、发电站、广播电台、冷库、容纳500个床位的医院、宾馆、综合技术学校和畜牧场,并正在进行地质勘探等。向那里供应了多少机器设备呀!所有这一切都白白丢掉了。所谓的社会主义者塞古·杜尔把我们从那里赶了出来,甚至连我们帮他们在克纳里科建的飞机场都不准我们飞往古巴的飞机使用。
在伊拉克,我们把宝押在了卡塞姆的身上,在那里大兴土木:建起542公里铁路(可1963年在苏联一共才建了673公里铁路),截至1963年建设了200多个项目。这时,卡塞姆被推翻,公开敌视苏联的人掌了权,他们血腥地镇压了伊拉克共产党。叙利亚的情况也是如此,在那里当权的也是些露骨的反动派和民族主义者。印度尼西亚在获得我们的大量援助之后,不想偿还我们的贷款了。
作为无偿援助,我们给了印度、埃塞俄比亚和其他一些国家将近2亿金卢布,还不算拨给他们武装部队的大量装备和武器。如果把我们的钱哪怕用于对这些国家人民最重要的事情上,那还说得过去。然而,用于诸如雅加达的容纳10万人的体育场、仰光的宾馆、加纳的设有同位素实验室的原子能研究中心、马里的体育场、几内亚的旅馆等,就未必可以称作最重大的事情了。这类例子也是很多的。
目前,苏联仅仅给予20个发展中国家的贷款总额就已达34亿新卢布。在苏联协助下,这些国家已建起数百个工业企业和其他项目。10年中,我们在各个国家一共建了6000多个企业。在阿富汗、印度、阿拉伯联合共和国以及其他一些国家,苏联给予的贷款分别占它们各国借款总额的12%—50%。这些国家的某些领导人公然昧着良心,已经不是请求,而是要求:没二话,给钱!他们甚至发明了一种“理论”叫做:富国必须帮助穷国。
为了履行自己的国际主义义务,我们已经帮助而且应当帮助各国兄弟人民,但给予援助要合情合理,要精打细算,要履行严格的政治路线。理所当然,我们在给予此种援助时,不能以牺牲苏联人民最迫切的生活需要为代价。
不能不提请你们也看看赫鲁晓夫同志主持对外政策时所采用的方法。在此,有必要谈谈他去外国的访问、接见活动、所谓的“亲属外交”,以及其他一些情况。
总的来说,赫鲁晓夫同志是竭力让我们的外交部、外交官靠边站,而力图由他本人去解决许多国际问题。他宣扬有效的外交手段是“最高级会谈”,而这一政策的实际体现就是他去国外的访问。
外国报刊对这些访问的反应很有意思。美联社记者夏皮罗这位聪明、刻薄而又不失幽默的记者,关于我国政府首脑赴斯堪的纳维亚的访问,做了如下评论:“这次访问基本上带有家庭野餐的性质。苏联最高统治者,又在给人以深刻印象的访问20国的名单上增加了3个新的国家 [292] ……赫鲁晓夫喜欢携家眷到国外旅行……其他任何一位著名国务活动家都不能在这样长的时间内放下自己国内的公务,到全世界去旅行。”
的确,任何其他著名活动家都不可能进行花费如此高昂且往往毫无结果的访问。无怪人们表示不理解。许多人说:“果真他在家里没有任何事情可干吗?”这是值得考虑的。仅去年一年,赫鲁晓夫同志出国访问和在国内视察就用了170天,而现在,1964年还未结束,他已经又有150天不在家了。如果再加上1963年他举行的128次盛大招待会、午餐和早餐会,也就是每3天一次,那么还剩下多少时间工作呢?
他出访总是带着一大批随行人员,而且有些出访除了亲属外,还要带上许多其他人。例如,访问美国时同他一起去了150人。 [293] 他曾经尖锐地批评过莫洛托夫想偕夫人访问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并想赠送德国人两辆大公共汽车。 [294] 他自己又做了些什么呢?去美国带上了夫人、儿子、女儿、女婿,并带去了一大批礼物。他去巴黎,也带上夫人、女儿、女婿,并带去了礼物。 [295] 他去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印度、印度尼西亚以及其他一些国家,也是由家属陪同。 [296] 他访问斯堪的纳维亚国家,带上夫人、三个女儿和两个女婿。
而且,他每次出访都带去许多贵重礼品,例如:飞机、汽车、皮货、特制枪支等,有时,他送礼不看对象。譬如,赠给塞古·杜尔一架伊尔18飞机。去埃及时,他带去两辆海鸥牌高级轿车,还送给纳赛尔的孩子们几辆莫斯科人牌小轿车,以及其他礼物。反过来,主人也向他和夫人、女儿、女婿回赠了汽车。
尽管他的多次出访对于我们的国家并没有什么好处,可每次都大肆宣扬一番。《真理报》和《消息报》,广播电台和电视台,都把这些访问吹得天花乱坠,把它们说成是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事件,刊登和转发大量照片。1952年一年,《真理报》上刊登的斯大林照片只有6张,而仅1964年一年,该报发表的赫鲁晓夫照片就有147张。你们看,这就是反对个人迷信的真正战士的一例!
历次访问以及进行的喧嚷叫嚣和自我吹捧,其目的就是要使我们国内外的人们,相信赫鲁晓夫同志似乎真正具有超人的品质和在群众中拥有无可争议的崇高威望。
举行招待会、早餐或午宴等,也都是为上述目的服务的。每天都有大批可来可不来的外国活动家、实业家以及游山玩水的资本家等到我国访问。不管需不需要,他对这些人一律予以接见。
这一切使大家都感到厌烦。为了接待外国客人,在莫斯科和其他城市,有数万人脱产。领导干部和积极分子对此也很厌烦。要知道,苏联人——无论负责工作的人员、部长或其他同志,要想出席赫鲁晓夫同志的招待会,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在自己的即兴讲话以及同外国人的谈话中,往往把属于国家的最高机密的信息泄露出去。有一次,他在一个不适当的场合炫耀起导弹的数量时,向一名外国记者讲出了有关宇宙摄影的秘密材料。在各种会议上,应该说在请了大量根本不该请的人出席的会上,他也讲了许多不该说的东西。而他在国外就更加放肆不羁了。他这样做了之后,却反过来指责克格勃,说它的工作人员不会保密。赫鲁晓夫同志践踏国际礼仪的最起码准则,也给我们的外交和国家的威望造成了巨大危害。在联合国会议上,他脱下皮鞋,用它敲桌子,以示抗议。 [297] 这一可耻行径,至今还被他说成是勇敢。另外,你们也会想起这样一件事:他作为一国总理,在巴黎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当听到一些什么人从大厅内喊了什么话时,他立即高声喊道:“掘地三尺,把他们埋掉。”在西方,许许多多的人都感到惊讶。他们说:“身为苏联总理表现尚且如此,其他人又该怎样呢?”确实,他连最起码的自制力都没有。例如,他在出访斯堪的纳维亚之前,讲到他同联邦德国大使的谈话时说“我把他痛快地大骂了一顿,向他说——我们要把你们德国人都干掉,从地球上消灭光”等。同志们,你们大家想想,假如有人同我们的大使这样讲话,你们会怎样,你们会对此做出何种反应?
现在,说说赫鲁晓夫同志在同外国活动家谈判方面的创新。最重要的谈判,他不是委托党和国家领导人、外交部长和外交官们进行,而是越来越多地委托给他的女婿阿朱别伊去谈。阿朱别伊同肯尼迪、教皇约翰二十三世和艾哈德总理等人进行了谈判。 [298] 可以说,政策成了家族的事。阿朱别伊现在是他最信得过的人。赫鲁晓夫同志每天,甚至往往每天几次地援引阿朱别伊的话:阿朱别伊说了什么什么,阿朱别伊劝他怎么怎么办。他在对内对外政策上,在干部的安排上,成了阿朱别伊许多主意的执行者。应当坦率地指出,阿朱别伊在这些方面是个完全不称职的人,甚至是个信口开河、有冒险习气的危险人物。
不久前,奉赫鲁晓夫的委派,阿朱别伊访问了联邦德国。 [299] 他同西方记者们的谈话很不负责任,他的声明给西方报刊以借口,把事情说成似乎为了改善同联邦德国的关系,苏联宁愿损害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和波兰人民而向军国主义分子做出让步。这不能不引起德国和波兰同志们令人完全可以理解的不满,他们坦率地声称:他们不理解为什么正当复仇主义甚嚣尘上,而德国军国主义者又公然威胁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的时候,苏联总理打算访问西德呢?
前俄国沙皇们或者肯尼迪、丘吉尔以及其他外国领导人,过去或现在采取此种方式,这是可以理解的。但为何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在我们党内,这种广泛流行于王公与皇帝宫廷的家族朝廷外交,也复活了呢?难道我们这样做体面吗?这不是我们的路线,它是一条与我们格格不入的、必须予以严厉谴责的路线。
上述种种事实,令人信服地证明,由于赫鲁晓夫同志的过错,在我国对外政策活动中,与苏维埃国家和共产党的性质相左的轻率鲁莽、主观主义和冒险主义,则成了一条基本方针。很明显,这一切将会削弱我们在国际舞台上的立场,会使我们国家遭受一定孤立,会破坏我们党的威信。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我们不能再继续容忍这种情况,不能再加深这种情况的原因。我们必须坚决地清除这一切,使这一领域也得到净化。
关于新的个人迷信的出现
同志们!现在请允许我谈谈赫鲁晓夫同志在领导党和国家的工作中所采用的方法。
前面已经指出,他在工作中践踏集体领导原则,在决定对内对外政策最重大问题时实行一个人说了算的做法。他采用的有害做法是,许多原则问题不是在中央主席团会议上,而是在吃午饭时,仅有部分领导成员参加的情况下决定的。难道在吃午饭时能够认真讨论问题吗?难道可以设想,人们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谈点什么吗?能够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吗?
请允许我用赫鲁晓夫同志的埃及之行为例,说明他为所欲为,不尊重领导集体的意见,在做出这些或那些决定时走得多么远。这个例子非常清楚地表明了他不受监督的言行,把决议强加给中央主席团的惯用手法。
动身之前,他在主席团提出授予纳赛尔苏联英雄称号的问题。 [300] 大家都表示反对。这样,问题已经解决了。中途,他突然发来密码电报:“应该授予英雄称号,让格奥尔加泽带着奖章来开罗。”大家都很惊讶:纳赛尔有何功勋,为什么授予他如此崇高的称号?要知道,他是个强烈的民族主义者,他摧残共产党人,把他们投入惨无人道的集中营。
有人说他释放了共产党人。但这是他传出来的信息。他消灭了许多共产党人,那里的共产党遭到破坏,被禁止活动,被宣布非法,而且纳赛尔并不打算废除这项法律。另一个理由,说纳赛尔似乎在建设社会主义。难道我们是第一次遇到民族主义者抓社会主义这面神圣的旗帜吗?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社会主义呢?纳赛尔本人不止一次声称,这是“为了伟大的、慈悲的真主”的社会主义,它的基础似乎是《古兰经》。
有人还说,纳赛尔开始“左倾”,几乎是在实行集体化。请你们看看他的全部言行和他对苏联的态度。当苏伊士运河出现致命危险时,他是我们的朋友。当狂风暴雨似的危险过去后,他唱的是另一个调子。他说,“在真主的帮助下,我们粉碎了敌人”。他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全世界都在谈论阿斯旺水坝。 [301] 这确实是苏联人民赠给埃及的最伟大的礼物。开始纳赛尔先向美国请求援助,只是在遭到拒绝后才请我们援助。而且他当时处境十分困难: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分裂(叙利亚退出),强劲的竞争对手出现(伊拉克的卡塞姆),严重的国内局势,美国拒绝兴建水坝,等等。
有根据认为,他现在是个心怀鬼胎的人。在赫鲁晓夫同志访问埃及期间,阿列夫 [302] 紧跟其后也访问了埃及。他发表了一些充满民族主义情绪的演说,而纳赛尔为了洗清自己,说“阿列夫是个民族主义者,目光短浅”。其实阿列夫讲的话,都是纳赛尔讲过的话。他们是连母亲都难以区分的两个孪生兄弟。有些纳赛尔不便讲的话,由阿列夫去讲。这就是谜底所在。
现在要授予埃及的这样一位活动家以列宁勋章和苏联英雄勋章!
对赫鲁晓夫的第一封电报还未来得及答复,接着又来了第二封电报:“在同纳赛尔谈论授勋时,他请求给他的副手阿梅尔元帅,也授予同样的称号。”请想一想中央主席团的处境:已向纳赛尔宣布,这个消息自然也已透露给报界。如果不授予阿梅尔这个称号,那将是件丢脸的事,使我国在阿拉伯国家的威望受到损害。不得已只好同意采取这个步骤。
再看看向埃及提供3亿金卢布新贷款这件事,赫鲁晓夫同志发来电报:“埃及请求提供5亿卢布贷款。我知道,很困难。请讨论,能提供多少。”他担心主席团会拒绝,立即又发来第二个电报:“我同纳赛尔已谈妥提供3亿卢布贷款。”随后,没有经过任何请示,他擅自宣布向埃及国营农场赠送价值300万卢布的设备。
还有一件事,他在埃及发表了反对民族主义的讲演。 [303] 这类讲演只有经过中央主席团同意后才能发表。因为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几乎能把阵脚搞乱,会同民族解放运动的领导人发生争吵,使我们的事业受到损害。没有同任何人商量,他用这个题目发表了一篇含糊不清的讲演,使许多年轻国家戒备起来。
同志们!请大家仔细想想,所有这一切他是用什么方法办到的呢?这一切以及所做出的决定,他都是背着主席团一个人出主意,然后制造出使主席团没有回旋余地的局面,再把一个又一个的个人决定强加给主席团,如不同意,我国的威望会受到严重损害。难道这是他大肆宣扬的列宁主义准则吗?完全不是。这是他对列宁制订的党中央领导机关的工作制度和准则的粗暴践踏。请你们来判断,他在破坏列宁的集体领导原则方面走得多么远。
在他访问埃及期间,还有一件令人气愤的事。在同纳赛尔谈判时涉及到对埃及共产党的血腥野蛮镇压。竟发生了令人不可思议的情况:臭名昭著的民族主义者纳赛尔却说服了自称为列宁主义者的共产党人赫鲁晓夫,使他相信,埃及共产党是一个“不正确”的党,它的工作“不对头”,没有考虑纳赛尔的进步作用,“方向不对”,“走的道路不对”,总而言之这个党简直是由清一色的以色列代理人组成的。没有会见过任何一个埃及共产党人的赫鲁晓夫,回到莫斯科后,逐字逐句重复纳赛尔对他讲过的话,并委托波诺马廖夫同志替埃及共产党制订新的政治路线和策略。
请你们想一想,纳赛尔成了共产党的审判官!带着这样的“指南针”我们将走向何方呢?如果这件事被传播出去,而他自己也会无意说出去,如果有人知道我们似乎企图从莫斯科把路线和策略强加给其他党,那么这就正中了中国分裂主义者的下怀,他们正在这方面指责我们。这样,怎么能保证埃及共产党,随后还有非洲和中东各国共产党不同中国分裂主义者组成一个阵营呢?非常明显,他的这些行动是不明智的、不正确的和危险的。
必须指出,近来米高扬同志也胆敢干赫鲁晓夫所干的那些事。例如,在访问印尼期间,他同苏加诺讨论了印尼共产党的内部情况。 [304] 难道这能允许吗?他儿子,谢尔盖,也参加了所有的秘密谈判。你们可以看到,恶劣的榜样是容易传染的:“家族外交”越来越蔓延。
下面谈谈赫鲁晓夫同志是如何履行他分内的职责的。直截了当地说,近来他实际上是放任不管。中央主席团的许多会议他没有亲自主持过,中央书记处的会议一次也没有主持过,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团会议也没有主持过,只有在通过国民经济计划时每年到部长会议去一次。按照他本人的计划,他今年的工作不超过5个月。
这都是在一切领导大权集中于他一身,而他又闭目塞听的情况下发生的。赫鲁晓夫同志总喜欢说,我们有许多优秀的干部,但他自己却占据了所有重要职位:党中央第一书记、苏联部长会议主席、苏共中央俄罗斯联邦局主席、最高统帅部。他还主管国家安全委员会、外交部和国防部。
这里还应当谈谈他的恶劣的干部政策。他对干部是很粗暴的。在此期间我们有多少干部被撤换,或者因为他不喜欢,或者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或者因为他刚愎自用。另一方面,他支持一些可疑的甚至危险的人物,支持一些骗子和滑头滑脑的人。举国家安全委员会前主席、贝利亚的亲密战友谢罗夫为例。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沾满了鲜血,他亲自主持过150次“三人小组” [305] 会议,杀害了几万名无辜的苏联人。有文件揭发他是迫害党的干部的“特别监狱”的组织者之一。 [306] 谢罗夫的罪行是数不胜数的,但他获得了苏联英雄称号。 [307] 令人不解的是,中央第一书记却不断地提拔这个人。
赫鲁晓夫同志不做干部的工作,也不了解他们,他几乎不接见任何人,其中包括部长们。共青团中央和全苏工会中央的书记们到不了他那里,苏共中央各部部长们见不到他,甚至党中央的书记们,被他接见过的也实属罕见,正如常说的,只是“一小会儿”。甚至中央主席团委员们的意见,他也听不进去。各加盟共和国中央的书记们和各州州委书记们的情况也是如此。试问这样怎么能够领导全党全国呢?
在中央主席团内没有明确的职责划分,主席团委员们的作用被降低了。主席团委员们对此多次提出批评意见。但所有这些批评意见,甚至最小的不同意见,都遭到粗暴的拒绝。中央书记处的处境就更糟了。如果它决定了某一重要问题,马上就会遭到训斥。看来,他担心中央书记处,想限制它的权力,近来已开始谈论要改组它。
请看看苏共中央全会的情况。这些年来,几乎没有召开过真正意义上的中央全会,仅仅举行过有数千人参加的中央全会。 [308] 自然,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指望听到批评或不同意见,也不会有人提出大胆的建议。
在苏共中央建立了各种委员会:农业委员会、意识形态委员会、化学委员会、重工业委员会。但这些委员会也是无权的,不能决定任何问题。这样的委员会是不需要的。未必需要建立现在这样的中亚中央局和外高加索中央局。 [309] 但这些问题需要单独研究。
我们苏维埃机关的作用降得太低了。赫鲁晓夫同志在解决属于苏维埃机关职权范围的哪怕是最普通的问题时,都不通过这些机关。例如,授予基辅市、基洛夫州以及其他地区勋章的仪式至今尚未举行。 [310] 由最高苏维埃主席授勋,这是制度。但赫鲁晓夫说,他要亲自授勋。因此必须等待。
他对待加盟共和国及其领导人的态度是令人气愤的。形成了这样的局面,即没有他的允许,各加盟共和国政府甚至不能就纯属它们职权范围内的问题通过决议。乌克兰人因为在基辅建设了一座体育馆被他臭骂一顿,格鲁吉亚人也因为同样的问题遭到他的严厉训斥。在几次中央全会和其他会议上,他嘲笑过白俄罗斯人。他对俄罗斯联邦的情况了解甚少。他对莫斯科党组织领导人的态度是不正确的。
还必须请你们注意他对我国武装力量和国家安全机关的错误态度。实际上,他瞧不起军队,不尊重我们光荣的军事长官。他妄自尊大,自称为军事理论家,他提出的一系列思想,军人们并不支持。他毫无道理地让科涅夫和索科洛夫斯基退休了,其实,他也让莫斯卡连科、扎哈罗夫、崔可夫等人退休了。至于国防部长马利诺夫斯基同志,近来对他也经常谩骂和凌辱,说国防部长似乎游手好闲,什么也不懂,对问题不深入研究,需要解除他的职务,等等。的确,这些话不是当面讲的,而是背后说的。为了保持“平衡”,当国防部长在场时,却常对他讲些恭维话。坦率地说,这难道不是政治娼妓的手法吗?
至于一般军官,赫鲁晓夫把他们称为不折不扣游手好闲的人,他提议撤销他们的各种优惠待遇。此外,在解决同国防有关的重大问题时,他忽视军人的意见。例如,在签订禁止核武器试验条约 [311] 之前,中央主席团没有讨论过国防部长和总参谋长的意见。结果,在我们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在这个问题上行动协调方面造成了严重失误。
总之,我们大家都应当以更谨慎和关怀的态度对待我们引为自豪和光荣的苏联军队。不能像赫鲁晓夫那样对待他们,不能冒冒失失和主观主义地解决同建设和加强我国武装力量的防御能力有关的问题。因为在这方面容易出大问题,搞不好会弄得焦头烂额。
实际上,中央第一书记和政府首脑已不再重视国家安全机关。他很少关心这个机关的工作,不研究国家安全委员会定期送给他的大量调研资料。
国民教育方面出现的问题,正是赫鲁晓夫同志一意孤行所造成的结果。这种突出的失败只是可悲的事例之一。1958年前,苏联的学校教育较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在世界上被理所当然地称为较好的学校。但我们的领导人认定,学校教育的状况不好,必须进行改革,尽管没有任何现实条件来保障改革的胜利。 [312] 请看5年的工作总结:普通教育水平降低了,学习兴趣下降了,高等学校招收不到质量较好的大学生。
为什么把学习年限由10年改为8年制,为什么重视夜校而轻视一般学校,在学校和教师没有准备和缺乏物质技术基础的情况下如何进行劳动教育等问题,改革的创始人或其他什么人都不能回答。这种种改革是没有经过科学论证和实践证明的。但那个既不懂学校又不懂教育学的人,硬要动手进行改革。在这个培养年轻一代人的如此重要的社会问题上,难道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地进行试验吗?
苏联科学院在这方面的情况也是很突出的。在最后的一次中央全会上,我们的改革家猛烈地抨击了苏联科学院,甚至扬言要解散它。 [313] 什么原因呢?原来在选举新院士时,那个投靠李森科的努日金,由于137人中114人投票反对而没有当选。仅仅因为这件事,就对享有世界声誉的、深受人民爱戴和尊敬的苏联科学院——科学的摇篮进行威胁!从罗蒙诺索夫创立科学院近250年来,它忘我地和忠实地为我国的利益服务。苏联科学大军的司令部和组织者为我们祖国建立的大小功勋不可胜数。有人竟然忘记了这一点,并想严厉制裁科学院。不用说,苏共中央不会姑息这种恣意妄为的人。我们有责任要求他遵守制度,要求他明白是在向谁动手。
我们党及其中央委员会过去和今后都非常重视苏联科学技术的发展,非常重视我们光荣的科学家,因为没有科学就不能建成共产主义。请允许我向苏联科学院及其领导机关保证,苏共中央不会让科学院受委屈。
同志们,事实就是这样。这些事实清楚地表明,一个充满独裁野心的人可以发展到何种地步。产生这种独裁欲望的原因在于赫鲁晓夫同志深信,他比所有的人更高明、更聪明和更有远见。在任何地方他都想扮演最重要的角色:在重工业中他想当主要的冶金专家,在农业中他想当最高农艺师和畜牧专家,在建筑业中他想当总建筑师。他不明白,他仅仅是领导人之一,他的工作是党委派的,我们党不是他创建和为他而创建的,他仅仅是党的公仆。
请允许我谈谈同这个人对谦虚的认识有关的几个问题,顺便也谈谈他个人生活方面的问题。同志们,你们知道,我们国家创始人列宁的特点是非常谦虚和俭朴。大家都很了解这一点,因此我国人民已习惯用列宁这把尺子去衡量每一个领导人。很遗憾,赫鲁晓夫同志无论如何也不符合这个标准。他不知羞耻地说,他的名字是深受欢迎的,他的这种声望具有重大意义。报刊,首先,是《真理报》和《消息报》,成了他的家庭报刊,充满对他歌功颂德的东西。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胡说八道的话,都在报刊上发表。究竟出版了多少册赫鲁晓夫的书和小册子,甚至无法统计!更准确些说,这些书和小册子不是他撰写的,而只是他署名的。他本人根本不会写作。
为了追逐名望,他不择手段。不久前报纸上发表消息说,在赫鲁晓夫领导下,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团审议了1966—1970年国民经济发展五年计划纲要,他似乎作了非常重要的批示。实际上,这一天没有举行主席团会议,而是开会讨论居民肉类供应问题。赫鲁晓夫同志参加了会议,并发表了一篇空洞的讲话。后来报纸上把这次会议说成是部长会议主席团会议,并公布了会议总结报告。 [314]
在不久前举行的苏共中央主席团和部长会议联席会议上,赫鲁晓夫发表了如此杂乱无章的讲话,建议把五年远景计划扩展为七年或八年计划,甚至更长期的计划。 [315] 他提出这个建议是为了便于掩盖五年计划的失败。报纸上却把这个建议描绘成伟大人物的新发现。
总而言之,应该说,他总要经常显示自己,经常在报纸上看见自己和自己的名字的愿望,已经成了他的一种嗜好。赫鲁晓夫同志的一切活动,都是为了每天在报纸上发表关于他的消息。如果没有什么可供发表,那就发表他在某地旅行的消息。他在这方面总能找到出路,如发表他同某人谈话的速记记录。这些速记记录中阐述的思想,充满令人厌恶的东西,而报纸却几乎把它说成是名言警句。
对他的国内旅行和出国访问,报刊、电台、电视台都广泛宣传,大肆张扬。到处都有成千上万的人走上街头,手拿面包和盐欢迎他,而他认为这是应当的。各州和共和国领导人的处境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不这样做,正如人们所说的,会给你点厉害看。
赫鲁晓夫经常断言,他是个列宁主义者,似乎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人民。但实际上,他像个庸俗的市侩,竟然干出一个党员完全不应干的事,有时甚至干出连沙皇都不敢干的事。举个例子:根据他的指示:在克里米亚和皮聪达(高加索地区)他的别墅里,修建了耗资约500万卢布的游泳池。
请你们再看看,他家有多少辆轿车!儿子4辆,女婿2辆,妻子和女儿每人至少1辆。另外,专供他家使用的还有4辆。服务人员和警卫人员共110人。瞧,这就是“列宁式的谦虚和俭朴”!
他在攫取奖章和礼品方面是何等卑鄙,简直令人难以想象!他从所有的人(包括劳动者和资本家)那里索取这些东西。他搞到的奖章之多无处悬挂。当谈到他70寿辰的礼品 [316] 时,他甚至连虚假的谦虚都没有,声称要从各加盟共和国收取礼品,尽管那里没有任何人打算这样做。不久前他获得了舍甫琴柯奖金,不知道为什么奖励他,难道仅仅因为他引用过别人事先替他挑选的舍甫琴柯的作品。 [317]
他接受奖章时,也没忘记自己的亲属。他的儿子谢尔盖,一个无知的孩子,肩上还没有挑起过任何重担,竟然获得了列宁奖金和社会主义英雄称号 [318] ,还被授予技术科学博士学位。女儿拉达也获得了勋章,尽管她经常不去上班。女婿阿朱别伊获得两枚列宁勋章以及列宁奖金获得者的称号。 [319]
他的讲话通常持续几个小时,在第二十二次代表大会上的两个报告长达13个小时。 [320] 他在这方面也是不谦虚的。不禁要问,在我们1000万党员的队伍中难道找不出第二个报告人吗?试问,为什么要发行那部大型纪录片《我们的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 [321] 真是岂有此理!
最近赫鲁晓夫同志竟敢放肆地议论列宁,攻击列宁,这个事实说明他骄傲和妄自尊大到何种程度。在一次大型招待会上,有近2000人参加,其中还有许多外国人,他说,伟大的十月革命(列宁领导的)似乎不是工人阶级和武装士兵,而是些婆娘们进行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不是企图贬低列宁的作用和抬高自己吗?怎么能这样出言不逊呢!
在这方面还应当批判性地评价赫鲁晓夫同志反对个人迷信的立场。难道能把斯大林仅仅描绘成精神病患者、狂热者、靠斧头和断头台进行统治的独裁者吗?这样,把容忍他当权这么多年的党和人民摆在什么地位上了呢?不错,斯大林在党和人民面前犯了重大的罪行,为此我们严厉地谴责他。但不能言过其实,不能歪曲事实真相。事实说明,斯大林建立了巨大的功勋。他为巩固和增加伟大的十月革命的成果做了许多事情。所有这些是人所共知的。确认这些事实真相无论如何也不能看作是恢复对斯大林个人迷信的企图。现在没有人这样做。但不能贬低斯大林的功勋,更不能一笔勾销这些功勋。
这里理所当然地产生一个问题:赫鲁晓夫同志这样做是否是为了抬高自己?很像是这样!顺便说一句,近来他经常把自己同斯大林相提并论。这引起人们的警觉:今天仅仅同他对比,明天则要求其他东西。这种羡慕之心是很危险的。
简单谈谈他周围的在政治上同他亲近的人物。他同中央主席团委员和中央书记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对他们不信任和持怀疑态度,但他另外接近一帮人,同他们结成一个小圈子。这些人实际上形成了一种“非正式的内阁”,他们不尊重任何机关,甚至党和政府的最高领导机关。他们企图通过赫鲁晓夫同志实现自己的意志和思想。他们向赫鲁晓夫同志施加独特的具有决定意义的影响,他们成了他的支柱,他们加工(也可以说是)他的“思想”,使之具有政治和理论的外貌。简言之,他们制定和决定赫鲁晓夫同志实行的政策。
这些人巧妙地取得赫鲁晓夫同志的信任,并使他相信,没有他们将出现不幸。他们不断为我国的所谓第一号人物唱赞歌,使他相信,他似乎是一贯正确的,他似乎具有独特的实践甚至理论方面的天赋和其他的优秀品质。当然,他们这样做不是无私的,而是为了达到升迁的目的。而且他们都恬不知耻地获得了各种奖章、学位和荣誉职位,这都是赫鲁晓夫同志为报答他们的热心效劳而慷慨赏赐的。
现在,当大家都已知道赫鲁晓夫同志错误言行的许多事例后,会提出如何评价这种现象的问题。有人会问:这是什么,是否是对赫鲁晓夫的新的个人迷信?在某种程度上说,是这样。更确切些说,我们目前所遇到的是重新复活的个人迷信。
在共产党员和人民中,早就对赫鲁晓夫同志的言行表示愤慨,并且公开说,他树立了对他本人的个人迷信。这个事实对所有的人都不是秘密。这是我们的党员和劳动人民在政治上成熟的证明。当然,赫鲁晓夫同志不得不考虑当前的形势,因此不得不对自己的真正意图进行伪装和掩盖,施展各种招数,进行蛊惑宣传。他反复强调说,对斯大林个人迷信时期存在的秩序似乎一去不复返了,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列宁的工作作风。然而,你们大家看到,现在伪装已经剥去,蛊惑宣传帮不了他的忙。
同志们,认识到对赫鲁晓夫的个人迷信尚未最后完全形成是重要的。在个人迷信形成过程中,在它开始复发的阶段,我们就着手消除它。如果从另一种立场去评价这一可悲的事实,那么你们可以确信,这将会给我们党的威信带来严重的损害,使人产生错误的认识:似乎我们党及其中央在揭露对斯大林的个人迷信之后,没有能够阻止对赫鲁晓夫的个人迷信的树立,在个人迷信面前显得无能为力。这恰恰是不对的。这次中央全会的召开清楚地证明了这一点。
请允许我谈谈这一消极现象产生的原因和赫鲁晓夫错误行为的根源。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一个起初沿着正确路线前进的领导人,为什么会背离这条路线呢?这首先是权力过分地集中在一个人手中的结果。你们记得,列宁早在他著名的《致代表大会的信》 [322] 中就指出了这种过分集中的严重危险。他看到的危险正是:斯大林手中集中了无限的权力,他能不能永远十分谨慎地使用这一权力,列宁对此表示怀疑。生活表明,列宁是何等正确。
党一面揭露对斯大林的个人迷信,一面遵循列宁的警告,并没有立即委托给赫鲁晓夫同志无限的权力。初期他仅仅领导苏共中央,担任中央第一书记。在这一时期,尽管他犯过一些错误和失误,总的说来还是相当谨慎地使用权力,尊重领导人集体的意见。因此,当1957年推举部长会议主席人选时,党中央委员会提名赫鲁晓夫,认为他在这方面也会正确地使用权力。 [323] 他当时的行为没有引起人们的担心。此外,当时允许这种权力集中还出于一些国内和国外形势的考虑。
我们党遵循马列主义理论,过去和现在都反对个人迷信。与此同时,党主张需要有威望的领导人。我们一向明确区分这两个概念。我们需要有权威的、深受党和人民尊敬与爱戴的领导人,正像列宁说的,他们能够做出全体党员和劳动群众认为是正确的决议,并能够提出这种建议。
我们列宁主义的中央及其主席团正是这样的有威望的领导人集体。如果列宁当年曾幻想拥有几十个天才的、经过职业训练和长期学校教育的、相互很好配合的、久经考验的领导人,那么今天我们党拥有不是几十个,而是几百个有威望的领导人。仅仅我们党中央就有近400人。况且在党中央周围正在成长着一批能够接替我们的、有能力的新的组织者。
我们党及其中央委员会,在推举赫鲁晓夫同志担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和苏联部长会议主席之后,不断地对他表示关注,使他能够出色地履行这些崇高的职责,少犯错误,少出差错,使他的威望不断提高和巩固。的确,由于苏共中央委员会和全党的努力,为他树立了不小的威望。
应当承认,赫鲁晓夫同志在初期似乎还能理解这些事实真相,对自己的威望所以不断提高似乎还有自知之明。我们每个人都为这种事态的发展感到由衷的高兴,大概正因为如此,我们的警惕性在某种程度上放松了。我们在关心提高这个人的威望时,显然没有注意到在这个如此重要的问题上如何超过了应有的界线。
当时的形势也助长了这个问题的发展。我指的是派别活动分子——对斯大林个人迷信的拥护者向党发动进攻的那个时期。 [324] 当然,他们也向赫鲁晓夫同志发动了进攻。我们在反击的过程中,按照斗争的逻辑,不得不说许多赞扬赫鲁晓夫的话,而且那时又不能批评他。看来,他由此得出了关于他本人的、完全不正确的结论。
现在我们对此并不感到惊奇。无疑,权力集中在一人手中,势必潜伏着产生严重危险的可能性。但要使这种可能性变成现实的危险,还需要一个条件,即领导人的个人品质。列宁指出:“这些或那些领导人的个人素质,有时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从预防中央分裂的角度看,这不是小事,或者说,这是一种可能具有决定意义的小事。” [325]
我们党和人民也曾赋予列宁真正无限的权力。但列宁具有我们过去和现在都称为列宁式的品质。所有深刻了解列宁的人都一致认为:同列宁一起工作,完成他的指示是何等幸福!
遗憾的是,赫鲁晓夫同志不具有这些品质,哪怕是与此相似的品质也没有。相反,他具有列宁曾经批评过斯大林的几乎所有的那些不良品质和素质,他甚至还发展了其中某些不良品质。
实际上,我们这位领导人的特点不仅是极端粗暴、为所欲为、任性、心胸狭窄,而且他还热衷于发号施令,匆忙行事,判断问题时先入为主和偏颇不公,易于发怒,动辄侮辱性地指责他人,尤其是最近表现出来的过分自夸和自信。此外,他还具有列宁当年形象地称为真正粗暴的大俄罗斯警察的特点。
在初期,赫鲁晓夫同志虽不能控制自己,但总还能掩盖这些品质。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品质占了上风,成了他性格中主导的东西。在他思想上很快发展了这样的信念;现在中央内部似乎没有一个有才干的人,周围似乎都是些侏儒,只有他自己才是鹤立鸡群的大人物。 [326]
当然,我们都记得,赫鲁晓夫同志从前并不是这样。当年,在党和政府工作方面,他是一个很好的组织者,是一个有丰富实践经验的人。的确,从前和现在一样,他不擅长理论,更确切些说,他在理论方面不甚了了。党内集体的工作弥补了他的这个弱点,而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严重的缺陷,能够倾听同志们的意见。然而,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
在谈论赫鲁晓夫同志的个人品质时,还不能忽略他的年龄。或许,他的许多不良品质在某种程度上是因为他已进入暮年,尽管他本人对此并不服气,还硬说他似乎刚过中年。自然规律在起作用,对此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说句体贴人的话,我们理解那些不愿成为老人的人的心情。但事业应当高于一切。我们在评价问题和事件时,恰恰应当从事业的利益出发。
总之,我们现在面临着领导人的个人品质由小事已变成具有决定意义因素的局面。赫鲁晓夫同志把自己同党的整个领导对立起来,他的行为束缚着中央的工作,因而这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实际结论
这里产生了一个问题:如何摆脱业已形成的局面呢?我们认为,按照列宁的建议去办,是扭转形势的唯一正确的方法。
你们大家记得,列宁在谈及斯大林时写道:这个人“在总书记的职位上便是完全不可容忍的了。因此,我建议同志们想个办法把斯大林从这个位置上调开,另外指定一个人担任总书记,这个人在各方面同斯大林一样,只是有一点强过他,就是更耐心、更忠顺、更关心同志、少任性等”。 [327]
你们看到,除撤职外,列宁没有找到其他办法同这种现象作斗争。他认为所有其他措施都不能达到目的,因为领导人手中集中了无限的权力,他已拥有滥用权力的本领。我们现在也形成了类似的局面。
有人会问:这种措施是否太严厉了?我想,恰恰应当按照列宁的建议去办。为什么一定这样处理呢?历史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大家知道,党的十三次代表大会 [328] 没有采纳列宁的建议,代表们认为列宁的要求太过分。斯大林当时表示忏悔错误,并保证改正错误,因此代表大会保留了他的总书记职务。生活表明,正确的是列宁,而不是代表们,他们犯了错误,为此不得不付出极昂贵的代价。现在也可能出现类似的形势。
我们在全面考虑问题的这个方面和权衡一切赞成意见与反对意见之后得出结论:这次必须无条件地和严格地执行列宁的指示,必须听列宁的话。
我们认为,最明智的处理办法是赫鲁晓夫本人提出解除他所担任的各项职务。在我们党内,在劳动人民中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内部,人们将能正确理解这个步骤。同时,这将有助于提高苏共的威望,并将表明,我们党不是把某个领导人的个人声誉问题,而是把事业的利益摆在第一位。最后,这也符合赫鲁晓夫同志多次说过的话,即为了共同事业的利益,到老年他打算退休。
这样,现在把必须采取的实际措施提交大家审议,这些措施可归纳如下:
1.解除赫鲁晓夫同志的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苏联部长会议主席、苏共中央俄罗斯联邦局主席职务。 [329]
2.制订和通过有效的补充措施,来保障完全消除党和国家这个或那个领导人恢复个人迷信的可能性。
党纲中规定的措施不能保障完全消除这种危险。前面已经指出,列宁认为,一个人手中集中无限的权力是能够产生个人迷信的主要因素。因此应当从这里开始,也就是说,应当限制个人的权力。出发点必须是,权力应当集中在党中央及其授权的中央主席团手中。
为达到此目的,必须:
第一,今后绝对禁止一人身兼苏共中央第一书记和苏联部长会议主席二职;设置苏共中央第二书记职务;坚决提高党的中央全会的作用,举行真正意义上的中央全会,而在必要时举行全苏会议,但不能像现在这样,用它取代中央全会。
第二,实行每年在中央全会上讨论一次中央主席团的工作报告的制度;完全恢复党和国家领导人在中央全会上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做法;严格划分中央主席团委员、中央书记之间的职权,扩大他们的权利,提高每个人对具体委托给他们的工作的作用和责任心。与此同时,制止个别领导人利用报刊、电台、电视台吹捧自己的任何企图;保证在主席团内部对一切原则问题能够进行自由的、公开的与认真的讨论和集体审议。
第三,取消违背列宁主义原则和有损于共产主义建设事业的把党一分为二的做法。撤销两个州党委和两个边疆区党委,即农业党委和工业党委,恢复原来的领导机构,即在边疆区和州恢复统一的边疆区党委和州党委。苏维埃机关和其他机关也作相应的调整。
第四,大大提高农村党组织的作用,扩大其领导机关对农村整个社会政治生活、经济生活和文化生活的影响。
在党及其领导机关的工作中,除这些措施外,还必须关心改善苏维埃机关的工作,首先必须关心提高苏联最高苏维埃和部长会议的作用。
为此目的,必须扩大苏联最高苏维埃直接和间接处理问题的范围;在最高苏维埃会议上定期听取部长会议主席团简要的政府工作报告;加强最高苏维埃代表的工作,使他们有机会向政府,向部长们系统地提出质询,等等。各加盟共和国、自治共和国以及地方苏维埃应建立同最高苏维埃类似的工作制度。
在最近即将举行的中央全会上,首先应当听取中央主席团关于党和国家生活进一步民主化措施以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问题的报告,然后听取苏联部长会议关于改善苏联人民生活条件、提高其对劳动成果物质利益关心的措施的报告。
亲爱的同志们!我们大家有足够的力量和手段,去坚决和勇敢地扭转目前的局面,消除赫鲁晓夫同志在领导党和国家方面所犯的严重错误。我们的义务是毫不拖延地做到这一点。
我们现在和今后都坚定地站在列宁主义立场上,捍卫党的纲领、苏共第二十次和第二十二次代表大会的历史决议。我们党是一个强大的紧密团结的组织;我们的目标明确,我们知道如何达到这个目标。这就是苏联人民沿着通向光辉未来的道路顺利走向共产主义胜利的可靠保障。
АПРФ,ф.2,оп.67,Пакет №223
№20286 莫洛托夫的报告草稿:关于战争危险和为共产主义而斗争(1964年10月14日以后 [330] )
莫洛托夫的报告草稿:《关于战争危险和为共产主义而斗争》(手稿)
卷宗名称,出处:《B. M.莫洛托夫的科学理论活动》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苏联摆脱了在国际环境中的孤立状况。与世界资本主义体系并列建立了世界社会主义体系,它包括了欧洲和亚洲的一系列大小国家,人口超过人类的1/3。社会主义国家在发展经济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苏联进入了广泛展开的共产主义社会建设时期,为社会主义大家庭中的各国人民带来了真正发挥人类创造力的、前所未有的新机遇。
社会主义的成就有力地证明了人民的内在力量是何等伟大,从资本主义奴役的桎梏下获得解放的人民力量的增长是何等的迅速。这些国家的人民,为捍卫自己已赢得的权利已经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并时刻准备把自己的力量奉献给社会主义新生活的建设中去。任何干涉他国事务的企图都是人民所不能接受的,而应在平等合作的基础上发展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人民的关系。但是,从另一方面讲,推翻了资本主义的压迫后,人民取得的成就也在与日俱增,这使资本主义国家中压迫劳动人民的剥削者感到十分恐惧。他们不能不意识到,垄断帝国主义国家中资本主义的统治和统治集团仍赖以维持的资本主义剥削制度的末日正在到来。
“美国垄断资本及其英、法同盟者公开帮助西德帝国主义,这个西德帝国主义恬不知耻地鼓吹复仇主义的侵略目的,准备对社会主义国家和其他欧洲国家发动战争。在欧洲中心,威胁全人类和平和安全的危险的侵略温床正在死灰复燃。在远东,美国垄断资本正在扶植另一个战争温床——在一定程度上附属于它的日本军国主义,它正在威胁着亚洲各国,首先是社会主义国家的人民。
少数帝国主义大国的利益,同其他国家的利益和各国人民的利益是不相容的。深刻的矛盾把帝国主义国家与赢得了民族独立的国家和为自己的解放而进行着斗争的国家区分开来。”(引自苏共纲领)
帝国主义国家一方,它们付出了不小的努力,不仅建立了军事集团,而且还组建了越来越多的新的政治和经济集团,这些集团的危险性与政治危害性曾经被错误地淡化。但是,这些集团并不依靠广大劳动群众的支持。而改良主义者们,企图通过充当帝国主义者的仆从,帮助他们的事业,只起了有限的效果。改良主义者的这种做法常常引起劳动者们的积极反抗,因为资本主义国家中,共产党在劳动人民中的影响正在不断增长。
不管建立多少帝国主义集团,它们无法克服销蚀和削弱当代帝国主义体系的深刻矛盾。在这些集团内部,争取更有利的经济和政治阵地的斗争以及更强大的帝国主义集团争取统治地位的斗争从未停止过。甚至在那些把矛头直接对准社会主义国家的帝国主义的军事和非军事集团内部,参加集团的国家之间也经常发生冲突。我们有时使用“帝国主义阵营”这个词,这是由于帝国主义国家的经济基础是私有制和雇佣劳动,从而在对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上,为这些国家的统治集团建立了一定的共同的政治利益基础。但是我们不应忘记,这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建立的社会主义国家阵营相比,是完全不同的东西。事实上,这些帝国主义国家——即分裂的、世界帝国主义矛盾系统的遗留物,从来也不能建立起像业已建立起来的世界社会主义阵营那样的、建立在深刻的政治意义和历史意义基础上的世界阵营。社会主义阵营牢不可破的基础不仅在于经济基础的一致性,而且还在于为建设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国家的劳动人民的利益与目标的深刻的一致性。这些利益和目标,以反对帝国主义的共同斗争为纽带,以兄弟友谊与社会主义合作为纽带,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社会主义国家无可比拟的优越性,是它们在马克思列宁主义革命思想的基础上的意识形态上的团结,兄弟国家的人民正在这种革命思想旗帜的指引下建设社会主义,实现建设共产主义事业的胜利。
现在西方国家实行的、前所未有的军备竞赛说明,帝国主义集团对自己地位的稳固性和稳定性缺乏信心。这种军备竞赛绝对不能巩固已经腐蚀的资本主义制度,绝不能保障帝国主义国家的未来。帝国主义反动集团的其他诸多侵略措施也是没有前途的。以最强大的帝国主义国家——美国为例,就可以确信这一点。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这些年,美国拒绝与苏联进行贸易,以此表明它不愿与苏维埃国家建立正常关系,企图给苏联制造严重的困难。美国帝国主义这样做有没有达到它力图削弱我们国家的目的呢?当然没有。其他资本主义国家不仅不走这条公开的侵略道路,相反,却日益发展与苏联的贸易联系。只有不愿正视事实的人才会否认,美国对苏联的侵略政策已遭受了彻底的失败。
在资本主义国家的领导圈内,两种倾向之间的斗争一直没有停止,一种倾向是要加速发动世界大战,另一种倾向则要推迟世界大战。但是不能不承认,那一事实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即越来越激烈的军备竞赛和侵略集团对社会舆论进行的意识形态攻势,正在日益增加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危险性。在这种情况下,战争的现实危险是显而易见的。
我们必须正视真相,看到这个现实的危险,不允许存在消极的自我安慰情绪,提高对帝国主义侵略势力的阴谋的警惕。但同样,也不能让来自帝国主义的形形色色的仆从们的恐吓得逞,任何软弱的表现以及警惕性的不足只会鼓励侵略者。在过去,和平和进步的力量从来不曾有过如此强大的物质技术手段和保卫和平与人民的发展的自由以及彻底捍卫社会主义事业的胜利的其他巨大可能,世界上没有能够制止人类走向这条光辉道路的伟大运动的力量。
……最近几年,在帝国主义国家中疯狂展开的军备竞赛要求所有共产党和工人党保持经常的警惕,并不断采取自觉的、坚决的行动。如果不克服资本主义国家工人阶级中的改良主义的影响,这一点是不能实现的。现在,各国人民反对新的世界大战的斗争越来越紧密地与争取社会主义在世界范围内的胜利的斗争联系在一起,这种情况是过去从未有过的。军备竞赛引发新的战争的危险,把防止战争的可能性问题置于国际生活中所有问题的中心。
这个问题的情况如何呢?
Н.С.赫鲁晓夫在苏共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上,阐述了“在当代防止战争可能性”问题。
赫鲁晓夫同志说:“全世界千百万的人在问:新的战争能否避免,难道人类除了两次流血的世界大战以外不得不经历第三次世界大战?”马克思主义者必须考虑最近几个十年来的世界历史变化,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
不能不承认,战争问题使千百万的人感到不安。也不能不承认,战后时期发生的世界历史变化要求马克思主义者重新分析世界形势,说出自己的话。不妨提醒一下,工人阶级过去也只是从马克思列宁主义者那里听到关于帝国主义和战争的真理的。众所周知,修正主义者和各色各样的改良主义者在这个问题上,在阶级斗争最尖锐的问题上也是不全部讲真话的。他们或者隐瞒这个真理,或者极力用战争来吓唬人,不管在哪种情况下,他们所扮演的都是帝国主义奴仆的肮脏角色。
在上面所引的赫鲁晓夫同志的讲话中,战争问题是提得含糊和不明确的。要知道,阻挠和防止一场不大的、所谓局部战争的发生是一回事,这在过去就曾发生过,防止爆发世界大战的问题,则完全是另一回事。正如历史经验表明的,所有大国和许多小国都会卷入世界大战。把这些问题混淆起来,这是赫鲁晓夫同志在二十次党代会上的和后来的讲话的一个特点。
在上面所引的话之后,赫鲁晓夫同志说:“众所周知,有一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论断,说只要帝国主义存在,战争就是不能避免的。但是在转到问题的理论方面,然后再转到实践方面之前,必须排除这些话所造成的一个虚假的印象,似乎列宁的最重要的论断之一——帝国主义存在时期战争不能避免的主题,只适用于‘帝国主义是一个无所不包的体系’的时期,也就是说,只适用于十月革命前的时期。”
大家都知道,情况不是这样的。不论在十月革命以前,还是以后,列宁都坚持不懈地捍卫这一对战争的观点。但是上面所引的说法的主要缺点,在于歪曲了列宁关于帝国主义和战争的观点本身。在这一说法中,列宁的观点是被简单化地、片面地,因而也是不正确地加以阐述的。
只要熟悉一下列宁的话,就不难确信这一点。
列宁教导我们,在帝国主义存在的时候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这就是说没有不发生世界大战的保证,但他也指出了摆脱战争的道路。赫鲁晓夫同志引用了列宁说的帝国主义存在时战争不可避免的原则论断,但是他不说列宁讲的摆脱战争的道路。
然而,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们就是在过去也从不承认战争的注定不可避免性,而是号召开展反对帝国主义和战争的斗争,坚持不懈地培育工人阶级进行革命,推翻产生现代战争的资本主义制度本身。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们高举反对帝国主义和战争的旗帜,不局限于发表一般的口号,而是号召进行积极的革命斗争。众所周知,只是由于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在列宁的布尔什维克党的领导下推翻了帝国主义、地主和资本家在俄国的统治,我们祖国才挣脱了世界帝国主义战争的战火,也向其他人民指出了摆脱战争和产生战争的帝国主义的可靠道路。难道这一光辉的事实,不是列宁关于帝国主义和关于防止战争的道路的学说的明证。
列宁的学说,并不像赫鲁晓夫同志所说的那样,归结为承认战争在帝国主义存在时的不可避免性。这个有关战争的学说的第二个实际上也是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列宁关于这样的一个革命性的结论,即各国人民如何和通过何种途径不仅应该而且有可能终止战争,并且终止产生战争的原因本身。不讲这第二部分,不谈摆脱战争的道路问题,就不能正确地阐述马克思列宁主义对战争的观点。尤其是因为列宁的学说,为如何真正防止战争的问题,提供了在科学上明确的和在实际上有根据的回答。
完全清楚,赫鲁晓夫同志在阐述马克思列宁主义对战争的观点时,走了一条不正确的道路,粗暴地歪曲了列宁关于战争的学说,犯了严重的理论错误。
……但是,人们说,不能那样看列宁在战争问题上的观点,似乎只要资本主义还在一个国家中,甚至在像上衣的纽扣那样小的国家中存在的时候,就不可能摆脱战争。赫鲁晓夫同志在布加勒斯特罗马尼亚工人党代表大会上(1960年)就是这样俏皮地说的。可能,这句俏皮话在有的人看来是有趣的,但是试图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是不可能有任何好处的,且不去说,这也不能掩盖思想上的空虚。
犯近视症,即对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粉碎德国法西斯及其同盟者的进程中发生的世界历史进展,和其后,对在欧洲和亚洲以及后来在非洲与拉丁美洲国家中反法西斯主义和反帝国主义的群众运动的前所未有的高涨估计不足,那是不能允许的。但是,忘记我们不是生活在资本主义已存在于一个和几个已不能影响整个国际局势的小国中那样的时代,同样是错误的。
我们的最大胜利是苏联走出了战前的国际孤立状态,形成了世界社会主义体系,它正不断得到巩固。但是能否忽视那个事实,即与此同时还存在着世界资本主义体系,把这个体系与某个无足轻重的国家——“上衣的纽扣”相比是不合适的,即使是为了开玩笑!在继续存在着世界资本主义体系的情况下,能否认为,战争危险的问题是一个“简单、明确和比较容易的问题”,列宁在他的关于战争问题的一次最后的讲话中,在1922年12月写的《关于我们代表团在海牙的任务的笔记》中,曾专门对这种不严肃的议论提出过警告。
必须明确地回答一个问题: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帝国主义存在时战争的不可避免性和关于摆脱战争的道路的理论学说是否适用于现在的条件——这些原则性的论断,在社会主义已成为世界体系,而资本主义还作为世界体系继续存在的条件下,是否是正确的。赫鲁晓夫同志在任何地方一次也没有提出这个问题。可是,他在苏共二十次代表大会上,并且更公开地在布加勒斯特罗马尼亚工人党的代表大会上,在发言中肯定,列宁关于帝国主义存在时战争的不可避免性的论断已经过时了,它在“现时代”已不适用了。
而且,赫鲁晓夫同志在谈到列宁对战争问题的观点时,重又认为列宁曾讲过防止战争的可能性问题和使人民摆脱战争的问题,对此不能默而不谈。所引的赫鲁晓夫同志的言论不仅与事实,首先是与帝国主义国家中进行疯狂的军备竞赛的事实明显矛盾的,而且也是与对马克思主义者无可争辩的一个理论观点明显矛盾的。这个观点认为,列宁关于战争的不可避免性以及发生新的世界大战的可能性的论断,在国际帝国主义还存在的时候,对各国人民,其中包括像现在这样只生活在两个世界体系之一的人民,都具有并非暂时的意义。
完全清楚,赫鲁晓夫同志的上述言论是一种要抛弃列宁主义的根本原则性论断之一的号召。如果说这不是修正主义,那又是什么?
赫鲁晓夫同志在理论问题上的过于自信和疏忽大意是明显的。而且在他言论中越来越多地暴露出一定的政治倾向,这种倾向与革命的马克思主义是格格不入的。
赫鲁晓夫同志通常避免对列宁主义的革命实质作公开的攻击,多半是用赞扬列宁的词句来掩盖他的与列宁主义不相容的、反对革命的倾向。他在关于防止战争的可能性问题上的近视和自信的声明,看来是他这类言论中最轻率,也是最使党和广大的社会人士迷失方向的言论。
РГАСПИ,ф.82,оп.2,д.1662,л.6-20
№20006 契尔沃年科与伍修权会谈纪要:通报赫鲁晓夫被解除职务(1964年10月15日)
绝密
文本第1份
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С.В.契尔沃年科与中共中央委员、中共中央与兄弟党联络部副部长伍修权的谈话记录
1964年10月15日
根据中央指示,我请求与中共中央一位领导人会面。我们得到通知,将与苏联大使会面的是伍修权,后者接见我的时间,安排在10月15—16日的午夜24时。
我向伍修权通报说,10月16日苏联报纸将公布苏共中央全会关于解除Н.С.赫鲁晓夫同志所担任的苏共中央第一书记和苏联部长会议主席等职务的决议。苏共中央会议一致强调,苏共将继续坚持以二十大、二十一大、二十二大等会议决议和苏共党纲为指导,以历次莫斯科会议宣言和声明为基础,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统一和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而不懈奋斗。苏联政府将继续根据列宁主义诸原则为世界人民的和平和安全而斗争。
在听取我的通报之后,伍修权说,这是一个复杂和敏感的问题。关于苏共将继续坚持以二十大、二十一大、二十二大等会议决议和苏共党纲为指导,我们对此没有异议,因为这是苏共的内政。关于苏共继续遵守历次莫斯科会议所发表的宣言和声明,我们对此给予肯定,因为这些宣言和声明都是真正的历史性文件,理应成为所有共产党行动的指南。
随后伍修权又说:至于我们党(即中共),她将坚定地遵循这些宣言和声明的革命原则。如果苏共能够以极其严肃的态度坚持这些文件中所包含的革命精神和革命原则,我们将给予相应的评价。
伍修权预先声明,此次苏方所通报的内容——这是一个相当重大的国际问题,只有中共中央才能对此给出正式答复,他能说的仅限于上述内容,因为此类问题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伍修权的各方面举动给我留下了这样的印象,似乎早在此次会谈之前中国人便已通过某种渠道了解了我们通报的实质性内容。
参加此次会谈的还有:中共中央机关工作人员阎明复,苏联驻中国使馆一等秘书А.А.勃列日涅夫和三等秘书Ю.М.加列诺维奇等。
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
С.契尔沃年科
手写批注:
苏共中央联络部已了解了文件中的相关情况。
苏共中央联络部(中国处)处长О.罗满宁
1964年12月24日
РГАНИ,ф.5,оп.49,д.716,л.360-361
АВПРФ,ф.0100,оп.57,п.508,д.7,л.56-57
№25399 苏联使馆致中国外交部照会:通报赫鲁晓夫被解除职务(1964年10月16日)
苏联驻华使馆致中国外交部照会
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大使馆向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长致以敬意,并且荣幸地通知:今年10月15日,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满足了赫鲁晓夫要求解除其部长会议主席的请求,并且任命柯西金为苏联部长会议主席。
苏联大使馆利用这次机会,再次向中国外交部致以最高的敬意。
北京,1964年10月16日
致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北京
АВПРФ,ф.0100,оп.51,д.3,п.215,л.41
№25763 苏达利科夫的报告:同远东国家发展和改善关系诸问题(1964年10月21日)
机密
文本第2份
1964年10月21日
第831/дв号
关于同远东国家发展和改善关系诸问题 [331]
一、关于中国
近来中国的宣传攻击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内外政策的声调压低了一些。看来中国正在研究局势,以便最大限度地充分利用局势为自己的利益服务。这个时候要适时地采取一些措施,表示我们改善苏中关系的愿意,支持建设性的观点,如果中方有这样的观点的话。当然,我们应当研究中国对我们举措的反应,考虑他们在消除现有苏中分歧时与我们配合的准备程度。
其中首先采取的措施可以提到以下几项:
1.逐步对一些牵涉到两国利益的国际问题进行磋商。例如向中方详细地通报即将参加联合国大会的苏联代表团对一系列问题的立场。
2.在答复今年10月17日周恩来的信件时,根据我们在裁军和禁止核试验问题上的一贯原则立场,可以原则上不反对召开禁止核武器大会的思想,同时指出这一思想苏联早已提出过。
3.暂且不急于继续进行边境谈判,要记得,中国在最近声明中提到过中国代表团要来莫斯科的时间是通过外交途径来协商的。
4.允许中方提出关于中国公民进入苏联某些岛屿从事生产活动(捕鱼、采集柴火等)的请求,这无疑会促进与中华人民共和国边境河(阿穆尔河和乌苏里江)地区的形势正常化。
5.不急于执行1964年7月17日“关于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在文化、科学、社会团体和旅途联系”的决议中还没有执行的条款。今后根据中国的态度对决议再作修改。
6.逐步恢复在我们中央报刊上登载中国人民生活各方面的文章。考虑暂停对中国的广播节目的禁止。关于这个问题的最后解决取决于中国今后播出节目的性质。
7.研究关于派遣一个高级代表团参加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举行的庆祝十月革命47周年庆典的问题。
8.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关于1954年12月30日签订的航空协定的照会给予肯定的答复(关于允许中国人在苏联过境飞行)。
二、关于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
1.适时地向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通报苏联政府在第二十次联合国大会对主要问题的立场,并通报我们对朝鲜问题的立场。
2.在苏联报刊实际上已经停止刊登关于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问题时,苏联代表在联合国第二十次大会上讨论涉及面尽量更广一些。关于人民共和国生活的报道停止了刊登,也停止了刊登揭露美国在南朝鲜的政策的文章。建议刊登一些有关这方面的文章。
3.研究向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提供军事援助的问题,以加强他们的国防。
4.定居在苏联的朝鲜公民不愿返回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这会给苏朝关系造成隔阂,也许应该不让那些不愿返回自己国家的朝鲜公民定居在苏联。
……
三、关于蒙古
1.关于建立蒙古部长会议常务委员会。
今年来我国与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关系发展很快,包括其国内生活和外交活动方面。特别是苏联对蒙古人民共和国援助的范围扩大了。今年来蒙古人民共和国的经济发展缓慢,特别在畜牧业方面,苏联援助的资源使用不当。
这一方面是由于苏联的一些组织,有时候是一些部门,主观地、不用科学态度对待与蒙古关系中一些原则问题,在采取措施的时候,不考虑这个国家根本性的社会经济问题,加之蒙古在经济方面缺乏足够的经验,在向我们请教时许多方面估计错误。
这些问题可以像苏联一样通过一个机构集中解决。较合适的是建立苏联式的蒙古部长会议常务委员会。这样可以通过一个机构来集中解决蒙古的问题,这一机构可以考虑当今的问题,也可以确定国家发展的远景规划,彻底解决社会、经济中的问题。
2.关于苏联党政代表团访问蒙古。
泽登巴尔同志代表蒙古人民革命党和蒙古人民共和国政府多次邀请我党政代表团访问蒙古人民共和国,对此邀请原则上同意,就是访问的时间尚未确定,一直拖延。
在研究这个问题时,必须考虑到蒙古人民共和国40多年与苏联并肩走在社会主义建设大道上,至今没有一位苏联元首和苏共第一书记去那里访问。当前正在进行加强共产主义运动队伍团结和使蒙古人民共和国摆脱苏联影响而进行的剧烈斗争,以苏共中央第一书记或苏联部长会议主席率领的苏联党政代表团访问蒙古人民共和国具有重要意义。
3.关于两国领导人交换意见确定苏蒙边境个别地段的问题。
苏蒙边境个别地段早已确定,但不符合苏联国家边境保卫的新情况(特别是沿河的边界地段),现在必须弄清蒙方的意向,他们是否愿意在目前就确定苏蒙边境个别地段交换意见。
四、日本问题
我们与日本的关系总的来说比较顺利。主要表现在贸易方面(今年与日本的贸易额为3亿美元,占我国与资本主义国家贸易总额的第三位)。除此以外,我国与日本开展广泛的文化、科技交流,今年计划加快政治关系方面的步伐(国会代表团互访,政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互访)。
为了进一步发展苏日关系和巩固我国在日本的影响,建议采取下列措施:
1.进一步开展正式的会晤、接触,为以后的政府代表团互访作准备。
根据今年9月18日双方发表的关于日本国会代表团访苏的精神,继续做好发展两国国会互相交流的工作。
2.苏联和日本之间的领事关系已恢复,1965年苏联代表团已与日本商谈互派领事事宜。出发点是:苏联与日本之间的领事关系根据1956年12月的共同宣言已经得到了恢复,同日本方面进行互换领事馆的谈判。
3.建议寻找苏日直接空航的途径。
4.与日方商讨捕鱼业科技合作的问题,签订相关的协议。
5.建议苏联对外贸易部和其他团体提出3—5年内与日本贸易的意向,必须特别考虑广泛吸收苏联东部地区广泛参加贸易的问题。
……
АВПРФ,ф.0100,оп.57,п.510,л.209-216
№25764 苏联驻华使馆的报告:关于中国的反苏宣传 [332] (1964年10月27日)
机密
……
苏联党政代表团前往北京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庆典之前,大约从9月28日起,中国中央报纸上反苏的文章减少了一点。同时在北京(以及在其他城市)公共场所的书架上已经撤去了反苏的外文书籍。可是在庆祝15周年期间,无论中央出版部门,还是地方省的报刊上反苏的言论重新激烈起来了。
……
АВПРФ,ф.0100,оп.57,п.510,л.217
№20771 契尔沃年科与周恩来会谈纪要:中国党政代表团访苏事宜(1964年10月28日)
摘自С.В.契尔沃年科的工作日记
与周恩来会谈记录
1964年10月28日
10月28日早晨,苏共中央委员会通知大使馆说,周恩来想在15点30分会见苏联大使。然而,在大约15点钟的时候,大使馆又被打电话通知说,由于周恩来忙于一些事情,这次会见要推迟一段时间。在推迟了很长时间之后,大约在17点钟,苏联大使被要求赶快到周恩来的官邸去。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委员与兄弟党联络部副部长伍修权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苏联东欧司司长余湛同周恩来一起出席了这次会谈。
互致问候以后进行了具有记录性质的短暂会谈。之后周恩来开始阐述实质性事务。他说,今天已经是10月28日了,在最近2周发生了许多变化。在10月15日夜晚苏联大使接到了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以及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会议的通报。中国发了贺电祝贺勃列日涅夫和柯西金同志当选为苏联党和国家领导人。这封电报也表达了中国的问候和期望。正如他,周恩来,在接到的通报中所反映的,苏联大使在同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徐明的谈话中高度评价了这一点。(确实,在缅甸大使举办的招待会上,徐明在同我的谈话中想知道,大使馆将会怎样庆祝十月革命胜利47周年,莫斯科将采取什么措施庆祝这个节日。对于这些问题我只是进行了笼统的答复。徐明几次提议为苏中人民的友谊干杯。他立刻就引用了中国领导人对勃列日涅夫和柯西金同志当选的贺电中的内容。对于中国同志送来的贺电和问候我表示了感谢。并且说,苏联共产党历来而且现在仍然坚持我们党的团结和友谊以及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基础上中苏人民的团结。)
周恩来继续说:同时,我们还不太了解苏联共产党领导层和苏联政府发生的变化,我们也希望我们能够就党和国家的路线进行接触。对此中共中央提出了两点建议:
第一个建议是,由于十月革命胜利47周年纪念日即将来临,我们可以向苏联派遣我国的党和政府代表团以便表达我们的问候,同时,我们也可以同苏联领导人进行接触。
周恩来建议说,如果你们对这个建议的实施感觉有困难,那么中国方面可以提出第二个建议:我们欢迎苏联相关代表到中国来同最高领导人进行接触,这可以是公开的或秘密的途径,这都取决于苏联同志感觉哪种形式合适。
如果苏联共产党领导人感觉这两个建议都不合适,那么中共中央准备听取苏联方面的意见。
我对周恩来的接见以及他所提的建议表示感谢,我说,他所提出的问题对于改善两党和两国关系都是非常重要的。并且强调说,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坚决遵循统一的立场,努力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的基础上寻找改善我们两党关系的途径。
之后周恩来说,中方在贺电中也表达了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的基础上团结的愿望。然后周恩来谈到了调解的重要性,他说:“我们希望进行接触。事情应该一步一步来。”
我也说道,我想知道,关于中国方面打算派往莫斯科的代表团的级别事先有什么打算?当然,这或许是预先提出的问题。
周恩来回答说,还没有讨论这个问题,但是,无论怎样,这个代表团的领导人应当会具有一定的级别,因为中国方面的打算是同苏联领导人进行接触。他也说,他知道到十月革命纪念日剩余的时间不多了。因此他建议苏联大使在这次会谈之后尽快把他们这次谈话的内容报告给苏联领导人。看起来周恩来对这次会议好像很匆忙一样。
我答应周恩来立即把他的谈话内容报告给莫斯科。
对于周恩来提出的建议,我们想谈谈我们的一些看法。
首先,我们认为这一点必须通报,我们现在还没有看到这样的迹象,即最高领导人对于他们原先所持的总的政治路线在原则上并未改变。我们得到了关于前不久召开的政治局和市委积极分子会议上彭真进行的发言的消息。当地的苏联公民以及同我们友好的一些国家的大使馆的代表向我们通报的信息也证明,中国领导人强调他们的政治路线没有改变,其中包括国际共产主义和工人运动问题上的政策。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的时候,中国领导人同社会主义国家和兄弟党代表团积极开展了多方面工作,其目的是让他们对召开起草委员会和各兄弟党代表会议产生怀疑和失去信心。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作了通报。现在我们还没有证据证明,中国领导人,在赫鲁晓夫下台后新的形势下,打算在召开起草委员会和各兄弟党代表会议问题上改变他们的态度。
从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十月全体会议开始,中国人停止了在官方报刊和无线电广播中的反苏言论,减少了反对“现代修正主义”的言论。同时,近来在北京和其他城市的商店、饭店、机场和车站重又出现了许多反苏的材料,其中包括《人民日报》、《红旗报》以及其他报刊出版的著名的9篇文章,这些文章都是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期间产生的。
考虑到新的局势,最高领导人无疑在积极地改变自己的立场,这一点变得越来越明显。他们产生了一些战略性设想并采取了一些步骤。最近有消息说,中国领导人打算主动改变同苏联的关系,首先是在国际政策方面。或许,这个消息是由中国人散播的。这个说法好像是彭真在市委积极分子会议上提出的。周恩来在同日本社会主义者的谈话以及其他的场所也表达了这种说法。中国领导人在这个问题上可能积极主动的依据是,也就是说,由于中国在同资本主义国家共处,那么它为什么就不能同苏联共处呢?为什么就不能改变同苏联的国家关系等。
这样,不排除中国领导人会按照这个计划采取措施。但是,他们的实际意图怎样还有待实践和事实来证明。
在我们看来,我们应当充分利用这一新的局势主动采取措施,来表现我们想改善两党和两国关系的真诚愿望,当然,应当强调在这些关系的原则基础上。
我方采取的这些措施,包括其他的一些措施可以发现中国领导人在希望改善同苏联关系上的发言和意图的真诚性以及他们希望在什么条件下改善同苏联的关系。关于这一点可以研究周恩来提出的具体建议。
我们认为,中国方面提出的有关会谈的建议中,其中中国党和政府代表团到莫斯科参加十月革命胜利47周年庆祝活动的建议对我们来说是比较有利的。但是,我们接待中国代表团的到来只能在如下情况下进行,也就是,如果我们邀请其他兄弟国家的代表团,这样中国代表团也不会突出起来。
自然,这个代表团到莫斯科的访问会削弱苏中关系的紧张程度,可以搞清楚我们党和国家相互关系中的一些政策问题,并且可以尝试搞清双方在新的局势下关于整个国际共产主义以及社会主义阵营的团结问题。或许,也应该再次建议他们参加起草委员会和兄弟党会议的工作。这对于我们对其他兄弟党可以产生好的影响,特别是可以影响那些已经产生动摇的兄弟党,他们会看到我们的良好意愿以及一贯为维护统一而斗争的行动。
然而,应当强调,我们认为仅仅邀请中国代表团到莫斯科参加十月革命胜利47周年庆祝活动是不合适的,因为这可以被中国人利用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在这样的条件下中国人的访问就会有一些困难,也会对苏联采取不同的措施造成困难,其中包括在没有弄清楚他们真实观点的情况下对会谈纪要的准备。
如果整个局势不允许在11月7日前邀请兄弟国家代表团,如果这一建议是不合适的,那么就建议中国方面在十月革命纪念日庆祝活动之后派遣代表团访问苏联。这个建议从我们的方面来说是完全合适的,特别是考虑到苏联现在正同兄弟党进行一系列的会谈和磋商。可以建议这个代表团在11月中旬访问,但是它不应该被拖延到预定的起草委员会工作开始的时候。
如果中国人拒绝按照我们指定的条件到苏联访问,那么作为一个预备方案我们可以考虑关于到北京进行访问的问题。然而,关于这一点特别重要的是,我们的访问应当被看作是对中国方面关于进行双方会谈建议的回应,而且,这次访问应当在11月份以前进行。这个建议也可以帮助我们弄清楚中国人的真实意图。
我们认为,我们完全不能接受我们对北京进行秘密访问的建议(而且在其他任何地方的会谈,其中包括在莫斯科进行秘密会谈),因为这样的访问会被兄弟党错误理解为我们在背着他们同中国领导人进行会谈。如果决定让兄弟党知道这样的访问,那么我们就不得不对他们开展大量复杂的、推心置腹的解释工作。
这就是我们谈到的一些想法,当然,这只是以我们得到的信息和我们的观察为基础。我们也有可能没有考虑到最近社会主义阵营和整个共产主义运动形成的所有状况,也可能没有考虑到苏联共产党同兄弟党在磋商过程中产生的因素。
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
С.契尔沃年科
РГАНИ,ф.5,оп.49,д.716,л.353-359
АВПРФ,ф.0100,оп.57,п.508,д.7,л.68-74
№25640 契尔沃年科与周恩来会谈纪要:中共希望在访苏期间与兄弟党联系 [333] (1964年10月29日)
1964年10月29日契尔沃年科再次应周恩来的请求与其会面。
周恩来说,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决定派他作为代表团领导。
周恩来:“我们想……给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和苏联政府建议,邀请12个社会主义国家的代表团去莫斯科,共同庆祝十月革命47周年并在这些国家的兄弟党之间建立联系。”
(没有提到南斯拉夫)
周恩来说,这天他已经与提及的上述国家的大使们交谈过了。
“他通过社会主义国家的大使馆向这些国家的领导人转达,说万一要是苏联同志向他们发出邀请,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希望他们能接受邀请并派代表团去莫斯科。周恩来还表示,同时告诉社会主义国家的大使们,如果其他社会主义兄弟国家能像中国那样主动提出派自己国家的党政代表团去莫斯科参加庆祝十月革命47周年的话,那就更好了。”
周恩来同时还对苏联大使说,他“恐怕不得不要暂时在节日期间留在北京了,现在不能离开北京,因为在北京的大会上要作发言的”。
周恩来最后的倡议(有关兄弟国家),未经苏联共产党同意,“更令人深信,中国人做出的姿态是不真诚的,他们企图束缚苏联共产党,使它失去主动的精神,并使召集起草委员会的计划受挫”。
……
АВПРФ,ф.0100,оп.57,п.508,д.7,л.75-79
№20772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对驻华使馆提出的问题准备建议(1964年10月29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1964年10月29日会议
第168号记录第1项
关于苏联驻中国大使1964年10月29日来电
第1170—1175号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
委托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对外政策委员会就苏联驻中国大使1964年10月29日来电提出的问题准备建议。
РГАНИ,ф.3,оп.18,д.292,л.1
№20007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关于通报中共中央的建议(1964年10月30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1964年10月30日会议
第169号记录第11项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
向资本主义国家各共产党组织——起草委员会参加者通报有关中共中央的建议。
决议的起草和递交者:Л.И.勃列日涅夫、М.А.苏斯洛夫、Б.Н.波诺马廖夫、А.А.葛罗米柯。
1964年10月30日
绝密
兹决定将苏共中央关于中国共产党的建议而起草的下述文件内容向资本主义国家各共产党领导人——起草委员会的参加者作出通报。
不按顺序
苏联驻各国使节 [334]
迅速以口头方式向与我们友好的领导人转达苏共中央如下通报:
“亲爱的同志们!我们认为有必要经可靠渠道向你们通报如下情况:
苏联驻中国大使10月28日应邀与周恩来会面。借中国领导人祝贺勃列日涅夫和柯西金等同志当选为苏联共产党和苏联政府领导职务之机,周恩来说,中国共产党根据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原则,将一如既往地坚持两党和两国人民紧密团结的方针路线。他声称,中共领导人真诚地希望中苏两党和两国之间保持正常联系。
有鉴于此,周恩来说,中共中央建议派遣党国家代表前往苏联参加十月革命47周年庆典。如果落实此建议有困难,那么中方欢迎苏联派相应代表来中国与中国领导人进行公开或秘密的接触。
随后,他又说,如果中方关于派遣党国家代表前往莫斯科的建议被接受,那么,该代表团的领导人为周恩来。中方将以建议的方式邀请除南斯拉夫外的所有社会主义兄弟国家的代表来莫斯科参加庆典。中国领导层将把自己的这一倡议通报给各社会主义国家兄弟党(除南斯拉夫外),并表明自己的诚挚愿望,以便这些政党在来莫斯科的问题上表现出自己的主动性。
苏共中央讨论了中国领导人的上述建议,并认为,苏联理应尽力利用这一建议来恢复双方的联系。
在与社会主义国家兄弟党的领导人协商之后,我们将向这些国家(南斯拉夫除外)党的中央委员会和政府发出邀请,以便其派遣代表团来莫斯科参加十月革命47周年庆典。
在向你们党的领导人通报上述情况的同时,我们还想真诚地表明一点,即我们党永远准备利用一切可能在马列主义、莫斯科历次会议宣言和声明的基础上来巩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统一。关于我们在这方面要采取的后续步骤,均会及时向你们作出通报。
苏共中央”
请报告执行情况。
РГАНИ,ф.3,оп.18,д.293,л.5,62-63
№20008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邀请中国代表团参加十月革命庆典活动(1964年10月30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1964年10月30日会议
第169号记录第12项
苏共中央主席团“关于邀请兄弟国家代表团来参加伟大十月社会主义革命47周年庆典”的决议
决议的起草和提交者:Л.И.勃列日涅夫,М.А.苏斯洛夫,Ю.В.安德罗波夫,А.А.葛罗米柯。
1964年10月30日
绝密
请各苏联使节确认给各社会主义国家的电报内容(附录第一、二、三、四、五号) [335]
附录二
北京
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
请拜访周恩来同志,并以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的名义向其通报,莫斯科将乐意接受中国党和国家代表团来参加十月社会主义革命47周年庆典活动。请转告周,莫斯科认为,中国代表团的来访将有益于双方的接触和交流。我们同意中共中央的观点,即应当“循序渐进地改善苏中关系”。
十月革命47周年庆典活动安排如下:
11月6日——在克里姆林宫会议厅召开盛会,11月7日——阅兵式,劳动者红场游行,晚间——招待会。
如果社会主义国家的同志们愿意,他们便有机会在11月6日召开盛会期间发表祝辞。
请向周恩来同志询问关于中国代表团来访的日期及其人员组成情况。我们建议对外公开报道中国代表团来参加11月4日十月革命47周年庆典的情况。
如果周恩来同志询问,是否有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代表团来莫斯科,请转告他,我们已邀请了如下国家的党和政府代表团来访:保加利亚、匈牙利、民主德国、越南、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古巴、蒙古、波兰、罗马尼亚、捷克斯洛伐克和南斯拉夫等国的政府代表团以及通过苏联阿尔巴尼亚友好协会渠道邀请的经阿尔巴尼亚来访的一些代表团。
请电告执行情况。
РГАНИ,ф.3,оп.18,д.293,л.5,65-66
№20009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驻华使馆举办十月革命节招待会事宜(1964年10月31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1964年10月31日会议
第169号记录第19项
苏共中央主席团关于“因中方询问关于伟大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庆典期间的活动情况而给苏联驻中国使节的指示”的决议
决议的起草和提交者:Л.И.勃列日涅夫,А.Н.柯西金,А.И.米高扬,Н.В.波德戈尔内,Ю.В.安德罗波夫,А.А.葛罗米柯。
1964年10月31日
机密
文本第1份
请确认给苏联驻中国大使的指示草案(参见附录)
附录
机密
北京
苏联(驻中国)大使(收)
其一,中国代表将参加的所有与十月革命47周年庆典有关的活动均应在友好和无拘无束的气氛下进行。会谈和招待会的组织工作都应给中国同志留下一个明确的印象,即我们已为与他们接触和讨论双方都感兴趣的问题做好了准备。
当然,如果毛泽东或刘少奇将参加招待会,那么,你们应对其和其他主要中国客人给予特别关照。如果中方在谈话中涉及苏中关系等重要问题,你们在答复时应当以自己已知的、我们的加强社会主义国家间关系的原则路线为指导,并强调,我们党,苏共中央主席团和苏联政府现在和将来都准备为发展我们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关系做出一切必要的努力,我们期望中国党政代表团的莫斯科之行将给我们两党和两国人民的友谊带来积极成果。你们可以根据招待会的气氛,以祝酒的方式,向中方表明苏共中央、苏联政府和苏联人民的一贯立场:巩固和发展苏中友谊、社会主义阵营和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和统一并祝愿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取得胜利。
我们同意你们附录中关于邀请参加招待会的人员组成名单。
其二,你们通报中说,将应邀在北京的十月革命47周年庆祝大会上发言。我们的答复是:你们应当表示同意,并做好发言的准备。发言内容应以Л.И.勃列日涅夫和А.Н.柯西金同志10月19日接见宇航员们时的谈话精神为指导。其中应指出,十月革命的国际意义;苏联人民在共产主义建设中的成就;苏联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维护世界和平与友谊的坚定决心;强调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以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为基础,积极发展与中共和中国人民的兄弟般友谊和全面合作的强烈意愿;表明我们党将为巩固苏联和中国、社会主义友好国家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和统一做出一切努力。
你们的发言应属于一般政治性的,不要涉及有争议的问题。
РГАНИ,ф.3,оп.18,д.293,л.7,74-75
№21171 谢米恰斯内致苏共中央报告:中国留学生对赫鲁晓夫下台的反应(1964年11月2日)
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
1964年11月2日
第2584-c号
机密
莫斯科市
致苏共中央:
兹报告安全委员会收到的关于在莫斯科学习的中国大学生和研究生活动及其对今年10月14日苏共中央全会决议反响的补充资料。
在全会资料公布之后,最初中国大学生和研究生只是对这些事件表露出喜悦之色并相互展开议论,而与苏联公民一起交谈时则往往对这方面话题避而不谈。
近期,中国学生开始就这一话题与苏联人积极交流,在个别情况下还会与其展开辩论并认为,(苏联国内)所发生的事件是中共领导人正确政策的胜利。
今年10月26日,在莫斯科大学学习的中国大学生和研究生班便与苏联大学生之间出现了一场这样的辩论。
在辩论期间,莫斯科大学机械数学系五年级的(中国)大学生唐宾明(Тан Бин-Мин)便声称,在中国发展的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而在苏联盛行的是修正主义和与帝国主义的妥协。赫鲁晓夫正是因为修正主义才葬送了自己的政治生命。时间证明了毛泽东的正确。
唐宾明还断言,苏联采取的揭露和清除斯大林个人崇拜及其后果的举措体现了赫鲁晓夫政策的盲动主义,而在具体行动上采用的是法西斯方式。他接着还说:“如今赫鲁晓夫被赶下了台,一切都清楚了,还有什么可争论的呢?我们是对的。”
唐宾明和其他中国人在反对苏联大学生观点的过程中以粗暴的方式叫喊说,后者也都是修正主义者。
唐宾明的观点得到了莫斯科大学中国研究生韩金庆(Хань Цзинь-Чин)和齐忠涛(ЦиЧжун Тао)的积极响应。尤其是后者的举止极其放肆无礼,他与唐宾明一样,在歪曲事实的同时还对苏联实施了粗暴的攻击。其中,当涉及著名的纳乌什金事件时齐忠涛声称:“我们的大学生和研究生安静地坐在车厢里,这时一群苏联士兵闯了进来,将他们(中国学生)带下火车并围了起来。这是军阀作风、法西斯主义,你们是真正的法西斯。”
上述中国人批评苏联的行为,并对我们的报刊进行污蔑性攻击。他们声称,似乎这些报刊中所写的一切都是歪曲的,《真理报》早已不再讲“真理”了,等等。
中国大学生在写给祖国的信件中都表达了这样一种观点,即Н.С.赫鲁晓夫被免职是中共领导人政策的胜利。
例如,一位在莫斯科一所大学中求学的姓张的(中国)大学生在一封给自己在中国的同志的信中便写道:“……许多人都向我们表示祝贺,都说中国胜利了,现在毛泽东成为了世界的领袖。
……在了解赫鲁晓夫的命运之后,你会情不自禁地想到,我们的党和毛主席是多么的正确啊……”
还有一位在莫斯科大学学习的中国大学生向国内发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其中写道:“……我立即便知道了两件令人高兴的新闻:中国爆破了原子弹和赫鲁晓夫在苏联被解职(这里使用了污辱性的表达方式)。这表明,西风最终还是落败,东风变得更加强劲。真正的马列主义终将战胜自己前进道路上遇到的所有阻碍……”
一位在列宁格勒上学的方姓中国人在今年10月18日写给祖国的一封信中写道:“……昨天和前天发生了两件震撼人心的事件。第一件是修正主义头子下台。这说明修正主义者们不论是在国际上还是在自己国内都已是举步维艰,他们已不能团结一心了。当然,新的(苏联)领导人依然是修正主义者,他们所奉行的仍是修正主义路线。(当前苏联国内)所出现的形势对我们极其有利。我们国内的形势更好。我们的外国朋友变得越来越多。真正的马列主义者队伍变得日益强大。真理在我们一边,胜利终将属于我们。而修正主义者终将彻底垮台……”
除了以上所述还有迹象表明,中国大学生和研究生正在加紧搜集关于苏联人对Н.С.赫鲁晓夫同志被免职事件的态度,以试图搞清楚这一事件发生的真正原因是否跟自己所说的一样。
苏联科学院生物化学学院预科生(中国人)吴耀武(УЯо-У),便曾多次向认识自己的苏联公民了解赫鲁晓夫被解职的真正原因。
莫斯科大学的(中国)研究生沈友才(Шэн Юн-Цай)便就此问题向一位苏联大学生询问,在未得到满意答复之后,便声称:“目前,关于赫鲁晓夫被免职的真正原因只是在党组织内部向(苏共)党员们传达。”
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
В.谢米恰斯内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21卷,第34—36页
№10141 契尔沃年科致苏达利科夫电:越南代表团到达北京情况(1964年11月3日)
苏联外交部远东司司长
Н.Г.苏达利科夫同志:
一、今年11月3日17时10分(北京时间),越南民主共和国党政代表团到达北京。代表团成员有:越南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委员、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总理范文同,政治局委员黎德寿,中央委员、越南民主共和国内务部长雍文谦,外交部副部长黄文进,代表团成员中还有越南民主共和国驻苏联大使、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阮文镜,代表团随行人员共14人。
在机场上欢迎代表团的有:邓小平、王震、陆定一、伍修权、罗贵波及外贸部副部长李强等。参加迎接的有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驻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团长陈文成。中国少先队员和越南民主共和国驻华使馆人员向代表团成员献了花。
该代表团飞往莫斯科的时间将另行通知。据越南民主共和国大使说,代表团11月4日将不会出发飞往莫斯科。
二、与越南代表团一起到达北京的还有老挝联合政府部长冯维希,他打算11月5日与越南代表团一起飞往莫斯科。
三、越南民主共和国驻华大使受范文同委托询问,在莫斯科机场上双方是否发表讲话,特别是范文同是否发表演讲,请向北京发来通知。
范文同同志还让转告,他预计在莫斯科逗留7天。
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
契尔沃年科
送:葛罗米柯同志、库兹涅佐夫同志、苏共中央联络部(鲁萨科夫同志)、奇斯佳科夫同志、档案室
阿尔哈罗夫发
克拉耶夫斯卡娅收
1964年11月3日14时40分
АВПРФ,ф.79,оп.19,п.19,д.11,л.53
№25406 苏联驻华贸易代表的报告:苏中贸易发展状况(1964年11月3日)
苏联驻华贸易办事处
北京
1964年11月3日
机密
文本第2份
苏中贸易关系 [336]
……
以下是有关苏中易货贸易的数据:
(单位:百万卢布)
EPUB/Image00036.jpg
……
……1950—1955年期间,苏联向中国提供了约15亿卢布的贷款。根据1950年的协议,第一笔贷款为2.7亿,以设备和原料的形式支付。……中国在1956年开始以供货方式偿还贷款。
下一年的剩余债务是1.379亿卢布,到1965年,剩余债务将会是1690万卢布……
……
对华出口商品的结构变化
EPUB/Image00199.jpg
对华进口商品的结构变化……
EPUB/Image00064.jpg
续表
EPUB/Image00130.jpg
АВПРФ,ф.0100,оп.57,д.29,п.512,л.26-32
№09907 克里夫佐夫致苏达利科夫电:周恩来等访苏启程日期(1964年11月4日)
通过高频线路寄发的电报
发自北京
1964年11月4日
致苏联外交部远东司司长
Н.苏达利科夫同志: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刚刚通知我们,康生、伍修权等人乘坐的飞机于明天,即11月5日北京时间8时30分起飞。
周恩来乘坐的飞机将于北京时间9时由北京起飞。与周恩来乘坐同一飞机的还有以范文同为团长的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团和老挝情报部长冯维希。
苏联驻华使参赞
克里夫佐夫
《俄国档案原文复印件汇编:中苏关系》第17卷,第4278页
№25407 外交部远东司提供的资料:苏中贸易发展状况(1964年11月5日)
机密
文本第4份
1964年11月5日
第889/ДВ号
苏中贸易关系 [337]
(清单)
……1949年以来苏联与中国的贸易
……
……1959年后,中国的易货数额全面缩减……
……
苏联外交部远东司
АВПРФ,ф.0100,оп.57,п.512,д.29,л.38-41
№16677 范文同与哥穆尔卡会谈纪要:周恩来表示愿意改善中苏关系(1964年11月8日)
机密
越南共和国总理范文同与波兰统一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哥穆尔卡的会谈资料
1964年11月7日、8日,范文同 [338] 与哥穆尔卡主动进行会谈。这次会谈的目的是与波兰同志讨论越南南方问题。
首先,范文同对波兰代表团在越南国际监督委员会中的积极活动向波兰方面表示感谢。他高度评价波兰人直接在越南国际监督委员会中为越南人民解放越南南方和全国统一而斗争事业中所做的贡献。范文同满意地指出,他与波兰代表团团长之间有着密切接触的事实。
接着,总理描述了越南南方的局势。按其发言来说,南方正越来越多地朝着爱国力量有利的方向发展。越南南方政权虽有武装力量,常规部队及其他部队编制(40—50万人),但已不能采取多大的有效措施来反对爱国者的斗争。傀儡军队正在瓦解,士兵士气极端低落,大批开小差,阮庆部队的大量军事文职人员改投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
与此同时,范文同继续说,众所周知,美国人深陷越南南方,实际上已进入死胡同。甚至西方报刊,其中也包括美国报刊对此不得不承认。美国在越南南方的情况,由于其在该地区的侵略得不到它的许多盟国首先是法国的支持而深陷困境。
在此期间,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力量越来越巩固,阵线获得了越南南方居民最广泛阶层的支持。现在,它控制着越南南方三分之二的土地,居住该处的居民占南方一半左右。阵线的纲领满足了居民各个群体的利益。现阶段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任务是千方百计地巩固自己的地位和加强对南方的影响,同时,很重要的是提高自己在国际舞台上的威信。
在这种情况下,范文同说,我们指望合理地加强南方的斗争。我们相信这将促使越南南方取得政治上的调整。我们真诚地期望这种调整,不拒绝任何方面,哪怕是细小地推进越南南方问题的政治解决步伐。我们觉得,严格地履行1954年印度支那的日内瓦协议,是达到调整的最佳途径。必须回到这些协议上来。我们反对越南南方问题拿到联合国来讨论。
在进一步会谈过程中,范文同不止一次地回到越南南方问题政治解决的必要性。同时他强调,越南人真的关注这个问题。“要知道南方人民已经受20年的战争,承受着巨大的牺牲”。他以间接的方式赞同比较可能的是召开新的日内瓦越南会议。
总理还谈到印度支那及老挝日内瓦会议的协同主席问题。他说,越南民主共和国领导对苏联撤掉越南和老挝的协同主席职位的意图持反对意见。
对此,哥穆尔卡指出,波兰人,他们知道苏联方面的这个意图,但不赞同它。根据他们的意见,保持协同主席席位似乎有利于利用它来谋求越南人民的斗争利益。
这个意见明显使范文同高兴。
结束越南问题时,总理特别指出社会主义国家协调行动的必要性,首先是苏联、中国、波兰及越南民主共和国,使越南南方的政治调整成功。他希望,波兰人将能在其中起到积极作用。同时询问哥穆尔卡对所谈问题的意见和建议,如果他有意见的话。
感谢对波兰代表团在越南国际监督委员会活动的高度评价,哥穆尔卡使范文同相信,波兰人今后将利用他们的一切力量帮助越南人民为解放越南南方和国家统一而斗争。但我们对此,哥穆尔卡说,除了继续我们在国际监督委员会的活动外没有其他手段。
您所述的越南南方政权武装力量人数(40万—50万),他继续说,我看这个证实了这个政权仍具有一定的社会基础,得到了部分越南南方居民的支持。军队似乎尚未瓦解,他们仍在反对爱国者,没有调转枪头反对越南制度。可见到的是,阮庆及其拥护者似乎在国内尚有基地。美国人,若在南方的兵力没有2万以上,不可能做到反对爱国者运动。
与此有关的,哥穆尔卡说,产生了一个问题:越南南方阵线合理存在的可能性究竟是什么?您似乎预料事件会发展成这样:在某一阶段将准备选举成立越南南方临时政府,然后,再组成永久的联合政府。阵线在选举中能指望获胜?
阵线的地位是强大的,范文同回答说,他们十分巩固。由于阵线得到了南方居民的广泛支持,可以有信心地说,他们进行选举的话,会在选举中获胜。阵线准备与任何阶层和集团的代表合作,只要他们有意爱国。这不是一句空话,若成立联合政府,各种政要人物及各个社会集团都会加入。这个政府愈广泛愈好。阵线的这个政策我们支持它。当我们说越南南方应是中立时,我们是真诚的。如果美国人同意南方中立并撤离,我们准备做出任何保证尊重这个中立。这不是战术行动,要让越南南方保持10—20年的或更长时间中立,我们对此同意。至于说到国家恢复统一,这已是另外的一个问题,这将由越南人民来解决,什么时候进行?看来,要很长时间。
但是美国人,哥穆尔卡说,未必在越南南方会轻易让步。这个问题不能孤立地来看。这里主要是,越南南方问题与美国在世界其他地区的义务互相紧密交错。假定,美国人离开南方的话,那时他在其他地区的盟国会说,美国不可信。美国人会这样处理?恐怕未必。
我们对此能够理解,范文同着重说。但是,我们好像觉得美国仍会被迫走上政治问题的调整。也许这将经过3—4年,或更长时间来发生。我们在任何时候、任何级别上同意与美国人谈判,但条件是越南南方阵线作为主要的爱国者参与美国的谈判。
哥穆尔卡说了自己的想法,目前要特别关注阵线在阮庆部队内部旨在进一步瓦解所进行的工作。
根据范文同的说法,这个工作正在进行:越南南方政权的军队中有阵线的人员,这既是指一般人员,也指军官。甚至在指挥人员中也有阵线的拥护者。借此,大大地帮助了爱国者袭击边和机场的战斗行动。
哥穆尔卡感谢范文同告知此信息并重新指出,在国际监督委员会中波兰人今后将用自己的行动支持越南人民的斗争,虽然波兰代表团留在委员会内也使波兰有所不便:开支大、与美国的外贸摩擦等。但尽管如此,他强调说,我们在越南朋友面前将履行自己的国际主义义务。
有关越南南方问题的任何其他想法或具体建议,哥穆尔卡补充说,我们没有,如果我们有这方面的建议,我们会乐意地提出。
迄今我们也没有,范文同回答说。我们认为自己有责任向波兰同志通报有关越南南方的形势和说明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的观点。
之后,哥穆尔卡说,按他的意见,要顺利解决像越南这些具体问题,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社会主义阵营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状况。如果我们的阵营不团结,整个运动不一致,那么就难以用共同力量来解决许多具体问题。所以,要想一切办法保持和巩固团结。对此,最好的方法是召开兄弟党会议。谁都不准备“革除”任何党,将其驱逐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主要应该是加强团结。
我可以坚定地声明,他继续说,苏联共产党的领导真诚地追求团结。我们不止一次地与苏联共产党领导活动家们谈论这些问题。我们知道他们的立场并相信其诚意。对此问题,有关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我们不能说什么。我们的代表团来莫斯科是来庆祝十月革命47周年,并怀着巨大希望尽可能巩固统一和团结。现在我们在这方面已没有原先的乐观。在这里,苏联同志是没有任何过错的。我们的情绪变化是因中国领导的行动引起的。我们刚从北京获悉说,中国的报刊要刊登反苏内容的文章。说真的,我们可以事先抗议说,这些文章是针对赫鲁晓夫同志本人的。但是,第一,是谁给了中国人有权干涉兄弟党的内部事务?解除赫鲁晓夫的职位,这是苏共的内部事务。如果任何一个党在自己的刊物上讨论那些不时发生在我们国家机构内所发生的变动,我们将给予十分坚决的回击。第二,这是很主要的,中国人是否在下阶段准备发表类似争论来引向反对苏联共产党?这将会导致什么?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乐观不起来。
从北京到莫斯科,范文同指出说,我与周恩来一起飞行,可以坚定声明,中国同志是真诚要巩固统一和团结。
我不相信,哥穆尔卡说,他们会与其他一些党一样地希望?我要再次重申,没有了整个团结,很难接近和达到具体问题的解决。
范文同提出异议。我认为通过具体问题取得一致可以逐步达到巩固社会主义阵营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整个统一和团结。
之后,看来总理希望终止这个问题的谈话,同时表示遗憾说:“会谈结束时,不得不谈到这个主题。”随后,他感谢哥穆尔卡、波兰同志给他这么多时间的关注。
参加会谈的,越南方面是:越南民主共和国驻苏大使阮文镜、越南外交部副部长黄文进及代表团翻译柯耶 [339] ;波兰方面是:波兰统一工人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局委员克里施柯、波兰外交部长拉帕茨基和波兰驻苏大使普休尔科夫斯基。
根据范文同的建议,会谈由苏联外交部东南亚司二等秘书Р.哈米杜林翻译。
资料编制者哈米杜林(签名)
1964年12月8日
АВПРФ,ф.5,оп.30,п.107,д.451,л.154-159
№20773 勃列日涅夫与周恩来会谈记录:马利诺夫斯基事件处理(1964年11月8日)
会谈开始之前,在中国代表团的住所中周恩来主动谈了一些问题。
周恩来同志:作为我们谈论的第一个问题,我想请勃列日涅夫同志谈谈决定怎样处理我们的贺电。您曾经对我说,要同你们的同志商量,请告诉我这个问题。
勃列日涅夫同志:我将回答您的这个问题。由于其他国家的代表团的同志也表达了向我们祝贺的愿望,我们的意见是:出版一本集子,包括所有的贺电。也可以有其他的方法,我们可以就这个问题交换意见并答复你们。
同时,我想对你们发来的温暖的贺电表示感谢,这些贺电是以毛泽东、刘少奇、朱德和周恩来的名义发送给我们的,这份贺电已经发表在我们的报纸上。
周恩来同志:很好。我想谈论的第二个问题很严肃。你们知道,我们党和政府派遣以我为首的代表团到莫斯科的目的是为了表达我们的友谊并参加隆重的十月革命胜利47周年庆祝活动。你们也认为,这次访问是友好的表现。
然而,昨天克里姆林宫举办了招待会,其中参加这次会议的有西方国家的记者,这次招待会上苏联国防部长马利诺夫斯基公然向我提出了一些挑衅性的问题,这是对我的侮辱。首先他对我说,希望我们中国人不要搞政治游戏了。我明白马利诺夫斯基想要表达的意思,就决定转入另外一个话题。我对他说,这些游戏很简单,揭开幕后就可以看到这些东西。然而马利诺夫斯基没有就此止住而是走得更远。他说,我们不应当让任何恶魔妨碍我们的关系。我还没有来得及问马利诺夫斯基同志,他指的恶魔是谁,他就继续说,苏联和中国人民希望幸福,就不要再让毛泽东和赫鲁晓夫这样的人妨碍我们了。
这个问题很清楚:这是挑衅和侮辱行为。我忍受了这一挑衅,走向了另一方向,我要离开,因为事实上美国的记者就站在我们旁边并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这时,其他一些苏联元帅走了过来,而马利诺夫斯基同志仍然在继续说。然而我们没有再听他的话,我的翻译也没有翻译这些话,但是另外一名翻译听到了马利诺夫斯基同志说的话。事实上马利诺夫斯基同志说:我们苏联人已经推翻了赫鲁晓夫,而现在你们就把毛泽东推翻。然后,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继续同贺龙会谈。他对贺龙同志说,他的元帅军装很漂亮。对此贺龙说,穿上弗伦奇式军上衣更好。马利诺夫斯基同志同意了这一点并补充说,穿上棉袄更好,然后又说:“这就是斯大林给我们的军装,而你们的军装是毛泽东给的。”
他还对贺龙同志说,以这种方式进行谈话是错误的。
周恩来继续说:“我已经对米高扬同志说过,我亲自听到的只是马利诺夫斯基说话的第一部分,他说不要再让毛泽东和赫鲁晓夫这样的人妨碍我们了。我本来可以做出另外一种反应:就是回答马利诺夫斯基同志并继续我们的谈话,这必然会在参加这次招待会的人们中引起震动,处在我的位置上的任何一名忠诚的共产党员都应当这样做。”周恩来强调说:“何况,马利诺夫斯基的话侮辱了我们代表团,侮辱了我们党和中国人民的领袖,也侮辱了我个人。”
如果我这样做了,那么从我的方面来说,这是正常的、公平的也是必须的。当然也可以采取另外一种方法,就是昨天在招待会上就向苏联共产党和苏联领导人提出强烈的抗议。但是在当时看起来就会产生争论,因为必须当场查清所有的细节问题。我们作为共产党人是有权力这样做的。然而我们没有这样做,因为上述事件是在马利诺夫斯基同志在招待会的祝酒词之后立刻就发生的。马利诺夫斯基在祝酒词中批评了美帝国主义。然后马利诺夫斯基同志开始向所有的出席者祝词,而我也走向苏联的元帅们,以便向他们提议为我们两国人民和军队之间的友谊而干杯。这时马利诺夫斯基同志说了那些污辱性的挑衅的话。如果我们立刻就回敬他,这对西方帝国主义国家的记者来说,将是他们的一顿“大餐”。
我经常说,对于那些使亲者痛、仇者快的行为我们要谨慎并认真思考。我指的是,马利诺夫斯基同志在对美帝国主义进行了强烈的批评之后,怎样理解他马上就对我们的污辱性言论呢?很显然,他针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的这些话使他的祝酒词丧失了意义。这是“赫鲁晓夫式的人”。我亲自看到,美国大使是怎样面带微笑地注视着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的发言。然后,正如米高扬同志对我说的,你们就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的祝酒词交换了意见并得出结论说,他的发言太强烈了。
米高扬同志:我对您说的是我自己的看法。
周恩来同志:这些发言只是证明了在敌人面前的软弱。赫鲁晓夫就是这样做的,但是美帝国主义者看透了他。我们作为你们的盟友,却在平息这件事情。我会想起在1954年日内瓦会议之后我被邀请到了苏联的时候,赫鲁晓夫的发言时而软弱,时而强硬。但是美帝国主义者看透了他。这只会有损于苏联的威信。马利诺夫斯基的言论是对中国人民,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人的侮辱。
这就是我当场没有迅速回敬马利诺夫斯基同志言论的第一个原因。如果处在他位置上的是赫鲁晓夫,那么我就会立刻这样做。但他是马利诺夫斯基同志。我们对你们访问的目的是表达我们的祝贺和友好情感。如果这是我们内部的谈话或者出席这次招待会的只有兄弟党的代表,那么我就会立刻回敬他。然而出席这次招待会的是各界受邀的人,因此我决定今天说出这件事情并表示我们的不满。这不是小事。这是因为应当解决共产党员产生的这些问题。我为什么没有迅速回敬马利诺夫斯基言论的第二个原因,是因为我想搞清所有的细节问题,在招待会上我们问贺龙同志,他同马利诺夫斯基的谈话是怎么结束的,而只是后来才知道了这一点。
勃列日涅夫同志:对于我们来说这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我们原来也不知道细节。
周恩来同志:如果我要弄清楚招待会上发生的所有状况,那么这就会引起各方面的注意。第二个原因还在于这个问题不是通过抗议就能够解决的。如果只是通过抗议可以来做出反应,这个问题的性质就会更加严重,这个问题的意义也将更大。从招待会回去之后我研究了整个细节并得出结论:这不仅仅是马利诺夫斯基同志一个人的问题。这不是他一个人具有这种想法,我指的是你们中央委员会的一些同志。因此我今天决定向苏联党和政府三位领导人正式提出这个问题并希望解决这个问题。应当怎样理解这件事?难道你们同意我国代表团来访问的一个目的就是在这儿对我们进行公开的侮辱和挑衅吗?然后,难道就可以认为,正如马利诺夫斯基同志所说的,你们希望我们像你们解除了赫鲁晓夫的职务一样也这样对待毛泽东吗?关于这一点苏联另外一位元帅在昨天已经对我们说了:“任何蔬菜都有自己的时节。”
米高扬同志:是哪位元帅?
周恩来同志:我没有亲自听到这样的言论。
勃列日涅夫同志:或许这不是针对毛泽东的吧?
周恩来同志:这些话同时有两层意思,关于撤掉赫鲁晓夫并希望也撤掉毛泽东。这些言论可以被理解为教唆撤换毛泽东。但是我不相信这一点。
贺龙同志:我们背后不远就站着两个美国记者。
周恩来同志:如果有人制订了这样的计划,那么这是徒劳无益的企图和妄想。这丝毫也不能损害毛泽东同志的权威,但这是对中国人民和中国共产党最大的侮辱。难道这有助于改善我们两党和两国的关系吗?这只能恶化我们之间的关系。第三,是否可以这样认为,就是根据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观点,我们两党之间的争论和原则分歧归根到底都是毛泽东和赫鲁晓夫两个领导人之间个人的争论以及这两位领导人的个人性格和个人素质。帝国主义者这样确信。从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的话中自然而然地可以得出这个结论。正因为这样,我应该在同苏联共产党和苏联政府领导人的谈话中正式提出这些问题。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否则我们还能继续会谈什么呢?
勃列日涅夫同志:首先我想代表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说,对于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决定派遣以周恩来同志为首的这个代表团到莫斯科访问我们非常满意。我们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并且同意你们的建议。在主席团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直到今天我们才对你们代表团的访问问题有了正面看法。我们把这看作是我们改善党和国家关系而进行的接触迈出的重要一步。马利诺夫斯基同志没有参加研究这个问题的主席团会议,因为他既不是主席团成员,也不是主席团候补成员。
米高扬同志:在讨论的时候没有一个元帅参加。
勃列日涅夫同志:我们遵循的原则是巩固中国共产党和苏联共产党之间的友谊,并打算今后继续遵循这个原则。我要再次强调,我们把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向莫斯科派遣代表团的决定看作是克服现有分歧、促进局势正常化而迈出的非常重要的一步。这就是我们对你们代表团来访的态度。
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我才从米高扬同志那儿了解到了您同马利诺夫斯基同志谈话的第一部分内容。
柯西金同志:我昨天晚上也了解到了这件事情,我们对此很愤怒。
勃列日涅夫同志:因为我们谈话的精神完全是开诚布公的,我可以说,我们对这件事很愤怒。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的话不仅没有反映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意见,而且事实上他甚至也没有权力在这种场合说出自己的意见。对于马利诺夫斯基同志在招待会上的言论,周恩来的表现很有分寸,我们对此表示感谢,我们也感谢您开诚布公地谈论了这个问题。
今天我给马利诺夫斯基同志打了电话并在电话中询问了他同周恩来谈话的内容。马利诺夫斯基同志解释说,他除了对我们两国之间友谊的关心之外,没有想表达其他的意思。关于这一点他也说,领导人的更换有助于改善关系,他也同意,或许他没有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思想,并且关于这一点他个人准备道歉。至于您说,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的意见反映了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意见这种看法,我们要对您说,不是这样的。当然,我们领导人的意见哪怕是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这一点,那么我们就把这看作是对毛泽东同志、对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和对你们代表团的侮辱。我再次重复说,完全不是这样的。这只不过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没有很好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我们知道我们的元帅们和国防部领导人的情绪。他们对中国人民解放军、对中国人民和中国共产党的态度都很好。比如,崔可夫、索科洛夫斯基和扎哈罗夫同志都持这样的观点。如果扎哈罗夫同志说了“任何蔬菜都有自己的时节”这句话,那么我可以很确信地说,这只是针对赫鲁晓夫同志所说的话。
周恩来:我不能确切地说,这是谁说过的话,但是我很了解扎哈罗夫同志,在北京我同他打了一年多的交道。 [340]
勃列日涅夫同志:马利诺夫斯基同志在同我的谈话中说,对他的理解不够准确,但他还是准备进行真实的道歉。我认为,他是会进行正式道歉的。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我们感到遗憾。我想,您应该相信我们这一点,并且这也不应该妨碍我们共同努力。
周恩来同志:这个问题具有特别严重的性质还是因为,这个问题是在如此大范围的招待会上出现的,这次招待会是为庆祝十月革命胜利47周年在昨天举行的。此外,说这些话的不是别人,而是国防部长,并且是在他谴责美帝国主义者的祝酒词之后说的。这不能不引起我已经表述的想法。至于说马利诺夫斯基同志是喝醉了酒,他所说的话没有表达他的感情,那么这只会增加我的怀疑。
我们都是马克思主义者,并且都信仰辩证唯物主义。存在决定意识。如果他没有过这种想法,那么他是不会说出来的。我们有句格言:“酒后吐真言。”我有时候也喜欢喝酒。有一次赫鲁晓夫把我给灌醉了。关于这件事你们可以询问一下莫洛托夫。诚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外交部长了,或者询问陪同我的费德林同志。我当时是完全喝醉了,但没有说出一句不适当的话。如果一个人没有这种想法,他是不会说出来的。而马利诺夫斯基同志昨天的话说得有逻辑、有条理。为什么我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费德林同志仍然健在,并且还在工作,可以通过葛罗米柯同志确认一下,这件事情就是这样。
米高扬同志:我和你们也喝了酒,但是也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周恩来同志:作为一名国防部长,他是不能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的。我国前国防部长彭德怀同志在对朝鲜同志关系方面犯了大国沙文主义的错误,为此我们撤了他的职务。我们没有干涉你们的内部事务。至于彭德怀,他确实是犯了大国沙文主义的错误,并企图干涉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内部事务。你们可以记起,关于这件事在1956年我们的同志和米高扬同志一起到朝鲜进行访问。
米高扬同志:彭德怀企图撤换金日成。
周恩来同志:我们也得出结论,应当免除彭德怀的职务,而赫鲁晓夫不同意我们的这个意见。
米高扬同志:不对,在这一点上,赫鲁晓夫是支持你们关于彭德怀的看法的。他支持的是彭德怀写给中共中央的信。
周恩来同志:让我们不再谈论这个问题。调查的结果是,彭德怀想干涉朝鲜同志的内政,我们认为这是他反党的一个重大的错误,他还有其他重大错误。因此我们多次向朝鲜同志解释说,彭德怀犯了错误应当为这些错误负责。我举了我们党实践中的一个例子。至于兄弟党是怎样对待自己犯了错误的同志的,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首先,勃列日涅夫同志刚才说,主席团成员们关于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的言论交换了意见,也就是说,这是在我说出所有这些细节之前。而你们却说,苏共中央委员会主席团不存在马利诺夫斯基同志表述的意思。
米高扬同志:在最近一次苏共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上也没有这个意思。
柯西金同志:通过人民的情绪你们就可以看出这一点,毕竟你们在这里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周恩来同志:第二,勃列日涅夫同志说,按照马利诺夫斯基同志本人的说法,他没有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从这两点中我注意到了勃列日涅夫同志的谈话。同时,我保留我们代表团在讨论这个问题后再次讨论这个问题的权力。
勃列日涅夫同志:我们希望你们能够相信我们,这不是我个人的意见,而是苏共中央委员会主席团的意见。
周恩来同志:我们代表团将会讨论这些情况并告诉你们。
米高扬同志:当周恩来同志告诉我关于同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的谈话之后,因为我知道主席团的意见,马上就谴责了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的言论。
勃列日涅夫同志:把参加招待会的客人送走之后我才了解到了这次谈话。
米高扬同志:如果我们有这样的意见,那么我就不会马上谴责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的言论。
柯西金同志:今天的谈话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你们提出了非常重要的问题。但是我们要说,你们代表团在谴责他的时候应该考虑到,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的言论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已经向你们正式声明了苏联共产党和中央委员会的意见,你们应该百分之百地完全相信勃列日涅夫同志所说的话,你们应该相信我们。当然,这个问题非常令人烦恼。我们完全不会维护马利诺夫斯基同志,并对他感到愤怒。我举一个例子说明我们没有维护马利诺夫斯基。我同马利诺夫斯基同志一起站在列宁墓的讲台上谈论同中国中央委员会的分歧,这也是我们担心的问题。马利诺夫斯基同志对我说,对于中国共产党代表团的来访以及努力消除分歧,他本人和苏联元帅们都非常高兴。我相信他完全同意我们党关于同中国共产党进行接触的意见。他对你说的话对我们来说是非常意外的。或许你们发现,他说祝酒词时非常激动,并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周恩来同志:对于敌人是可以这样的。
柯西金同志:我告诉你们一些细节。我们自己也在考虑所有的情况并寻求解释。
周恩来同志:柯西金同志请我们注意苏共中央委员会对马利诺夫斯基同志言论的驳斥。但是我想坦率地说,我相信,如果我同马利诺夫斯基同志进行了谈话,那么对我说得更多。
米高扬同志:他说得已经够多了。
周恩来同志:我们决定不关注这一点。
勃列日涅夫同志:我们是这样评价的。
康生同志:我没有参加同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的谈话。在招待会结束之后,当周恩来同志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非常吃惊。
勃列日涅夫同志:我们也感到非常吃惊。
康生同志:这使我想起5年前发生的一些事。当时是在庆祝华沙条约国家政治协商委员会会议的招待会上,赫鲁晓夫侮辱了毛泽东同志。当赫鲁晓夫侮辱我们的同志时我不感到惊奇,因为赫鲁晓夫胡说八道。但我感到非常难过的是,赫鲁晓夫下台之后,当我们来庆祝你们节日的时候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们当然已经习惯了各个地方的人针对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同志的污辱性言论。这不会给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同志带来任何损失。但我非常不安的是,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直接同我们代表团领导人说了这些话。我们在不断追求克服分歧,团结对敌。难道在美国记者在场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有益于我们的团结吗?我们来访问是打算改善我们两党和两国关系。对我们领导人污辱性的言论对这一点没有好处。我相信,苏联人民对我们代表团的来访是热情的、赞成的,是不允许这样的污辱性言论的。如果我重复了在这里已经说过的话,这是因为我想起了昨天同基里连柯同志的谈话。当周恩来同志在同马利诺夫斯基同志谈话的时候,我在同基里连柯同志谈话。基里连柯同志是这样评价我的,他说:“康生同志,您过去是苏联人民的好朋友,而现在是个不好的朋友。”我当然不愿同基里连柯同志争论,就回答他说:“我以前是、现在是、今后还将是苏联人民的好朋友。”如果我们不是苏联人民的好朋友,我们就不会到你们国家来。至于针对我的侮辱,每次到你们国家来,我都能从赫鲁晓夫那儿听到。每次我都会回击这种侮辱。但是昨天基里连柯同志说我已经不是苏联人民的好朋友的时候,我非常难过。我不愿引起争论。当安德罗波夫同志向我们走来的时候,我们就走开了。
周恩来同志:我们决定今天讨论这个问题。
勃列日涅夫同志:当我们邀请你们代表团的时候,我们的动机是非常好的。这是我们整个领导集体的意见。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没有任何分歧。
对于马利诺夫斯基的言论以及新产生的情况我们非常难过。关于康生同志同基里连柯同志的谈话我无话可说,因为关于这件事一点也没有听说过。我们希望你们能够信任和尊重苏联共产党领导人的意见。
我们邀请中国代表团的决定是坦诚的。在你们到莫斯科之前我们就把这件事通报给了所有社会主义国家的兄弟党。这也反映了我们对中国共产党是友好的。
周恩来同志:对于这个问题我要说的是,我知道了勃列日涅夫同志的两点意见,知道了柯西金和米高扬同志的对这些意见的补充,也了解了勃列日涅夫同志刚才所说的话。我们应当认真对待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勃列日涅夫同志的意见,也应当认真对待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团的意见。
勃列日涅夫同志:我们非常感谢周恩来同志对这件事的态度并请求转告中共中央,在同你们的关系中我们希望真诚相待。无论是会带来多大痛苦的事实我们都要互相告知,我们要真诚和诚实。我希望以今天的谈话为我们做到这一点奠定基础。
周恩来同志:在这次会谈开始的时候,我表达了我们对于马利诺夫斯基同志的言论可能采取的另外一种措施,并谈了我的看法。现在我建议讨论我们会谈的日程问题。我建议再进行几次会谈,或许是2—3次。这一切都取决于你们是否有时间。
勃列日涅夫同志: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就准备进行几次会谈。
周恩来同志:或许,一开始我们就达成了关于进行2—3次会谈的一致意见。如果需要的话这些谈话也许需要延长。举行会谈的时间取决于你们。
勃列日涅夫同志:问题是,一些兄弟党代表团也想同我们举行会谈讨论一些问题。我们尽量使这不妨碍我们的谈判。
周恩来同志:我们理解你们。或许,我们现在要去吃午饭了,如果你们可以的话,我们每天举行会谈。我们没有任何困难。
勃列日涅夫同志:明天我们要举行招待会欢迎那些庆祝十月革命胜利47周年而访问我国的外国代表团。这不允许我们进行工作谈判。
康生同志:我们有一个痛苦的经验——我们同你们发生的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在午饭的时候开始发生。
柯西金同志:现在就让我们不再这样。
周恩来同志:我们请求你们在今天晚上通知我们关于明天会谈的时间。
会谈后进行了午餐,所有参加会谈的人员都出席了。
周恩来同志和中国共产党代表团成员尽力营造一种温和的气氛,他们提议为我们党的团结和友谊干杯,为苏联共产党领导人和苏联政府干杯。
周恩来同志在谈话中说,中国1965年国民经济发展计划由中共中央在今年9月确定,中国政府将审议在今年12月底召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三届一次会议。其余的谈话都具有记录的性质。
参加会谈的中国政府代表团成员有:贺龙、康生、刘晓、伍修权、乔冠华、潘自力同志和代表团顾问姚晨(ЯоЧжэнь)以及4名中国翻译,还有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分局领导人О.Б.罗满宁同志和翻译Р.Ш.库达舍夫、И.А.罗高寿。
这次谈话由库达舍夫和罗高寿同志记录。
РГАНИ,ф.3,оп.16,д.562,л.25-37
№22345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关于同中国代表团会谈的通报(1964年11月9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1964年11月9日会议
第171号记录第3项
中国党和政府代表团在莫斯科参加了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胜利47周年庆祝活动,苏联共产党代表团同中国代表团举行了会谈,主席团对这次会谈工作表示肯定。
РГАНИ,ф.3,оп.18,д.296,л.2
№20774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向中央全会通报中苏代表团会谈结果(1964年11月13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1964年11月13日会议
第174号记录第9项
1.认为必须向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报告苏联共产党代表团同中国党和政府代表团在莫斯科会谈的结果。中国代表团是为庆祝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胜利47周年到苏联的。
委托勃列日涅夫同志通报这一情况。
2.审议Ф.Р.科兹洛夫同志向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提出的意见。
РГАНИ,ф.3,оп.18,д.299,л.3
№20010(25734) 勃列日涅夫在苏共中央全会发言:通报与中共代表团谈判情况 [341] (1964年11月14日)
摘自苏共中央第一书记Л.И.勃列日涅夫在苏共中央全会会议上的发言稿“关于与一些兄弟党的谈判和协商” [342]
1964年11月14日
同志们!
苏共中央主席团有必要向中央委员会通报关于苏共10月中央全会以后进行的与许多党洽谈和咨询的问题。
10月中央全会上讨论的问题无疑是我党内部的事务。全会的决议在国际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成为我们朋友和敌人广泛议论的话题。
反动的政治集团、资产阶级的报刊竭尽全力歪曲10月中央全会决议的意义,在群众中散布各种关于赫鲁晓夫同志被解职后苏共内外政策改变的推测。应该说,10月中央全会以后资产阶级的报刊在前一段时间里在一定程度上在某些国家蒙骗了一些人,在那些日子里甚至在部分兄弟党领导人的声明中感到有些不信任,感到有些紧张。
几天内情况都明显地改变了。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的解释,苏联报刊登载的关于苏联不变的列宁方针,关于我党忠于第二十次、第二十次代表大会的路线的讲话以及苏共的纲领,都受到进步社会舆论,受到一切坚持莫斯科会议宣言和声明的马列主义政党的欢迎。
苏共中央发给兄弟党的有关10月中央全会决议的秘密通报帮助了他们正确地评价苏共中发生的事情。有些兄弟党要求我们给他们提供关于苏共10月中央全会结论的补充材料,苏共中央主席团满足他们的要求,在莫斯科接见了澳大利亚、英国、匈牙利、丹麦、意大利、法国共产党的代表团。我们主动为波兰统一工人党领导人举行了欢迎会,在莫斯科与正在苏联的泽登巴尔举行了会谈。
苏共中央的立场是,类似这样的会谈也要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兄弟党举行。但是,这样做一开始我们就面临一个问题,即关于10月中央全会的情况如何通知中国共产党和其他一些兄弟党领导人,最近我们与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
众所周知,近3年来在共产主义运动中发生了激烈的争论,现在已经转为公开。这样的争论对许多兄弟的活动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队伍的团结产生了不良的后果。这样的争论也不能不影响我党和朝鲜、越南以及日本、印尼兄弟党之间的关系。这种状况是不正常的。因此我们认为有必要考虑与这些党的领导人进行接触,共商我们的共同问题。
因此,当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向苏共提出派出中华人民共和国党政代表参加十月革命47周年庆典的时候,我们毫不犹豫地支持了这个建议。中国领导人希望苏共中央、苏联政府近期邀请除南斯拉夫外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党政代表团。
苏共中央主席团当然清楚中共中央领导人提出这个要求有其自己的目的。但是我们有责任利用一切可能寻求中共和苏共关系正常化的途径,使共产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合作的局面健康化,因此苏共中央主席团预先与有关国家的兄弟党商量以后,决定邀请保加利亚、匈牙利、越南、法国、中国、朝鲜、古巴、蒙古、波兰、罗马尼亚、捷克斯洛伐克和南斯拉夫的党政代表团。而阿尔巴尼亚通过与外国友好协会的名义来邀请。你们都知道,除了阿尔巴尼亚以外,所有社会主义国家都接受了邀请,派遣了自己的代表团。
在与社会主义国家和资本主义国家代表进行会谈的时候,接触问题的范围更加广泛,但交谈和咨询的主要大致有3个问题:
——苏共10月中央全会的决议;
——巩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体系的统一;
——我党、我国与其他兄弟党和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问题。
我简单地谈一下上述每一个问题。
关于10月中央全会的问题。
会谈的结果说明,兄弟党代表完全支持苏共中央全会关于解除赫鲁晓夫同志职务的决定,完全支持我党的列宁主义方针,没有一个党怀疑我们的决定和动机。但是会谈表明,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的个别领导人对解除赫鲁晓夫职务的问题做出了另外的评价,这集中表现在意大利共产党方面。意大利共产党领导人在赞同苏共10月中央全会的决定的同时,对这样突然的决定和通报方法感到不满。
英国和澳大利亚共产党的代表也有同样的看法。
在与澳大利亚、英国、意大利同志的会谈中我们尽量解释,他们的看法不符合苏联当前的实际条件,解除赫鲁晓夫职务恰好说明第二十次大会决议、党生活的列宁主义准则是符合实际的。许多问题由于会谈的结果被澄清了,虽然在有些细节问题上还存在差异。可是,不管是苏共中央主席团还是兄弟党的同志们都充分肯定,在这个问题上的分歧绝不会成为苏联共产党和兄弟党团结的阻力。
关于加强团结的问题。
中心问题是共产党的国际会议和编辑委员会,根据协商,编委会应于12月15日开始工作。中国、越南和朝鲜共产党对会议和编委会持反对立场。实际上,罗马尼亚同志也表示同意他们的意见,他们声明,只有在全体与会者的同意下,编委会才能开始工作。英国、意大利共产党的代表认为,会议条件还不成熟,但他们并没有拒绝参加会议和编委会的工作,如果这方面的工作会开始的话。
你们就可以看到,情况很复杂,赞同召开会议的有61个党,而26个中的19个党愿意参加编委会工作。很明显,没有中国共产党和其他党的参加,会议和编委会都不能达到预期的成效。考虑到这一点,并为了把中国代表重新审视自己立场的过程变得简单,匈牙利和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代表提出不一定要坚持编委会在12月份开始工作。
看来,此事不能忽视。最重要不是编委会的工作在规定的时间内开始,而是编委会工作的目的是使共产主义运动的局势能够得到改善,相互之间的理解能够巩固,这样,给召开全世界兄弟党会议创造必要的条件。为了寻求大家都能接受的决定,我们将与兄弟党进行协商。
关于苏联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合作问题。
在会谈过程中这些问题都有共同性,大家都提。可以肯定地说,我们和欧洲社会主义国家的双边经济合作总的来说取得了一定的良好效果,虽然还有些问题需要补充、明确和改进。在与亚洲国家和古巴的关系上,问题复杂些。例如:古巴同志在会谈过程中提出要进行军事方面的合作。他们要求我们在古巴驻扎军队。他们提出,苏联政府能否向公众发表正式的声明,声明侵犯古巴就是侵犯社会主义阵营,是否可以用社会主义阵营中拥有的设备,甚至火箭、核武器全力击退敌人的进攻。越南同志也提出类似的问题,因为美国在越南南部活动频繁。
苏共中央主席团认为,国际主义责任要求我们对社会主义国家的反帝斗争进行全面的,包括军事方面的援助。我们进行过,现在还在进行这样的援助,但是同时我们应该清醒地看到,我们应该谨慎从事,防止事态发展到引发世界热核战争的地步,因此必须跟古巴同志进一步商洽。
关于苏中谈判。
苏共中央主席团认为,特别有必要向中央委员会全会报告关于与中国共产党代表团的谈判情况。
中央委员们从11月初给他们的通报中已经了解了这方面的情况,即苏共中央主席团在对中国共产党中央关于恢复苏中两党间联系的建议给予积极回应之后,还得出一个结论:中共领导人在上述建议的背后可能隐藏着另一个目的——根据自己的意愿来确定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阵营的发展方向。据我们所知,中共领导人将苏共10月中央全会决议看作是自己在(苏中之间)意识形态论战中的胜利,借此,进而可能将自己的政治路线强加给我们党(苏共)和其他兄弟党。
就是不久前举行的会议上,中共声称,“赫鲁晓夫的退休——这是毛泽东思想的胜利”,是“毛泽东正确方针”与“现代修正主义”斗争的胜利。
10月24日,艾地 [343] 同志说,在苏联和中国重新接近的道路上存在着“困难和障碍,原因在于:苏共仍将一如既往地坚守本党二十大、二十一大和二十二大的既定路线”。他希望我们明白,我们党应当对这些大会的决议重新加以审视。
尽管苏中关系的改善面临重重障碍,苏共中央主席团仍认为,应利用一切可能来与中共进行接触,以搞清楚这样一个问题,即在新形势下中国领导人是否准备采取哪怕是最低限度的实质性举措来促使苏中关系正常化。
我们与中国代表团的谈判有两个主要问题需要解决:其一,我们必须非常明确地向对方强调,我们党将坚定不移地遵照苏共近期历次代表大会决议、纲领和莫斯科会议诸文件所确定的方针行事,任何改变这一方针的企图都是徒劳的。
其二,在苏中关系正常化和共产主义运动整体形势方面给中国领导人提出一些建设性的建议。在原则问题上绝不做任何退让的同时,我们认为可以利用与中共领导人的接触来提出如下建议:停止公开论战,终止针对兄弟国家的宣传,放弃对其他兄弟党内部事务的干涉。
与此同时,我们还打算建议中国领导人,希望双方在促进苏中两国间关系正常化方面联合采取一些步骤。
我们完全是怀着良好的愿望来进行这次谈判的,并极力希望从一开始便将谈判纳入建设性的轨道。我们想通过双方面对面的交流,将各自的观点加以比较,清楚地表明各自对问题的理解,以便发现双方分歧的关键症结。与此相关,我举一个虽不十分重要,却相当典型的细节:此次谈判期间并未出现以前那样的情形——双方只是朗读事先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却不做正面的接触。
谈判是从11月8日开始的,随后在11月9、11、12日继续进行。由于全会与会者们都已从速记资料中了解了谈判的情况,我这里将不再详细地描述整个谈判的过程,只是简要地介绍一下其主要内容和最终结果。
从一开始,各种迹象便表明,我们的谈判是一项复杂而困难的工作。中国代表极力利用当前的形势对我们施加压力。他们对(苏共)10月中央全会决议持肯定态度,并强调,这些决议为谈判创造了良好的氛围。与此同时,中共代表还极力证明,我们党的总路线——已不是“赫鲁晓夫式的路线”,因此我们应当与后者决裂。他们甚至声称,不应将“中国共产党的正确路线”与苏共(以往)的“错误路线”相提并论。
我们代表团以平静而坚定的语气向中共代表解释道,二十大的政治路线和苏共纲领所反映的并非是某个人的一己之见,而是我们整个党的意愿,是全体苏联人民的意志。我们提请中国同志注意,此次谈判的重点并非是重新讨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路线问题,虽然中共的路线中有很多问题苏方并不同意。
我们声明,如果每个来苏联访问的代表团都要求重新讨论党的总路线,那么谈判可能只有走入死胡同。为了共同的事业和利益,我们认为我们都应向前看,而不是向后。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如何在存在分歧的情形下使我们的关系开始步入正常化。至于那些仍存在争议的原则性问题,在我们看来,仍需时间和实践的检验和认真细致的研究。而现在,我们只能为两党、两国关系的正常化和平心静气地讨论所发生的分歧创造条件。
随着会谈的进行,我们逐渐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
我们建议中国代表具体地讨论,苏共和中共如何通过联合行动来加强反帝国主义阵线。我们还提出如下建议:关于双方均停止公开的争论;关于中共参加起草委员会工作,为召开兄弟党会议作准备。
应当说,中国同志,尤其在谈判初期,完全拒绝讨论我们所提出的建设性建议。他们以苏共继续坚持原来的总路线为由,拒绝了苏方关于双方停止公开论战的建议。甚至于,他们还说,如果苏共继续坚持二十大方针,保持自己的既定纲领,那么中方就不可能停止斗争。
在拒绝讨论关于巩固反帝国主义阵线的具体措施的同时,中国代表与中共领导人以往的做法一样,明显表现出这样一种倾向,即极力阻止苏联实行和平共处的外交政策,这尤其在苏美关系方面体现得最为明显。例如中国代表团成员康生同志便指责柯西金同志说,11月7日在克里姆林宫招待会上后者走近美国大使,并与之交谈。康生声称,“我亲眼看到,柯西金同志带着友好的表情走向美国大使。这表明,苏联政府在此类问题上持双重立场”。关于这一问题,我们向他做了充分的解释,此举不过是外交场合的惯例,任何一个政府的首脑都必须如此行事,其中包括中国的周恩来同志。谈判中出现的这个小插曲很直观地说明,还有许多工作需要我们去解决,以便能与中国同志达到相互理解。
关于召集起草委员会会议的问题,是此次谈判的重点。
中国同志坚定地声明,中国共产党将不参加原定于12月15日召开的该委员会的工作。康生说,“如果你们希望讨论问题(关于召开协商会议),但又将之与原定于12月15日召开的起草委员会硬扯在一起,那么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中国代表团的要求明显带有神经质的威胁和最后通牒的口吻,很显然:他们明白,如果拒绝参加兄弟党的集体会议,可能会使其陷入被动。因此,在坚持原则上必须召开协商会议的同时,我们代表团在这一问题表现了应有的灵活性。
我们向中方做了耐心的解释,即关于首先召集该委员会会议,然后再召开兄弟党协商会议的决定,这体现了61个党派的共同意愿。在这一问题上我们代表团强调,我们并没有将召集委员会会议的日期非固定在12月15日不可,如果中国共产党原则上同意参加会议,以便通过兄弟党派的共同努力来克服(中苏间)分歧,那么关于召开会议的具体日期、人员构成、名称和工作方式等,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协商加以解决,以便让包括中国同志在内的所有与会成员都感到满意。
我们认为,今后在解决有关起草委员会的问题上,应极力让尽可能多的包括中国共产党在内的兄弟党来参与会议的筹备工作。
我们所提出的关于停止争论,关于参加协商会议,关于加强反对帝国主义的联合斗争等都使中共领导人感到处境不利,但又不便于一概予以简单的回绝。于是,在会谈期间中国代表便借用各种理由,极力使谈判局面复杂化。例如,当周恩来同志断言“赫鲁晓夫的指令”似乎仍对苏共中央发挥作用时,米高扬同志答:在涉及与中共关系的意识形态问题方面,我们中央与赫鲁晓夫同志不存在分歧,或者可以说甚至是观点上的细微差异也不存在。
中国代表立即揪住这句话不放,并由此断定,既然这样,他们便不再期待能与苏共改善关系,因为双方继续谈判的基础已不存在。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真正成为了中国方面用来提出蛊惑性指责的口实。11月7日在克里姆林宫招待会上,马利诺夫斯基同志在与周恩来同志的交谈中说了一些欠考虑的话。他说,赫鲁晓夫时代已经结束了,我们不应当允许任何人来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论是毛(泽东),还是赫鲁晓夫都不可能妨碍我们”。中国代表对马利诺夫斯基的鲁莽举动反应异常强烈,认为此话是公开号召“推翻毛泽东”。他们极力渲染这些话,似乎他们某种程度上反映了苏共中央的观点。
我们认为,有必要对马利诺夫斯基同志所说的欠思考的言语提出批评,并强调,马利诺夫斯基的个人言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代表中央的观点。中国代表已被告知,马利诺夫斯基同志将为自己错误的表述请求原谅。尽管这样,中国代表团仍不断重复提出这一问题,似乎认为,这样便可以使自己处于有利的地位。
在谈判末期,中共代表的语气已变得非常平静了。这尤其表现在11月12日最后一次谈判之时。在得到了根据其请求我们所提供的苏共10月中央全会相关资料之后,中国代表声称中共将严格保守资料的机密性。与此相关,周恩来同志指出,保持(两国间)互信——这是最基本的,也是我们都需要的。他重复了当格里申同志率领的苏共代表团今年访问中国时毛泽东同志所说过的话:“我们的争论——是暂时的现象,而团结应当是永远的。”
苏共代表团建议,在中方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举行两党和两国代表的高级会晤,以便双方就一系列问题交换意见,并循序渐进地达到如下目标:恢复互信,加强苏共和中共、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的团结。如果举行此类会晤的可能性是存在的,那么,无论是将会晤地点定在北京或莫斯科,是采取公开的方式还是秘密的,均可。
我们指出,在提出上述建议时,苏共中央遵循着一个指导原则,即必须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以争取我们共同事业的胜利的名义,将所有社会主义国家、所有兄弟党派和反对帝国主义的革命力量都团结起来。
周恩来答复道,他将把苏共中央的上述建议转达中共中央。他还作了如下补充:(今后)我们双方都有必要在创造新环境、寻找新的交流渠道方面下工夫。“如果当你们认为,举行两国高层会晤的时机业已成熟,你们便可就如何讨论提出一些具体的建议。”他在最后结论中说,好在我们两党之间协商的大门仍一直敞开着。
综上所述,可以说,尽管与中共初次谈判的成果有限,但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低估它的积极作用。完全可能,中国领导人将这些接触只当作是“火力侦察”,借此以考察我们在捍卫苏共原则路线上的坚定性。虽然目前仍很难预料,在经过此番“侦察”之后他们将采取怎样的策略。但我们不能排除这样一种可能,即在放弃一些幻想之后,中共领导人会以更加务实的态度,充分利用苏共10月中央全会所创造的客观前提,来推动双方关系的正常化。而这样的前提无疑是存在的。苏共全会的决议将使中共可以不失体面地与我们接近。
必须承认的是,尽管在与中共的争论中苏共的原则路线是正确的,但赫鲁晓夫同志的一些言论和举动对原本已相当复杂的两党和两国关系的发展带来了消极的影响。例如,关于他针对毛泽东同志所发出的污辱性言论,关于他匆忙将苏联专家从中国召回(尽管这里有必要指出,中方在这个问题上也做了不少挑拨离间的事)。随着赫鲁晓夫同志离开领导岗位,类似这些对苏中关系产生了相当危害的不良因素已不存在。
这不论是对我们,还是中国领导人都是件好事。显然,目前和今后我们都要实行灵活的政策,通过党和国家等渠道与中方保持联系。如果中方重新激化争论,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我们也将坚定地通过谈判,以平静而非谩骂的方式来解决分歧。
与此同时,我们今后将更加坚定地坚持我们党的原则立场,绝不允许放弃。在相关大是大非问题上我们仍会继续进行争论。我们不会去激化国际紧张局势,主动挑起军事冒险。
我们不会放弃在我们国家内建设共产主义的理想,将继续大力提高劳动者的福利和发展社会主义民主。
无论我们多么珍视与中共的友谊,但也绝不会以放弃上述理想为代价,因为党、人民和整个共产主义运动都不会允许我们那样做。
在坚持自己原则的同时,我们将尽最大努力来加强与中国的合作。我们坚信,终有一天,中共会与其他兄弟党派一道前进。在指出这一前景的同时,对我们来说,当前最重要的是:保持与中国人民的友好关系,不要授人以柄而激化已有的矛盾。这就对我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加强自己在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地位。苏共需要的已不再是争吵,而是成熟、谨慎行事和多用智慧。
同志们!
最近几周以来,主席团和书记处在与兄弟党代表会晤和谈判上花费了许多时间和精力。今天看来,这项工作是必要的、有益的。与兄弟党的接触和会晤让我们再一次检验我们在社会主义合作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方面政策的基本方面。在会见过程中我们深信,我党在这方面的总方针也是正确的。
同时我们发现,对这一方针的贯彻实施提出了一些重大的实践任务。
关于社会主义体系的问题,我们的主要任务仍然是在尊重平等、独立和领土主权的条件下加强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合作和互助。众所周知,过去就是这些原则经常被违反。
……
今后我们应该在马列主义原则基础上加强所有共产党之间的团结,保卫这一伟大的学说不受来自左和右的攻击。
应该学会了解各国的具体条件和考虑兄弟党活动的具体环境。
马列主义政党希望独立,成为自己国家的主力。这些想法不应该妨碍,而应该帮助我们在提出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的基础上联合一切力量的总任务。
同志们!我党和我国人民完全赞同10月中央全会的决议。这次决议得到我们外国朋友的理解。可是我们决不能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世界社会主义体系中存在的困难熟视无睹。
我们也不能忘记我们的敌人。帝国主义者身边有头脑敏捷的政治家和战略家,他们千方百计利用我们的困难。他们能否成功,一切取决于我们在国内进行的事业。尽管对兄弟党和革命力量的经济、军事和政治援助是非常重要的,最根本的是我们在共产主义建设中取得成就。无论从国家的观点还是从国际主义观点来看,最主要的是加强我国经济、政治和军事力量。
过去我们看到了,现在更看清楚了,我们面临着国内生活中的许多问题。只有在提高党的领导作用、发挥党的集体智慧和意志的条件下我们才能解决这些问题。
最重要的是提高每个共产党员的责任心,包括领导干部和普通党员,保证全党的统一和队伍的团结,加强党员干部和党员群众的组织性以及共产党员在为实现纲要规定总路线斗争中的坚定性。
РГАНИ,ф.2,оп.1,д.758,л.9-18
РГАНИ,ф.2,оп.1,д.6326,ед.хр.758,л.3-20
№25920 谢尔盖耶夫致安德罗波夫函:对苏中关系的意见和建议(1964年11月16日)
同苏共中央联络部顾问杰柳辛(Делюсин)通过高频电话进行的会谈:关于谢尔盖耶夫给安德罗波夫的信件
1964年11月底
他读了这封信,甚至读了几次。他对这封信件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这封信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其他的一些同志也阅读了该信件。信中的许多内容都同他的想法是一致的,正如你所看到的,他已经在思考这些问题了。他思考的一些问题与信件中提出的今后需要做的一些事情是一致的。
总的来说这封信件得到了非常高的评价,它发来的正是时候。
В.А.谢尔盖耶夫写给安德罗波夫的信(副本)
1964年11月16日
敬爱的尤里·弗拉基洛维奇:
我在外交部工作了14年多,从事与中国问题有关的工作,特别是对中国的对外政策进行研究,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和外交工作者,我当然对当前的苏中关系的状况感到不安。在苏联外交部工作期间,我有机会能够非常近距离地对苏中关系的建立和巩固以及后来这种关系的复杂化和恶化的过程进行观察。由于我在工作中就我们处理中国问题的工作方式以及为反对中国领导人民族主义观点和行动而采取的措施提出的一些意见没有得到大使馆领导同志的理解和支持,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我认为应当向您、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阐述我自己的一些看法和建议。
我认为,现阶段我们在国际舞台上的首要任务应当是加强各社会主义国家以及国际共运的团结和统一。在此方面采取一些有效的措施符合我国的利益,也是世界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的客观需求。我认为,当前的国际局势(美国明显加强了对社会主义国家、特别是民族解放运动的对外政策中的侵略性和冒险性)也要求我们坚定地在此方面采取一些措施。这就使我们必须使世界所有的社会主义、民主和进步力量加强联系,并联合成为一个统一的反对帝国主义的战线,把一切可能的力量都团结起来,反对帝国主义的冒险家,防止世界大战。
实现社会主义国家的统一和团结这一重要的目标首先会给我们的国家在政治上带来巨大的利益,能够保证社会主义和国际共产主义力量再次得到巨大的增长。
我认为,要达到这一目的的主要环节和关键问题在于实现苏中关系的正常化,恢复和加强苏中友谊。从历史的角度来说,这种客观需要不仅是我们国家,而且是中国所需要的;这也是两国的利益以及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利益的需要。
调解苏中关系并使这种关系正常化首先对我们是有利的,因为这会使我们可以把社会主义体系的所有国家更加紧密地团结在我们周围,在政治上把他们的力量联合起来,扩大同中国的贸易,这无疑对我们是有利的,把整个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合作推向前进,在健康的合作的基础上提高他们的发展速度,加强我国以及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的安全,保障社会主义国家在国际舞台上行动的统一,加强我们对中立国家的影响。
中国是个多民族的强大国家,拥有大量的国内资源,同我们存在尚未解决的边界问题,并且正在致力于制造原子武器。我们不希望在我们的东部边界出现这样一个敌视我们的国家,这一点无须证明。我们自然希望中国成为我们的友好邻国,而更好的情况是,使它成为我们反对主要的敌人帝国主义者的盟国,成为一个不是威胁到我们,而是我们在东部的屏障的国家,使其能够在我们的影响下向我们需要的方向发展。但是这种影响只能在两国关系友好或者“平静的”的条件下进行。
毫无疑问,我国对中国的巨大市场感兴趣,以便用于我国的工业和作为我们所需的一些原料、矿藏和一些农产品的来源。现在,当一些帝国主义国家把他们的目标瞄向中国的时候,使中国滑向同工业发达的帝国主义国家加强稳定的经贸关系的方向对我们是不利的,帝国主义国家越来越积极地,首先是在经济领域对中国开展工作。
在同中国的关系中实现这些目的无疑就不得不克服一些巨大的困难,当然,这需要同中国、中共领导人开展一些艰巨而紧张的工作。这些工作的范围和复杂程度可以由中国的一些复杂性反映出来,而且,由于中共领导人的民族主义和冒险主义倾向使这种复杂性得到了增强。我认为,在最近几年,我们在对中国的工作中经常所持的都是一种消极悲观的立场,而苏中关系的状况越来越向不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
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在赫鲁晓夫下台之后必须尽快再次对苏共和中共、苏联和中国之间相互关系进行审议,再次对所有的这些问题进行详细研究的原因。
最近几年,我们中间非常盛行的一种看法是,同中国的破裂不可避免,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要不可避免地同中共在组织上划清界限。这已不是什么秘密。
诚然,苏中关系的状况,同苏中关系相关的其他一些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状况,以及国际共运状况近来都变得非常复杂。公开的论战以及同这些论战相关的政治斗争越来越激烈;这场斗争的逻辑驱使中国领导人更加敌视我们。
中共领导人的错误行径众所周知,因此我将不予谈论。毫无疑问,苏共对中国领导人就一些意识形态问题、政治问题及其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分裂活动进行的主要批评是完全正确的。但所有复杂的问题在于,中国共产党领导着一个巨大的社会主义国家,掌握着强大的国家机关。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消除中共领导人的错误观点和行动,关于我们对中国施加影响的方式和方法问题就尖锐地提了出来。我认为,需要好好地考虑考虑,为此我们以前对中国施加影响所采取的方式和方法是否妥当。
我认为,苏共中央在今年7月15日信件中所提出的如下内容是完全正确的。“在两党之间进行公开争论的过程中产生了许多诽谤性的、考虑不周的言论,这些言论妨碍了相互理解”。确实,在我们同中共和中国的相互关系中,双方都积累了非常多的诽谤性的、考虑不周的各种不健康的言辞,这些都会不可避免地促使同中国关系的破裂。
这种看法是如何产生和形成的呢?日积月累,这些看法会产生什么影响呢?
我认为,在此方面,来自我们驻北京大使馆的原始情报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而这些情报则是非常不足的。而中央则在这些情报的基础上形成对中国所采取的立场的一些认识。我认为,近年来,大使馆的许多报告材料都存在一些不足,比如抱有成见,有倾向性,过于单方面强调一些负面的东西,对中共和中国政府的政策相关的政策,特别是对其对外政策都一概予以谴责。
正如我们在最近的言论中所正确地强调的,把每个国家的利益同整个阵营的利益正确地结合起来这一原则是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相互理解的基础。我认为,在对中国的国内状况及其对外政策进行研究的时候,对这一原则考虑得不够。
诚然,正确地实现这一原则的必要的前提是应当对该国的国内局势和国际处境予以客观、科学的研究,而要做到这一点,其基础首先就要确定所有社会主义国家所固有的基本的和共同的东西;其次,要确定各国社会经济发展的特点和国际处境,这种特点和处境在现阶段会不可避免地导致中共和中国政府内外政策的一些有别于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特点;第三,要准确地确定中国领导人内外政策中的那些不健康的、民族主义的危险倾向,这些倾向不仅会给中国国内的社会主义建设带来损失,而且还会给社会主义国家在国际舞台上的总路线造成损害。
如果我们在制定报告的时候都逐步遵循这种有区别的方法,那么就可以清楚地看出,可以都接受苏联和中国之间的一些主要的、能够作为共同基础的东西,并把这种东西巩固下来;这就要求在我们的政策中必须考虑到中国国内发展的客观特点及其国际处境,并把由此产生的中国对外政策的特点同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总路线相协调,而不是把中国的特点同这些总路线对立起来。至于第三个因素——中共领导人在对外政策领域的不健康的民族主义冒险倾向,那么,在明确确定其形式和表现之后可以平静地同其进行坚决的斗争(或许,主要是秘密地进行斗争),以便消除这种倾向,使他们“默不作声”,进行秘密讨论。同时,我认为,经验表明,现在我们有可能产生影响,使中国人在国内克服民族主义的唯意志论的错误,但只能间接地产生影响,因为这些问题都很微妙,属于中国的内部事务。
我清楚地记得,当您,尤里·弗拉基洛维奇在从对河内进行访问回国的时候,在我们的大使馆内作了发言,并且特别说,把这些共同的东西区分开来是非常重要和必要的,即我们同中共和中国是联合在一起的,随后会出现苏共同中共恢复友谊的共同的基础,以及苏联和中国关系正常化的基础。但是,需要说明的是,近年来我们没有进行这种有区别的分析,当有人试图这样进行分析的时候,他们总会被看作是“客观主义者”,“对人们的情绪漠不关心”,甚至被看作是“维护中国的人”。
近年来,大使馆在制定报告的时候没有进行这种有区别的分析,而只是描述一些关于中国发展的不健康的现象和不健康的对外政策,事实上对中共的活动一概予以谴责,而不考虑到同中国的发展阶段相关的特性和状况;大使馆所描述的东西通常都只是一些不健康的民族主义的冒险倾向。我们大使馆工作人员主要关注的是寻找和描述中国内外政策中表现出的冒险主义和先锋主义的错误、不足、劣迹(众所周知,中国的这种错误表现是足够多的)。主要的和基本的东西,中国同我们在客观上联合起来的一般的事实经常被无视和忽视(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大使馆的工作人员经常采取如下先入为主的论调:中国人生来就偏向于民族主义和沙文主义,而且他们总是以朋友和共产主义者为伪装。从这一公式出发,他们所撰写的所有报告的主要任务就是为了对中国进行“揭露”、“展示他们奸诈的图谋”,他们的民族主义、冒险主义和沙文主义。要做到这一点当然不难,但是,我认为,我们报告的任务应当更多一些,这些报告应当是全面的。
对中国的局势及其对外政策所进行的研究,采取的是片面的方法(在挑选材料时采取的相关方法——对中国报刊上发表的材料有倾向地进行加工,对一些东西进行拼凑,断章取义,利用一些个别的、有时候是偶然的事件,对一些材料和言论没有进行足够的核实,采用一些不可靠的消息来源),比如,采用当地苏联籍移民的言论,以资产阶级报刊上发表的一些材料进行推断,以及新华社半公开发行的材料——《参考资料》和《参考消息》,夸大当地外交使团的一些传闻等,以此作为其结论的主要论据。通过这种途径得到的信息通常会增加一些在逻辑上不合常规的结论,增加一些无谓的猜测,做出更加“尖锐”的评价,寻找更加强烈的表述。
中国方面的一些重要材料以及中国政府的一些官方声明事实上却被忽视了,被看作是“谎言”和“虚伪”,却没有关于中国国内状况及其对外政策的一些非官方的消息。在中国外交部之外,同中国代表进行的非正式的联系、会谈和接触事实上完全没有。事实上没有对中国代表开展工作,而这不仅仅是因为客观上的困难。大使馆的一些工作人员不仅没有认识到这种必要性,而且甚至认为这样的会谈没有必要。同外交使团的联系基本上是同支持我们的社会主义国家以及一些中立国家的外交使团建立的联系。
因此,在了解大使馆的报告材料的时候首先引人注意的是一些轻率的、论据不充分的内容。通常反映的关于中国人的所有行动的都是一些阴暗的方面,而没有一些主要是健康的方面,反映的通常都是中国的民族主义倾向和幻想。中共和中国政府为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言论要么被看作是冒险主义(常常喊叫的反美主义),要么被看作是企图突出表现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以便“为自己辩护”,“应对我们的批评”,“欺骗和误导其他党”……中国方面所有的反对帝国主义的言论都必定被看作是沙文主义、冒险主义,发表这些言论的人被看作是反苏分子。
中国一些正面的东西及其在经济建设中取得的成就仅被看作是“中共领导人为了巩固其在国内反对苏共和苏联的立场,为了推行其冒险主义路线”等,也就是被看作是不利于我们的事情。无论中国人做什么都是不好的。这样就使自己“不能自拔”。
如果根据我们的报告材料进行判断,那么我们同中国已经没有什么共同的东西了,已经不存在和中国进行团结和接近的任何的基础,甚至是联合起来共同发表反对帝国主义政策的声明。从这种立场“自然会”得出关于苏联和中国的政策“根本对立”的结论,中国对我们采取的都是敌对的政策,任何使关系正常化的企图都是无望的,分裂是不可避免的。当不存在共同基础的时候,当中国的社会制度遭受怀疑的时候,当对中国政府和中国代表的声明完全都不相信的时候,而一切都被看作是虚伪的表现的时候,自然就谈不上关系正常化和加强团结了。
正是这样的结论以及根据这些结论提出的建议使两党关系向分裂的方向发展,大使馆的许多报告材料都多次坚定地强调了这一点。大使馆提出的建议主要都是建议采取一切可以采取的手段向中国人施加政治上的压力,来“劝服”他们,其中包括利用经济手段,“尽可能地给予他们更大的打击”。在对外政策方面,其中包括在同资本主义国家的关系方面“孤立”他们,可以通过中国内外困难的加剧和深化来迫使中国领导人改变其政策。我们的工作人员遵循的正是这样的方针。事实上他们没有寻找现实的途径来使关系正常化。
无疑,所有这些都对我们对中国采取的一些具体的措施产生了影响。我认为,在公开论战的过程中以及在公开论战开始之前,我们有时候表现得过于急躁,耐心不够,扩大了一些消极影响,在一些情况下把中共和中国的政策同苏共和苏联政府的政策人为地对立起来。而我们为对中国施加影响而采取的一些方法和手段未必都产生了积极的作用。我认为,从国家政策方面来说,我们对中国采取的一些措施是过于匆忙了,过于情绪化,比如,从中国召回苏联专家,这导致中国对我们工业设备的购买减少了,整个贸易也减少了,还引起了其他的一些复杂的问题;在一些情况下我们没有履行已经签署的合同等。另外一些例子就是我们公开批评中国在印中边界冲突问题上的立场。这导致了在推行对中立国家已经协商一致的政策上出现了一些困难,使情况更加复杂。这还被印度右翼大肆利用来挑拨苏中关系,使两国关系更加恶化。我认为,从战略上来说,我们就巩固亚非团结问题上对中国做出的一些言论也是不正确的。
近来,在公开论战的过程中我们的报刊总是充斥一些有失风度的、刺耳的论调,而“论战”本身有时候也变成了对骂。还应当指出赫鲁晓夫同志侮辱中国人的一些言论,其中包括他多次重复说,在中国“几个人不得不只穿一条裤子”。这是在挖苦中国人的贫穷,在中国确实存在饥荒和重大困难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话无疑是没有好处的,因为这会刺激中国人的民族尊严,只会对反苏的民族主义情绪火上浇油。
我认为,在论战的过程中我们也不应该(尽管遭受中国的攻击)论及一些中国的内政问题,中国国内的经济发展问题,中共的党内政策问题,特别是不应通过政府发表声明。
我产生的印象是,这种反对中国领导人错误想法和行为的斗争方法是无效的。这反而会给中国的民族主义者提供素材,使他们来开展反苏宣传。这种斗争方法在客观上只会激化情绪,使事态更为严重,削弱相互信任,使关系更为复杂;而不是克服分歧,最终导致不仅在意识形态上,而且在组织上双方都划清界限,有时候还会使我们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以及一些中立国家的关系复杂化。
在这场论战中中国人对我们以牙还牙,甚至做得更甚。随着情绪的激化他们从对我们的一些行为和发表的一些声明的批评转而对我们整个对外政策不加区别地一概予以否定和贬斥,后来开始对苏共的党内政策进行诽谤,开始从多方面在政治上对我国和我党展开斗争。尽管中国人也试图强调说,他们的斗争和批评是为了“反对赫鲁晓夫领导层的修正主义”。但是,在事实上,他们却远远超出了批评赫鲁晓夫的范围,并且开始对整个苏共进行攻击。在中国掀起了反苏的热潮。这种状况被民族主义者所利用,他们利用了人们的民族主义情感和民族自尊心,这是由于历史的原因中国人受到了非常大的伤害。敌视和仇恨被转到了我们整个党和苏联人民身上。毕竟,民族主义浪潮是自发的。遗憾的是,甚至许多以前是我们的朋友,他们受这一浪潮的影响也转到了我们的对立面。
由于事态的这样发展,在我国的东部边界上不再是对我们友好的盟国,而是出现了一个强大的、凶狠而狡猾的对手。在我国的东方出现了以中国以及与其相邻的亚洲一些社会主义国家(朝鲜、越南)为代表的第二条战线,其危险程度不亚于西部战线。我们同中国关系的复杂化还加剧了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罗马尼亚)的离心倾向和动摇情绪。随着苏中关系的恶化这种倾向会越来越严重,因为中国人那些令人憎恨的分裂主义行径加剧了这一进程,他们利用了苏联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关系中的一些复杂问题,企图“打入楔子”。
中苏双方的这种互斗是徒劳而无益的,它只会使帝国主义者得利。这越来越多地分散了我们进行斗争的主要力量和资源。
反对中国的民族主义和冒险主义,反对中共和中国政府内外政策中推行的一些民族主义行为和歪曲事实的行为是否存在问题?当然是存在问题的,并且应当被我们逐渐注意。但是提出的一个问题是:我们在过去采用的反对中国冒险主义的斗争方法和斗争形式是否正确?正如经验所表明的,“打击”和“孤立”未必能够取得积极的成果,我认为,他们只是深深地受到了民族主义的伤害,就把这一问题变得更加复杂起来,对我们进行反击,并且在实践中甚至鼓励民族主义者,使我们不能对中国人民和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施加影响。这种斗争的方式和方法反过来被用于反对我们自己,给我们带来了危害。采用这些斗争方法和方式的结果是我们什么也没有得到,而只是遭受了损失。
看起来,应该对我们在反对中共和中国政府的民族主义和冒险主义政策中需要采取的新的斗争方式、方法和策略进行好好的考虑,它们应当有别于以前的斗争方式、方法和策略,但是应该更加有效。我认为,新的局势使得我们更加容易寻找这种斗争策略。
赫鲁晓夫被免除职务以及双方事实上公开停止论战,尽管现在在意识形态上和政治上的分歧仍然没有消除,但现在仍然是实现苏中关系正常化的转折时期。当然,同中共领导人在意识形态上和政治上存在重大分歧的时间太长了,但是为了我们的利益应最大程度地巩固已经出现的“和解”趋势并尽力不再像以前那样转入公开论战、采取以前的斗争方式和方法。后者对我们是不利的,因为这会使我们今后同中国的关系更加复杂,或许还会加深社会主义阵营的分裂,并随后削弱我国的国际地位。
看起来,较为有利和对我们较为有益的方法是采取一切手段来使我们同中国的关系发生根本的转变,来使我们同中国在一定程度上相接近,来巩固公开论战中的“休战”状态。我还认为,最好不要采取消极观望的态度,等待“中国人反思自己”,而应相反,应积极地采取一些措施,使中国“不能脱离”我们。
毫无疑问,苏中关系的巩固不仅仅取决于我们,而且还取决于中国方面。但是,根据中国人近来的一些行为(周恩来到莫斯科访问,中国报刊事实上停止了对苏联和苏共的攻击,发布了我们的一些主要的政治文件,不再散发那些我们众所周知的用外语出版的出版物等)来看,中国方面在同我们的关系正常化方面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和主动。无论中国领导人的主观意图是什么,看起来,中国人立场中出现的这些新因素都反映了中国正在发生的深刻的经济和政治转变,而对此我们是能够利用的。
我认为,实现苏中关系正常化存在巨大的客观可能性。无论是我们还是中国人对此都感兴趣。我们两国存在共同的社会经济制度,中国建设社会主义的需要、中国对外政策中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方针都为苏共同中共、苏联同中国之间恢复合作提供了可能。而且这种可能性并不是不切实际的。有非常强烈的政治和经济因素推动着中国与我们接近。
首先,对于中国和中国领导人来说,越来越突出的一个迫切问题是必须恢复同苏联的经济合作和联系。在“大跃进”期间,中国人做了许多蠢事,犯了许多唯意志论的错误,生活给了他们惨痛的教训。从各方面可以看出,中共领导人从中吸取了教训,尽管他们没有公开谈论(中国想“保存脸面”)。现在他们在试图使国内的经济生活正常化,在逐步转而实行较为正确的社会主义经济方法。中国基本上正在从“大跃进”中得到回复。但是迄今为止,中国人未能使主要的工业领域得到恢复。中国急需现有企业中使用我们的设备的配件,急需一些设备来建设被搁置起来的企业,急需建设新的工厂的设备。每拖延一个月都会给中国的经济、中国人民和中国的社会主义事业带来损失。中国人试图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获得相关设备和得到相应的帮助,但目前他们还没有取得大的成效。
对工业设备和科技经验的需求推动中国恢复同我们的良好关系。这将为我们提供良好的条件再次成为对中国的经济发展施加影响的决定性力量。我们不应放弃这种机会,应当在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国站稳脚跟之前,重返中国市场。
我认为,推动中国人急于同我们恢复关系的第二个具体的因素是中国坚决加强国防能力的需求。军事技术老化和陈旧,现代航空工业极弱,原子弹的制造尚处于初级阶段,这些都使得中国面对美国对其东南沿海进行的侵略活动事实上无力防御,特别是在拥有现代化空军的美国面前。尽管中国人很勇敢,但他们明显感到自己在军事上的落后。他们所有的关于原子弹是“吹出来的”的口号以及进行350次“严重警告”都表现了中国国防力量的落后。
中国当然不能指望从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得到相应的帮助。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得到新的军事技术的唯一来源就是苏联。这又为我们使中国在军事上“依赖于”我们、加强我们对中国的影响提供了机会。
总的来说,同苏联改善关系的趋势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中国领导人的客观意图、愿望或者是“真诚”,而且是由一些客观因素所决定的行为的一些表现。因此,我认为,把近来中国领导人采取的一些措施看作是针对苏联和苏共的一些“虚假的意图”、“奸诈的图谋”,看作是被授意做出的“不真诚的意图”是不正确的。中国的民族利益驱使其领导人趋向我们,尽管他们都很自负。
我认为,赫鲁晓夫下台之后中国方面表现出来的这种新的趋势必须得到支持并被我们所利用,因为这种趋势对我们有利,对中国的社会主义事业有利,对加强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有利。
赫鲁晓夫下台之后形成了新的局势,并出现了苏中关系正常化的新的趋势。这使我们处于主动的地位,还使中国方面不致丧失许多威信。尽管中国人把苏共领导层的变更看作是赫鲁晓夫政策的破产造成的后果,尽管他们看起来将会企图对我们施加政治上的压力,或许会在一些具体的舞台上提出各类“最后通牒”,但是,他们未必愿意主动采取措施使苏中关系更加恶化,因为他们明白这对他们自己来说是毫无前途的。
但是我认为,新的局势使得我们必须在对外政策中改变对中国的策略,其中包括转而采取一些不致使中国疏远我们的方法,使中国在经济、政治和军事上“依赖”我们。以前的策略、方法和方式未必能达到这一点。在此方面,为达到这一目的,希望能够在经济上、政治上和宣传上采取一些措施,以便逐步加强中国同我们的联系,不必匆忙,不必一蹴而就,要沉着冷静,考虑到各种“支持”和“反对”,要考虑到尊严,循序渐进,以便不引起我们朋友的不安,但同时应当根据事态的发展迅速采取行动,不把扩大这种关系的主动权转到中国人手中。看起来,在这一工作中,在开始的时候应当特别注意把在国家关系正常化方面采取的措施同苏共和中共关系的发展方面采取的措施区分开来。因为实践证明这样做是可能的,也是适宜的。
我完全赞成最近我们的所有发言以及在加强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方面所做的工作,此外,我还想谈论一些关于我们可以对中国采取的措施提出一些具体的建议。我认为,应当采取如下措施:
在党的关系方面:
1.尽力使目前的状况稳定和巩固下来,也就是事实上双方都停止公开的论战,使两党关系转入秘密谈判阶段。在这一问题上,在此阶段希望我们的报刊不要发表那些在意识形态上和政治上对中国领导人进行直接批评的材料,也不要发表关于兄弟党进行的这样的批评的材料,因为这会带来再次爆发公开论战,使局势的发展陷入以前的轨道的危险。
2.因为停止公开的论战本身并不能导致现有问题的解决,我认为,最好应当做好今后进行谈判和同中国的错误作斗争的准备,应当对导致分歧的每一个问题的原因再次进行仔细研究,再次客观而毫无成见地对中共和中国根据国内形势和国际局势采取的内外政策的主要方针和内容进行研究。在这一工作中应当着重指出中国发展中及其对外政策中反对帝国主义方向中的一些总的、积极的因素。这些总的和主要的方向应当被看作是苏共和中共团结的基础,在苏共和中共代表进行会见后制定的共同宣言和联合公报中可以以相应的条款记录下来。
同时,最好对中国对外政策中固有的民族主义的特点进行更加深入的分析(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的独特性不可避免地会带来这些特点),以便在制定社会主义国家共同的对外政策路线的时候正确地考虑到这些特点。还应当明确地确定中国领导人对外政策中的民族主义倾向,并对其予以研究(这种民族主义倾向在根本上同大多数共产党和社会主义国家的总路线是有分歧的),并对其继续从原则上给予这种趋势和不良倾向进行严厉的批评,在有针对性地对其予以沉痛的打击的同时,在这些问题上未必要牵扯到中共和中国政府的对内政策。
3.当然,在采取这些措施的同时还应当继续同那些对中共领导人进行尖锐批评的兄弟党领导人一起开展工作,或许,在短短的时间内难以使他们像我们一样改变他们的策略和斗争形式。毫无疑问,在这一问题上我们必须表现出最大的谨慎,采取一定的策略,以便不使我们的朋友们为难,不使他们脱离我们,但同时不使他们陷入关于同中国打交道的形式的这些问题中。
4.毫无疑问,我们应当像以前一样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提出召开各国共产党国际会议的建议,来解决争论以及一些成熟的国际问题,并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同时应当强调,现在各国共产党团结的基础应当是1957年宣言和1960年声明——这些都是集体制定和签署的文件,这些文件的内容只有通过召开国际共产党会议来增加或者修改。
5.同时,考虑到中国人在关于召开编辑委员会会议的日期问题上的顽固立场,在这一问题上是否应该采取更加灵活的立场呢?是否应该同其他的兄弟党进行磋商,把这次会议的召开推后一段时间呢?为了我们的利益,是否应当让关于起草委员会召开的时间这一问题产生阻碍作用呢?使我们失去恢复和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的机会,失去同世界上另一个最大的共产党——中国共产党巩固和扩大联系的机会呢?或许还会有其他的一些共产党追随他们,由于中国人的自负,或许会不可避免地导致同这些党的破裂。
6.在这种情况下是否应当试图再次寻找一个共同的基础,在苏共和中共代表再次举行的双边会谈的过程中团结中国共产党呢?而随后在这些谈判没有取得成功的情况下,在没有中国共产党以及追随中共的其他党的情况下来召开编辑委员会会议和共产党国际会议呢?
我谈论的这些都只是为了提出问题,因为中央当然会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在国家关系方面:
非常可能的是,在新形势下中国方面可能愿意扩大苏中贸易、经济、文化和科技合作,在这些方面中国很感兴趣。我认为,我们还应该表现出一定的主动来促进这种合作,扩展在此方面与我们有利的联系。
1.在此方面现在应该就如下一些问题拟定一些建议:我们可以向中国供应什么样的工业设备和零件,还应当向中国方面征询他们的需求。
2.在科技合作领域中国方面以前向我们提出了一些供应设备和物资的请求,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遭到了我们的搁置,或许应当满足其中的一些请求。
3.如果中国方面感兴趣的话,或许在适当的情况下我们应该再次声明说,我们愿意向中国派遣技术专家。
4.我认为,今后应当希望再次审议关于向中国方面提出如下建议:共同建设从伊尔库茨克地区经由中国东北通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输油管道(这也是使中国在经济上依赖我们的一种手段)。而这也可以保障我们在太平洋沿岸向日本以及该地区的其他国家输出石油。通过中国领土建设这一输油管道可以节省大量的资金,更不用说这还会给我们提供很好的理由,向中国派遣我们的专家。
5.由于我们希望中国“依赖”于我国强大的经济,希望加强我们对中国的影响,一旦苏中经济关系正常化,看起来,应当对关于接受中国加入经互会的问题进行研究,或者确切地说就是对关于大力扩大经互会的市场问题进行研究。大家都知道,在最近中国人给苏共中央的一封信件中提出来关于扩大经互会的建议。这给了我们提出这一问题的理由,无论他们是出于什么动机。
6.我认为,由我们主动提出关于帮助中国加强其国防能力和实现军队现代化的建议非常重要。当然,只有在中国人同意同我们解决边界问题的情况下才能考虑这个问题。
我们在此方面对中国提供帮助可以成为加强苏联同中国联盟关系的基础,还可以使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工业技术上“依赖”我们。此外,我认为,应当认为中国未来必定会在所谓的“新技术”领域取得进步,尽管在这一过程中会遇到一些困难。中国已经站起来了。
在对外政策领域:
毫无疑问,应当特别注意关于恢复关系的问题,如果不能恢复团结的话,至少苏联和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的行动能够进行一定程度的协调。这种协调行动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否则的话,我们的对外活动不仅会遭到帝国主义国家的大力反对,而且中国也会发表一些言论和在对外政策上采取一些措施加以反对,而或许一些社会主义国家还会追随他们。
1.在这一问题上应当把苏联和中国在对外政策上的一些共同的原则和目标区分出来,并在一次或几次政府的联合声明中巩固下来,这可以成为在国际舞台上采取共同行动的基础。比如,为和平和防止世界大战而斗争,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政策,特别是反对美国的侵略冒险政策,支持亚非拉的民族解放运动,为完全禁止原子武器而斗争,以及在关于现代国际局势的一些问题上——德国问题、越南局势问题、老挝问题、刚果问题、古巴的安全保障问题、在马来亚问题上的立场等。
2.应当在我们的报刊上开始阐述(要考虑到相关性)中国政府的一些对外政策活动,这些活动应该对于苏联以及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总的对外政策路线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还应全文或者以节录的形式发表中国政府的一些声明,或者中共领导人就一些对外政策问题发表的声明(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一些主要文件中国方面都是全文发表的)。
3.在一定的阶段应当表现出我们的报刊对中国政府在对外政策上提出的一些建议的支持,这些建议对于维护和平而进行的斗争应当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应当基本符合我国的对外政策路线。比如,我认为,关于召开世界各国政府首脑会议讨论完全禁止原子武器的提议可以一般地表示支持。在这个问题上应当强调,我们早就提出了这一建议,并且从来都没有收回这一建议。
由于中国爆炸原子弹已经完全是一个事实,我认为,为了我们的利益应当主动表现出愿意帮助中国进入所谓的“核大国”行列,尽管徒有其名。在就这一问题上我们取得了一些一致之后,中华人民共和国作为“核大国”参加关于裁军问题的谈判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加强社会主义国家在他们共同的为实现完全核裁军问题上的立场。
4.可以再次尝试通过磋商,同中国协调社会主义国家在反对美国侵略和干涉印度支那问题上的总路线。我认为,我们在这些问题上比在其他问题上能够更加容易找到共同行动的基础。同时,看起来在印度支那地区上美国最近更加可能进行挑衅,推动我们同中国在此共同行动(美国在老挝问题上积极采取的军事行动就证明了这一点)。
应当更加积极地支持在此就印度支那问题召开国际会议,在我们的报刊上开展广泛的运动,制止美国对这一地区的干涉。我认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拒绝苏联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共同斗争,不应该放弃担任日内瓦会议两主席之一的角色。放弃这一点不可避免地会削弱苏联在国际事务中对东南亚地区的影响,还会被美国用来破坏日内瓦协议,该协议总的来说对我们是有利的,它束缚了帝国主义者。
5.或许应当审议关于苏联最高苏维埃延期批准在最近召开的一次联合国大会上对联合国宪章进行变更的问题,利用这一问题通过亚非国家对美国及其追随者施加压力,以便尽快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权利。在这一问题上可以宣布说,苏联完全支持亚非国家为扩大他们在联合国这一组织的代表权而进行的正当的斗争,但是不能批准有违联合国宪章的修改,直到恢复中国在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权利。
6.最好我们还能够主动向中国人提出关于停止在各类国际会议的发言中相互进行批评的问题,以后在一些具体的情况下应当努力事先进行协调,确定共同的发言的方针。
有理由认为,所采取的所有这些措施都会导致中国以及倾向中国的社会主义国家也将支持我们其他的对外政策措施,或者至少不会努力破坏这些对外政策措施。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偏离我们的总路线,可以逐步贯彻这一路线,同时能够把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的对外政策活动“纳入”到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总路线中,并以此加强斗争的主要方向。
无疑,今后的实践活动会提出许多新的斗争方式和斗争手段,来使我们同中国的关系正常化并改善这种关系。毫无疑问,中央会更加清楚,在此方面应当在什么样的时间内、以什么样的速度来循序渐进地采取这些措施。
当然,在实现苏中关系正常化和加强这种关系的道路上还会遇到许多困难,需要付诸巨大的努力来克服这些困难。
看起来,这一过程最初会遭遇到中国旧的保守分子和民族主义者的抵制,他们最近鼓吹反苏宣传,设置一些障碍,而一旦同苏联改善了关系,他们将会被迫退后。同时,我们在苏中恢复关系方面采取主动还可以对中国的健康力量提供帮助,使他们压倒民族主义者。
一些同我们友好的国家和党试图继续积极地同中共展开公开论战,这在一定程度上是个阻碍因素,看起来必须对他们开展工作。使他们转而采取新的斗争方式和斗争方法,同中国的教条主义和民族主义作斗争或许需要一些时间。
同时,我认为,采取新的对华工作方法中的一个客观上的困难是,在一段时间内,我们的部分从事中国问题的工作人员出于惯性对中国采取消极的态度,不信任中国,不能明了加强苏中合作的重要性和可能性,采取以前的方法对待这些问题。这在一定程度上是难以避免的,因为苏中关系的持续恶化将意味着他们以前的看法和结论得到了证明:我们同中国会不可避免地走向分裂。我认为,不相信同中国恢复正常关系的可能性会使一些同志出现一种趋势,使他们不由自主地遵循以前的准则和判断,不由自主地寻找论据来证明这些判断,以中央提出的必须“警觉”,“提高警惕”为借口,以反对中国人的“虚伪和狡诈”为借口,夸大和鼓吹现有的一些消极因素和事实,而不顾其一般的联系,然后他们会以此不由自主地妨碍我们积极地采取一些措施来加强苏中合作,阻碍利用一些新的机会。
遗憾的是,我认为,现在在我们大使馆工作人员的身上就存在这类现象,他们受以前的工作方式和工作方法的影响太深了。受这种工作方法的影响,他们难以看到一些新的现象,难以看到苏中恢复合作的可能性和前景,难以随后促进这种合作的实现。
或许,我们教育工作中存在的一些不足在这种工作方法的形成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在这种教育工作中,一旦明白并揭露了中共领导人思想和行动的错误,看起来我们的一些同志就会不由自主地形成一种总的对中国人感到厌恶的情感,因此任何时候都不会有一条足够明确的界限——中共领导人行动的界限在哪里?中国人民的界限在哪里?在这一问题上值得深思,为什么在我们的集体中会发生类似扎哈罗夫(贸易代表处的科员)同志的行为?他在今年10月25日在喝了一点酒之后,先是试图用手枪,后来用猎刀刺向了一名中国警卫。这是不是深深地表现了存在的一些不健康的情绪呢?
我认为,这就是为什么应当好好地考虑一下,可以让一些同志暂时脱离涉及苏中关系方面的工作,而在随后,如果可以的话,当他们能够比较客观地对待这些问题的时候再返回这一工作领域。
我认为,这些同志,其中也包括契尔沃年科大使,在我们同中国改善关系的情况下,他看起来也非常难以改变自己的工作方法和工作形式。我认为,即使在最近一段时间,即使在苏共中央十月全体会议之后,他仍然在极力强调和证明说,中国领导人的立场没有任何新的变化,“一切仍然照旧”,因此,我们没有必要改变自己的工作形式。这种想法不可避免地会对整个大使馆的工作产生影响。他对大使馆对外工作方面的态度也是这样。
同时,老实说,对于任命Ф.В.莫丘利斯基同志为大使馆的顾问令我感到吃惊,该同志从今年6月份到大使馆工作。
当然,在此谈论的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看法,中央是英明的,将会明白,这是否正确。
最后想就我们对其他一些社会主义国家的外交工作的形式和采取的策略谈论一些总的想法。
现在存在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体系,并且这一体系正在不断发展,在这一体系中的各国处于社会主义建设的不同阶段。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民族特点和民族利益,这些都有其产生的客观原因。这种民族利益和民族特点经常会赋予对外政策一些民族主义的色彩,使对外政策转化成一些不健康的甚至是有害的形式。
当这些国家的社会制度还不成熟的时候,它们自然被迫在政治和经济上会更多地依赖我们。但是,随着它们的发展和巩固,它们这些国家会表现出更多的独立性;它们特殊的民族利益会对它们的对外政策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尽管这些都是一般自发的趋势,但是它在很大程度上使得在国际领域协调总路线变得更为困难,而这些总路线是完全能够符合所有社会主义国家的民族利益的。这首先会使我国的外交活动变得更为复杂,而我国在社会主义国家中的先锋作用是得到了承认的。大家都还承认,苏联的政策和行动同坚如磐石的整个社会主义体系统一的有机体是紧密融合在一起的。事实上,为了使我们能够起到先锋作用,看起来就必须把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对外政策的主要方向集中并融合进我们的政策中,把它们汇聚为统一的总路线和统一的行动,尽管有时候这些政策的差别是非常大的。
这一任务使得我们这一先锋国家担负起越来越大的责任——不干涉某一社会主义国家的国内政策,在自己的对外政策中善于找到并强调几乎在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中都存在的共同的基本的东西,善于考虑到每一个国家的国内特点及其对外政策,在现阶段消除这些情况是不现实的。无疑,在这一问题上需要考虑到,不同的社会主义国家拥有对外政策的手段的能力是不同的(这取决于它们的经济发展水平、它们的对外政治联系的状况,比如在联合国的地位等)。
当然,当一些社会主义国家不太强大,它们在国际舞台上的作用也不大的时候,相对容易达成协议,而随后它们完全会失去先锋国家对外政策的主要方向。但是当它们同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其中包括同中国打交道的时候,情况就会变得复杂。在这种情况下,它们的国际地位的特点及其对外政策就达到了这样的规模,以致它们经常会在很大程度上采取不同于我们的政策,更何况这些特点被作为中国领导人民族主义和激进的观点和行动被予以强调和鼓吹。
看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一国的大小及其对外政策的特点,唯一正确的方法就是在每一个具体的问题上耐心地选择一条共同的、协调一致的立场,如果不能一下子做到这一点,那么这一具体的问题就应当暂时被搁置起来。
这意味着必须不断地加强协调,把每一个国家的政策纳入共同的总路线中,考虑到每一个国家的状况和特点,通过定期地交换意见和进行协商,尽可能避免采取那些尽管总的来说是共同的和正确的,但在当时的条件下却不适合某一个或某一些社会主义国家的措施,这些措施随后仍然会是准备不充分的,从整个社会主义体系的角度来看还不是成熟的措施。
在这一问题上,看起来有必要成立一个合作组织,不仅在经济方面,而且在政治方面组织各种“劳动分工”,该组织的任务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各项对外政策上进行“乐队扮演和演出”,其中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对外政策的“工具”,并演奏它所拥有的乐器,由于它们被统一指挥,那么就会达到共同的、一致的目的。
在新的局势下,同社会主义国家的这种工作形式相对简单,比如向一些共产党中央及其政府通报我们采取的一些行动的意图(也即是说,这只是我们行动的一个例子,需要注意的是,它会被其他所有的国家效仿),在我看来,这些做得都是不够的。必须有新的在一些具体问题上制定总的路线的立场的方法,其途径就是事先就我们一些主要的对外政策和措施进行协调,事先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政府交换意见,要强调它们的平等地位,以便随后在仔细地考虑到它们的意见和想法的基础上就实施该项行动或者发表的声明的方法、策略途径和方式问题通过最终的决议,以便不损害某一社会主义国家的利益。看起来,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保证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在国际舞台上站在同一阵线并采取共同行动。在整个问题上,我认为与其做得慢一点,不如做得漂亮一些,以便我们采取的每一项对外政策措施都能得到所有社会主义国家的支持。
当然,这需要我们在外交上付出巨大的努力,需要我国驻社会主义国家的所有代表都更加积极地展开工作,或许,苏联外交部领导人需要更加经常地到相关国家进行访问,来协调出现的问题。但是我认为,这是唯一有效的途径,它可以避免社会主义国家在对外政策上出现新的分歧,避免使事态复杂,它无疑首先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政治利益。这不仅不会束缚我们在对外政策上的主动性,反而会保障整个社会主义国家更加坚定地采取统一的行动。苏共和苏联的先锋作用决定提出对外政策的主动权将始终掌握在我们手中。
是否会出现如下问题:根据上述所述制定社会主义国家在对外政策领域的总路线是否会过多地束缚我们自己的行动,丧失我们的先锋作用?不,这是不可能的。苏共和苏联在社会主义国家和社会主义体系以及在国际共运中的先锋作用是由一些不可遏制的客观因素决定的。
我国是社会主义的故乡;在相当长的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它已经积累了最为丰富的经验,现在正在指引其他国家走向共产主义的道路。苏联是国土最大的国家,是社会主义国家中经济发展和军事力量最为强大的国家。我国的经济、技术和政治正在以高速度继续向前发展,在马列主义理论上也不断向前发展。苏联和苏共在所有这些领域都起着领导作用,没有哪个国家能够赶上。这是一个客观的过程。无论是在维护国际和平方面,或是在国际安全方面,我国都赢得了巨大的国际威望。
所有这些客观因素都是苏联在其他社会主义国家,苏共在其他共产党中发挥先锋作用的客观基础。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理由担心,在我们的正确政策下中国领导人会危及我们的先锋作用。尽管中国领导人在主观上有发挥先锋作用的意图,但是中国作为社会主义体系中的一个国家现在没有,或许将来也不会拥有客观的物质基础来发挥像我们国家所发挥的那种先锋作用,中国既没有发达的工业,也没有在整体上发达的经济,没有像苏联所拥有的那种建设社会主义的经验,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相反,中国过去犯了许多错误,得到了许多教训,经历了“大跃进”时期的失败,这是人们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不会忘记的。
因此,苏共和苏联完全可以巩固和扩大自己在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和整个社会主义体系以及国际共运中的先锋作用。而且,我认为,在现在这一时刻我们必须全力充分利用各个机会,以便达到如下这一伟大的目标:恢复和加强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和所有共产党的团结和共同行动,这要有各社会主义国家的共同基础,而事实上,这当然是以我们的总路线为基础。
在该信件中我难以更加具体和详细地阐述我的一些想法。或许,并非所有的想法都是正确的。但是,如果认为其中的一些想法是值得关注的,并且需要澄清的话,我愿意另外进行解释,另外举出一些具体的事实。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一等秘书
谢尔盖耶夫
1955年入党,哲学副博士
1964年11月16日
ГАРФ,ф.10026,оп.4,д.2870,л.83-114
№20775 苏共中央全会会议速记记录:与兄弟党会谈的结果(1964年11月16日)
…… [344]
会议主席勃列日涅夫同志:同志们,在现任中央委员会168名委员中共有146名出席了本次中央全会。其余未到会的委员都有正当的理由:出差、生病等。149位中央候补委员中到会的有137人,监察委员会委员到会的有54人。
那么,我们现在完全有理由宣布本次全会开幕。有人反对吗?
表决:没有。
……
勃列日涅夫在大会上报告:对于同一些兄弟党谈判和磋商的总结。
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10月全体会议决议的国际反响;兄弟党请求苏共中央对10月全体会议决议更加详细的解释,苏共中央满足了他们的请求,同兄弟党进行了谈判。讨论同兄弟党之间产生的问题。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挑起的中苏争论的消极影响。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向苏共建议派遣党和政府代表团访问苏联,苏联支持中共中央的建议。勃列日涅夫认为他们有责任利用一切机会实现同中国共产党关系的正常化。除阿尔巴尼亚外,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代表团都对苏联进行了访问,参加了十月革命胜利47周年纪念活动。
关于同中国共产党代表团的谈判。
……
波德戈尔内:同志们,下面进行下一个问题——关于11月在莫斯科(我们)与一些兄弟党派谈判和协商的结果。
发言的是勃列日涅夫同志。
勃列日涅夫:同志们,苏共中央全会认为有必要向中央委员会通报关于在苏共10月中央全会之后我们与一系列兄弟党派之间进行的谈判和协商情况。
在10月中央全会上我们讨论的当然都是我们党内的问题。不过,由于全会所通过的决议具有的重大国际意义,因而也成为了我们的朋友和敌人密切关注的焦点。
一些反动政治集团和资产阶级报刊也不遗余力地歪曲苏共10月中央全会决议的含义,企图在群众中散布各种的谣言,即似乎苏共由于解除了赫鲁晓夫同志的职务而随即也改变了自己的对内、对外政策。这里需要强调的是,资产阶级宣传机器在全会结束后的最初一段时间里,已在一定程度上成功地使一些外国人迷失了方向。在那一段日子里,从个别兄弟党领导人的言论中我们甚至已感了些许担心和不安。
针对这一情况,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以及苏联报刊均作了相应的解释,以表明苏共仍将坚定不移地执行列宁主义方针,忠诚于二十大和二十二大所制定的党的路线以及我们党的纲领。我们所作的这些解释性说明得到了所有进步人士和社会舆论的热烈欢迎。而所有坚持历次莫斯科会议宣言和声明立场的马列主义政党也对我们表示拥护。苏共中央通过秘密方式向各兄弟党通报了10月中央全会的相关决议,以帮助其正确地评价苏共10月中央全会的决议。一些兄弟党还要求我们提供关于全会结果的补充材料。苏共中央主席团满足了他们的这一请求,并在莫斯科接待了澳大利亚、英国、匈牙利、丹麦、意大利和法国等国家的共产党代表团。我们还与波兰统一工人党领导人和泽登巴尔 [345] 同志举行了会谈。
苏共中央主席团认为,我们应当与其他社会国家兄弟党举行会谈。我们还讨论了关于如何向中共领导人和其他一些兄弟党领导人通报10月中央全会情况的问题。
众所周知,近几年间,中共领导人在共产党运动中掀起了一场激烈的辩论。近期,这场辩论已变得完全公开化了,并经常采取的是让人无法容忍的方式。该辩论已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和我们党与朝鲜、越南、日本、印尼等国兄弟党的关系产生了负面的影响。10月中央全会以后,我们思考了关于与这些党的领导人接触的可能性问题,以便相互讨论所出现的各种问题。
在十月革命节前夕,中共中央致函苏共中央,并建议派一个中国党政代表团来参加伟大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庆典。
在向我国大使通报上述建议的同时,周恩来说:“中共代表团想借此与苏共领导人建立联系。”我们接受了中方的这一建议。中方还表达了这样一个愿望,即希望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在此期间,除了南斯拉夫外应邀请所有社会主义国家的党政代表团都前往莫斯科。而针对我们所提出的问题——“除了南斯拉夫”,这是否是中方提出的先决条件,中国同志作了否定的回答,并说,这只应看作是中方给苏方的一个建议。
我们认为,利用一切可能来谋求中共与苏共之间关系的正常化以及改善共产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友好合作的环境,这是我们的责任。正是基于这一初衷,苏共中央主席团在事先与相关国家的兄弟党进行了协商之后,决定邀请保加利亚、匈牙利、越南、民主德国、中国、朝鲜、古巴、蒙古、波兰、罗马尼亚、捷克斯洛伐克和南斯拉夫等国家的党政代表团来莫斯科。我们给阿尔巴尼亚发出的邀请是通过对外友好协会的渠道进行的。正如你们大家都知道的,除了阿尔巴尼亚之外,所有社会主义国家都接受了我们的邀请,并派来了自己的代表团。我们还考虑应当同时邀请阿尔及利亚党政代表团来访。
在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各国兄弟党代表会谈的过程中,我们涉及了广泛的问题。但双边协商和谈判的核心问题主要是苏共10月中央全会的决议以及召集各兄弟党国际会议和巩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社会主义体系的团结。
下面我们简要地谈谈这些问题。
一系列会谈情况表明,各兄弟党代表完全支持苏共10月中央全会的决议,称赞我们党的列宁主义路线。
许多外国共产党组织表示要坚定地、无条件地与这些决议保持一致。许多共产党在给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的祝辞中均表示支持10月中央全会决议。
与此同时这些会谈也证明,个别共产党领导人依然对免除赫鲁晓夫同志职务的问题抱有自己的看法。其中最典型的便是意大利共产党所坚持的立场。在称赞苏共10月中央全会决议的同时,该党领导人也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理由是意大利同志们对这些决议的性质及其通报的方式感到意外。
持上述类似观点的还有英国和澳大利亚共产党的代表。
从自己的实际情况出发,我们在会谈期间极力向各兄弟党代表作了解释,即一些兄弟党的观点并不符合苏联国内现有的实际情况,苏共10月中央全会决议是苏共二十大决议和列宁主义的党的生活模式的真正体现。通过这些会谈我们解决了与兄弟党之间所存在的许多问题,虽然仍存在有一些众所周知的观点上的差异。但最终,苏共中央主席团和各兄弟党的同志们都极力强调,在这一问题上所存在的观点上的分歧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妨碍苏共与各兄弟党之间的友好团结关系。
总体而言,我们与来访的各代表团所举行的会面和会谈是非常有益的。通过这些会谈,使我们有机会向朋友们解释一系列与10月中央全会相关的问题,并与其讨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以及我们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关系等一些问题。
关于共产党国际会议和几个月以前已协商过的准备于12月15日开始工作的编辑委员会等问题,在我们与各兄弟党的谈判中占有重要地位。现在的问题在于,中国、越南和朝鲜等共产党对该国际会议和委员会持强烈反对的立场。跟从前一样,在这个问题上罗马尼亚同志仍与上述党派联合起来,并声称只有在全体与会者都同意的情况下编辑委员会才可以开始工作。英国和意大利的共产党代表认为,召集共产党国际会议的条件尚不成熟,虽然他们并不拒绝在召集时参与会议和编辑委员会的工作。
正如大家都看到的,情况是相当复杂。已有61个党表示应召集此次国际会议,而在26个党中已有19个决定参加编辑委员会的工作。至于一些代表团是否赞成将编辑委员会会议召开的日期定于12月15日,这倒不是什么重大的原则性问题。
根据上述情况,中央主席团认为,这个问题仍需要与各兄弟党进行研究和商议,并最终确定召开编辑委员会会议的期限。
苏共中央主席团认为有必要向中央全会报告关于我们与中共代表的谈判情况。
同志们,正如你们所知道的,在收到了中共关于派遣代表团来莫斯科的建议之后,鉴于该问题的重要性,中央主席团便立刻向中央委员们作了通报。从通报中大家都已知道,我们同意了中共中央提出的关于在我们两党之间建立联系的建议。当然,我们很清楚,中国领导人在这一建议的背后可能隐藏着这样的打算,即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阵营中继续制造一些有利于自己的事件。
我们已了解到,中共领导人把苏共10月中央全会决议看作是自己在这场思想论战中所赢得的胜利,从而能够将自己的政治路线强加给我们党和其他兄弟党派。
就在不久前,中国召集了一系列会议,期间他们宣称,“赫鲁晓夫下台了——这是毛泽东思想的胜利,是‘毛泽东正确路线’的胜利,是反对‘当代修正主义’斗争的胜利”。
中国报刊转载了艾地同志的发言内容,即在苏联和中国之间新的相互接近的道路上仍存在着“困难和阻碍,这都是因为苏共在自己的活动中依然继续坚持二十大、二十一大和二十二大的路线”。艾地认为,对我们党的大会决议应当重新加以研究。
尽管存在着上述这些情况,苏共中央主席团仍认为有必要利用这次与中共接触的机会,来了解在新形势下中国领导人是否已准备采取一些最起码的实际步骤,以促进苏中关系的正常化。
中央主席团认为,我们自己应当坚决强调,我们党将始终不渝地坚持苏共历次大会所通过的决议,苏共党纲和莫斯科历次会议文件。
与此同时,我们认为有必要建议中国代表团采取一些旨在实现苏中关系正常化的建设性步骤,并就共产主义运动的形势问题交换意见。
我们认为,利用这次与中共领导人接触的机会将有益于我们向其提出如下建议:关于停止公开论战,停止反对兄弟党的宣传活动,放弃干涉其他兄弟党的内部事务。
另外,我们还打算建议中国领导人,以便双方共同采取行动以促进苏中国家间关系的正常化。
我们的确是带着良好的意愿来进行这些谈判的,并极力使谈判进程走上建设性的轨道。
我们与中共代表团的会谈于11月8日开始,并在11月9日、11日和12日继续进行。
其中一些会谈常常是连续进行7个小时以上,会谈的内容既复杂又沉重,根本无法用速记的方式来记录。
会议伊始,情况就清楚地表明,我们的谈判将是复杂而沉重的。中国代表试图利用当前形势对我们施压。他们对苏共10月中央全会决议反应积极并强调,这些决议营造了良好的环境。但与此同时中共代表又极力证明,目前还没有出现有利于改善苏中两国关系的新的条件,因为苏共依然维持自己的总路线不变。他们甚至宣称,不可能将中共的正确路线与苏共的错误路线相提并论。
会谈期间,我方代表团始终以平静而坚定的态度向中共代表解释,苏共行动纲领和二十大的政治路线反映的并非是某个人的个人观点,而是代表了我们全党的意志。我们提请中国同志注意,我们代表团并没有在谈判期间向中方提出重新审视中共领导人路线的问题,虽然对其中有许多问题我们均持不同见解。
我们声明,如果每个代表团都要求其他党重新研究自己的总路线,那么谈判必将走入死胡同,而为了我们的共同事业,在处理双边关系的过程中我们不应当总往后看,而应当着眼于未来。当前的主要问题是,在存在分歧的条件下为两国关系的正常化打下基础。至于那些涉及原则性的有争议问题,我们认为,双方都应当努力创造条件,留出足够的时间和创造更多的一起工作的机会,以便能够通过正常的、平心静气的方式来讨论这些已产生的分歧。
我们建议中共停止公开论战,并参加各兄弟党国际会议和编辑委员会的筹备工作。我们还建议中国代表讨论一些具体的问题,如苏共和中共应采取哪些共同举措以巩固反帝阵线。
讨论这些问题占用了我们谈判的许多时间。我们代表团极力以各种方式建议停止论战和召集编辑委员会会议,并尝试通过各种途径实现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形势的正常化和改善与中共的关系。
应当说,中国同志,尤其是在谈判初期总是极力回避讨论我们所提出的建设性意见。而当涉及苏共中央将坚持自己的总路线不变的问题时,他们表示拒绝接受我们提出的关于停止公开论战的建议,甚至还说,如果苏共将继续执行二十大方针和维持自己的党纲,那么他们就不可能停止斗争。
应当说,同志们,我们并不害怕论战。我们的马列主义立场是强大的,而且得到了绝大多数兄弟党的拥护。我们认为,公开的论战,尤其是采取那些近一段时期所表现出的那样的论战方式,只能给整个共产主义运动带来巨大的危害。也正是因此,苏共中央才建议停止公开论战。
在表示不愿意讨论加强反帝战线团结的具体措施的同时,中国代表身上还相当明确地反映出这样一个信息,即中共领导人依然极力阻止我们执行和平共处政策,这在苏联与美国的关系问题上表现得尤其明显。
在与我们举行的一次会谈中,周恩来甚至说,中共和苏共之间关系的改善将直接取决于苏联是否仍继续坚持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斗争,而且关键要看,苏方提出这一问题的语气和性质如何。中国代表团成员康生同志甚至指责柯西金同志的如下行为,即在11月7日克里姆林宫招待会上后者竟然走近美国大使并与之交谈。康生宣称,“当柯西金同志以友好的姿态走近美国大使时,我都感到脸红。他(柯西金)对待帝国主义分子的态度表明,苏联政府在这个问题上所采取的立场具有两面性。”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对康生同志作了通情达理的解释,即这不过只是约定俗成的外交礼仪罢了,任何一个政府首脑都会这样做的,其中包括周恩来同志本人在内。我这里提及这件事的目的在于,这个细小的插曲直观地说明了中国同志所坚持的反对美帝国主义斗争的性质。
大家都知道,我们党、苏联肩负着反对美帝国主义斗争的主要责任。我们国家始终不渝地坚持反对美帝国主义和整个帝国主义阵营的立场,而这不仅表现在言论上,而且体现在实际行动中。可是,当谈判期间我们代表团建议中国代表讨论关于在反帝斗争中采取共同行动的问题时,他们却拒绝了我们的建议。
我有些跑题了,请不要把这些话记入速记记录……(勃列日涅夫同志脱离报告讲稿所说的那些话没有被记入速记记录。)
关于召集编辑委员会会议的问题也在谈判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中国同志坚决地声明,中共将不参加已计划于12月15日召集的该委员会的工作。康生宣称,“如果你们想要讨论问题,而同时又想把12月15日举行的编辑委员会与前一个问题联系在一起,那么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中国代表团的这些最后通牒式的要求中明显透露出神经质。从谈判的过程中可看出,他们也清楚,拒绝与兄弟党采取共同行动可能会置自己于尴尬的境地。因此,在坚持必须召集会议的同时,我们代表团也作了耐心的解释工作。我们对他们说,关于召集这次委员会会议以及随后的各兄弟党国际会议等决定代表了61个党的意愿。我们强调,召集会议的日期并不是非要定在12月15日不可,如果中共原则上同意参加会议,并愿意与各兄弟党共同致力解决所存在的分歧,那么关于召集委员会会议的具体日期、人员构成、名称和工作方式等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以便使包括中国同志在内的所有人都能够接受。
我们打算,今后在解决编辑委员会的相关问题时我们应当尽一切可能,以便使包括中共在内的尽可能多的兄弟党都能够参与会议的筹备工作。
我们所提出的关于停止公开论战、参加会议和共同致力于反帝斗争的建议是不可以被简单地拒绝的,因为这将置中共领导人于极其不利的境地。因此在与我们会谈期间,中国代表极力使用各种借口以使双方的谈判陷入僵局。
我们代表团始终采用平静而坚定的语气要求停止公开论战,并论据充分地提出其他建设性建议,应当说,最终,中国同志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对我们说出了实情,即他们无权进行谈判。他们宣称,“我们的使命在于,建立与苏共的关系和研究目前的形势”。这一正式声明是由周恩来同志做出的。
在谈判的最后,中共代表们也开始采用比较平静的语气了。这尤其表现在11月12日举行的最后一次会谈中。在接受了我们根据其要求所提供的苏共10月中央全会决议的相关资料之后,中国代表承诺,中共将会对这些资料进行严格的保密。对此,周恩来同志指出,相互信任——这是最起码的要求,也是我们必须做到的。
苏共代表团在最后一次会谈中提出了如下建议——只要中方做好了准备,就可以举行中苏两党和两国代表之间的高级会谈,以便双方就一系列问题交换意见,并一步步地使事情向好的方面推进,从而恢复我们之间的互信,加强苏共和中共、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的团结。如果存在这样的可能性,那么此类会谈的地点既可以在莫斯科,也可以在北京,既可以采取采用公开的方式,也可以是秘密的方式。
我们还说,苏共中央提出这些建议的目的在于:为了赢得我们共同事业的胜利,就必须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以便把所有社会主义国家、所有兄弟党和反帝革命力量都团结起来。
周恩来同志答复道,他将会向中共中央转达苏共中央的这一建议。他还补充说,“我们双方必须共同努力以营造新的环境和谋求新的(解决问题的)途径”。
综上所述,可以说,尽管我们与中共的首脑接触和讨论的情况复杂,但这些会谈毕竟是有好处的。通过这些接触之后,中国领导人完全可能进一步看清当前的形势。他们一直在试探我们是否仍会坚定地捍卫苏共的原则性路线。至于其今后将采取什么样的策略,我们目前仍难以预测。但不应排除这样的可能性,即中共领导人会放弃自己的一些幻想,并以更加认真负责的态度利用苏共10月中央全会所营造的客观前提条件来促进我们之间关系的正常化。
在与中共争论中,苏共所坚持的原则性路线依然是正确的。不过,必须指出的是,赫鲁晓夫同志在自己的一些尤其是涉及与其他国家关系的言论中,说了许多欠考虑的、即兴创作式的不成熟的话,而这些话均没有征得苏共中央的同意。
(赫鲁晓夫同志的)此类声明以及针对一些国家领导人所发表的污辱性言论,违背了我们党的原则,给我们与这些国家的关系造成了损害,从而引起了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们的担忧。我们认为,10月中央全会已结束了这种情况。
同志们!
看来,我们今后仍将继续执行灵活的政策,坚持走通过党和国家渠道与中国接触的路线。如果中方要重新激化论战——我们不能排除这一情况,那么我们将会以自信和平静对话的方式来应对,而不是谩骂。
与此同时,我们仍将坚决地捍卫我们党的原则性立场。
在坚持自己原则的同时,我们将尽最大可能以加强与中国的友好团结。我们相信,终有一天中共将会与其他兄弟党一道前进。在指出这一发展前景的同时,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我们要保持与中国人民的友好关系,而不要使这成为双方矛盾激化的理由。而做到这一点就会在任何情况下巩固我们在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地位。
在最近几个星期,中央主席团和秘书处在与各兄弟党代表的会谈和谈判上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如今,我们已完全清楚地看到,这项工作既是必要的,也是非常有益的。
我们党和人民完全赞成10月中央全会所通过的决议。而这些决议也得到了我们国外友人的理解。当然,与此同时我们也不应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世界社会主义体系中所存在的那些困难视而不见。
我们不能忘记敌人们正在极力利用我们所面临的困难。因此,我们今后仍将继续坚持斗争,以巩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队伍和所有革命力量的团结,加强我们祖国的经济、政治和国防力量。我们知道,此举不仅对我们国家,而且对整个世界均具有巨大的意义。
我们必须继续提高全体共产党员的责任感,以确保我们党坚不可摧的统一和队伍的团结,加强党和国家的纪律,在落实我们党纲所提出总路线的斗争中巩固党和人民的团结。(掌声)
波德戈尔内:同志们,我们是否需要对以上报告展开讨论?
从会议厅传来声音:不必了。
波德戈尔内:有人想发言吗?
从会议厅传来声音:没有。
波德戈尔内:那么,同志们,如果大家允许的话,这里有这样一个提案,让我们来讨论一下。
在听取了苏共中央第一书记勃列日涅夫同志关于与一些兄弟党谈判和协商的结果的报告之后,苏共中央全会决定通过相应决议,以表示赞成苏共中央主席团在与各兄弟党代表团谈判期间所做的工作。
从会议厅传来许多声音:正确。(掌声)
波德戈尔内:大家接受上述提案吗?
从会议厅传来声音:接受。
波德戈尔内:有必要表决吗?
从会议厅传来声音:不必。
波德戈尔内:有需要补充和修改的地方吗?
从会议厅传来声音:没有。
波德戈尔内:那么,就让我们对这一决议正式表决吧。赞成我所读提案(决议草案)的人,请举手。请放下手。有人反对吗?有人弃权吗?一致通过。
勃列日涅夫:对此我还想说几句。我们在对外通报中央全会的情况时,将不提及关于勃列日涅夫曾作过报告。因为这没有必要。这是其一。我想,大家都会对此表示同意的。
从会议厅传来声音:是的。
勃列日涅夫:其二,鉴于问题的复杂性和重要意义,尤其是根据我们党的纪律和组织原则,我们再次提请大家,当然这里既包括你们,也包括我自己在内,不仅在这个问题上,而且今后针对所有问题都要最严格地遵守我们党的相关规定,因为这些都是中央委员、候补委员会和监察委员会委员们的财富。我们认为这是自己应承担的义务,即提请大家注意,并希望你们也相互提醒并引起注意。因为就曾发生这样的事,当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因为遗憾的是,就曾发生过此类我们不希望看到的事实,我们还未来得及)讨论的一个不需要国内,尤其是外部(不相干的外人)知道的重要问题,却在次日由“路透社”公布了所发生的一切。要知道,这种情况有时会对我们的事业造成巨大的(给我们造成不小的)困难和难以估量的损失。因此,我想在这里提醒大家,并相信今后我们伟大的党的党员们一定要严格遵守国家的保密制度(我相信,作为我们伟大的党的党员我们一定会严守党的秘密,尤其是当中央正在强调不要泄露某个问题的重要性的时候)。尤其是当中央刚刚强调了这方面问题之后,大家更应当严格要求自己——不向任何人泄密。
表决:正确。
勃列日涅夫:我想,我们这样做是不会让任何人感到受了委屈的。
表决:正确。
勃列日涅夫:我们提交给本次中央全会的问题到此结束。如果同志们对本次中央全会的议事日程没有意见,也没有其他特别声明,那么全会的工作就到此结束了。同志们!谁对苏共中央全会的议事日程有什么声明或特别声明吗?
表决:没有。
勃列日涅夫:那么请允许我宣布,全会工作到此结束。
РГАНИ,ф.2,оп.1,д.762,л.1-133
[1]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手抄件,有些内容难以辨认,以省略号表示。——编注
[2] 正如1963年3月12日《真理报》所报道的那样,2月21日,苏共中央致函中共中央,“信中阐述了关于兄弟党必须共同努力,以巩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统一的意见”。苏共中央还指出了,再一次强调Н.С.赫鲁晓夫在1963年1月召开的德国统一社会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上阐述的党的立场,即“共产党之间应该停止辩论,并提出了苏联共产党代表与中国共产党代表和其他兄弟党代表进行双边会晤,以便讨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最重要问题的建议”。由于这封信函,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毛泽东于2月23日接见了苏联驻中国大使С.В.契尔沃年科,并与他进行了会谈。3月9日,中共中央总书记邓小平向苏联大使转交了中共中央对2月21日信函的答复函。正如3月12日《真理报》指出的那样,在苏共中央和中共中央的信函中,都表示了赞成必须举行双边会晤,以讨论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有关的问题。这些信的全文发表在3月14日的《真理报》上。——原注
[3] 关于举行共产党协商会议的思想,是几个西方国家的共产党提出来的,当时并没有得到苏联领导人的支持,因为他担心在苏中辩论非常激烈的情况下,进行这样的会议,将不会达到制定共同纲领的目的,而只会加剧已经出现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分裂局面。关于Н.С.赫鲁晓夫的立场,可参阅:1963年11月10日会议速记记录。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立场也被改变了。——原注
[4] 在标题为《争取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团结,争取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一文中,继续活跃了与中国共产党领导人的辩论。文章还指出了,在南斯拉夫共产主义者联盟和南斯拉夫联邦人民共和国里,“已经出现了正面的与社会主义大家庭,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接近的过程”。——原注
[5] 可能指的是Н.С.赫鲁晓夫在1962年12月12日举行的苏联最高苏维埃会议上所做的题为《当代国际局势和苏联的对外政策》的报告(《真理报》,1962年12月13日)或者是他在1963年1月16日德国统一社会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发表的主要是关于国际关系问题的讲话(《真理报》,1963年1月17日)。——原注
[6] 南斯拉夫共产主义者联盟的纲领,是在1958年春天通过的。这个纲领被苏联共产党认为是修正主义的,并对它提出了尖锐的批判。——原注
[7] 自1964年起,南斯拉夫开始积极地与经互会组织进行合作。——原注
[8] 参阅:苏共中央致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1963年2月21日信(参见:1963年1月2日第76号会议记录)和题为《争取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团结,争取社会主义国家团结》的文章(《真理报》,1963年2月10日)。
[9] 在所公布的档案中没有该附件。——编注
[10] 毛泽东的这段回忆有误,斯大林阻止周恩来访问是在1949年12月16日的会谈中。——编注
[11] 苏共中央给中共中央的信是对中共中央总书记邓小平于3月9日交给苏联大使С.В.契尔沃年科的信的答复函。苏共中央答复函所标明的日期是3月30日,于4月2日转交给中方,发表在4月3日的《真理报》上。参见:3月13日关于给驻中华人民共和国苏联大使的电报的决议。——原注
[12] 在致苏共中央的3月信函中,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建议Н.С.赫鲁晓夫顺道来北京,以便与中国共产党领导人讨论有争议的问题,因为根据中方的情报,赫鲁晓夫计划访问柬埔寨。而计划好的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Л.И.勃列日涅夫对柬埔寨的访问,也没能成行。4月,柬埔寨政府代表团访问了苏联,双方签署了关于经济和贸易合作的协定。——原注
[13] 1963年7月5—20日,以政治局委员、中共中央总书记邓小平同志为首的中国共产党代表团访问苏联。苏联领导人与中国领导人的会晤,并没有消除双方在一系列重要的国际关系问题上的原则性分歧。——原注
[14] 在苏共中央致中共中央的1963年3月30日的信中谈到:从南斯拉夫现有的经济和政治情况出发,可以把这个国家视为社会主义国家。由于这个原因,苏联领导人努力争取南斯拉夫与社会主义大家庭接近,这符合兄弟党团结世界上一切反帝国主义力量的路线。考虑到近期在南斯拉夫经济和社会政治生活中出现的良好倾向,苏联共产党接着指出了,与此同时,在一系列意识形态问题上,与南斯拉夫共产主义者联盟之间有着严重的分歧,认为必须批判南斯拉夫人的那些被认为是不正确的观点(参阅《真理报》,1963年4月3日)。——原注
[15] 指的是М.图尔松扎德和亚非人民团结组织委员会苏联代表Л.马克苏多夫的以下文章:《在争取民族独立、争取和平斗争中巩固团结!实现亚非人民团结委员会第三次代表大会决议》(《真理报》,1963年3月23日)。——原注
[16] 亚非人民团结委员会第三次代表大会是于1963年2月4—10日在坦噶尼喀举行的。以亚非人民团结组织委员会苏联主席М.图尔松扎德为首的苏联代表团,积极地参加了会议的工作。Н.С.赫鲁晓夫向会议的参加者表示敬意(参阅《真理报》,1963年2月4日)。关于会议的总结情况,可参阅М.图尔松扎德向新闻记者发表的谈话(《真理报》,1963年2月20日)。——原注
[17] 本决议是1963年3月13日苏共中央主席团成员通过投票表决方式通过的。相关档案中没找到表决单。决议起草和提交人为Ю.В.安德罗波夫。决议摘要于1963年3月13日发送给Ф.Р.科兹洛夫、Ю.В.安德罗波夫、А.А.葛罗米柯。苏共中央决议草案以及给苏联驻中国大使С.В.契尔沃年科的电报已由Ю.В.安德罗波夫加盖印鉴。在苏共中央决议草案上留有用蓝墨水笔所作的签注:“已获苏共中央主席团成员通过。1963年3月13日。印鉴,1963年3月13日,В.马林”(РГАНИ,ф.3,оп.16,д.241,л.146,147)。——原注
[18] 该档案译自以英文发表的摘录件。——编注
[19] 即朝鲜人民军代表张平山将军。——编注
[20] 在苏联共产党与中国共产党之间存在的与不扩散核武器以及签署禁止核试验条约有关的原则性分歧,出现在1963年,在两党之间进行公开的论战期间(可参阅《真理报》,1963年3月14日;4月3日;7月4日和14日;8月4日和21日;9月21—22日。还可参阅Засплоченность международного коммунистическо годвижения,Документы иматериалы,2е,доп.изд.,М,1964)。中国方面尤其反对1963年8月5日签署的关于禁止在空中、宇宙空间和水下进行核武器试验的条约,并把这个条约视为是对帝国主义的让步,是对国际共产主义的背叛。苏联共产党代表团与中国共产党代表团于1963年7月5—20日在莫斯科举行的会晤,没有消除双方的分歧(公报可参阅:《真理报》,1963年7月22日)。——原注
[21] 在编辑的时候,该份文件与中国外交部解密的会谈记录进行了对照,内容略有差异,详见以下注释。——编注
[22] 在中方的会谈记录中,此处为“会议主席苏斯洛夫同志”。——编注
[23] 在中方的会谈记录中,此处分段。——编注
[24] 在中方的会谈记录中,此处分段。——编注
[25] 在中方的会谈记录中,此处为“莫斯科宣言”。——编注
[26] 在中方的会谈记录中,此处为“莫斯科声明”。——编注
[27] 在中方的会谈记录文本中,第五条为“加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和一致的问题及其他问题”,而无第六条。——编注
[28] 在中方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为“我们希望”。——编注
[29] 在中方的会谈记录文本中,该句为“各国党来参加了这次会议,以取得一致通过的宣言”。——编注
[30] 在中方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无此句。——编注
[31] 在中方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为“我们党始终坚决地批驳了并将继续批驳修改宣言和声明、怀疑和任意解释及改变会议关于国际共产主义和工人运动最重要问题的原则性结论的任何企图”。——编注
[32] 在中方的会谈记录文本中,该段内容为“中共既在3月9日的信中也表示了自己的看法,即宣言和声明制定的共同意见反映了共同斗争的政策,苏共中央便在3月30日的复信中严格遵守宣言和声明,阐述了表明现阶段世界共产主义和工人运动的总路线的原则问题”。——编注
[33] 在收集的俄国档案中,该份文件的以下内容缺失,为便于读者阅读,根据解密的中方会谈记录文本补出了缺失的内容。——编注
[34] 在编辑的时候,该份文件与中国外交部解密的会谈记录进行了对照,内容略有差异,详见以下脚注。——编注
[35] 在中国外交部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无上述斜体字表示的内容。——编注
[36] 在中国外交部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同时也回答”。——编注
[37]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基本上也就是反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编注
[38]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没有这一段。——编注
[39]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10月1日”。——编注
[40]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后还有有如下一段内容:“实际上,对斯大林问题,对过渡形式问题,也就是和平过渡问题,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同志多次向苏共领导同志提出了我们的看法,我们的观点是很明确的。”——编注
[41]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用的不是“至”而是“和”字。——编注
[42]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地名写作“海参威”。——编注
[43]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无“1960年”。——编注
[44]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无“1960年”。——编注
[45]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无此句。——编注
[46]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以下会谈仍然是第二次会议的继续。——编注
[47]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无上述两句内容。——编注
[48]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3月12日”。——编注
[49]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无此句。——编注
[50]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波诺马廖夫的这句话为:“那么,格里申同志在北京世界工联会议上,该是多少公斤呢?布加勒斯特会议是由北京开始的。”——编注
[51]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有“……”号。——编注
[52]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无此句。——编注
[53]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是不是苏共同志感觉到”。——编注
[54]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这里没有分段,且本无此句。——编注
[55]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无此内容。——编注
[56]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像我刚才说过的,我们讲这些话,同志们可以赞成,也可以反对。(苏斯洛夫、波诺马廖夫同时说:无疑,我们是不赞成的。)我们是共产党人,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我们应该坦率地讲出自己的观点,我们不应该隐蔽自己的观点,说出来总比放在心里好。波诺马廖夫:这种话讲了好几次了!伊利切夫:什么赞成不赞成,应该愤慨!邓小平:我们这样做,不是向后看,而是为了向前看,不是加剧分歧,而是为了找出分歧的根源,找到彻底消除分歧的途径,达到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基础上的真正团结的目的。”——编注
[57]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后还有如下三句:“安德罗波夫:这算什么发明?苏斯洛夫:这是个好的发明。邓小平:好,今天就这样吧。”——编注
[58] 在编辑的时候,该份文件与中国外交部解密的会谈记录进行了对照,内容略有差异,详见以下注释。——编注
[59] 中方解密的文件为第四次会谈记录。——编注
[60]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无此句。——编注
[61]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无此句。——编注
[62]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没有解密。——编注
[63]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还有如下内容:“邓小平:讲完了。怎么样?下一次,明天怎么样?苏斯洛夫:你们有什么建议?我们建议明天下午两点会谈,像今天一样。邓小平:可以。”——编注
[64] 在编辑的时候,该份文件与中国外交部解密的会谈记录进行了对照,内容略有差异,详见以下注释。——编注
[65]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为第六次会谈。——编注
[66]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无上述三行内容。——编注
[67]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无此句。——编注
[68]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邓小平:现在休息,休息后接着讲,下午一点钟多一点可以讲完。”——编注
[69]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对中国”。——编注
[70]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分段。——编注
[71]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你们不应该采取避而不答的态度”。——编注
[72]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是否星期三(17日)上午10时继续会谈?”——编注
[73] 在编辑的时候,该份文件与中国外交部解密的会谈记录进行了对照,内容略有差异,详见以下注释。——编注
[74] 中方解密文件为第八次会谈记录。——编注
[75]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无以上两句内容。——编注
[76]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斯大林领导苏共产党和苏联人民”。——编注
[77]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斯大林领导苏共产党和苏联人民”。——编注
[78]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斯大林领导苏联共产党、苏联人民和苏联军队”。——编注
[79]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斯大林领导苏联党和政府”。——编注
[80]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用的是“组织中”一词。——编注
[81]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事先不征求兄弟党的意见,事后又强迫兄弟党接受既成事实”。——编注
[82]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有如下内容:“(《马克思文选》2卷52页)”。——编注
[83]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有如下内容:“(《列宁全集》25卷400页)”。——编注
[84]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有如下内容:“(《列宁全集》29卷382页)”。——编注
[85]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有如下内容:“(《列宁全集》31卷26页)”。——编注
[86]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有如下内容:“(《列宁全集》31卷154页)”。——编注
[87]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有如下内容:“(《列宁全集》29卷20—21页)”。——编注
[88]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有如下内容:“(《列宁全集》32卷258页)”。——编注
[89]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有如下内容:“(《列宁全集》32卷237页)”。——编注
[90]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有如下内容:“(《列宁全集》29卷383页)”。——编注
[91]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有如下内容:“(《列宁全集》22卷317页)”。——编注
[92]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有如下内容:“(《列宁全集》28卷55页)”。——编注
[93]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有如下内容:“(《列宁全集》28卷228页)”。——编注
[94]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有“休息20分钟”的内容。——编注
[95]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没有“苏共中央全体会议”的表述。——编注
[96]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是不是可以由我再讲几句”。——编注
[97]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内容为:“苏斯洛夫:请允许我先讲几句。邓小平:好。然后是苏斯洛夫的发言。”——编注
[98]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还有如下一句:“现在我就我们会谈本身的问题讲几句话”。——编注
[99]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有无此句。——编注
[100] 在中方解密的会谈记录文本中,此处还有如下内容:“邓小平:好。苏斯洛夫:明天上午10时。邓小平:好。”——编注
[101] 根据苏共中央主席团的决议,批准关于禁止在空中、宇宙空间和水下进行核武器试验的条约草案(参阅РГАНИ,ф.3,оп.18,д.177,л.1)。——原注
[102] 关于禁止在空中、宇宙空间和水下进行核武器试验的条约,是于1963年8月5日由苏联、美国和英国代表签署的。——原注
[103] 苏联关于缔结不进攻公约的建议没有被采纳。美国总统肯尼迪在1963年7月3日发表声明说:苏联关于缔结两个集团互不进攻的公约的建议,是不能被接受的,因为签署这个公约,就等于美国承认战后东德和整个东欧地区的苏维埃化。——原注
[104] 8月5日签署条约结果的公报,参阅《真理报》,1963年8月6日。——原注
[105] 1963年7月25日,华沙条约成员国共产党和工人党第一书记及政府首脑,在莫斯科举行了协商会议,讨论和通过了关于禁止在空中、宇宙空间和水下进行核武器试验的条约。——原注
[106] 参阅《苏联政府的声明》,《真理报》,1963年8月4日和8月21日。——原注
[107] 问题的措辞借用的是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记录的内容(参阅РГАНИ,ф.3,оп.18,д.188,л.81)。——原注
[108] 在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上,批准了苏联外交部因中国公民于1963年9月7—8日在纳乌什金火车站的挑衅行动而致中华人民共和国驻莫斯科大使馆的照会文本。——原注
[109] 参阅发表在9月21—22日《真理报》上的苏联政府的声明。无论是在以前的声明中(尤其是1963年8月4日和21日的声明),还是在这份声明中,都阐述了苏联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问题的整个范畴以及和平共处问题上的立场。所有这些问题都是苏联共产党与中国共产党领导人争论的内容。1963年10月25日和11月7日,Н.С.赫鲁晓夫在自己的演说中,向中国领导人提出了关于放弃公开论战的建议,这个演说稿已经在报刊上发表。11月29日,苏共中央致函中共中央,再一次建议停止公开的论战,并提出能够使两党关系正常化的具体措施的纲领。在苏联已经单方面地停止了反华宣传活动。希望中苏关系能够有所缓和的愿望没能实现,因为在中国的报刊上继续发表对苏联进行激烈攻击的文章。——原注
[110] 指的是署名为“电力厂”钳工队长В.穆拉维耶夫的标题为《谣言不可能战胜真理!》的文章(发表在1963年9月10日的《真理报》上)。在这篇从《列宁格勒真理报》上转载的文章里,谈到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对苏联共产党的攻讦。——原注
[111] 1958年,苏联从中国撤回了自己制造原子弹的专家,担心在台湾危机尖锐化的情况下,北京将会针对台湾的蒋介石政府使用原子弹。——原注
[112] 指的是1963年8月5日在莫斯科签署的关于禁止在宇宙、空中和水下进行核武器试验的条约。中国领导人尖锐地批判了这个条约,把它视为对帝国主义的让步,并拒绝签署这个条约。——原注
[113] 指的是新华社于1963年7月31日发表的声明,其中谈到了所签署的条约的妥协性和毫无根据性,按照中国共产党领导人的意见,这个条约掩盖了全面禁止核武器试验的必要性。——原注
[114] 在中苏两国之间关系恶化之前签署的苏联与中国经济和科学技术合作的许多协定,在1963年仍然被继续地执行。——原注
[115] 无论是法国,还是中国,都拒绝了在1963年的关于禁止在宇宙、空中和水下进行核武器试验的莫斯科条约上签字。法国这一立场的基础,是夏尔·戴高乐的安全学说,这个学说赋予法国拥有自己核能力以重要的意义。——原注
[116] 指的是苏联政府的声明,发表在1963年9月21—22日的《真理报》上。1963年10月6日,为提高粮食和其他农作物的收获量,苏共中央和苏联部长会议发表了致全体工人、职员、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化学工业企业、科学研究和设计院的党、工会和共青团组织,建筑组织、化学机械制造厂以及生产农业化工产品的其他工业部门的各企业关于扩大化肥和保护作物生长的化工产品生产量的信(参阅《农业生活》,1963年10月6日)。稍晚些时候,还发表了一组学者致苏共中央的信,表示赞成苏共中央就提高农业产量和化肥生产量问题所采取的措施。同时还阐述了关于通过对作物本身的改良和对其采取保护措施的途径来减少化肥用量的想法——《真理报》,1963年11月17日。——原注
[117] 指的是毫无成效的苏联共产党代表团与中国共产党代表团1963年7月5—20日期间的莫斯科会晤。中国共产党代表团以邓小平为首。苏联共产党代表团的成员有:М.А.苏斯洛夫(代表团团长)、В.В.格里申、Ю.В.安德罗波夫、Л.Ф.伊利切夫、Б.Н.波诺马廖夫、П.А.萨秋科夫、С.В.契尔沃年科。按照中国共产党代表团的建议,双方协议暂时停止代表团的工作,以便过一段时间继续举行会晤。自1963年9月6日开始,中国共产党的重要报刊《人民日报》,发表了一系列尖锐批判苏联共产党和苏联的文章。——原注
[118] 该文件系摘录自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19] 该文件系摘录自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20] 巴苏陀兰(Basutoland),莱索托王国的旧称。——编注
[121] 贝专纳(Bechuanaland),从1884年成为英国的保护国,后来成为殖民地(由南非管理)。1966年独立,改名为博茨瓦纳。——编注
[122] 档案复印件此处的日期字迹模糊。——编注
[123] 档案复印件此处的日期字迹模糊。——编注
[124] 马拉维的旧称。——编注
[125] 所收集的档案以下缺页。——编注
[126] 该文件系摘录自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27] 大约从1963年开始,古巴代表作为观察员,被邀请参加了几次经互会在布拉格召开的会议。——原注
[128] 在所收集的档案中未发现该附件。——编注
[129] 关于举行共产党协商会议的思想,是几个西方国家的共产党提出来的,最初并没有得到苏联领导人的支持,因为他们担心在苏中辩论非常激烈的情况下,召开这样的会议,将不会达到制定共同纲领的目的,而只会加剧已经出现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分裂局面。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立场发生了变化。例如:在苏共中央致中共中央的1964年3月7日的信中,包含了以下内容的建议:在1964年5月,举行苏联共产党代表团与中国共产党代表团的会晤;在1964年6—7月期间,举行1960年莫斯科会议筹备起草委员会组成成员的共产党代表的会晤;1964年秋季,举行全体兄弟党的会议。——原注
[130] 弗拉霍维奇,1940年曾作为南斯拉夫共产党代表在共产国际工作。1963年时的身份不详。——编注
[131] Н.В.波德戈尔内,时任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编注
[132] 与阿尔巴尼亚关系正常化的局面没有出现,其领导人恩维尔·霍查在苏中冲突中,与北京站在了一个立场上,并对苏联共产党领导人提出了公开的尖锐的批评。——原注
[133] 在1963年12月9—13日举行的苏共中央全体会议上,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Ю.В.安德罗波夫、Б.Н.波诺马廖夫和Л.Ф.伊利切夫,就苏中关系问题进行了发言,阐述了双方分歧的实质。由于已经规定了单方面停止论战,没有在《真理报》上发表他们的演说稿。——原注
[134] 该文件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35] 该档案未标明文件的具体日期。——编注
[136] 括号内的文字在原文中被划掉了。——译注
[137] 括号内的文字在原文中被划掉了。——译注
[138] 该档案未标明文件的具体日期。——编注
[139] 原稿将“匈牙利”手写改为“某社会主义国家”。——译注
[140] 在原稿中将最后一个句号改为省略号,并手写加上“德国统一社会党及其委员会断然拒绝这些图谋”。——译注
[141] 此段在原稿被划掉,代之以手写文字,但字迹不清,无法翻译。——译注
[142] 括号中内容在原稿中被划掉,并加有手写旁注“为了兄弟党”。——译注
[143] 在原稿中用笔钩掉了这段话的引号。——译注
[144] 原文如此,未见题号“(二)”部分。——译注
[145] 此段在原稿中被全部划掉,并加有手写旁注“为了兄弟党放弃”。——译注
[146] 该档案未标明文件的具体日期。——编注
[147] 括号内的文字在原稿中被划掉,并加有手写旁注“为了兄弟党”。——译注
[148] 此处原文还有被删去的一段话:“十月革命胜利后,出现了一个拥有新的社会政治制度的苏维埃国家,它是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的一个异己分子。资本主义一直试图把我们从地球上消灭掉,但没有成功。我们……于是,便开始了和平共处。二战以后,又出现了一批社会主义国家,从而形成了世界性的社会主义体系。”——译注
[149] 这一段话是后加的,替代了原来的文字:“如果你们不想让他们到自己这里来,就得相应地采取自己的阶级政策。”——译注
[150] 此处原文复印件有一行字迹不清。——译注
[151] 此处原文复印件有一行字迹不清。——译注
[152] K.阿登纳,时任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总理。——编注
[153] 本段括号内的文字是手写体填加的。——译注
[154] 这句话是后加的,替代了原来的文字:“如果现在意大利和英国等资本主义国家的共产党都提出关于武装起义和内战的问题,那么第二天他们便会遭到反动派的残酷镇压。”——译注
[155] 原文此处删去了一段话:“中国的形势极其严重,经济发展停滞不前,人民极其贫困。而中国领导人却没有从本国人民的利益出发,集中力量去解决这些需要解决的问题。”——译注
[156] 原文此处删去了一段话:“导致人民挨饿,如今事实证明‘大跃进’是一项冒险主义的政策。现在,他们不公布任何关于中国经济状况的统计数据。但他们这样做是徒劳的,而中国的经济状况也是极其严重的。”——译注
[157] 原文如此。——编注
[158] 有关苏联经济发展的内容,略去未译。——编注
[159]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60] 约瑟夫·黑根,时任德意志民主共和国驻华大使。——编注
[161]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62]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63] 此处手写签名字迹潦草,无法辨认。——译注
[164] 参见以上文件№16472、№16476。——编注
[165]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66]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67]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68]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169] 在苏共中央决议草案上所标注的日期,源自1964年6月1日Б.Н.波诺马廖夫和Ю.В.安德罗波夫给苏共中央随附报告的复印件上所注日期。该报告已散发给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候补委员和苏共中央各书记。——原注
[170] 参见以下文件№21931。——编注
[171] 附录二未公开。——原注
[172] 参见以下文件№21932。——编注
[173] 这个草稿在编辑时根据1964年6月15日的文本做过校订。——原注该信件的中文本,作为1964年6月15日苏共中央致中共中央的信,发表在1964年7月31日《人民日报》第2版。这里的译文是按照信件草稿原文翻译的,苏共中央对草稿的修改,均有俄文编辑所加注释说明。读者可对照《人民日报》阅读。——编注
[174] 这里所标注日期是1964年6月1日Б.Н.波诺马廖夫和Ю.В.安德罗波夫给苏共中央报告的日期,而信件草稿是这个报告的附件(参见РГАНИ,ф.3,оп.16,д.476,л.19)。
[175]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用的不是“这封信件”,而是“自己的信件”。——原注
[176]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没有“自己的”一词。——原注
[177]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没有“最先”一词。——原注
[178] 在俄罗斯国家当代史档案馆中没有发现中共中央1963年3月9日和1963年6月14日致苏共中央的信。——原注
[179] 在俄罗斯国家当代史档案馆中没有1964年2月29日苏共中央致中共中央的信件。——原注
[180]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没有这句话。——原注
[181]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上述段落被如下一段文字所取代:“中共中央立场的极端矛盾和不合乎逻辑,是每个人都能一眼看穿的。不久前,你们还热烈主张召开会议,甚至以你们第一个支持了召开会议的建议而自豪,你们认为开会是有益处的。现在,中共领导人讲的完全是另外一套了。原来,他们认为,会议是不适时的,甚至会使共产主义运动遭受各种各样的灾难。看来,这种摇摆只能用下述一点来解释:无论是过去,或者是现在,你们从来没有认真地想要召开会议,因为你们不能指望共产党人的国际集会会支持你们的政治思想纲领。理所当然地产生这样一种看法:维护和加强共产主义运动团结的问题很少使中共中央感到不安,中共中央把会议问题变成了不体面的政治把戏的对象以便制造更多的困难。”——原注
[182]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没有“最近”一词。——原注
[183]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没有“例如”一词。——原注
[184]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上述段落被如下一段文字所取代:“只有自己决心把事情引向分裂的人才会这样提出问题,才会事先预言会议将导致分裂。的确,如果在会议上执行加深分歧的路线,如果认为会议的目的是对谁进行谴责,给他带上污辱性的帽子,进行不负责任的指责,那么,将会导致的不是加强团结,而是进一步分裂。但是,苏共以及那些在分歧的一切阶段上都始终主张举行新的国际会谈的兄弟党,坚决拒绝这种路线,拒绝对待会议的这种态度。对于我们来说,会议问题是同维护和加强我们运动的团结问题不可分割地联系着的。我们的出发点是,在共产主义运动所遇到的分歧面前,首先必须集中力量来找出那些使所有兄弟党联合起来的共同的东西,来寻找克服已经产生的困难的途径。各兄弟党没有比在国际集会上集体交换意见更好的办法来克服分歧和制定共同的立场,这种国际集会使每个党都能完全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同时能够积极参加制定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统一的路线。共产主义运动中炽烈燃起的给它带来了不少损失的分歧和争论,毫无例外地涉及到所有党的利益,因此每个党都有权利而且有义务对讨论和解决各项迫切问题,对加强团结的共同事业作出自己的贡献。正是会议将给每个党提供可能来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坦率而实事求是地陈述自己的观点,以便使自己的观点在以后制定共同路线和共同决议时能够得到考虑。”——原注
[185]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上述段落被如下一段文字所取代:“至于苏共,那么,它在提议召开会议时是想完全按照共产主义运动中在苏共二十次代表大会、1957年和1960年莫斯科会议以后确立的原则,在会议上执行团结的、使我们运动中的局势正常化和认真讨论争论问题的路线,这种讨论不会促使分歧加深,而会加强在原则基础上的团结。我们深信,在这方面不存在不可克服的客观障碍。需要的只是国际会谈的所有参加者都表现出哪怕是最起码的诚意,准备善意地倾听和理解他人的意见,寻找走向团结而不是走向分裂的途径。如果所有党的代表对于克服困难都表现出兴趣,如果中国共产党代表团像苏共和其他党认为必要的那样,带着同所有其他参加者一起寻求互相了解的愿望,带着建设性的纲领来参加会议,那么,会议就会成为走向加强团结的转折点。”——原注
[186]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上述段落被如下一段文字所取代:“苏共中央完全清楚地知道,中共中央同其他兄弟党的分歧是非常严重的,且已走得很远。在公开论战过程中,各党之间积累了不少淤积的、臆造出来的、妨碍互相了解的东西。在现时代的重大问题和世界共产主义的重大政策问题上出现了一系列原则性的分歧,并且达到了非常尖锐的程度。因此,不论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怎样力求在所有问题上取得一致意见,可能在会议过程中不会一下子就做到这一点。但是,苏共中央相信,即使会议的结局如此,这也不意味着中共领导人所固执地预言的那种分裂。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认为在会议上有可能就下述问题达成协议:各国共产党承担义务考虑会议的所有参加者、所有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的意见,在发现立场和利益相同的那些领域里善意地进行合作,今后不采取任何会使困难加深和只会使阶级敌人高兴的行动。试问,为什么采取这种态度会议就必将导致分裂呢,抑或会使共产主义运动的局势恶化呢?”——原注
[187]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上述段落被如下一段文字所取代:“我们认为,我们建议的、完全符合各国共产党相互关系准则和原则的这个会议的工作程序,是完全现实的。问题仅仅在于要在实际上表现出对于团结的最起码的关怀,表现出耐心和善意,这些都是共产主义运动有权期待于它的每支队伍的。如果所有兄弟党及其领导人都对我们运动的命运负有历史责任感,都了解局势的严重性和分裂的可能后果,那么,对于会议的成功是不可能有任何怀疑的。”——原注
[188]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上述两段文字被如下段落所替代:“苏共中央坚持举行新的国际会谈的想法,其出发点是:举行这个会议之所以必要,不只是由克服分歧(不管这一任务本身是多么重要)的利益所决定的。共产党人一分钟也不能忘记他们在反对帝国主义,争取和平、民主和民族独立,争取沿着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道路胜利前进的斗争中所肩负的责任。最后一次国际会议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4年了。在这些年里,世界上发生了不少重大变化,需要加以研究、总结和做出结论。在过去这几年里,世界社会主义体系取得了巨大成就,它的经济实力增长了,它对世界发展的政治和思想影响加强了。大部分社会主义国家正在结束自己的重要发展阶段,而在新社会的建设中接近新的里程碑。这些社会主义国家沿着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道路继续前进的任务,日益迫切地要求改进合作和互助的形式,交流经验,协调政治行动和经济行动。在国际局势中更明显地出现了两种对立的方针:一种是社会主义国家执行的并得到人类绝大多数支持的维护和平、和平共处的方针;另一种是以美国和其他帝国主义国家的‘狂人’为首的帝国主义反动派所执行的加剧国际紧张局势和加紧战争威胁的方针。过去的几年表明,共产党关于防止战争、孤立和粉碎反对和平的力量的可能性的结论是多么正确。最近时期越来越清楚地证明,资本主义总危机加深了,使资本主义制度不仅在资本主义社会内部而且在国际舞台上分崩离析的社会和政治矛盾增长了。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阶级为自己直接的和最终的利益而斗争的组织形式和方法出现了很多新东西。帝国主义殖民体系的瓦解正处在完成阶段。近年来,解放了的人民对社会主义的不可遏止的向往以及他们走上非资本主义发展道路的意图,是特别明显了。在革命运动面前,在争取和平和社会主义事业的战士面前,展现了新的巨大的可能性,而我们共产党人应该考虑,如何更好地利用这些可能性,使之有利于工人阶级,有利于各国人民。我们深信,会议恰好是一个合适的地方,在那里可以集体地分析新的经济和社会政治现象和过程,协调评价和立场,根据这些评价和立场丰富共同的政治路线并使之具体化。可以满意地指出,生活完全证明了1957年和1960年文件中确定的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总路线是正确的,并给兄弟党带来了新的成就。同时,这种必要性已成熟了,即聚集在一起,对所走过的阶段做出总结,交换经验,把摆在世界共产主义面前的所有问题研究一遍,并根据国际局势已经发生的变动,补充和发展宣言和声明的思想,创造性地分析和解决新的问题。从所有这些任务的角度来看,中共中央把召开新的国际会议推迟很长时间的建议,尤其是不能接受的。一切情况都说明,会议仍然是必要的,不能把会议的召开长期拖延下去。按照苏共中央的意见,最主要的是,不管新的国际会谈的具体日期如何,每个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今天就要对作为会议宗旨的事业——对巩固全世界共产党人队伍的团结,加强努力达到共同目标的事业,作出自己的贡献。目前重要的是,所有兄弟党都要更加积极地为这些目标而奋斗。每个兄弟党都面临着一些刻不容缓的任务:深刻地研究共产主义运动中已经形成的局势,建设性地参加讨论和寻求克服困难的途径,在自己的所有日常行动中都从巩固我们队伍的国际团结的利益出发。这就是证明自己忠实于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原则和要求,忠实于马克思列宁主义整个精神的切实可行的方式。同时这也是召开和顺利举行共产党的国际集会的最好途径。我们坚决反对把召开会议的时间问题变成新的争论的借口,变成解决摆在共产主义运动面前主要任务的道路上的障碍。但是,我们也坚决反对,像中共中央所建议的那样,把会议推迟‘四五年,或者还要长一些的时间’。这就是我们对苏共中央和中共中央在最近几次交换的信件中所提出的基本问题——新的国际会议的目的和前景问题的立场。中共中央5月7日的信还涉及到一系列同举行国际会议有关系或者同它没有直接关系的其他问题。例如,关于召集会议的程序问题就是属于这一类的。”——原注
[189]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此句表述为“中共中央断言”。——原注
[190] 这一委托是在会议上以特别决议的形式决定下来的,不应在公开的媒体上公布。——原注
[191] 在《人民日报》中,此处为“下午会议”。——编注。
[192]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用的不是“争论”一词,而是“分歧”一词。——原注
[193]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没有“首先”一词。——原注
[194] 指的是1957年11月14—16日在莫斯科召开的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宣言(《真理报》,1957年11月22日)和1960年11月召开的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莫斯科会议声明(《真理报》,1960年12月6日)。——原注
[195]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用的“是新的国际会谈”。——原注
[196]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用的不是“反党派别小组”一词,而是“响亮地称之为‘党’的反党派别小组”。——原注
[197] 校订后的文本中,“扶植”一词前有“人为地”一词。——原注
[198]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在此后填加了如下一句话:“从而,中共首领们在为帝国主义侵略集团助长声势,而这个集团,如所周知,正在热心帮助散发中国的宣传材料。”——原注
[199]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在“宣传”一词前还有“敌视共产主义运动的”的词句。——原注
[200]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之后还有一句“无论这类材料从谁那里来,它们只会帮助帝国主义反动集团进行反对世界社会主义的斗争”。——原注
[201]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没有这句话。——原注
[202] 在《人民日报》的文本中,“确认”一词前有“再一次”一词。——编注
[203]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该段最后还有如下一句话:“这一切只能有利于帝国主义反动派,它连在梦中都在想怎样才能拆散社会主义各国人民,怎样在他们之间散布仇恨,使他们彼此发生冲突。”——原注
[204]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本段和上一段之间没有分段。——原注
[205]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这里有“5月7日”一词。——原注
[206]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这里有“本身”一词。——原注
[207]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用的不是“达成协议”一词,而是“商定”一词。——原注
[208]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该句为“会议应该召开,不应该长期拖延,至于召开会议的具体日期以及会议的议程和成员,可在同兄弟党进一步协商的过程中谈定”。——原注
[209] 在米高扬的批注中,此处有“考虑到形成的局势”一句。——原注
[210]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不是如下内容:“我们认为,要解决这个从一开始便出现分歧的问题,未必能够找到其他的途径,何况,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两党并不是全权代表,都无权根据自己的意愿来做出决定。我们建议预备会议的召集时间为1964年底”,而“关于召开这个筹备会议的具体日期,我们认为必须在最短期间内就同兄弟党商定”。——原注
[211]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此处有“苏共和中共代表的”一词。——原注
[212]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没有这句。——原注
[213] 在校订后的文本中,此处用的是“共同解决”一词。——原注
[214] 该指示上标注的日期源自1964年6月1日Б.Н.波诺马廖夫Ю.В.安德罗波夫给苏共中央随附报告的复印件上所注日期。参见:РГАНИ,ф.3,оп.16,д.476,л.19。——原注
[215] 苏共中央致中共中央复函所标注的日期是1964年6月15日,并发表在《共产党人》杂志上(1964年第10期)。苏联政府表示:准备在将达成协议的任何期限内,举行苏联共产党领导人和中国共产党领导人的双边会晤,其目的是使两党之间的关系正常化。苏联政府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建议(曾经在3月7日信中提出过):在近期的未来召开构成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1960年大型会议编辑委员会的26个兄弟党代表的协商会议,以便讨论举行新的大型会议的前景问题。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的磋商会晤是在Н.С.赫鲁晓夫退休之后,在1965年3月1—5日进行的。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新的大型会议是在过了几年之后,在1969年6月5—17日进行的。——原注
[216] 在俄国发表的档案中,此两节内容空缺。——编注
[217] 在致苏共中央的1963年3月9日、6月14日及1964年2月29日的信中,中国共产党领导人表示赞成举行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协商会议。而在5月7日的信中,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却改变了自己以前的立场,建议推迟举行这种协商会议,最低限度推迟4—5年。而苏联共产党领导人长期以来一直认为没有及时地召开这种会议,担心在苏中论战尖锐化的情况下,不能制定统一的行动纲领,而最终只能加剧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已经出现的分裂局面(Н.С.赫鲁晓夫的立场,参阅:1963年11月10日会议速记记录)。临近1964年春天的时候,苏联共产党的这种观点发生了变化,并体现在给中共中央3月7日的信函中。两党立场的前后不一致性,取决于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力量对比的具体情况有利于其中的哪一方,并与担心在会议过程中将不能获得对苏联共产党有利(或者对中国共产党有利)的结果,有着密切的联系。——原注
[218] 指的是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1960年会议的声明(参阅:《真理报》,1960年12月6日)。——原注
[219] 在苏共中央致中共中央1964年6月15日的信中,谈到:“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以及社会主义阵营中出现分裂局面,帝国主义分子将是多么的高兴,根据他们的意图显示,已经找到与那些能够实现这种分裂的人员接近的某种途径。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是否注意到了,正是在现在,当中国宣传机关积极地叫嚣‘关于革命’和‘关于与帝国主义进行斗争’的时候,这些国家的执政集团尤其表现出准备与北京建立更加密切的关系。”——原注
[220] 威尔科克斯,时任新西兰共产党总书记。——编注
[221] 雅克·格里巴,时任比利时共产党书记。——编注
[222] 所收集的档案此处缺页。——编注
[223] 赫鲁晓夫1964年6月15日至7月4日乘“巴什基尔”号船前往丹麦、瑞典和挪威访问,该文件为在此期间的口授记录。——原注
[224] 奈温,时任缅甸革命委员会主席和革命政府主席。——编注
[225] 莫迪博·凯塔,时任马里共和国总统,苏丹联盟党总书记。——编注
[226] 克瓦米·恩克鲁玛,时任加纳共和国总统,人民大会党创始人。——编注
[227] 决议起草和提交人包括:Н.С.赫鲁晓夫、Л.И.勃列日涅夫、瓦罗诺夫Г.И.、Д.С.波利扬斯基、А.П.基里连科、Ю.В.安德罗波夫、А.А.葛罗米柯。——原注
[228] 1964年6月底,经过长期磋商,中苏边界工作小组双方达成了关于中苏东段边界绝大部分走向的协议草案。7月10日毛泽东接见日本社会党人士代表团时突然说到,苏联与中国也有领土问题,外蒙古比千岛群岛的面积大得多,还有贝加尔湖以东包括伯力、海参崴、堪察加半岛的领土,这笔账是算不清的。(见毛泽东接见日本社会党中、左派人士的谈话记录,1964年7月10日,广西壮族自治区档案馆,X1/35/116,第37—46页)7月12日,参加会见的日本人在香港发表了毛泽东谈话的情况。次日,日本三个主要报纸都详细报道了毛的这次谈话,并强调说,中国领导人支持日本在千岛问题上的立场,还提到中国与苏联之间的领土问题,说毛泽东从历史的角度批评了苏联。——编注
[229] 根据1920年的特里亚农和约,按照战胜国的意愿,把特兰西瓦尼亚(面积大约为10万平方公里)地区划归罗马尼亚国家所有,这个地区历史上属于正在衰落的奥匈帝国东部的一个州。同时,在特兰西瓦尼亚地区的罗马尼亚人,在数量上远远多于匈牙利人,匈牙利人在民族意识中极其痛苦地接受了当时丧失这个地区的事实:要知道,自中世纪以来,传统上属于匈牙利“神圣的伊斯特万”国王的领土的特兰西瓦尼亚的历史命运,始终与匈牙利本身的命运密切地交织在一起,这并不奇怪。霍尔蒂当局旨在修改匈牙利边界的对外政策(包括对特兰西瓦尼亚地区的打算),在匈牙利相当广泛的社会各阶层中获得了支持,因这它也在极其努力地改写着新的地缘政治局势。1940年,在希特勒的支持下,当北特兰西瓦尼亚地区回到匈牙利的时候,无数的匈牙利人把这个事实视为恢复了历史的公正性。1947年签署的巴黎和约,确定了匈牙利国家战前的、“特里亚农”边界线,仅对其做了不大的修改(不是有利于匈牙利的),这样一来,特兰西瓦尼亚地区仍然被留在了罗马尼亚人的手中。1948年1月24日与罗马尼亚条约的签署,对于匈牙利亚说,不仅是承认了在边界问题上的原状,而且还承认了那样一个事实,即几乎200万在罗马尼亚的匈牙利少数民族处于罗马尼亚政府的管辖之下。在莫斯科关于有利于“人民民主阵营”团结的压力下,自40年代末期开始,关于修改边界的要求,连同批判性地提出罗马尼亚民族政策问题的内容,在匈牙利的报刊上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同时,罗马尼亚的共产主义当局,完全继承了自己权威性的前任的传统,极其慎重和小心地对待不仅是在匈牙利社会意识中所表现出来的公开的民族统一情绪,而且还在某种程度上对特兰西瓦尼亚匈牙利民族文化过去与现在的共同性给予了关注。大马季亚尔人修正主义的主观幻想,致使布加勒斯特官方也出现的幻觉,经常给两个“人民民主”国家的关系造成麻烦(参阅匈牙利党领导人拉科西的回忆录:Людям свойственно ошибаться.Из воспоминаний М.Ракоши//Исторический архив,1998,№5-6)。正如从1956年秋天(还是在匈牙利发生起义之前)撰写的致苏联外交部的标题为《关于在特兰西瓦尼亚问题上的罗匈关系》的报告中可以看出,在1954—1956年期间,罗马尼亚领导人乔治乌德治曾经多次向苏联外交官抱怨,在他看来,匈牙利领导人,包括拉科西本人在内,所表达的两面派意见:仿佛他们有理由不承认战后的边界(АВПРФ,ф.077,оп.37,пап.191,д.38,л.56-60)。苏联共产党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之后,在匈牙利出现打着复兴社会主义口号的社会意识的高涨,伴随着公开提出以前禁止的一系列问题,其中包括关于在特兰西瓦尼亚的匈牙利人地位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的倡议者,自然不是共产党领袖,而是他们的论敌——共产党人革新派)。这引起了罗马尼亚领导人极其不良的反应。罗马尼亚领导人完全不倾向于在改革的道路上采取最畏缩的步骤,他担心复兴现有制度的思想,不仅会“传染”罗马尼亚的知识分子,而且会活跃匈牙利少数民族争取自己权利的斗争。追求使国家免受匈牙利变化之风的影响,乔治乌德治及其同僚,在自己的对内宣传活动中,越来越开始强调大马季亚尔人沙文主义的危险性。自1956年10月23日匈牙利起义爆发之后,这个方针被特别坚决地贯彻执行了。在匈牙利起义被镇压之后,罗马尼亚党的领导人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在其对内宣传活动中继续弹奏民族主义这根弦,同时,为了自己的利益,还利用了对于全体罗马尼亚人来说不管其政治观点如何都是共同的一个信念,这就是关于特兰西瓦尼亚、瓦拉几亚和摩尔多瓦联合是公正的。——原注
[230] 指的是使保罗关系出现麻烦的冲突,这种冲突是自两国人民摆脱了土耳其枷锁之后,两国相互追求多布罗加地区引起的,在历史上它是位于多瑙河下游和黑海沿岸之间的一个州。在第二次巴尔干战争(1913年)和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1914—1918年),就曾经由于多布罗加地区发生过武装冲突,这些冲突长久地留在了人们对历史的回忆中,无论是对于罗马尼亚人,还是对于保加利亚人。现在,北多布罗加地区属于罗马尼亚的组成部分,而南多布罗加地区则属于保加利亚。——原注
[231] 以Н.С.赫鲁晓夫为首的苏联党和政府代表团,于1954年9月末和10月初期间,对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行了访问,并积极参加了其成立5周年的庆祝活动。——原注
[232] 《真理报》转载了毛泽东与日本社会党人会谈的内容。该报写道:中国首脑说,苏联打着保障蒙古独立的幌子,以《雅尔塔协定》为借口,实际上是把这个国家置于自己的统治之下。(参阅毛泽东与日本社会党人的会谈〔塔斯社〕,《真理报》,1964年9月2日)苏联方面坚决驳斥了这种说法。根据《真理报》编辑部的文章,中国领导人希望把蒙古人民共和国变成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个省,在Н.С.赫鲁晓夫和苏联其他同志于1954年秋季访问北京期间,曾经向他们提出了这个建议。作为对此的回答,苏联领导人声明说:“决定蒙古人民的命运,不是在北京或者在莫斯科,而是在乌兰巴托,关于蒙古的国家性问题,只能由蒙古劳动人民自己决定,其他任何人也不能做出决定。”(参阅关于毛泽东与日本社会党人代表团的会谈,《真理报》,1964年9月2日)在独立的蒙古国家形成的历史过程中,苏联参加对日战争起到了重要的作用。1945年8月,至此仍不承认在现有界线范围内的蒙古主权的以蒋介石为首的中国国民党政府,为了讨好苏联,同意承认蒙古人民共和国的独立,但条件是:通过全民公决的途径确定蒙古人民追求独立国家存在的意图。1945年10月20日进行的全民公决,是全体蒙古人民支持独立的民族国家存在的证据。同时,在1949年10月成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从蒋介石手中不仅继承了对蒙古国家性的怀疑态度,而且还有对蒙古人民共和国领土的谋求。但是,现存的一个没有档案材料证明的说法是:1954年秋天,正值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5周年之际,在以Н.С.赫鲁晓夫为首的苏联代表团访问中国期间,在讨论因个人崇拜引起的错误时,中方称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存在就是这样的一个错误。只是在1962年12月,才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与蒙古人民共和国之间的边界条约。在中苏关系尖锐化的情况下,希望使乌兰巴托成为自己与莫斯科论战时的盟友,北京才同意签署这个条约的。然而,在1964年9月的论战中,蒙古方面坚决地、以非常强硬的方式,支持了苏联关于1954年事件的说法,并把中国的声明评定为对苏联的“无耻的中伤”,同时指出了,苏联领导人对中国领导人觊觎蒙古主权的意图,给予了应有的打击。(参阅蒙古电讯社的声明,《真理报》,1954年9月10日)——原注
[233] 参阅关于毛泽东与日本社会党人代表团的会谈,《真理报》,1964年9月2日。在《真理报》编辑部的文章中声明说,毛与日本议员的会谈,暴露了中国领导人至今为止仍然在低声谈论的那个目的。在谋求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占据特殊的思想地位的企图背后,隐藏着扩张主义的意向。中国关于在苏联和美国帝国主义之间存在着“中间地带”的理论遭到了批判,这个理论认为最重要的不是两种社会制度的对抗,而是争取霸权的斗争:“在毛主席的中间地带里,出现了剥削者和被剥削者,压迫者和被压迫者……几乎整个资本主义世界都被他纳入到了中间地带里,并获得了‘反帝战士’的证书……除了把克虏伯康采恩、蒂森先生、洛希尔财团,或许还有弗兰科将军本人迎进自己的队伍之外,没有给革命运动留下任何东西。”毛关于千岛群岛问题上的立场,是为了大国的目标而与阶级敌人结盟并发挥作用的意图引起的。谋求苏联领土(远东部分地区、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等地区)的理由是,这些领土曾经属于过中国,这些谋求已经被证明是毫无根据的:“借助于类似的理由可以证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边界线最初只是沿着距北京不到100公里的长城一线。要知道,中国的边界线的确曾经是在那里经过的,长城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据。”在文章中还写到,从历史权利的角度来看,中国对苏联远东地区领土的谋求也是毫无根据的,要知道,兴安岭以北地区从来也没有进入过中国的版图中,居住在那里的居民都是满洲的逃难者和向他们纳贡者;实际边界线划分的过程,伴随着俄国占领了阿穆尔水域的北半部,而中国占据了它的南半部,这在19世纪中期被《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固定下来了。现有的边界线是“历史上就形成的,并被生活本身所固定下来,而关于边界的条约是我们不能不重视的基础”。按照《真理报》的看法,把领土谋求视为普遍原则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导人的立场,不仅仅是触犯了苏联的利益,而且还破坏了根据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果签署的国际条约的体系,导致了国际紧张局势的加剧。——原注
[234] 《真理报》以如下方式转述了毛泽东在1964年7月10日与日本社会党人会谈时所说的话:“大约100年以前,贝加尔以东的地区是俄国的领土,而从那个时候起,符拉迪沃斯托克、哈巴罗夫斯克、堪察加和其他地点,也变成了苏联的领土。我们还没有就这份清单算账呢。”(毛泽东与日本社会党人的会谈〔塔斯社〕,《真理报》,1964年9月2日)在《真理报》编辑部的文章中,毛演说中的这条内容被加上了以下注解:“无可争辩:沙皇政府实现了那种侵略政策,准确地说,这也是中国帝王尽自己的一切能力所实现的政策。在不同的时代里,有时是这一方,有时是另外一方更强大一些,他们相互占据着上峰”,但是,仅仅根据“在古老的年代里,一个帝王曾经战胜了另一个,然后自己也遭到了失败”这个理由,怎么就能够怀疑工人和农民对土地的权利呢?要知道,他们世代居住和劳动在这些土地上。“那些对15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是苏联领土的属性提出质疑的人们,是否会想到:世代生活和劳动在这片土地上的苏联人民,是如何对待这种谋求的,要知道,他们把这片土地视为自己的祖国,自己祖先的土地。”(参阅关于毛泽东与日本社会党人代表团的会谈,《真理报》,1964年9月2日)——原注
[235] 根据稍晚些时候的资料显示,在中国居住着350万蒙古人,93万哈萨克人,11.5万吉尔吉斯人,1.3万乌兹别克人。(参阅С.И.Брук,Население мира,Этнодемографический справочник,2-е изд.,М,1986,с.373)——编注
[236] Н.С.赫鲁晓夫的资料不准确。根据20世纪80年代上半期的资料显示,在苏联有215万吉尔吉斯人,而在中国仅有10万多人。(参阅С.И.Брук,Население мира,Этнодемографический справочник,2-е изд,М,1986,сс.143,373)——编注
[237] 指的是苏联部长会议主席Н.С.赫鲁晓夫致世界各国国家(政府)首脑的1963年12月31日信函。其中包含了关于签署国际协定(条约)以及关于在解决领土争端和边界问题时不使用武力的建议。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和北越领导人,对这封信函没有表示支持,他们竭力追求使自己的影响力传播到这些国家的整个领土上。——原注
[238] 1963年12月底的时候,在塞浦路斯岛上,在塞浦路斯希腊人和土耳其人之间发生了武装冲突。在美国的积极参加下,企图在该岛上部署联合国的军队。联合国安全理事会1964年3月4日做出决议,确定了塞浦路斯共和国的领土完整和独立性,根据该决议向该岛派出了联合国的军队。约翰逊政府促进了美国参加到越南的冲突中,其目的是阻止在南越建立共产主义制度。从60年代初期开始,美国在西贡的军事顾问人数扩大了,同时还提供了大量的军事装备。美国的干涉阻碍了南越游击运动占领西贡的意图,然而,北越当局越来越被卷入到冲突的游击队一方。1964年8月2日,美国军舰在东京湾遭到了北越军舰的攻击。过了几天之后,美国国会通过了所谓的“东京湾决议案”,根据这个决议案,美国总统被授权采取有海军参加的针对北越的公开军事行动。这是使越南战争升级的决定性步骤,它导致了美国与北越的直接军事冲突。临近1964年底的时候,在南越已经驻扎了2.3万名美国军人。而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他们的人数超过了50万人。——原注
[239] Н.С.赫鲁晓夫弄错了。匈牙利人(马季亚尔人)迁移到现在的匈牙利境内,是在9世纪与10世纪的交界上,当时乌克兰人还没有形成一个国家。话题可能指的是,马季亚尔人排挤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斯拉夫部落。当时匈牙利部落的首领不叫阿尔巴特,而是叫阿尔帕德(死于1907年)。——原注
[240] 参见以下文件№20802。——编注
[241] 参见以下文件№21938。——编注
[242] 参见以下文件№21940。——编注
[243] 俄国发表该档案时没有刊登该附件。——编注
[244] 参见以下文件№21939。——编注
[245] 草案所标注日期源自1964年9月23日苏共中央主席所召集会议的日期。——原注
[246] 参见以上文件№21938。——编注
[247] 该指示上所标注日期源自1964年9月23日召集苏共中央主席团会议的日期。——原注
[248] 在发送给А.И.米高扬的那份指示草案中留有一些修改印迹。在“运动”一词之后用蓝色铅笔写了如下文字:“以我们所需要的行动路线对之施加影响。”在该页的左侧空白处与上述蓝色铅笔文字相对留有“А.М.”等字样。在校订后的指示文本中,“运动”一词之后所加的文字已不存在。——原注
[249] 可能指的是苏联驻中国大使С.В.契尔沃年科。——原注
[250] 1964年秋季,以罗马尼亚人民共和国部长会议主席扬·格奥尔基·毛雷尔为首的罗马尼亚政府代表团,对中国进行了访问。罗马尼亚代表团参加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的庆祝活动。1964年8月,正值罗马尼亚摆脱法西斯分子20周年之际,在访问罗马尼亚期间,中国代表团可能谈到了关于罗马尼亚对苏联领土要求的问题。——原注
[251] 可能指的是罗马尼亚对比萨拉比亚(不包括第涅伯沿岸地区的摩尔达维亚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和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敖德萨州的南部地区)和布科维纳北部地区(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切尔诺夫策州)的要求,在1940年以前这些地区属于罗马尼亚的组成部分。罗马尼亚方面没有正式提出关于重新审理与苏联的边界的问题。——原注
[252] 1964年10月1日,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之际,在《真理报》上发表了标注日期为9月30日的苏共中央、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和苏联部长会议致中共中央、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的贺信。在贺信中指出了:“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行斗争和建设社会主义的各个阶段上,苏联人民、苏联共产党始终是,并将永远是中国人民和中国共产党的真诚的、无私的和忠实的朋友。”同时表示坚信:“任何力量也无法破坏苏联人民与中国人民之间的兄弟友谊。”——原注
[253] 此前的谈话内容略去未译。——编注
[254] 原文没有带任何单位,应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后石油累计生产的数量,因为1959年中国的原油年产量是373.3万吨。——译注
[255] 以下谈话内容略去未译。——编注
[256]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257]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258]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259] 指的是苏联共产党倡议召开构成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1960年大型会议编辑委员会的26个兄弟党代表的协商会议,以便讨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迫切问题,消除现存的分歧和制定统一的行动纲领。苏共中央的包含关于召开这种会议的建议的1964年7月30日信函,已经分别寄发给了80个共产党。其中45个共产党在临近10月初的时候,发表声明支持苏联共产党的提议,与此同时,有许多共产党表示犹豫,也有某些共产党的决定取决于中国共产党是否参加编辑委员会的工作。同时,中国共产党公开表示反对举行这样的会议(朝鲜、阿尔巴尼亚和日本共产党也是如此)。苏共中央联络部预料,在编辑委员会组成中的26个共产党,将会有19个共产党参加这样的会议。在有苏共中央国际部、苏共中央与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联络部及苏共中央意识形态部代表Б.Н.波诺马廖夫、Ю.В.安德罗波夫和И.И.乌达利佐夫签名的致苏共中央的1964年10月6日的报告中,包含了关于举行会议和编辑委员会工作程序的具体建议。在报告中还建议采取措施,弄清楚那些没有答复苏联共产党7月30日信函的共产党,对于参加编辑委员会工作问题的立场,并着手开始准备编辑委员会应该通过的那些文件的草案(《当代局势和在反对帝国主义反动派及战争的斗争中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迫切任务》;致中国共产党的信函;致各国人民争取和平的呼吁书;致已经获得解放或者正在为争取摆脱殖民主义而斗争的人民的呼吁书,阐明在现阶段民族解放斗争中的主要问题;《关于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统一和各国共产党相互关系的原则》的文件)。在Н.С.赫鲁晓夫退休之后,在苏联共产党领导层中,出现了希望中国共产党领袖改变自己以前立场的愿望(包括在召开会议这个问题上)。然而,这些愿望落空了。在1964年11月中旬,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国共产党代表团,对莫斯科进行了访问,此后,代表团声明说: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将不参加编辑委员会的工作。11月底,苏联共产党建议推迟编辑委员会会议召开的期限,把它从12月15日延迟到更晚些时候,以便有可能更好地准备这些会议,进行补充磋商。关于召开编辑委员会会议的思想,最终演变成了组织18个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的协商会晤,这次会晤是于1965年3月1—5日在莫斯科举行的。会上就消除分歧和巩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统一交换了意见,并表示忠诚于1957年宣言和1960年声明确定的路线。还讨论了关于准备和进行共产党的新的大型国际会议的问题,并确认参加了1960年会议的共产党代表进行预先磋商会晤是必要的。在1965年3月集会的共产党,针对越南事件发表了声明,谴责了美国对这个国家事务进行的军事干涉。——原注
[260] 针对苏共中央决议的附带证明,在一张单独的纸上用蓝色墨水笔书写:“针对第162号记录。证明。针对记录第162号第1项的决议尚未出台。指示文本仍将继续进行加工整理。М.索科洛娃,1964年11月3日。”以上着重线由М.В.索科洛娃所加。——原注
[261] 在苏共中央决议草案中“批准”一词之后的上行用蓝色铅笔加注有如下文字:“在中央主席团会议上所作的修改。”在修订后的文本中在“批准”一词之后加上了这些文字。——原注
[262] 在苏共中央决议草案中在“捷克斯洛伐克”一词之后的“附录一”被用普通铅笔勾掉。在修订后的文本中段落末尾文字仍维持未修改前状态。——原注
[263] 在苏共中央决议草案中“附录二”被用普通铅笔勾掉。但在校订后的文本中段落末尾文字仍维持未修改前状态。——原注
[264] 在苏共中央决议草案中“附录三”被用普通铅笔勾掉。但在校订后的文本中段落末尾文字仍维持未修改前状态。——原注
[265] 在苏共中央决议草案中在“批准”一词之后的上行用普通铅笔加注了如下文字:“在中央主席团会议上所作的修改。”在校订后的文本中在“批准”一词之后加上了这些文字。——原注
[266] 在苏共中央决议草案中的“附录四”被用普通铅笔勾掉。但在校订后的文本中段落末尾文字仍维持未修改前状态。——原注
[267] 苏共中央决议草案(参见:РГАНИ,ф.3,оп.16,д.541,л.22)。附苏共中央决议草案在一单独纸张上用蓝色墨水笔写有如下证明:“针对第162号记录第1项的决议未散发。电报内容仍将重新编定。1964年11月4日,М.索科洛娃。”——原注
[268] 该文件系摘录自档案馆的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269] 在1957年5月7—11日举行的苏联最高苏维埃第七次会议上,就赫鲁晓夫的报告通过了“关于进一步完善工业和建筑业管理组织”的法令,并对苏联宪法中关于组织管理结构部分做了修改。——原注
[270] 因1962、1963连年歉收,国内粮食等农产品严重匮乏。烤制面包品种减少,规定出售杂粮,于是国内农产品消费受到限制。苏联向一些友好国家出口的粮食减少。因此,提出实行粮食凭卡配给问题,但未实施。1963年8月决定从国外进口粮食,主要从加拿大,部分从美国进口。——原注
[271] 根据梁赞州委第一书记拉里奥诺夫的倡议,梁赞州提出1959年度该州采购和向国家交售肉类计划超出计划两倍的过高保证。由于大力调动该州的一切资源,实际上已经完成了两个计划。然而在报告中,他却采取谎报、从邻近各州购买牲畜和欺骗等手法,上报说已全面完了所承担的保证。1959年12月里奥诺夫被授予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称号。他的欺骗行为被揭发后,于1960年9月自杀身亡。——原注
[272] 根据赫鲁晓夫倡议,1959年8月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通过“关于禁止居住在城市与工人村镇的公民私人饲养牲畜的命令”,并要求国营农场在两三年内将职工个人饲养的牲畜收购完毕。由于各地完成这个命令不力,赫鲁晓夫在1963年7月31日的意见书中再次提出这个问题。1959年11月20日苏共中央主席团通过决议,提议将国营农场的工人和专家以及居住在农村地区的国营企业的职工所拥有的宅旁园地面积减至0.15公顷。1963年决定,将这一问题交给各加盟共和国去研究。1964年10月苏共中央主席团做出决定,提议撤销关于禁止个人所有制成分饲养牲畜与减少宅旁园地问题的决议,认为该项决议是没有任何根据的。——原注
[273] 赫鲁晓夫于1964年5月9—25日对埃及进行了正式访问。——原注
[274] 水栽培法是在人造培养基中对植物进行无土栽培。——原注
[275] 赫鲁晓夫1964年8月4—18日到萨拉托夫、伏尔加格勒和罗斯托夫州,克拉斯诺雅尔斯克边疆区,北奥赛梯、鞑靼和巴什基尔自治共和国,哈萨克斯坦加盟共和国的库斯塔奈伊和垦荒州,以及吉尔吉斯加盟共和国等地视察。——原注
[276] 1964年6—7月间赫鲁晓夫访问斯堪的那维亚三国:丹麦、瑞典、挪威。——原注
[277] 为便于领导某些产品(谷物、甜菜、棉花等)的生产,1962年3月成立了地区性集体农国营农场生产管理局。——原注
[278] “在按人口平均的肉类、黄油和奶类生产方面赶上并超过美国”的口号,最先是赫鲁晓夫在1957年5月22日俄罗斯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所属西北地地区各州和自治共和国农业工作者会议上提出来的。6月2日,赫鲁晓夫在1957年全苏农业和全苏工业展览会上,又第二次宣布了这个口号。——原注
[279] 根据苏共二十一大通过的《1959—1965年苏联国民经济发展控制数字》的规定,计划提高和调整职工工资。第一阶段拟于1962年结束,但并未实现。——原注
[280] 关于改组党的领导机关,即按生产原则划分边疆区和州的党组织的决定,是根据赫鲁晓夫在苏共中央1962年11月中央全会上的报告做出的。与此相适应,也改组了苏维埃机关。苏共中央1964年10月中央全会撤销了这些决议。——原注
[281] 译文参见:中文《列宁全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2版,第42卷第351页。——译注
[282] 译文参见:中文《列宁全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2版,第43卷第404页。——译注
[283] 译文参见:中文《列宁全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2版,第43卷第379、383页。——译注
[284] 指1956年英、法、以色列三国对埃及发动的侵略战争。它们采取军事行动的借口是埃及政府对运河实行了国有化。10月29日,以色列军队入侵埃及领土。10月31日英法联合海军从海上封锁埃及,空军则对城市进行密集轰炸。当天,苏联政府即就英、法、以色列武装侵略埃及发表声明。11月5日苏联政府致函英法以三国政府首脑,指出苏联准备采取武力保卫埃及(1956年11月6日《真理报》)。1956年11月7日,军事行动停止。——译注
[285] 指赫鲁晓夫对确定西柏林地位问题所持的立场。1958年11月27日,根据赫鲁晓夫的倡议,苏联政府就柏林问题向美、英、法、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和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五国政府发出最后通牒照会。照会中声称:6个月后,将把苏联所有关于它同西柏林相互关系和关于驻德苏军在交通方面的一切权利转交给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政府,并要求给予西柏林以非军化自由城市的地位。柏林问题曾经多次在国际会议上讨论,然而苏联政府的提议均未被采纳。1961年6月21日,赫鲁晓夫发表强烈声明,宣布:如果西方大国不同意苏联的提议,苏联将采取坚决的步骤。——原注
[286] 指赫鲁晓夫于1961年6月3—4日在维也纳同约翰·肯尼迪的会谈。——原注
[287] 将西柏林同德意志民主共和国首都隔离开来的墙,建立于1961年8月13日。——原注
[288] 指1962年秋,因赫鲁晓夫倡议将苏联弹道导弹部署在古巴和美国随之封锁古巴而造成的国际局势急剧恶化。苏美两国在加勒比海地区对抗,有发展成核战争的危险,后经外交途径解决。——原注
[289] 指1963年6月24—25日赫鲁晓夫率苏共代表团对罗马尼亚进行的访问。——原注
[290] 看来是指1964年4月25日至5月7日本·贝拉访苏期间赫鲁晓夫同他的一次谈话。——原注
[291] 指1962年10—11月间中印边境发生的冲突。——原注
[292] 1954—1964年期间,赫鲁晓夫访问了奥地利、阿尔巴尼亚、阿富汗、缅甸、保加利亚、英国、匈牙利、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丹麦、印度、印度尼西亚、中国、挪威、阿拉伯联合共和国、波兰、罗马尼亚、美国、芬兰、法国、捷克斯洛伐克、瑞典和南斯拉夫等国。——原注
[293] 指1959年9月15—27日赫鲁晓夫访问美国。——原注
[294] 指1955年7月12日赫鲁晓夫在苏共中央7月中央全会上讨论“关于苏南谈判结果”问题时的发言。——原注
[295] 指1960年3月23日至4月3日赫鲁晓夫访问法国。——原注
[296] 指1960年2月11日至3月5日赫鲁晓夫访问印度、印度尼西亚、缅甸和阿富汗。——原注
[297] 赫鲁晓夫曾经两次在纽约联合国大会上讲过话:1959年9月18日在联大第十四次会议上讲话和1960年9月23日在联大第十五次会议上讲话。——原注
[298] 指1961年11月阿朱别伊访美同美国总统约翰·肯尼迪的谈话,以及他1963年2月访问意大利、1964年7月访问德意志联邦共和国,1962—1964年访问古巴、阿拉伯联合共和国与芬兰。——原注
[299] 应西德报社之邀,阿朱别伊于1964年7月访问了德意志联邦共和国。阿朱别伊时任《消息报》主编而主要是赫鲁晓夫的女婿的这次非正式访问,被利用来推动德意志联邦共和国与苏联的关系正常化。阿朱别伊拜会了联邦总理艾哈德。在谈话中,讨论了苏联和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双方在两个德国统一问题上的立场,以及赫鲁晓夫正式访问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可能性。波兰和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两国领导人密切注意此次非正式接触,对于阿朱别伊的某些言论反映不好。——原注
[300] 1964年5月23日,纳赛尔被授予苏联英雄称号,以表彰他为巩固本国的独立、反对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为加强同苏联的友谊而进行的斗争。同一天,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副总统阿梅尔也被授予苏联英雄称号。——原注
[301] 指在尼罗河兴建的阿斯旺水坝笫一期工程完工(1960—1964)。——原注
[302] 1964年5月20日赫鲁晓夫在开罗接见了伊拉克共和国总统阿布德·萨拉姆·阿列夫元帅。——原注
[303] 指赫鲁晓夫1964年5月16日在阿斯旺市举行的向阿斯旺水坝建设者授勋大会上的讲话(载1964年5月18日《真理报》)。——原注
[304] 指以米高扬为首的苏联最高苏维埃代表团于1964年6月22日至7月5日访问印度尼西亚。——原注
[305] 指根据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部1935年5月27日命令,在内务人民委员部,直属中央的共和国、州、边疆区内务部机关建立的“三人小组”。参加“三人小组”的有:内务部局长或副局长、民警局局长、同案件有关的处长。“三人小组”有权决定驱逐、流放或在集中营关押5年以内的处罚。由于1937年7月31日开始了大规模镇压,各共和国、边疆区和州也建立了自己的“三人小组”。参加“三人小组”的有内务人民委员、边疆区和州的内务局长和边疆区和州的党委第一书记、边疆区和州的检察长。“三人小组”有权决定包括枪决在内的任何惩罚。1938年11月“三人小组”被撤销。——原注
[306] 指1950年在列福尔托夫组建的特别监狱。该监狱属联共(布)监察委员会管辖。——原注
[307] 谢罗夫1945年5月29日被授予苏联英雄称号,1963年3月,在国家情报局工作人员别尼科夫斯基案件被揭露后,谢罗夫被剥夺苏联英雄称号,其军衔由大将降为少将。——原注
[308] 指举行有为数众多的党、政和经济工作人员参加的扩大的苏共中央全会的做法。——原注
[309] 指根据赫鲁晓夫的建议,为了“协调和配合党组织的工作”而建立的苏共中央中亚局(1962年12月20日)和苏共中央外高加索局(1963年2月7日)。在赫鲁晓夫退休后,上述两局于1964年末撤销。——原注
[310] 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关于授予基辅市列宁勋章的命令于1961年7月21日通过,关于授予基洛夫州列宁勋章的命令于1959年12月25日通过。——原注
[311] 指1963年8月5日在莫斯科签订的关于《禁止在大气层、外层空间和水下进行核武器试验条约》。——原注
[312] 1958年6月2日,赫鲁晓夫向苏共中央主席团提交一份意见书,建议对学校教育进行改革(载1958年9月21日《真理报》)。根据这个意见书的建议,苏联最高苏维埃于1958年12月24日通过了《关于加强学校同生活的联系和进一步发展苏联国民教育制度》的法令。根据这项法令,取消了7年普遍义务教育制,代之以8年普遍教育制,8年毕业后实行义务生产劳动教育。——原注
[313] 指1964年7月11日举行的苏共中央全会,按照全会日程只讨论一个问题,即解除勃列日涅夫的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职务,使他把全部精力集中在中央的工作上,并推荐米高扬担任这一职务。但赫鲁晓夫在发言中谈到农业发展问题,他说,科学研究所和苏联科学院主席团脱离农业和工业迫切需要的情况不能令人满意。——原注
[314] 受苏共中央主席团委托,苏联部长会议于1964年7月24日讨论了关于保证完成采购肉类、牛奶和禽蛋的国家计划的措施问题。但在1964年7月25日《真理报》上却发表了这样的消息:“1964年7月24日,在赫鲁晓夫同志主持下,举行了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团会议,研究了制订1966—1971年国民经济发展计划的基本方向问题。”——原注
[315] 根据苏共中央主席团的决议,从1963年5月起开始编制1966—1970年国民经济发展远景五年计划和七年计划中1964—1965年的调整计划。1964年8月31日,苏联计划委员会向苏共中央主席团报送了五年计划草案。为了讨论发展国民经济远景计划的编制问题,苏共中央主席团和苏联部长会议于1964年9月26日举行联席会议。赫鲁晓夫没有同苏共中央主席团任何委员商量,就在开幕词中建议编制国民经济七年计划或八年计划取代五年计划。——原注
[316] 1964年4月17日,大规模地庆祝了赫鲁晓夫的70诞辰。为了表彰赫鲁晓夫的“杰出功勋”,他被授予苏联英雄称号以及社会主义各国的最高级奖章。——原注
[317] 1964年3月,赫鲁晓夫被授予1964年舍甫琴柯奖金,以表彰他在乌克兰进行的杰出的社会政治活动。——原注
[318] 1963年4月,赫鲁晓夫被授予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称号。——原注
[319] 1960年阿朱别伊被授予文学艺术列宁奖金,以表彰他的著作《面向美国:赫鲁晓夫访美记》。——原注
[320] 指赫鲁晓夫在苏共第二十二次代表大会上的两个报告,即苏共中央总结报告(1961年10月17日)和关于苏共纲领的报告(1961年10月18日)。——原注
[321] 大型纪录片《我们的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于赫鲁晓夫70诞辰时在苏联发行。——原注
[322] 指列宁于1922年12月口授的意见书。——原注(参见中文《列宁全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2版,第43卷第337—343页。——译注)
[323] 在苏共中央3月中央全会(1958年)上,赫鲁晓夫被推荐担任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原注
[324] 指1957年6月22—29日举行的苏共中央全会。在这次全会上,所谓反党集团的成员莫洛托夫、马林科夫、卡冈诺维奇、谢皮洛夫被从党中央机关清除出去。——原注
[325] 中译文参见中文《列宁全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2版,第43卷第340页。——译注
[326] 指英国作家斯维福特著作中的主人公,他在旅行时进入了小人国。——原注
[327] 中译文参见中文版《列宁全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2版,第43卷第340页。——译注
[328] 指1924年5月23—31日举行的俄共(布)第十三次代表大会。——原注
[329] 1956年2月27日,苏共中央全会认为,必须建立苏共中央俄罗斯联邦局,以便改进对俄罗斯联邦党的工作和经济的领导。由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赫鲁晓夫)兼任俄罗斯联邦局主席。——原注
[330] 该文件未标明时间,根据内容判断应在1964年10月14日宣布赫鲁晓夫下台以后。——编注
[331]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332]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333]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334] 文件建议,根据所附目录向各地发送。得到相应通报的各国共产党有:澳大利亚、阿根廷、巴西、英国、德国、印度、叙利亚、美国、芬兰、法国。——原注
[335] 第一、三、四、五号附录未在这里公布。——原注
[336]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337] 该档案系俄国档案的摘录手抄件,文中省略号表示未抄录的内容。——编注
[338] 范文同率领的越南民主共和国党政代表团因庆祝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47周年于11月5—12日逗留莫斯科。——原注
[339] 上述越南同志只在11月8日参加了会谈。——原注
[340] 朝鲜战争期间,扎哈罗夫曾作为苏联军事顾问常驻北京。——编注
[341] 该档案部分来自俄国发表的内容(关于苏中谈判),部分摘抄自俄国档案。省略号表示未抄写的内容。——编注
[342] 该发言稿曾发给苏共中央主席团成员、苏共中央主席团候补委员、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等阅读。在编辑过程中文件内容发生了重大变动:例如“缓和”一词的表述;还有一些段落被删节,如苏联国防部长Р.Я.马利诺夫斯基元帅声明中的一些片段等。这里所公布的经过编辑的文本是勃列日涅夫在1964年11月16日苏共中央全会会议上的发言稿(РГАНИ,ф.2,оп.1,д.762,л.114 131)。——原注
[343] Д.Н.艾地(1923—1965),从1959年起担任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书记,从1961年起担任印度尼西亚民族阵线副主席。中国共产党思想立场的最坚定的追随者之一。1965年9月30日,因发动军事政变失败被打死。——原注
[344] 此处内容与中国无关,略去未译。下同。——编注
[345] 尤·泽登巴尔,时任蒙古人民革命党第一书记,蒙古人民共和国部长会议主席。
№16678 库兹涅佐夫与帕夫洛夫斯基谈话记录:关于向中国提供武器(1964年12月12日)
摘自В.В.库兹涅佐夫的工作日记
1964年12月12日
第03525/ГС号
绝密
文本第6份
与捷克斯洛伐克驻苏大使帕夫洛夫斯基同志的谈话记录
1964年12月12日
应О.帕夫洛夫斯基同志的请求接见了他。
大使说,大使馆受布拉格委托,通报关于在莫斯科咨询捷克斯洛伐克武器供应给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问题。
接着,大使告知如下:从1955年开始,捷克斯洛伐克供应给中国军用物资和军事装备,其中包括米格15战斗机、伊尔14运输机及其他武器,和供这些军事装备用的备件。从1961年开始,捷克斯洛伐克供应给中国军事装备,除了备件外,其他已中断。
目前,中国人除了关注苏联方面早先通知捷克斯洛伐克供应他们的Т55型坦克外,已转向要求供应他们普通的射击武器(步枪、冲锋枪、机关枪等)。由于自1961年起,捷克斯洛伐克不再供应中国这类武器,所以捷克斯洛伐克同志要向苏联政府咨询中国的这个建议。
在谈到解决这个问题时,大使要求考虑目前捷克斯洛伐克出售射击武器给某些资本主义国家,如奥地利、阿拉伯东方国家、非洲国家等。如果正面解决中国的要求,中国人准备提供给捷克斯洛伐克目前在资本主义国家购买的原料。
询问大使,从捷克斯洛伐克供应武器给中国有多大规模的问题。
大使回答说,关于这个问题迄今未知。
大使答应立即将这个问题报告政府。
参加谈话的有苏联外交部第四欧洲司二等秘书Я.Ф.波列佩契诺夫同志。
苏联外交部副部长
В.库兹涅佐夫(签名)
АВПРФ,ф.5,оп.30,п.107,д.451,л.163
№20776-1 安德罗波夫致苏共中央函:关于向毛泽东祝贺生日的方式(1964年12月15日)
苏共中央同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联络部关于向毛泽东贺寿的报告
1964年12月15日
机密
致苏共中央委员会:
1964年12月26日是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毛泽东同志71岁生日。
在毛泽东65岁和70岁生日之际,苏共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给他发了问候。贺词刊登在苏联的报刊上。
1960年和1962年驻中国苏联大使,受苏共中央委员会委托,被容许拜访毛泽东并转达苏共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对他的口头形式的祝贺。
在当前的情势下,以苏共中央委员会和苏共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的名义给毛泽东同志发去祝贺其生日的简短问候是适宜的。
这件事在报刊上是不可能报道的,特别是在中国没有纪念领导人生日纪念日的,并且在报刊上没有刊登过任何这方面的情况。
附送上苏共中央委员会决议草案、贺词和给苏联大使的指示。 [1]
苏共中央与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联络部部长
Ю.В.安德罗波夫
РГАНИ,ф.3,оп.16,д.593,л.61
№20776 苏共中央主席团决议:关于祝贺毛泽东生日(1964年12月23日)
苏共中央主席团1964年12月23日会议
第183号记录第61项
苏共中央主席团“关于向毛泽东祝贺其生日”的决议
1964年12月23日
绝密
(决议的准备和起草人是Л.И.勃列日涅夫、А.Н.柯西金、Ю.В.安德罗波夫、А.А.葛罗米柯。)
一、同意给毛泽东同志的贺词(见附件)。
二、同意给苏联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的指示(见附件)。
附件一:
致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毛泽东同志
北京
亲爱的毛泽东同志:
在您生日到来之际,苏共中央委员会谨向您致以热忱的祝贺,祝愿您健康长寿。我们真诚地祝愿伟大的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取得新的胜利,实现国家的繁荣昌盛。 [2]
我们希望苏联共产党和中国共产党,苏联和中国,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基础之上,及在莫斯科会议的宣言和声明的基础之上,紧密地团结在一起。
致以党的崇高的问候!
苏共中央第一书记
Л.勃列日涅夫
附件二:
北京
苏联大使:
请在12月25日拜访毛泽东同志,并把生日贺电转交给他(或是他所指定的其他人)。
如果您受到毛泽东亲自接见,则在会谈时请说出消除分歧和苏中关系正常化的希望。请强调指出,对于毛泽东同志近来的多次关于为了不让帝国主义者对我们的分歧感到高兴而有团结的必要性和关于主要的是我们是团结一致的讲话,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对此非常重视。请说出尽管形势复杂了,考虑到条件的变化,但还是可以一步一步地朝着改善我们两党和两国关系的道路迈进。
请呈报完成情况。
РГАНИ,ф.3,оп.18,д.309,л.67,119,120